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意愣了下,只知道之前柳晴说的,以及合同里写的,都没有写到是去给人家公司老板的办公室做花卉摆设。
老阿姨双手交放在了自己身前,转过身正面带着审视看着宋随意。
宋随意看对方衣着得体,气质高雅,心里开始琢磨这人是在对方公司里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如果真的是你,有自信吗?”对方问这话的口气里,明显带了几分高傲的质疑。
宋随意内心里因此被激了下,她虽然年轻,没毕业,可是,她不认为自己可以因为这个原因而认输。
“我有自信完成我的工作,不然,我们花店也不会和贵公司签订了合同。”宋随意认认真真地回答说。
对于她这个回答,对方的手指摸了下眼镜架,那抹淡漠的神态好像也不怎么信她这话。
“既然是少爷极力推荐的,那么,给你个机会试试吧。”
少爷?宋随意对于对方这话有点抓不到头脑。
对方先走了出去,花店外面停了辆车。宋随意关上店门,来不及吃完饭,跟随对方上了车。
【64】抢走(清一色的花)
路上,老阿姨对宋随意介绍自己:“我姓周。”
接下来,对方先给她简单说了下她们现在要去的地方以及她要做的事。
“董事长很忙,每天出差,开会,在自己公司里办公室呆的时间也很少。但是,正因为这样,董事长在办公室的时候,既是要工作,也需要休息,办公室里的环境对于董事长来说是必须讲究的。”
宋随意听着对方口里说的必须两个字,体会到了一丝难题的意味。
对方倒也不打算瞒着她,挑剔的眼神俾倪她道:“实不相瞒,为这事儿,请过了不少花卉园艺师,著名的国外工作室也请过不少,但是,基本上,弄出来的东西,不到两个月,董事长看着就厌烦了。”
有钱是任性。宋随意想起了不可一世的方纨绔。
“总之呢,为这事儿,大家非常头疼。”
听得出来,老阿姨这份工作很不好做。
“阿姨,那么,以前的话——”宋随意试探地插上句话问。
周姨瞄她的眼神,像是在说你这个姑娘貌似有一点小聪明,答她:“两三年前,董事长的办公室是一位老师傅在打理的。但是,那个老师傅年纪高,去世了,这个职位成了空位到现在。”
宋随意眉头紧了紧,可以从中推测到一些原因。有一个已死的大师作品在前面,其余活着的人要去比一个已死的人,谈何容易。
如果把东西做得像以前那位大师的风格,恐怕只会被主人斥责为赤裸裸的抄袭,而且会触动到主人的心里的伤口。但是,如果做得和以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这个主人怕是个怀旧的,念着以前的友人,怎么都不会承认现在的会比以前的好。
就是说,这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于此,周姨对她年轻的资历保持了高度的怀疑,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车子停到了公司大楼门前,宋随意跟随周姨下了车。
抬头一看,眼前的建筑物甚是高大,气势磅礴,是个大集团。难怪柳晴说是个大客户,光是给人家老板整个办公室的花草,都能赚个百万。
她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候响了,周姨在前面听见发话了:“董事长的办公区域一般人进不了,属于私人保密区域,有规定,进了董事长的办公区域,一律不得开机。”
宋随意的手指伸入口袋里按掉了手机。
周姨带她坐上电梯,来到了专属楼层。
一个负责守在门前的女秘书走上来和周姨说话。
周姨向对方说:“这个是园艺师宋小姐,这几天让她自由进出这里给董事长摆花。”
女秘书认清楚了宋随意的脸,放了宋随意进门。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的钥匙,只有周姨有。周姨打开办公室的门以后,见里面的面积有两个篮球场的面积大。宽敞广袤的空间里,却是几乎空荡荡的,没有什么摆设。除了办公室常备的办公桌一个书柜。
宋随意浏览一圈后,看到左侧角落里凌乱的一些花盆,以及花盆里几乎凋谢光了的花。让她感到一丝意外的是,仅看那些凋落在地上的花瓣来看,基本清一色都是黄色的花。
这里的主人,很喜欢黄色花?
