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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邱起楼的眼睛里,总算扬起了一丝讥讽,“他们这一次集结部队,不是武装侵略,也不是打击报复,而是为了教育一下

过于粗暴、野蛮的中国军队,让我国人民享受一下来自日本的文明。换句话来说,他们就是希望我们和日本一样的‘文明’,做一

个‘纯粹’的文明人!”
“我呸!”谢玉泉狠狠吐了一口口水,“要学他们的样子,老子干脆冲进他们的虹口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让他们开枪打死我算了。

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中尉都能换到一个上海市,我这个少校副营长的命,就算委屈一点,怎么也应该能换他们一个东京、大阪了吧

?!”
看到谢玉泉的样子,邱起楼不由哑然失笑。抛开还没有在战场上得到验证的马兰,性格单纯敢做敢当,在黄埔军校里接受过系统军

事教育,又有丰富实战经验的谢玉泉,绝对是邱起楼手下最强悍的猛将!
谢玉泉突然脸色沉重下来,他望着邱起楼,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们上边是什么样的反应,不会还象原来一样,日本人部队往前

一拉,对我们放上几枪开上几炮,我们就老老实实的抱着脑袋,向后退上一步吧?”
“往后退?我们还能往哪里退?”
邱起楼伸手弹着铺在办公桌上的全国地图,他的眼睛里突然扬起了一缕锋利到极限的精芒,“上海不但是我国最大的城市,是一个

最重要的港口,更是我国的经济和工业中心。一旦撤退,不只是上海,我们沿海那些工业发达城市,都会被日军洗劫一空,到了那

个时候,我国的工业水准至少会倒退十年以上。最重要的是,一旦我军撤出上海,日本的军队找到了跳板,他们会依托上海为核心

,将部队源源不断开进中国,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是上海,就连总部南京都要失守!”
“那真的要开火了?”
邱起楼闭上眼睛,思索了良久,才一字一顿的道:“这一次我们退无可退,上海这个城市,注定将成为我军和日军一决生死的战场

!”
在这个时候,谢玉泉终于明白,为什么邱起楼一定要逼走马兰!
望着邱起楼那张太过于严肃的脸,谢玉泉沉默了,直到这个时候,谢玉泉才发现,他以前并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的师兄。原来在他拒

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之下,拥有的是一个如此感情充沛,又是如此火热的灵魂!

第六章 老兵(上)

他坐在一道高高耸起的石阶后面,在地上随意铺了一张黑色的底布,又在这块磨得连边角都露出线头的黑色底布上,放了一只缺了

口的碗,然后用一个破破烂烂的蒲扇盖在自己的脸上,看他胸膛轻微起伏的样子,明显已经陷入了梦乡。反而是温驯的趴在他身边

,体形大得有点吓人,却因为跟了这样一个主人而饿得几乎露出肋骨的狗,还算尽职的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面前那个空碗,似乎

在幻想着硬币落到里面发出的声响。
像他这样一个二十出头,身强体壮又手脚不缺的男人,做乞丐也就算了,在“工作”的时候还这样不敬业,也难怪他面前的那只破

碗里,连一个铜子儿也没有人丢。
“啪!”
在他身后的青砖墙上突然炸出一小朵青灰色的浪花,一个仍然带着炙热温度的东西,在空中打着欢快的小跟头,紧紧擦着他的脸颊

,落到了他铺在地面的黑色底布上。
他伸手弹掉通过蒲扇的缝隙落到自己脸上的灰尘,总算慢慢睁开了双眼。他略略寻找后,终于找到了扰人清梦的原凶。他用两根手

指钳起了那个落到自己面前的小东西,把它放到自己眼前仔细观查,这是一枚刚刚从三八式步枪里射出来,在经过了相当距离的飞

行,最后打中一面坚硬墙壁后又反弹到他面前的子弹!
他将这枚子弹头,丢到了空空也如,没有一枚硬币的破碗里,然后他对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弯下了自己的腰,低声道:“谢谢老

