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撕扯,未果,怕扯破了,要赔钱给店家,只好投降。
松手,翻身坐起,面前,果然是锦乡侯的脸。
“你不是走了吗?”我怒气冲冲地。
“本来是走了的,但是…”他坐在我的床头,“我忽然想再看你一眼。”
“呕…”我做呕吐状,“侯爷,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日后两两相望,拜托你不要做出这等让人误会的举止。”
“误会?”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什么误会?”
呃,难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锦乡侯不是他外表看来的这般浪荡不羁,本质上竟是个纯洁无暇的人么?
我为自己的想法而打了一个寒颤。
“侯爷,你还不走,难道是要在这里过夜么?”我挥挥手,有气无力地打了个哈欠。
不知不觉,桌上的灯花无力垂下,似一个疲倦的旅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不敌,弯下腰来。
灯影黯淡。
“嗯…我不会介意跟玉兄弟你同榻而眠。”锦乡侯温柔说道。
走到桌边,伸手,从投上拔下一枚银色簪子,轻轻挑动那弯曲垂下的蜡烛芯。
火花“噗”地爆跳起来,影的他的脸色十分奇异,半边阴影,半边雪白,似笑非笑,浅浅梨涡。
如此简单的构造,却看得我眼花缭乱。
他来真的吗?现下我可是男装耶!这般花容月貌,美到不似凡人的一个良人,难道…竟然很不幸有那种断袖之癖?
我扭头,佯作不懂:“侯爷虽然有为君为主的宽容雅量,但玉风清没有治世能臣的本领。”
锦乡侯望着我,那略带蔚蓝的双眸在灯影之下,不知是何表情。
忽然,彼唇一动:“玉兄弟,你当真不愿意?”
双目探究般看我,若有深意。
我的心一动,就好像有什么忽然扎了一下,那句“不愿意”竟然说不出口。
“无妨,如果玉兄弟你真的不想,我——唐少司绝对不会强人所难。”他冲着我深笑。
“…唐少司?”我倒吸一口冷气,挠头,“这个名字…好像好像…”
我喃喃地,说不出话。
“好像什么?!”锦乡侯转回我的床边,细细地将我跟床双双打量了一番,似乎在观察床的大小,以及双人而眠的可能性。
顷之,伸手拍拍,若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床看起来虽简陋,倒也蛮结实的。”
我吓了一跳:“侯爷…”
“嗯?”他蓦地转身,看着我,嘴角虽带着笑,双眼之中却清冷异常,隐约带着肃杀意思。
我略略低眉,镇静了一下思绪。
锦乡侯似期待般看着我,脸上的笑,越发高深莫测。
刹那间,我鼻端似又嗅到那种熟悉的味道,脑中灵光闪动。
我亦在面上浮现一个笑,问道:“侯爷,不知…你的府邸是否够大?”
他双眼之中光芒一闪,含笑盯着我,点头,坚定说道:“是的,足够大。”
“那么,如果多一个人会否显得麻烦亦或者拥挤?”我又问。
“那要看是什么人。”他双目隐现笑意。
“如果说——是跟我差不多的人呢?”我亦微笑。
“那还等什么?可知我等了一晚上就想要这句话?”他哈哈大笑,伸出胳膊揽住我的肩膀,“走吧。”
哈…我暗暗苦笑。
这家伙还真是个坦白的妙人儿,坦白到叫人明知上钩却无法对他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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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收拾好行李,跟锦乡侯唐少司出了店门的一刹那…
锦乡侯跟想起什么一样,顿住脚步,正面对着我——
“玉风清,”锦乡侯叫道。
“嗯?”我站住脚。
“其实…他没有说讨厌芦花,我刚刚是骗你的。”锦乡侯冲着我眨眨眼睛,宛若孩童恶作剧状。
我略略一怔,随即莞尔一笑。
“侯爷?”我亦回唤。
“嗯?”他若有所思,凝起双眸看我。
“想去潭柘寺看芦花的,其实是我。”我笑道,一下跳下客栈台阶。
“哈哈哈!”
