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张环形的桌子,坐着七个人,周茂国、林语柔、王雷部长、一名年轻的女性,一名身穿军服、头发花白的老军人,一穗两星。
还有一名姓廖的,那天审讯严飞时迟小多见过的高官。
最后一人是个很白很白的,高且瘦,瘦得像个骷髅一样的男人。看不出年纪,剃了个光头。
“各位老师好。”
“你好。”王雷笑了笑,他靠在转椅上,审视迟小多。
“欢迎你加入驱委的大家庭。”那个年轻女性说,“你的答题卡,在这次笔试环节里,你是唯一的一个选择题满分…”
“…能告诉我们,你在考试前都是怎么复习的吗?”那女性续道。
迟小多:“啊?什么?”
迟小多完全没想到是这么一句。
“复习过程。”老佛爷冷冷道,“这是你的面试。”
“喔。”迟小多忙答道,“就是看书,背书,没特别做什么。”
“是这样?”王雷笑道,“看驱魔师的复习资料?这可不容易。”
“嗯。”迟小多说,“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复习,互通有无,他也考驱魔师。”
那女性温和地问:“朋友是谁?”
“项建华的儿子。”老佛爷冷漠地截断了话题,“迟小多,请你用简单的语言描述一下,七魄在人体内的互相牵连以及流向,给你两分钟。”
这个迟小多实在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于是从容回答了老佛爷的问题,但时间有点不够说,两分钟后,周茂国按了下铃,叮的一声,示意他可以不用说了。
“用十秒的时间设计一个简单的法宝,或者选择一个你曾经设计过的法宝。”王雷说,“再用五十秒时间朝我们解释它,现在开始。”
嘀嗒嘀嗒嘀嗒…
“我我我…对了!”迟小多说,“我设计过一个双生戒,利用灵慧破的力量,来令驱魔师与降妖师彼此存在互相感知。因为大部分降妖设备师都是驱魔师的家人所以这种双生戒的量产是非常必要的譬如说丈夫常年在外收妖而老婆在家里坐立不安…”
“叮。”时间到,王雷看也不看,拍了下铃铛。
“有什么现实意义吗?”老将军问。
“当然。”迟小多笑着说。
“可以减少异地分居后,家庭内也许会发生的不可控情况。”王雷朝众人解释道。
所有人都忍着笑。
迟小多心里咆哮道不是这样!这个双生戒不是防劈腿用的啊!
“也…可以这么理解。”迟小多补充道,“其实我最初的想法只是觉得很多时候,驱魔师的工作太危险了…”
“请你谈一谈你对有神论和社会上广泛存在的,无神论的理解。”老佛爷再一次提出问题,“并结合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中的唯物论,对驱魔师、妖魔、超自然力量提出你的看法,三分钟时间。”
“唯物论和驱魔现象并不矛盾。”迟小多说,“就像电磁波在被发现前一直存在,光在波粒二象性被确立前也只被承认波的特性,牛顿三大定律在一定范围内仍然是适用的,广义与狭义相对论只是开拓了物理学里新的领域。”
“结合马哲,我们要辩证地、唯物地…去认识这个世界。”迟小多说,“把一切不合理的现象当成…尚未提出解释的科学领域,不必大惊小怪,也不必对未知的事物生出恐惧之心,要系统地,用历史的眼光去解决问题。”
“至于有神论与无神论。”迟小多想了几秒,答道,“无神论的世界…在人性的自我约束上,始终存在着一些…一些…我更倾向于有神论,嗯我更喜欢有神论的体系。”
“因为…虽然说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但一个人的力量与社会地位,一旦超出了大众的能力太多,达到可以影响整个世界,甚至毁灭他人的程度,那么不管他做了什么,令多少无辜的生命死亡…在无神世界里,他只有一条命,就算被夺走,也不足以偿还此人对他人命运的干预与影响。”
“所以。”迟小多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开始满嘴跑火车,“有信仰,才会有敬畏,嗯,我觉得是这样。”
考官们各自给迟小多打分,那年轻女人做了个“请”的动作,说:“你的面试结束了,谢谢你。”
“谢谢各位老师。”迟小多起来鞠躬。
中午,迟小多去给陈真和可达他们买饭,两人过来一边吃一边听迟小多说他的面试。
陈真面无表情:“对答案吗?”