板!”
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奔跑,到处都是衣冠楚楚,手里拎着皮箱,脸上带着不能掩饰惊恐意味的人,在大街上到处都有在慌乱

中和主人失去联系的高跟鞋,被挤在人流中的汽车几乎是寸步难行,司机在里面徒劳的拼命按着喇叭。可是在这个时候,人人自身

难保,还有谁会理会这些曾经耀武扬威的在大上海横行,代表身份与体面的名牌汽车?!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哭声,一位母亲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被挤散的孩子,可是她找到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被人流挤

倒在地上,瞬间就被踩得失去生命的尸体,这位母亲呆呆的站在那里,还没有来得及放声哀号,又一股人流疯狂的涌过来,几乎已

经失去意识的母亲,也被踩到了人流之下…
在这样一个绝对混乱,已经失去秩序与条理将人类阴暗一面彻底暴露无疑的世界中,他斜倚在为他隔开人流的台阶后面,他就象是

一个与世隔绝,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另类,正在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这些惊惶失措的难民。
不知道这样拥挤撕扯多久,大街上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就连那些被挤在人流中根本无法移动的汽车,也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后,他

慢慢站了起来,将那一对被人群活活踩死,已经再没有半点人样的母女抱到了路边。然后他又慢慢在大街上巡视了一遍,当他再次

折回身的时候,他手中又多了一大串不同款式不同材质的鞋子。
看到路边一棵树上有一枚突起的钉子,他顺手就把这一串鞋子挂在了上面。如果这些鞋子的主人愿意返回来寻找的话,他们一定能

很轻松的看到这一堆被集中到一起,还在微微晃动的“交通工具”。
就在这个时候,路上传来了沙沙的轻响,听起来就象是微风掠过了树梢,但是这个男人和他身边的“狗”却一起竖起耳朵,霍然转

头。
在他们小心翼翼的注视下,一条影子慢慢出现在这条已经无人的街道上。
来的人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军人,精确的说,是一个刚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老兵。
她的一身军装几乎已经看不清上面的颜色,估计连她自己都分不清,那套破破烂烂的军装上的黑色厚壳,究竟哪些是硝烟醺的,哪

些是敌人或者她自己的鲜血染上去,又被风慢慢吹干的。
她是一个中国军人,身上的武器,却全部都是纯日式的。
她随意拎在手上的,是一枝日本陆军制式九一轻机枪,她别在腰间皮带上的,是两支日本名古屋兵工厂制造,只装备在校级军官身

上的南部14式手枪。而在她腰上挂的那几枚手榴弹,即有日本陆军九七式常规手榴弹,也有大正十一式发烟手榴弹。
算来算去,似乎也只有她倒插在胸前的那把格斗军刀,不属于日式装备,只可惜也不是中国制造,而是一把地地道道的德国98K军用

刺刀!
最另类的,还是她横背在身上的那把刀!那是一把日本将官在指挥战斗时,最喜欢拄在自己手中来代表武士道精神的指挥刀!这把

武士刀用鲨鱼皮做成的刀鞘,和刀鞘上那三朵盛开的樱花,更在向每一个人默默诉说着它的不凡。
这样一个穿着中国军装,全身装满日军武器还带着一把武士刀的女人,显然在战斗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所以她走得很慢,但是她

的胸膛仍然高高挺起,她这个人的身体,仿佛就是铁打的。
她就用这种缓慢,却比猫还轻的脚步,一步步的走着,当她经过这一人一狗组成的摊子时,她突然转头,那有如刀锋般的目光狠狠

划过,正好和他带着淡淡好奇的目光对撞在一起,在这一瞬间空气中仿佛溅射出几点无形的火花。
女军人不由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她停下了脚步,当她的目光落到卧在这个男人身边,温驯得犹如一只宠物的“狗”时,她的双眼更

