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男子这句怒气冲冲的话出来,尤金和李薇薇他们仿佛被一颗炸弹碾了一下,脑袋一片空白。
“赵?”尤金很是迟疑,“我姑姑姓郑。你们说她是你们赵家人的人,这不是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她离家出走了。后来,你们说我们赵家虐待她,把她接了回去,还顺便给她改姓叫做赵。这些我们都忍了。但是,你们怎么可以最终都不让我们见她一面!”
261.两家人
“妈。”那男人又再喊了一声。
一个妇女回转身,同时她手里搀扶着一个年纪更大的老太太。那显然上了很大年纪的老太太白发苍苍身材发福,即使身材走样了,年纪应该和谭老师差不多。
李薇薇和乔大爷一下子看到了那个老太太的脚,那是由于老太太穿了一双棉靴,这一看都知道不是国外的款式,而且那只棉靴很大。
一刹那,一个信息闪过乔大爷和李薇薇的心里,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走回来被那男人喊做妈的妇人,先把儿子拽了一把训斥道:“说什么说?你赵大伯什么话都没有说,能轮到你吗?”
男人不说话,看着那老太太。
这个俨然是赵家老祖宗的老太太,想了想,才对孙子说话:“问问他们,既然他都在这里了,问问他,人去了哪里?”
尤金已经赶紧转身给爷爷打电话了,眼看这个情形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真不知道,是他年纪小的缘故吗?所以竟然不知道自己姑姑有这么个亲戚。而且照他们说法,他不能叫郑甘菊姑姑,应该叫做姨妈。
脑子果然是被这些复杂的关系搅到乱成一团了。尤金脑子里发疼地想着。
“喂,爷爷,太奶奶在吗?你知道吗?说是我姑妈不姓郑,说是姓赵。”尤金说。
“谁告诉你的?!”郑成开在对面先一口否决。
“医院楼下大厅这里,来了一群人,说是赵家人,找姑妈。还说要找我们算帐。”
“赵家人来了吗?”郑成开吃惊的语气俨然是对向了自己母亲谭老师。
尤金在对面听到了家里人的口气,实在被吓了一跳,脸色随之一沉:这么说,刚才跑来质问他的这些赵家人没有说谎话了,这是怎么回事?
郑成开和谭老师小声商量完,咳嗽两声,回头在电话里小声问尤金:“你说,刚才说,谁,都有些谁?”
这边赵家人已经等不及了,那个声称是郑甘菊堂弟的男人探长脑袋对着尤金的电话方向喊:“是我,赵孟冬!我和我妈,我奶奶都来了!”
尤金赶紧再退后几步,问电话对面:“爷爷,怎么说?”
“带他们上来吧。”郑成开把决定告诉孙子。
尤金收起电话,准备给赵家人带路上去见郑成开他们。
赵家人紧随在尤金身后。
李薇薇和乔大爷看着他们一行人走远,直至他们准备乘坐上电梯的时候,似乎才回过神来。
乔峰登时心头一丝紧张,回头看自己太太的脸色。
李薇薇的贝齿轻轻咬着下嘴唇。
“先去听听他们怎么说。”乔峰当机立断道,“没关系的,反正,我们不是有两双鞋子一直找不到鞋子的主人吗?”
李薇薇点了点头。她的手被乔大爷紧紧地抓着,因而并不怎么害怕。
在电梯来的时候,他们赶上了前面那行人,一起坐上了电梯。
赵家人是一共来了三个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口里那位应该和郑甘菊有直接血缘关系的赵大伯并没有来。来的是,赵老太太,说是郑甘菊真正的奶奶。其余那对母子,是郑甘菊的二婶和堂弟赵孟冬。
尤金同样是满肚子的疑问。这赵家人口口声声说他们郑家人瞒骗他们,说自己很关心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赵大伯没有来,来的是这些人?
“我大伯不知道。”对于尤金的质疑,赵孟冬直接喷道,“这还不是你们的主意吗?说这对她有好处。”
乱,真乱成了一团了!尤金都想捂住自己脑袋了。
此时,赵家人发现了一块坐上电梯的李薇薇他们。赵孟冬发问:“刚我就看见你和他们俩走在一起。他们俩个是谁?”