“不要了吧。”可达答道。
“对一下吧。”
“我说不要对了。”可达说,“影响下午心情。”
“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陈真无聊地说,“反正都会出来的。”
可达怒道:“陈主任!你不要这样好吗!”
“好好。”陈真只得让步。
下午还有一场,迟小多开始无聊了,心里止不住地想念项诚,不知道他今天考得怎样,选择题都会做吗,问答题会出现难的吗?他会想我吗?
敲门声响,周茂国推门进来,做了个“让”的手势。
陈朗摸着门,走进办公室,左看右看。
“小朗!”迟小多笑着朝他招手。
陈朗点点头。
周茂国说:“小多,你陪他一会,傍晚会送你们去实践考场。”
迟小多突然想起来了,还有后天的实践,可是这么一来就见不到项诚了,会在考场上碰见吗,他充满了期待。
陈朗在陈真的办公室里好奇地看来看去,摸摸他的相框,全部是陈真和陈朗的合照。
【我昨天晚上期待得一晚上没睡好。】陈朗朝迟小多问,【我们要去哪里玩?】【我也不知道,他们让我保密。】迟小多问,【你喝咖啡吗?】陈朗答好的,迟小多知道他不喝味道太浓的东西,便去可达的办公室拿了包速溶咖啡,只倒了很少的一点点进去搅开。
陈朗独自留在办公室里,站在落地窗前朝外看,背后有人敲门,他没有听见,门被打开,他从落地窗倒影里看见了,转过身。
“周老师呢?”曹斌问。
陈朗露出不解的表情。
曹斌走了过来,办公室的门开着,走廊里,可达办公室一声关门的轻响。曹斌马上转过身,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陈朗眯起眼,眼里的龙瞳发出微弱的绿光。
迟小多拿着两杯咖啡,从可达办公室里出来,看见曹斌离开陈真办公室,朝他吹了声调戏的口哨。
“曹丁丁,你不考试吗?”迟小多问。
曹斌左右看看,朝迟小多露出暧昧的笑容。
曹斌一手揣兜,另一手撑着走廊墙壁,拦住了迟小多的去路:“见到周茂国了吗?”
“刚来过。”迟小多说,“把小朗送过来就走了。”
“说的什么?”曹斌问。
迟小多想了想,答道:“没说什么,怎么了?”
“陈真呢?”曹斌又问。
“考试啊。”迟小多说,“你还不快点去?超过半小时进场就要取消资格了。”
曹斌打量迟小多,迟小多注意到他撑在墙上的手上,系着一个黑色的七缚锁玉牌。
曹斌仿佛在考虑什么事,最后转身走了,进了电梯。迟小多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倏然间看到他进电梯的时候,从裤兜里掏出左手,电梯关门的一瞬间…
…曹斌的手上…那是什么?
迟小多似乎看到了曹斌的左手上有血,但他不确定那是血还是朱砂,也或许是使用什么法阵的一种药剂。
联想到刚才曹斌的表现,似乎有点不对劲。
背后,一只手指点了点迟小多的肩膀。
“啊——!”迟小多被吓得大叫起来,转身看却是陈朗。
陈朗拉着他的手,让他进来,关上了门,指指外面,比划了个问的动作。
迟小多已经大概能懂一点陈朗的手语了,他用拇指放在太阳穴前,另一只手做了几个动作,示意是个朋友,陈朗眉头拧了起来,缓缓摇头。迟小多拿起陈朗的手写板,写了“曹斌”两个字。
陈朗擦掉,写下:【我看到一个邪恶的灵魂。】
迟小多马上让陈朗呆在办公室里,让他哪里都不要去,翻出陈真抽屉里的符,贴了一圈,反锁办公室的门,贴上金箓禁制符。
接着他疾步冲出去,进了电梯。
迟小多直接进了组织部楼层,刚一个滑步出来,看见曹斌的背影进了办公空间内,周茂国正和那名老将军在说话。
