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容与小猪从客栈窗口跳进了客房,大口大口喘着气。
“木木。”娘亲的声音响起。
一人一猪肃立:“娘。”
“上哪儿玩了?又惹什么事了?”锐利的两道视线在儿子小颜上扫着。
看娘亲要生气,花木容马上使出了法宝,冲过去,双手抱住娘亲的大腿:“娘,娘,我不敢了。我不敢再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了。妮妮刚偷吃了人家的东西,我被人追。”
就知道两个小吃货出去会遇到这种事。花夕颜一手捏起肇事的小猪仔,一边教育儿子:“以后记得把银子还给人。妮妮吃了人家什么?”
窗口对着的屋顶,一双小眸,望着花夕颜如花的侧颜,目光一动不动。
【18】他和他儿子
花溪城西城门的驿站,后院里辟有景致优美的独苑,能入住的,只能是各国极具身份的人,比如皇亲国戚。
黎东钰在后院偏门前勒住小白马,青虎领着群人从门里出来,奕风扶了自家小主子下马。青虎上前,向黎东钰深深行了躬身,道:“万爷在里头等少爷许久了。”
“嗯,我知道了。”说着,举起两只手,任奕风帮着褪下外面那身灰不溜秋的斗篷。
奕风收好斗篷站到一旁,青虎又亲自跪下来,为黎东钰整理袍子。
见袍子边角有些灰,青虎轻轻弹指为其仔细拍去之后,抬头,见黎东钰完美无缺的小颜上漠漠的一抹神情不似寻常,对奕风投去疑问。
奕风摇头,表示不清楚。
衣冠整理完了,黎东钰向前走,一群人跟随其后,若众星捧月。
穿过抄手游廊,到了个精致的四合院子。面积碍于身在驿站之中,虽不大,里头却是应有尽有,假山花园,佳木葱翠,一带清流,泻于凉亭下方的石溪之间。
立在窗前,面对凉亭悠悠摇着折扇的云尘景,忽然眸子一亮:“小钰,小钰。”
在黎东钰头上如影随形的小白鹭,闻声展翅,啪嗒啪嗒,拍打两下翅膀,掠过云尘景面前,进到屋里之后,见到屋里还有另外个人后,像是被吓了跳,又从屋内飞了出去,落在了奕风的肩上,鸟头埋到了羽毛里:怕怕。
万爷今日心情不好啊。奕风在心里叹了声,对下小主子这会儿进去见万爷有点担心了。
青虎推开门,黎东钰跨过门槛,面对屋里那抹绝尘的白影,恭恭敬敬地跪下欲行大礼:“父皇。云宗主。”
“哎。”云尘景先一步夺箭之姿,身影一闪,扶起跪下半截的小身躯,“小钰,快起来。这又不是在皇宫,我们三个是微服出巡。他是你爹,我是你云叔,其它什么都不是。”
仰起的小脸,面对云尘景和煦如风的笑颜,深深地又埋下头。
云尘景带着他,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叫来青虎,把在药材店买到的珍贵药材,摆到桌子上堆满了整个桌面:“小钰,这些都是你爹,云叔叔只是陪你爹,在药材店为你挑的。知道你在找一些难觅的药材,你爹和云叔叔路过,顺道帮你买。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喜欢。”清漠的小眸淡淡扫过桌上,无波无澜。
“小钰。”扇柄敲敲大腿,云尘景摆出副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你今年贵庚了?”
“七岁了。”
“我看你不是七岁,是七十,比你爹,都要老。”
黎东钰就此望向立在博古架前的白袍,捧着古书的万爷,像朵凡尘之上的云彩,这么近,又那么远。
听到嬉闹的某人不做声了,万爷才回过身来与儿子说话,那双温淡如凉玉的墨眸,就此落在了儿子的小脸上。
黎东钰慌然退了半步,垂下眼。
万爷的眸子,清清冷冷,不需逼人,自有严威。
黎东钰的小心跳吧啦吧啦在跳,像兔子。
“今儿去哪了?”温玉的声线里,依然含着父亲的威严。
“到了闹市里玩了会儿,给小白鹭买了点吃的。”黎东钰每个字都如履薄冰,生怕被父亲察觉。
“为什么不抬头和我说话?”万爷轻轻合上书,“你云叔叔说的没错,出来了,我只是你爹。”
牙齿咬了下小唇。
就近的云尘景见到,风雅的眉宇微扬:“小钰?”
