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跑路跑得急,身上什么也没有带,一路上坑蒙拐骗才得以回到家来,总不好去白吃白喝吧,只好答应了,晃晃悠悠去上班,结果总是走神,什么事也做不好,幸亏最好定海县命案之类的很少很少,也不必我钻脑子操心,我也就能偷懒时候就偷懒,全然没有以前跟清雅生活时候的勤奋苦干。
一直到某天我无意中听到沈端然跟文书们交代:“你们能扛就扛,别让凤主簿累着…”
我眼中带泪快速走了。沈端然一定是猜到我发生什么事了吧,又不敢当免问我,的确,当初跟清雅是两人一起离开的,如今我一个半死不活晃回来,是人就猜到发生什么了。
如此不劳而获,每天类似去县衙点名应场一般,而后便回来,每天推开房门的时候都会带着一丝的希望,而后细细在屋子内找我,或许那个家伙是会跟我开玩笑的,结果什么也没找到,特意买来的酥肉放了好几天坏了,我才想起来他曾经对我说过的真话:“买那么又贵又难吃的肉…”恋恋不舍地把它扔给隔壁的黄狗,它很兴奋地吃掉。
其实我不是喜欢买这么又贵又难吃的肉,我只是想给他更好的,更好的东西来显示我的疼爱,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比较奢侈的吃食了。
我望着黄狗高兴的吃肉,呆呆想:对不起,清雅…对不起。
他说,他喜欢我对他的好。可是…这些都是我一腔情愿的私心,其实我早发现他有不妥,但是我只是拒绝承认,我肯下心思,抽丝剥茧去查案,我却不肯在他的身上用心去查查,我宁肯闭着眼,就算白玉堂浮羽先生提醒我提醒的那么明白,我也拒绝承认,我不想失去啊,我只是满心满腔地想对他好也恋着我们之间的那份好,不想他被玷污被打破不想有一天如这酥肉一样的坏掉,但是我忘了。这种东西的伤害是会累积的也会加倍的,我越是不想承认有所不对,等真相发生之后,便会越崩溃。
我对他,是不公平的。
我只是需要那么一个能让我觉得可以生存下去的人,我只是需要有那么一个“羁绊”,我就热热心心,满心满意地想要他是那样儿的,我其实是明白的,或许一切并不长久,我也是明白的,大夫们说他只能说一两年的时间,我只是想…这是真的,我只需要把自己这个完美的梦再继续一两年就好了,把我对他的全部的好,都延续到一两年,一直到…
他,死去。
结果…
他真的死去了,我才发现,不对,不对,一切不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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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错了。
我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全盘绝望,是我,最终逼得他无路走的是我。而不是郑印,不是郑印,更不是其他人,就算没有郑印,没有西灵宫,我最终也会…
我们两个之间,不是他死,就是我…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相处,是一场温差太大的绝恋,他当我是女人一样地爱着,我只认真地把他摆在弟弟的角色上,冰跟热焰之间的交换,永远只是交汇时候那一串绝望的烟气!
