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脚步声,对话声慢慢从门口处传来,声音虽浅,听在屋内四人耳中却宛如惊雷。
薛诺抱着薛信,双眉紧紧皱在一起,眼中带着一丝慌乱看着我,薛信流着泪,将头埋在薛诺怀里。
不能连累他们,绝对不能!我死死握着镇远候的手,哀求般望向他,嘴唇无形扇动:答应我,答应我楚真。
而这少年脸色惨白,紧咬着唇,咬得渗出血来,只是不说话,那双眼睛,回看着我,又冷又炽热,仿佛水火交加燃烧一起迸发的光,看得我惊心动魄,竟浑然忘却了背上之伤。
第四卷 大破寰樱楼 第七十章 迷梦
“侯爷,请你在这里稍等一下,属下…”
沉稳浑厚的声音,是千叶,他怎么会现在才到?
而另外一个人温文的回答:“好的…”
多么熟悉的感觉啊。
在瞬间,那答应的人儿忽然声音一变:“嗯?这屋子里…不对!”
人影动,风声响,暖阁的帘子猛地被掀起,出现在门口的人,红衣似火,面白如玉,金色的眼线迷离光闪烁,他长身挺立原地,看着暖阁内狼籍混乱的一切,最终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那湛蓝色的眸子里,是震惊?是愤怒?亦或者…
“唐少司…”扭头看着来人,从嘴里喃喃地吐出这三个字,心头不知怎地觉得放松,我头一歪,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
“她怎么样了?”
“还好,没有性命之忧。”
“你不是说保证她没事的吗?”
“我没想到…”
“唐少司!这世上还有你没想到的事?”说这话的人似乎心情很坏,问话尖酸又刻薄,简直讨厌至极,让人忍不住想扇他一耳光。
“这…是我的疏忽。”
“说这些没什么用!”真是咄咄逼人的语气啊。
“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错误。”
“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哼!”那个人冷冷地哼了几声,很坏脾气的消失不见。
我想睁开眼看,眼皮却如此沉重。
隐约好像有个人走到我的身边,用细细的帕子轻轻地擦我的额头,还发出一声淡淡的叹息。
是锦乡侯吗?而跟他对话的那个人…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秋震南那臭家伙啊…可是秋震南干嘛一副盛气凌人的口气?
睡意袭来,我重新陷入昏睡之中。
再一次朦朦胧胧醒过来的时候…
“侯爷,听说你三天三夜守在这里,不曾离开?”缓慢的,低沉的,无形中给人一股莫大压迫感的声音。
咦…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这是谁?
“静婴…”锦乡侯慢吞吞的声音,似乎带一点惊诧,一点无奈。
“怎么,侯爷不喜欢看到静婴吗?静婴苦苦等候,找不到侯爷,只好亲自前来这里了,侯爷…你不会见怪吧?”仿佛冰层下的流水,声音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冷,听得人心里冰凉的,很不舒服。
唐少司,这是谁啊,快点把他打出去。
心中有个声音叫,但我却说不出话,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怎么会…不过…静婴…你不该来。”
“哈…是静婴不该来吗?或者,侯爷认为静婴打断了侯爷的儿女情长,所以不悦了吗?”
“静婴!”锦乡侯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点气恼,忽然之间放低下去,“这里并非谈话所在。”
“那么…侯爷愿意离开这里了吗?”那个人仍旧阴阳怪气,低低声说。
“这…好吧。”锦乡侯叹了一口气,妥协的声音。
哼,没骨气,居然不能坚持到底!我鄙视你,唐少司!
心中的声音大叫着。
浅浅的脚步声慢慢地远去了。
难道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吗?可是为什么我感觉意识清醒,却不能说话呢?太可怕了,难道我变得全身瘫痪?啊啊,那么我宁可去死!
正在胡思乱想之时,耳畔响起一声惆怅的叹息,接着,有个声音说道:“以后…你可会学的老实些了么?”
