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好。”他咬着牙说。
微宝身子靠在墙壁上,望着他前所未有的狠辣神色,怕得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春山逼视着她,是恨,是痛,还有更多无法言说。
最后手一握,他转过身,默默无语,大步离开。
她听到他一脚将房门踹开的声音,然后是他迅速离去。
微宝浑身无力,她倒在墙壁上,身子顺着墙壁缓慢下滑。
她屈起双膝蹲在墙角,双手抱住头,缓缓地低头。
蓦地目光一动,怔住。
就在她的面前,春山方才站着的地方,地上是几片碎裂的木块,木块丛中,却凌乱的是一些血红的痕迹。
微宝一愣,放下手来,凝起目光看过去。
她咬住嘴唇,心头发凉,她忽然跟明白什么似的。
她生硬咽一口气,抬起头,视线上移,望向春山方才拍过的桌子。
桌子是漆黑色,坚硬的木质,看不清什么。
但在那新鲜的断层上,一根突出的木刺悄然而立,木刺的前端,约略半指的距离,是血红色,醒目的血红色。
最尖端的木刺顶上,是一小滴凝结在一起的血滴。
挑在空中,似乎还在颤颤的抖,以一种惊心动魄的姿态。
“啊…”微宝惊得叫出来,却不知说什么,“啊…啊…啊…”只是连连惊叫。
她拼命地向着墙上缩着身子,却动不了,眼泪自眼中滚滚落地,她漫无意识地望着地上的血迹,是王爷的,是王爷的!
最后是这样,他宁可伤了他自己。
也不愿意伤她…抚摸
春山带笑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点疼
春山进寝室之前,早就将身边的丫鬟全都打发出去,独独留小宝一人伺候。丫鬟们自然是心领神会,个个竖起耳朵静静守在屋外,起初听里面略有聒噪,听不真切,正在提心吊胆互相大使眼色,忽然之间一声巨响,昭王爷一脚将门扇踢得横飞,气冲冲出来拂袖疾走离去,丫鬟侍从们心头大大诧异,不晓得王爷这是怎么了。过了片刻,又听到屋内微宝失控的叫声,有几个大胆的面面相觑,这才小心翼翼进去,却望见微宝缩在角落里,满脸泪泣不成声。
她们急忙上前,将微宝扶起,有人便问:“小宝,怎么了?”
“王爷…”微宝抽泣着,心痛如绞,“王爷呢?”
“王爷刚才气冲冲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了?”眼尖的望见旁边的桌子,惊叫一声:“小宝…王爷打你了?”
接着有人又瞧见上面的血迹,又是惊了一跳:“啊,血!小宝你是哪里伤了?”
平常,因为春山太宠着她的缘故,丫鬟们心里嫉妒都不太喜欢她,此刻见微宝楚楚可怜缩在地上,仿佛是王爷动手了的模样,一个个不由地心生怜惜,有人拉起她的胳膊开始四处检查。
“不是我,不是我。”微宝摇着头,“是…王爷…王爷他受伤了。”抽泣着说。
“王爷受伤了?”这可大大出自丫鬟们意料之外,有人偷眼瞥了一眼那突出的尖锐的木刺,忍不住大大地抖了抖。这如果是刺到肉里,那该多疼。
她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一时都沉默了。
微宝见大家都不说话,心头担忧春山,伸手抓住旁边一个丫鬟,“姐姐,姐姐快去把王爷找回来吧。”
那丫鬟吓了一跳。立刻挣脱她地手。埋怨说道:“小宝,王爷正在气头上,你这不是叫我去送死吗?”低低嘀咕了两声,又瞅了她一眼,眼神颇带责怪意思。
微宝听着她的话愣住。望见她的眼神即刻明白,这祸是她惹得。自然要她收场。
她方才一时惊呆,不知该怎么办,现在清醒过来,立刻伸手擦了擦眼上的泪,这才问:“姐姐们。王爷向哪个方向去了?”