“小心曹斌——!”迟小多大吼道。
曹斌猛然转身,朝迟小多一个飞扑,周茂国登时醒悟,一脚踹翻椅子起身,挡在那名老将军面前,伸手进怀。
说时迟那时快,曹斌满是鲜血的左手探到了迟小多面前,迟小多下意识一侧身,右手一揪曹斌衣领,直接给他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回旋大膝车。
曹斌瞬间当场五体投地。
曹斌万万没想到迟小多看上去人畜无害,居然有这彪悍身手,错估对方实力的局势是严重的,刚一起身,周茂国便喝道:“退——!”迟小多朝地毯上一扑,唰一声,周茂国抖出了漫天铜钱,紧接着铜钱全部张开翅膀,四面八方飞来,朝曹斌追去,曹斌顾不得再抓迟小多当人质,一个矮身,撞进了安全通道里。
周茂国按下了报警器,驱委大厦内登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楼上楼下,一片混乱。
“警告,驱委全面封锁。”周茂国的声音在广播器里说,“彻查安全通道…”
紧接着,三声巨响,七楼到十楼,所有的落地窗玻璃全部炸开,曹斌在十楼一个飞扑,在炎炎烈日下射出了大楼。
第一秒:
周茂国掏出沙漏倒置,抛出去,沙漏稳稳落在地上。
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弹连环爆炸,周茂国扑过来,把迟小多扑在地上,一枚引导弹从七楼外直接穿进了组织部,把落地窗玻璃震得粉碎,呼啸着直射进了电梯,电梯内发出爆炸,紧接着红云与烈焰咆哮着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两架直升飞机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在大厦外围疯狂扫射,将七楼的所有玻璃窗射得粉碎,另一架缓慢升高,扫向八楼、九楼,在那里考试的工作人员各自抱着头,逃出了会议室!
第二秒:
安全通道里冲出了一个人,那是披头散发的林语柔。
周茂国把迟小多拉起来,转身和林语柔跑向落地窗,林语柔把脖子上的珍珠串一扯,时间的流动登时变得无比缓慢。周茂国架着迟小多的手臂,拖着他避过空中缓慢的、四处迸射且横飞的碎片与旋转着射来的子弹头!
第三秒:
林语柔扑向那名老将军,将他推到桌子底下,飞身一踹会议桌,封死了角落。
林语柔的金色珍珠在空中飞射,带着旋转的金光弹开了所有呼啸划过的碎片,将它们撞得钉在墙上,紧接着珍珠唰然化为粉末,聚合为一只金色的五爪金龙!
五爪金龙飞出大厦,与此同时,十楼,曹斌飞向大厦对面,抓住了其中一架直升飞机的脚架!
五爪金龙喷出熊熊龙炎,只是一转过头,直升飞机便被龙炎扫中,在空中爆炸,坠向广场的喷水池。
沙漏见底。
唰的一声,时间恢复原状,周茂国与迟小多、林语柔三人冲到会议桌后,外面直升飞机爆炸,里面的引导对空弹爆炸,两道震荡波发生了对冲,将七楼里的所有椅子、一台钢琴一起卷了出去,轰然巨响,烟尘弥漫。
十楼外,第二架直升飞机带着曹斌掉头飞走,地面的喷水池射出利箭,白鸽全部幻化出飞行守护兽,旋转着追向直升飞机,然而第二架直升飞机当的一声震荡,空间发生了水纹似的扭曲,倏然间连直升飞机带着起落架上的曹斌,一起消失了。
第48章 出发
迟小多灰头土脸,踉跄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向十三层,推开门,陈朗在里头没事人一样地喝咖啡。
陈朗:“?”