“我姑妈的朋友。”尤金道。
赵家人一听没有什么关系,直接忽略了李薇薇他们过去。
电梯到了。
赵家人火速冲了出去。看到前面站着的郑成开,赵孟冬再次冲在了最前面,只差对郑成开抡起拳头。
郑成开对着后面走来的赵老太太使个眼神:“有什么事情,进去再说吧。我们向医院里借了个地方方便说话。”
“你先说人在哪!”赵孟冬不轻易放手,喊。
赵二婶只好再次拉住儿子:“你奶奶都没有做声,你急什么?而且真有事,他能站在这里等你来说话?”
说的也是,要是郑甘菊有个三长两短,郑成开不得先哭死了,能有闲空理睬他们赵家人吗?
赵孟冬方才收起了拳头,走回来。
郑成开在前面做了个请的手势。赵家人昂首挺胸,跟在他后面走进了一个小房间里。尤金自然是跟着进去听。李薇薇和乔大爷肯定是跟不进去。不过没关系,门口站着的是他们安海保全的保镖,而且,段安肯定让人在那小房间里面早有布置了。
想到这些,乔大爷再次把太太领到咖啡厅那儿坐去,也避免引起郑家人赵家人对他们不必要的猜疑和戒心。
李薇薇坐在咖啡厅的沙发椅上,对着桌布拧着眉毛,看起来快拧出来一滩水。
乔大爷摆弄着可以给她听见那屋里对话的对讲器,弄好了,给她的耳朵里塞上,并且说:“有什么事情,别忘了有我在。”
李薇薇的唇角勉强扬了扬,接着全身心投入到窃听器材里面播放出来的声音。
只见那赵家人,先在那小房间里吵了起来说:“手术前,怎么不先征询我们的意见!这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
“情况紧急。我妈签的时候我也不在。”郑成开说,“要是不签,人死了,你们到时候不得更是追求起我们的责任?!”
“但是,但是——”赵孟冬好几句但是。
尤金在旁边先问起谭老师:“为什么以前我们都不知道?”
谭老师不得已,对小曾孙子说:“你到时候,也先不要把这些人告诉你姑妈,知道不?”
旁边的赵孟冬听见,又喊:“到这个时候,还不让她知道我们!”
“是,她是做完手术了,手术很成功,但是,谁知道她知道以后会不会又大受刺激。医生都说了,最好是自己想起来是怎么回事。”谭老师努力解说着。
对赵家人来说,这些通通是借口。他们忍了太久了。连赵老太太都皱起眉头:“你说我们两家人,为了这孩子,非得这样做才是对她好吗?她要是以后一辈子都记不起来她原来姓赵?我一直等着她叫回我太奶奶而不是叫你太奶奶。”
“我知道!”谭老师听对方这样说,跟着生气,“但是说起来,这件事从一开始是你们赵家人的错,不是吗?你儿子,强迫她去嫁一个房地产商,她不愿意,出走了。你儿子却是好,放出狠话,切断父女关系。这话是你们赵家人自己说的。然而,更不论我女儿因为你儿子在外花天酒地不堪忍受,回娘家不久也先死了。”
“我承认,我儿子是有些问题。不过,他现在都反省了。自从知道老婆死了以后,女儿也死了以后,他大变了个人。这个你也知道的。他到现在都不愿意再娶老婆,就是在给自己过去犯过的错误赎罪。再有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活着,天天活在自责的折磨中,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赵老太太说到这里,不禁拿帕子擦拭了下眼角,“然后,更别论,当年我们姐妹情深,结成亲家如此高兴的事情,到最后落到这样的结果。你心酸,我心疼,不行吗?”
“不要说了!”谭老师转过脸,最怕对方打同情牌。
“我还想说的是。”赵老太太道,“到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你们真的没有对于她失去的那段记忆进行调查吗?”
