理解是理解,明白是明白,但是这种新人进洞房媒人丢过墙的感觉,还真不咋地。
孙富强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得力干将,索性甩开了膀子,学着权许雷的样子,来了个分兵多处:“老王,你在毒贩那边打过草(当过卧底),对毒贩运毒的路数最熟,你去特勤中队那边协助宁队长,一定要帮助宁队长他们做好事先隐蔽工作;老李,你从小在山里长大,参加省里举办的公安人员二十公里越野跑,还拿到过亚军,说到枪法和杀人技术,你肯定和‘始皇’那批人没法比,但是总能追上他们吧,你带几个腿脚好的去对面山里,睁大眼睛看仔细,只要能从‘始皇’身上学到几招,对咱们缉毒大队的同志来说,就是功德无量!”
…
整个缉毒大队被孙富强化整为零,分派到各个战场,孙富强自己则带着十几名缉毒警,外加四支冲锋枪,走向了燕破岳指挥的那个特战小组。在他看来,燕破岳虽然绰号白起,是一名绝对优秀的特种兵,但是以区区五个人强行封锁退路,在力量上依然有所不足。还有一点,孙富强看得出来,权许雷是一个作风严谨到近乎刻板的指挥官,他绝不会故意布置一个防御力不足的缺陷,所以孙富强又真的很好奇,一支只有五人的特种部队,他们又凭什么去阻挡也许是上百名毒贩情急拼命的猛扑?!
燕破岳他们已经在路边挖了十几个土坑,并在里面开始填装遥控起爆式定向地雷。
这些定向爆破雷远离山谷,所以毒贩并不会发现,它们以五枚为一组,拼成了一个“A”字型。三组十五枚炸弹遥相互应,形成了一个交叉覆盖火力扇面。如果毒贩在遭遇攻击后,选择回头逃跑,这十五枚内嵌大量钢珠的定向爆破雷,将会对毒贩造成一波极为恐怖的杀伤效果。
看到孙富强带队走过来,刚刚布置好反步兵地雷的燕破岳,回过头对着孙富强灿烂一笑,做出一个“稍等”的手势,又带着他的特战小组,走进了左侧的原始丛林。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在孙富强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燕破岳才拎着一只蛇皮袋姗姗而来。
蛇皮袋子里装了近半袋子东西,还在里面不断蠕动,看到这一幕,孙富强身边的那些缉毒警们,齐齐小心咽了一口口水。常期处于缉毒第一线,他们的眼力绝对惊人,他们一眼就可以断定,那只袋子里至少放了几十条刚刚从山里逮到的毒蛇!
至于萧云杰手里拿着的那几枝长着金黄色野花的山藤枝,缉毒警们也大都认得,这种植物叫“蛇灭门”,在云贵一带山民们为了防止毒蛇窜进家里,就会在自家庭院四周种植这种植物,这样毒蛇就不敢靠近雷池半步。
这两样东西加在一起,孙富强他们已经大概明白了燕破岳的战术。
到了开战的时候,先用十五枚反步兵地雷一轰,再把抓进袋子里的几十条毒蛇往地上一倒,受到“蛇灭门”气味影响,毒蛇只会拼命往山谷里窜,而那些试图冲过来的毒贩,就会和蛇群对撞到一起…毒贩们从地上爬起,不顾身边倒在血泊中的同伴呻吟,鼓起他们的余勇,正准备发起第二次冲锋,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软绵绵,凉嗖嗖的感觉,再低头一看,在路上爬满了长长短短粗粗细细五颜六色的毒蛇,而其中一些毒蛇已经缠上了他们的大腿,正对着他们露出了嘴里那几颗带着美丽弧线的毒牙。这些毒贩们的心中,会产生何等澎湃激昂的冲动,如果他们无法控制这种冲动,冲口而出的嗥号,又会是何等的天苍苍野茫茫,毒蛇晚上咬毒贩啊?!
一名缉毒警忍不住低声道:“大队长,他们弄的这一手,算不算违反日内瓦公约,在战场上使用生化武器?”
孙富强还在思索这个问题,就听到山里传来一个兴奋的低叫:“组队,我们找到了!”