夜空之中,响起锦乡侯唐少司爽朗的笑声。
而就在我跟锦乡侯并肩走在舜国的朱雀大街上之时,从客栈的屋顶之上,有个人影如翱翔夜空的鹰雀一样,悄无声息地踮起脚尖,自屋顶飞跃到另一个屋顶,落地无声。
夜行人?
轻功一流,一直埋伏隐忍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是锦乡侯?或者唐少玄?
我眉尖一挑。
而锦乡侯兀自谈笑风生,那张在月光下略见清冷的脸,双眼垂下之时,那眼皮之上,耀眼的金光影影绰绰如此华丽而妖媚。
唐少玄,唐少司,一字之差,必定有所关联…
可是…跟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呢…
第一卷 身如不系舟 第十四章 夜游
14夜游
夜空深蓝色,一弯月如勾。
两旁店铺多数俱都关门,寂寂无声,遥遥的有打更的梆子声,隐隐传来。大户人家门口吊着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招展醒目。
“唐少玄…是你的?”
走了好久,我终于忍不住,首先打破沉寂。
“我们,是兄弟。”锦乡侯看我一眼,淡淡说道。
“哦…”我得到答案,心满意足,遂住口。
这答案意料之中,——我所欠缺的,只是他亲口印证而已。
“你为何不问覃王爷跟我找他做什么?他又是什么身份?”锦乡侯问道。
“因为…”我慢悠悠地说,想起覃王爷的话,“方才有个人给我上课,说:这世上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哈,那个人…好似我认识。”锦乡侯大笑。
笑容粲然,若暗夜的一朵绝世名花。他真真是个爱笑的男子,也常常笑,很好。
“是呀…不过,如果侯爷你想要说的话,我当然也不能堵住耳朵。”我看着他的笑容,不曾移动双眸。多看看,赏心悦目,也是好的。而且两个男人,不会给人有不必要的联想,因此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这美丽面容。
我为自己的龌龊心理打动,情不自禁也露出笑容。
锦乡侯全然没有注意,略略思考一会,忽然说道——“你恨不恨他?”
他忽然问,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冲口回说——“谁?”话一出口,登时反应过来,真想捂住自己嘴巴。
“伤了你的人。”锦乡侯不留情面地提醒。
“呃…”我望着天边一弯新月:“如果我说:我相信他有不得以的苦衷,他伤我情非得已,我理解他支持他原谅他——侯爷你相不相信?”
锦乡侯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忽然吟道:“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同罗帐,几家漂流在外头——”他念完才说道:“如果我说我念这首诗只是诗兴大发,你相不相信?”
我不语,看着他,方才两弯月牙落在他双眸之中,影的那深蓝眼眸迷离魔幻。
他亦回看着我。
我想我是个遇强则弱的人,我不敢跟他对视,怕他的眸子有魔力,我落入而溺死其中却不自知。
半晌之后,我跟他不约而同骂道:“鬼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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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朱雀长街,好像只有我们两人行走。
夜如此寂静,略带冷清,寒意沁人,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头。
“冷吗?”身边的人淡淡地问。
“还成。”我咧嘴一笑。
淅淅碎碎一阵可疑的声音,我方抬头看,却见眼前红影一动,身上随即一冷,一暖。
却是锦乡侯脱下外罩的大红锦袍,替我披在身上。
“这…怎么使得?”我伸手去扯袍子。
脱下袍子的锦乡侯,一身俐落打扮,月白色锦衣,腰间玉带裹着纤腰,脚踏黑色高靴,越发显得这人挺拔不羁,宛如出鞘利剑,我一时看得呆。
“你是伤者,自然该被多多照顾。”他瞧着我笑,抬起手,按住我的手,又拍我的肩。
袖子是收敛起来的,双腕裹着银白色护腕,手指很长,碰到我的手之时,暖融融的。
“谢谢…”我一时无语,只好低下头来。
不知走了多久,在前方隐隐见到一座巍峨建筑之时,我感觉锦乡侯的脚步不知不觉之中放慢了。
“你在做什么?”我似有所动。
“我还在等。”
“等答案么?”
