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锋公布出来的最后规则,几名班长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队员掉头就冲向军火库。
看着依然站在广场上,随着始皇特战小队成员离开,已经微微透出一股焦躁,却依然严守军规不动如山的夜鹰突击队成员,秦锋不动声色地略一点头:“你们在三个小时内不允许主动出击,但是在这期间,可以在营地构建防线,也可以做各种准备工作,三个小时后,战斗正式开始!”
夜鹰突击队队员也迅速离开了。
当广场上恢复平静时,秦锋带着评委小组进入了夜鹰突击队指挥部。
特种作战,最大的特点就是突然性和不可预测性,为了真正考验部队的特种作战应对能力,秦锋将保密工作做到了极限。放眼整个大队,提前知道演习项目的人,只有担任评委的几名军官,就连指挥部的作战参谋们都是刚刚得到消息。
一推开指挥部隔音效果良好的大门,急促的脚步声,交谈声,翻阅纸张声,针式打印机工作声…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声浪就扑面而来。整个指挥室都显得忙碌而有序。
一走进指挥室,附近的人就一起向秦锋他们立正敬礼,秦锋一边回着军礼,一边走进指挥部,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指挥室中心那个巨大的沙盘上。
那是一个五米长、三米宽的巨大作战沙盘,上面的夜鹰突击队大本营模型,以及周边的山陵丛林,都是秦锋和参谋长带着作战参谋们,严格按照等比例制作的。不要说是那些醒目的目标,甚至就连十几年前军工厂家属上下山,为了图省事在群山中徒步走出来的羊肠小道,都被人用蓝色线条标注了出来。
几名作战参谋,他们分成两拨,各自代表蓝军和红军,已经在沙盘上展开对羿。
红军指挥官是一名上尉军官,他看起来三十出头,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宽厚的肩膀,粗大的手臂,都在向身边的人彰显着他的存在感。透着咄咄逼人气息的眼神,有力的声音,随时可能会用力挥动用来增加语言说服力的肢体动作,让任何一个人只要和他稍一相处,就会明白他是一个精力充沛而且力量十足,绝不会轻易认输妥协的男人。
而站在沙盘对面的蓝军指挥官,却恰好是一个完全相反的典型。他长得又瘦又矮,如果用现在女孩子们选择恋爱对象时的择偶条件,“低于一米七五等于三等残废”来判断,在身高残废领域,他完全可以保四冲五,但是最惨的还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灵活得就像是毒蛇嘴里吐出的信子,灵活阴森得让人心里发毛。就算是再傻大粗的姑娘,面对这么一个主儿,也会立刻聪明得退避三舍,有多远躲多远。
这两位“指挥官”站在沙盘前模拟红蓝双方,已经展开力量与智慧上的连番对决,在他们身边的参谋,也帮着他们一起出谋划策、拾遗补阙。在对决过程中,红军指挥官总是习惯性地在沙盘前走来走去,虽然略显急躁,但是在举手投足间,却自然有一股锋芒毕露的压迫。
至于蓝军指挥官,站在沙盘前一动不动,只是眼珠子总是习惯性地追着红军指挥官来回转动,显然是老谋深算,就喜欢暗中分析别人,找机会背后捅刀子。
在这两位性格迥异、行事作风更是大大不同的红蓝指挥官命令下,手持推杆的作战参谋,不断地将沙盘上代表特种部队、轰炸机、武装直升机等作战单位的塑料模型进行推移。
作为一个热血坚毅、擅长以力破局的人物,红军指挥官调派部队,在成功摧毁蓝军一个战略部门后,迅速向丛林撤退,而蓝军指挥官则在调兵遣将紧追不舍。眼看着红军特种部队即将落入包围,红军指挥官当机立断,下令红军特种部队化整为零,以班为单位向三个方向同时突围,试图将损失降到最低;而蓝军指挥官看到这一幕,却脸色微微一变,迅速将关注焦点重新投注到大本营周边地区。要知道,始皇特战小队可是有四个班,在化整为零后,只有三个班分头突围,这说明红军指挥官从一开始,就将一个班隐藏起来,准备给他们发起一记最致命的渗透式刺杀!