危险的眯成了针孔状,她手指轻轻一弹,在“嗒”得一声轻响中,拨开了九一式轻机枪上的保险,沉声问道:“中国人?”
“嗯!”
“你叫什么名字?”
“雷震!”
“你是干什么的?”
“有活扛麻袋,”雷震伸手轻弹着那个只放了一颗子弹头的破碗,用平淡和语气道:“没活当乞丐!”
她锲而不舍的追问道:“你住哪里?”
“有钱住旅馆,没钱睡大街!”
“现在这里正在打仗,你根本找不到工作,为什么不走?”
面对这种已经很不客气的询问,雷震直接回答道:“不高兴!”
两个人的目光再次狠狠对撞在一起,但是这一次,她却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她也不想

知道,但是她能清楚的从这个男人的双眸中,看到一种苦涩的悲伤与苍凉。
他就像是一头独自在旷野中游荡的狼,没有同伴没有战友,有的只是一次次刀锋入骨背水争雄的血战。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可是那犹如沙漠风起般的粗犷的野性,却会狠狠扑打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像他这样的男人,有着像狼一样绝不会被驯服的骄傲和尊严,他根本不屑,更不会屈服在侵略者的铁蹄之下,成为日军的密探!
向这个男人略略点头示意,她重新把九一式轻机枪的保险推到了安全的位置,在这一人一狼的注视下,她继续用缓慢而坚实的脚步

,慢慢走远了。
(妖少:谢谢大家的支持,上传八天,现在已经是新书榜第五了,对于投票支持妖少的兄弟,说声谢谢了.同样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

,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感谢,今天再上传一章,并且承诺,现在的票数是四千票,如果在今天结束时能够达到五千五百票,明天仍然

上传二章.还有,一些急于看雷震故事的朋友,看了这一章应该明白雷震的处境了吧,这种大战,他暂时无法加入,他需要一个锲机

,所以前面二十章主要写女主角,后面就是主角了.而且向大家保证,我的主角成长,是一条属于男人的路!)

第七章 老兵(下)

她一步步的走着,一步步远离了弹雨纷飞的前线。
一支支中国军队行色匆匆的从她的身边经过,面对这样一个奇特的军人,尤其是这样一个奇特的女军人,所有人都对她侧目而视,

甚至是不自觉的为她让开了一条通道。
战场上的硝烟已经掩盖了她原来皮肤的颜色,太多的武器弹药,遮住了她让所有男人都要心跳加快的傲人身材,过度的疲惫已经让

她失去了原来让人眼前一亮的英姿飒爽,但是所有人嗅着她身上那种浓重到几乎化不开的血腥,感受着她身上那种只有真正在死尸

堆里打过滚的老兵才会拥有的惨烈杀气,无论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兵,投向她的目光中都写满了两个字…尊敬!
没有受到盘问,也没有受到阻扰,她就一直走到了一支部队的临时军营前。负责站岗的两名士兵,看她直直走过来,刚想上去盘问

,可是他们却一齐瞪大了双眼。他们就象是两个中了石化魔法的雕像般,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这个全幅武装带着太惨烈杀气的女

人,从他们中间走过,一步步的走进了他们的临时军营。
过了好半晌,两名哨兵中的一个才如梦方醒。这个受过最严格训练的军人,他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猛的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狂叫

:“天哪,是马兰!”
不只是这两个哨兵,所有站在临时军营外围的军人,都惊呆了。
接到手下报告,丢下营作战会议带着全营骨干军官匆匆跑出来的邱起楼营长,看着两个月没见的马兰,也惊呆了。
“报告,教导大队特务营一连连长马兰,请求归队!”
邱起楼真的不知道自己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回应了马兰的军礼,他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下意识的伸手,接过了马兰送到自己面

前的那把武士刀。
武士刀甫一出鞘,就带出一股森森然的冰冷杀气,当邱起楼终于看清楚这把军刀上镌刻的一行小字,并真正读懂这几个字的含意时

,邱起楼的瞳孔猛然收缩:“天皇御赐?!”
望着手中这把绝对拥有非凡来历,主人更应该拥有超凡地位的武士刀,邱起楼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起来,他霍然抬头,失声道:“

这是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官的佩刀!”
“我记得在进军营的第一天,营长您就告诉我,中央教导总队特务营,只要真正的老兵!没有参加过战斗,没有至少击毙五个敌人