周姨也发现了那堆花盆,说:“这是上次的花卉师留下来的。我看没有什么用了,你等会儿一块处理了。”
宋随意问:“周姨的意思是,现在就——”
“当然了。”周姨提高那副高傲的嗓子,“董事长下个星期回来马上要用到这个办公室,要是看到这里乱糟糟的,能行吗?我之前问你,你不是说很有信心?”
说着,周姨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像在说,你现在要是打退堂鼓,还来得及。
宋随意是不可能打退堂鼓的,想想柳晴高兴的样子,住院正需要钱治病的柳佳佳。咬了咬牙,宋随意道:“我明白了。”
“你真明白?这几天的时间里,你必须把这里弄出个有模有样来,并且要让董事长点头满意,否则一分钱我们都不会支付给你的。”
对方这幅挑衅,宋随意只是淡定地忽略掉,说:“让客户满意才收钱,是我们花店服务的标准。”
周姨于是冷冷地扫过她年轻但是出乎意料沉得住气的脸,说:“每天早上七点钟,我会准时让这里的人把门打开。你想什么时候走,那就随你了。”
要在这里加班,已经成了定局。
宋随意吸口气,把两只袖管卷了卷:恐怕光是把这里剩余的垃圾收拾掉,都要花费她这一天的时间了。
*
医院里,宋思露匆匆忙忙从宿舍里跑回了医院,看到李谦峰在跑了过去,叫:“前辈。”
李谦峰回头看到她,说起她:“你这么久才到?”
“今天不是星期天吗?”宋思露抹着头顶上的汗说。
“医生有分星期六星期天的吗?”
宋思露顾不上听他说话,只看值班室里几乎所有人都回来了,无论是一般的实习生,或是教授,不禁有些吃惊:“教授怎么也回来了?”
“哎,我怎么说你好呢?”李谦峰把她拉到角落里去,“你好像到现在都不在状态。你想想,能让教授们回来只有谁。”
“院长?”宋思露这么问时,刚好见着医院的院长从走廊里走了过来。
所有人因此起身。
杜玉清、吴俊泽等教授站在了前面迎接。
宋思露其他人后面眺望,在看到院长后面跟了个宋婷婷时,心头乍的一跳。
怎么这个宋婷婷又来了?
宋婷婷跟着院长站定了脚步,目光望到杜玉清脸上,嘴角扬了扬。
院长对其他人说:“宋记者这回是来探访VIP客户的,你们给她安排一下。”
宋思露忧愁地看了看杜玉清的背影,又看了看宋婷婷。没想到站在前面的吴俊泽突然回头喊了她一声:“你过来,宋医生。”
无奈,宋思露走了上去:“吴教授。”
“你带宋记者去VIP客户病房吧。”
“我?”宋思露疑问的时候,见对面宋婷婷听了这话拿了一记犀利的眼神看她。
吴某人可不管她意见,把宋婷婷扔给了她就是了。
宋思露走到宋婷婷面前。
宋婷婷突然冲她诡异地勾了下嘴角,贴到她面前说:“我再给你个机会,选她,还是选我?”
宋思露大张了下眼睛。
“你想清楚了。她什么都没有。不要以为,她跟了那个男人,那男人的家人能接受她。”宋婷婷笑着拍拍宋思露的肩头,“等会儿,我带你见见世面,你再决定也不迟。”
总之,她要把宋随意身边的人全部一个不留地抢走!