看到蓝军指挥官非但没有上当,反而将武装直升机调派出来,在大本营上空盘旋,就连坦克和装甲车部队都集结待命,红军指挥官立刻就明白,他正在密谋的斩首行动已然失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另外三个班跳出敌军优势兵力包围圈,在部队集结后再卷土重来。
蓝军指挥官怎么可能放弃到嘴的肉,他集结兵力对着其中一个班穷追猛打,眼看着始皇特战小队在沙盘推演中,即将付出四分之一的伤亡时,红军指挥官一声令下,第五支作战部队出现在沙盘上,利用地形优势掩护即将被包抄歼灭的始皇小队冲出生天。
蓝军指挥官停止了沙盘推演,他望向沙盘对面的敌人,沉沉地开口了:“你作弊!”
面对对手的指控,红军指挥官嘴一咧,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伸手指着突然出现的第五支作战力量,笑着道:“一名王牌狙击手,两门弹药充足,火力强悍的87式自动榴弹发射器,又占据地利优势,出其不意发起袭击,就算你正在调动的是一个排,也会出现短时间的混乱吧?”
红军指挥官的话并没有说错,蓝军指挥官瞪着沙盘上代表燕破岳一行三人的塑料人偶,眼睛里喷出的无形火焰,几乎能将塑料人偶直接点燃。沉默了好半晌,他才狠狠一点头,转手就调派部队,将燕破岳他们这支火力小组歼灭在山峰上。
红蓝两位指挥官,已经在沙盘上拼得刺刀见红,在下令消灭燕破岳三人小组时,蓝军指挥官更是因为到嘴的鸭子飞掉,声音中已经透出一股森然的杀气。
看到这一幕,秦锋微微点头,郭嵩然却在旁边低声嘀咕了一句:“这招弃车保帅战术是不错,但是我怎么看,都觉得燕破岳那小子,不会让人把他在战场上当成只能使用一次就必死无疑的炮灰。”
听到郭嵩然的话,红军指挥官霍然转头,虽然郭嵩然是中校,要比他高出两级,但是红军指挥官依然抗声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真正的战场上,他们如果敢于拒绝命令,我会当场枪决他们!”
红军指挥官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在场的人都相信,如果在战场上真的遇到这种情况,红军指挥官真的会当场将抗命士兵枪决,以震慑全场。
郭嵩然轻耸了一下肩膀,不再说话。
在郭嵩然看来,这位红军指挥官锐气有余,谋略才情也不错,就是胸怀气度不足,如果他真的用那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带领部队,只需要打上两场战斗,他就会尽失人心。这大概也是作战参谋们远离基层部队,不擅长和士兵沟通的通病。至于那个蓝军指挥官,阴谋气息太重,这样的角色会让人敬而远之,大概一辈子都只能在参谋领域发展,而无法成为一军之将。
至于他们两个迫不及待地在沙盘上展开对决,也和秦锋公布的演习规则有关…蓝军最高指挥官,已经在红军斩首行动中全军覆没,现在只剩下连一级基层军官,以及因为级别不够,没有参加高层军事会议,所以侥幸生存下来的作战参谋们。现在蓝军人数占据绝对优势,但是他们只剩下基层军官和作战参谋,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组建指挥系统,应对红军随时可以展开的二次攻击。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强者对决(下)
A ,最快更新中国特种兵之特别有种最新章节!