小手缩进了袖口里握紧了,抬起的小颜,面对两位长辈,小眉宇清淡,口吐从容:“今日带了小白鹭到了闹市里,见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没有买吗?”
“没有。小白鹭和我又都不喜欢玩具。”边说,边微微低下的小秀颜,像是露出属于孩子的一抹羞涩。
云尘景“嗯嗯”点着下巴,想说这才像个孩子嘛。
一道人影推开了门,奕风走了进来,回话:“给小主子安排的香薷饮解暑汤煲好了,是端到小主子的屋内还是?”
“瞧他这一身汗,八成是玩累的。”云尘景从袖口里掏出条帕子,仔细擦拭黎东钰额头冒出的细汗,对奕风说,“把汤端到小主子房里,再给小主子换身衣服,免得小主子着凉了。”
“哎。”奕风应着,从云尘景手中接过那擦汗的上好蚕丝帕,尾随黎东钰一块退了出去。
云尘景挽高袖管,拿起扇子扇风,埋怨起万爷:“瞧瞧你这样,把孩子吓的。”
“我吓到他吗?”万爷落回书上的目光,抬起来,望了他眼,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正常的孩子有像小钰这样的吗?”
“正常的?”
“对,我们上次在山里遇到的那位蒙着面——”
万爷微夹的墨眸,像是在眼前闪现出了花木容那双妖孽小眸。
“说起来,那孩子的眼睛,像小钰。”
云尘景这句若为不经意泄露的话,让万爷淡漠地将目光落回书里:“你这是说,因为那孩子,我才放过他们母子的,是不是?”
纸扇头捂住了嘴,云尘景微微摇头,像是极力否认:我没有这么说。
“他们母子若是真伤了人,犯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势必是要抓拿归案的。只是你已让青虎去调查对方的下落了,我不需再多费口舌。”
两道黛眉眉梢飞起,偷偷望了眼万爷那清冷绝尘的侧颜,唇角微勾,似露出一抹玩味。
万爷像是做出了决定,让在门口等候的青虎进来,吩咐道:“通知下去,今夜启程归国。”
西厢房里,奕风端着碗,吹着碗口的热气,端到坐在窗上的黎东钰前:“少爷,小心烫嘴。”
黎东钰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像是没有听见他说话,表现着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绝美小颜上那抹淡淡的惆怅,让奕风望到心头都隐隐地酸涩。
只听黎东钰温凉的声音问:“奕风,你说我娘,如果在世,是什么样的?”
“少爷的母亲,皇后娘娘,属下惭愧,属下没有见过。”奕风道。
见一抹人影闪出了万爷所在的主卧,冲他们这边走来。
小颜面色微微一沉,跳下窗,勾勾小指要奕风伏下头,用密语道:“我要见那小子,你帮我把他骗出来见面。”
【19】诱拐她儿子
福康面馆。
吸溜吸溜,不到瞬间功夫,大公碗的面条全倒进了小嘴里,露出的碗底,一点渣都不剩。
围观的数名民众,哗啦啦,爆出巨大的掌声,吆喝:“再来一碗,再来一碗。”
花夕颜拿着帕子给儿子擦了擦嘴:“木木,吃饱了没有?”
“再来一碗。”花木容响应群众号召,竖起一根小指头。
数着桌上一沓空碗的店小二一听,两腿像面条软下来:妈呀,这小孩是从哪里来的?
这孩子真的是小孩吗?那胃该有多大,都赶超牛的胃了。
花夕颜首先要让儿子吃的饱,因为不用她花钱,没想到作为大城市的花溪城应有尽有到,连这种吃白饭的地方都有。
高兴死了她,在望到有面馆宣传吃到多少碗可以全部免费并且有例外奖赏的招牌时。
哎,这种地方,就是为了她儿子和她儿子的宠物猪开的,花夕颜深信不疑。
一面响应儿子要吃的号召,叫道:“老板,再来一碗。”一面,手指霹雳巴拉雷厉风行打起了算盘:“说好了,能吃完十五碗面条可以全部免费。再吃多一碗的话,每碗格外奖励十两银子。如今,我儿子和猪分别各多吃了十碗,一共是要多付给我二百两银子。”
发了,发了。
在花夕颜喊着发财的时候,老板和店小二站在人群后面齐齐哭丧一把脸。
苍天有泪。
这孩子吃的每一碗,都是普通大人胃量的三倍。以前在这面馆挑战过的大胃王,最高纪录也就十二碗。
还有那头迷你猪,能叫猪吗?是,猪是很能吃,可也超出人们对猪胃的想象了。
“你还不赶紧把招牌给我取下来。”老板一巴掌抽打到店小二脸上,“再来一个,我要倾家荡产了!”