【65】原来是他(荷花)
把花盆里的泥土倒出来,不要浪费了,花盆叠放在一起,也不可以浪费了。连那些凋落的花瓣,宋随意一样舍不得扔掉,一片片捡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外面人走的声音她都没有听见。落地窗外夜幕降临,她也浑然不觉。
直到她把垃圾集中起来以后,准备把这些垃圾清理掉时,走到走廊里和留守的值班人员商量。
“收垃圾的清洁工应该下班了,现在快八点了。”原先周姨打招呼的女秘书早下班了,值班的男保安给她指了下表钟。
宋随意一看,真是八点,于是说:“有手推车吗?我自己弄下去。”
“有一部。”
对着保安指的方向,宋随意找到了一部人家施工单位用的那种铁的小推车,对于她这个女孩子来说,这种东西明显偏重。
她双手握着推车扶手,歪歪扭扭地推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因为办公室里头铺着是昂贵的地板,她不可能把小推车推进去会损坏地步的,只能是把垃圾用手自己慢慢搬出来放到车上了。光是挪这个垃圾,花了她半个钟头。
此时她没有吃晚饭,中午又没有吃饱,早已累得满头大汗,肚子里咕咕咕地叫。可这点收尾的活必须干完,否则明天给人看见又会质疑她们花店的工作效率。
宋随意咬着牙,把最后一袋垃圾放上了车,瞬间全身像虚脱一样差点坐在了车上。但是她不能停下脚步,马不停蹄地推着手推车进了电梯。
电梯往下走了几层,叮咚一声停了下来。
听电梯门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传进来说。
“方董,这么晚还没有回家吗?方董工作勤奋,董事长要是知道的话——”说这话的人,语气于对方十分恭敬,像是个拍马屁的下属。
宋随意正想莫非遇到了这个公司的大领导。这电梯门一开,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是方纨绔!
方永澳一只手插着白色休闲裤的裤袋,上身一件蓝色的衬衫,眼戴墨镜,不可一世的模样儿彰显无疑。
其余人围在他四周,全是一幅谦恭的姿态。
方永澳摘下了墨镜,转头,望到了电梯里的宋随意脸上,略带邪恶的嘴角一勾。
宋随意只看他这个眼神神气,登时想起了周姨口里的少爷两个字。
巧合吗?不!
一股怒火在宋随意心头猛地烧了起来,她伸手去按电梯的门。
眼看电梯门突然要关上,电梯门口几个人一阵手忙脚乱。门关到一半的时候骤然停止。宋随意一看,这个不可一世的少爷那条腿刚好挡在了电梯门口的关口上。
“你做什么呢!”方永澳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冲着宋随意咆哮了起来,“你是哪个部门的?新来的吗?!连进公司的基本礼貌都没有人教吗?”
宋随意冷冷道:“我不是这个公司的职工。”打死她都不会进这家公司。
“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怎么会在这里?”
“王部长,稍安勿躁。”
听见方永澳出声,中年男人停住了声音,转身对着他毕恭毕敬地说:“少爷。这个员工不知道哪个部门的,我会查出来的。”
“不用。她说的没错,她不是这家公司的员工。”
伴随他这句话,宋随意心里可以百分百肯定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心胸狭窄到连一根针都挤不进去的男人,竟然设套给晴姐和她!
“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拨着额头风流的刘海,他对着她眯着双鹰隼的眸子说,“我们这是第几次见面了呢?”
宋随意冷冷的脸侧到一边,仿佛没有看见他的存在。
“宋小姐,我不是说过吗——”他这话说到半截,突然看到了什么停了声音。
宋随意可老不耐烦了,道:“你们上不上电梯?”
“你!”王部长再次愤怒于她这个态度,指着她说,“没有看见方董在这里吗?你不把车先推出来让方董进电梯?——哎,方董——”
方永澳一个人走进了电梯里,对外面几个人说:“你们坐另外的电梯。”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径直把电梯门的按钮一按。
电梯门合拢。
宋随意回头,看只有他这个人居然敢厚颜无耻地留在这里,道:“方先生不嫌臭吗?”
她推着一车的垃圾呢,手推车里散发出一些糜烂的味道,在电梯里飘溢。
他果然是拿手指捏了下自己的鼻子,却一双眼睛看到她一边小腿上。
宋随意随他的目光望下去,才发现了自己左腿上不知何时划上了一道刮痕。难怪她刚才走路的时候感觉左腿有些疼,原来自己划伤了。
“没有想到,宋小姐,为了我们公司的工作居然能这么卖命。”他吊儿郎当的声音戏谑她。
宋随意冷冷道:“我只是为了钱而已。”
“是吗?我本以为宋小姐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对钱这种世俗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方先生高看我了。”
“既然如此——”
宋随意皱了眉头,见着这个男人突然一只手伸到她旁边的电梯壁上,离她十分相近。她立马警惕地退了半步,直到后背无路可退。
对方的那双眸子仿佛要在她脸上挖出一些什么东西出来,突然张开那张刻薄的嘴唇道:“我给你钱。”
这男人是疯了吗?
