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不料他竟也跟着厚脸皮如此。只好更厚脸皮地回答:“上佳!”
“那先恭喜你可以卖个好价钱了。”御风不动声色地说。
“好说好说,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小楼慷慨大方地回答。
御风不语,静静坐着。
小楼看了他一会,问:“你脸上这伤,是给周简他们打得?”
御风问:“脸上有伤?”
小楼吃了一惊,她方才细看的时候就发现了,在他左眼下方,脸颊边上靠近鬓角的地方,有一团乌青,泛着未退的斑斓紫色,这伤痕她自是最清楚不过,打架斗殴过后,基本人身上都会带点这样的痕迹。没想到御风居然不知道。
小楼伸手,点了点自己脸颊上相同方向。御风看着她动作,伸手略过去摸了一把,才慢慢“哦”了一声,意态悠然地说:“那个啊,那不算什么。”
“什么不算什么!”小楼猛地跳起。因为他的不在乎而愤怒。
“怎么了?”御风抬眼看她,说,“又不是致命伤,过几天自然就好了,无须着急。”又皱眉看她,“你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些吧?”
小楼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原来不叫伤的,那么她半路拐弯到管四那里要回来的那些伤药有什么用?一刹那恨不得在他身上划出十道八道的口子来,然后看着他啼哭跪求自己给他上药才快意。
然而想象归想象,她的手在袖子里摸了一阵,恨恨地捏了捏里面的伤药,又愤愤地缩了回来。
御风的眼神锐利之极,只看她小小的动作,便猜到几分。当下若有兴趣地问:“你袖子里是什么?”
小楼一惊,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灵敏,不由侧了侧身子,没好气地说:“肉包子。”
“嗯?”御风似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很迷惑地样子。
他迷惑时候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果然人需要迷糊一点才好,太聪明了容易叫人发指。小楼看了看他那张不招人恨的脸,说:“肉包子是用来喂狗的,不过我现在心情不好,决定把那只狗饿着。”
御风眨了眨眼睛,说:“现在天气这么热。”
小楼不知他为何会转移话题,而且扯得这样十万八千里,随意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御风淡淡地说:“你的肉包子不给狗,小心捂臭了,谁也没得吃。”
小楼这才知道他的用意,居然是如此的,举手怒道:“呸!我去给别的狗吃!”
御风微微一笑,扫她一眼,转开头去,神态中竟带几分忍俊不禁之意。
小楼对上他的笑脸,惊觉自己的失态,居然还是在他跟前…原本的火气只三分现在成了七分,涨红了脸,转身气冲冲地要出门去。不料脚刚迈出就动不了了,她惊奇低头看。
御风的手臂伸出,挡在她的腿前。
小楼一怔,问道:“你干什么?”
御风说:“我的脸受伤了。”
小楼定定地看他会,而后白了他一眼,举头看屋梁:“那又怎样?”
御风说:“你若卖我,皮相不好,价钱也会不高…”
小楼心一动,皱着眉,眼珠子骨碌碌乱转。
御风说:“不过…我不是狗。”
小楼皱着眉,低头瞪他。
御风最后说:“你要涂就快些,不然久了也许会留疤痕,要知道伤的厉害的话淤血会沉积的,也许还伤到了骨头,嗯…我倒是不在意这些…你的客户么…”
小楼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脸上多一块乌青标记的样子,不由地咬了咬唇。
御风仰着头,望见她略带焦急的神情,微微低头,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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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9 堂中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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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将药膏细细抹到御风脸颊上,又轻轻冲那里吹了口气,希望药力快些发挥,才又叮嘱说:“你这张脸可值钱了,记得乖乖呆在这里,别出去乱晃,万一又招引那些狂蜂滥蝶再被打一顿,破了相就不好了。”
