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个?”老人问。
那男人答:“是那个好像是她丈夫的,听说姓乔。”
“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听说是当兵的,具有一定的侦查意识。”
“当兵的,不回部队,在这里陪老婆是休假吗?”
“有可能。”
老人又仔细问:“你意思是说,你指使的那个女人之所以会失败,是由于这个姓乔的看穿了吗?”
“这个——”对方迟疑着,“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佩兰其实没有怀孕。要不然,凭借怀孕这个优势,佩兰确实可以把李家逼到非娶她不可。只要娶了她,她肯定把李家的财产都弄过来。”
“你想的太简单。”张子聪突然插声。
花色衬衫的男人虽然不太高兴张子聪这句话,但是,和老人一样看向张子聪等待张子聪的回答。
老人想起了什么,先说:“对。之前你的计划也失败了。”
想到李薇薇突然拒绝自己的求婚,实际上到今天张子聪都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是谁告诉了李薇薇他对她的求婚是充满了报复的目的性的。是董冰玉吗?后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董冰玉其实对于他的事情只能算是从董世豪口里听说一些,事实上董世豪那种太过阴险的人肯定不可能把所有秘密告诉女儿,等于说董冰玉所知甚少怎么可能告诉李薇薇秘密。
“我只知道,她变了!变成一个十分棘手的对手,比她父亲厉害很多。我想,这件事,不是她父亲做的,肯定是她一个人做的。鑫哥之前事后得到的线索应该也是这样显示的。”张子聪慎重地说着,口吻里却难免饱含了一丝复杂。
老人提起的眉毛,在表示对于他这番话所诉说的怀疑:“她今年才几岁?我看你把她形容得好像远不止二十岁。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能懂什么。我看,这一切事情,肯定是李康君指示的。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懂,暗中则指使自己女儿在前台表演,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同样的,她拒绝你的求婚,不过是李康君自己相中了另一个女婿,当然不会让他的女儿答应你的求婚了。你不懂,你接触过李康君这个人,所以不知道这个人内心有多么阴险歹毒!”
听着老人对李康君的评价,张子聪感觉和从董世豪口里听说到的一模一样。问题是,他之前接触到的李康君,他之前实施的计划当然要接触李康君了,都没有感觉到李康君是个很有心计的男人。李康君是有些聪明,作为生意人的聪明和手段,但是远没有董世豪来的阴险狡诈无恶不作。
张子聪可以逐渐不太信任董世豪的说法,对于眼前这个老人的说法却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因为,这个老人正是他的亲爷爷。而且这是所有世人都猜不到的一个结果。老人姓钟,他姓张,怎么听都不像亲爷爷亲孙子吧。
“你听好了。不要对李康君掉以轻心,他最擅长做事后装作若无其事毁尸灭迹的事情。”老人道。
张子聪听见最后面的那句话,直接脸色陷入了黑暗里。
另一边,李薇薇他们看到了张子聪那行人,各有各的想法。齐婉欣一边指着一边跑过来,直接跑到自己姐姐姐夫身边追问:“是吧?是他吧?报纸上不是说他攀上了什么大人物吗?原来他成为大文豪真是有人撑腰的。我本来就觉得奇怪。我家思雨拉琴也不差,但总是不出名,就因为背后没有人撑腰。要出名,没有人撑腰怎么行。”
齐婉莹和李康君好像一点都没有听见齐婉欣说的话。
李薇薇的眼睛扫到齐婉莹和自己父亲脸上。自己父亲那个表情还好,好像看不太清楚对面是不是张子聪,所以回答不了齐婉欣的话。齐婉莹的那张脸就很奇怪了,完全是一副的呆然没有表情。
是真没有表情,还是说因为心里早乱了,只能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肌肉不动。
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会演戏,李薇薇眯起眼睛想,恐怕还是她家里的这位当了她多年假母亲的女人。
齐婉莹是因为看见张子聪心乱了吗?那肯定不是的。齐婉莹和张子聪不是第一次见面。齐婉莹要看到张子聪心乱的话,早就该乱了。应该是,齐婉莹看到了另一个人而心乱。
“大姐大姐夫。你们没有看清楚吗?对了,薇薇,你看看,是不是张子聪,他不是对你求婚过吗?”齐婉欣得不到齐婉莹李康君的反应后,急着找李薇薇和乔大爷。
听见小姨子这个口无遮拦的话,李康君马上骂了:“你说的什么话!那个人向薇薇是多少年前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你现在提起来想干什么?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确实,人家的正式老公乔大爷在这里,作为女方的家人怎么可以去提以前向女方求过婚的人,这不是故意惹事吗?