“你知道的。”
他看着我,双眼之中隐带着异样:“虽然那个答案并不重要,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知道。”
我望着他,笑说:“看在你求知欲如此浓烈的份上,我就诲人不倦一次也罢了。”
“请老师赐教!”他双手抱拳,长身恭立。
我吸了一口夜之冷气,贯彻心肺,很是清凉,很是清醒。
“其实——我很感激他。”我笑意盈然。
“什么?”锦乡侯诧异看我。
“他手下留情,没有射中我心脏。”我望着他,展颜一笑,“本来他可以一劳永逸,置我于死地,但是他没有,他留我一条残命——所以,我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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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我看着他,他望向我。似乎两军对战,棋逢对手,此时无声胜有声。
“玉风清…”半晌,锦乡侯唤。
“是。”我答。
“把袍子裹紧点,下摆垂地了。”他说罢,冲着我单眼一眨。
“哈…”我失笑,低头看,果然,那大红的袍子已经垂地,罪过罪过,赶紧手忙脚乱地提起来。
“我拖你时间太长,想必你也累了,来…”锦乡侯伸出手,将我的手紧紧握住。
“嗯?”我疑惑地抬头。
“我们回家了。”他说,一边抬起头看。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过去,就在我们面前不远,灯火辉煌处,两个大型的石头狮子高踞左右,中间两扇半开大门,门头高挑两个大灯笼,门边林立六个身着铠甲头裹红巾腰配宝刀的侍卫。
门正中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又不失威严地写着几个大字:锦乡侯府。
我看着身前这个人,心头浮浮沉沉飘起来两句熟悉的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一卷 身如不系舟 第十五章 断袖
15章断袖
不知是否时来运转,十六年来,唯有此夜最为惬意。
唐少司将我安顿在客房之内,偌大的房间,刚一进门,扑鼻便是香喷喷的,周围布置更是华丽,垂幔重帐,紫金檀香,案几上放着细腰耸肩美人花瓶,一张舒适又宽大无比的大床之上,锦被叠得整齐,简直叫我无法忍心下手破坏。
唐少司咳嗽一声,不一三刻,进门两个小小丫鬟,都是极乖巧的模样,垂首低眉,对我躬身施礼。
唐少司微微笑:“玉兄弟,你觉得有什么不合用,便对她们讲,如果不满意,便对我来说。”
“很好很好。”我满口称赞,哪里有功夫挑不是?若有不是,也是因为这房间太大,一个人住多么空旷。
“如此就成,你好好地休息一下,明早再见,”他瞅着我,“记住,住在这里千万不要顾忌什么,不打扰兄弟休息,明早再见了。”
他颔首致意,慢慢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玉公子,在就寝之前,要不要奴婢们伺候公子沐浴更衣?”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细声细气地问。
“沐浴?”我呆了一呆,“我倒是想。”
“那么奴婢们这就去准备。”丫鬟们躬身,垂着双手迅速离去。
“等等…”我叫道,我忽然想到自己腰间的伤处,这可是碰不得水的呀…
两个丫鬟即时停住叫,转身听我吩咐。
“我,还是改日吧。”我笑道,“困的不行,先睡了,两位姐姐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小丫鬟们脸上露出诧异表情,左手一个浅浅一笑:“那么奴婢们伺候公子更衣…”
两人袅袅婷婷,再度走了过来。
“停停…”我倒退回房间,“我不用你们伺候,呃,我从小到大习惯了自己脱衣。”
丫鬟们对视一眼:“那好吧,公子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吩咐奴婢们。”
“嗯。”我应了一声。
那两个丫鬟方倒退出门,顺手替我将门带上。
我将外衣暂且脱去,锦乡侯的红衣长袍特特搭在被子上,摸一下,似还有美人香。
我痴痴呆笑两声,微闭双目肖想了一会。
末了撒手,“哧溜”一下钻进被子,长长舒了一口气,难道从明日开始,我的命途改变了?这房间不止比柴房好的多,而且比峨嵋山上那个逼仄的小房间相差何止天上地下。
锦乡侯,多谢你。
我实在太困太累,朦朦胧胧地闭上眼睛,隐隐地,鼻端仿佛再度飘过那种熟悉的香气。
秋震南,你身上的味道真是难闻之极,这种略带苦涩的,从客栈开始就鬼一样时常出现在我身边,阴魂不散的气息,难道只是我受创太过,幻觉所致?