“我们为什么要调查?她忘记的事情肯定是她不想记起来。我们不会逼迫她去主动想起来的。除非自己心里愿意想起来。”谭老师对这点原则很坚持。
赵老太太没话可说,可能是因为自己儿子作孽在先,让她几乎彻底失去了话语权。
“那么,现在她的情况究竟怎样?不介绍我们可以,但是,我们可以偷偷看看她吧?”赵二婶提出了建议。
“医生说术后需要观察,具体几天能从那个病房里出来,不清楚。我们也想见她,但是进不去!”郑成开张开两只手表示自己和郑家人都很无辜地说道。
“没关系。”赵老太太说,“我们搬到这里来了,会住在维也纳,你们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你们是什么时候,怎么得知她要手术的事情的?”郑家人在这时提出了疑问,因为郑甘菊生病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说到这里,赵家人却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们能说吗?他们实际上一直不放心,也有安排眼线在郑家人身边。比如说,郑成开这次接到郑甘菊病情变化的消息过来,那个眼线马上通知他们了。所以,他们其实是前几天已经到达维也纳了,只在等待最终的时机。
郑成开回想自己刚给谁打过电话通知郑甘菊要手术的事情,马上明白这个给赵家人通风报信的人是谁了,登时气得跳脚:“哎!我真得被你爸气死了!”
被爷爷的手指突然指住的尤金,满脸的茫然无辜,最终只能是无奈地甩一下脑袋。
“别怪他。”赵二婶赶紧出来和声说,“他也是为两家人好。”
谭老师却也没有想到自己大孙子原来早有和赵家人平息战事的打算。说来说去,难道是自己太执着了?于是,她改了口:“行吧,你们住在维也纳,有什么消息,我自然会通知你们的。”
“谢谢你,好姐姐!”赵老太太马上喜极而泣地站起来代替儿子鞠躬。
李薇薇听到赵家人准备离开,把耳机摘了下来。
坐在她对面的乔大爷一起听完了全程。俨然,这个赵家郑家是亲家,郑甘菊真的是姓赵而不是姓郑。外界对于赵家郑家两家人结过亲的事情,可能那个年代信息不发达的关系加上这两家人做事都低调,并不怎么了解。
郑甘菊离家出走,失忆了,回来后,到现在都没有记起自己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然而,这不妨碍回来后的她变成了一代天后。
“去问问,鞋子的事情。”乔大爷说,眼睛扫看着对面李薇薇的表情。
李薇薇先是怔了一下,接着点头:好。
但是等她试图站起来时,发觉自己脚底有些发软。
乔大爷赶紧绕过桌子扶起她。
没事。李薇薇拍拍膝盖头,抬起头冲他道。
乔大爷这时,突然贴到她耳朵边说了一句。
李薇薇听着他这个声音,真的是有些天地间都旋转起来。
乔大爷说的是,她本来怀疑是自己母亲的那副女尸,现在证实了不是。
那么,真相是——李薇薇彻底软了腿,坐了下来。她需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要不然,等会儿,我单独上前去问,你在后面看。”乔大爷说。
李薇薇点点头。然后,她跟着乔大爷离开咖啡厅,准备去汇合赵家人的时候,突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当时,齐婉莹说是她母亲不喜欢养孩子所以丢下她去跳海,这个是谎话的话,为什么她母亲会去跳海?
总感觉,这个幕后凶手远不止齐婉莹一个人。而那个时候董世豪还并不知道这件事。谁还知道这件事情,是凶手?
感觉这个人很重要,说不定是现在要杀郑甘菊的人。
李薇薇眸光一闪,想到可以找谁了解这些复杂的情况了。那个人的家族,号称对全世界娱乐圈名人的事情了如指掌。
现在,她和乔大爷先再次来到了医院楼下的大厅,追上了正准备离开的赵家人。
“等等!”乔大爷喊。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宽宏的威力。赵家人马上停住了脚,往后看。
“你是那个谁的朋友来着?”赵孟冬想起尤金介绍他们夫妇的说辞,道。
“我现在是准备找她。”乔大爷转头对向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和其他赵家人更加都疑惑重重。
“你找我奶奶做什么!?”赵孟冬冲乔大爷出声质问。
乔大爷声音很平静:“我在国内认识一个朋友,说是有人委托他在国内帮其做鞋子,说那人只喜欢穿国内的布鞋棉鞋。她住在鹿特丹,我们的人跑去鹿特丹,见她不在,她邻居说她出门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赵老太太听着乔大爷的讲述眼珠子越瞪越大:“难道你说的那个国内朋友是姓张?”