一群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调由燕破岳指挥的机枪手和副射手,一脸兴奋的跑出来,在他们手中,还拎着两只袋子,袋子里装着两只比足球要大上三四圈的东西。
机枪手跑到燕破岳身边,喜滋滋的道:“我还以要完不成任务了,结果,嘿,一下就找到俩!全是最毒的‘大黄蜂’,个头贼大,这玩艺别说是蛰人,几十只一拥而上就算是上千斤重的大水牛,都能被活活蛰死!”
燕破岳接过袋子掂了掂,满意的点头,“不错,少说也有五六百只,使用好了,这可就是五六百架小战斗机,嗡嗡嗡嗡的一拥而上,就算蛰不死那些球货,也能蛰得他们嗷嗷乱叫,明明尝尽愁滋味,却只能欲语还休,却道头顶好多大马蜂!”
看着燕破岳拎在手中那两只袋子,隐隐还能听到里面马蜂乱飞乱撞传来的“嗡嗡”声,就连孙富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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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生死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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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蜂已经够可怕了,机枪手冒死弄回来的大黄蜂,更是其中的绝对霸主。大黄蜂个头就比普通的马蜂要大上好几圈,而且毒性惊人,普通人被它们蛰上四五下,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就可能陷入晕迷,蛰上六七下,毒性就足以致命。最可怕的是,黄蜂群体意识极强,一旦受到惊扰,整群黄蜂就会一拥而上,对目标发起不死不休式的轮番轰击。在中国每年都有游客或者工作人员,不慎惊扰蜂窝,被马蜂蛰死的案例存在。
在云南地界,生活在城市的居民,一旦发现自家窗户或者阳台附近有黄蜂结窝,他们都不会自行解决,而是会打电话,请穿着厚重防蜂服的消防人员来进行专业处理,由此可见这种黄蜂的可怕。
刚才那位提出“生化武器”概念的年轻缉毒警,忍不住开口了:“这些黄蜂毒性太重,而且很难被驱赶。用它们来对付毒贩当然是不错,但是如果在战场上不能把蜂窝远远抛出去,只要有一小部分飞回来,我们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名年轻缉毒警的话,道出了所有同僚的担忧,但是几个特种兵对视一眼,却一起笑了出来。
萧云杰从口袋中取出一只小瓶子,然后双臂抬起,做健美先生展露胸肌表达力量状,他的双手将那只小瓶子托在中间,“花露香精,采自云南原始丛林野生鲜花,没有使用任何化肥农药,保证原汁原味,贴近大自然,无论是蜜蜂马蜂黄蜂还是大黄蜂,都会一见钟情,再见献身。‘始皇’牌花露香精,纯天然,无污染,一滴顶别的十滴!”
呃!
孙富强和一众禁毒大队成员还没有反应过来,做为萧云杰的铁杆死党加终身搭档,燕破岳把手中的袋子一丢,从战术背心上取下一枚榴弹,竟然走到萧云杰身边,也加入了表演行列。
燕破岳表情严肃而认真,身体侧过,展现出他的宽厚肩膀,而手中那枚高爆榴弹,更被他象是捧起一个世界最珍贵的瑰宝般,高高抬起,那个动作,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正在托起整个世界光明的太阳神之子阿波罗:“35毫米口径榴弹,可直射,可曲射,好用不贵,是战场上杀人越货坑蒙拐骗之最佳利器!”
呃!!
看着站在那里,手捧榴弹,一脸煞有其事的白起,孙富强不由张大了嘴巴,他似乎听到自己的心里,传来了什么脆裂的声响。
不顾禁毒大队长孙富强和一众手下看得目瞪口呆,脸上表情有如见鬼的姿态,萧云杰和燕破岳两个人变换姿势,一前一后做出昂首挺胸眺望远方状,仿佛在他们的面前,就是最灿烂的未来,就是改写人类运命的选择。而他们手中的花露香精和榴弹,则摆到了一个相同的位置。
萧云杰:“始皇牌花露香精!”
燕破岳:“35毫米特种榴弹!”
