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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健硕的身体,感受着他身体里蕴藏着的那最可怕爆炸性力量,感受着雷震对自己那由衷的尊敬与喜欢,谢晋元在这个时候当真是

心花怒放,他欢笑道:“走,走,走,千万不要怪维诚没有站在这里陪你,她知道你回来不知道有多高兴了,她说要做一顿好饭招

待你,现在应该也整得差不多了。”知道雷震回来,特意把头发梳得工工整整一丝不芶的凌维诚,却带着一脸歉然的微笑,对雷震

道:“快坐下,你也饿了吧。也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没有提前准备,也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欢迎你。”凌维诚不由分说

,抢过雷震手里的背包,就把他硬按到了餐桌前。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而盘子里的菜肴,更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西红柿炒

鸡蛋,用土豆泥做成的油炸丸子,把精肉朵碎填进两片切好的莲菜里面,再用调好的面糊包裹,放进油锅里炸出来的菜合子,一小

碟猪头肉,外加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这些菜做出来。也许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但是在孤军营这种地方,想找齐做些菜地材料

…雷震真的不愿意去想象,凌维诚花了多大的精力!雷震抬头望着凌维诚,在凌维诚梳得工工整整一丝不芶的头发里闪动了几点银

光,师娘,也老了。跟着师父呆在这样一个天知道要多久才能重新为他们张开大门的监狱里,每天都过着担心吊胆的日子。眼看日

本人步步进逼耀武扬威,眼看着日本人在中国建立起了坚固的根据地,凌维诚又怎么可能不老?!可是这样一个已经筋疲力尽的女

人,现在还能对雷震挤出一丝快乐地笑容,把一双筷子塞进了雷震的手里,“还愣着干什么,菜要凉了就不好吃了。看看你这孩子

,这么长时间不见,都瘦什么样了?!”她光顾着说雷震的不是,这么长时间不见。她自己的儿子、女儿。虽然长高了不长,可是

看起来不是比原来更瘦了?虎子躲在他娘的身后,瞪大了一双眼睛。盯着雷震筷子下面的菜,雷震怎么就觉得虎子的眼神看起来,

和儿子快要饿疯了,又突然在草丛里发现一只小白兔那么像?!“谢谢师娘!”在凌维诚的微笑注视下,雷震端起了手中的饭碗,

夹起了一个用土豆泥炸成的丸子,不动声色地将它送进了自己的嘴里。雷震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谢晋元,

再看看含笑而立的师娘和那两个明明馋得直吞口水,却因为受过良好的教育。什么也没有说的孩子,雷震的心里突然被一种温暖的

感觉塞满了。当他手里的饭碗空了,凌维诚帮他重新填满饭的时候,雷震真的没有注意,他在下意识之下,竟然脱了说了一句:“

谢谢娘!”当发现自己的口误时,雷震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而坐在他面前的师父谢晋元在微笑,凌维诚在微笑,就连

虎子和他牵住手的小妹,也一边盯着桌子上的菜,一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屋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凌维诚在打开门后,余德才排

长拎着一只盛满热水的水桶走了进来。这位在谢晋元和其他十六名军官被强行带出孤军营后,和马兰、雷震联手重新支撑起整个军

营的汉子,放声笑叫道:“雷震小兄弟今天晚上回来了,我们全营的兄弟都想和他好好聚聚,听他聊聊外面经历的事情。不过今天

晚上,他是团长的,嫂子你做好东西招待他,当然不需要我们来操心,后来我们哥几个合计了一下,雷震兄弟一路赶回来,也走了

不少路,给他弄点热水,烫烫脚去去乏,这样的事情我们还是能做到的。”放下手里的水桶,余德才排长逃也似的跑掉了。白色的

水气,从那只盛满热水的水桶桶口逸出,在空气中不断翻滚着,变换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形状。回头看着那一张张真诚的笑脸,在这

个时候,雷震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在这个时候,雷震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脱口道:“杨瑞符大哥呢,怎么我进军营这

么久,也一直没有见到他?”谢晋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过了好半晌,他才低声回答道:“杨兄弟回家了。”“就在你走后不久,