齐婉欣气得牙痒痒地转过脸。被李康君骂是一回事,怕的是乔大爷记恨上她了。所以她这才收嘴。而其实,人家乔大爷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个人品了。
“走吧,走吧。”李康君指挥道。一个过去式的人了,还想着做什么。最好老死不打招呼。
一行人向门口移动。
只看张子聪他们一行也往庙里走去。不过人家走的不是一般香客进庙的通道,而是由工作人员带着走了另一条通道进路。
见状,齐婉欣又说:“姐夫,薇薇,你们都不是有钱吗?去买张vip门票,我们就不用跟着人家一块排队了。”
主要是今天天气热,太阳晒,来的人又很多。虽然庙口开了几条通道给人通行,同样是人挤人。
没想来这么早,都这么多人来。但是,李康君冲没文化的齐婉欣瞪下眼睛:“我们是进香的,不是来找高僧的。你要去找高僧忏悔你做过的各种坏事去走那边。”
明明那边通道口是写着庙宇工作人员的通道。齐婉欣偏看不见理解成vip,无语了。
“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去忏悔?”嘴硬的齐婉欣反驳着说,“我不是瞎子。明明那是有钱人才能走的通道。普通人想走去忏悔都不行。”
结果就是齐婉欣再次被打脸了。真有看起来穿着很普通的人走了那边的通道。听说是只要有预约都可以走那边去请教得道高僧问题。
齐婉欣没有话说,只好埋头往前走路。
李薇薇瞟了眼那边的通道,不知道怎么的,眼皮突然跳了几下。
去往寺庙住持的通道上,张子聪一行人到了中途停了下来。工作人员带着他们进入一间休息室等待,说是前面有客人在里面和住持谈话。
这里的住持客人很多,张子聪等人坐在休息间里一边等,一边询问前面的客人是谁。工作人员秉持保密原则当然不会告诉。
不过,能预约到今天这么大的节日来见住持的人,无论是钟其仲或是张子聪,都认为那人应该不一般。
住持待客的屋子门前,一个老人站在那里耐心等候着里面的人。不是他人,正是老王。
里头,郑甘菊盘腿坐在蒲团上,和住持面对面,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镜。
德高望重的高僧在她脸上仔细看了看说:“我老眼昏花,是看不出来了。也或许是如今科技已经高到无法辨认的地步。当时那个伤疤真的很大吗?”
郑甘菊说:“从这边到那里。”她的手指划了下额头通过鼻梁到嘴巴的地步。
听见她这样形容的住持都吓了跳,念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又道:“你这大难不死,是佛祖还不让你走,人生的劫难未走完。”
“我也这么认为。我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个人影。医生说,我脑海里的人是因为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在我面前死去了,给我造成沉重的打击。可我总无法很完全记起她是谁。”
“你失去了记忆吗?”
156.在找的人是
“是的。”郑甘菊答道。
住持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脸,据她自己所称已经经历过改变的脸,道:“现在,你来找我是想对我说什么?或是想问佛祖什么话?”
“我也不知道。”郑甘菊皱紧着两条眉头说。
“你的心里充满了迷茫。你的身边,定然是一个雾一样的环境。四周的环境是人的镜子。不同的人,不同的事物,都能反映出你内心的东西。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想的什么,又会反映在你周边看着的环境当中。”
“我和万千世界互相影响着。”
“是。还有话想问吗?”