“妈。”赵二婶吃惊道,“你委托人给你做鞋子吗?”
“哎呀,就前年,回国一趟,拎了三双鞋子回来,现在都快被我穿烂了。到这边都找不到适合我穿的鞋子。我感觉那人做的挺好的,因此打了电话叫国内的人再帮我拎两双过来。”赵老太太对儿媳妇解释说。
“真是这样的吗?这人真眼尖,这样都能认出你?你以前见过他吗?”赵二婶质疑的是乔大爷的侦查能力,怎么可以一下子认出谁来。
“我主要是看她的脚。一般女人的脚,不会穿到四十码以上,她这鞋子,少说得四十二码了。”乔大爷说,“张师傅说,说那是因为老太太的脚当年跳舞的时候跳坏了,现在老了也不能动手术。”
“你说得都对。”赵老太太都快对乔大爷竖起大拇指。
乔大爷这人谨慎,口袋里经常放着张师傅写的那张地址,现在拿出来给赵家人对上。赵家人看到了那是赵老太太在鹿特丹的住址,对于乔大爷的话再没有怀疑。
不远处的李薇薇望着这一切,手指不由捏住了胸前的衣服。
262.记忆
“什么!”钟其仲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给他说这个消息的虚无,推开了屋里的窗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窗户外面的北风吹进来屋里的关系,钟其仲拄着拐杖的那只手拼命发着抖:“她怎么那么好命!”
“你从没有想到她母亲是谁吗?”虚无问他。
“这要说到他们两家人,根本没有给他们两人办过婚礼吧!”
钟其仲说的没有错。当时,郑家赵家这对年轻人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对外办婚礼,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加上,那时候信息时代不发达,结婚登记信息没有联网。他们在小地方登记的结婚信息,只要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登记的,想查都无从查起。
最重要的是女方早死了,太早死了,而且和男方当时处于分居的状态。所谓家丑不能外扬,不得不说,赵家人和郑家人在这点上都做到了极致。
“我只知道她妈妈好像很早死掉了,否则她也不会离家出走。”钟其仲解释着自己的疏忽大意,“但是,她居然被郑家人救了吗?还改头换面!”
“所以,你这么多年完全被蒙在鼓里。现在最可怕的是,她女儿好像都知道了真相。一切很快会真相大白。伴随她自己的记忆恢复起来以后,眼看她已经手术成功。”
“你知道这些情况,不阻止吗!?”钟其仲大声炮轰对方。
虚无回头,瞥了一眼他:“你自己惹下的乱子,却有时间先抱怨他人给你擦屁股?”
“哼!”钟其仲才不认同他的这个批判,说道,“谁不知道你好像对某些人的操控力大大减弱了。那个叫做兵王的,好像现在都不怎么听你的话了吧。”
虚无的脸色很僵硬,想着那个铁鹰之所以现在对于他的命令部分听部分装糊涂,还不是因为上次兵王和李薇薇直接接触以后得知了些什么情况。
见虚无没有反驳,钟其仲的气息更硬了:“你自己的事情先解决好再来批评我差不多。况且,我的事联系着你们的事情。我要是遭殃,你得跟着遭殃。”
虚无望着外面的天空,他只知道,伴随着一个叫李薇薇的女人的全新出现,让他本来掌心里牢牢掌控住的东西,开始四分五散,一件件快像要断线风筝从他手掌心里挣脱开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个叫做李薇薇的女孩子必须死!否则,他重生后计划的美好蓝图将被李薇薇全部毁了。
虚无回头,看起钟其仲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和那人有很深的仇恨?他并没有杀你的儿子儿媳妇不是吗?”
“他是没有杀我儿子儿媳妇,但是,赵汉盛,这个家伙,不是个好家伙。当年,我创立电影公司,他派人说过来要过来给我投资。就因为这个说好的投资款迟迟没有到账,使得我资金款破裂,造成我公司破产。后来我找他算帐,他居然说从来没有派过人说要给我投资。他这点借口,和那个李康君如出一辙。两人都是满口胡言,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认账,全部推到其他人头上去。”
“你怎么认定他们都是满口胡言?”
