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 作者:非天夜翔
[盗墓]灵魂深处闹革命离家出走的脱线受展行一声“小师父”,把盗墓贼面瘫攻林景峰绑上了他的战车
并一路轰轰烈烈地碾压过无数古墓
海底的猫将军,西藏的无头佛,湘黔的悬棺尸,柳州的千年魃,长白的鬼童子…
林景峰悲剧而壮烈的人生从此开始
扫雷:无事实依据,考据与逻辑推断慎,少量小哥相关捏他
各种瞎掰各种鸡血各种雪莲花各种闯祸精麻烦制造机三观不正
反攻出没注意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天之骄子 灵异神怪 强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展行,林景峰 ┃ 配角:霍虎,张帅,唐悠,约翰逊等 ┃ 其它:悲剧的僵尸军团碰上这次的主角倒大霉了
编辑评价:
无赖脱线的“富二代”展行离家出走,遇到冷漠“盗墓贼”林景峰,展行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话找话各种搭讪,林景峰对此基本无视,偶尔应付几句。展行在火车上丢失了钱包和护照变得身无分文,他趁机赖上林景峰,并凭借自己对古董的学识辅助林景峰盗墓,胶州湾的猫将军、西藏的无头佛、柳州的千年魃、湘黔的悬棺尸、长白的鬼童子…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随着一场场华丽危险的盗墓之旅而展开… 这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小攻出身贫困,生活在黑暗之中,小受我行我素,不懂得家人的关爱,他们在盗墓探险的过程中慢慢成长,最终学会爱人与被爱。本文虽为惊悚悬疑的盗墓题材,却延续作者一贯的夸张诙谐风格,成功的在惊悚与爆笑之间来回切换,上一刻还令人毛骨悚然,下一刻又让人捧腹大笑。爱吃牛肉干的猫叔、吃饭必开发票的小攻、刮发票必中奖的小受,人物形象刻画鲜明,更有神秘的“华南之剑”特别行动部队和“飘扬过海中国船”的众星加盟,使本文陈容强大华丽
【第一卷·猫将军】
第1章
西元二零六五,上海,虹桥火车站。
展行背着个运动袋,立于站台前,不住偷瞥身边的男人。
那人背着的旅行包足足是展行的三倍大,像名驴友,然而比起户外活动者,却又仿佛多了点什么气质。
男人高一米八,身材笔挺,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侧脸帅气瘦削,两道英气的眉毛衬着高挺的鼻梁,十分好看。
他穿着军服外套,越野长裤,军靴,两眼无神平视,一动不动。
他的双手戴着一副露指手套,拇指无所谓地挎着长裤口袋,无名指与小指勾着,恰到好处地现出食中二指。
展行从偷看到侧过头,借张望火车的动作明显地看;再到转过身,微张着嘴,光明正大地看,男人始终没有表现不耐烦。
仿佛他站在这里就是给展行看的,并十分享受被参观。
展行实在忍不住了,主动搭讪:“嗨!朋友!你好啊!”
男人翻了翻白眼,没有搭理展行。
展行又问:“你去哪?我们做个伴?”
男人依旧懒得理会的表情,展行小心翼翼地靠近半步,再靠近半步。他在那个男人的腰间,系钥匙的地方,发现了一枚白色的玉佩。
展行:“!!!!”
男人:“?”
展行:“这这这…这是…”
火车响着尖锐的汽笛进站,妇女彼此推搡,男人让开一步,让妇女们先上车,展行仍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人群的洪流呼啸着淹没了他,这才想起要上车。
展行神情恍惚,检票上车,换了硬卧牌子——下铺。他把包随手一扔,枕着背包,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太神奇了!
他从裤袋里抽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开机,把玉佩的事情告诉朋友,片刻后只见那男人也上了车,把硕大的旅行包朝床底一塞——下铺,展行对面。
展行:“…”
男人躺在铺上,两眼看着头顶床板,一副走神的表情。
展行心内有万匹羊驼咆哮着狂奔而过。
他实在忍不住了,问:“喂,哎?”