春山心头愤恨又痛,紧捏着手冲出房间,沿着走廊只管随意乱走,他方才被微宝刺激,心痛之极,做梦都没想到乖巧如微宝,竟能对自己说出那个字来。
一时心神大乱,手心被刺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只是紧紧捏着。以为是因为自己心疼的缘故,竟没有发觉已经受伤。发狂地只是走。
他走来转去,走到书房入口,怔怔站着,夜风扑面,吹动他地衣裳,他忽然瞥见身边自己孤单地影子,刹那心底苍凉,觉得生不过如此,如此索然无味。
嘴角一撇苦苦冷笑,伸手推门,才发觉手指间殷红一片,他觉得诧异,缓缓地回手来看,五指摊开,却发觉手心一道创口,血口模糊,血还没有凝固。
他呆呆地望着,震惊,迷惘,一时心底茫然,不知道这伤口竟是从何而来的。
忽地耳边有个声音响起叫道:“王爷,王爷…”
春山听得这个声音,呆呆地转头看,望见自走廊尽头有个小小身影正快快地向着这边跑来,他望着她,忽地精神一震,露出笑容,喃喃叫道:“小宝。”
微宝望见他呆站在书房门口,也不进门,正愣愣地望着手发呆,不由地大叫了几声,他听到自己叫声,却转过头来看,笑容依旧灿烂。
微宝眼睛一热,快步跑上前,望他一眼,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倒吸一口冷气,说不出话来,眼泪却扑啦啦地滴下来,打在春山手指上,顺着手指滑落下来。
“怎么了?”春山温声地问。
“王爷…王爷你受伤了。”微宝哽咽着说。
“是…吗?”春山迟疑地,他望着她的样子,眼红红在垂泪,脑中一昏,想起先前发生的所有事来。“王爷,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小叶神医来替你疗伤。”微宝擦擦眼泪,放开春山地手,转过身咚咚地向着走廊上跑。
“站住!”身后响起他冷冷的喝声,“给我回来。”
微宝站住脚,回头看他。
却见春山眼眸极冷,不似刚才微笑如花温暖神情。
她迟疑了一会,才缓缓地迈步又走回来,终究低身行了个礼,叫道:“王爷有何吩咐?”
春山看着她毕恭毕敬地样子,这才是她,变了的她!
他身子一晃,却立刻撑住,寒着声音说:“不用去找别人,你不能替本王包扎么?”
“可是王爷…”微宝抬头,要反驳。
春山一脚踢开书房门:“若是这点儿都做不成,你留在我身边又有何用?”
微宝听他这句话说的冷酷无情,心头一震,却终于随着春山的脚步进了书房。小火炉取暖,因不晓得春山何时会来书房,书房中的小火炉是封着火头地。
微宝望着春山只穿着单薄衣裳,先去匆匆地将火炭拨出来,又添了两块炭,望着火红火红的火头跳起来,才急忙又跑到柜子边上,以前春山替她包扎伤口,她知道药箱在哪里,只不过春山长大,药箱放的高,她够不着,只好搬了凳子去。爬上去摇摇欲坠将药箱取下来。
双手将药箱抱回来,放在床榻边上,打开,认真地在里面寻找要用的东西。
春山早就坐在床边,看似垂着眸毫不关心地样子,实际她在屋内的一举一动,跑来跑去。他都看在眼里。
她爬上凳子去抱那药箱的时候。那摇摇欲坠的样子看地他地心都跳出来,眉毛不停抽搐,虽然坐着不动声色,然而浑身却如一根绷紧了的箭一样,若是见她有个不妥。便会立刻飞身过去相救。
这短短时间,却煞是难熬。弄得他出了丝丝冷汗,浸地手心地伤也倍加疼痛。
微宝匆匆将纱布伤药都取出来,再抬头看望见春山雪白的脸色,心头一跳,十分心疼。却只好压低了目光,逼自己去看那伤。
她先前胳膊受伤,那伤口狰狞丑陋,却是卫紫衣帮她处理的,并没惊到她。虽然她自己也伤过,然而她所见却从未曾有这般严重,想起前些日子春山胸口的伤,忍不住又落了泪。
因为心底在害怕。手不停地抖着。终于将他手心的污血都擦拭干净,只露出破绽地伤口。红通通地十分可怕,微宝咬着牙,一边弄一边抬起胳膊,不停地擦拭脸上的泪,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春山地脸。
她挖了药膏,刚想去给他涂上,春山忽然“嘶”地叫了一声,手跟着一抽搐。
微宝急忙住手,问:“王爷疼吗?”