“李康君,我还不太清楚。但是,赵汉盛,我是很清楚的,我让人在他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份东西,确实是意图投资我的电影公司。后来从他公司里的员工出来,告诉我实情,被他类似我这样坑过的生意伙伴不止一个。”
“你公司当时发展不好了,所以他想着干脆当这事情没有发生过,撤资。”
“我公司发展不好了都也是被他拖死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阴谋家!”钟其仲愤怒到气喘。
“好吧。”虚无说,“你看现在这样,该怎么做?”
“你问我?”
“这个祸端从一开始从你那里惹出来的,你对这人真有仇,有仇的话不得自己动手,这样才解恨不是吗?”
钟其仲嘟嘟囔囔坐了下来:“我要是有你那点资源,早就做了。问题是没有。你手里有人,有枪,我什么都没有。”
“我的人可以给你用。”虚无说。
“给我用?”
“对。你不是嫌弃我安排不妥吗?你自己来安排他们。”虚无说着这话真把对讲器交给了钟其仲。
钟其仲愣了有两下功夫,最终迟疑地接过他手里的对讲器。无论怎样,现在需要先动手的目标,应该是郑甘菊。
不过他之前真没有想到,郑甘菊当年没有死,而且居然整容了。
医院里,众人等了有两三天后,谭老师他们得以进入病房见苏醒的郑甘菊。
郑甘菊望着谭老师他们几个,张口第一句话是问:“我怎么了?”
谭老师他们一惊:莫非她再次失忆了?
试探着,郑成开靠近床头先指了指自己:“你认得我是谁吗?”
“知道。”郑甘菊点头。
“你问你怎么了,是——”
“我之前失忆了是吗?”
尤金已经转身出去找医生过来查看病人情况。
医生过来给郑甘菊做完检查,回头对病人家属说:“她看起来很正常,恢复良好,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她刚才说的一些话——”
众人再回头,发现郑甘菊闭上眼,像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一样。郑家人就此很纳闷。
不管怎样的是,谢天谢地,病人的情况一天一天好了起来。从重症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随之,圣诞节前夕到了。
谭老师开心地拿着儿子从商店里买的装饰品,准备给郑甘菊的病房好好地扮美一番。至于尤金,因为要参加圣诞节表演,不能过来。
郑甘菊坐在病房床上,低头在浏览着市面上新发行的杂志。
谭老师把一个彩球挂在病房的天花板上,问她:“漂亮不漂亮?”
郑甘菊默默地抬起头,看了谭老师一眼,再默默点了下头。
谭老师不高兴地说:“都几天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明明会说话的人,醒来就能说话的人,为何反而不说话了。谭老师纳闷,其他人跟着纳闷。医生说可能是病人心理有个疙瘩的缘故没有解开,导致病人不愿意说话。可是病人自己都不说那个疙瘩在哪里,其他人怎么帮她解开。
谭老师摆摆手,让其他帮忙的人停下动作,让他们都出去。一个人坐在了病床旁边,对着郑甘菊,轻声问:“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郑甘菊低着的头没有抬起来。
“想起,不好的事情了,是不是?”谭老师有从医生那里听说过,说之前病人失忆有可能是肿瘤部分压制到了病人脑部的记忆中枢导致。现在肿瘤拿掉后,应该是在记忆方面有所恢复。
“小菊。”谭老师拍拍外孙女的手,“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担心。有什么事情,都有我们大家呢,是不是?”
“她人呢?”
“谁。尤金吗?他去学校了。”谭老师说。
面对谭老师的误解,郑甘菊也不做解释,只说:“我去他学校看看。”
谭老师愣了愣,接着说:“那得问问医生同意不同意。”
“医生早上过来查房的时候不是说了吗?说可以让我去外面参加活动。”郑甘菊说。
谭老师当然记得,为了刺激郑甘菊心理的疙瘩解开,医生是建议让病人参加多点户外活动调节情绪。再说,病人现在的情形已经恢复良好,出去一趟不要剧烈运动小心保暖下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