我顿时毛骨悚然。
如果我能动的话,此刻一定会跳起来。
因为这个声音我最熟不过了,这是…秋震南?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侯爷府吗?等等…前天我好像也听到他跟锦乡侯说话来着,难道他们两个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呃,关系?
或者,这家伙特地来趁人之危的?
如果我能动,肯定会立刻让自己进入一级防备状态,但幸好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于是直挺挺,像死鱼一样躺在那里。
有一只手伸过来,摸在我的头上,却在刚碰到的那一瞬间猛地抬起来,飞速闪开,好像害怕一样。
忘了说,因为我背部受伤,所以当时的姿势是卧着的,正好脸侧在一边,毛茸茸的头偏在一边。
我敏锐地感觉到那只手飞快地落下来,碰了一下我的头,随即飞快地窜走,仿佛刚刚那下碰触很不应该。
搞什么飞机啊…
心中不满地想,当姑奶奶生麻风了吗?怕成这样?臭小子,怕还来,要知道麻风呼吸也能传染的!(呼吸能传染吗?)
“你…你啊你…”那个声音一改往日的坏脾气,忽然变得很柔和。
这种突然而来的柔和感把我彻底击垮,最初我还认定这个人是秋震南无疑,但是现在…我开始搜肠刮肚的想,在我认识的人里有谁具有这种声音的。
“这一次,有唐少司替你遮掩,万一下一次了,下下一次呢?这里虽然不近朝堂,但也同样暗流汹涌,何况,如果真的是那样,要知道…伴君如伴虎…虽然你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但如此下去,我有个预感,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此人似乎带着伤感,说话如作诗,云山雾罩叫人不明白。
而那大手经历了小心翼翼的试探之后,终于慢慢地覆盖在了我的头发上,慢慢地开始抚摸过我的头发。
“我不想要见到那么一天的到来。”手离开,声音忽然变得很坚定。
说什么呢,神经病…
一片寂静,就在我以为那个人已经走了的时候。
“凤清,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那声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从此静静的,再也无语。
强烈的震撼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忍不住睫毛抖了抖。
脑中清晰的浮现出那一幕…
————
月下,在金顶殿上,那个白衣的少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玉凤清,你知罪吗?”
“通常你问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我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俗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顽劣的少年蓬头,滔滔不绝地说。
“住口,我只问你知罪与否!”他怒道。
而她嘻嘻笑:“好吧,大师兄,我知罪了,看在我这么坦白的认罪态度上,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坦白?我觉得这根本是满不在乎吧?”
“大师兄果然是目光如炬,观察力过人,师妹我佩服啊佩服。”
“你!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死的不是我,我落什么泪?”
“混账!给我跪下!”
“跪就跪,吼那么大声干嘛?又不是没跪过,这次是几块砖啊?…嗯?怎么啦?”她仰头看。
白衣的少年低头看着她,忽然不说话。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当自己玄天祖师附体要感化我啊?”那女子眨着眼,嘴角露出笑容。
白衣少年伸出手,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眼神闪烁,氤氲光影动,嘴里喃喃地说道:“凤清,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无数个声音在我脑中轰响,那白衣拂动,冷如冰雪,眼神闪烁,幽若深潭,能将人冻僵倒落,万劫不复,能将人溺毙其中,万劫不复。
我大大地喘了一口气,蓦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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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大破寰樱楼 第七十一章 验伤
“我昏迷这几天,都有谁来过啊?”