男人没有回答。
展行打开手机,开机十秒后,手机狂响,展行不由分说把它挂掉,举起手机,鬼鬼祟祟地朝着那男人打开照相功能。
手机来电再响,展行再挂,足足折腾了好几次,展行终于成功地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拍下了那男人枕着手臂,半躺在铺上的照片。
取证完毕,迅速关机。
展行收好手机,仔细端详那男人,好奇心简直要爆炸了,火车轰隆轰隆启行,展行在铺上翻来覆去,片刻后坐起来。
男人躺着,不住抻自己食中二指,似乎是想令它变得更长,眼角余光注意到展行在偷看他,于是不抻了。
展行朝他腰间指了指:“朋友,你这个坠饰挺稀罕。”
男人缓缓点头,展行终于得到了回应,登时找到楔机:“汉羊脂玉双龙云纹佩,传说高祖刘邦诛项羽后,从项羽私藏里搜出四枚玉佩,分发韩信、张良、萧何各一枚。”
男人眉毛动了动,展行又道:“当然拉,你这枚是假的,我等车的时候没留意,差点以为是真的,真货可是价值几万美金…”
“这是清末民初时期的仿制品,民间藏品之一。”
男人:“怎么看出来的。”
展行心内狂喜,哦哦哦!和我说话了!
展行翻身坐起,煞有介事道:“双龙白玉云纹佩,又称‘白玉龙纹佩’,两条龙环佩雕成,并首衔珠,刘邦用它佩赠王侯,意为‘江山与你共坐’,真品上的两条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到了满清末期,匠人为表示‘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的意思,赝品上的两条龙就不可能并首了,只能首尾衔接,到了现代,古玩行业已经不在乎这个,力求复原古董全貌,新仿的赝品又回到两龙并首的风格,所以白玉龙纹佩首尾衔接的款式,只有民初一段时间。”
“知道了。”男人打断道。
展行又端详许久,才开口说:“这块不是羊脂玉,充其量只是大理石,通常意义上的“汉白玉”,不过旧仿雕工精巧,也值不少钱了,你从哪里买来的?”
男人没有回答。
展行又自我介绍道:“我叫展行,你叫什么名字,要去哪?”
男人:“嗯。”
展行讨了个没趣,只得躺回铺上。
男人长腿踏在爬铺的梯格上,片刻后手推车来了,展行说:“我请你吃饭!”
男人没回答,拿出一盒泡面,展行只得自己买饭吃。
这一趟火车从上海开往西安,路途近二十小时,展行吃完饭,百无聊赖地发呆,期中男人几次离开铺位,展行不时偷看他塞在床底下的旅行包,心想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他听父亲说过,这种包是盗墓贼的最爱…自从一个叫闷油瓶的人风靡大江南北后,就迅速引领盗墓新纪元,成为跨时代野外最受欢迎配备。
该死的是,旅行包上还有两个Q版扣章,一个是闷油瓶大脑袋,另一个是…呃…里面该不会有一堆盗墓工具,洛阳铲登山绳,黑驴蹄子外加自动步枪等等吧?
白玉龙纹佩,是从墓里偷来的?
展行越想越离奇,好奇心已经快要爆炸,几番想偷偷打开包看一眼,但那男人每次离开不久又都回来了,令他无从下手。
天色渐渐变黑,卧铺车厢亮起灯,播着音乐。窗外没东西可看,对铺又空了,男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展行伸了个懒腰,准备尿尿,睡觉。
洗手间有人排队,展行在外面等了一会,走到两截车厢中的吸烟室,男人在那里发呆。
他的拇指挎着裤袋,两眼神情恍惚,看着车窗外的一片黑暗。
展行友好地笑了笑,走到他对面,背靠墙歪着:“哈喽!”
男人冷漠地看着展行,片刻后从兜帽衫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面无表情地叼在嘴里。
展行意识到了什么,拿出ZIPPO的打火机,推着,帮他点了烟。
男人:“唔,我叫林景峰。”
展行点了点头,自己抽了根烟点上,又问:“你是不是还有一张身份证,叫…张起灵?”
林景峰摘掉烟,吁了口气,双指挟着烟,没答他,朝展行点了点:“你是怎么知道白玉龙纹佩的?”