郑甘菊紧锁着眉没说话。
住持再次说:“你看你,你的迷茫也影响到了我。你不说,我又怎知你所想的。”
听到这里,郑甘菊那张绷紧的脸才破局而笑了下。清淡的一丝笑容划过她的脸上,只让人感觉昙花一现,匆匆而过,俨然是快乐并不长驻于那里。
住持叹息:“郑小姐是一个受世人尊敬的人。想给人带来快乐,自己不快乐怎么行。”
“我没有那么高善,说是给人带来快乐,不如说是只有这么做或许我心里能找到一片净土。”
“施人与乐,也是给自己好处。这是做善事的缘由。只是有些人不懂。财富不能给人快乐,贪婪只能让人越来越空虚,唯独行善可以让人其乐无穷。郑小姐是个聪明人,所以这么做了。但是,我和其他人一样,是希望你能先找回自己的快乐。如果你自己不能,定然是要等着一个人来给你带来快乐。只可惜,这个人肯定不是我。”
“不是你——”郑甘菊喃喃着住持说的话,貌似脑子里有了一丝清晰的意识。
她原来来这里找住持,不是想着找佛祖求得什么,这个她知道但是很迷茫,如今,住持像面镜子告诉来她,她是在找自己心头那个解铃人。
“我不是医生。”住持继续说,“我没有办法帮你重新获得记忆。或许,你可以再找回医生,再找回你以前认识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不管是福是祸,是什么劫难。我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说着这些话的郑甘菊,脑子里盘旋的是那个她脑海里模糊印象的女人是死了吗?是不是死了?怎么死的?是她的什么朋友?
“你可以去问,去寻找真相。”
对这点,郑甘菊再次苦笑不已。她找了很久,只找到了那个海边小镇,那个坟墓。据说,她脑海里死去的那个女人被人埋葬在了那里面。那女人的亲人是谁。她四处问了个遍,没人知道。
住持感到奇怪的是,郑甘菊不问自己的亲人吗?既然都有医生告诉她死的那人是她的朋友,她的亲人理应知道些什么吧。但是,只要仔细一想,这么奇怪的事情肯定有什么理由在里面。德高望重的住持同样是经历了人生沧桑,看了太多的恩恩怨怨,离奇古怪各种蹊跷的事情都有,然而万事都有宗源。
作为一个得道高僧,仅是尽责作为他人人生的旁观者而不能插手,于是住持不会再问再给郑甘菊提醒。因为这个事不见得郑甘菊自己不知道。只能说,郑甘菊最大的问题在于她自己内心里矛盾重重很迷茫。
毕竟,没有人会没事去怀疑自己的家人吧。
“郑小姐喝一杯茶吧。”住持邀请。
郑甘菊毕恭毕敬双手扶起眼前桌上的那杯茶,缓缓入饮,略带苦涩的茶味泛到她舌尖上,并没有让她皱一丝毫毛。
坐在对面的住持看着她这个表情,想着,这个女人内心该有多强大,那么,该有什么人和事,能让如此强大的女人居然陷入了内心的困境。
屋外临冬的风吹打屋檐下面悬挂的风铃,一阵一阵的,铃铃铛铛,宛如在警示这个尘世,又宛如在敲醒一个个在尘世中迷茫了方向的凡人。
棒子声,在庙宇的高楼钟楼处响起。来来往往进香的香客们,拥挤着进入前殿。多少世人在佛像面前叩拜索求。李薇薇和乔峰屹立在殿前外面看着。李康君扶着齐婉莹,后面跟着齐婉欣,一起进入了前殿排队等候。
轮到他们三个了。李康君和齐婉莹,齐婉欣依次冲佛像跪下。
齐婉欣的嘴里像疯子一样抓住这点时间拼命地碎碎念着,生怕漏一个字佛祖都不能听见,又生怕时间来不及让她说完,这都会让她不能如愿以偿。
与其相反的是,李康君和齐婉莹均是嘴巴紧抿,只在心头默念。没人知道他们两个各自向老天爷求了什么。
眼看,这三人一时半载都不可能完成仪式走人。李薇薇挽着老公的手走到中间殿堂两侧的廊桥里,找了个位置坐着。
这里阴凉,风徐徐吹着,吹打着屋檐下悬挂的小铜铃。一阵风来,小铜铃们当啷啷的脆响,像是海浪一般,从近处卷到远处,去到了天涯海角。
李薇薇聆听着远去好像是去到哪里的铃声,伸出手,拽了下站在自己身边的乔大爷。
乔峰是一直站着,左右观望。
“喝水吗?”看他不愿意坐下,李薇薇拿起手里从家里带来的保温杯,递给他。
乔峰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保温杯,好像没有回过神来没有意识到是干嘛了。
李薇薇只好亲自给他把保温杯里的水倒在盖子里再递给他,说:“辛苦你了。但是,你今天来陪我不是当保镖的,是当老公的。”
这话在现在这个环境下听着着实让人感到一阵好笑。乔峰这才回过神来,坐了下来。他这也不是故意要当保镖。而是在门口处遇到的那些人,让他职业的直觉里认为需要提高些警惕心。
喝着杯盖子里的开水,只是喝,没有说话。
李薇薇抽出条纸巾,替老公擦一下额头的汗。男人出汗就是多,看他额头大汗,她这还清爽着。
旁边经过的路人,冲他们俩望一下的,眼神里都写着:情侣?兄妹?