陈朗:【你怎么了。】
迟小多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朗:【刚刚地震了吗,你的咖啡打翻了,咖啡在哪里?我去给你泡一杯。】迟小多:【这楼抗震八级,不要担心。】
周茂国调转沙漏,喃喃念诵了几句咒文。
沙漏反转之时,无数景象开始倒带,钢琴与桌椅飞进组织部楼层,互相嵌合在一起,窗外的金珠飞来,收于林语柔之手。
火焰聚合,卷成冲击波之形,朝电梯内一瞬间涌了进去,碎片与残渣拼合为一枚导弹,倒退着飞出窗外,碎裂的玻璃紧随其后,跟着导弹飞起,落在它原本的地方,拼合,裂纹唰的一声消失。会议桌在无形的力量下反转,回归原位。
七、八、九、十楼层倒射出无数弹头,垮塌的落地玻璃墙升起,嵌合,翻倒的桌椅归位。
然而却不见直升飞机倒退着飞回来,也不见曹斌跃回他本该在的地方,所有的子弹,包括两枚导弹都穿过了空间,现出水波纹一般的震动,消失了。
“停。”老佛爷道。
周茂国手指旋转,那个小小的沙漏打横,最后几粒沙子停留在漏颈处。
“时光之壶的力量有限。”周茂国沉声道,“对方携带了破除时间禁制的法宝,显然筹备已久,老佛爷,你的判断出错了。”
林语柔深吸一口气,有点站不稳,一手按着桌子。周茂国却抬起头,望向落地窗外,把沙漏倾斜了一个很小的角度。漏颈处,一粒沙子极其缓慢地滚落下来,而窗外的景象也以十分之一的速度缓慢回放。
空间纹路荡漾,现出传送通道另一侧,一个朦胧的倒影,像是极其干净的天空与绵延的雪山,随着沙子漏完,水纹与景象消失,周茂国眯起了双眼。
外面一片混乱,陈真推开门,看见迟小多一身的灰,陈朗在给迟小多拍灰。
“帮我个忙。”陈真说:“来,把办公桌腾出来。”
迟小多忙起身,外面进来一群人,可达抱着浑身是血的曹斌,把他放在陈真的办公桌上。
迟小多一脸惊讶,陈朗也过来了,办公室外头,周茂国快步进入,老佛爷则在门口不知道等候什么人。
陈真说:“可达,你去善后。”
“我也不能看?”可达问。
陈真摆摆手,朝外面的人说:“各位领导,得罪了。”
陈真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关门前迟小多听见周茂国在吩咐。
“格根托如勒,你调集所有外勤部人员,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部善后,准备高强度离魂花粉,包括在考试的…”
曹斌躺在办公桌上,不住抽搐。
“他他他…”迟小多说:“不是跑了吗?”
陈真答道:“暗杀周老师未遂,越狱逃亡的是景浩。曹斌提审他的时候,被景浩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调换了形态,于是变成了景浩把曹斌押回去收监…”
难怪,迟小多协助陈真,用剪刀把曹斌的衬衣剪开,陈朗在一旁用抹布给曹斌擦身。
“用的什么办法?”迟小多又问。
“现在就要找出…”陈真答道:“景浩是怎么做到的,拜托你了,小多,在这里使用龙瞳。”
迟小多捂着右眼,集中精神,陈朗也学着他要看,陈真打了个手势,让他别学。迟小多看到了曹真的喉咙下方,卡着一团黑色的雾。
陈朗拿过手写板,写道:【有三个,我只找到了一个。】陈朗用手按压曹斌的左腹部,示意那里还有一个。
迟小多:“我又找到了一个,在胃部上面。”
迟小多标出方位,陈真打开包,抖出手术剪刀。
陈真给陈朗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看,出去等一会,陈朗固执地坚持要留下来。
“把那三团黑气取出来。”陈真朝迟小多道。
迟小多:“我我我…我不会做外科手术啊!大哥!”
陈真:“动手,死了算我的。”
迟小多战战兢兢地剪曹斌肋骨下的皮肤,陈真等不及了,拿过剪刀,划开一个口子,说:“快!”
办公桌上全是血,迟小多闭着眼,不住发抖,把手伸进去,揪出一个黑色的,左右乱窜的小虫,陈真拿出瓶子,飞快地把虫子装进去,盖上盖子。
“他不会死吗。”迟小多快哭了。
“不会。”陈真一边给曹斌缝合一边说:“下一处,快!”
迟小多把三只黑色的小虫都抓了出来,陈朗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三只虫。
陈真给曹斌的三道伤口缝上,示意迟小多去洗手,也不管曹斌,转身就出去,恰好碰见拿着离魂花粉瓶的可达。
“善后完了?”
“剩下你办公室里俩小的。”可达道:“老佛爷没特别说,周老师让问你意思。”
“疑点太多。”陈真答道:“不用给他俩闻。”
可达点点头,自己闻了下花粉瓶,打了个喷嚏。
可达:“哦!陈主任?考得怎样?奇怪,不是才考完?怎么跑十三楼来了?发生什么事?你给我闻离魂花粉了?”