展行终于能和这人聊聊了,他友好地笑了笑:“我爸在博物馆上班。”
林景峰微拧起眉:“哪里的博物馆?”
展行:“纽约世界博物馆。”
林景峰嗤了声,不以为然,他玩味地看着展行,展行说:“从小就接触古董,对中国文化尤其感兴趣,你的赝品哪弄来的?”
林景峰没有回答,又掏出一件小铁块,挟着在展行面前晃了晃:“这个呢?是什么?”
展行看了一眼:“这是一件东西的部件,叫‘铁兜披挂’,是民国时期武师内衬的甲胄,不太稀罕。”
这下轮到林景峰诧异了。
“你在哪下车?”展行说:“我好不容易回祖国一次,想到处旅游,不如你给我…当向导?我可以付钱。”
林景峰又掏出一物,玩味地看着展行。
那是枚青色的玉佩,玉佩玲珑剔透,刻凤凰之型,表面泛着一层油脂的光芒,通体晶莹的尾羽部分又渗着无数红丝,端的是名贵无比。
展行嘴角抽搐:“这个…这个应该是手工艺品,没有年份。”
林景峰眼中现出戏谑的神色:“这叫血丝玉,懂?”
展行笑得躬身:“血丝玉?普通的青色铁化合物原石,雕刻完把尾部加热,泡进三价铁离子溶液里,热胀冷缩,表面会出现裂纹,就成功染色了。”
林景峰不置可否,收起玉佩,离开抽烟间,展行忙跟了上去,说:“伙计,你是做盗…你是考古学的吧?你要在哪个城市下车?我…”
林景峰一直没有回答,展行唧唧歪歪半天,收不到任何效果,只得回去睡觉。
夜间,火车靠了好几次站,站台温暖的黄灯透过车窗投了进来。
展行抱着被子,忽然有点不安。
他是跑出来的,确切地说,展行是名离家出走的问题少年。
他在铺上翻来覆去,想到远在大洋彼岸的老爸,妹妹,又想到自己睡习惯了的房间,心里生起一股惆怅。
先到处走走吧,玩一年就回去,不,玩三个月就回去好了…要不一个月?
展行胡思乱想,困得很,在火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声音中渐渐睡着了。
翌日,天还没亮,火车广播响起。
过道的顶灯开着,刺眼的灯光令展行迷迷糊糊地醒来。
林景峰坐在过道前的活动椅上,脑袋靠着车窗,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展行手机没开,连时间都不知道,头发乱糟糟,打了个呵欠,乘务员来换车票,展行在包里翻卧铺铁牌,刹那间五雷轰顶,如坠深渊,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
他的钱包不见了。
于是他瞬间就炸毛了,钱包丢了怎么办?当然是报警!
列车员大妈倒是热心,上下四张铺位乘客都十分自觉,纷纷道:“我有急事,我可以主动打开行李让他检查!”
于是一人主动,群众响应,都开了行李让展行看,只有林景峰始终不动。
列车员大妈冷冷看着林景峰:“该不会就是你吧。”
展行冷冷看着林景峰:“应该不会吧,看他不像。”
大妈朝林景峰冷冷说:“小伙子,不配合检查,就要去派出所了哦!”
第2章
西安,火车站派出所:
年轻警察二十出头,长得很帅,是火车站派出所的警草。
展行像棵蔫了的茄子,林景峰则像盆面无表情的仙人掌。
警员:“多少岁?”
展行:“十七。”
警员:“性别。”
展行:“…”
警员:“钱包里有什么?”
展行:“钱包里有两张卡,一张是VISTA的金卡,一张是MASTAR的普通卡,卡里有…”
警员:“停。还有呢?”
展行:“有三个男人,一个女孩的合照…”
警员:“具体描述一下。”
展行:“俩成年男人,和我,和一小女孩的照片,女孩她是我妹,钱包很大,包里有我的护照,还有几百块钱人民币,一点美金…”
展行瞬间抓狂:“天啊!我要怎么办!我的护照没拉!怎么出境!我要回家!”
警员:“…”
展行:“…”
展行:“丫的我他妈咋就摊上这档子事儿呢,真去他大爷的!”
警员:“哟,小伙子京腔打得挺顺的嘛!还美国人?美国出生,美国长大?你父母都哪儿的移民啊?”