当我喝着百合甜汤的时候,悠闲地问旁边的锦乡侯。
“没有人。”他严肃地回答。
“一看就知道假的,诚实点!”我望着他。
“真的没有人…”他甜蜜地笑,“我日夜守在这里,都不曾离开过。”
“哦…”我眨眨眼睛,忽然再问,“那么我身上的伤…”
“你的伤?伤怎么了?还疼吗?”锦乡侯唐少司皱着眉头,演技一流。
我明明在昏迷之中听到起码有两个人来过…难道是幻听吗?看着锦乡侯一脸认真的表情,我咳嗽一声,压下心底疑问,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正色说道:“我背上的伤,谁给处理的?”心头有一阵紧张,愣愣地看着唐少司。
如果要替我治疗背上的创伤,首先要把衣裳解开,既然要解开衣裳,那么…
除非给我解衣的人是个瞎子看不见。
我情不自禁地低头看了看胸口。
然后又迅速抬头看唐少司。
唐少司瞅着我,眼睛之中蓝光闪烁。
“哦…这样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倒回椅子里,说道,“自然是太医院的医师们啰。”
“太医院的人?”我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问,“那么…他们是怎么…怎么医疗的?”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锦乡侯望着我,很惊诧的样子。
我搓了搓手心:“我的意思是,他们…他们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呃…哪里…呃,不对什么的?”
“哦…”唐少司意味深长地答应了一声。
我顿时头皮发麻,急切地看着他:“怎样?”心虚百分百。
“没说什么。”唐少司一本正经,安详地说。
我气结,怀疑地盯着他。
“是这样啦…”唐少司看我着急的样子,笑着说道,“我是偷偷请太医们过来看得,你知道,这件事情,牵扯到镇远候身上,非同小可,所以太医们来看病的事,基本上没有其他人知道。另外,你的伤在背上,因为炭跟肉皮烧在一起…”他说到这里,皱了皱眉,似乎回想到当时情形,十分不忍般,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太医将你背上的衣物剪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火炭挑出来,然后涂上了膏药。”
“哦…”我听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问道,“那么…我一直都是保持着趴着的姿态啰?”
“自然啦,你的胸口又没受伤,况且从前面解衣服的话比较麻烦…咦,难道你的胸口受伤了吗?要不要我检查一下?”唐少司说着说着,眼睛瞥了过来,手在蠢蠢欲动。
我立刻捂住胸,笑着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好奇为什么我趴了这么多日子,身上还是穿着旧衣,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唐少司严肃地说,“太医说你背上的伤很是严重,如果在养好之前擅自移动的话,也许会感染,会结疤,本来我想要替你换一身衣服的,但是听到太医的叮嘱,就只好…”他眨着眼睛看我,“你不会是责怪我没好好照顾你吧?”
“哪里?!”我立刻摇手,心头一块大石头铿地落地,就差要大唱赞歌,于是夸奖锦乡侯,“我要感谢你才是呢,侯爷!没有你就没有我玉风清,小人我…”
“怎样?要以身相许吗?”锦乡侯斜着眼睛看我,“虽然本侯只是远远看过你的背,虽然当时惨不忍睹,但大体也算是…唉吆你干什么疼…”
我伸出手,掐住他的俊脸,杀气腾腾地:“以后对谁都不能说起这件事,知道吗?”
“为系么?”锦乡侯问道。
因为被扯住腮帮子,吐字不清,
“以为…因为我害羞。”我理直气壮地。
他惊诧地看着我:“哦!看不出来…”
“答应吗?”
“这个…好吧…”他怏怏地。
我松手:“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啪!”我跟他双手交碰一起,击掌立誓,双掌相交,发出清脆的声响。
————
待我好的差不多了,我开始询问楚真之事。
出乎我意料的是,锦乡侯只说楚真的事已经摆平,楚真的伤,也只是外伤,幸好没有伤及内脏,但至于是怎么个结局法儿,他并没有对我直说。
因此我也只是闷闷地,想等着自己大好了之后,找机会自己去探听情况。
但在此之前,我的注意力已经被锦乡侯对我说的另一件事吸引了过去。
那就是那个我从角斗场里带回来,拜托锦乡侯藏匿起来的人兽。
当背上的疼已经化成了浅浅的痒的时候,我开始央求锦乡侯带我去见人兽。
他望着我,看了半天,才说:“要带你去可以,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怎样了。”
我腾地红了脸。
“干嘛?又不是没见过。”他斜着眼睛看我,“人家不过是关心你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啦?”一副正义凛然的清白模样。
相比较而言我倒像个思想龌龊的小人了——恨的我牙痒痒,他却一副云淡风清不疾不徐的样子,笑眯眯地摇着扇子说:“反正我不着急,你自己好好想想——本侯也是关心情切不是?”