两个人突然一起收起姿势,萧云杰从口袋里取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将瓶子里的花露香精吸了进去;燕破岳则拿出多功能军刀,将那枚被他吹得神乎其神的“特种”榴弹弹头部位,一个密封用的螺丝钉扭了下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两个人一起配合,将一大瓶花露香精全部注进了榴弹弹头里。
燕破岳将这枚九成九是他老人家亲手配制的“特种”弹头,填进自动榴弹发射器弹鼓,单膝跪地,自动榴弹发射器六十度角高高仰起,摆出跪姿发射状;萧云杰左手捏着已经空了的瓶子,右手握着那支一次性注射器,摆出手榴弹投掷状。
看着这两个人又摆出这种特殊造型,犹如处于噩梦当中,无法清醒的孙富强一行人才明白,敢情这两位爷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燕破岳和萧云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语速,齐声念道:“花露香精,特种榴弹,曲线射击,高空爆破,天女散花,扑天盖地,鸟语花香,丧尽天良,请君入翁,一网打尽!毒贩毒贩,哭爹喊娘,屁滚尿流,满头大包,尝尽滋味,欲语还休。黄泉路上,相视无语,请君牢记,如能投胎,请做好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始皇未到,始皇一到,一切都报!!!”
两个人的表演,绝对滑稽,真是将一群缉毒警们对特种兵的憧憬打成无数碎片,但是当他们听完两个人犹如说相声般的宣言,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他们看向燕破岳手中那枚百分之百由燕破岳亲手制做的特种榴弹,心中齐齐涌起一种怪异到极点的滋味。
在战斗开始后,一旦毒贩们发现遇到伏击选择原路撤路,他们面对的第一波攻击是十五枚反步兵地雷一起爆炸形成的覆盖钢珠;他们面对的第二波攻击,是游到他们脚下,会引发每一个人内心本能畏惧的毒蛇;他们面对第三波,是燕破岳打到他们头顶爆炸,并将花露香精挥洒开来,淋到每一个人身上的榴弹,和随之而来的马蜂!
在场的缉毒警们都知道,马蜂很容易攻击正在吃着甜食,或者是身上喷洒了香水,尤其是喷洒了花露的人,而白起从云南本土采摘花瓣,再把它们制成浓缩香精,最后用榴弹爆破,洒到毒贩身上,就等于给所有毒贩身上套了一层针对马蜂的“嘲讽光环”。那些家园被毁,又在袋子里被关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已经愤怒到极点的大黄蜂,一出来就会自然而然对着距离它们最近,身体上又散发着花香的毒贩,展开不死不休式疯狂攻击。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毒贩们纵然有三头六臂,哪怕他们人人都是特种部队退伍的老兵,面对几百只大黄蜂劈头盖脸的攻击,再加上燕破岳他们的火力狙击,与及左右两翼的交叉覆盖,还能组成什么样的阵型,打出什么样的攻势?!
做为缉毒大队队长,孙富强看到的东西,又比他手下的队员更深一些。
那枚特制的榴弹,包含了属于白起的战争杀戮哲学,如果白起或他身边的李斯,用正常的语气和神态告诉他们这枚榴弹的原理,当然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是当白起和李斯在战场上,真的把这种武器应用起来,并取得非凡效果时,白起带的特种兵肯定是没有什么太大波动,但是孙富强带的这批缉毒警,在近距离亲眼看到人类在几百甚至上千只大黄蜂的追蛰下疼得满地打滚,放声哀号,直到被马蜂活活蛰死,人类面对天敌时那种同仇敌忾的本能,会在缉毒队成员心中涌起。
纵然他们不会把“始皇”特战小队当成敌人,但是也会将这群特种兵列入杀人不眨眼的“怪物”范畴,从此敬而远之,就算是以后再有并肩作战的机会,却永远也不可能真正默契亲密起来。
白起和李斯那夸张的语气,搞笑的动作,其实就是在提前告诉缉毒警们,他们是特种兵,但也是一群有血有肉有爱有恨的人。这样当战场上最残酷的战争开始,孙富强手下这些并没有经历过真正战争,还没有真正了解战争残酷含意的人,才会愿意理解这些并肩作战的战友。
难怪“始皇特战小队”的指挥官,敢于让白起只用五人小组,守在毒贩必然疯狂反扑的后路上。
难怪他叫白起!
