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想了想,想起今天张小链给她带外卖回来时,顺道提了个包袱回来。
在窗台的榻榻米飘窗一角,找到了搁在那里似乎被人遗忘了的黑色旅行包。一看,旅行包的拉链是上了密码锁的。
顾暖只好隔着洗澡间的门继续问:“你的密码多少?”
“我的密码?银行卡密码吗?”
她要他的银行卡密码做什么?!顾暖来不及气,洗澡间里的某人果然又开始以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说:“你缺零花钱用早说。我给你信用卡,不用密码,你尽管刷。”
“不怕我把你的卡刷爆?”
“不怕。我的卡你刷不爆的,额度太大。”
顾暖有一种一脚踹死这人的冲动。
他说话,让不让人活的。
顾暖冷静地吸口气,继续问:“我是说,你那个让张小链提来的包是不是放了衣服的。”
“哦,对了,是从酒店里帮我提过来的吧,里面是放了衣服。”某人记了起来,却突然诡秘地一笑,“那号码,我也忘了。”
顾暖是个有脾气的姑娘的,转身回头走,抛下一句:“你自己搞定吧,我把包放在洗澡间门口了。”
“哎——”小朋友没有想到她来这招,急了,喊,“我没有穿衣服可以打开门吗?”
“怎么不可以?没人看见。”
某人于是咕哝了一句:“原来你这么开放,我以后可以直接穿裤裆。”
顾暖抓起了拳头,冲他喊道:“我爸在家里都不穿裤裆的。”
真是情急之下,连遮羞布都忘了。
两人对话到这里,顿时,顾暖觉得自己的脸皮像火山要爆发了一样。
天,她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话,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就不一样了。让她这个大姑娘家想找个洞挖了埋了自己。
某小朋友意图化解尴尬,尝试着说:“原来岳丈在家不穿裤裆,那穿什么?”
顾暖想一头去撞墙了。
她直接奔进了卧室里,躺到床上,拿起被头往自己脑袋上一蒙,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这么丢脸的事情,她这辈子从没有试过,让她感觉要命。
浑浑噩噩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之后,紧接是脚步声。
顾暖隔着被子,只能看着外面看得很模糊,隐隐约约只觉得那人影的轮廓好像小山一样,能让人心跳加速。
萧夜白走到床前,见到了床中间某人修葺好的隔墙,刹那一愣:“这是三八钱吗?”
想着她之前说的自己的房间对他永远敞开着,他这不洗完澡美滋滋走进了她的房间。结果,一条双人床上用被单修葺起来的三八线,建筑的规规整整的,都让他快误以为她是做建筑出身的。
顾暖在被子里轻咳一声:“这么晚了,睡吧。”
言外之意,要么你睡要么你别睡。
其实嘛,要萧公子说,这个待遇已经算很好了,没有赶着他去睡客厅沙发,或是在房间里睡地板。
他解开裹在自己身上的浴袍,往床上一躺。
顾暖在另一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重量像是要压垮了另一边床,这种可怕的力量,让她抓紧了手里的被头。
他在床上翻覆,双人床因此上下震动。
小朋友,睡个觉都不安分。
顾暖忍不住喊了句:“你做什么?”
“我找被子。”
“被子不是被压在你身子下面了吗?”眼睛没瞧见,顾暖依旧猜得到,只有小朋友会犯下的错。
于是,他只好离开床,把被子抓起来,再躺回床上,一边解释说:“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家里的床比这个还大,只睡我一个。”
“你嫌它窄,可以睡地板。”顾姑娘忍无可忍了。
这富豪的儿子,永远不知道贫穷人家的辛酸。
他们顾家,以前没有地方放床的时候,都是挤着睡地板的。
萧夜白说:“你让我睡床上了,我干嘛睡地板,这床不窄,我和你睡刚好。”
顾暖再次翻白眼,这是男人说出来的话吗?
不行了,她再和一个小朋友纠结下去,今晚上不用睡了。
顾暖就此闭紧了嘴巴,说什么都决定今晚不再说话。
这一招,貌似挺有效的。
萧夜白把双手枕在后脑勺,看着天花板老半天,睡不着。
怎么睡得着?
