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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陈曦摇了摇小脑袋，小声说道，“这顿就足够了。”
她垂头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完全没有变化的小肚子，觉得比起肚子来，心里那饱饱的感觉满满的都是幸福。此刻见陆征又给自己夹菜，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杯红酒面无表情，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总是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好人。
姜暖是这样，姜家的人，还有改邪归正的陈美美她们，还有这样第一次见面就送给自己大熊的陆总。
“您也吃。”她下意识地先给姜夫人用一旁的备用筷子夹了菜，又在姜总捧着青菜盘子期待地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夹了一筷子芹菜，放在了姜总的盘子里。
喜欢吃素的姜总……她记住了。
姜总绝望地看着这对自己还善良一笑的小姑娘。
他求助地看了看女儿，却见姜校霸已经眯着眼睛看住了陈曦，小姑娘夹了一筷子先给了姜校霸，这才在姜暖得意的目光里最后夹给了陆征。然而黑发男人并没有在意姜暖那带着几分得意的目光，只是比了比自己碗里的那块排骨，冷厉的嘴角轻轻地勾了勾。
他的肉最大块！
他明白这小骗子在姜总家里总是会不好意思表达对陆总的亲近和最重要的那种心情，垂头吃了这块排骨，不动声色。
“陆总，骨头就不要吃了。”见陆征铁齿铜牙，吃了肉还眉目冷酷地咬在骨头上，姜总一瞬间都觉得自己的骨头疼，善良地说了一声。
见陆征侧头，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他顿了顿，唯恐怠慢了贵客，就笑着转移话题到他们更熟悉的问题上来，带着几分关切地问道，“最近陆氏正准备开发槐安路的地皮，陆总，有什么需要姜氏的地方，尽管说。”
陆氏集团的商业方向并不主攻地产，虽然陆氏地产的规模很大，不过还是不及姜氏。
当然，陆氏集团整体是比姜氏强大多了，不过单论地产，姜总要自豪地挺着啤酒肚说一句，他是专业的。
“槐安路？”姜暖一愣，想到昨天送陈曦回家就是去了槐安路，下意识地看了看陈曦。
陈曦正在啃一只鸡腿，仰头，呆呆地看住了慢慢眯起眼睛的陆征。
迎着陆征那双黑沉充满了压迫气息的眼睛，姜总笑吟吟的声音传来。
“槐安路三十号之前，都是陆氏地产的地皮，真的是最近规模最大的项目了。”
充满感慨的笑声里，黑发小姑娘默默地，默默地在陆征锐利的目光里垂下了自己的小脑袋。
嘴里的鸡腿儿都吓掉了。
第26章
“怎么了？”
见陈曦鸡腿都掉了，埋着小脑袋不吭声，姜总后知后觉地问道。
陆征慢慢地收回落在紧张得恨不能下一秒就炸毛儿的小姑娘身上的目光，心中莫名愉悦了起来。
“没什么。”他觉得排骨的骨头特别好吃，垂头，又在姜总扭曲的目光里垂头啃咬那可怜的骨头……都没肉了还不放过人家，人性也是够沦丧的了。
倒是姜暖侧头看了一眼身边有些不安，又有些愧疚的陈曦，眯着眼睛问道，“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事儿？”见陈曦可怜巴巴，眼泪都要流出来地看着自己，姜校霸顿时觉得有点不好了，冷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就知道惹事。说吧。”
“我，我只是……”陈曦小小声地把自己骗了人家陆总的事给说了。
姜暖一愣，继而看着陈曦生出几分感慨。
“你还挺聪明的啊。”
“我就是随便骗骗……诶？”陈曦仰头茫然地看着姜暖。
陆征也在一旁放下筷子上的骨头，冷哼了一声。
“你做得对。”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到陈曦的耳朵里，正觉得自己骗人被抓包心虚得恨不能埋头滚进沙发里缩成一团的陈曦不敢置信地看住了对面的陆征。却见陆征眉目不动，依旧有些冷酷地抬眼看了她一眼缓缓地说道，“深更半夜，的确不该把陌生男人领到自己的家里去。你做的不错，继续保持。”他哼了一声，见陈曦慢慢的眼睛看着自己充满了光彩，微微抬了抬自己的下颚问道，“我现在是陌生人么？”