人气最高的两个作战参谋,带着自己的拥护者,在沙盘上以红蓝双方指挥官身份进行对决,谁能取得胜利,谁就是这场演习中的蓝军指挥官。
还有一些处于中间立场,选择两不相帮的作战参谋,已经开始以指挥部名义,发送出一些基础命令。
夜鹰突击队为团级编制特种侦察大队,下辖有三个营一级编制的中队和一个教导小队;每个中队又下辖四个特战连;除了十二个特战连,夜鹰突击队还有能够独力支配的火力支援单位。这其中不但有坦克装甲车,重型火炮,还有四架米-8河马武装直升机。
用火炮连的大口径重型火炮,去追打进大山丛林中的始皇特战小队成员,和用高射炮打蚊子没有什么区别,暂时可以忽略不计;米-8“河马”武装直升机已经在军营中整装待发,一旦始皇特战小队敢于进攻军营,这四架武装直升机就会载满弹药和步兵起飞,对着始皇特战小队展开猛烈攻击,更随时可以通过索降的方式,将夜鹰突击队士兵投放到始皇特战小队撤退必经之路上。
五辆军用吉普车也已经在军营内部集结完毕,只要战斗警报一响,在三十秒钟时间内,司乘人员就会登车并进入作战状态。在到处都是丛林的山区,坦克和装甲车虽然能勉强移动,但是从机动性上来讲,却要比越野吉普车差了几个等级。这几辆越野吉普车,在后座部位都架设了82迫击炮,再加上手持班用轻机枪和自动步枪的步兵,就形成了一个可以高速移动的火力平台。它们虽然不能追入丛林,但是一旦始皇特战小队敢于突袭大本营,由越野吉普车组成的车队,就会在始皇特战小队退出丛林之前,对他们展开最凌利的反击与追杀。
负责调派武装直升机的作战参谋走到沙盘边,看着红蓝双方依然在沙盘上拼死角逐,他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我们应该在大本营准备一架医疗专用直升机,二十四小时待命。红军那批人是牛逼,但他们在野外生存,随时会遇到各种危险,一旦有人身负重伤或者中毒需要支援,我们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调派直升机赶赴支援,让伤员得到及时救治。”
为了保障“敌军”成员在演习时的生命安全,将其中一架上的武器拆除,将各种急救医疗器械和药品,连带医生、护士一起搬上去,将其转变成医疗专用机,这样做固然是没有错,但是却将蓝军的空中打击力量,以及空中运输力量直接削弱四分之一,这对于失去统一指挥,战术调配时不可避免会出现混乱,必须用武装直升机压阵的蓝军来说,这样做无异于自找麻烦。
保护战友的信念和追求胜利的渴望,两种情绪在内心深处反复交织,也难怪这名作战参谋在向红蓝指挥官报告时,脸上的表情会这么奇怪。
红军指挥官却没有任何犹豫:“当然要准备!”
红军指挥官同意得这么干脆利落,作战参谋还没有回应,站在沙盘对面的蓝军指挥官也开口了,他的眼睛看起来像蛇,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毒蛇在吐着信子,让人怎么听都觉得浑身发冷:“别说这只是一场演习,就算是真正的战争,敌军士兵遇到生命危险,向我军发送求救信号,出于人道立场,我们也应该伸出援助之手。”
红军指挥官嘴角一撇,脸上露出不以为然:“孙宁,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明明另有所图,却偏偏要用‘道德’这块招牌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小人行径!”
“战争,是政治需要的延伸,它存在的唯一原因,就是要为政治服务。没有任何理由,动不动就发起战争的国家或民族,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被称为孙宁的蓝军指挥官,淡然回应:“身为作战参谋,我主要负责战时舆论宣传和对敌心理战,虽然战争的本质就是赤裸裸的利益纷争,但是如果能合情合理地披上一件道德的外衣,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上,更容易获得民众认同。上千年前古人都说出过‘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样的话,余耀臣你身为一名作战参谋,怎么还会这么幼稚?!”
余耀臣再次嘴角一撇,却不再和孙宁争辩,而是转过头,对刚才提出建议的作战参谋道:“立刻通过公共频道向始皇特战队指挥官发送信息,告诉他们,我们在大本营准备了医疗专用直升机,一旦他们有成员遇到生命危险,只需要打出二红一绿三发信号弹,医疗直升飞机就会在十五分钟内赶到信号弹发送地点。”
作为对这些和自己平级,却能在第一时间找对位置,协同作战的同僚汇报,一向大大咧咧却思维敏捷的余耀臣,耐心地向所有人做出了解释:“特种对抗战,打的就是信息与决策,如果能从对方部队中捕获一个俘虏,就会得到最直观的第一手情报,但大家都是特种兵,想做到这一点,十分困难。可是如果始皇特战小队有成员遇到生命危险,被迫向我们发送求救信号,这固然会让成员生存下来,但在同时,也会将俘虏连同他们最重要的情报,一起双手奉送到我们面前。”
孙宁也接口道:“就算这位俘虏威武不能屈,拒不向我们透露敌军内部情报,我们也可以从他鞋子上沾的泥土,身上披的植物伪装等细节,判断他们的行踪,甚至可能因此锁定他们的临时大本营。如果有必要,我们直接把伤员送进军区医院,脱离战场环境,身体里那股热血自然要降温,到时候再找人告诉他,演习已经结束,他是一位英雄,军区那边会派人来慰问,同时还要把他的事迹拍摄下来,做成纪录片全军通传。面对摄像机,在精神松懈之下,根本不需要多少专业技巧,这位不知道自己依然是俘虏的俘虏,就会主动把我们需要的情报竹筒倒豆子般全倒出来。”
余耀臣冷哂道:“你似乎还少说了一点。蓝军获得情报后,对红军实施军事行动,如果将他们一举全歼,那自然是上上大吉;如果只是重创,你这位心理战参谋就会再次跳出来,通过宣传让剩下的人知道,他们之所以受到重创,就是因为他们中间出现了叛徒。这对于心高气傲,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红军来说,中间出现叛徒,比军事失败更加难以接受,他们被打得原本就不够高涨的士气,更会随之一落千丈!”