瑞符身上的伤势不断恶化,最后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在向上提出申请,并得到批准后,瑞符带着他的妻儿和同样在抗战中负

伤的内弟,到了合川铜梁洞的二仙观养伤。那可是一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可就是在八个月后,他身上的伤口再次发作,送到重庆

医院抢救,也没有再把他拉回来。”眼泪,慢慢的从谢晋元的双眸中渗出,他轻声道:“瑞符在四行仓库里,为了救我的命,往自

己的腿上刺了一刀,我们都在医院里养伤,只有他坚持留在军营里;我们坚持在军营里升国旗,白俄士兵拎着棍子和刺刀冲了进来

,我躲在后面指挥,他却冲锋在前,身上再次添伤。我明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为了能让我们这些军官早点返回军营和大家会合

,我还是不近情理的下达了全部军官绝食抗议的命令。瑞符就是为了我,被一点点逼死的啊!二仙观的谭遁九道长和瑞符萍水相逢

,却杨敬瑞符是一条抗日的好汉。为他购置了棺木,并把瑞符葬到了二仙观左侧。在给我写信时,这位道长告诉我,瑞符兄弟死的

时候,只有几十斤重,他这个六十多岁的人,都能用手把瑞符抱起来。”说到最后,谢晋元当真是泣不成声。“我的瑞符兄弟。他

死的时候,可是也只有三十七岁啊…”雷震在静静的听着,在整个军营里,除了谢晋元杨瑞符就是他最尊敬的一位大哥,杨瑞符虽

然没有谢晋元师父的足智多谋,但是他有情有义,敢作敢当,当真无愧于大丈夫这三个字。雷震真的没有想到,当年他匆匆离开军

营,竟然就是和杨瑞符的最后一别!谢晋元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他对着雷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雷震你两年多没有回来了,看到

你这个样子,我谢晋元高兴啊!今天晚上我们爷俩个不谈国事。吃完饭后我们禀烛夜谈,让我也知道一下,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

的宝贝徒弟都经历了什么,又学会了什么!”“对了,”谢晋元笑着道:“我喜欢喝茶,可是以前一直没有时间研究茶道这种东西

。在军营里呆了这么久,有人还给我送了一些上好的茶叶,我终于可以自己泡出不错的好茶了,一会一定要尝尝。”雷震用力点头

。他再次夹起一个丸子,把它丢进嘴里大嚼了一通后,放声道:“好!”这一天晚上,谢晋元和雷震围着一只小炭炉,一边品着茶

,一边聊着天。他们两个人聊了很久很久,雷震给谢晋元讲他在沙漠里的见闻,讲他在快要渴死的时候,如何在地下挖出一条二十

五米深的洞。终于找到了宝贵的淡水,当他喝得心满意足揉着自己被撑得滚圆的肚子爬起来后,却惊讶的发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

态,根本没有办法爬出这个二十五米深地洞了!谢晋元拍着手为雷震的行为,做了一个相当精彩的评判:“你这就叫作茧自缚!”

当听到雷震在大草原上遇到狼群的追杀,他的儿子却返身迎战,直接挑战对方的狼王,最终在上万只野狼的注视中,单枪匹马咬死

对方的狼王,再连续咬死其它三个挑战者,终于在众狼小心翼翼的注视中,拱护着雷震走出包围圈时,谢晋元对雷震的儿子当真是

要刮目相看了。在大自然中讲究强者为王,能成为狼群领袖的狼王,必然是它们中间最强壮,最善战的一只。可是雷震的儿子,却

可以连续战胜包括狼王在内的四只同类,说它是战狼之王,那真是一点也没有错!凝视着面对自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雷震,

谢晋元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明悟。雷震是在这两年多将近三年的时间里,有了惊人的成长,而他的儿子,那只本来就够强够悍够勇

,被子弹打穿了身体都可以和雷震不离不弃的狼,在陪伴他走过了这一程又一程,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生与死的轮回后,又何尝不是

在飞越性的提升,又何尝不是在一天天的变强,直至强大到无懈可击?!当雷震讲到了那场要命的大雪崩,谢晋元笑了,面对这样

的徒弟,面对这样的男人,谢晋元不能不笑!说到最后,连谢晋元和雷震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才困极挤在一起,陷入了沉

