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到桌子上摆放的一盆文竹,思摸着给宋思露送过去打打气。
她这个妹妹,那颗心像文竹,永恒的,纯洁的。
三婶忧心忡忡的,来到宋奶奶的屋里。
经过上次家庭会议的不欢而散以后,宋奶奶像是元气大伤,一直在屋里躺着。要不是老四媳妇想着依靠她这个老人的老房子可以让儿子就读这个学区里的重点小学,顺便带了孩子上她这里住,给她做吃的,侍候侍候她,不然,宋奶奶真是孤苦伶仃,连死了都不见得几个儿子儿媳妇会上门。
宋奶奶好像是想明白了些事儿,看到三婶上门来找她时,她示意三婶把屋门锁上。
“你是来问我,是不是知道大房想着什么主意吧?”宋奶奶说。
三婶一听老人家直接揭了自己的来意,支支吾吾,道:“妈,我是想不明白,那个瘸子——”
“瘸子是吧?再有钱不也是一个瘸子。刚好,是个瘸子呢。”
宋奶奶这几句话够意味深长的,三婶半天都体会不到其中含义。宋奶奶一声冷笑,指起了自己:“你看看我现在,半死不活的,你觉得呢?”
三婶本想说老人家太自卑了,后来脑袋灵光一闪,方才明白了宋奶奶说的是什么含义。
原来这个大房打的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主意,嫁个瘸子怎么不好了,拿着对方的钱可以为所欲为,占着对方家族的名声更是可以妄行。反正,这么个瘸子有人要,是谁都该先同情女方吧。
三婶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后,心口哗哗哗的凉。比起翠姐和宋婷婷的心思,什么叫做坏,她还真学不来。
“你想明白了,你还叫你女儿去学她不?”宋奶奶冷冷地看着老三媳妇说。
三婶的眼珠骨噜骨碌转着,道:“实不相瞒,妈,思露虽然学习好,但是,性子弱了些,我一直想着,给她找户好人家要紧先。”
“你这个想法也没有错。你决定怎么办?我这把老骨头了,确实指望不上了。”
三婶笑笑:“这我清楚的,妈。”
宋奶奶闭上眼,示意她可以走了。
三婶走出门的时候,见着老四家的孩子站在门口等着她的样子,三婶于是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给了孩子们,问:“你们妈妈呢?”
“在给奶奶做饭。”
三婶看着老四媳妇在厨房里的身影,不由想:这人来的时候,老二的媳妇是不在了呢。


【71】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蒲公英)

家里冰箱没有新鲜的蔬菜了,宋随意决定走出去市场买点菜。
蹑手蹑脚走到他卧室门口,推开门见他没有醒,她把门关上以后,带了钱包出了门。来这里不过两三天,对他住的这个地方,以及周边的环境,她其实不熟悉。走出小区门口的时候,找到个路人问了下附近菜市场在哪里。
据说,要坐公车,过两个站点,有个比较大的综合农贸市场。不说不知道,当宋随意搭上了这里附近的公交车,看到了公交车上列举的那些站牌,才知道这里周边一共有多个住宅小区。而路人说的那个农贸市场,刚好是两个新旧小区的交界处。
乍一看,宋随意感觉某个小区名字很熟眼,到下车的时候,迎面遇上个熟人。
提着个菜篮子的五婶看见宋随意走下公交车,也是乍一惊。
宋随意没有忘记那天在宋家里发生的事,那天,她三婶四婶没有怎么开声,除了翠姐以外,五婶对着她同样气势汹汹的,仿佛被割了一块肉。
实际上,五婶和她有利益冲突吗?五婶的孩子年纪都小着呢,和她宋随意抢什么老公?
宋随意脑子里闪过的这个想法,刚好是五婶心里头后来想的。
“随意,随意!”五婶连叫两声,几个利索的脚步,走到了宋随意面前,满脸挂着亲切得不可思议的笑容。
宋随意表情平淡的,道:“五婶。”
“哎。”五婶应着,站在她身边,一把抓住宋随意的手,仿佛怕她跑掉似的,抓的紧紧的说,“来买菜呢?”