孙宁笑了,他原本长得就一副不招人待见的模样,这一笑,更加显得阴险诡诈,他双手做了一个包抄合围的动作:“没有队长和指导员坐镇,红军的四个中尉班长再牛逼,在统率力和个人威望上,也会稍有不足。平时还好说,当红军士气降到冰点,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声音,将他们统率起来的时候,这方面的缺点就会彻底暴露,成为红军的致命要害!”
看着站在沙盘两侧彼此对峙的余耀臣和孙宁,听着他们两个唱双簧般的对话,指挥部内的其他工作人员不由得都打了一个寒战。
原本只是最平常、最简单的人道主义援助,在红蓝两位指挥官的步步推动之下,竟然就变成了战场上可以让一支最精锐特种部队分崩离析的阳谋。
秦锋对着参谋长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参谋长得意地一笑,毫不谦逊地接受了自家大队长的赞美。能将余耀臣和孙宁挖进夜鹰,他这位参谋长可是没少下工夫。
可是转眼间,参谋长脸上的笑容就凝滞了。
他望着指挥部大门方向,一个脸色苍白却依然身躯挺拔如剑,嘴角却还隐隐带着一缕玩世不恭微笑的身影,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地走了进来。
今年三十三岁的赵志刚和余耀臣、孙宁相比,几乎算是同龄。从军校毕业后,十年疯狂苦读,又能融会贯通,在知识上的积累已经足够让他面对任何同龄军官一骑绝尘;在侦察部队五年带兵经历,让他拥有着职业军人的阳刚,但是他偏偏却能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偶尔出格地恶作剧,把人气得牙齿发痒,却无法真正厌恶他,将自己的锋锐转化得云淡风轻;在书海中几度浮沉,让他的眼睛里,时不时会闪烁出用无数前人智慧与知识凝聚出的世事洞达,更成功地将他内心深处的狡猾诡诈,转化为令人心醉的儒者风度。
严肃活泼,紧张潇洒,拥有军人天性却偏偏还玩世不恭,在赵志刚的身上,矛盾地集结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处事态度与风格,却偏偏能让他化腐朽为神奇般地融会贯通,变得不可捉摸。
团一级编制的特种大队,就算是再特殊,它的最高指挥官是一名大校就已经顶天,也许是两年,最多不会超过五年,等到夜鹰突击队进入正轨之后,秦锋和参谋长就会一起离开,他们从筹建特战队的那一天,就开始为自己寻找接班人,秦锋的位置,会从郭嵩然和另外四名中队长中挑选,而参谋长的位置,在赵志刚还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锁定了这个名字,并且运用自己的影响力,将赵志刚又“请”了回来。
赵志刚也的确没有让他们失望,只可惜,这位才华横溢、智谋非凡的指导员,在冲击特种世界的最巅峰时,注定会中途陨落折戟沉沙。
现在秦锋最想知道的是,赵志刚用了那么多时间去训练的燕破岳和萧云杰,在他们身上投入了太多的关注与时间,燕破岳和萧云杰能不能继承赵志刚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心愿,让他可以走得再无牵挂。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暗箭无声(上)
A ,最快更新中国特种兵之特别有种最新章节!