“不是的。”陈曦用力摇头。
“你家住在哪里？”陆征继续问道。
他能和善良的姜家往来吃饭，当然也是很大的好人，陈曦这才把自家的地址小声地说了，扭了扭雪白的手指，对皱眉的陆征小声说道，“我只是……”
她想说自己一个人住，没有家长看顾自己所以才会骗了陆征，可是迎着陆征那样满不在意的样子，又觉得说这些都像是在狡辩一样。倒是陆征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我总觉得自己听说过槐安路三十三号。”他仿佛在陆氏集团的地产规划项目会议上听说过。
“怎么会。三十三号很普通的呀。”陈曦茫然地说道。
“嗯。”陆征见陈曦没有再骗自己的意思，勾了勾嘴角，又继续问道，“十五号住的是谁？”
他问了这一句就见小姑娘的脸色变了，她吭哧吭哧了两声，犹豫地看了看正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姜家的人，垂头小声说道，“没有人住在那里。”
她一副什么都不说的样子，陆征也不追问她，只是缓缓地说道，“如果那里住了人，你叫住户尽快搬离。一旦陆氏开始拆迁会出意外。”
“不会的，你放心拆就好了呀。”陈曦急忙说道，她抿了抿嘴角轻声说道，“那里真的没有住人。”她一双漂亮的眼睛诚实地看着陆征，陆征顿了顿，眯着眼睛看着这仿佛有难言之隐的小姑娘，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他们一块儿吃了饭，见天色已晚，陈曦起身告辞回家。
姜夫人见她不肯留在姜家，十分舍不得地叹了一口气对陈曦说道，“曦曦啊，周末你再来家里玩儿，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蛋糕。”
“周末我和人有约了。”陈曦小声说道。
她摸了摸自己大大的书包，用力地抱住自己的两只大熊，歪歪扭扭地站在姜夫人的面前。
“那就有空过来，叫小暖接你。”姜夫人笑着摸了摸陈曦的脸，想叫家里的司机送她回家，却听见一旁正走过来的陆征说道，“我送她。”他身子笔挺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修长的腿，黑沉的眼，光是站在那里就引人注目了。
此刻站到了陈曦的身边，越发把黑发小姑娘衬托得小小一只，单薄得不得了。姜夫人一愣，想到陈曦和陆征的确是认识的，试探地看了陈曦一眼，见她犹豫了一下却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陆总。”
陆征冷淡地点了点头，带着陈曦到了陆氏的车前。
“我送你回家。”
“能送我去那天的街道么？”陈曦见今天陆氏的车子是黑色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对陆征说道。
她之所以没有拒绝陆征要送自己回家的话，正是因为她之前骗了陆征，所以才没有想要反驳他的意思。只是那只红衣女鬼太凶了，她不能再耽误哪怕一天，因此有些不安地说道，“您远远地把我放下就可以了，不要过去。”
她不想叫陆征受到伤害，陆征见她紧张得不得了，沉默了片刻，把驾驶位的车门打开，叫陆家的司机下班，自己坐进了驾驶位，对车外的陈曦淡淡地说道，“上车。”
“谢谢你。”陈曦急忙把手里的熊放在后排，坐在了陆征的身边，对车外的姜家一家人用力挥了挥手，一转眼车子就启动，转眼就出了姜家的别墅。
她觉得车速很快，可是却还在规定的车速里，转头紧张地看了陆征一眼，陈曦不明白，为什么当她单独和陆征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莫名生出紧张与窒息的感觉。她侧头看着陆征，看见车内淡淡的灯光之下映照出男人坚毅又有些冷漠的侧脸，那张脸线条分明，英俊得无以复加，是陈曦生平仅见。
那一瞬间，仿佛是窒息，又仿佛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叫小姑娘仓皇地转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一双放在腿上的小手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校服。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怕他？
她见到厉鬼都不怕的，竟然会怕一个活人。