店小二呜呜地站到板凳上取挂在门口的招牌,再重新挂上停业整顿的通告。
如果不是赶着要上船渡河,花夕颜会任由儿子和宠物猪吃到这家老板连纨绔都脱下来还债。
见时辰差不多,收了老板送来的二百两银子投降费,花夕颜对吃得心满意足躺在椅子上休息的儿子说:“木木,你和妮妮在这,娘去找船,找到船再回来叫你。”
一人一猪,躺在凳子桌子上,挺着大肚皮,点点头。
花夕颜飞出去码头找船。
围观的民众见没戏看了,散开。
娘亲走了,老板和店小二怕他们还要赖着吃,跑光光,花木容从怀里掏出个苹果,用袖子擦擦表面:“妮妮,你吃吗?”
小猪妮妮吃的太饱了,在桌子上挺尸状仰躺着打起了呼噜。
花木容举起苹果,小牙刚要往苹果上咬一口,眼角掠到飞进店门的一道白影,小眉头竖起。
上次在闹市里遇到过的,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公子,迈着优雅的小步走了进来。
小白鹭两脚抓在桌角上,歪着鸟头,像是好奇地打量在桌上打呼噜没有一点警惕性的宠物猪。
花木容抹了把小鼻子,想到娘亲上回教育的话,从凳子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小手往怀里掏掏,掏出几个碎银子,说:“我娘让我还给你的,上回我的猪吃了你的棉花糖。”
黎东钰深思的小眸落在他那身灰不溜秋的麻布衫,从他穿的衣服和鞋子都可以看出,家境并不怎样,比起自己,肯定是差远了。
“奕风,你到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收到小主子命令的奕风,马上让暗卫分布到面馆四周拉起警戒线。
“我有话和你说,我们到里面谈谈。”说着这话的黎东钰,先向面馆里头的小里间走去。
花木容见他连银子看都不看一眼,眉头撇了撇,伸出小手拎起小猪,尾随他进了里间。
门关上。
黎东钰解开了灰色斗篷,露出里头尽显尊贵的白袍,再配上他倾城绝美的小颜,高贵的气息,在油灯下,像是发出万丈金光。
睡死了的小猪妮妮,都像是被光刺到了眼睛,吃惊地睁开了猪眼。
风雅迷人的一抹微笑,落在黎东钰的唇角:“我想请你到我家做客。”
这小子是傻了吗?妮妮吃了他的棉花糖,他竟然不要他们还钱了,还请他们到家做客。
“我为什么要到你家做客?”
“因为我家里有许多好吃的东西。世上只要是好吃的能吃的东西,在我家里都能吃到。比如——”
“比如?”
两枚小吃货,只要听见好吃的,凝神专注。
黎东钰藏在袖中的小手握紧了,唇角清浅的酒窝慢慢变深:“比如,在东海龙宫养的深海龙鱼,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属于东海龙族子民进贡给皇宫的贡品。”
“妮妮,他说是皇家才能吃到的深海龙鱼,在他家里能吃到!”小吃货的脸马上被打了鸡血。
小猪崽激动地唧唧哼哼:好吃的皇家膳食,我要。
“怎样,到我家里吃深海龙鱼?”
“不行。”
眼看都鱼儿上钩了,突然一句不行,黎东钰眸子微紧:“理由?”
花木容吸了把嘴角的口水:“我走了的话,我娘怎么办?我娘要去宜都,如果我不听话,她要和我拜拜。我喜欢深海龙鱼,但是比不上我娘和我说拜拜。”
拜拜?
从没听过的词汇,外来语?虽然听不懂,可是能猜到大致意思。黎东钰唇角微勾:“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我们两个可以互相交换身份,我变成你做几天你,你变成我做几天我。这样,你可以到我家里吃深海龙鱼,我代替你陪在你娘身边不让你娘亲担心。你娘紧张你,我爹也紧张我的。”
爹?这个词让花木容的小眉头一皱:“你爹?”