御风望她一眼,淡淡不语。
小楼想了想,又说:“算了,我还是叮嘱周简他们,下次打人不要打脸,免得坏了你吃饭的家伙…”她忽地摸着下巴沉思,“或者,我该多出去走走,万一再多捡一两个你这样的货色,那就可以退休回家享清福啦,哈哈哈。”她想的畅快,竟站起身来,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而后大笑着,得意地出门去了。
背后御风背靠墙上,眼眸半垂,底下眼波一转,本面无表情的脸,因她最后一句话泛出了煞气的阴狠来。
小楼心头得意,想着御风那张脸,感觉平生欢喜,莫过此时。真似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也轻飘飘的,有身轻如燕之感,大概是她最近正是鸿运当头,连苏怀南最近都不来找她茬子,真正安逸。
她乐得哼着小曲,向着前厅走去,准备趁这个大好的运气正盛的机会,出门一趟,一方面打听打听哪个馆子出价最高,另一方面溜达溜达看能不能再捡个御风2号或者更多。
她来到前厅,搜寻半半姑娘的身影,半半是个个性单纯的好姑娘,就是有点贪嘴,上次她答应了替她带零食物品,小楼这次特意来向她要清单,务必给她一个满意。
厅内有些喧哗,大家不知在兴奋什么。小楼随意拉了个跑堂的问了问半半在哪,跑堂的指了指楼上。小楼会意,知道半半正在忙,这种事是不能急的,更不能被打扰。她背着手转了一圈没事做,找了个角落里的椅子开始等人。
“大秦也太嚣张了,居然敢光明正大地派刺客来!”有个声音,自旁边的包房里传出,还微微地压低着嗓子,跟方正同她讲时候似的。亏得她耳朵灵光,才听得到。
小楼转了转头。随意看了一眼。便又回过头来:这等国家大事。她向来敬谢不敏。如方正所说地。就让他们那些忠君爱国地人去做头羊吧。
“是啊。”包房里地人倒挺有忧患意识地。说道。“最近大秦国动作频频。不知道是不是对我神风怀有不轨之心啊。”
“这…不至于如此过分吧?”有人担惊受怕。
“怎么不至于?”那人叹了一声。“本来我神风跟大秦是实力相当地。谁又敢小觑谁半分?假如…御公主不是出事了地话…”
小楼心头微微一跳。脸色有些不自在。只过一会便重又咧开嘴露出傻傻地笑。慢慢地低下头。随意从旁边盘子里抓了点零星点心握在手里。拿了颗瓜子塞到嘴里。
“是啊。御公主本是天生皇女。若是她早些继承了大宝。掌了国运。就不用国师辅政了。护着那全没主意仿佛稚子般地小主了…唉。说来说去。若有御公主在。我神风地皇气何至于这般惨淡…”
“是啊是啊…”
“真正可惜,居然眼睁睁看那大秦欺压到我神风头上来!”居然还有人血气方刚地拍了下桌子。其他的人慌忙说:“小点声音,小点声。”
小楼低着头,一声不吭,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可惜嘴里寡淡无味,方才她不知道信手塞了什么进去,越咀嚼越觉得好像在牛吃草一样,偏又只能咀嚼下去,因为一瞬间竟找不到其他事情可以转移注意力。
“也难怪大秦野心勃勃,最近大秦的国运昌隆,几个皇子聪明睿智,尤其是三皇子步青主,——也是现在的神威王爷,有名的雄才大略,气宇不凡。记得步青主年十三生日之时,秦皇问他有何愿望,他的回答,你们猜是什么?”那人卖了个关子,语气那般的絮絮善诱,连小楼也不由地听得入神。
“此事我也听说过,据说神威王说的是…平生志向,便是要做一个能够纵横天下的马上英雄。”
“哼,他哪里是想当一个马上英雄那么简单,”那人哼说,“他分明是想当个神勇威武的马上皇帝!”
“这…马上皇帝,不是打天下才来的称呼么?”其他人狐疑。
“正是此意。这步青主年纪轻轻便野心勃勃,想当一个东征西讨,打平天下的马上皇帝,听说秦皇十分器重这神威王爷步青主,更有意将皇位传给他,若是真的给他继位,保不准对我神风是一大危险劲敌。”
“可是,我听说当初为了保证两国和平相处,不起刀兵,大秦的一位皇子跟我神风的御公主有过婚约的么?意思是想两国结为秦晋之邦…那大秦的皇子,是…”
“可不正是这三皇子么?哼,我神风御公主早就失踪近十年,这宗婚约当然是作罢了,想必正合那神威王爷之意,不是么?”