,没有体验过亲手把匕首捅进敌人身体里的感觉,无论受过多少训练,得到过几次奖章,都只是一群奶臭味还没有洗掉的新兵蛋子

!到最后都得老老实实滚出中央教导大队特务营!”
马兰明明已经两腿发软,站在她眼前的邱起楼似乎已经融入了背后的营房中,变得开始飘渺起来,但是马兰仍然死命挺直了自己的

身体。硝烟醺到了她的嗓子,她的声音听起来又干又涩,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自豪,“从训练营出来,我在车站就听到战争即将

爆发的消息,我转车后第二天来到上海。两个月时间,我一共经历了大小九十七场战斗,现在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我到底杀了多

少敌人!”
马兰举起了她手中那把九一式班用轻机枪,四周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在那把俗称“歪把子”的机枪枪托上,马兰用刺刀在

上面画满了一个个“正”字,按照这些军人的惯例,每消灭一个敌人,就可以在自己使用的武器上刻下深深的一划。每一个“正”

字就代表了战场上五个受过严格射击、格斗训练,更在“武士道”精神刺激下,变得悍不畏死的日本军人。而那一个个的“正”字

,已经把枝轻机枪的枪托给占满了!
邱起楼知道马兰没有说谎,只有身经百战的老兵,才可能拥有马兰身上这种让人还没有靠近,就觉得心跳加快的杀气。只有身经百

战的老兵,才会拥有马兰这种透着血红,却又平淡得几乎没有情绪波动的双眼。
拥有这种眼睛的军人,早已经在战场上学会了陌视敌人、战友甚至是包括自己的生死,在他们的心里,死亡也许就象是蚕蛹终于蜕

变成蝴蝶般,美丽而灿烂。
邱起楼简直不敢想象,在这种战火纷飞,经历了两个月惨烈搏杀,敌我双方已经陆续投入了上百万军队的大战场上,马兰一个人单

枪匹马,连武器都没有,是如何去赤手空拳的从日军手里缴获了武器,又是如何不停的战斗,再一次次逃出生天。
在这个时候马兰觉得自己似乎就站在一个不断旋转的木马上,带着她的脑袋里传来一阵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而她脚下本来应该坚硬

的土地,更象是垫了一大堆棉花,踩在上面软绵绵的,使她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勉强保持住身体的平衡。
马兰知道自己体力过度支出,现在终于走回了军营,找到了自己的部队,找到了可以信赖的战友和伙伴,在精神不可避免的松懈下

,她随时都会晕眩过去。但是马兰仍然拼命瞪大了自己已经失去焦距的双眼,嘶声问道:“营长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一个老兵

了?营长你告诉我,我有没有资格,和你们一起参加这场战争了?营长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出去,用最大的声音

告诉别人,我是中央教导总队直属特务营的军人,再也不用怕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而给我们的部队…丢脸了?!”
站在邱起楼身边的副营长谢玉泉,看着邱起楼手中那把带着森然气息的武士刀,看看马兰手中那把在枪托上刻满属于一个军人最光

荣勋章的九一式轻机枪,再看看死命咬住牙,把身体象根钢钉似的牢牢插在地上的马兰,这位因为骁勇善战而闻名全军的男人,终

于忍不住低声道:“这丫头,比我还狠!”
邱起楼轻轻的吸着气,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人参加这场保家卫国的战争?邱起楼在所有人的

注视下,终于慢慢的扬起了自己的右手,对着马兰认认真真的还了一个军礼,沉声道:“特务营一连连长马兰,立刻归队!”
“砰!”
邱起楼话音刚落,马兰就一头栽倒在临时军营坚硬的土地上,看着她就算晕倒,嘴角仍然在缓缓绽放的那缕胜利的笑容,邱起楼真

的呆了。抛开性别,抛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慢慢对马兰产生的过度关心甚至是关爱,邱起楼必须要承认,马兰是一个拥有足够的

实力,能够让任何一个人对她刮目相看的…优秀军人!