“你离开那个姓杜的,怎样?”
宋随意冷睨他那张桀骜的俊脸:“你认识我先生?”
“你先生?你们结婚了吗?”
“当然。”
他脸上貌似冒出了一抹吃惊。
宋随意回头,看着电梯门打开要把车推出去的时候,被他一只手拦住了车头。
“喂,过来!”方永澳冲着外面等着他的那些人说话。
保安,司机,保镖,包括跑步下楼梯的王部长等都上来了,等他发话。
“你们把这车垃圾处理掉。”
宋随意听到他这话瞪了他一下:“方先生——”
“你在我们公司因公受伤了,我能让你继续工作吗?”说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其余人愣怔在那儿看着这一幕。
【66】婆婆的到来(金桔)
宋随意挣脱了下,没有能挣开他的手,被他拽出了电梯,眼睁睁看着她那车垃圾被其他人推走了。这下真惹到她恼火了,伸出的右脚踩到他那只抹了鞋油油亮到发光的黑色皮鞋上。
当即可听见他呻吟,他手稍微放松开。她趁机挣开了他的手,目不斜视往前走去。
身后,传来那些人紧张呵护“小皇帝”的声音:“少爷,您怎样?”
“别追——”他说。
宋随意推开了前面的玻璃旋转门,走出了公司大楼。
外面的天色,像化不开的一滩浓墨。路灯星星点点地闪烁。
宋随意离开公司以后,身体虚了,脚上的疼痛上来,疼得她两只脚只能一深一浅地走着。
见路上出租车飞过,她站在路旁用手拦了几下,拦停了一辆车,坐上去,她才记起要找人帮忙处理下伤口。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了开机。
看了看短信箱,没有他的来电。恐怕他还在忙着。她拨打起了妹妹宋思露的电话。
宋思露一样没有接她的电话。
忙,都在忙。在这个她最需要人的时候,都在忙。宋随意不由想起当年宋思露学医的时候,宋奶奶说:“当大夫的,不见得就是家里人好。常常是,家人真生病的时候,大夫还在救其他人。”
宋奶奶骄傲于宋思露考上医科大学,但是,对于宋思露学医这事儿,实际上老人家心里并不怎么满意。也不知道宋思露这样怯懦的性子怎么能想到去学医。
宋随意悄然呼出口气,不说宋思露,她现在嫁了个大夫,也没有什么用,只看眼下的情况都知道。
去医院太多人了,于是在家门口附近找了家药店,买了点消毒水和药膏回家自己抹着,除了这样别无办法。
以前不知道,现在才体会到,做大夫的家人,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
宋随意回到屋里拿药水消毒伤口时,望墙上的钟:十点了。
无消无息,除了她中午为了佳佳的事给他打过那通电话,他说会给她回信,却到现在都没有能回家。按理说,今天星期天,他都这么忙。或许他本来就是这么的忙,昨天他陪了她一天,结果让她有点想入非非得意忘形了。
脑子里有点胡思乱想着,却没有忘记上回他也是有工作说走就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事实。她嫁的是这样一个男人。
没有力气做饭了,喝牛奶加饼干,同时打电话给柳晴。
柳晴在医院里陪女儿过夜,接到她电话,歉意道:“下午没有能回店里。”
“没事。晴姐。我只是想告诉你——”说起不小心上了那个方永澳的贼船,宋随意小心掂量口气,不想让自己的事儿影响到柳晴的生计,“那个客户我见到了。这几天可能我不能回花店,说是要给他赶紧整出个花卉设计方案。”
“是这样吗?”柳晴的口气里既是意外又肯定是怀着惊喜,“花店的话,我明天带佳佳回去——”
“佳佳不是没有好吗?”说到这里,宋随意心里有一点儿抱歉,说,“我问过杜大哥,他说,要等他下去再看看佳佳的情况。他今天比较忙——”
柳晴看来也是有些犹豫让不让女儿现在就出院。
“明天我一定问到他。”宋随意说。