刚好她不知道农贸市场入口怎么走,宋随意道:“是。”
“你和那位杜家的少爷住这?”五婶边说边留意着宋随意的表情。
宋随意看出她这个态度已经和上次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五婶见她不说话,露出一丝尴尬的样子说:“随意,上次是我糊涂了,被你大婶一说,给弄糊涂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五婶糊涂什么?”
五婶脸上因她这话才真的露出了尴尬,低声说:“还不是你大婶给大家灌的迷魂汤。”
翠姐一向强势,和宋奶奶都能当面作对,而且大家有目共睹宋婷婷的本事,所以,自然而然大家第一反应都是再怎样都不能得罪大房。
五婶把宋随意拉到了路边,左看右看仿佛在防贼似的。
宋随意想起了,她五叔家和大房家其实住的近,就是说,这两家人住的地方,都在这里。
五婶说:“随意,现在你大婶不在,我和你说实话。你和婷婷,都是我老公的侄女。我和你五叔一样,没有必要偏心。”
宋随意听得很明白,大家都喜欢见风使舵,像蒲公英,随大流。
“杜家的少爷选了你,那是好事。”五婶很肯定地表明自己站在了宋随意这边,“你现在,和杜家的少爷住在一起了?”
“我们领证了。”
吓!五婶松开她的手,被吓得不轻。紧接,五婶立马握回她的手:“这样的话,你可得小心点你大婶。”
“谢谢,五婶。”
得到她这句谢意,五婶脸上一笑,却是看不清楚二房这个女儿的心里想的什么。
既然遇上了,宋随意让五婶帮着带路,两个人走到了农贸市场。宋随意按照心里拟定好的菜谱,首先要选他喜欢吃的豆腐制品,还有,依照他性格,应该喜欢清淡点的菜式。
做个番茄汤也不错,再来个瓜炒肉,现在瓜类正当时。
一边走,一边挑着食材,宋随意是没有想到会突然再遇上了个熟人。
前面走到卖鱼的地方时,看着有个女人在鱼摊上挑拣着两条名贵的桂花鱼,白色的绸衫,漂亮的膝裙,手指里捏着个蛇皮的手拎包,衣着打扮一看,都知道是个有品质的家庭主妇。
对方挑完鱼,转过头看到宋随意的时候,同样意外地怔了下。
“你们认识?”五婶在旁边早就虎视眈眈地观察宋随意和那个女人的表情了。
听见五婶的声音,唐湘怜的目光落到了宋随意身边这个中年大妈身上。和宋随意眼下这幅并没有精心打扮的着装一样,五婶身上穿的花衫,粗俗又难看。
都遇上了,不管对方怎么样的想法,宋随意想到他敬重的大哥杜博芮,于是喊了声:“大嫂。”
五婶全身紧张,小声贴在宋随意耳边问:“杜家的人?”
宋随意点点头。
五婶立马挂起笑脸,冲唐湘怜伸出自己的手:“我是随意她的婶子。”
唐湘怜的目光掠过五婶的那只手,仿佛看着空气直接穿射过去了。
五婶当即身子发起了一丝抖,不知道是因为受了委屈还是气的。
唐湘怜低头看了看表,说:“我单位里还有事,先走了。”
宋随意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道:“大嫂慢走。”
听到她这句,唐湘怜抬起的眼睛在宋随意脸上再望了几下。
鱼老板把鱼处理好了装上袋子,唐湘怜拎到手里,带着菜篮子转身走了。
五婶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跺了跺脚:“真是,什么人!”
宋随意记得谁说过,说他大哥娶的这个媳妇,是做老师的。做老师的,为人师表,礼貌应该最为得体。也不能说唐湘怜和她见面的这两次有不礼貌不得体的地方。
五婶还在气着,转头对宋随意说:“他家里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吗?”