沉的甜睡。但是到了早晨四点二十分,谢晋元就准时睁开了双眼。因为按照他的规定,每天四点三十分全营官兵就要起床,并于早

晨五点钟至七点钟,进行早操训练。在睁开双眼后,谢晋元惊讶的发现,晚上本来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的雷震已经不在了。推开

了房门,一股夜间特有的凉风,拂面而至,谢晋元不由轻轻打了一个寒颤。就在这个时候,谢晋元突然听见,在仍然被黑暗笼罩的

操场上,传来了迅捷的脚步声。谢晋元瞪大了双眼,借助军营一角的铁丝墙上高高悬挂的电灯,谢晋元终于看轻松,是雷震正在进

行晨练。谢晋元不知道雷震扛在肩膀上,用来当负重的粗木桩究竟有多重,但是他知道,在搬动那根木桩的时候,军营里没有一个

人能独自把它扛起来。但是雷震却能扛着这样一根天知道有多重的木桩。在撒腿飞奔,任由在沉重却快捷的脚步声中,把他的汗水

一点点的倾洒到这个操场的土地上。谢晋元就站在那里,静静的仔细端详着面前那个像一头骆驼似的,扛着木桩在操场上飞奔的徒

弟,当年曾经和他一起给四行仓库送国旗的杨惠敏,一生当真称得上大起大落,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至少在这个历史上,已经留

下了浓墨重彩地一笔。但是谢晋元在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确定,当雷震终于走上战场的时候,只要上天不是用一颗流弹或者是一块弹

片取走他的生命,雷震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在这个战火纷火的世界上,留下最灿烂的篇章!当时间一点点的滑过,越来越多的士兵

走出自己的营房时,谁看到这样的雷震不是目瞪口呆,不是在丝丝倒抽着凉气?有一个士兵张大了嘴巴。盯着雷震飞奔地身影。听

着他比大象还要沉重地脚步声,过了好半晌,他才倒吸着气。冲口叫道:“牲口!”这绝对算不上是一个褒意词,用在曾经和他们

朝夕相处的兄弟身上,更是有点过份的嫌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场几乎所有听清楚这个词的人,都在连连点头。“还愣着干什

么,快点排好队!”要不是谢晋元的厉喝,这些士兵真的不知道,他们已经傻傻的站在原地十几分钟,直到这个时候。这些士兵才

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职业军人中的职业军人,什么叫精英中的精英!这一天大家把腰杆挺得比平时更直,喊口号的声音,比平时更

响亮。他们虽然这一辈子也无法象雷震那样变态,那样牲口,但是至少他们可以让雷震看看,谢晋元带的兵,没有一个是孬种!就

在所有人排好队列。已经在操场上跑了两圈后,谢晋元突然看到,有四条晃悠悠的影子,才慢慢向操场走过来。借着晕黄的灯光,

谢晋元终于看清楚走在最前面的人长相后,他放声怒喝道:“郝鼎诚,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迟到了还磨磨蹭蹭,在你们的身上哪还

有一点军人的样子?”赫鼎诚和另外三个孤军营的士兵都低下了头,他们老老实实的走到了谢晋元的面前。看着他们的样子,谢晋

元放缓了语气,问道:“你们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赫鼎诚他们没有张口,他们回答谢晋元的,是一把铲子!一把在空中抡足了

一个半圆,狠狠拍向谢晋元脑袋的铁铲!“砰!”在黑暗地空气中,传来一声钝器重重敲打到人体上发出来的声响,谢晋元只觉得

全身狠狠一震,他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条炽热的暖流,就从他的头流倾淌而下,在瞬间就浸透了他的上衣。“流血了,怎

么回事?”面对这种绝对的意外,谢晋元真的愣住了。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沾的鲜血,他愣愣的看着面前手里拎着一把铁锹的赫

鼎诚,在这个时候,谢晋元这位在战场上的无双智者,竟然问出了一个相当白痴的问题:“你们在干什么?”回答谢晋元的,是赫

鼎诚再一次抡起的铁铲,还有另外三个人从怀里掏出来的匕首!铁铲再一次重重拍到了谢晋元的头上,而三支早就准备好的锋利武

器,也在同一时间,狠狠刺入了谢晋元的胸膛。“啊…!!!”凄厉的尖叫突然狠狠撕破了云霄。是每天都在这个时候爬起来,去

厨房帮炊事员准备早餐的凌维诚。在这个时候凌维诚真的被吓呆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四名谢晋元的手下,拿着铁铲和匕首,对着自