春山的脸雪白,脸色阴沉,却不做声。
微宝停了手,深吸一口气,低头去看他的伤。方才她替他清理伤口,虽然尽力避免碰到他,可必定也是痛的,然而他却自始至终都没出声,也没挣扎,此时忽然这样,必定有因。
她强压着心底的害怕,凑近了过去看,在灯影下终于看清,在伤口边上,竖着一根细细地木刺,深深地嵌入肉中,方才她没看到,碰了木刺一下,木刺在伤口上向内,痛上加痛。
微宝心底愧疚,咬了咬嘴唇说:“王爷你忍着,我给你拔出来。”
春山依旧不做声。
微宝伸出手指去拔那木刺,怎奈她的手指甲都给剪得很平,那木刺又只是露出一点儿头来,她几次三番不能奏效,反而弄得春山疼痛连连,不由忧心如焚。
春山不动声色,任由她去弄。
她的动作自然是很生疏的,虽然是他名义上的丫鬟,但他那般宠她,自己又有叶迷夏,这种事情她很少学过更极少做过。
他只是故意来难为她而已。那根刺,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只是不支声,有种绝望的自虐感。见她慌乱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底的愤怒逐渐地减轻了不少,毕竟她还是关心他地不是么,不然为什么会落泪?
望着她泪眼汪汪地样子,春山心头一动,他忽然明白,他其实不是因为她那么说他才动怒的。
地的确确,他很吃惊,也很愤怒,但驱使他如此神不守舍心绪烦乱的却是----
他忽然察觉,原来他的心底,竟也有着跟她相似的感觉。
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看低自己。
虽然室内生着火炉,他仍旧觉得遍体生寒。
有什么资格来责怪她呢?
连他自己都不肯帮着自己。
他手一动,默默地想抽回来。
微宝急急地抓着他的手指:“王爷…”哀求地抬头看他一眼。
春山不语,只是望着她。
微宝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心,说:“王爷,这可能会有点疼,你…你要忍着哦。”
春山心头的怒气化作云烟片片,一片一片地随着她的话语四处飞散,他双眉轻轻地蹙起,略带一丝忧伤看她。她却没有察觉,认真地望着他的手心,忽然靠近过去。
春山身子一震,本能地想抽手回来,却不知为何竟没动,或者是她的小手握着他手指太紧的缘故?或者…或者是因为…
当她的双唇蹭上他的手心的时候,就好像点燃了掌心的火焰,让他舍不得抽手离开那股突然而起的温暖。
微宝张开嘴,舌尖轻轻地扫过春山的手心。
幼嫩的舌尖最是灵敏,她闭上眼睛细细地扫着探过去,在他的掌心掠过,一寸一寸,仔细的慢慢地,蓦地舌尖一痛,痛感极快地传来,就是这里了…微宝心底蓦地高兴起来,缩起舌尖,细细的牙齿对起来,准确无误地咬住那根木刺,抬头。
春山身子晃了几晃。
他自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却仍旧不可避免地想太多想太多。
那湿润的,火热的小舌舔过最敏感的掌心。
痛感消退,取而代之是一丝极端快意的痒。
她轻轻呵出的的热气扑在掌心,就如同他的掌心握着一个温暖动人的小宇宙一样。
春山脸红耳热,紧张地咽一口唾沫。
他忽然想:如果时间能够在这一刻无限拉长。
那该多好。
他因为这一刻的存在,而忽然地感谢起前一分钟还很该死的那木刺来。
这真是一根助人为乐的应该被好好地纪念起来的伟大的木刺。未在任何一个人哪里获得那么重的挫败感。
更从未在任何一个人哪里获得过这样重这样重的满足感。
他紧张而放松。
他奢望而满心空虚。
当掌心的暖跟稍痒退却的时候,他十分失望。
甚至忽略了那根木刺被拔出的时候那不小的痛。
微宝伸手,从齿间将那木刺取出来。
她轻轻地松了口气,因为太过紧张跟全神贯注,脸红红的。被汗浸润,新鲜粉嫩。
春山不动声色,而贪婪的看。
微宝将那木刺看了一会,说道:“害王爷,哼哼…我…”
她跳下床榻。
春山不知她要做什么,一路盯着不放。
微宝走到小火炉边上,将盖子打开。
然后趾高气扬地将那木刺扔进去。
毁尸灭迹。
火炉映着她天真的得意洋洋的表情,一副大仇得报的毫不掩饰的得意跟开心。
这,才是真的她。
向着他好的她,没有距离的真实的她。
而他不想失去这些。
春山目不转睛地看,看的眼睛潮湿,有什么想夺眶而出。
春山带笑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决裂吧
微宝转身,对上春山的目光。
他亮晶晶的眼睛有些不同寻常。
她呆了呆,这才重低了眼帘,有点不安。脸上的高兴神色也跟着在收敛。
春山望着她明显的变化,这变化叫他的心揪起来。