一个小时后,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在夜鹰突击队士兵沉默的注视下,始皇特战小队五十多名士兵,带着他们重新整理的装备,走出了军营。雨并不大,但是连续下了几天,大山的地面早已经松软不堪,他们背着几十公斤负重踩上去,皮靴立刻会深深陷下去,再拔出来的时候就会带起一脚烂泥。
站在丛林中,四位班长回头看着他们一路留下的脚印,彼此对视了一眼。身为特种兵,他们有的是办法消除这些脚印,但是仓促之间,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骗过普通的士兵容易,却根本逃不出同样精通山地作战的蓝军追杀,更何况蓝军还有十几条受过最严格军事训练的军犬!
就在四名班长用专业眼光打量四周地形,思索能不能设至伏击圈,给蓝军追兵当头一棒时,他们突然发现,燕破岳在将沉重到极点的背包放下后,竟然又扛着87式,大模大样地返身走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几名班长当真是又惊又怒,三班长下意识地张开嘴就想喝斥,但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们已经把燕破岳和萧云杰给排斥出局,摆明不把人家当成战友了,在这种情况下,燕破岳就算是转身“投诚”,加入蓝军阵营,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慢悠悠地走回到夜鹰突击队大门前,燕破岳对着守在大门前的几名蓝军士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哈喽,你们好啊。”
负责站岗的两名蓝军士兵和带队的班长,三个人一起对燕破岳侧目而视,没有一个理会,燕破岳讪讪地一揉鼻子,当着几名蓝军士兵的面,从背包中取出一罐自喷漆,在夜鹰突击队大门前,横喷出一条足足有近二十米长的白线,燕破岳晃了晃手中的自喷漆罐子,在心中预估了一下里面的存货量,又写下了几个大大的白字:不许过线!
看着燕破岳的行为,坐在一张小桌子后面的蓝军班长,嘴角抽动,忍了又忍才终于控制住自己,任由燕破岳继续在那里耍宝。
燕破岳就站在白线外面,将手表表盘对着蓝军班长:“看好了,按照演习规定,还有一小时三十五分钟,你们才许踏过这条白线,否则的话就是无耻耍赖二皮狗。”
蓝军班长终于走了过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们,要做一个遵守纪律的军人,更要做一个诚实守信的好人。为了夜鹰突击队的尊严与名誉,一旦有人试图违反演习规定,时间没到就想冲出军营,这位班长大哥,你一定要坚守岗位出面制止,绝不能放一个坏分子踏过这条白线!”
蓝军班长嘴角一撇:“管好你自己吧,你这个演习中的专门靠钻空子蒙混过关的BUG大王,这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呀,连个小小的看门班长,都知道我的光辉经历了。”
燕破岳再次讪讪而笑:“那你们肯定不会违规,提前跨过这条白线追击?!”
班长斩钉截铁:“肯定!”
燕破岳松了一口长气:“那我就放心了。”
蓝军班长对燕破岳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径,回以一声不屑的冷哼。
燕破岳退后几步,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了一幅夜鹰突击队大本营草图,他扬起灿烂的笑脸:“班长大哥,我在军营待的时间短,而且每天都早出晚归的,现在对军营都是一知半解的,你帮我掌掌眼,我画得对不对?”
蓝军班长随意扫了一眼,这张草图还真是够潦草的,就算是小孩子的涂鸦都比它强上几分,但是怎么说,大致上也画得差不离了,蓝军班长抬起下巴,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那就是,还行?”
燕破岳笑得更灿烂了,他用手中的树枝,轻点着地图上某个位置:“这里就是我们始皇教导小队的地盘,这里是食堂,这里是指挥部,这里是信息自动化中心,这里是通讯站,这里是弹药库,这里是机库。对了,咱们夜鹰突击队的四架‘河马’已经拉出来,准备参战了吧?”
被燕破岳叽叽歪歪半天,不耐烦已经写到脸上,只想让眼前这小子快点滚蛋的蓝军班长,下意识地一点头,旋即他就发现不对:“你要干什么,快走,你们现在是红军,我们是蓝军,我们是敌人!”
燕破岳腆着脸陪着笑:“嘿嘿,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要是在演习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摸进军营,直冲指挥部想来个斩首行动,结果最后发现冲进了食堂,这可就是太冤枉了,您说是吧。”
军营大门前装的摄像头,忠实地将发生的这一幕,包括声音都传送到夜鹰突击队指挥部,一开始还没有当回事,但是燕破岳死赖着不走,还在门前画白线的行为太过诡异,终于引起了作战参谋们注意,并把画面放到了大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