咬了咬牙,转身背对着他,将衣衫扣子解开,猛地褪下半边衣襟。
“要看快点看!”
“啊!”一声惊呼,身后的他蓦地再没有了声音。
“喂!”半转过头,我侧脸叫了一声。
“嗯?”身后他答应了一声,声音有点奇异。
“怎么样?”我紧张地问,难道留下了难看的疤痕?
锦乡侯不语。
“喂喂!”
我半褪着衣裳,感觉有点冷,同时有点害怕,难道真的留下大幅疤痕?把他吓愣了?
身后的人没一点动静。正当我怒的跺脚的时候,只听遥遥一个声音叫道——
“还不走?这大冬天的,你那种样子也不嫌冷?真是的暴露狂没办法…”
我手一抖,赶紧掩好衣裳,扭头看过去,发现锦乡侯那家伙已经远远走到门口,正在迎着风,昂着头,悠然自得的扇着扇子。
我气得七窍生烟,手忙脚乱把衣裳弄好,拔腿追了上去。
第四卷 大破寰樱楼 第七十二章 非礼(另有重要提示)
虽然我名为锦乡侯府的侍卫副统领,在先前那段逍遥日子里,也曾趁机将整个锦乡侯府逛了个差不离,但,我从未想到区区侯爷的府邸,居然还有如此阴森又壮观的暗室。
“我感觉…”向着两边的甬道张望,我喃喃地。
“嗯?”锦乡侯头也不回,腰身挺得笔笔直,如擎天利剑,看得我蠢蠢欲动,有种想要从身后戳他腰的冲动。
不知弹性怎样,我的目光聚成一线,紧盯着他的后腰部。
“怎样?”他继续问。
“我感觉,通常坏人的家里才会弄暗室啊暗道啊这种玩意儿吧?”我讪讪地,摸着头,目光上移。
锦乡侯的肩膀明显地一挺,随即归于平静,然后嗖嗖冷笑:“这么说,你觉得本侯不像是个坏人?”
“侯爷你是在觉得遗憾吗?”
“…我是觉得很荣幸。”
“噢。”我偷偷地低下头,斜眼看他,一边撇嘴。
锦乡侯忽然转过身,目光炯炯看着我。
我浑身一抖,情不自禁站住脚。
他的双眼放出强大功率,足可毁天灭地,淡蓝色的眼珠,在暗色光芒里充满妖异。
我难以抵挡,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腾,爬上心头。
我于是讪笑:“侯爷,小的哪里说错话了吗?”
他上前一步。
我倒退一步。
他继续逼近。
我身不由己向后蹭。
他再上前。
我忽然有拔腿而逃的冲动。
而就在我将要转身的慢动作瞬间,锦乡侯虎扑上来。
我吃了大大一惊,他身体压过来的巨大阴影在瞬间吞没了我,那一刻我终于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那就是:身高跟体重具有严重差距跟不和谐。
锦乡侯不由分说,粗暴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身子向前冲过来,直直将我压倒在墙壁上。
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枚贴在锅边的烧饼,通红,发热,滚烫,难受非常,恐怖的是心里还乱糟糟,仿佛烧饼又被下油锅,噼里啪啦不知响着些什么。
瞪眼,对上的却是锦乡侯的胸。
伸出一只手推,生硬的,结实的,很有弹性的…胸部。
心中不由地一荡,但恐惧更甚。
“喂!”我羞愤交加又莫名其妙,别过脸去,怒道,“侯爷你疯了?!”
他低眉看着我,嘴角邪邪地一笑,——正巧被我一斜眼看到这个表情,顿时弄得我魂飞天外,——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上露出这么邪气十足的表情,老天,这是哪一处?邪神附体?