这几天我一直地走神,一边回想以前的往事,我下班回来就在屋子里转悠,恍惚里出现幻觉,就会看到他在那里靠着床,望着我笑,两只眼睛很亮很亮,轻轻咳嗽一声,招呼我过去。我急忙跑过去,却总是扑个空。安乐侯没来的那些日子,我晚上竖起耳朵睡觉,风吹动他那边的窗户发出声响,我会立刻跳下炕冲过去,大叫一声“清雅”。
快要精神崩溃,安乐侯来了。不知为何,他的胡搅蛮缠,却让我逐渐地又恢复过来,大概是先前这房子内太静太静了,如今有了他的聒噪跟乱扯,以及那些可笑的恩威并用,分了我的神,不至于让我总是有时间呆呆盯着一个熟悉的家什想到清雅用过想到他一颦一笑想到或许我应该去试着珍惜…
安乐侯对我大吼的第二天,我清晨想出门转转,却见到有一个熟悉的红色影子不期而至。
我以为是幻觉。
而后发现是真的。
“展…”
“宁…”
两个人面面相觑,嘴里不约而同要叫对方的名字,我叫半声,喊不下去,展昭盯着我,也将那个字咽了下去。
物是人非,相顾无言,惟泪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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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荒凉的黄土道上,旁边就是树林子,可惜不是季节,萧瑟得很,一地的落叶被风吹起,呼啦啦地飘向天涯。
展昭红衣如故,一手握剑,陪我慢慢地走,我张目四顾,扫过那远远河畔,还有姑娘在洗衣裳,偶尔有交谈声音传来,旁边那凄凄枯草抖抖发声,却如我此刻心悸。
“你瘦了很多。”
“精神还好。”
“双眼无神。”
“我心里好着呢。”强笑,望望他,“你怎么也来了?莫非也是劝我回去的?罢了,这世界上缺了谁都…”心底一口血呕上来,我忽然说不下去,不是的…,只好转开头去,“总之我是不会回去的,汴京那地方,不好,若是当初我早一步逃了,恐怕也就没有日后这些…”
“他不是你亲弟吧?”展昭却问起这个。
我点点头:“是啊…他不是的。”
“他也知道?”
“嗯…”低下头,踢起一枚落叶,残的。
“他很…”过了一会儿,展昭才说道,“看重你。”
“嗯…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我点头,“也是个很可怜的孩子。”眼中浮出一层泪来。
展昭住了脚:“宁欢。”
我向前一步,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停下了步子,于是也跟着停下,回头看他:“嗯?”
“我问你,假如让你再选择一次,你会怎么待他?”他望着我,温和的目光,却仿佛能轻而易举看破我防备虚空的心。
我张开嘴,心底万语千言,每一句都想涌出,却偏偏说不出。
“宁欢,你以为是你害了他,却不知道,他也有他的选择,这个世间,你会护得了一些东西,可是有一些,就算时光倒流,你也是无能为力的,你不必自责,他必要走那条路,你不能替他选。”展昭温声说道。
我忽然忍不住,眼泪涌出来,我低下头,咬着嘴唇无声落泪:可是…我本该有更好的办法,或者…迁就他。
展昭向前一步,伸手轻轻拍我肩头:“不要难过了,而且,事情或许有所转机…”
我正难受之中,头顶在他的胸口上,只是哭,一时没听到他说什么。
“跟我回去吧,浮羽先生有事情要跟你说…”展昭顿了顿,补充说道,“是有关清雅公子的,也许…”又停了停,才说,“是好消息。”
我猛地抬起头看他,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展昭微微一笑:“哭的满脸泪,别叫人看到。”抬起袖子来擦拭我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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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侯为这样的结局很不开心,郑印含笑在他嘴边说话,他却总是阴沉着脸不吱声,瞪着眼望着我,又去瞪展昭,好像我们变成了他的仇人。
我心底有数,不就是因为他叫我回去我没答应,展昭一来我就决定回去了么?我不理他,都是小孩。
我缩在马车的边角,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睡过去。
我永远忘不了,当日在西灵宫的事。
车内静寂,而我耳边喊杀声渐起,那一幕好像是刀劈流水,时光静止,他自时光之中,霍然跃起,喝道:“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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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灵宫,凤舞无双 145 我疼了你那么久
山风凛冽,吹得我昏头涨脑,加上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准备,衣衫单薄,一时被风透进了衫内去遍体冰凉,听到身后那一声带怒的断喝,抖了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一个人极快地闪身而过,将我抱在怀中。
我小心地抬眉眼,正望见清雅一张泛着怒意的脸,大概是太过生气,眼睛并不眨动,只是眼睫毛在不停地抖,那么长好像两面小扇子被风吹得控制不住似的,他低头望我一眼,却又飞快抬起头,目光凝重看向对面。
风声激烈,我隐约听他声音低低,说了一句:“终于…还是被…”
我当时并不明白,但是很快便明白了。前面那立于万山之颠的宫殿边上,忽然飞快地多了几道诡异飘忽的影子,有的是自殿顶上飘然落下,有的却是自旁边,身法却是同样的轻灵,我粗粗看了一眼,这五人驻足之后,便有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向前踏出了一步,显然算是这几人之中的领袖。只见他双眼微微眯起,而后露出惊愕之色,脱口说道:“果然是宫主!”
