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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炜说:“可是我看到别的阿姨还有张老师,都是把戒指都是戴在手上啊,你妈妈为什么要把它挂在脖子上?”
这倒问倒了纪念,她睁大了眼睛想了半晌,终于泄气:“我不知道。”
“后面的同学,”领队的老师终于发现了两个窃窃私语的孩子:“赵小炜、纪念,不要掉队,来,跟上。”
两个小孩子答应一声,立刻小跑着跟上了班上同学。
下午的活动只是参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满载孩子的校车回到学校后,差不多已经是放学时分,回到教室点过名后正好打了放学铃。
校门口等满了接孩子的家长,纪念一眼认出母亲,脆生生的叫:“妈妈!”提着书包飞奔着过去。她的妈妈含笑抱住她,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停车位去,纪念打开车门把书包放到后座,自己则坐到副驾驶位,整条马路人行道上差不多全是放学的孩子,路上则全是接学生的车,一时间有点水泄不通的样子,她的妈妈一边慢慢的调过车头,一边含笑听女儿讲今天一天在学校的事情。
路口横穿马路的学生络绎不绝,于是将车停下,静静等侯。女儿一回头看到母亲颈中那条细细的红线,忽然想起自己同学赵小炜下午问的那番话,不由问:“妈妈,你为什么要把戒指穿在线上,挂在脖子里啊?别的阿姨都是戴在手指上的呀。”
她妈妈怔了一下,才说:“因为……因为妈妈手指上已经戴了结婚戒指了啊。”
“哦!”纪念璨然一笑:“我知道了。可是妈妈还可以戴在右手上啊。”
她妈妈耐心的向纪念解释:“因为右手整天要做很多事情,戴着戒指会不方便,也许会挂住东西,好像我们的手表,都是戴在左腕上的。”
“妈妈,还有……”纪念琅琅的声音轻脆如玉:“我今天看到跟你一模一样的戒指,是在故居纪念馆里面,墙上有好大一张照片,那上面的人就戴着跟你一模一样的戒指哦……”
夏日的黄昏,落日在高楼的夹缝间徐徐下坠,路口有熙攘的人群,这繁华的尘世,有那么刹那,几乎是静止停顿,仿佛地球停止了转动,只在这一秒钟,一切都停滞不动,唯有脑海中一片静白,然后,刹那间思念翻卷如潮。
这一生,这一生,她慢慢抬起脸,这一生她再不会允许自己落泪,因为有一个人,他会心疼。
她会好好的,幸福的活着,安稳的将自己这一辈子过完,把所有的幸福都要体验到,因为,他会知道,他会心疼,所以,她更要好好的,让自己最幸福的活着,过好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
我把戒指挂在脖子上,因为这样,它就会贴过心口,它会跟着我的心跳,跟着我的脉博,一起跳动,它会永远在那里,就像你,永远会在那里。
我一定会幸福的活着,安安稳稳,把这辈子最美最好的事情,把生命里的一切感动,都一一体验。
我会过好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钟,直到你,远远笑开了眉,直到你,一定都要知道。
车子终于慢慢滑动,平稳的驶过路口,不久转入主干道,融入车流滚滚。
“妈妈,我们是去机场吗?”
“是啊,等我们到了机场,爸爸也该下飞机了。”
纪念兴高采烈:“妈妈,你猜猜爸爸这次会给我带什么礼物回来呢?他最没创意了,搞不好又是洋娃娃……”