莫非是命中克她？
心里莫名生出几分茫然，陈曦眨了眨眼睛，觉得这种环境叫自己紧张得不得了，想了想就小声问道，“您……”
“叫我陆征。”他又不是这小骗子的长辈，叫得这样尊敬真是很叫人生气。
“陆征，陆景是你的弟弟对么？”陈曦歪头，见男人傲慢地点了点下颚，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会想要把我送去公安局？”
她记得陆景说过，那天晚上幸亏遇到了陆景而不是他哥，不然小姑娘分分钟得去蹲局子。这真是叫陈曦茫然极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被送到公安局去，却见陆征的嘴角微微抿紧，侧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间，陈曦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被野兽盯住了一样。
她求生欲很强的，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似乎叫陆征不高兴了，又急忙说道，“可是我觉得你不会送我去公安局。”
这一次，陆总身上冰冷的气息消散了很多。
“我从不送人去公安局。”他顿了顿，对陈曦侧头说道，“陆景在胡说八道。”
他一副很平静的样子，陈曦却一下子就相信了，露出一个充满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特有的单纯的笑容来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她认真却天真地看着自己，陆征握着方向盘的一双大手紧了紧，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陈曦的小脑袋，飞快地收回去，若无其事地问道，“你还去那条街卖符？”
这才应该是一个江湖小骗子的日常。
陆总觉得很满意地看到一颗江湖上的新星冉冉升起。
“我每天都会去卖符的。”陈曦小声说道。
“你每天几点放学？”陆征突然问道。
陈曦歪了歪头，更加疑惑了。
“以后你要保护我，当然放学之后的时间属于我。”陆征顿了顿，看了陈曦一眼，脸色严肃冷酷就跟外面所有加班不给加班费的冷血老板一样平静地说道，“你愿意卖符的话，放学以后我来接你，送你去那条街去卖符。”
见陈曦慢慢地张大了眼睛，这一刻雷锋精神附体的社会哥好市民陆总很有责任感地妄图把这小骗子圈到自己的面前就近看管，也是为了造福这个社会日后免受小骗子的荼毒，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过你大部分的时间都应该在我的身边保护我。”
“保护你？”
“刚刚谈完的合作，你要反悔？”
陈曦在那条长街的角落蹲了很多天，就蹲到两位冤大头，一个是陆景，另一个就是陆征。
她算了算自己的生意，急忙说道，“那我每天保护你。”
“我们再谈谈之前的折扣。”远远的长街近在眼前，陆征突然一脚刹车停下来，在陈曦紧张地频频看向远处街口的动作里伸手，曲起修长的手指，指节轻轻地弹在了小姑娘雪白的额头上。
在她委屈地捂着额头，眼睛雾蒙蒙地看着自己如同幼崽无力软弱的目光里，他转头面无表情地扯了扯领口，这才转头对陈曦说道，“五百块一天，对么？”见陈曦呆呆地看着自己想说点什么，他抬手冷冷地说道，“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五百块太贵，你当我是冤大头？”
“说好了三百五的。”陈曦垂着小脑袋虚弱地说道。
她就知道钱不好赚的。
“那也太多了。”纵横商场一向强悍的陆总继续冷酷地开口，见陈曦抬头委屈地看着自己，哼了一声缓缓地说道，“你放学之后的时间大部分都留给我，餐补还有加班费，一天五万。”
见小姑娘震惊地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英俊的影子，陆征顿了顿，更加冷酷无情地说道，“不过保护费……免费保护我！”
三百五……陆总一毛钱都不会给这只江湖小骗子。
这是总裁先生深沉的尊严！
第27章
“啊？”
陈学霸那颗很聪明的小脑袋一下子就转不过来弯儿了。
那个什么……
五万块和三百五比起来……这陆总听说是好大的集团的总裁呢。
那集团怕不是要完。
她瑟缩了一下小肩膀，有些惶恐地看着这有点儿莫名缺心眼儿的总裁先生，又转着小脑袋就等一步就要夺路而逃了。然而在陆征那双逼迫人心的目光之下，陈曦还是小心地说道，“好的呀。”