雨下,雨停。雨停,雨下…反反复复,孙富强已经不知道他们已经在紫阳山迎来了几次雨下,又迎来了几次雨停了,运毒队始终没有来。
又一次山雨停歇,孙富强从雨衣搭成的遮雨棚下面钻出来,小心的活动着四肢。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雨过天晴特有的潮湿与清新气息,让人清清一嗅就心旷神怡。
但是看着自己一身已经湿了几天,隐隐透出一股霉味的衣服,使劲拧着衣袖上的水,孙富强却怎么也心旷神怡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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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 生死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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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名部下沿着左侧的原始丛林,在一名始皇特战小队士兵的陪同下,一脚高一脚低的跑过来,那名始皇特战小队的士兵,一路上处理着部下跑过来留下的痕迹,孙富强在心中发出一声低叹:“又来了。”
他们前前后后已经在野外生活了十天时间,能在原始丛林中一呆就是三四个星期的“始皇特战小队”自然是把这当成小菜一碟,武警特勤中队也还好,但是孙富强带的缉毒大队,在下雨后每天都有人感冒发烧,每次天晴后,孙富强都必须安排人,护送发烧感冒的部下离开,孙富强的缉毒大队,到现在还剩三十一人,如果毒贩再多耽搁几天,他的禁毒大队能坚守岗位的,只怕就要锐减到个位数了。
想到这里,孙富强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燕破岳,已经年过四十的孙富强,经常会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样的话,在他看来,年轻的小伙子做事冲动有血性是好事,却往往缺乏耐心,做事毛毛燥燥的。但是这位叫白起的特种兵,却打破了孙富强的这个观点。
他只要往地上一趴,就沉默得犹如一块没有生命,也没有思想的石头。昨天晚上一道闪电疾劈而下,一棵大树被拦腰劈断轰然倒塌,就砸落在白起不远的位置,可是白起却依然静静趴在潜伏的位置一动不动,让孙富强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临泰山倒而不变色,什么叫做凝如山岳。
燕破岳的身体突然微微一凝,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他的右拳闪电般举起,又向下压,做出一个就地隐蔽动作,如果不是孙富强恰好盯着他,一定会忽略这细微的变化。孙富强迅速回头,果然他看到那名正沿着丛林向自己跑过来的部下,被陪同他一起过来的始皇特战小队士兵给按到了地上。
孙富强立刻卧倒,举起了身上的望远镜向远方眺望过去,果然,在望远镜里,他看到了一支由二十多匹滇马组成的马队。在这支马队的周围,跟着三十多名全幅武装,身上还披着雨衣的护卫。
这批护卫一看就和孙富强他们原来曾经打过交道的毒贩不同,很不同。
在中国境内一般的毒贩护卫队,他们很少穿军装,使用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看起来杂乱不堪,不是他们没有钱购买军装,也不是他们没有钱统一制式装备。而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中国政府,他们只是一群毒贩,而不是一批接受了国家级作战任务,进入中国境内,实施特殊军事行动的特种部队!
这样做在外行人眼里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无论是运毒护卫队,还是接受了反华组织甚至是国家雇佣,渗透进入中国的特种部队,他们都会遭到中国军队的全力攻击。
但是运毒护卫队,在中国境内的主要敌人是缉毒大队、边防军外加武警部队,而接受了国家级战略任务进入中国境内的雇佣兵,他们的敌人会包括中国最精锐特种部队!
而这一支毒贩护卫队,他们却穿着制式丛林迷彩,他们使用的武器,也不是在国际军火市场最容易买到的AK系列,而是1994年8月才被美国军队接纳并大范围制造使用,在短时间内就受到特种部队青睐的美式M4a1卡宾枪,最让人心生警惕的是,那三十多名护卫,其中有六人的突击步枪上,加装了M203型榴弹发射器附件,这代表一旦开战,他们至少有六门可以发射40毫米口径高爆弹、烟雾弹、照明弹、霰弹甚至是毒气弹,有效射程四百米的“面打击”火力!
如果狙击战开始,这六名卡宾枪上带着M203挂件的雇佣兵没有在一开始被击毙,他们甚至可以用榴弹直接打掉武警特勤中队架设的重机枪。
当马队即将走进山谷时,走在最前方的三名斥候兵,他们的组长突然做出一个停止前进就地警戒的战术手式,整个马队都停了下来,几名护卫飞快的掀开一匹滇马身上披的雨布,扛起了两门M202A1型四联装火箭筒。而那三名已经走入山谷三分之一的斥候兵,猛的举起手中的步枪,对着紫阳山方向就是一阵扫射。
“特勤中队被发现了?!”