要是热恋的情侣,都是十指相扣秀恩爱。应该说猜测他们俩人是夫妻的人还是比较少的。那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年轻,所以不太像结婚了的夫妻。年轻夫妻一般也不会像他们这样好像结婚了很多年的,彼此熟悉到变成亲人一样。
李薇薇是想,有时候自己是把乔大爷当家里人一样了。不过他们结婚了本来就是一家人。这种结婚后是一家人的概念,她前世在张子聪那里是没有获得到一点。
这时乔峰转过头,好像察觉到了她心里的念头,伸出的手很自然地揽到她的腰上。
当着那么多路人的面,李薇薇登时有一丝丝不太好意思。
“我看看。”他说。
李薇薇暂时还没有想到他这话什么意思,他的眼睛直射到她脸上贴着的那块止血贴上。
想来这块止血贴都快成为他心头上的一块疤的样子。
李薇薇自我感觉还好。有这块止血贴一贴像毁容,更没有人能意识到她是李薇薇。
被老公这样看,李薇薇不由起了一丝逗弄的意思,挑起俏眉问他:“你是觉得我变丑了是吧?”
“嗯。”
李薇薇的拳头在他结实的大腿上锤了下:“装也装得像样点,脸上弄点嫌弃的表情,这样能让我信以为真好不好?”
乔大爷那张习惯了绷紧的脸,猛地因为她这话破了功,双手搂着她笑了起来。
终于叩拜完走出大殿的李康君齐婉莹齐婉欣看见了这一幕。
齐婉欣呵的发出一声,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口气,酸溜溜地说:“大庭广众之下,刚结婚也不能这样,对不对,姐夫,大姐?”
齐婉莹僵硬着一张脸不说话。
只看乔大爷搂着李薇薇的那个样子,谁都看得出来,乔大爷是真心喜欢李薇薇的。这更打破了之前所有人心里臆测的,乔大爷不过是乍看李薇薇新鲜和别的小姑娘不太一样,等新鲜劲儿过去,自然不会再对李薇薇有兴趣。
相比齐家人,李康君是很高兴地看到自己女婿和女儿恩爱的样子,那证明他女儿找到幸福,他这个当爸的也可以安心。
见李康君不准备批评李薇薇,齐婉欣拉着自己姐姐齐婉莹:“我们到那边商铺去看看吧。”
庙宇的高僧虽然不卖东西,但是为了创收维持寺庙的正常运营,会把庙内部分地方租出去给商铺。这些商铺一般卖的东西确是不敢做假的,因为寺庙本身会对他们产品的资格进行严格审查。
比起在外面商业街买的东西,这里的东西要真的多,所以,不少顾客都还是选择在庙内的商铺购买。商铺里卖的,除了一些小纪念品,大都是一些金银宝石之类的奢侈品。货品真,加上地段好,标价实不一般的贵。然而,正是有很多顾客看中了这里的货真价实以及在庙宇里面购买的这个环境。
因此来逛商铺的人,不一定是有钱人。普通人都会在这里买几串比较廉价的手链纪念品什么的。至于有钱的,看中的东西却不一定是因为东西贵的缘故,而是看着有没有缘分。
齐婉欣拉着齐婉莹要去逛那个商铺,却肯定是想着那里的东西贵,能保值。反正出钱的肯定是李康君。
李康君刚好是太太怀孕女儿要比赛,都是想着许愿的大事件,因此才没有拒绝齐婉欣的提议。三个人进入了商铺里面。
在此之前,李康君有招手叫女儿女婿过来。
李薇薇转头一看,是卖金银财宝的,回头转悠着手腕上老公婚前送给自己的那个银镯子。这算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定情礼物。
东西不在贵不贵,主要是看谁送的。李薇薇是这么想的。哪怕乔大爷送她个易拉罐的拉环当婚戒,她都不在意。因为她都不靠他养活她。所以,李薇薇反而特么纳闷着他怎么送她个银镯子了。银镯子,不贵但也不便宜,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挑的。
乔峰看了下岳丈的招手,回头又看到太太那双流波转动的大眼珠子,问道:“怎么了?”