07.阮郎归

  “漂亮!”
看到小白球不偏不倚的落地,王燔宇脱口夸了句。阮正东不过笑笑,随手将球杆交给身后的球童,两个人往前走,球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难得晴好的天气,阳光灿烂照在草地上,茵茵似碧绒绿毯一般,连绵起伏,果岭前视线开阔,可以看到远处高大的乔木。几排水杉树刚得了一分绿意,遥看似水彩轻染,还没有洇化开来。
“晚上你请客,你这笔可挣的不少。”
王燔宇直笑:“多谢多谢,那是一定要请你的。”
“叫上你哥,你哥不正好回来开会么?”
王燔宇一听就直摇头:“他去了可不好玩了,我们家老大什么都好,就是胆子越来越小,成天有事没事就把我拎去训一顿。老爷子都没这么排揎过我,他倒好,横竖瞧我不顺眼。”
走到果岭下,王燔宇一转脸,瞧见远处几个人,忽然“咦”了一声,说:“东子,那不是你的妞?”
阮正东回头一看,还真是。随手摘下手套交给球童,大步流星走过去。
佳期耐着性子正陪笑,手里一根球杆横竖拿着不顺手,又要顾忌怎么跟人回话。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你在这儿干嘛?”
抬头一看,阮正东。
佳期很少看他戴帽子,又戴了墨镜,阳光下只能看见他的侧脸,眼睛仿佛微微眯着。
她说:“陪客户打球。”
“你会打吗?”他扫了她两眼:“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刚学……”
没说到两句话,王燔宇也踱过来了,这些人都认识他,纷纷跟他打招呼:“王总!”还有人忙着跟他寒喧:“这阵子短见,王总在忙什么呢?”
“瞎忙呗。”王燔宇介绍:“这位是阮正东,我发小。”
阮正东三个字差不多让几个人眼睛顿时发直,连忙陪笑着与阮正东握手,阮正东不过敷衍一下,略站了站,就说:“我约了朋友吃饭,要先走一步。”
王燔宇暗自好笑,脸上却不露出来:“咱们一块儿出去吧。”
坐了电瓶车出了球场,阮正东才给佳期打电话:“你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我这里还陪客户呢……”
“陪什么陪啊,你快出来。就你那技术,也不嫌丢人现眼。”
“不行,老总说了,这合同……”
阮正东不耐的打断她:“我朋友今年的广告代理还没定呢,你快出来,请我们吃个饭,说不定他就交你们公司了。”不由分说把电话扣了。
王燔宇在一旁直笑:“哎,我们今年的广告预算可是两千万,被你一句话就送了人,你这是为博红颜一笑,峰火戏诸侯呢你?”看阮正东臭着脸,赶紧举手:“得,得,当我没说。”
过不多大会儿,佳期果然出来了,站在俱乐部门口张望。没有看到熟悉的迈巴赫,只好低头掏手机。
“笨!”阮正东喃喃的骂了句,终究还是接了电话:“银色跑车,你左手边,车牌0033。”
佳期果然看到了,一溜小跑过来,拉开车门还是气喘吁吁:“王总!”又对阮正东笑了笑:“谢谢啊。”
“王总约了人,今天没空跟咱们吃饭。”阮正东说:“下星期叫你同事去他公司签合同吧。”对王燔宇说:“你不是约了人么,还坐这儿干嘛?”
王燔宇直笑:“我马上就走。”
阮正东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人家的车,我借着开开。”正说着电话响了,他用蓝牙于是接了:“什么事?”
“我那车刚买,你悠着点开。”
“废话。”
“还有,你把我一个人撂这儿了,我怎么回去啊?”
“打电话叫你司机来接。”
“你怎么这么重色轻友啊,不兴这样的啊。”
“那叫我司机来接你,总行了吧?”
“不敢!不敢!我还是蹭车回去得了。对了,晚上你还吃不吃饭啊?”
“今晚上算了,明天再说吧。”
“明天我要去墨尔本。”
“那你回来后请我吧。”
“要不今儿晚上你带她一块儿来。我也带上我女朋友,咱们四个人一块儿吃,多热闹。”
“扯淡,你兜这么一圈子你就是笑话我啊?”
王燔宇哧哧直笑:“得了,你到时候把车停哪儿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叫司机去开回来。”
“知道了。”
“还有,你那女朋友,到底叫什么公司来着?我得打电话跟他们交待一声。”
“你怎么这么罗唆啊?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挂了。”阮正东把电话挂断,又问佳期:“晚上吃什么?我都饿了。”
佳期说:“要不吃面吧,吃面最简单。”
“那好。”阮正东说:“去吃鳝爆面吧,我知道有家馆子,做得那个叫鲜。”
“你怎么什么好吃的都知道啊?”
“我无所事事,成天只钻研这个,能不知道吗?”
一句话逗得她笑起来,忽然想起来问:“对了,你那朋友的公司,广告预算大概是多少?”
“不清楚,回头再问他吧。”他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是想着怎么吃鳝爆面吧。”