展行恹恹道:“我二舅是北京的,小姨是东北那嘎达的…算了算了不说了!”
“都是他!”展行怒而戟指,桌子另一旁,坐着雷打不动的林景峰。
林景峰似乎有点不耐烦,然而列车员是位热心的大妈,本着对国际友人要认真负责的原则——虽然展行怎么看怎么不像美国人,然而他一再重申,钱包掉了护照没了,是要请美国大使馆出面解决的。
于是列车员大妈就把林景峰一并扭送火车站派出所了,林景峰是妇女之友,当然不敢对大妈动手动脚。
而且,谁叫他开始的时候表情可疑(?)正好有人顶缸。
警员问了林景峰几个问题,林景峰用西安话答:“鹅不晓得。”
警员见会说西安话,登记林景峰身份证,作了笔录,便说:“好了。”
展行:“…”
展行:“什么好了?!什么意思?”
警员:“小伙子,我们已经备案了,有消息会通知你,请随时保持手机开机。”
展行咆哮道:“那我的钱包呢?钱包怎么办?!”
警员:“哎,展先生,上车公告牌是怎么提醒您的?‘请注意您的随身财物’,在美国呆久了连中文都看不懂了?我怎么记得在美国治安问题也挺严重的吧,出门坐地铁捂好钱包还不习惯?听说…”
展行一拍桌:“实话告诉你,小爷就没坐过地铁。怎么着,您看呐?”
警员一拍桌:“嘛呢嘛呢,京片子了不起啊!舌头抻直了说话!坐没坐过跟我没关系,父母怎么教你的也不懂?”
展行整个人软绵绵地怂了下来,趴在桌子上,嚎啕道:“那我咋办NIA?!”
警员:“给你联系大使馆?”
展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好不容易来了,一联系大使馆就又把我给送回去了!我千里迢迢来坐火车的么!”
警员:“那就回去等消息。”
展行持续嚎啕:“回哪里去!你让我回哪里去!”
年轻警员起身,拿着不锈钢饭盒去打饭。
展行抱着他的腰大声干嚎:“我无亲无故,出门在外,身上一分钱没有,你要我回哪里去去去去——起码给顿午饭吃吧吧吧吧——”
林景峰说:“没我的事了?”
警员:“你可以走了。”
林景峰背起户外包,潇洒出了警察局大门,展行想了想,放弃揩警察的油,跟着林景峰跑了。
展行保持跟随林景峰两米距离,随时做好林景峰打车时,一个箭步抢上前,钻进车门装可怜的打算。
然而林景峰根本没打算打车,他在马路边看了看,一直走,展行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片刻后。林景峰上了一辆公交车。
展行立马跟着挤了上去。林景峰很有礼貌,让女性先上车,展行扒着林景峰的大背包,被一路拖了上去。
正是中午下班时间,挤车的人很多,投币箱叮当响,读卡器嘀嘀叫,林景峰随手从肩后一抽,变戏法般抽出个小卡包朝读卡器上一晃,嘀的一声,收了回去。
挤车的人闹哄哄,展行急中生智,把背包从肩上卸下来,朝读卡器前凑了凑,嘴里学着机器声,说:“嘀。”
司机:“…”
林景峰:“…”
林景峰只想把展行一脚踹下车,然而公交车上扯胳膊抱大腿的,闹起来实在不好看,只得给展行刷了卡。
展行心花怒放,感激地说:“我不认识你,但我谢谢你!”
林景峰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公车靠站,下车,上车,展行被挤来挤去,整个人歪在林景峰身上。
“你到底打算去哪里,跟着我想做什么?”