“你的意思是,婚约作罢,若是大秦真的有不轨之心,那么这神威王爷就会对我神风动手?”
“你还当能如何?昔年大秦对我神风是何等忌惮,皇族中的封号,怎可犯忌称‘神’?自御公主失踪之后,连三皇子的封号都是‘神威’,这不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么?”
有人忍不住怒道:“可恶!实在可恶!难道我们就这般眼睁睁地坐以待毙么?”
另有人插嘴说道:“坐以待毙,倒也未必。”
旁人急忙请教:“这位兄台又有何高见?”
“他大秦国有神威王爷,难道我神风丢了御公主,就再无人了么?”
“兄台你的意思是说…”
那人侃侃说道:“辅政国师金紫耀,天生睿智聪明,十三岁即被先皇点为文武状元,端的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又曾为御公主太傅,有他在,定可以跟那神威王爷一较长短,我神风岂能真如大秦所愿,乖乖成他手中之物么?”众人听他一一道来,很有几分道理,不由地齐齐点头。
“哼!金紫耀?”又有个人冷冷一哼,语气十分不屑似的。
众人惊疑回头看。
那人似乎喝的半醉,趁着三分酒意说道:“什么文武双全,辅政国师,金紫耀他不过是个靠女人的小白脸而已,当初若不是他巧言令色,甜言蜜语的迷惑了御公主让御公主收留了他又宠着他,他现在或者早就横死街头…不,看他那副模样,倒好象可以去鸭馆挂个头牌之类卖笑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只见有一物破空向着那人飞去,同时有个身影极快地跳了起来向着那人扑去,人未到,那尖锐的声已经响起,嚷嚷说:“我要杀了你!”
正文 010 辅政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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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一帮“明智之士”在议论国事,忽然之间跳出一个单薄衣裳的女子,容颜俏丽,脸颊微红,怒火熊熊的,冲着那个方才讲辅政国师金紫耀坏话的人扑过去,揪住了就打。
小楼稍微地愣了一下,便立刻跳起来冲了过去,在那女子揪住那男人的时候同时将她拉住,叫道:“半半姐姐,你冷静一下,这是干什么?”
半半姑娘愤怒地盯着那男人,伸手拼命打过去,嘴里嚷嚷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敢诋毁国师大人!”
“你疯啦!”那男人杀猪一样叫起来,一边躲着半半的拳头一边叫,“快些把这个疯女人拉开!”虽然美人没什么力气,打的也不疼,不过众目睽睽之下被这样搞,实在是没面子,“贱货,想替金紫耀出头,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下贱身份!只配躺在床上被爷…”气急败坏,污言秽语地骂道。
话音刚落,那不停跃动的身体上忽地吃了一脚,男人“哎吆”惨叫一声,以曼妙的姿态飞起来,向着旁边一张桌子上直直跌了过去,这一摔摔得结结实实的,众人听得“咔嚓”一声,齐齐掩面不忍心看下去,男人庞大的身躯已经砸破了桌子,直落在了地上,跟碎木屑滚在一起,跌得哭爹喊娘。
半半姑娘停了手,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这幕场景,旁边是苏小楼,慢慢地缩回了闯祸的腿,皱着眉疑惑说道:“这脚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居然这么不受控制,”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我说…大爷,您不能怪我,大概是因为您刚才摆得姿势实在太帅了,我的腿它情不自禁地就…”
“该死的东西,你们合伙起来整本大爷,合着你们这不是青楼,是黑店!”男人自是看出她有心整人,踉跄从地上爬起来,怒道,“你给我等着,爷一定要拆了你这黑店!”
“有能耐您就去啊!”小楼将半半拉在身后,终于又闯祸了,苏怀南那边是逃不过的…既然如此,就干脆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扬眉笑眯眯地说道,“记得报上老子的大名——苏小楼!”
话音刚落,有个清明的声音朗朗问道:“这儿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看向拢翠袖的门口,一身红黑的衙差打扮,刀挂在腰间。方正皱眉,看向这里面的满地狼藉。而那被捉弄的男人自地上爬起来,如见救星,飞一样冲到方正身边,控诉:“官差你来的正好,这是家黑店,他们婊子龟公联合起来整我!”