宋随意像是想了想,回答五婶说:“好像大婶上次说的话挺对的。”
五婶一愣。
宋随意笑一笑,仿佛在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也不知这个五婶怎么想的,或许是骑虎难下了,跟在她宋随意后面走着,倒是没有马上再次改旗易帜。
走到农贸市场门口,刚好见着前脚离开市场的唐湘怜并没有坐上车,而是徒步往一个小区门口走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宋随意得知,他大哥大嫂,他父母,住的地方,离他的家,其实不远。
难怪,他妈早上那么早拎着只老母鸡去到他家,能毫不费力。


【72】固执(女人像朵花)

男人想的东西,和女人想的,总是不太一样。哪怕他是个那样一个温柔的人,一个心细如发的人,但是,又哪会想到女人心里最介意的都是什么。否则怎么会说女人像朵花,少有说男人像朵花的。
五婶跟在宋随意后面,本来像是要跟到宋随意家里,后来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宋随意一个人拎着菜坐上了公交车准备回家,一路想着他是不是醒来了,会不会肚子饿了。她已经在家里熬好了粥,但是,只是清粥。早知道,给他先煎个鸡蛋。
不知道她这个想法被宋二叔知道的话,会不会挨宋二叔说:女大不中留。
她在家,给宋二叔做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想着给他做饭,怕他饿到肚子了。
为此,宋随意倒不会说有了他以后,把家里人全忘记了。比如早上宋思露那条短信,让她一直挂在心上,有些心神不宁。
到了楼上,用指纹嘀的一声,门锁打开。她一手拉开门的时候,听见屋里有说话声,一下子于是屏住了气息听听是谁。
是他的声音没有错:“你是说她回国了?”
“是,昨晚上他们让我告诉你,我说你回家里去了,因为你是有老婆的男人了。”吴俊泽在电话里道。
宋随意的眼睛透过门缝,窥了一眼,望到了他在打电话的那张专心致志的脸。
他露着她这边让她能看见的那张侧颜,露出的是一丝冷漠的神情。
她心里感觉得到,这个电话对他来说有点儿重要,因为他是个平常对什么事情都表现的非常恬淡不以为是的人。
见他挂了电话,走去了书房。宋随意拎着菜篮子走进了屋里。
在玄关处脱了鞋,换上拖鞋,她直接走去了厨房。先看了看她熬好的那锅粥,没有被动过。
他没有吃,或许是因为没有看见。
这么想,她把粥重新温热,给他煎鸡蛋。
未想他突然从书房里走出来,走到厨房看见她,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专心翻着锅里的鸡蛋的宋随意,没有回头,道:“刚回来不久。”
等她煎好了鸡蛋,看见他站在了那里没有动,她登时闪过一抹局促。拿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眼睛躲着他射过来的眼神,她像是漫不经心地望到锅里的鸡蛋,说:“杜大哥,吃吗?”
“去哪里买的菜?”他看到了她刚才放在厨房台面上的青菜。
“就这里两个站过去的一个菜市场,挺大挺热闹的一个菜市场。”说这些话的时候,宋随意感觉无比的艰难,第一次,感觉和他说话像是在努力没话找话说。
好累,她拿手再擦擦额头的汗。
一条帕子代替她的手,捂到了她额头上的汗。
宋随意抬起头,看着他拿着帕子给她擦汗,一边听他不太高兴的口气说:“脚没有好,走这么久的路,不疼吗?”