身边躺了个女人,而且是他碰了不过敏的女人,是男人都想抱着搂着。
歪了脑袋,越过三八线,看着她面朝外面睡的身子背影。
不说话?
是睡着了吗?
真行,她怎么能睡着?
莫非认为自己身旁躺的不是个男人?
萧夜白懊恼地抓了把头发。
生平第一次和女人挨的这么近,怎么证明自己是男人不是其他人,没有经验。想来想去,明天请教下老四好了。老四年纪比他大,应该比较有经验。
翻了个身,他对着窗户另一边打起了盹儿。
顾暖其实都没有睡。
哪里睡得着?
身边躺了个大男人。她人生第一次,让她心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要是吴子聪,她绝对不让他进她屋,可没有办法,现在这人是她老公,戏还得演下去。
心头叹口气时,只听身边,呼噜,呼噜——
妈呀,这不过几分钟时间,这男人睡着了。
顾暖陡然发觉,男人的脑袋,男人的神经,男人的念头果然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他居然这样就睡着了?
不觉得身边躺了个陌生人?
一点防备都没有?
顾暖眯起了眼,慢慢地从被头里伸出了脑袋,往后看,看到了他赤条条躺在床上的体格。
天气热,屋里没有开空调,只开着窗和门对流,他干脆只穿了裤裆睡觉,睡袍直接扔到地板上面去了。
顾妈常说的男人的那种粗,顾暖这会儿无疑真实体会到了。
可见以前吴子聪在她面前装的特好,根本从来没有让她意识到这些男人的缺点。
屋里黑漆漆的,只能见他的胸膛起伏,好几块好像小山一样的胸肌伴随上下。
或许被蚊子咬了有点痒,他一只手在另一只手臂上抓了几下,接着嘴里头咕哝:“好热——”
顾暖无语地拍脑袋。
她这是在照顾一个小屁孩。
掀开被子起床,找到了屋里摆置的一只台扇,打开之后,对着他那边吹。
吹着风,他感觉舒服了,然后,令顾暖不可置信的一幕发生了,他直接越过了三八线,一只手一只脚伸展开来,把她另一边床占了,找到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呼噜大睡。
他说的没有错,以他的大体格,这张一米五的床,最多只能算是刚好容纳了他。
顾暖没有办法了,只好拿起衣服打算晚上披着,走回客厅里,自己睡起了沙发。
一个人清静了,肯定是好睡一些。顾暖迷迷糊糊地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睡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刻的时候,骤然听见屋里发出一句呼救的声音。
她警觉地立马睁开眼片。
知道这里安防措施很好,不可能有贼进来。顾暖爬起来,急匆匆走到房间门口。
只见他躺在床上貌似做起了什么噩梦,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像是一丝发抖,右手抓住了床头,闭着眼喊着:别走,别走——
顾暖担心他梦魇了,因为他全身发出的汗好像潮水一般,随时可能虚脱的样子。于是,她赶紧走回浴室里拿了条毛巾出来,走回到他床边,弯腰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同时,一只手安抚地放在了他额头上,轻声说:“没事儿,我在这——”
那一刻,他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顾暖就此并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只是任着他的手抓住自己。另一只手依然拿着毛巾给他擦汗。
逐渐了,他身上火烫的体温慢慢退去了不少,汗也没有出的那么多了,整个人烦躁的情绪安静了下来。
萧夜白一夜睡醒的时候,模模糊糊睁开的眼缝里,只觉着一个身影晃过去。
那苗条的身影,仿佛青绿的竹苗一般,婉婉约约,风姿无限。
撩得他心头一热。
他再完全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走出了房间。
感觉自己额头上贴了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抓,抓了条毛巾下来。于是,关于昨晚上,貌似一些隐约的东西浮现在他脑海里。
昨晚他是梦魇了吗?
由于小时候一些意外造成的心理阴影,有时候他会不受控制地做噩梦。每次,都仿佛像现实一样要他死过去。昨晚上,他能那么快顺利地度过噩梦的劫数,都是因为她吧。
顾暖在厨房里做着早餐,边偷偷地打呵欠。
昨晚她可能一共只睡了不到三个钟头。
照顾个小朋友果然辛苦,可是她也不会后悔就是了。是人看到他那个状况都会帮忙。不过,他昨晚梦里喊着,是让谁别走呢?