“这,这——”李薇薇举起手腕示意。
“爸他们是进去买手镯?”
李薇薇嘴角撅了下:“你眼里只有我爸吗?”
明摆着他是故意绕开她要问的话题。
乔大爷把手放进口袋里,拿出了另一只镯子。
李薇薇看他像变魔术一样愣了一下:“怎么还有一只?”
“镯子本来就有两只。另一只,我打算给女儿戴的。”
李薇薇的头顶感觉被当头一棒。她再怎么想,也不是他这个答案。
“你说,你准备给女儿,不给我?”
吃醋了。说真的,哪个老婆听老公这么说不吃醋就怪了!李薇薇内心里愤愤地想着。怀孕都没有,八字还没有一撇。她老公居然在想女儿不想老婆了。
面对老婆的愤怒指控,乔大爷实话实说:“我是想,你们母女俩到时候配一对,戴着很好看,都是我重要的女人。”
“要是生的儿子呢?”李薇薇这口气并没有因为乔大爷的解释有所减轻。
“儿子也可以戴,不过,没有女儿戴着好看。”
俨然,听他这个口气,他比较喜欢女儿。
当然,乔大爷也是个普通人,最好是:“一男一女,有儿子有女儿。”
“俗人。”李薇薇不由用娇嗔的眼神瞥了眼老公。
“我从来都认为我是个俗人。”在这个庙宇里面,当着佛祖的面,乔大爷就是想做个俗人。
李薇薇的嘴角扬起,不禁莞尔,拉起他的手说:“好吧,你我这个俗人,是不是该干点俗人该干的事了。”
瞧他们两个,进来后一不进香,二不叩拜,三不买金银财宝,哪一点和俗人沾上边了。佛祖或许不在意,但是,旁人看着他们两手始终空空都会怀疑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吧。
乔峰是不知道太太突然想拉着他去做什么的,只由她拉着自己拽着自己,向一棵千年古树下面走去。
蓝天白云之下,那棵苍天古木茂盛的枝叶在冬天里一样不掉叶子,绿绿葱葱的,已经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奇迹。各条树枝上,均挂满了一个个红色的帖子。
很多人围聚在古树旁边设立的一张的台子周围,拿着毛笔蘸着墨汁,在红色的帖子上写着字语。原来这是一棵给人悬挂心愿的古树。
“你想写什么?”看着自己太太跟人家拿了一张空帖子准备在上面写祈福的心愿,乔峰一是心里有些诧异,因为他和她都不像是迷信的人。他的手握在她的手背上。她想达到什么心愿哪里需要向天祈愿,跟着他说就行了,他肯定帮助她达成。
李薇薇低头一看他握她手的那个态度,都知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对,她不信这个东西,可是这个东西有时候不叫向天祈愿,叫做精神寄托。女人的浪漫因子始终存在的,哪怕她这个女强人似的女人。偶尔折颗星星,串一串纸鹤,点支蜡烛,都是小女人的爱好情调。
她从小学时候就很喜欢折纸,只不过现在工作忙了,没有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情了。
拍下他握紧她的那只手,等他松开,李薇薇一笔一划很认真地在红贴上写着。
乔峰无奈站在旁边看着她写东西,看着看着,令他再次皱了眉头:“你写你自己的,你写乔钰做什么?”
“乔钰明年不是要高考了吗?我希望她金榜题名。怎么,你这个当哥的不喜欢妹妹金榜题名?”
对上老婆那双狡黠的目光,乔峰扯了下领子,视线再落回到她那双波光粼粼的大眼睛时,那一刻,他几乎忍不住亲吻它们的冲动。
“好吧。你赢了。”他拿过她手里的毛笔,在红贴上陪着她一块写下自己的名字,边说,“我娶了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太太。”
李薇薇不免娇羞地拿拳头捶了下他,同时低声道:“回去别为难她了。因为为难她也是在为难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