她倒忘了疼,可能是因为突然遇到了五婶,遇到了他大嫂,让她无暇去记得腿上的疼痛。
“你应该把我叫醒的,我开车送你去。”他说,知道那地方,坐公交车还得走老长的一段路。
也不知怎的,她突然开口顺着他这话就说:“听说叔叔阿姨住在那附近。”
他脸上怔了怔。
接到他疑问的眼神,宋随意轻声说:“早上去那里买菜,刚好遇到了大嫂,我这也是猜的,没有想到一猜就中。”
他没有想到她去那个地方买菜,更没有想到她会介意这事儿。应该说,他想着,其实他的住所离父母那边是有一段距离的,平常遇不上。他妈的性子,他也知道。
“我妈都来过我这里了,要不,下次我带你去我妈那里看看。”
听他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宋随意回头,像是吃惊地在他脸上看了下。
他的嘴角弯弯的,在她眼里是带了一抹狡猾的样子,这可把她给恼的,说:“杜大哥,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狡诈。”
“但是,我不想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他的手伸出去,在她额头上抹完最后那颗汗。
他对她真的很好,好到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会想着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是这么的好。以他高洁的品行,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一想到这里,她心里莫名其妙的发紧。
他的电话这时候又响了。
她的心瞬间再吊了起来。
他这是接到了条单位发来的短信,和她说:“下午医院要开会,我吃完饭得走。”
“没事,我下午,也要去一趟公司。早上没有去,怕是工作做不完。”她马不停蹄接着他这话说,她真的是和他一样,可以工作很忙的。
他清澈的眸子抬了起来,在她的表情上扫了两扫,低头看到她那条贴了纱布的小腿,说:“要是觉得疼的话——”
“不疼。”
“我下午开完会,大概五点钟回来,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宋随意刚想摇头说不用,抬起头时却因为碰撞上他的眼神,登时出不了声音。
他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此刻露出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坚持,一动不动的眼神,仿佛在对着她宣誓什么。
宋随意心头微微惊了下。
“就这样。”他说完这话,拄着拐杖走开。
宋随意低着眉头,看见了自己握着厨台的手指不知何时冒出了层细汗。
下午,他去上班,她则赶去了振岳集团。
到了楼上那间办公室时,没有遇到周姨,她一个人接着清理昨天没有全部清理完的垃圾。然后,打电话给柳晴。
路上,她已经和柳晴说好了。由柳晴回花店,用小货车把她需要的花送到这里来。
送花过来的柳晴,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接的竟然是这么大的客户,吃惊到嘴巴一直合不拢。
拉了下宋随意,柳晴问:“你见到了老板没有?是他看中我们的花店吗?”
别怪柳晴起了疑心,因为这很正常,像这么有钱的大集团老板,一般怎么可能留心到她们不起眼的小花店。
宋随意才给柳晴打了一针预防针,说:“他们找我们,是因为已经束手无策了,这个老板,只喜欢黄色的花。”


【73】你是不是该问那人的意思(五彩的花)

“这么奇怪的人?”柳晴一边诧异,一边意识到了这个活儿根本不轻松,心里不觉有些后悔,“看来是我错估了。我早该想得到的,一家大公司怎么会突然找到我们不起眼的小花店。”
这事说起来肯定不是柳晴的错,是那个小鸡肚眼的男人的阴谋诡计。但是,活儿都接下来了,宋随意绝对不会说轻易放弃,让对方得意。
她要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放心吧,晴姐,我都想好了。虽然听起来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结。”
柳晴疑惑地看到她脸上:“你不是说是个怪癖的人吗?”
“怪癖都是有原因的。晴姐不是说过一句话吗?顾客不满意,除去了一些顾客有心刁难。肯定是我们自身的工作出了问题。这人,再怎样,都不可能刁难所有的工作室和花匠。”
听起来貌似有道理,柳晴对宋随意点头:“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站在高层落地窗前的方永澳,目光俯瞰到了楼下两个推着小车送花的女人。尤其宋随意那头在阳光下随意洒脱的短发,看着让人感觉是一阵凉爽的风迎面扑来,清新感十足。
周姨在他办公桌上拿起电话筒:“是吗?夫人到了?!这么快?要到公司里来吗?”手里握着电话筒,周姨转头看向方永澳:“少爷——”
“我早就说过了,她要来就来。”方永澳嘴角勾起的那抹诡异的弧度,在周姨眼里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吓人。
周姨倒抽口气,想着如果那个女人要来,刚好宋随意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干活,到时候对方来了以后见办公室乱糟糟的,总是不好的。她抽身从方永澳这里离开,走到楼上去。
宋随意和柳晴撸着袖管,干得正热火朝天,两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却不忘一边干活一边说笑,调节工作的气氛。
在这点上,宋随意和柳晴是百分百对了脾气,两个人都认为,种花卖花这种工作,如果没有个好心情,比起其他工作更会影响成品的效果。
人心情好,摆出来的花自然五彩缤纷,更为漂亮。因为花,反映的正是人的心境。什么样的人,注定爱上了什么样的花。
插上一束紫罗兰,宋随意轻轻哼起了一首歌。柳晴听她哼的可好听了,笑着问她:“是什么歌?听起来好像不像中文。”
宋随意眨了下眼:“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哼的什么。”
“咦?”