蓦然,她心里头是隐约浮现出一股酸楚来。
那时候,她无疑是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小笙。
小笙那天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对着她说:姐姐别走——
那天她却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察觉,结果这么给丢了弟弟。
火炉上煮好的牛奶发出鸣笛声。顾暖回过神来,熄掉了火,接着见旁边的烤面包机把面包烤好了。她回身,准备到房间里看他起床没有。
走到房间门口,见他在穿衣服。
干净的条纹衬衫,银色的高贵线条,像羽毛一样披在他完美的体格上。他修长美好的手指头灵活地扣着纽扣,基本上,都不见昨晚上犹如小屁孩梦魇的那个男人的影子了。
看见她,他抬起头来,轻声问:“怎么了?”
顾暖快以为他突然变了个人。
当见着她貌似怔着没动时,他再次浮现出老猫那样狡猾的笑容,说:“和我睡了一晚上,就不认得我了?”
顾暖捡起床上的枕头,冲他那张臭脸扔了过去。
想她昨晚只睡了几个钟头。
他一把抱住了她扔来的枕头,讨饶:“我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敢越过三八线。”
顾暖不相信,反正,她算是看明白了,他睡着了也控制不了自己。因为,他连被子都踢。
“以后,这里换成两张床吧。”不然,她睡不着,他也不用睡。
小盆友听见她这话,立马把臭脸一摆:“不用,我把家里那张三米的床让人搬来就行了。”
顾暖不和他较劲了,她赶着要上班呢。
“厨房里有牛奶和面包,你自己吃。”扔下这话,她拿起上班的拎包,准备出门。
“你吃什么?”
“我路上吃。”
他赶紧跟在她后面:“我开车送你。”
“你疯了吗?我这是去你家的公司。”她的手指头点住他的胸口。
那时候,一股电流似乎一瞬间穿过了两人之间。
两个人同时僵了下。
顾暖快速回过神来,打开屋门就走,不敢回头去看他是什么表情。
路上,苏逸夏的信息又来了,和她说,今天她正式要到MN上班了,向她支一下第一天上班需要注意什么。苏逸夏这样说:“你知道的,我怕他那人为难我。”
顾暖眯着眼给她打字:这样的话,你直接送个大礼包给他,先贿赂下他,他不是好心把你弄进了公司里吗?
她们口中的这个他,当然是指吴子聪了。
苏逸夏问:什么大礼包?
顾暖道:我这里有个信儿。我想,你将来要进长达,需要带福利过来。你当然要先取得MN的信任了,不然怎么能得到长达要的MN资料。刚好,他都知道你我是朋友,你说在我这儿套到了机密,贡献给MN,以表达你对MN的忠心。
苏逸夏见到她打的这串字,想,这不是正中自己的下怀吗?
问:你要我怎么做?
顾暖于是告诉她:长达在西郊有个项目叫明悦,推进的速度缓慢,一直处理不好问题,现在,可能想着转手卖出去,多少低价都卖。我个人认为这是个机会。长达没有办好的事,不一定MN不能办好。
苏逸夏留了个心眼,继续追问:为什么长达处理不了的问题,MN反而能处理好?
顾暖说:因为听说长达这个项目之所以受阻,不是因为外部原因,是因为内部原因。那块地你告诉吴子聪,以他的能力,足以看出这块地值不值得买。
苏逸夏立马接道:哪里需要他看,你说好的项目,他能不信你吗?你看你买的房子,比他看中的房子翻倍的多。
这样快速协商了以后,苏逸夏到了MN报道。
由于她是吴子聪带进来的,吴子聪把她安排了在自己的部门里。苏逸夏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随时随刻可以监视她,于是心里头确实不太舒服。想着自己其实和林意珊才是同盟,算起来和他也算是同盟。
第一天报道,苏逸夏走进他办公的单独办公室。
一看,这办公室屋内的装潢,真不像一个普通部门经理级别的。屋里摆着的那个沙发,黑色的,很有质感。
苏逸夏啧了两声,对吴子聪说:“吴经理在MN的待遇,真令人羡慕。”
“公司给有才华的人,都是最好的待遇。”吴子聪说。
得了吧,不就是勾搭上千金小姐的本事?
