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修真界之中,不提她所在的凌云宗素来死战不退,便是那些大宗门大家族,也不会惜命惜到跪地求饶的地步。虽然修真界的修炼环境恶劣了许多,可是却也磨砺出了修士的血性。就比如墨沉舟,谁敢叫她跪跪看,哪怕是玉石俱焚,她都不会为了活着,就失去自己的尊严。
若是此时,真有人敢硬气点,墨沉舟倒也算是佩服了。越发地恶心这群人,然而墨沉舟却也知晓,这仙界承平万载,修士皆是如此,只眼不见心不烦,偏头看着墨天宝坐在她的身边兴致勃勃地把玩着手上的那枚虎符,心中一叹,便冷冷地说道,“汝等之罪,自然罪该万死!”感觉到这话一处,议事殿中便是一静,她这才慢慢继续道,“不过想来你等是受到郑全的胁迫,便饶过你等这一次的死罪。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一人一百打神鞭,等抄检了郑全等罪人的洞府,你等自去领罚!”见那其中几人脸上惨白目光闪烁,她便冷笑道,“不愿意的,便与本郡主说,本郡主且赏你们一个痛快!”
这群修士们,到底还是要命的。虽然那打神鞭是仙界一种极为严苛的刑法,而且一鞭子下去,专打元神,一百鞭下来不死也要退层皮,可是这群官员也知晓这是墨沉舟网开一面,皆拜服了下去。
见这些官员老实了,墨沉舟这才冷道,“还有一件事,你们给我记好了!我墨沉舟最讨厌旁人对我阳奉阴违!今日之事,你们运气好,有郑全这个替死鬼,我也不是个喜好杀戮之人,也就罢了。若是来日,再有人敢不听我的诏令,别怪我手下无情,送你等满门轮回!”
这般杀气腾腾的话一出口,这些官员就知道这位掌州大人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心中这种人,一旦翻脸便是雷霆之怒,到了此时方再无侥幸,诺诺称是。
墨沉舟却是满意,之后见眼前之人皆是满脸畏惧,只淡淡道,“至于做的好的,本郡主自然不会亏待。”她微微一顿,偏头望着兵铁与公孙伯道,“二位守护我掌州府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头我,心知肚明,今日之后,公孙伯领全州文务,兵铁为方州司军,掌州府护卫今日之后,皆有封赏,自为我兄妹二人的一点儿心意。”这方州能相信的人并不多,只有公孙伯与兵铁,牢牢地护住了掌州府,到底有几分忠心,墨沉舟不将大权交与这二人,莫非便宜了脚底下这些家伙?
况且她与墨天宝对方州并不熟悉,日后还需要这二人的辅助,不管怎样,也不该寒了这二人的心。
更何况,还可以叫这些官员看看,只要听话,她墨沉舟自然不会亏待。
果然那些人中,看着公孙伯与兵铁的目光带着几分嫉妒。墨沉舟也不理,只对着默然不语的公孙伯笑道,“阿伯?”
这一位心智缜密,确实不是常人可比。当然,也更加不好糊弄。看了一眼在一旁频频点头的墨天宝,公孙伯早就将墨沉舟的手段给掰扯明白了。心中一叹,到底是彻底服了,俯首道,“多谢掌州大人。”当然,有了墨沉舟的行事,公孙伯也对日后的掌州府,更多了几分信心。
公孙伯是聪明人,墨沉舟的心思没有想过要瞒他,只无奈地又看了突然升了官,惊喜地裂开大嘴和墨天宝相视傻笑的兵铁一眼,墨沉舟就忍不住想给这二位,封一个掌州府傻瓜二人组,却是轻咳了一声,示意这两个家伙收敛点儿,外人还在呢,便对着脚下的其中一人道,“听说你是管理州府宝库的主官?我看好你!那什么,咱们宝库之中,还有多少仙石材料?本郡主意欲于州府之旁,重建掌州府,这一项,便由宝库出钱好了。”
她目光灼灼,满含殷切,然而这般的视线,却是叫那主官刚刚与众人起身,脚下一软,又跪到了地上,哆嗦道,“回,回掌州的话,那,那宝库里,也,也,也没有钱哪!”苍天,掌州府没有了,他是知道的,可是没有想到掌州第一件事,就是要钱哪。
没钱?!
本郡主房子都拆了,你给我说没钱?!
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哪!