“你过来,”他轻声地叫。
微宝低着头走到他的身边。
先前一秒钟,春山还在想:要不要撒谎说还有一根木刺…
然而此刻,满腹的念想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他只是叹一声:“我问你…”他低头,望着她垂在腰间的手,忽然停住。
如此纤细的腰,如此小小的手,身后是逶迤的长发,这一切都平淡无奇,却总是会不免地叫他怦然心动,一切,都只是因为是她,这孩子…
她不明白。现在自然不会强逼着她做,他自己也能控制,但毕竟有一天…这些,是不可避免。
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同他亲近,好不容易有所缓和适应,却又忽然被这件事给冲了,他忽然有些颓丧,从头再来多么难过,更为难过的是他明明对她有心有意有企图,却不能…抱着别的女人当她,自然不是他所愿,然而那种销魂体验,却又忘不了。
罪孽,罪孽满心。
“王爷有什么吩咐?”她极为小心翼翼地问。春山伸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微宝向后一撤,却不抵他大力,他手上只是稍微用力,她就站不住脚,随着他的手势所指向着他身边倒了过去。
春山将她抱住怀中,微宝伸手推在他肩头,春山低头,亲上她的唇,将她的种种反驳都堵了回去。连同她惊慌的呜咽。
随心而已。
此时此刻。他所要想的就只是将她好好地抱着好好地亲亲而已。
微宝被春山搂在怀中,压得死死的。她感觉到他的动作不似往日一样温和。凶狠狂暴,全然没甜蜜的意思,而是一相情愿地进攻。
她地心头又慌又气,手拼命捶打他的肩头,却丝毫都无法撼动他。
春山猛亲了她一会,稍微松开她。微宝心头生气,想也不想直接地歪头,向着他脸颊边上颈间使劲咬过去。
春山闷哼一声。极疼。
他怒视着她。微宝恨恨瞪着他,眼中却没有惧意,只有被触怒了地愤恨。
春山地怒火也随之被点燃,索性破罐子破摔,他冷哼一声:“总是宠着你惯着你,你还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了。”将她推到踏上,挥臂一扫,床榻上本来安放着的小茶几顿时被掼落地面,连同上面本来放着的瓶瓶罐罐。 发出一连串的破碎声响,春山压上微宝,伸手在她颈间一扯,只听得嘶啦一声,她颈间的衣裳已经被扯裂开来,露出底下雪白的肌肤。
春山手一拂,将逶迤在她胸前的乌黑长发胡乱拂到一边,手便也跟着压了下去。所触到地地方。温软又带点润泽,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妙触感。
微宝使劲挣扎了两下。终究没有挣脱开来,她望着春山变色的脸,心头又惊又怕,已经没了刚才的愤怒,只剩下恐惧,无边的恐惧。
在心中反应过来之前,眼泪已经滚滚地自眼角滑落出来。
微宝出声哀求:“王爷…王爷…求你…”
春山一愣,斜眼看着她。
微宝又惊又慌,已经失去了主张,脑中蓦地想起的是宁子詹曾教给她的只言片语,当时他教给她的时候她还觉得奇怪,没想到…他竟能预料到这一幕幕似的,好难看。
然而她却说不完,几乎是话到了喉咙口便已经变成了哽咽,最为熟悉地几个词无非是:王爷,王爷,王爷。
面对他,她完全不能自控,顺理成章说出每一句救命的话。
她泪眼朦胧中看不清身上之人是何等神色,是越发狰狞或者有所缓和,只是怕,满心的怕着,身体开始无法遏制的颤抖,牙齿也发出了古怪的对合的声音。
春山手势一停。
起初是下决心硬了心肠,就算是不管不顾都好,也要占有了她。
因为她是真的惹恼了他,也真的叫他地心前所未有地绝望,可是她明明是喜欢他的,他之所以大胆地这么做,也是因为深信着这点。
为何她这么单纯的孩子,竟然能作出这样自相矛盾而叫他愤怒难抑的事。
然而此刻,却无法动手。
望着她颤抖的样子,泪眼朦胧无助的望着他。
她的确是忘了宁子詹教得话,然而这幅模样,却已经是最有效的佐证。
春山望着她,翻身,木然坐到了床榻一边上。
微宝感觉死里逃生一样,身上失了他的力量,她一翻身,爬起来缩到床边上去,抱住膝盖呜呜地哭起来。
“你哭什么?”春山茫然地说。
微宝不回答,却压低了哭泣的声音。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春山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差点做了什么啊。为什么会突然生出那么禽兽不如的念头来。
“你…王爷你…不要对我做那些事。”微宝抽泣着,小声地说。
“嗯?”春山心底茫然,淡淡地问,“哪些事?”