方正好看地浓眉皱地更深。望了小楼一眼。见后者地脸上挂着吊儿郎当地不羁笑容。不由心底一叹。转头问道:“不要着急。你们是因何而开始动武地?”
“是因为这位大爷方才诋毁我神风地辅政国师。所以我们地半半姑娘跟小楼就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他。维护我们国师地尊严。”旁边有个略带冷峭地女子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却是拢翠袖地管事大娘:欧阳三娘。她长地十分瘦削。明明是女子。却没胸没屁股似地毫无起伏。身材平板之极。但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让人无法小觑地冷峻之意。
半半一见欧阳三娘。十分畏惧。忍不住身子一缩。小楼急忙把住她地手臂。一边迎着三娘冷冷地眼神。勉强咧开嘴做出笑地样子。
而那边。那被打地猥琐男子一听。顿时色变。方正看他一眼。问道:“是这样吗?”
男子一言不发。神色慌张。凭心而论。近几年。辅政国师金紫耀地位超然。也地确是为神风国做了不少英明举措。然而在神风国子民地心目之中。地确还是有些看不起他地意思。他并非出身正统皇族。而是靠着当年地御公主才窜上高位地…而那个文武状元。也地确有人私下怀疑。是否是因为当年地考官跟判官因为要博得御公主欢喜。所以故意放水…
但是有些话是大家心照不宣地。现在神风国只有一位年幼无知地小公主。辅政地大权都在金紫耀手中。谁敢光明正大地站出来非议他?
方正察言观色,自是了解,想了想说道:“这位,如果你坚持要告拢翠袖是家黑店,那可要请您跟我回衙门,向大老爷录一份口供,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诉说一遍…”
话没说完,那男人急忙摇手,说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没有做,也不劳烦差大哥了。”
说完之后,转身匆匆地向着拢翠袖的门口逃也似的走去。
身后小楼上前一步,幸灾乐祸地冲着那背影叫:“客官欢迎您下次再来啊,小的的腿可会想念尊臀的啊…”
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堂大笑,连半半也跟着开心起来,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臂,说道:“小楼你可真厉害啊。”头一歪挨在她的肩头做甜蜜状。
那边方正听她这么口没遮拦,无奈地摇摇头,看她一眼,刚想说话。旁边欧阳三娘说道:“小楼,你冲动出手,毁了楼里的东西,又赶跑了一个客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半半吓得急忙站直了身子,紧紧地捏着小楼的手臂。
小楼轻轻拍拍她的手,向着三娘点了点头:“小楼知道了,等会就去听雨南楼…”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欧阳三娘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那边方正摇摇头:“你就是爱闯祸,怎么老是不长记性呢。”
“我要是长记性,也不叫小楼了。”她吐吐舌头,“劳烦你啦,可是我没时间跟你多说,要去请罪了呢。”
又拍拍半半的手,安慰了她一下,刚想转身走开,忽然之间又站住脚:“方正!”
方正答应一声,问:“何事?”
小楼目光一动,望向他的手上:“你拿得…是什么东西?”
方正低头看了一眼,才笑笑说:“这啊,是国师发的通缉文书啊。”
小楼忽地有些僵硬,面上的笑也勉强的很,哆嗦着说:“给我…给我看看行么?”
方正奇怪地看她一眼,将其中一张展开,递到她跟前。
那是一张文书告示。
告示了什么不重要,总之是留意陌生的人…什么缉拿大秦的刺客之类。
小楼的目光却只看着下面,那落款的一栏——
神风,辅政国师,金紫耀。
赤红色的几个字,将她的眸子焚烧的灼热刺痛,一切风景物事,仿佛都在眼前被焚烧成灰,而她身处烈火地狱,火蛇般的热焰席卷而来,她一动不动的承受: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被生生地放在烈火里炙烤的感觉。
正文 011 先醉今朝
今天的第四更,总算可以喘口气了。这两天写至要吐血呀
海捕文书的末端是这么几个赤红的字:神风,辅政国师,金紫耀。
她几乎可以想象:那赫赫堂堂的一方金印,是怎样被他伸手拿着,高高举起,重重放下,而后“嗵”地一声,那大红色的字迹,带他的名字,那三个熟悉无比的字,被深深地印在纸上,同时也印在她的心底、挥之不去,沉甸甸的,像是一枚符咒,或者一只封印,随着时间流转,他坚强固执的从来未曾消退过一丝一毫。
——金紫耀。
这三个字,开通惨痛记忆。小楼死死地咬住嘴唇,觉得呼吸都困难,烈焰卷起她的衣袍,她的长发,她额头上的发带,是一种灼热的刺痛感,直指人心。
“小楼?”方正叫。他看出她脸色有异:那本来笑眯眯的忽然间变全无喜色,而小脸上是一种叫人害怕的惨白,他叫一声,她全没有反应,他有些担心,双手抓住她肩头使劲摇一摇,提高声音叫道:“小楼,小楼你怎么了?”