陈真一手扶额,说:“没事,你听到不该听的了。”
可达一脸莫名其妙,要去办公室。
“小多在里头吗?”
“别进去!”外面陈真说:“除非你想再闻一次。”
“楼下等。”陈真说:“今天活动照旧。”
可达只好走了。
陈真推开隔壁会议室的门,里面坐着老佛爷和周茂国,老佛爷显然非常头疼。
“善后完了。”陈真答道:“现在知情人剩下我们三个,隔壁办公室里,我弟弟和迟小多。”
周茂国西服革履,皮鞋踩在另一张椅子上,回放着大厦内的监控录像,陈真便站在一旁看。
录像上是一个审讯房间,曹斌叼着烟,抽了囚犯一巴掌,拖着他起身,把他拽到外头去,在外等候的监察部工作人员马上过来,拧着另一个囚犯的胳膊。
那囚犯突然暴起朝着曹斌猛扑过去,两人滚下了楼梯,监察部人员马上快步追下去。
两层楼的摄像头同时展现出封闭监狱层的回放,一层是从楼上滚下来,另一层是从楼上滚下去。
“这个时间点,景浩代替了曹斌。”周茂国回过头,朝老佛爷说。
老佛爷接过遥控器,调慢速度,滚下楼梯的短短几秒内,曹斌与那囚犯的身体在一帧一帧的录像画面中各自变化,曹斌变成了囚犯,而囚犯变成了曹斌。
紧接着,监察人员追了两人,一道电鞭卷着囚犯,把他凌空抽得飞起,“囚犯”在空中不住抽搐,昏了过去。
“曹斌”快步上前,揪起“囚犯”的头,在墙上连撞三下。
“从这个时刻开始已经是景浩了。”老佛爷说:“可是这样一来也不合理,陈真,你觉得呢?”
陈真没有回答,周茂国想起来了,说:“你们三个不必闻离魂花粉。”
“我始终觉得提审景浩是很不妥的。”陈真答道。
“我要听你的推断。”老佛爷冷冷道:“不是要让你问谁的责。”
“严飞入狱。”陈真想了一会,答道:“帮助景浩越狱,当年的天魔一直在等这一天,潜伏在外,随时准备接应景浩,这一着棋是早就安排好的。”
“没有人知道曹斌会在今天提审。”老佛爷以冰冷的语气答道:“除非是你那边泄露了消息。”
陈真从怀里取出三个瓶子,放在桌上。
周茂国接过,看了一会,摇摇头。
“这就是让曹斌和景浩互换身份的东西?”老佛爷眯起眼,审视那三个瓶子。
陈真点头,说:“需要后续调查才能肯定。”
“假设这是蛊,蛊母藏在景浩体内。”周茂国说:“血魔派出的卧底在严飞入狱之后,给曹斌喂下了蛊…”
老佛爷道:“卧底为什么会认为,曹斌一定会提审景浩?”
“在严飞的记忆里作出一点关于景浩的细节修改。”周茂国如是说:“严飞拥有不少关于景浩的记忆,在培训班里,他们曾经是同学,而后来追捕景浩的整个过程,是严飞负责的。”
“这个卧底很清楚,一旦让严飞疯掉,而所有记忆突出显示,指向隔壁重点囚室中的景浩,那么组织一定就会怀疑,这一次的事件与景浩有关,于是曹斌起疑并提审景浩,被调换身份,景浩顺利逃狱。”
“那么潜伏在组织里的这个卧底,一定能办到至少三件事。”老佛爷淡淡道:“第一:知道曹斌提审景浩的确切时间,这样才能派出直升机接应。第二:审问过严飞,并且有一次改动他记忆的机会。第三:有权通过曹斌的提审手续。”
“同时满足这三个先决条件的。”老佛爷说:“除了我,就只有你了,茂国。那么我们谁是奸细呢?”
周茂国没有说话,带着玩味的笑容,手里玩着一枚铜钱。
陈真欲言又止,周茂国眉毛微微一抬,示意他说。
“还有一个人。”陈真道:“满足第一个与第二个条件,事实上第三个条件并非必须的,因为只要他知道曹斌什么时候提审景浩,那么就可以对应的,通知外围接应,把景浩接走。”
“谁?”老佛爷面上不现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