苏逸夏站到他办公桌前。
助手小刘刚好把文件放好在了吴子聪的台上,吴子聪对他摆了下手。
小刘走出去时顺便把门关上了。
吴子聪双手交叉,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苏逸夏被他突然变得尖锐的眼神,给瞅到哪儿心头一个戈登。仿佛,他是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不会是林意珊和他说了什么吧?
不,林意珊不会那么多嘴。
“吴经理。”苏逸夏清清嗓子,把路上和顾暖协商的方案说出来,“你知道我和顾暖挺好的,但是,毕竟我现在是到MN来了,是MN的人了,因此,有什么事,都必须先为MN着想。”
吴子聪听了她这番表白,表情沉静。
苏逸夏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着没有听懂,有些焦急,急于全盘托出:“实际上,我刚从她那儿套出长达的一个商业秘密。长达,准备把西郊的明悦低价出卖。”
明悦广场这个项目,明显吴子聪是知道的。因为那块地,吴子聪当年带着团队看中的时候,刚好比长达慢了一步,被长达先拿走了。的确是让人感到很痛惜。
吴子聪的眼神,却继续在她脸上浏览着:“你说你从她嘴里套出来的信息?”
“是的。她心情不好。她刚好被分到招商了,负责这个项目,结果,刚做,没开始呢,高层说要卖。”
吴子聪交叉的指头互相敲了敲,对着一脸焦急的苏逸夏说:“你先出去吧。这件事,你暂时谁都不要说,知道吗?”
苏逸夏听见他这话,知道他有在考虑了,因此点了头走了出去。
吴子聪从她走出去的背影收回视线,再拉开抽屉,拿出里头放着的手机,打开屏幕之后,点开了一条保留的短信信息。
这条只有几个字的短信上写的是:小心点她。
是那天长达面试之后不久,顾暖发给他的。
可以说,接到这条短信时,他吃惊的程度不亚于仿佛看到了火星撞地球。
要不是因为刚在长达和她以及苏逸夏都见过面,他或许压根儿都看不明白这条短信里的意思。
没有想到的是,自从他们俩作为男女朋友分道扬镳以后,她第一次联系他,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苏逸夏不是她朋友吗?
在长达,苏逸夏那样的侠义地为她两肋插刀,好比女侠一样。
吴子聪越想越不对劲儿,难道顾暖这是为了和苏逸夏表演双簧戏糊弄他,因此给他提前发了这样一条短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苏逸夏分明是个安插进MN的间谍。
虽然对这个结果他早有所料,可怎么想,又觉得哪儿不对。
因为,如果真是要安排苏逸夏当间谍,这一系列的动作和安排过于明显,无非是把他吴子聪当成了傻子。
倘若以前他所知道的那个单纯的顾暖,他可以相信这一切。可是,当他发现,她实际上并不像他以前知道的那个女孩子以后,他的想法随之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
小刘进来的时候,看见他坐在办公椅里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不由疑问:“经理?”
“你给我盯着她。”
“谁?”
“刚才走出去的那个人。”
小刘慌悟的样子,实际上,关于把苏逸夏弄进MN的事,他早也觉得吴子聪肯定不是简单的计划。
“对了——”吴子聪抬起头,“明悦那个项目,你知道吧?”
“知道,两年前我们慢了一步——”小刘对这事记忆犹新。
“听说明悦想把它卖了,你私底下打听下,是不是有这回事?”吴子聪说。
小刘只是愣了下,接着想起什么,走到他身旁,贴住他耳边:“林小姐的司机,好像知道这回事儿。”
吴子聪的眸光里登时一闪:原来是这么回事,就说为什么突然长达想卖这么好的一块地。
【68】教训癞蛤蟆
招商部
顾暖照以往那样,坐在自己那张看起来被人嫌弃的办公桌前。
由于方永兴的媳妇从老家赶回来了,唐庆中得以回到公司上班。看见顾暖坐的那张板凳,于是打了电话给后勤的人,不会儿,给顾暖找来一张像样的办公椅。
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顾暖无疑融入了方永兴那组之中,不再是孤独一人奋战。
许志林总是不觉之间朝顾暖那儿瞟几下,心头这种焦急怎么回事,他心里很清楚。
虽然好像刚进来的时候,他的优势比顾暖大,但是,伴随时间的过去,他在貌似顺利安稳的一组,像是很一帆风顺,实际上却只能让他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为什么?