“对。我有爹没有娘,你有娘没有爹,如果我们换几天身份,你不是可以尝尝有爹的滋味,而我想要娘的感觉。”
有爹的滋味?
花木容两道小眉头纠结了。
【20】娘亲的感觉
他要爹做什么?他爹对他娘不好,外面的人才会说他是野种,说他娘没人要。
这小子不知为什么又犹豫了。温凉如玉的小眸不动声色缩紧,玉唇不紧不慢吐出:“你想想,我家里不止有深海龙鱼哦,还有,据说是天上才有的果实,王母的仙桃。”
王母的仙桃?
小猪崽立马:(ˉ﹃ˉ)。
心里一想,不对,人家在拐骗他家小主子呢,甩甩口水,看见小主子果然是变成小嘴巴变成(ˉ﹃ˉ)这个样了。
猪鼻拱主子的小腿。
对方却再来一句:“不仅天上海里的都有,还有地里埋藏的万年人参果。”
小猪嘴无法抵抗:(ˉ﹃ˉ)。
一人一猪全变成(ˉ﹃ˉ)这个样了。
俊秀自信的小王子眉毛飞扬:“你们想好了,过了这村没有这个店。”
见小主子不遗余力骗诱这一猪一人,小白鹭羞愧地耷拉下鸟头。
“妮妮,我想吃仙桃,我想吃人参果。”小手使劲儿摇晃流口水的猪崽,“好吧。我同意了。”
小猪妮妮从主子手里砰落到地上,跌醒了猪脑袋。
糟!
小主子被诱拐了。
猪眼睛眯了眯,抬起抗议时,却见两个小主子那一模一样的小脸神采奕奕,小猪脑袋垂了下来。
不用七八下功夫,两个人调换了衣物。
边穿边换,黎东钰想起他昨儿穿的衣裙,问:“你为何假扮成女的?”
出身正统的某皇子小颜写上变态两个字的担忧。
“我娘说女孩子好养,男孩子容易被人拐卖。所以,你知道我是男孩,会把我拐骗了不是吗?”
额!
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蠢,好像一时蠢,一时不蠢的。
手指掰着白袍肩扣,平民小子从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这是做什么的?”
“是翰林颁发的徽章。其中一个是医师徽章。”
“医师?你会给人治病?”
“没有我爹厉害。”
“你爹是什么样的人?”
“我爹——”小俊眸里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光,“他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某人似乎对这个词不可想象,当想到自己娘经常嘎吱嘎吱掰手指教训人。
“你娘不是也很温柔吗?”黎东钰的眸里蒙上一层回想的雾色。
昨天,他在客栈窗口的对面,站了许久。花夕颜抱着花木容教三字经时,他在那看,在那听。在花夕颜像是察觉,回过头时,他却是狼狈地躲到了奕风背后。
花木容唇角勾起一抹诡异:“是,我娘很‘温柔’,如果你做错事的时候,她更‘温柔’。”
黎东钰因他这话,回想中的花夕颜,宛如在他眼前发出灿烂的母性光辉。
换好了衣物,两人转回身来。
小灵宠们大吃一惊:分不清自家的小主子了。
太像。
像的不像话。
黎东钰拿出罐药膏,手指擦点白药抹掉眉间的胎痣,再给对面的花木容贴上假胎痣。两个人,以外貌看,以假乱真是没有问题了。
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两人的灵宠。
黎东钰问:“你的灵宠能变身吗?”
花木容抬起下巴夸:“能。这有什么难的?我家妮妮可厉害着呢。”
小猪崽得到自家小主子的夸奖,得意地甩一下猪尾巴,往地上滚上两圈,再爬起来时,从粉红色的猪崽,摇身一变,成了:两只粗短的小腿,肥嘟嘟的粉红身躯,短小的粉红脖子,零丁的粉红羽毛。
两个小主子:(⊙o⊙)…这好像是一只好像被人拔光了鸭毛,并且体重超重的鸭子。
小白鹭俯冲下来,尖利的鸟嘴追啄肥鸭脑瓜:我有这么丑吗?我有这么胖吗?你这该死的猪崽,竟敢侮辱我!
小肥鸭吓得半死,逃到花木容身后再滚一圈,变回了小猪崽。
见这情况,两只灵宠是没法调换身份了。
小白鹭为此不情不愿地拍拍翅膀,鸟爪抓到了花木容肩上。
小猪妮妮两只猪眼睛泪汪汪地望着自家小主子:我也想吃仙桃,我也想吃人参果。
花木容叹气,摆出两只爱莫能助的小手:“妮妮,谁让你变成了肥鸭子。你想吃,要先学会减肥!”