与此同时他身后那四人也面面相觑,目光却都在我的面上逡巡。
我心头一惊,明白清雅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的脸跟练无双长得一样,他不想让别人发现,恐怕节外生枝,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该怪自己的莽撞么?
“属下等参加宫主!”我还来得及反应。那老头忽然自地上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看我,又看清雅:“宫主,不知此地发生何事?宫主何时回宫的?”
纵然我反应迟钝,也能看出他目光之中的凛凛猜疑跟防备,清雅拥着我,沉声说道:“长老们为何无令忽然来此?想做什么?”
“属下等只是听说宫主现身,所以特来一观究竟,没想到果然是宫主回来了。”
“宫主…”清雅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刚要说下去,我急忙说道,“嗯,我很好,没事,有劳各位牵挂了,你们都退了吧。”清雅好像并不打算承认我是西灵宫“宫主”,但是我的样子分明跟练无双无二,清雅用了两年时间才确信我不是,而就算郑印那样双目如剑的人都坚决得冥顽不灵,何况这些人?看那老者目光之中好似闪烁着不良光芒,若是清雅说出反对之言,他们未必不会当他是居心叵测。
清雅转头看我,果然那老头又说:“宫主!宫主失踪这么久,就没有什么特别对属下们说么?——少主,你可否先将宫主放开?”
放开,我怕我被风吹得卷下山崖去,不过这样抱着,也的确不太好。
我牢牢握住清雅的手,低声说:“抓住我的手就好了…”
别扭的孩子偏偏不听,冷冷一哼:“她不舒服。”直接拒绝了。
我瞪向他。
跪倒在地上那几个人先后起身,那老者眯起双眼,说道:“不知宫主哪里不舒服,可否让我天松子看一看?”
清雅说道:“不劳烦了。”
天松子忽然眼睛圆睁,喝道:“少主,老夫问的是宫主,你何故替宫主作答?”
我见他果然有些不舒服,心头叫苦,急忙说道:“我真的没事,让…清雅带我进去就可以了。”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天松子微微低眉,说道:“那下属遵命。”
咦,我的话竟然这么好使,好好好,我心头一动,想到:如果我现在说我要下山的话…
清雅抱在我腰间的手略微用力,我缩成一团,无条件投降。只好愤愤然瞪着他。以他这样的聪明,想必一早就想到这个了吧。我只是后知后觉而已…想到这里,又不由得悻悻。
不料,这一番动作,看在别人眼中却分明是另一番景象。
清雅抱着我向着宫门而去,那几个人侧身让路,清雅快要走出去的瞬间,却忽然身形一闪,喝道:“你们做什么?”与此同时,那叫做天松子的老者闪身上前,一手搭上我垂在身侧的手腕上,我只觉得腕上一阵微暖,心头莫名有些难受,旁边一个女子厉声喝道:“少主,你是不是对宫主做了什么?不然的话,宫主怎会如此屈服于你?”
他们几个竟联手起来,对清雅出招,而天松子手指搭上我的脉,竟然用力,我忍不住低声闷哼,清雅低头:“你怎样?”
天松子一探之后,并不放手,反而真的握住我的手腕,暴喝道:“果然如此!少主你竟然给宫主下那穿心蛊?!好狠毒的手段!”
他瞪大牛眼,目光严厉看向清雅。清雅身子一震,竟然忘了反抗,我竟忙说道:“小心…”看他不像是会小心的模样,急忙提高声音叫道:“都给我住手!”
幸亏,这一句倒是挺好使的,除了天松子,他的手一抖,将我从清雅怀中扯出来:“宫主,你觉得怎么样?”