“跟夫人们做的事。”微宝哭着说,“我不喜欢,”想了想又加一句,“还有你都没喝汤,对你的伤不好。”
她只是想提醒他,叫他别做坏事。
然而却不知道适得其反。
春山一惊,有一股冷气自背后脊椎处缓缓地爬动,向上,迅速地蔓延。
“什么…你说…什么?”他皱了皱眉,眯起双眼。
这句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古怪,莫非是他多心?
忽地想起那日。是微宝端了一碗汤来给他喝的。
莫非她说的是这个?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她一片好意,然而。为什么会是在这样的时刻说起这个?
春山忽地有些紧张。仿佛自己站在一个谜团里,牢笼般的。
他生硬地握了握手,手心的伤丝丝地刺痛,刺痛叫他清醒。
那日,是他跟宁子詹说事,一会儿功夫微宝才进来,端汤给他喝。
那是她第一次亲自为他熬汤喝,他一心只顾着高兴去了。完全没留心注意其他。
现在仔细的想想…
当日,微宝的表现地确有点过。
以前她从没主动做过东西给他,因为她不信自己地手艺。
更何况…
没可能他那日会那么急迫地想要一个人的。
没可能在跟夏妃胡天胡地地时候精神那么亢奋又那么迷糊地。
好像失控了一样无法控制的感觉,就算是将夏妃当成了她,就算是相比以前的他他最近实在过得太寡淡了…也不至于如此。
他向来都是对自己颇有自信的。
然而这一次却是自己背叛了自己,也背叛了他心底那一份没有明说出来的…为了她的坚持。
难道说…
并不是因为春天来了,并不是因为他禁欲多日,也并不是因为他忽然排山倒海那一阵情欲冲动。
而是因为…
暗中有人动手;而是因为,那一碗汤?!
春山转头。看向微宝。
看到他不说话,微宝哭的累了也怕了,慢慢地收了声音,双膝跪在床上,手脚并用,顺着床边上向着床外悄悄地爬过去。
忽然之间对上春山的目光。
她一怔之下停了动作,很快却又看出他眼中那明显地威胁,顿时颤了一下。加快了动作向外爬去。
春山轻轻伸手。便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后颈的领子。
另一只手在她腰间一抄,握住她腰间。举重若轻似的已经将她半拽半托,拉到了身边。
“王爷!”微宝尖叫一声,双手并在胸前,紧紧地握着自己破碎的衣领子。
春山望着她,沉声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汤?”
“那…那…”微宝怔了怔,不语,低下眼皮,不看他。
“小宝,说。”春山靠近了她,威胁似的口吻。
微宝吓得后缩了一下,这才说:“是…是补药的汤啊。”
“什么补药?”
“让王爷的伤口不会开裂的补药。”
的确是为了他好,这回答好似天衣无缝,没什么纰漏。
然而春山是谁。他微微一笑,随即便又问:“我地伤好好地,怎会破裂?”
微宝迟疑了一下,才说:“王爷你跟夫人做事…很容易把伤口弄裂的啊。”
哈,哈哈。春山手一颤,握紧了她的衣领,手心的血渗透出来,沾湿她的领子,随着他无意识的颤抖动作,又一点一点跌落她的脖子上。
微宝觉得脖子湿湿的,伸手去摸,刹那尖叫起来:“王爷,王爷你…”他是弄伤了自己么?可是为什么没有觉得疼?
春山望着她惊慌失措地样子,看着自己仿佛见着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