柳晴才放下心的样子。
这个晚上,他没有回家。宋随意第一次体会到,自己嫁了一个可以不回家的男人。
说起来,她和父亲相依为命的时候,和他说的一样,早习惯了宋二叔出差不能回家的事。但是,那毕竟是她爸,不是她老公。这个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这种说不清的不一样,让她躺在床上数着绵羊时,总是幻听他是不是像上次回来那样自己静悄悄地打开了家门。
如此一来,不知道梦中醒了几次,甚至跑出到了客厅确定是不是他的身影突然出现,结果,什么都没有。到了早上见着阳光升起,没有等到他回来的影子。
宋随意从床上爬起来,晚上睡的不好,整个脑袋自然是浑浑噩噩的。即便如此,她没有忘记,或许他忙了一晚上要回家,总得吃点东西。
走去厨房,正准备做点什么时,门口咔嗒一声。
有人进屋了。
宋随意从厨房里冲了出去,张开口:杜大哥——
不是,在门口玄关处弯腰换上拖鞋的女人,是——杜母。
宋随意登时立在那。
“玉清没回来吗?”杜母只见她那抹表情,似乎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论了解这个儿子,杜母肯定比起这个和儿子其实相处时间还很短的儿媳妇了解的多。因此看见儿媳妇此刻的表情,杜母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宋随意冷静冷静,问:“阿姨怎么来了?”
“你们刚结婚,听说你妈早不在了,我不来看看怎么行呢?”杜母走进这个屋里,像是自己家一样,完全的若无其事。
这几年儿子不在的时候,这个屋全都是她在代为管理。没有比她更熟悉儿子住的这个地方了。
可是,等她在客厅里随便逛了一圈以后,杜母骤然发现,短短几天她不在这里而已,居然已经有人把她和她儿子苦心经营的这个环境几乎搞到了面目全非。
“电视?”杜母站在了那个巨型电视面前,意外地打量着,“谁买的?”
宋随意看着杜母转回来望在她身上的目光,俨然在指责是不是你怂恿他买的。
不等宋随意回答,杜母回头继续望到了阳台上添置的那些电器:“烘干机都有了。”
宋随意自从上次去了花凤楼见了杜家人,知道杜家其实并不缺钱。可是,杜家不缺钱不代表杜家人很花钱。
无论是听杜父那天说的话,以及杜母今日这般的态度是不是故意针对,反正,对于现在这个屋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东西,恐怕她公公婆婆都不是很满意的。
“过日子不是这样过的。”杜母道,那道说不清的眼神又瞥了眼宋随意脸上。
宋随意保持缄默,她总不能和婆婆说,这些东西都是他主张买的。
杜母走到阳台,看到了那盆万年青,说:“我让人弄了盆金桔过来,到时候把这个顺道扔了。”
【67】要妈还是要她
金桔,不是春节才摆吗?当然,有些公司刚开张或是乔迁之喜的时候,为了博个好意头,也会摆放金桔。
问题是,因为这样要把这盆万年青扔了?
刚才始终对于杜母的话不为所动的宋随意,赶紧上前,道:“阿姨,它还活着。”
“你说什么?”杜母仿佛在听外星人说话,用奇怪的眼神望起她。
“阿姨,我说的是,它想活着,而且,它能活下来。你不能这样把它扔掉。”宋随意解释。
杜母终究听明白了她说的是一盆看起来已经死了的花草时,眉头一耸,几分不屑:“摆一盆奄奄一息的花在屋里算什么。”
“阿姨,我向你保证,它能活下来的。”
“你说它能活它就能活?”
“阿姨,我是种花的。”
听到她这句,杜母笑了:“对,我都忘了。可是,你不是想做女商人吗?种一盆快要死掉花能赚钱吗?”
“它没有死。”宋随意坚持此花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