08.我是排骨,我是猫

明显,今天扑克脸的心情很不好。

因为他刚一进门,我跳过去蹭蹭他,要是心情好,他一定抱我了。

但今天他没抱我,我锲而不舍的用毛绒绒的尾巴扫他的脚背,想让他犯痒痒。以往我这样扫他的脚背,他多半就笑了,用指头挠我的下巴,叫我“排骨”。但今天他不仅没有笑,反而伸手把我的后颈皮一拎,将我撂在了沙发上,摔得我七晕八素肚皮朝上,半晌才挣扎着爬起来。我连浑身的毛都乍了,尾巴竖起来,愤怒的冲他喵喵叫,可是他不睬我,直接进书房去了,“嘭”一声把门就给关了。

这还不算惨,惨的是连晚饭都没得吃。

我饿得“喵喵”叫,他也没把门打开,出来看我一眼。

唉,算了不叫了,身为一只猫,也得识趣是不是?

好在没饿多久,美女就来了。

好久没看到美女了,我高兴的喵喵叫。

我对美女印象不好,虽说我小时候那会儿她经常喂我牛奶,但她喜欢把我抱来抱去,好像我是一只抱枕或者是只狗,更要命的是每次给我洗澡,她老是不小心就把浴露弄到我嘴里去,我一张嘴就吐泡泡,好像一支泡泡枪,她还笑得前俯后仰,她一笑扑克脸就跟着笑,一点也不管我在澡盆里全身湿淋淋好尴尬,哼!最可恶的是她喜欢叫我“咪咪”,切,别以为我是猫就什么也不懂,咪咪是什么?少儿不宜好不好?

不过今天我饿得头晕眼花,也没力气跟她计较,况且我从来不跟美女一般见识。

美女好像心情也不好,因为以前她都会蹲下来逗逗我,问我吃的是什么。

还能吃什么,吃来吃去还不是猫粮。

难得在我三个月大的时候,美女突发善心下厨做菜,结果把鱼煎糊了,于是没让扑克脸知道,偷偷搁我碗里,让我吃了。

吃了她煎的鱼,我拉了整整一天的肚子,拉得我奄奄一息连九条命都只剩了一条,要不是扑克脸发现及时把我送进医院,我说不定已经是只头顶有光圈背后长翅膀的天使猫了。

从那以后,为了生命安全,我一般就只吃猫粮了。

不过今天连猫粮都没得吃,所以我冲她“喵喵”叫,希望她去厨房给我拿妙鲜包。

但她没睬我,直接进主卧去了,我跟在她后面上楼,一边爬楼梯一边叫唤,为什么我这么命苦呢,扑克脸心情不好也就罢了,连美女都心情不好,看来我的晚饭真没着落了。

美女进了卧室,开始东翻西翻找东西,我突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因为上次她这样翻箱倒柜之后,扑克脸就跟她吵架,两个人越吵声音越大,我急得在他俩之间转来转去,最后还被踩到了尾巴,痛得我惨叫不己。

更要命的是,那次大吵之后,我就被扑克脸送回“家”去。那个叫“家”的地方我一点也不喜欢。第一,生人太多,还有小孩子,我最讨厌小孩子了,尤其是喜欢揪我尾巴的小孩子。第二,老是被关在一间屋子里,不让我出去,更不让我去后院,等我有次好容易终于偷偷溜进了后院,还没等我遛遛爪子,竟然就被个穿军装的帅哥卡着脖子拎出来,简直是奇耻大辱。第三,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叫“家”的地方竟然还养着一条狗,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狗了,比讨厌小孩子还讨厌狗!

我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扑克脸出现在了门口,那个脸板的,真跟扑克似的。其实他平常板着脸,美女就叫他“扑克脸”,那时候扑克脸听美女这样一叫,多半就会笑了。

但今天美女不叫他扑克脸,扑克脸也一点不笑,看样子这俩人又要吵架了。

我在心里哀嚎,不要啊,打死我也不要再去“家”。

我宁可饿死,也不要再跟一条狗住在一个院子里。

美女看到扑克脸,也不找东西了,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就朝外边走,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扑克脸终于说话了,他说:“你要做了就做了吧。”

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美女也没说什么,蹲下来把我抱起来。

唉,我这个肚皮贴后背啊,光抱有什么用啊,我要吃妙鲜包。我要妙鲜包!