己的丈夫不停猛击,她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不停的从谢晋元的身体里飞溅出来。在这个时候,凌维诚只觉得全身都是一片绝对的冰冷

,冷得让她在惊叫了一声后,就再也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分毫,冷得让她几乎已经不能再分辨这究竟是飘渺的虚幻,还是最残酷的

真实。凌维诚望着倒在一片血泊当中的丈夫,她的心里在不停的想着一个相同的问题:“一个人受了这么多伤,流了这么多血,还

能活吗?!一个人受了这么多伤,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吗?!一个人受了这么多伤,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吗?!一个人受了这

么多伤,流了这么多血,还能活吗…”这一声尖叫把整个军营都惊动了,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投向了这个方向,赫鼎诚和另

外三个同谋对视了一眼,赫鼎诚咬着牙道:“一不作二不休,我们既然选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杀了她!”眼看着上等

兵赫鼎诚为首的四个叛徒,手里挥舞着还沾着谢晋元鲜血的凶器,对着自己飞扑过来,在凌维诚已经陷入痴呆的双眼中,竟然透出

了一丝期待的光芒。如果这只是飘渺的虚幻的话,那么对她扑过来的,也只是一丝幻想罢了。如果真的是最残酷的现实,那么她为

什么不能跟着自己的丈夫,一起手拉着手,走上通向另外一个世界的路?!那样的话,至少他们彼此不会孤独,更不会害怕!“嗥

…!!!”一声痛极、悲极、怒极、狂极的长嗥猛然撕破了这片不公不正不平的天穹,紧跟在赫鼎诚身后的三个叛兵,猛然听到了

一声钝物高速破风的可怕声响,他们三个人霍然转头,就是在他们三双眼睛的注视下,一根三米多长,足足有二十厘米粗,天知道

有多重,更天知道一个人如何才能把它抛出来的木桩,正在对他们直直砸过来。几个人只来得及伸出双手,就被一股沛不可挡的力

量,重重撞出了七八米远。而赫鼎诚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一头黑豹。错!那是一个比黑豹跑得更快,跑得更疯,跑得更让人目瞪口

呆的身影!那是一道带着惊人高速,几乎能在空气中拉出残影的死亡!

第二十章 紫雷(下)

“砰!”赫鼎诚只觉得自己被一只巨大的铁锤迎面击中,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一只铁拳打得倒飞出四五米远,重重摔倒

在地上。这个像猎豹一样飞扑过来,在几名叛徒手里抢回凌维诚一条命的人,当然就是雷震!雷震用右手紧紧护着凌维诚,他低下

头静静的望着躺在地上的谢晋元,在雷震的双眼中突然扬起了一丝浓重的悲哀。象雷震和谢晋元这种经历过最残酷战争,见惯了生

生死死的军人都清楚的明白,以谢晋元的伤势,他已经回天乏术。“雷震你让开,你听到了没有,我要你让开,中民在流血,他在

不停的流血,他需要救治,他需要包扎…”凌维诚在这个时候真的要疯了,她对着雷震用力地打,拼命地踢,她用头撞,用自己的

牙齿咬,但是雷震横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死死挡在了她的面前,让她无论如何攻击,如何拼命,都无法跨越他画

出的禁地。凌维诚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雷震竟然会拦在她和谢晋元之间,甚至不让她去帮助谢晋元,至少她还可以用自己的两只手

,死死按住丈夫身上的伤口,让他的血流得慢一点,让他有机会撑到被送进医院啊!谢晋元现在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目

光慢慢从赫鼎诚等四个士兵的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雷震的身上。在谢晋元的眼睛里,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被自己部下出

卖的悲伤,他只是用一种深沉的平静,淡淡的凝望着雷震和被他死死护在身后的妻子凌维诚。谢晋元侧起头,望着雷震似乎想说些

什么,但是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一颗大大的。炽热的,红色的血珠,从谢晋元的眼角缓缓淌落,在他的脸