懒得再去想,我很快睡了。
※※※※※※※※※※※※※
早上醒来,阳光洒了一地。
古檀木桌上的紫金香炉,袅袅散着幽香,沐浴在阳光之中,有种虚幻感觉。
我枕着手,怔怔地盯着那香烟冲上空中,在光影里飘动,散乱,一时出了神。
简直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脸上露出幸福笑容。
在身边那声轻微叹息响起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很完美。
“唉…”有人在我耳边叹道。
毛骨悚然,我顿时目光收回,向着声音来源转头看去。
就在我身子侧边,是红衣半披的锦乡侯唐少司,伊左臂抬起,手背托着半边脸,头发未曾束起,丝丝地散乱着,有一缕因我动作而被震落,一抖,从那如花的脸上轻轻滑过。
锦乡侯双目盈盈,俯视着我。
“你你你…”我浑身僵硬,看着这鬼魅一样的人儿失声惊叫。
“什么你你你…”他慵懒地声音说,一边伸出右手,将我竖起的手指握住,拳起,放在被窝里,整个人也跟着如游鱼一样,滑入被子之中。
“唉,好舒服呀…”满意的叹息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来,闷闷地。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在干什么?”我终于反应过来,被子一扯,想要殴人。
“人家在寻求慰藉呀!不要乱动。”那声音委委屈屈地响起,接着,长长的手臂从我的腰间强行环绕过来,抱住。
我忽然觉得窒息。
这个人…疯了?
天下果然是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过现在吐出来应该不迟吧。
“给我滚出来!死开!”我恼羞成怒,觉得一张脸在不停地涨红,再涨红,好像要喷出血来。
“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嘛…”撒娇的声音继续响起。
“就是因为都是男人才觉得无法忍受好不好?”我怒吼。
如果不是被子里这个人疯了,那么就是我疯了。
我镇定了一下,死命地将那八爪鱼一样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掰开,然后一个鱼跃,从被子里跳出来,一直跳到地面。
“你真是好粗暴啊…”那个人终于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好看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相称的哀怨。
“我呸!”我狠狠啐他一口,卡着腰站在原地,若此时照镜,当发现自己头发蓬乱,眉毛倒竖,容色凶巴巴,典型的泼妇骂街造型。
“要发疯去别处,我不是合适人选!”我怒道。
“但是我觉得…”他眯起修长双眼,打量了我一下,“虽然比起那个人来的确差点,但…勉强还算是秀色可餐啦!”
我差点喷血:“哪个人?”
“就是你说得那个…峨嵋派跟武当派的品质保证…”他抬起衣袖遮住半边脸,双眼水汪汪地瞅着我。
“你说的是秋震南?”我大惊失色,继而恶寒:“侯爷,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没有那种倾向!”
“哈哈哈!”锦乡侯不答。只笑得打跌,乐不可支,宛若孩童,唇边两个酒窝深深,甜的溺死人。
瞬间,他收了笑容,双眼却含有笑意无限,盈盈若春水,凝视着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那种倾向呢?”
他左扭右扭,摆着动作,搔首弄姿,一并自言自语:“难道我看起来很不像么?”
我吓了一跳,眼珠几乎弹出来:“侯爷,你是在开玩笑?”