减肥?
瞧了瞧自己肥嘟嘟的小肚子,小猪妮妮感觉:不胖啊,对于一只以肥为荣的猪来说!
门,咿呀打开。
奕风紧随上前:“少爷。”
“我想回去了。”盖在斗篷下的小颜,见不清表情。
奕风没有怀疑,小心扶自家“少爷”上马。
小白马和奕风一行人,在傍晚的斜阳下渐行渐远。
面馆里面的门再轻轻一开,小猪妮妮跑了出来,猪脑袋四处望望,确定没人了。从里头出来的黎东钰蹑手蹑脚,胸口里的小心跳扑通扑通。
馆外翩然落下一道人影。花夕颜抹去额头一撮汗,忙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船家,担心儿子搞乱,跑着回来的。
进了面馆,对儿子说:“快走吧,船家娘找好了。”
“是,娘亲。”
是,娘亲?
儿子改性了?声音都变乖了?
掉头,扫过儿子:这脸,这五官,这衣服,和小猪妮妮,没错。
小猪妮妮躲进伪主子的后面:猪的心好虚。
要赶着去坐船,伸手牵住儿子的手。
小手被一握,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益发厉害。
这是娘的感觉。
【21】要把爹介绍给娘
白昌国京都宜都,离花溪城是一条河之隔。每天,络绎不绝的渡船在两城之间的码头摆渡。这不难解释了,太子殿下贤王,为何能在接到消息之后,急速赶到花溪城参与神丸的拍卖。如今,赢得了天魔地脉神丸的贤王阮灏君,乘坐皇室的船只返回宜都。
花溪城民用码头,一如既往的门庭若市。
排了半个时辰的队伍,终于等到了从对岸返回的渔船。花夕颜抱起儿子,防止人太多挤散了他们母子。
靠入花夕颜的怀里,黎东钰仰起头,近到能闻到花夕颜身上的味道,是一股清爽的宛如茉莉花的香味,带着些夏日柠檬的香气,熏得他小鼻头冒出了层汗。
娘。
自小没有娘的他,只被太后娘娘抱过,即便提供母乳给他喝的奶娘,除了喂乳他时必要抱着他以外,他的父皇,从不允许其她女子抱他。
这里头的原因,他听奕风说过许多,有人说是由于他的父皇太爱他的娘亲,这可以体现在他娘亲去世之后,他父皇再未迎娶任何女子。也有人说,他父皇是个心思慎密的君皇,如果有心怀不轨的女子以亲近他的途径,诱惑他父皇,进而谋夺皇后虚位。他父皇不愿他成为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他父皇的一片苦心,他都明白。所以,他从未与任何女子亲近,避免给父皇带来麻烦。
可是千算万算,他父皇都没算到,他会在他七岁时遇到了一个与长得很像的小孩。看着那小孩子偎依在自己娘亲怀抱里,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如果有娘亲时会是什么样的影子。
温暖的味道,柔和的目光,以及父亲不能给予他的,娘亲身上忒有的气息,柔软的温暖,让他迷恋。
感觉到儿子的小脑瓜紧紧地贴在自己怀里,像撒娇一样,花夕颜以对儿子木木的了解,儿子对她撒娇只有一种情况:做错事了。
跳上船板,花夕颜伸出手,捏了把儿子的脸:“木木,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身为小皇子,有玉体尊贵之说,哪里试过被人捏脸,即便他爹都不会捏他的脸。小颜顿时一呆,脸颊任花夕颜的手指像拉面条一样扯了扯,心里却是没有把埋怨扔到花夕颜身上,而是想:那个小子,平常肯定是惹祸惯了,才害得他娘天天提心吊胆。
这可不行,以后再见到那小子,要教训教训,教训他不能害他娘担心。至于眼下,他要伪装那小子,该怎么办?莫非学那小子到处闯祸?
修长的小细眉,皱了个大疙瘩:他堂堂第一公子,难道要去学坏?
儿子看来真有些不一样。若是往常,儿子觉得委屈了,早鼓起腮帮子喊冤枉。
找了个位置,把儿子放到船上给船客坐的凳上,花夕颜拿掌心贴了下儿子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