面对这种情况,孙富强猛然一惊,如果不是六四式手枪射程实在有限,他说不定已经跳起来对着毒贩开枪还击,可是旋即孙富强就发现,“始皇特战小队”的士兵们还是静静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驻扎在紫阳山的武警特勤中队,也没有人开枪还击,任由三名毒贩护卫打得山坡上尘土飞溅。
萧云杰低声提醒:“别动,这是火力侦察。”
孙富强瞪大了眼睛,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三名斥候使用的M4a1卡宾枪枪口,全部加装了SOPMODBLOCK战术组件中的KACQD消音器!三名斥候打得是够激烈,但是加装了消音器的卡宾枪,发出的声音在四面环山到处都是原始丛林的战场上,小得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三支自动步枪弹匣轮流打空,三名斥候轮流更换弹匣,就算是在火力侦察时,他们的射速都各不相同,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至少有两枝卡宾枪的弹匣里填装着子弹,由此可见他们的配合之默契,战术之优秀。而那两门四联装火箭筒,由两名雇佣兵扛着,分别对准两个山头,面对火力倾泄,再加上这两门火箭筒几乎已经顶到脑门上的威胁,只要定力稍差,可能就会忍不住发起反击,将隐藏地点彻底暴露。
看到三名雇佣兵斥候捡起地上散落的弹壳,回头向马队打出一个安全可以通行的手势,在紫阳山山坡,隐藏在一块伪装布下的武警特勤中队队长宁远,慢慢吁出一口长气,他松开握着望远镜的双手,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在短短的几十秒钟时间里,他的手心都渗满了汗水。
停在山谷前的马队,终于再次开始行动了。望着马队一点点走进伏击圈,宁远的心跳也在渐渐加快。他并不是缉毒战场上的初哥,他手下的特勤中队,不止一次配合缉毒警,对毒贩进行伏击,但他和部下还是头次伏击如此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
在山谷彼端原始丛林中的权许雷,深深皱起了眉头,他对着发现毒贩后,就直接打开的步话机,沉声道:“老孙,依你判断,这批毒贩带了多少毒品?”
孙富强以一名老缉毒警的眼光,仔细打量着正在山谷下慢慢经过的马队。滇马属于云南矮种马范畴,和大理马、乌蒙马与及腾冲马齐名。滇马身高只有一米多,从体形上来说和平时见的毛驴差不多,但是它们肌肉发达,吃苦耐劳善于爬山,就算是负重超过八十公斤,依然可以在山区里日行四十公里左右。
这支马队一共有十四匹滇马,从运载能力上来计算,背一吨以上毒品并不困难,但是扣去他们背火箭筒和弹药的两匹滇马,再扣去这批毒贩停留在边境线附近,必须携带的食物、清水和保暖用品等物资,能够携带五百公斤毒品,就已经是这支马队的极限。
而这个数字,和打入贩毒集团内线传送回来的情报相比,有不小的出入。
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猛然从孙富强的脑海中涌起,让他觉得喉咙发干…难道这支马队,只是他们大部队用来进行第二次‘火力侦察’的前哨队?!
宁远的声音,也出现在步话机中,“老孙,你是老缉毒警了,你觉得他们有多少机率是在投石问路,又有多少机率,是提前抛掉所有累赘,一边布故疑阵,一边用这十四匹马轻装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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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章 生死战(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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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的担忧绝不是杞人忧天,毒贩为了躲避缉毒,可谓是狡计百出,如果他们真的玩了一手妙到毫巅的金蝉脱壳,成功越过山谷,联合缉毒部队却傻傻守在两侧,等待并不存在的后续大队人马,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也许运毒护卫队就已经和下线拆家汇合,将重量以吨为单位的毒品分流,变成了以“公斤”甚至是“克”为单位的分支,再通过大大小小的网络,向境内城市渗透…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云南全部缉毒警一起出去,也无法堵住这批毒品。
眼睁睁看着毒贩马队全部进入山谷,慢慢向前挪动,孙富强脑海中各个念头电转,主动进攻,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按兵不动,也许会放虎归山;摆在孙富强面前的,就是这么一道左右为难的选择题,他无论怎么思索,都觉得这两者的胜负是在五五开之间,而他们根本输不起,也不能输!
“我们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个硬币游戏?”燕破岳开口了,他的声音通过步话机,清晰的传进每一个指挥官的耳朵里:“如果他们只有这么一支马队,在山谷里将他们全歼,自然是上上大吉;如果他们这支马队只是一支前哨,就算是我们打草惊蛇,躲在后面的人逃过边境线,最起码我们也是先拔一筹,然后大家回归零点,再继续这场猫鼠游戏就是…小心火箭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