锦乡侯看我的表情,大乐:“你可以去舜国打听一下,锦乡侯唐少司是什么倾向。”
我迎着他看向我的目光,那氤氲发出蓝色光芒的双眸宛若大海之中星光闪烁,心中顿时大叹:今夕何夕,遇此良人。
可惜良人却并非想象之中般良,这个世界真混乱。
扭头抓起桌上的茶壶,咕嘟咕嘟牛饮了两口凉茶降温。
“况且呢,”床上,罗衣半解的锦乡侯唐少司不紧不慢地,目光细细打量我浑身上下,又悠悠然说道:“面对小玉儿这般的妙人儿,就算我没有那种倾向,现在有也不迟吧?”
“噗!”我把刚刚喝进口定神的茶水尽数吐了出来。
第一卷 身如不系舟 第十六章 圈套
16章圈套
水汽在空气中消散,迎着阳光,似有一道七彩的虹,在我跟锦乡侯面前掠过。
“你见过秋震南?”我问。
锦乡侯点头:“你以为我做什么巴巴地要你来这里住,不要告诉我你昨日真的察觉我埋伏客栈外。”
“哦!”我恍然大悟状,“原来你也察觉另有人?”
“当然。不过,此人的武功端的厉害,不禁骗过了老奸巨滑的王爷,连我也被一时瞒过。听说他集合武当峨嵋两派武功,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是宁国的人,不然为我所用,可是一大助力。”锦乡侯眨眨眼。
我瞅着他笑:“侯爷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怎样?”他义正词严地说道,很道貌岸然。
不知怎地,配合这幅春光半露的模样,这番话全无一点说服性。
“侯爷,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是欲得此人么?”我悠然问道。
“难道你有办法?”锦乡侯唐少司目光一亮。
“办法倒是有一两个…”我笑,“不过嘛…”
“不过怎样?”
“麻烦你立刻马上迅速穿好衣裳然后从我的眼前消失!”我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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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移动,用过中餐。
我跟锦乡侯在偏厅里看窗外一泓秋水潋滟。
“昨日,你也发觉了有人埋伏在客栈外,才坚持逼我来这里‘做客’的?”我问。
“聪明聪明。”锦乡侯说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已。”
“那么我究竟是朱还是墨?”
“侯爷能屈能伸,能人所不能,随便什么都使得。”我笑道。
“呃…小玉儿你也知道本侯‘能屈能伸,能人所不能’?”他邪邪地看着我,另有所指的意思。
“找抽是吧?”虽然不明其意,却明显能听出他语气之中的暧昧意思。
“玉大侠饶命!”他立刻装乖巧,眨着眼睛问道:“不知大侠有何良策能够请动秋少侠?”
我斜着眼睛看他:“请——是不可能了。那个人的脾气,你不先扁他一顿,他将来一定会作威作福,爬到你的头上去。”
“哦…”锦乡侯恍然大悟。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侯爷你说你吃瘪,难道你跟他交手过?”
锦乡侯略显羞赧:“是的,早上我察觉屋顶有人,终于忍不住跟他动招过。”
“看你这幅样子,一定是失败了?”我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只是败了半招而已!若不是我穿着睡衣,我一定会赢他!”锦乡侯意气风发地。
“这跟穿着睡衣有什么关系?难道给你一副铠甲你才能大杀四方?”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讽刺说道。
“呃…”锦乡侯以手托腮,细细思索了一会,忽然说道:“我觉得下次可以试试看。”
“那么我期待侯爷大败秋震南的英姿!~”我恭敬地说。
“那是当然,”他得意洋洋地。
“这么说你睡衣大战败了之后,就直接跑我房里去了?”我又问。
“呃…不要老是提陈年旧事,人要向前看。”他凛然说道。
“哼!”
“喂喂!哼是什么意思?”他跳起来,“看在我帮过玉儿你的份上,怎么你也要帮我这次。”
“哼!”
“不然,不要秋震南也行。”他眼珠一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到我身边,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慢慢地来回滑动。
好像一只爬虫爬上我的身,我不由自主抖了抖,“你在干什么?”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也满足了…秋震南么…人家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么长身玉立的一个人,做小鸟依人状,我心头一阵暗流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