扑克脸又说话了,扑克脸说:“把猫放下!”

我不知道他干嘛凶巴巴的,反正今天一进门他就是这种恶狠狠的样子,好像人家欠了他钱似的。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见“啪”一声,美女脸上已经多了一个红手印,我惊恐的瞪着大眼睛看着美女脸上那个巴掌印,慢慢的肿起来,难以置信那是扑克脸打的。要知道扑克脸以前对美女可好了,半夜出去帮美女买好吃的,他平常抱美女的样子可比抱我温柔多了,有次还把美女背在背上,一直背回家来。平常扑克脸哪怕再不高兴,美女一跟他说话他就会笑,可待见美女了。我第一次从电视里学会“只羡鸳鸯不羡仙”,就以为是形容扑克脸和美女呢。

我还在胡思乱想,后颈皮一痛,已经被扑克脸拎了过去,我在半空乱蹬着腿,惊恐万状。美女的样子像是要哭了,她说:“雷宇峥,把排骨给我吧,你别把它送人。”

啊?!

我使劲扭过脑袋去看扑克脸,不会吧,你打算把我送人?

怪不得美女会跟你吵架!

活该!

扑克脸声音冷冰冰的:“我的猫,你管我送不送人。”

我十分十分想在扑克脸的手上使劲挠一下子,明明我是你和美女两个人的猫,什么时候变成你一个人的了?

就算要离婚,我也是共同财产呀,你凭什么就决定把我送人?

不过扑克脸跟美女好像没结婚,这个估计也不能算离婚了。我还纠结于法律问题的时候,美女已经带了哭腔了:“你把排骨给我吧,你又不要它,上回你把它送了人,就差点找不回来了。”

  我的脑瓜子明显有点不够使,扑克脸还是恶狠狠的样子,声音也跟空调风似的冷嗖嗖:“滚!”
美女看着我,我也眼巴巴看着她,可是她不敢跟扑克脸再讨要我,只好抹了抹眼泪走了。

扑克脸站在那里看她下楼梯,他的手卡得我都透不过来气,我挣扎着用爪子挠着他的手,我都急了,兔子急了都还咬人,何况我是猫呢。于是我狠狠咬他并且拼命抓他,可是我把他的手都挠出血来,他也没松手。我急得喵喵叫,美女回头看了看我,掉了两颗眼泪,终于还是走了。一会儿就听到大门“嘭”一声轻响,关上了。

扑克脸终于松手了,我从他身上跳下来,一路追到楼梯下去,用爪子挠着大门。我知道美女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不然她不会向扑克脸要我,可是扑克脸为什么不肯把我给她呢?

我挠不开大门,只好又爬上楼去找扑克脸,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抽烟,我跳上床去,绕着他的腿转来转去,喵喵叫他去追美女,但他就是不睬我。

诶,真是人不急猫急!

扑克脸一直躺在那里抽烟,电话响了很多次他也不接,最后天黑了,我也饿得没劲了,趴在床上快睡着了,他突然想起来,去厨房给我拿了两个妙鲜包。

哼!

你把美女都赶走了!

劳资心情不好!

我自欺欺人的把脑袋别过去,誓死抵抗妙鲜包的阵阵香气。

扑克脸把我拎起来,对视着我的猫眼,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表明我的不屑。

“不吃就算了。”他把妙鲜包扔进垃圾桶。

我恼了,使劲又在他手上挠了一下子,这下子又给他手背添了一道血印子。

很难得,他只是把手缩了回去,没给我一巴掌。

大概是打了美女,把他手打疼了吧。

我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

尤其是像扑克脸这种,还长得一表人才,人模狗样的。

可见凡是跟狗沾边的,都讨厌!

我在饥肠辘辘中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又被饿醒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可我是一只猫,再黑的地方我也看得见,所以我瞪着圆圆的猫眼睛看着扑克脸。

他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没有抽烟了,可是也没有睡。

因为他脸上有水。

不会是眼泪吧?

还是他洗了脸没擦脸?

我以前只看过美女哭,还没看过扑克脸哭过呢,我跳过去,喵的叫了声,舔了舔他的脸。

真苦啊……

我全身的毛再次乍起来。

好饿!