她有些同情陆总的智商了，又觉得自己是善良的好孩子，不应该嘲笑指出人家的缺点，因此当做无事发生，一切都很正常。见她点头，陆总的眼里露出几分满意的笑意，微微点头说道，“这才像话。”
“你说的对。”陈曦小声安抚地说道。
“以后见到姜家人，你可以告诉他们，对我的这笔生意，你没有收费。”
“为什么要告诉他们？”陈曦茫然地问道。
陆总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很久之后，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黑卡。
这卡有点儿眼熟，陈曦专注地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那天这位陆总想要给自己的那张黑色的卡片么。她疑惑地看着陆征，陆征把黑卡递到她的面前淡淡地说道，“每天五万，我说到做到。拿去花。”
他抬了抬下颚，陈曦迟疑地点了点头。她当然不会乐意做免费的白工，就算是有大熊也不可能。只不过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角，把这张属于陆总的黑卡推回他的面前，从自己大大的书包里垂头摸出一张属于自己的卡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征。
“黑卡你都不要？”陆征脸色沉重了。
这小骗子莫不是知道黑卡太过贵重，所以才……
“不好看。”陈曦天真地说道。
陆征就沉默地看着这个清纯不做作，仿佛一副完全不认识啥叫黑卡的黑发小姑娘。
“不好看？”
“我喜欢漂亮的卡片。”陈曦急忙献宝一样把自己的卡片放在陆征的面前给他看，映入陆总视线的竟然是一张卡通画面的卡。
陆总用力地瞪着这张愚蠢的花花绿绿的卡片，简直想不到竟然打败了自家黑卡的竟然是这么一张愚蠢的家伙。他深深地转头吸了一口气，脸色更加冷酷铁血，见陈曦正歪头看着自己，傲慢地抬了抬下颚问道，“你拿你的卡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想用自己微薄的存款养活陆总？
他面冷心热，陈曦眨了眨眼睛说道，“每天五万块，转到这样卡里就可以了。”用陆总的卡，那佣金不都还在陆总的名下么，虽然陈学霸还没有法律常识，可是佣金在谁的名下才是谁的。
难道还叫她每天拿着陆征的卡去银行每天取五万块？不如直接每天汇到她的卡上来呢。她犹豫了一下就对微微皱眉的陆征小声说道，“你雇佣我多久保护你，就打几天的钱好了呀。而且五万块太多了，五百块就好了。”
她觉得自己虽然爱钱，可是不能作奸商。
陆征坐在车子里很久没有说话，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陈曦对他露出一个羞涩的，却好看得叫他心里一软的笑容。
“我知道了。”他从钱包里夹出了特意放进去的现金，递给陈曦，陈曦数了数，见是三千块，急忙点着小脑袋说道，“可以保护六天，谢谢你。”
她仿佛对什么都充满了幸福和感恩，陆征垂了垂自己的眼睛，慢慢地把黑卡收回自己的钱包，却没有讥讽什么。他一双黑沉的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光，陈曦看见了，有些茫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有了改变，她有些紧张，手忙脚乱地收好了三千块，抱着书包就要下车。
书包带子被修长的大手拉住了。
“我要下车了。再见。”
陈曦揪了揪书包，感觉没扯动，眼巴巴地看着拉着自己书包，微微向驾驶位倾身的陆总。
陆征平淡地说道，“我一会送你回家。”他没有再说什么，陈曦微微张大了眼睛，心里莫名感到暖洋洋的。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小脑袋，又有些羞涩地笑了，小声说道，“谢谢你。”
她小小声地道谢，然后把大书包放在车里，自己下了车就要走去街口。然而寂静的长街上，身后传来一声车门的响声，她一转头，却看见陆征甩上了车门，慢慢地走到自己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身边要仰头才能看清自己的小小的小姑娘，平淡地说道，“我和你过去。”