我还真没怎么样,只是担心他们会对清雅不利而已…然而心头一阵血液翻涌,恍惚之际,想起方才天松子所说的“穿心蛊”,又是一阵心凉。
天松子不敢抱我,只是握着我的手腕,我站在地上,只觉得双腿发抖,见他们都已经住手,而清雅站在那边不动,脑中有些明白,问道:“穿心蛊?”
天松子沉声说道:“宫主,你不记得了么?也难怪,大概你是忘了,这穿心蛊乃是万蛊之中最为狠辣的一种,入体之后,若是发作起来,将会将人的心一点一点啃得干干净净,最后从尸体之上爬出来,所以名字叫作‘穿心’,因为实在太过残暴,所以西灵宫严禁私下用这种。”
我听得毛骨悚然,只是盯着清雅看,嘴角一扯,问道:“这个…那我现在仍旧没事,是不是说你猜错了?”
“宫主,你武功全废也应该是因为穿心蛊的缘故吧?这穿心蛊有两年的发作期,两年之内,要穿心蛊发作有两个可能,一是寄主运功之时,穿心蛊就会立刻发作,二是,若是蛊主动念,那么穿心蛊也会发作,但是两年一到…”
“原来,是这样…”我心头阵阵绞痛,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穿心蛊到期发作了,闭了闭眼睛,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要说什么,眼前清雅淡淡站在那边,一声不吭,而我…我很想听到他解释给我,说些什么,但…为何此刻惜字如金?
原来,只能活两年的,不是他,而是…我啊…
又庆幸:我幸好没武功啊,哈
忽然有些不平,早知道如此,为何要辛辛苦苦只对他好,应该我什么都不做,心安理得接受他的保护疼爱吧…唉,我真是亏了…
哈,哈哈
旁边那女子厉声说道:“宫主,这穿心蛊只有高等蛊主才会操纵,而且宫主跟少主向来有嫌隙,若不是少主,还有谁能有这种手段对宫主下蛊?实在是大逆不道,罪足堪诛,宫主,请下令让属下等拿下少主!”
我微微眯起眼,望着前面的单薄影子,好像荒原上来了一阵风,吹得我满心惶惶。
“不必啦。”我笑一笑。
“宫主?!”众人大惊失色。
“其实么,这穿心蛊,是…”我嘴角一挑,笑意越发明显,“是我自己所下。”
“宫主,你说什么?”天松子惊得声音都变,那边,清雅身子发抖,亦看向我。
天高云淡,这万山之颠上,让一切有个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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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比在外面舒服多了,我被人扶着坐在披着兽皮的宽大椅子上,舒服地扭动,想躺下。
清雅缓缓进门,众人都回头看他,目光之中,鄙夷,惊惧,憎恨,形形色色,不,这样不行。他是我弟弟啊,谁敢如此轻视他?我不许。
我同他目光相对,望着那一双耀眼的双眸,心底的痛一点一点在扩大,恐怕真是那只诡异的虫子开始咬我的心了吧…呃呃,我要求喝杀虫水,不知有没有效…笑了笑,慢慢说道:“清雅,你过来。”
他停了停,终于慢慢地向着我这边走过来。啊,感觉很不错,就好像是个真的宫主一样,坐在万人之上,召见我的…唉,若是此刻走在红毯上缓缓向着我这边过来的是展昭,我一定要准备个戒指,如果是安乐侯,我要准备个棒子,如果是小白,我会亲他口抱住他,如果是郑印,我要恶狠狠踹他一脚,让西灵宫所有人一人吐一口,然后名人把他关到水牢里去,哦?你说没有水牢,who cares…不过,如果是清雅…
我看着他,他真的比蜗牛快不了多少呢,若不是本宫主身份够尊,心底够疼 ,就一定会冲过去将他拉上来罢了。饶是如此,面部表情想必会扭曲。
好不容易他迈步,一级一级走上那白玉似的台阶,一,二,三,众人都无声看着他走,我也盯着看,终于走完九层,他才停住。
我一笑:“过来啊。”
清雅走到我身边,我望着他,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紧紧地,近距离看,他是真的瘦了。
我果然是个笨蛋劳碌命,享受不了别人替我的安排。
我微笑看他。
他抬头看着我,目光之中,隐隐淡漠。
“宫主,你方才在外所说,是真是假?”台下,天松子一行人按捺不住。
我转过头,说道:“事到如今,我想也没有必要瞒着大家了,死也要死个清楚,这穿心蛊,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宫主,你为何要如此做?”