这是一首存在她记忆里很久很久的曲子,没有人和她说过叫什么名,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只是每次高兴的时候,悲伤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地哼起这首曲子。
把花摆好了一部分,柳晴退了几步看看,总觉得有哪儿欠缺。但是,宋随意的能力她是绝对信得过的,宋随意这究竟摆的花盆设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玄机?
柳晴自己都捉摸不透,更何况那些不懂宋随意或是说第一次接触宋随意的人。
周姨推开门走进来,一扫她们两个在办公室角落里摆起的那堆花,吓了一跳:“你们这摆的什么!”
资料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董事长喜欢的是黄色的花,结果她们现在摆放的花是五颜六色,缤纷灿烂,和董事长的喜好截然不同。
心里要被吓死的周姨走过去,大声说:“够了,停!给我停,你们是想气死人吗?董事长有高血压的,要是董事长i因此出了什么事,你们能负担得起吗?”
宋随意和柳晴互相对了对眼,宋随意回头继续摆弄花,柳晴走到周姨面前:“有什么事的话,是我们花店的责任我们肯定会全权负责。”
“笑话!你们一个小花店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周姨双手叉腰,不二话要她们撤花,马上撤。
眼看柳晴受到为难,宋随意淡淡声道:“我好像不是你请来的,你不是该问问那人的意思再说?”
周姨立马眯着眼朝她的背影锐利地扫过两下,好像在说:你这个小妮子,这是吃了豹子胆,想狐假虎威了?
不可否认的是,宋随意这话落下后,周姨原先那股强硬的态度有了软化,周姨脸上闪现出了一抹明显的犹豫,明显心头在忌惮着某个人。
宋随意完全不在意,嘴里边又慢慢的,自个儿哼起那首让她身心愉快的小曲子。
门口这时突然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对周姨说:“夫人坐的车,据说快到我们公司门口了。”


【74】他会来吗?

夫人,什么夫人?
宋随意和柳晴之前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要来。两个人心头一想,反正不管谁来,她们服务的顾客只有一个,于是埋头继续苦干。
“通知少爷吗?”秘书问。
周姨犹豫了一下,心里焦头烂额,都有些后悔听了方永澳的主意找了大学毕业的雏鸟来做这么重要的事。问题是几边主子她都不能得罪,转回身,周姨跟随秘书走出去,先去门口接人。
宋随意利落地摆完花,回头一看,周姨没有再来。
柳晴和她攀起话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收拾收拾回去吧。”
宋随意想起了出门时他说的那句问她在哪里要来接她的话,也不知道他说真说假,他在医院那么忙,她不好打扰他,她一直切记这个,后来连个地址都没有发给他,理应他不会找到这里来。
柳晴拿来扫帚扫地,一边看她没有回答,奇怪地问:“随意,你想什么呢?”
“哦,我想,我忘了问杜大哥,有关佳佳——”
“没事,我知道杜医生忙,我去过医院,人家都说医院里外科近来忙得像什么一样,来了个很重要的病人。杜医生听说是外科里首屈一指的外科专家。”
柳晴说的这些话里面,部分宋随意隐隐约约听宋思露提过,但是,有更多的是她不知道的,因为他那人,很少和她提起他自己的事。不是他不愿意说,只是从一开始见面,她都知道他为人做事非常低调,否则也不会在乡下装成一个普通的乡村医生,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给很重要的病人治病?”
柳晴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凑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只是听人说而已,我猜,杜医生真的很了不起吧。你想想,人家不找院长,直接找杜医生?”
“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肯定有的。一般来说,院长可以指挥谁谁谁给人治病。但是,现在人家直接找杜医生,不就是说明了,杜医生和院长差不多吗?”
宋随意想了个来回,才有点明白柳晴的意思,说的是他的人脉应该非同小可,是说他人缘好,想找谁帮忙调度都可以。况且,他本人医术也强。要不是他本人厉害,他说话谁会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