第八章 男儿的一片天

当马兰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临时军营的病房里。病房外那来来往往的急促脚步声,远方隐隐传来几乎连成一片的重炮轰鸣

声,还有响彻云霄的防空警报声,都在清楚的告诉马兰…最惨烈的上海保卫战还在进行!
马兰猛的从病床上一跃而起,可是人还没有来得及站稳,眼前就一阵发黑,她不由自主又一头重新栽到柔软的床铺上。
“呵呵,小丫头是真的长大了。”在病房的一角突然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轻叹,“你小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之后,哪次不是鬼哭狼

嗥搞得四邻不安?可是现在你明明全身带伤,摔得连脸色发白,却连哼都没有哼上一声。”
马兰迅速扭头,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在病房一角的沙发上,正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三十七八岁,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冷厉气

势的男人,他拿在手里正在仔细欣赏的,赫然是马兰亲手从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官手中缴获的那柄御赐战刀。当她看到这个男人那

张熟悉的脸时,她不由瞪大了双眼,又用力揉了揉眼睛,过了好半晌,马兰才发出一声惊喜交集的呼喊,“刘荐良大哥你怎么来了

?”
“当然是来看我们的女战斗英雄了!”
刘荐良走过来,他把那柄军刀放到了马兰的床边,伸手亲昵的拍着马兰的脑袋,笑道:“听说你干得不错,误打误撞的参加了八十

八师五二四团参谋长谢晋元组织的那场‘铁拳’行动,虽然没有干掉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官,但是一路追杀,逼得他丢了天皇御赐

的战刀,都不敢回头去拾,只能落荒而逃。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幕,但是光想想,就觉得大快人心!你们的邱起楼营长说了,

这把天皇御赐军刀是你的战利品,只有你才有资格使用和保管它。”
马兰揉着自己痛得几乎要裂开的头,低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就象小时候一样,睡觉的时候偶尔磨牙,还总喜欢不老实的把被子踢掉!”
刘荐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马兰,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在二百年前,马家就是活跃在关东的最大一支马匪,后来是祖老太爷子金

盆洗手,才改行做了正当生意。你这两个月,一会跟着大刀队四处去破坏日本人的电网,一会跟着那些夜战团去日本人的虹口租界

,偷袭他们的扇形重机枪基地,一会又去单枪匹马攻击日本人的后勤运输车队,放火焚烧他们堆积的物资…四年不见了,大小姐别

的本事长进了没有我不知道,这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天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的江湖伎俩,倒让你学了个十足!”
马兰一脸的不以为然,晒道:“我从小就天天听你给我吹嘘当胡子时劫富济贫的‘丰功伟迹’,什么‘踩盘子’探路,什么下绊,

什么事后扯呼溜走,我精通做马匪的套路,还不都拜你刘大哥所赐?”
“咳咳…”
十四岁就闯荡江湖当了一个马匪,二十岁就成为响马头子,最后被马老爷子看中收为贴身卫队长的刘荐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

努力板起了脸,道:“至少我没有教过你离家不归,搞得全家鸡犬不宁?”
“两个月,你整整失踪了两个月时间!”
刘荐良对着马兰伸出了两根手指,摇晃着道:“老爷在两个月前就收到了邱起楼营长的通知,说你因伤要回家休养三个月。家里人

就象是过年一样,欢天喜地的把屋子里三遍外三遍的进行了一场大清扫,连门缝的灰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就等着入伍四年,一直没

有回家探亲的大小姐光临。”
“结果左等右等,我在火车站等得脖子都长了,也没有见到大小姐的影子,而邱起楼营长那边却信誓旦旦的说已经派人把你送上了

火车。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莫明其妙的丢掉了!唉,还好老爷派我出来四处找你,否则的话,天天听太太的哭声,憋也要把我憋死

了!”
直到这个时候,马兰才突然想起来,这下她的祸闯大了!
刘荐良微笑看着马兰不自觉的偷偷吐了吐舌头,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在这个全身上下有了太多的伤痕,拥有了太沉重、太惨烈杀

气的军人身上,找回昔日那个美丽小女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