从火车站出来以后,林景峰对展行说了第一句话。
展行难过地说:“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了,总之你要对我负责。”
林景峰决定再也不在公共场合和展行说话了,起码在下公车前不招惹他。
林景峰这次不看车顶蓬了,他看着车窗,车里人少了些,他和展行并肩站着。车窗里现出二人倒影。
展行长得很帅,皮肤白皙,浓眉大眼的,又痞又贱,却不招人讨厌,林景峰见过不少人,然而看不出展行的衣服牌子。他的衣服很合适,不张扬,格子衬衫,外套西裤,却恰到好处地令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和展行比起来,林景峰就像个退伍兵哥,幸好林景峰身材很不错,五官也很英俊,是个帅气的兵哥。
但比起军人,却多了一分阴暗中的气质。
终点站,下车。
展行屁颠屁颠地跟在林景峰身后,左右张望,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用自己的行为反复诠释“出门被卖了都不知道”的法制案例。
林景峰走过几条街,春季到处都是尘,展行一直跟着,中午一点半,路边羊肉泡馍和牛肉面的香味勾引得他直流口水。
展行的如意算盘打得劈啪响,后续都想好了:林景峰在哪间店前坐下,他就蹭过去跟着坐下,林景峰吃什么,他就跟着点一份什么。
但林景峰没有吃,他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小巷转出来后,是长达百米的一个街市。
“哟!”展行大为诧异,他几次探头去看。
集市上到处都是古玩,青的红的,花的彩的,大有官窑天青镇门瓶;小有玲珑套骨镂花珠;精有花观五马唐三彩,粗有双头飞鸟怪兽瓶;古有元谋粗捏瓦陶盆,今有…今有大功率叫卖扩音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走过路过,不可错过。
展行几次差点跟丢了,幸亏林景峰的背包够显眼。
展行放下一枚沾了青锈的开元通宝假货,忙追了上去。
古玩集市唤“陶青街”,是本地较为出名的古董交易处,地摊货十里一真九假,掺杂难辨,真正行家自不会到摊前卖货,大部分都是用香炉铜钱哄老外。林景峰再次拐进一条僻静小巷,展行听家里老爸说过,这种地方,一般才会卖些真正的古物。
看林景峰的样子,对这家店很熟,进门便卸了包,说:“掌柜的。”
店内伙计回去请老板,请林景峰二人入内,在客堂坐下,有人端了茶来,展行跟着在另一张椅上坐了,眼睛四处瞥,伙计不知展行来历,便也倒了又一杯茶。
展行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敢乱吭声。
老板出来了,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听口音不似北方人,倒像南边人,开口便道:“这位小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
林景峰说:“不用理他,先看货。”
林景峰掏出几件东西,拍在桌上,自顾自坐着喝茶。
“老板的店开得有味道。”展行痞兮兮地笑道:“茶也是好茶。”
老板不知展行底细,只嘿嘿道:“朋友帮衬。”
老板对那枚凤凰玉佩视而不见,先看了林景峰取出的一套连环腕锁,又取了掌镜,细细端详白玉龙纹佩,头也不抬,问:“林先生接下来要去哪里?”
林景峰不予置答:“先估。”
老板给了个价,连环锁不值钱,三百,白玉龙纹佩赝品两千。
林景峰说:“合适么?”
老板摘了掌镜:“不合适也没法,上回抬了一副板子来…”
林景峰:“没问你。”
展行一脸茫然,与林景峰目光对上。
“我…我不知道价钱。”展行说:“我只看得出真的假的,不知道卖多少…”
林景峰说:“当白跑一趟罢,王老板,东西先搁你这儿,把这次的帐结了,回头来取。”
老板接过茶,撇了浮叶,慢条斯理道:“林先生,恕我直言,西北开春正是好季节,几个铲地皮的上我店来招人,您白跑也好几回了,不如…”
林景峰喝了茶,摆手示意无需再说,伙计取了个信封放在桌上,展行约略猜到点,却不开口问。
林景峰信封一倒,一小叠人民币,颀长手指沾了点茶水,仔细点清。
这次换展行面无表情地看着,心想手指头这么长,点钱敢情好。
“换一张。”林景峰发现一张破的,拈着扬了扬,王老板只得取钱包换了钱,展行道:“借我几百。”
林景峰把钱全收踏实了,双手揣裤兜里起身就走。
展行只得又追了出去。
“那间是倒腾赃物的店,对吧?”
“为什么你人像闷油瓶,做事也像闷油瓶?”
“老板和你很熟?你们怎么认识的?”
“老板说的‘铲地皮’,是盗墓队吗?”
“白玉龙纹佩赝品只能卖两千?我觉得那套连环锁卖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