看顾暖,给陈家铭冲过了一杯菊花茶,现在听说她被公司高层叫去会话,肯定是见到了更多的公司领导。
这些,都是因为顾暖在一个像是到处装满炸弹的三组。
危险,有时候同时是机会。
许志林突然想,如果自己是被放在三组而不是一组的话,能在陈家铭以及其他公司高层面前露脸的新人,岂不是变成他了?
手里的资料夹不禁往台面上懊恼地砸了下去。
要知道,公司里有多少新人,可能一年里都没有机会和董事高层亲密接触。顾暖不过短短两三天,已经接二连三见过多少人了——
他的动静,无疑是惊动到了在他对面办公的邱文得。
邱文得于是对他喊了几句:“组长要杯咖啡,你没有听见吗?”
人家都给董事冲茶了,他在这里给个小组长泡咖啡!
许志林忍着,低声道:“是——”接着,转身走去茶水间。
一路上继续想,顾暖的好运是怎么来的?
把糖袋撕开,要往咖啡杯里倒时,突然想到江组长好像血糖高,许志林立马减了一半糖量。
没有想到的是,邱文得早已站在门口像是监视他一样看着他动作,说:“你也挺会拍马屁的,知道我们组长血糖高。”
许志林清了下嗓子:“稍微了解一下,无意中听人说的。”
“心里很不舒坦吧,对不对?”邱文得嘴角微微一勾,像是很有趣地观察他的表情,“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的。我这是在公司里呆了多年,快被磨的没有脾气了。换做是我,见同期进来的蹭的一下上去了,自己不得急死。毕竟机会只留给少数人的。她抢走了的话,你就没有这个好运了。”
“前辈——”许志林斜眼瞟了他一下,冷笑道,“要是单单只会说风凉话,那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往上爬的。”
邱文得听见他这冷嘲热讽的话并没有生气,一只手撑在了门框上说:“你说的没有错。你是B大出身的才子,不像我这个职场老人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要做事,不能只想着看着人家,否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出人头地。”
“前辈这样说,是指有什么办法吗?”许志林冷静地搅化咖啡杯里的糖。
邱文得走到他身旁,突然贴住他耳边,道:“我等会儿把他们引开,你去查她的电脑,把她在写的文件弄出来。”
什么?
许志林皱起眉头,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让他这个B大才子去干?
“你还认为你是B大很了不起吗?”邱文得不怕把丑话对他说,“你不知道,她正在写的东西,据说是董事长让她写的——”
许志林登的眼睛瞪的老大。
董事长?
莫非她之前去见的,不是普通公司高层那么简单。
许志林的呼吸仿佛窒住了一般。
见他快透不过气来,邱文得在他背上猛的一拍,说:“组长、部长,都没有和董事长说过一句话。你说,他们是不是比你更受不了?”
许志林快憋死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赶紧去做。”邱文得咬在他耳朵上说,“如果你不想让她一飞冲天的话,机不可失。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了。要知道,如果你失败了,以后,你永远只能在这个公司里看着她的背影。”
一字一字的,尤其最后那句话,无非在许志林心头上扎了支箭。
“我是B大,她是E大,永远只能是她看着我的背影。”许志林冷冰冰地回答了邱文得,转身就走。
邱文得低头看到桌子上他忘了拿走的那杯咖啡,说是给江组长冲的呢,只能是耸耸肩头:人都是这样的,要不是为了往上爬,谁会拍马屁。
许志林走回到了招商部,远远,见顾暖专注地对着电脑在打字。
收回视线,他手指尖的钢笔轻轻地回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