小楼被他抓住,耳旁听了这个声音,忽地似被人从烈火地狱中拽了出来,眼前的烈焰消失不见,桌椅板凳甚至人们都嗖嗖地倒回来了,站在了原地,魔术一般。原来她方才不过是一场幻觉,她兀自好好的,因为她已经逃出了那个地方,不用再,体验烈火烧身却连呻吟一声都不能的痛苦感觉。
“没什么啊。”小楼说。笑了笑,双臂一振将他的手拨开,然后冲着他甚至耸了耸肩头表示自己仍旧如昔,如昔般的不羁跟顽劣。
方正深深地凝视她一眼,她将手中的告示向着他怀中胡乱随手一塞,边转身边挥手说:“把这劳什子拿走,老子都看不懂写什么的,真是烦人!”方正感觉她的手指在自己胸前微微地一戳,人便离开了。
可不知为什么,明明是那么轻松的样子,却走路都不稳,竟然撞上了离她好几步远的一张桌子,桌上的茶壶茶杯唏哩哗啦地随着被掀翻的桌子被碰落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小楼,她站定了,茫然地望了一眼那地上的碎片,过了一会才又摊开手,笑着说道:“没办法,反正要去请罪,多一点少一点都一样吧。”
方正看她一掀帘子,人已经离开了。“方大哥啊…”半半姑娘怯怯地站在他身边,说:“小楼好像有点反常,不会是被楼主给吓到了吧…可怜,这件事情是我引起的,可是…”她咬着自己的纤纤手指,皱着眉望着小楼离去的方向。她没有小楼那样的勇气,甚至一想到要被处罚就觉得头昏心跳胸闷。好像要死掉。所以她不敢站出来,何况小楼一直都是照顾她的,他是男人么…半半单纯地望着她的身影离去,在心底想:谢谢你啦小楼,找个机会,姐姐会好好地报答你的。
——被楼主吓到?
方正却正想着半半说地话。他皱着浓眉。心想小楼可不像是那么胆小地人啊。他低头。望见小楼塞在自己怀中地那张有辅政国师签发地海捕文书。表面上略有些折到了。他匆匆地将它抓起来跟其余地叠在一起。又好好地用手平整地展了展。忽然之间方正停了手。呆呆地望着那张最上面地文书。那是小楼刚拿过地。可那文书地上面左侧顶端跟下面右侧顶端。分别多了一个湿湿地小印子。
“这是什么啊?”方正自言自语地说。伸手去摸了摸。有些湿意。仿佛是被水浸湿了一样。然而…
半半姑娘探头过来。忽然说:“啊。画得这样模糊。怎么捉到人啊。”她地目光只注视在中央地那个模糊地人像上。人像穿着黑色地衣裳。蒙面。有一双很神气地眼睛…她没有留意文书上地签字。以及边角地异状。
半半姑娘看着这个人像。忽然突发奇想。说道:“小楼看这个地时候怪怪地。莫非是被这个人吓到了。不会啊。看起来挺好看地。虽然打扮地怪了点。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嘻嘻。方大哥。这个我喜欢。我留一张挂在床头好不好?”
方正被她这么一说。唤回心神来。啼笑皆非地看着咬手指如同垂涎般看着自己地半半姑娘。摇摇头说:“这可不行。这是辅政国师亲自签发地。要贴在大街上或者发给各家客栈。留意画中人呢。这可是个危险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