墨沉舟勃然大怒,一巴掌便将眼前的条案拍碎了,怒道,“钱呢?”堂堂一个大州,连建掌州府的钱都没有,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被,被郑全拉回平天宗了。”这主官也觉得苦逼。
那郑全一介玉仙,从来都当方州的大库是自家的后花园,想搬就搬,牛掰到不需要与任何人解释,他就是小小一主事,哪里敢和这样的大能硬碰硬呢?却是没有想到,新上任的掌州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翻脸便宰了姓郑的,这,这却是该如何是好?
墨沉舟目光冰冷地看了这主官一眼,却还是挥挥手叫他退下,之后却是眯着眼睛冷笑道。
“还有人,敢和我墨沉舟抢食吃?”当年在修真界敢这么干的,坟头儿的草都换过不知多少轮了!她却是森然道,“吃了我的,我要他,全都给我吐出来!”


纳贡

掌州大人的愤怒你别猜,不然一个不小心,这怒火不定就落谁脑袋上了。
方州的官员,颇有些敌强我弱,敌进我退的那么点儿战略意识。一见这位掌州是真的不好惹,立刻就都萎了,皆低着头,连个眼神都不敢交流。
却没有想到,墨沉舟冷笑了两声之后,竟然将这件事给放了过去。
只是还未等这帮觉得逃脱了大劫的官员们擦把汗,却又听墨沉舟慢悠悠地说道,“对了,不是说方州境内的诸宗,都要向我掌州府纳贡么?就用那个钱建府好了。”看看,她郡主大人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啊!方州官员有福了,却是上哪里去寻她这般为人着想的掌州呢?
墨沉舟觉得自己十分宽容,底下的家伙们却觉得,这货是不是故意的啊?难道不知道,这么多年,诸宗连个大子儿都没有交过么?
这群人之中,颇有那么几个诸宗派遣来的弟子,此时却是脑门有些冒汗。
墨沉舟连平天宗都不怕,估计着自家宗门放在她的眼里,也是够呛。如今这般一说,还真是不大好接话。只是有机灵的家伙偷偷抬眼,见得重华郡主的脸色不大美妙,便是心中一紧,一人便越众而出,俯首道,“禀掌州,这诸宗纳贡,却是是今年之事,只是每年掌州府都要下发符诏之后,方会有诸宗的音讯,这一次,是不是我等还要下诏?”这人倒是聪明,这般一说,却是给了诸宗一些喘息时间,也是叫墨沉舟知晓,之所以诸宗还没啥动静,那是掌州府还没信儿呢。
当然,若不是今年比较倒霉,摊上了这么一个说翻脸就翻脸的掌州,咳咳……再有掌州府的符诏,诸宗也当是放屁。
墨沉舟都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兵铁的愤怒。心中对这些自作聪明的官员冷笑了一声,只淡淡说道,“那就拟诏罢。”见得众人不动,便皱眉道,“怎么?这么点儿小事儿,还需要我们兄妹亲自动手?若是这般,可见你们也没有什么用处。”
众人真想吐口血给掌州大人看看。有机灵些的,便去看那位一开始便坐在墨沉舟身旁,此时托着下巴表情好生无聊的清河郡王,见此,便是目光一闪,拱手道,“郡王殿下可有意见?”话说,争权夺利的事情,他们是看多了的。这妹妹表现得这般咄咄逼人,锋芒毕露,难道作为兄长,便是一点怨气都没有?
这不科学!
试图挑起二人纷争的这人,心中颇为自己的眼光得意。
却不知道他的这番“美意”,全都喂了狗。
墨天宝是谁呢?老爹没死的时候,那是立志要做史上第一纨绔的存在呢。如今又有了强大的靠山,又十分安全,他会去争权夺利才有鬼!要知道,如今的局面,可是他亲自苦求来的。如今竟然有个家伙,妄图叫自己日后悠闲纨绔的生活破产,脑子不慢的郡王殿下森森地愤怒了,恨不能一口咬死眼前这个试图破坏他与墨沉舟“兄妹”感情的坏蛋,遂不快道,“沉舟叫你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便是!怎么,掌州还指使不动你们么?”一边说,一边对自己如今又能理直气壮地呵斥别人满意极了。
方才那开口之人,却是一个中等宗门的弟子,不愿如从前那般缴纳供奉,这才出言挑衅,却没有想到竟被清河郡王指责了一番,又见得他身旁的那位红衣女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当时便心中一悸,脑中一转,咬了咬牙道,“我等愿意拟诏。”妈的,这一次,看来是要破财消灾了!