09.纪嫣然

纪嫣然觉得中央空调太冷,后颈里碎发被空调的出风吹得痒痒的,皮肤隐隐生寒,手里的录音笔也仿佛冷滑,有点握不住的趋势,总之是浑身不自在。
她其实觉得很服气,因为李堃坐在斜对面的沙发里,神色自若,这男人真是永远泰山崩于前不色变的模样。他穿白衬衣,领扣解开一粒,因为没有系领带,很少见到他这样子面对媒体,纪嫣然一点也不认为自己面子大过旁人,相反,她心酸的想,只是因为自己代表的这家杂志在业内实在不算有份量,所以才不获重视。
访谈终于结束后她还非常客气的感谢李堃,肯接受他们的访问,所以很虚伪也很客套的道谢:“谢谢李总,几时有空再请李总赏光吃饭。”
他眉头一扬:“不如就今天吧,今天我就很有空。”
结果害得她与负责拍平面照片的摄影师小赵顿时方寸大乱,小赵大惑不解的直朝她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她平日的伶牙利齿仿佛一下子全然失效,只余了嗫嚅:“今天……今天……”
“怎么?”他浓浓的眉头拧到一处,仿佛是不悦:“不方便?”
这男人的目光向来十分有杀气,尤其是他明确表明自己不满的时侯,一般人都会识趣的不捋龙鳞逆龙须,她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没……没什么不方便。”
结果如堕云雾中的小赵,心怀叵测的她,外加深不可测的李堃,一块儿去吃串串香,进了馆子后小赵压低声音告诉她:“我还是头一回坐宝马来吃串串香。”她完全心不在焉,根本无视小赵的激动。
三个人吃掉差不多两百串,最开始小赵叫了两扎啤酒,倒酒的时候笑嘻嘻问她:“你要不要来杯?”她飞快的偷看了李堃一眼,他的目光永远像海一样,看不出任何变化。她忽然豪气顿生,豁出去了,谁怕谁啊?结果喝顺了口,一杯接一杯,又叫了两扎来,三个人里头倒数她喝得最多。
喝高了的后果就是精神抖擞,胆也真大了,眼睛也敢滴溜溜乱转了,吃串串吃得满嘴油流,勾着小赵的肩跟弹吉它卖唱的小伙子一块齐声高唱《没有你,我哪都不想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又高又细:“不管是黑夜或黎明,不管是梦里或清醒,闭上眼睛用心去回忆,全都是你的天地,没有你我哪都不想去,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唱完后店中还有很多人噼噼啪啪的鼓掌,她一口气的灌下冰凉爽口的啤酒,然后洋洋得意的满场飞吻,换得口哨与喝彩。
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酒,也唱了很多歌,到后来的事情统统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笑得很傻,喝得很痛快,嗓子很疼。
头也很疼,真正头疼得快要裂开来,她呻吟一声,将头埋到枕下去,像一条蚕,把自己蜷起来。枕头很软,薄被上有淡淡的熟悉的香味,仿佛是某个人身上惯有的那股味道,烟草与古龙水,还有他独特的气息。她真是想念……很想念这种味道……
嘎?!
她突然惊得差点跳起来,因为眼皮只睁开了几秒钟,而且她宿醉未醒,这一切肯定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她重新瞪大了眼睛,却看到床对面墙壁上那幅再熟悉不过的油画,没有看错,她真的没有看错,这是真的。
她一时傻眼,因为他从浴室里踱出来,带着一股沐浴后的清香,连头发都还是半干的,他额发垂下来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帅气,尤其是眯起眼睛时:“我还以为你会醉到明天早上去。”
她揪着被子,结结巴巴:“我……我怎么……在这里。”
“一个女人不要随便在外头喝酒。”他俯下身来,高大的身影令她瞬间觉得几乎窒息:“尤其不要喝醉,不然会吃亏的。”
她倒吸一口凉气,他离她太近了,近得她几乎想要逃掉,他真的离她太近了……鼻端全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不由自主的紧张:“李堃……”丝棉的被子在往下滑,这被子实在太滑了,原来她就睡不惯,因为它会满床乱跑。她忽然觉得肩头凉嗖嗖的,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