上划出一道蜿蜒延伸的曲线后,终于狠狠坠落到他身下那片已经被鲜血涂满的大地上,再一次溅起了一朵小小地血色浪花。这是一

滴从头部伤口流出来的鲜血,还是一颗谢晋元流出来的英雄泪,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谢晋元之外,不会再有人

知道。“壮志未酬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匆匆,太匆匆啊…”带着这样的遗憾,带着满腔的铮铮傲骨,带着属于中国军人的英

魂,谢晋元终于缓缓的,缓缓的,永远的。在这片凝聚了他太多爱与恨。太多希望与失望的军营里,闭上了他的双眼。谢晋元再也

不用看白俄士兵势利的白眼,再也不用听工部局的指手划脚。再也不用为日本情报机关的咄咄逼人,再也不用为汪伪政府那些汉奸

卖国贼而愤怒,再也不用为这个山河破碎的国家而担忧。他…终于解脱了!“不!!!”凌厉的悲号响彻云霄,在这个时候凌维诚

只觉得呼吸急促,她甚至已经没有力量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她真的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谢晋元这个丈夫,她应该怎么办

!“他不是英雄吗?你们所有人不都说他是一位盖世英雄吗?在小说里,在演义里,盖世英雄都是无敌的。都是不死的,他既然是

英雄,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掉,他有老婆有儿子有女儿有老爹老娘要养,他又怎么敢死掉?!”再没有力气对雷震发起攻击,凌

维诚趴在雷震的背上,如果不这样的话,她早已经摔倒在地上,她无力的拍打着雷震。从她的双眼中那夺眶而出的炽热眼泪,一波

波的倾洒在雷震的身上,烫得雷震全身不停的颤抖。在操场场上传来一阵撕打的声音,二三十个孤军营的士兵一拥而上,七手八脚

的把赫鼎诚和另外三个受到雷震重击,几乎失去反抗能力的暴徒按倒在地上。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凌维诚抽着气,嘶声叫道:

“是他们,就是他们,是他们杀了中民,他们是刽子手,他们是凶手!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

投到了雷震的身上,到了这个时候,群龙无首之下,雷震在所有人心目中,已经拥有了举足重轻的影响力。凌维诚很快就发现了这

一点,她对着雷震的耳朵叫道:“雷震你还愣着干什么?是他们杀了你的师父,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杀掉了你的师父,如果你还把

谢晋元当成你的师父,如果你还尊敬他,愿意记挂他对你的好,那你就杀了这些刽子手,用他们的血来祭奠中民的英灵!”雷震当

然想杀掉这四个叛徒,但是他在拾起一把匕首后,却在地上划出了一条深深的横线。“无论是谁,没有得到我的批准,绝对不许跨

过这条横线,否则,格杀勿论!”没有人敢忽视雷震的警告,更没有人敢忽视雷震手中那把还沾着谢晋元鲜血的匕首。雷震伸手死

死抱住凌维诚,无论她怎么叫,怎么挣扎都绝不轻开,他的目光从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扫过,迎着他的目光,几乎所有人的心脏都狠

狠一颤。雷震突然扬声道:“余德才出列!”“杨余水出列!”“张浩出列!”“李民出列!”雷震的声音并不大,他连军人都不

是,当然更没有什么实际权力,但是听到他的命令,被点到名字的人,却一个个迅速走出了队列,站到了雷震的面前。“师父死了

,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雷震望着面前这十几个被他点到名字的人,沉声道:“我不知道在军营里,还有多少这样的叛徒,但是

我相信以你们的为人和品行,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威逼利诱,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尊严。”雷震在十几个人的沉默注视下,一字一顿的

道:“所以,我把师娘的命,师娘的安全,都交到你们的手里了!”第一个被雷震点名的余德才排长狠狠点头。道:“团长,就算

是牛头马面两位大哥已经找到了你,他们敬你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也一定不会强迫你。团长,在这个时候,你心事未了,一

定还没有走吧?”“嫂子有我们看着,保护着。在这里我余德才向您发誓,无论谁想害嫂子,都要先从我余德才的尸体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