他站在她的身边，一瞬间把旁边的微冷的风都挡住，陈曦有些困惑他为什么愿意大半夜的陪自己一块儿卖符，可是又有点高兴。
一个人……太寂寞了。
没有人说话，哪怕曾经是一只鬼的陪伴，对陈曦来说都弥足珍贵。
更遑论是活生生，带着温暖的人。
她动了动嘴角，觉得自己竟然没法说出拒绝的话，只是垂头小声说道，“那你远远的等着我吧。这条路有鬼。我想去见见她。”她这话石破天惊的，陆征就没在这条路上见过什么鬼，眯着眼睛看着陈曦。
见她一脸认真，陆征没有说什么呵斥她的话，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如果换一个人在他的面前说什么有鬼，陆总早就送他去见鬼了。然而面对陈曦那双清澈单纯的眼睛，陆征又觉得……仿佛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小骗子。
“那你要带着哦。”见他总是要跟着自己，陈曦急忙从校服口袋里摸出好几张平安符还有驱鬼符什么的，一股脑地塞进了陆征的手里。
女孩子柔软的小小的手牵住他的大手的瞬间，陆征的手指动了动，却没有反抗，由着她把一把符塞进自己的手里，握紧，问道，“要钱么？”
“不要钱。”陈曦用力摇头。
总是脸色冰冷冷峻的高大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他抬手揉了揉陈曦的小脑袋，把那一头柔软却柔顺的长发揉得乱七八糟的。陈曦小声抗议了一下，这才捏着几张驱鬼符慢慢地走到了街口。
然而叫她奇怪的是，街口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她觉得这件事蹊跷得很，又觉得这年头儿厉鬼真的有点儿太过分，总是隔三差五的就不出来祸害活人，叫她怎么跟她“聊聊”呀。觉得这一次又要无功而返，陈曦觉得有点失望，站在街口默默地垂着小脑袋不吭声了。
“怎么了？”陆征携着一身夜风，英俊成熟的脸上带了几分威势，正眯着眼睛看着远处。
“那鬼不知道为什么，不出现了。”
“不出现还不好？”
“她是隐患。一旦真的杀人，那就为时已晚了。”陈曦沉默了一下，把自己在网络上看到的那起车祸的始末给不动声色的陆征说了，见他沉默地看着自己，瑟缩了一下这才轻声说道，“我不能叫她杀人，不仅是因为怕她误伤了无辜的人。也是为了她。有了杀孽的厉鬼人人得而诛之，一旦她杀了人，沾了血，那遇到她的所有的驱鬼师或是天师都有理由把她打得烟消云散。可是……”她抬眼看着陆征轻声说道，“她的死已经很无辜。我不想她连死去之后都要因为这些不能投胎。”
那个女鬼的死并不是她的错。
陈曦觉得如果她因为这样就杀人然后被打得灰飞烟灭，真的很可怜。
只要不杀人，她就可以去投胎，然后再一次拥有一个没有前世记忆，可是重新来过的人生。
这才是她一定要阻止那女鬼的理由。
她念念叨叨，小声说着自己心里的话，陆征对小女生这样天真的傻话很有耐心，沉默地站在风口的上方，为她挡住了大部分的夜风。
陈曦觉得今天似乎没有很冷的样子。她动了动自己有些疲倦的腿，失望地继续说道，“可是她这样不出现，我觉得是不是她……”
“如果她不出现，你还会继续来这里？”这条街可不怎么样，而且如果这件事解决，看样子陈曦并不是一定要在这里卖符。陆总眯起眼睛想了想，突然冷冷地说道，“如果真的有鬼，就赶紧给我滚出来。”
他顿了顿，冷静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口沉声说道，“别叫我给你抓出来。”真是奇怪，他并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可是当看见陈曦那双失望的眼睛，却莫名地说出了这样冰冷的话，然而这样的威胁在陈曦眼里只是很有趣，她弯了弯眼睛正想感谢一下陆征对自己的维护，却陡然看着街口的一个黑暗的角落惊呆了。
一道血红，仿佛鲜血浸透了的裙摆，在那片黑暗之中若隐若现，片刻，一道扭曲又恐怖的人形出现在黑暗之外。
充血的一双看不见瞳仁的眼睛怨毒地看着陈曦，那里面看不见任何平和，只有怨憎与阴厉。
陈曦一愣，继而眨了眨眼睛。
“啊，你来了。”她对红衣女鬼招了招手，很友好地说道，“可以过来谈谈么？”
女鬼更加仇恨地看着她，一双长长的鬼爪威胁地抬起，仿佛下一秒就会扼住陈曦纤细的脖子……
“见着鬼了？”陆总没有见到有鬼，不过却敏锐地嗅到这片街口里充斥着莫名的阴冷的味道，抬脚走到了陈曦的身边，把大手压在陈曦稚嫩纤细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