一群苦逼官员一边盘算着自家宗门的小荷包能不能满足这位掌州的好胃口,一边流着眼泪刷刷地执笔在一张精美的卷轴上游走,过了半晌,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墨沉舟方才见这些家伙停了下来,一人毕恭毕敬地将卷轴奉到了她的面前。
墨沉舟只一眼,便见得这符诏真忒么长,却是满卷的华丽修辞,写得天花乱坠,看了就让人头疼。忍着牙酸将这符诏看完了,这才晓得这慢慢一卷轴的废话通篇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各位大爷,时间到了,该给钱了!
看着这措辞卑微的符诏,墨沉舟便冷笑了一声,将这卷轴往下一甩,讥讽道,“这就是你们写的?什么东西!”还当是在以前呢?如今虎符也在手里,掌州府下就有两万人的军队,这帮家伙还这般张狂,是不是真以为郡主殿下是好性儿的?!
若是从前,墨沉舟不会管这等破事儿。然而如今,她还不知道要在这冒牌的郡主之位上干多久,自然不会将自己手中的大好机缘束手相让。每一个敢冒犯方州利益的家伙,皆是她的敌人!
她眼前的这些人,也有些不知所措,方才本想给这位掌州一点好印象的官员却是战战兢兢地问道,“掌州大人,这符诏,可有不妥?”写得已经很好了好么?若不是这人太恐怖,他们也不会下这般大的力气,肚子里的墨水儿都掏空了,只为了叫这符诏好看些。
墨沉舟却是不说话,只叫公孙伯给了她一个空白卷轴,执笔飞速地写了几个字之后,将重华印往上一盖,又示意墨天宝盖印,这才向下扔去,口中道,“照这个发!”
众人围观,但见那符诏之上,只有寥寥数个大字。
“纳贡、滚!”
好简单!众人就嘶地一声,却是都看明白了。
感受这其上“滚”这个字的杀气腾腾,就算害怕,可是这其中还是有人忍不住道,“掌州大人,这般下诏,是不是有些不妥?”何止是不妥,这是硬生生地要激怒诸宗啊,这般不将诸宗放在眼里,一旦诸宗联手,哪怕这位掌州再强悍,也是抗不住的吧?
然而才想到这里,就有人想到郑全一死,那控制方州兵士的虎符就落在了两位掌州的手上,其下的兵士皆为方州的精英,元神受控与虎符,自然不会反抗墨沉舟,若是这掌州真的与诸宗对持,只怕到时面对这些精英兵士,鹿死谁手还真的不好说。
怨不得这人,一上台就击杀郑全,却原来是为了那枚虎符。
这回众人是真想哭了,却是有几人已然准备好给宗门传讯,反正已经得了许多年好处了,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上供好了。不然真的被驱逐出方州,满门上下,却又要到那里安家呢?这年头,找个还没人的好些的山头儿,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呢。
却还有人忍不住舔着脸道,“掌州,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呢?若是真的有困难,这供奉……”
“那就滚蛋!”墨沉舟眉毛都没动地说道,“没有钱,立什么狗屁宗门?滚出方州,自去找不收钱的诸国去!”
“还请掌州再给一条活路!”这人也有些怒了,虽然别的宗门没有平天宗势大,可也在方州跋扈了许多年,一开始还不敢与墨沉舟呛声,时间久了,却是忍不住脾气,大声道,“莫非没有供奉,我等不离开方州,掌州还要如何么?”
墨沉舟凌空一个耳光将眼前这人扇晕过去,又见余下人等也是目光闪烁,心中今日若是不能约束住这群家伙,只怕日后还要出祸事。心中一边问候那陷害墨天宝来此的那什么墨天波的祖宗,一边冷笑道,“看起来,诸位都有些意见,既然如此,本郡主也不是不好说话之人,且再给你们一条路走。”见众人目中闪过得意,却是对着众人猛地一拳击下,众人避开后,便见得眼前的地上,已是被击出一个巨坑来,这才森然道,“没有供奉的诸宗,不滚,就死!”
众人皆惊,骇然向上方看去,便见得墨沉舟的脸上,果然闪烁着暴戾的杀机,又想到方才郑全之事,这才皆有些后悔,便又是讷讷不言了起来。
墨沉舟却是并不放过这些人,只指着众人道,“方才我说些什么来着?看来你们是都忘了!既然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给你们脸面。方才出言之人,每人再加五十打神鞭。至于此人,”她指着那晕过去之人冷笑道,“既然有胆子领头,本郡主便成全了他。二百打神鞭,打不死,就给本郡主扔回他的宗门去。这般为宗门张目,情深意重,便叫他的宗门也有个看顾他的好机会!”