甬道之内寒气森森,配合锦乡侯阴沉的俊脸,气氛相得益彰,不排除附体这个可能。
我大气也不敢喘,瞪圆了眼睛看眼前的锦乡侯。
他压住我的手,半俯身,下巴在我的鼻子上轻轻地蹭过,宛如孩童恶作剧。
好像一只修炼了一千年那么大的蜈蚣舞动着一百支脚从我的心头慢慢地爬过,我惊得浑身一个大抖,连抗议的话都说不出。
非礼啊,非礼啊,非礼啊…
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叫,嘴角却只是抖动,原来紧张的太极致,竟会忘了怎样才是正确反应。
锦乡侯低头,望着我。
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特别醒目,好像神秘的蓝宝石。
我看得目眩神迷,却又胆战心惊。
心中有一万个念头瞬间闪过,难道锦乡侯大人是个传说中变态杀手,专门引诱无辜的良家少女,哦不,是少男来这里,来个先X后杀,或者先杀后X,或者先X后X然后再杀再X。
而他邪魅的脸色如此相得益彰地在引诱着我的不良想法蓬勃发展。
他跟我两两相对,本是片刻,却如同百年般长久,静静的空间里我最终难以忍耐,冒着被喀嚓的危险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缓解不适的感觉,偷看他的脸色,并没有发怒的表情,于是轻声:“喂?唐少司?唐少司?是你吗?你中邪了吗?”丝丝地吸着冷气,小心翼翼地问。
我很担心我的话得不到回应,但幸好上天还没睡着。
“你怎么知道?”他懒洋洋地声音响起,略带一丝笑意。
“你…”这声音一响起,我便立刻知道我是被骗了,他是清醒的一直是清醒的,这个声音,是以前的锦乡侯唐少司。
脚下一动,一脚踩到他的脚上。
他闷哼一声,松开我的手,向后退去。
“你混蛋!这是玩笑的时候吗?”我横眉怒目,恨不得咬他两口泄愤。
但转念一想,也许这BT的家伙正想要我咬他两口呢那岂非反而便宜了他?于是悻悻然做罢。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坏人不一定要像表面上那么坏才是真的坏。”他吐出一口气,神色莫名其妙有点黯然。
转过身,向前继续走,空旷的甬道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我冲着那个又潇洒又挺拔的大红背影无声地张口喃喃咒骂,并且指手画脚作为泄愤之后,才一阵狂奔追了上去。
“楚真让我告诉你。”淡淡的声音,波澜不惊。
却如暗室惊雷,打得我摸不着头脑。
“啊?”我惊得头发竖起,“咳咳,你要说话,事先给个提醒好不好,人吓人吓死人。”
“嗯。”他仍旧保持那种平淡调子,不回头,挺直腰,慢慢说,“楚真让我告诉你,那个人兽,他是从寰樱楼里买来的,具体怎样他没有说。不过,他不希望你涉及这件事。”
“寰樱楼…”喃喃地重复这头一次听说的词,“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涉及?”
“因为危险。”
“为什么会危险?”
“因为是你。”
“为什么因为是我就危险?”
“你可不可以闭嘴?”
“好吧…我想要问最后一个问题。”
“不要问些浅薄无聊浪费生命的小白题目就行。”
“我想问:寰樱楼是个什么地方?”
“寰樱楼?”锦乡侯轻轻的声音如做梦似的响起,“你总算问到点子上,简单说来,寰樱楼么,那是男人心目之中的圣地,女人心目中的地狱。”
第七十三章驯兽
“寰樱楼?”锦乡侯说,“简单说来,寰樱楼就是男人心目之中的圣地,女人眼里的地域。”
官阶高的人说话就是与众不同,很严品位,可惜我不懂。
我听得云里雾照,只好实话实话:“侯爷你说得话…很有诗意,可惜的我才疏学浅,不大懂耶。”
锦乡侯的肩又不动声色地挺了一下,随即露出上级对下级般和蔼可亲的轻笑:“看得出来。你不懂也不足为奇,不然,等你大好了,我带你去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