这真是个尖锐的问题,不过我很聪明,早有准备。我真是洋洋得意,作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沉痛说道:“这个…先前,我曾经为了一个人,搞得自己厉令智昏,竟然…把本宫的琉璃珠偷出,众人都还记忆犹新吧。”
大家点头。
我叹:“很抱歉,一时失去理智,做下错事,真真无言以对众位宫众,所以想出这样的自我处置方法。”摊手。
“怎会这样?”台下众人都倒吸冷气:“宫主,你为何要这么做…这样实在太过极端了!”
天松子目光闪烁,却问:“宫主,既然这蛊是你自己所下,那么刚刚你为何竟不知自己所中乃是穿心蛊?”
“呃…”这老家伙很严谨啊,我轻轻一笑,“那时候本宫主被人骗财骗色,万念俱灰,一时冲动之下,随意便吞了一颗,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幽幽然叹了一声。
“原来…”大家一时都默然,目光各异。
手心握着的清雅的受猛地抽出,他怒视着我。
我转头看他:“过来,”
他瞪着我,不知为何,很愤怒,我只好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握住。摇摇头,说道:“少主追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濒死,是少主这两年来照顾着我,我同他本事同胞骨血,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从此之后,他便是这西灵宫的宫主。”
“啊…”惊呼声响起。
看向清雅的目光,狐疑,惊喜,恐惧…种种。还好。
还有人有异议,试图反抗,我愤怒说道:“难道是看本宫主武功全失,说的话就无用了?你们好大的胆子!这西灵宫之中,只有我跟清雅是先宫主的骨血,我死了自然是他继位,难道你们还有更好的人选么?”
殿内乌压压百多人跪倒:“宫主息怒,属下等遵从就是。”
唉…我心满意足地笑了,练无双练无双,你太厉害了,就算以我现在的绵羊样子,竟也能披着你这身狼皮作威作福,若非你对待清雅太差,我会很仰慕你的。
得意转回头,对上清雅定定看着我的目光。
“怎么不说话?怪我?”
回到我先前养伤的寝宫内,挥退了旁人,我打破沉默。
清雅站在那边,靠也不靠近我,这别扭…我躺在床上,悠悠然说道:“你不觉得这样是最好的方法么?你若是恼恨我装练无双…不过只是即兴表演而已,不要放在心上,你也知道,我跟她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是,你坐在那里的样子简直如沐猴衣冠,可笑之极!也只有那些蠢人才会相信你是,才会听你的。”清雅终于开口,愤愤的。
我噗嗤一笑:“休得小觑我的演技,其实我还是演出了几分精髓的。”
“哼!”清雅不语。我便叹一声,说道:“我在这里的事都完了,你能不能…送我下山啊。”
面对他看着他,我总是觉得心底不安,像是有个炸弹藏着,随时引爆。
“你就那么急着要走?”他冷笑。
“嗯…”我摇摇头,正大光明的,“早知道我身体不妥,就该好好地赖着你才是…不过,我现在想通了,及时行乐,你送我下山吧,想必还有很多人惦记着我…”
“你是说展昭,白玉堂他们?”
“你少说了两个人哦。”我想着,忽然很有倾诉欲,尤其知道他健健康康无需我担忧我只要担忧自己之后,随口说道,“还有小侯爷跟少王爷么,早先我看小侯爷乃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实在不是我的菜,不过现在许久不见,倒是有点想念,不知是不是距离产生美,喂,我说…”
“那你当我是什么?”
“你?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弟。”我深情地说。
“住口!”眼前人影一晃,好功夫,我竟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他已经到了我的床边,手一揪,将我从床上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