这般打了人,还要送去羞辱人家的宗门,这种缺德的主意,竟然是一个女修想出来的。众人无语地低头,一人有心讨好,却是出众,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将符诏捡起,准备向诸宗分发。这种事,只要有一人带头,其他人接受起来就十分迅速,一时间诸宗的那点儿隐带的傲气全数不见,恭顺非常。
墨沉舟这才笑笑,也不再多说,只示意公孙伯将一条一条的命令下发下去。
镇山太岁还没有走,这些命令也是十分顺畅。
就在墨沉舟觉得时间差不多,正想命众人退去之后,却是见得眼前青影一闪,现出了一只九尾小狐狸来。此时狐狸人立而起,小毛爪子在空中一阵挥舞,口中唧唧叫个不停,十分急切。
墨沉舟也是一怔。
自己的那头通幽狮,竟然生命垂危?
作者有话要说:官员众:掌州大人,求放过!
墨沉舟:本郡主很好说话的哟,给钱就行!
……
哪里来的奇葩呀卧槽~
话说,这女主会不会在暴躁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嗷嗷嗷~~
新的一周,周一被各位亲火一样的热情和留言感动了,肿么办,好想打滚儿呀嘤嘤嘤~~

 

化形

具体的事情,小狐狸也说不明白。它只知道几只灵兽们一同在州府的一座偏僻极了的殿宇之中玩耍的时候,正在与小狐狸玩捉迷藏的通幽狮,却是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枚满是尘埃的灵丹。本着不浪费的精神,通幽狮便吃了下去。众灵兽本来没当做一回事,要知道当年在修真界,墨沉舟身为高阶炼丹师,没少给众灵兽服用灵丹,因此灵丹这种东西对于灵兽们来说,还是很喜欢的。
只是这其中,通幽狮肚皮最大,那点儿灵丹总是不够吃。如今来了一枚垫牙的,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却没有想到,就是这枚灵丹,突生异变。
还没等一炷香的时间,众小便听得通幽狮突然一声大叫,之后便是仰面翻倒在了地上,口中涌出了无数的血沫,四肢也在剧烈地抽搐,却是连气都不怎么喘了。
这几只灵兽相伴了不知多少年,虽然平日里经常吵嘴,可是感情也是很深的,见到通幽狮这般,皆是焦急不已。小狐狸速度快些,便奔来与墨沉舟求救,留下火凤照料濒死的通幽狮。
墨沉舟听罢便是心中一紧。虽不知晓为何自己元神之中,没有感觉到通幽狮的异状,然而通幽狮可是当年下界之时,她收下的第一头灵兽,自然感情不同。不然以通幽狮这么多年还停在六阶金丹巅峰之境,早就帮不了她什么的境况,她也不会便是连飞升都不舍得将它抛下。
挥退了那帮糟心的官员,墨沉舟便匆匆与墨天宝等人跟着小狐狸往州府的一处而去。刚刚走到一般,便听得公孙伯“咦”了一声,墨沉舟心中一动,便转头问道,“这里你熟悉?”
老头儿却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似在思考,半晌之后方说道,“这是州府最偏僻的角落,当年方州落入墨国之手之时,便已然存在。咱们如今的州府,也是围绕这这里建造而成。只是这里阴森的很,便是连仙人也不喜在此常常停留,因此早就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了。便是当年,我等也只是远远地看看罢了。”
妈的这几个小崽子可真不省心!
墨沉舟一边在心里将乱跑的灵兽们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说道,“可还有别的问题?”
“这倒没有,只是这些殿宇之中属下等人并不熟悉,当年竟然没有生出进入此间探查之心,如今想来却是颇有古怪之处,还请掌州小心。”
墨沉舟心中一顿,心知若是能影响一名天仙的心智,只怕其中颇有蹊跷,然而通幽狮却还在里面,她微微迟疑,还是跟着小狐狸进入了这片殿宇。刚刚走在这片殿宇之间,墨沉舟便感觉出一丝不对,这殿宇的排列,竟赫然是一个巨大的迷阵,虚虚实实,竟让人眼花缭乱。若不是墨沉舟破通阵道,如今都不知被仍在哪一出了。
只是这阵道运转起来,并不伤及人命,便叫墨沉舟心中松了一口气。心知当年布阵之人,心中也是留有一念之仁。只是闭目在此间,墨沉舟便感觉到神识的功用极弱,竟然无法发散,这才明白,为何通幽狮出了这种大事,与自己心神之间,竟然感觉不到。
令人诧异的,却是小狐狸并不受影响,还能够准确地在大阵之中找到道路,墨沉舟索性跟在它的身后,往着伸出而去。穿过了数座殿宇,墨沉舟便见得一栋略有些矮小的殿宇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不起眼,墨沉舟见小狐狸冲了进去,便叫墨天宝等人等在外面,自己跟了进去。
一进此间,墨沉舟便心中一动,然而还未来得及多想,便见得眼前,一头巨大的黑狮四爪朝上地翻在地上,口中微微地哼着,此时浑身都有鲜血溢出,显然是痛到了极点。一旁的火凤便不断地将灵力向着它的经脉中传送着,护住了通幽狮的丹田。
见此墨沉舟快步上前,伸出手探到了通幽狮的大脑袋上。这黑狮似乎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前来,竟然微微张开了眼睛,见到墨沉舟,眼中依恋的感情一闪而过,挣扎着偏头舔了舔墨沉舟的手背。
不知为何,墨沉舟心里便难受到了极致。
这几只灵兽之中,火凤调皮,小狐狸年幼,这些年她大多将注意力落在它们的身上。却下意识地忽视了通幽狮。这孩子当年也是跟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可是却向来很乖巧懂事,也不肯多在她的面前与另两只争宠,到了最后,自己长年累月地为宗门在外奔走,它便老老实实地守在宗门里,等着自己每次回来,只要摸一摸它的大脑袋,就十分满足。
眼角微微湿润,墨沉舟却没有说话,只将灵力探入了通幽狮的经脉之中,却愕然地发现,它的经脉之中,竟然还有一道陌生的狂暴灵力,在疯狂地冲击着它的经脉血肉,甚至卷着好大的灵力,向着它的丹田击去,将那枚金丹冲击的几欲破裂的同时,却始终在护持着通幽狮最后的底线。
墨沉舟便有些皱眉,觉得这般状况,却似乎是灵力太多,心中一动,她一边忖思那枚灵丹之事,又一边将更多的灵力沿着通幽狮的经脉融入进去,与那股狂暴的灵力接触之后,引导着这股灵力慢慢地拓展经脉,重塑血肉,之后便慢慢地汇入了那枚金丹。
也不知过了许久,这股灵力方才稳定下来,墨沉舟便见得几乎是瞬间,通幽狮丹田之中的那枚金灿灿的妖丹开始寸寸破裂,之后便听得殿宇之外,一阵的雷声轰鸣。她冷哼了一声,一剑击出,瞬间将那笼罩在州府上方的雷云搅散,这才将通幽狮放在了面前,领着火凤与小狐狸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通幽狮的气息竟然在节节拔高,不过数息,便越过了元婴,向着更高的境界而去。一团黑色的浓雾不知从何时开始,笼罩在了它的四周,慢慢地翻滚着,墨沉舟只在一旁立等,却是在火凤有些不耐烦地唤了一声之后,那黑雾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兽吼,而那已然冲到了大乘巅峰的气势也慢慢地平息了下来。又是一会儿,黑雾散去,墨沉舟便见得其中,一名健壮的少年慢慢走了出来,见到她的瞬间,便满眼都是眼泪地扑了上来。
墨沉舟心中叹息了一声,由着这少年浑身赤/裸地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目中满是温和。只听得这少年似乎是在害怕一般嘶哑地唤着,“主人,主人。”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墨沉舟轻轻地顺了顺这少年的头发,一边责备道,“什么都捡起来吃!”
“不浪费。”少年哽咽了一声回答。
见得通幽狮没有事不说,反而因祸得福修为大涨,甚至还能化形了。受困与血脉,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化形的火凤森森地嫉妒了,却是一嘴巴叼在了少年的肩膀上,横眉立目,示意“小子,该挪窝了哈,主人的怀抱是火凤大人的!”。
少年却是不恼,他刚才濒死之时,是火凤在一旁护住了自己,心中这家伙向来是口硬心软,便憨笑着抓着头发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火凤大人满意了,之后不怀好意地看了这浑身上下啥都没穿的少年一眼,叫了一声。墨沉舟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没打好主意,伸手拍了它一下,自储物戒之中取了一件道袍扔给少年,看着这少年手忙脚乱地穿着,无奈至极,说道,“你既已化形,再叫通幽狮便有些不妥,那么就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