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低头,耳听他说:“还以为你会威胁下去,这样便竖起白旗了么?真是无趣。”
如同喟叹,而这个声音,我记得…皱了皱眉,重去看他,却见他并未再看我,只是望着远方,似乎在出神。
然而我问的所有问题,他都没有回答,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简直是鸡同鸭讲…我有理由怀疑他是个聋子,这样好的皮相居然是个聋子,老天果然是公平的呃…这就叫做天妒红颜。
暗地里咒了咒,气闷稍减退。
自顾自转过头来,微微地伸展了一下手脚,觉得无碍,才慢慢地站起身来,张望这个地方,奇了,荒山野岭,远处,除了隐约可见的一丝印痕,再无路途可见,全是皑皑白雪覆盖。
暗暗叫苦,怪不得此人一脸淡定,就算见我起身亦是面无表情,十有八九便是他将我劫来的,而且笃定我是逃不了的。
这茫茫雪野,看不出是什么时辰,看不出东西南北。我向前一步,回头再看他,却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这才觉得双腿发僵,有些动不了,旋即一股酸麻,自双腿攀爬蔓延,好像有牛毛细针刺挠,又酸又涩麻痒难耐,一时难受之极。
“啊…”轻轻低呼,弯下腰来,手刚碰到双腿,那种酸痒的感觉有增无减。
“哈…哈哈…”身后是他低低地笑,“自不量力,你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穴道又刚解开,血液一时不通麻了双腿啦。”
他头头是道地说,我愤愤不平地看。
他满不在乎地又喝一口酒,才说:“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好像五爷欺负了你似的。”
“五爷?”我的心猛地一大跳,连身形站立未稳都忘记。
他嘴角又是一挑,笑道:“你不是让那小猫到处去捉拿五爷吗?现如今五爷就在你的跟前,怎么,吓呆了?”
就好像是半天空落下一道雷,我感觉自己外焦里嫩了,望着面前青葱乖张白衣一尘不染的少年,几乎要直接昏厥过去。
怪道他身上是一股的风流不羁江湖气质,眉眼之中又隐约带一点似曾相识,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白玉堂,我托展昭贴出他的形容图像以便于早日缉拿归案,展昭跟他是相识那画自然也是八九成相似,只不过始终不如真人这般活色生香,我一时乱花迷眼未曾反应过来,现在他自报家门,我再看他,便是越看越像,而越看越是眉目如画,好看的很呢。
“倒也,倒也!”戏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而我双腿发软,果然如他所说,“哎吆”一声,身子已经重重地跌了雪里。
无人英雄救美,结结实实,摔了个四脚朝天,最难受的是双腿的酸麻还在继续,这一震,好似更加剧了,两条腿似乎陷在了有无数牛毛细针的刑具里,酷刑酷刑,忍不住低低一声呻吟,而冷冷的雪沁入了脖子,越发难受,我试图挣扎起身。
那边,白玉堂哈哈大笑,就差鼓掌叫好。
我在雪中挣扎的艰难,若是背上再多一个壳子,便可以去COS乌龟,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好不容易爬了个半身起来,回头去看那猖狂大笑的人,心头对传说中此人的景仰嗖地从满分降落到了五十。
大概是察觉我的不悦,白玉堂带笑看我,说:“虽然说五爷名满天下,人人望而生畏,不过被五爷吓得跌倒在地的,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放屁…”我冲口骂道。
他一呆,不悦问道:“你说什么?”
危险!
我急忙咳嗽一声,手掌压在地面,捏了一把雪,好冷,冷的令人清醒,深吸一口气,才说道:“你当真是白玉堂?”
“哼,难道还有假的?”
“是犯下采花案的那个白玉堂?”
“呸!”他忽然面露不屑之色,刚要说什么,又停下来,望着我,说道,“所以你让展小猫四处通缉我?”
啊呀!莫非他是记恨这件事,所以才为难我的?
“有人告状,我自然是要受理的,人人都说你白玉堂是采花案的凶嫌,无论如何,也要先请你回去配合一下调查。”镇定地回答。所以就算是捉拿你,我也是公事公办。
“呸,你这昏官。”他狠狠冷笑,说道,“公事公办?你原本不过是个县衙小吏,却被安乐侯一手提拔上来的,出身本就不正,说什么公事公办,我看你相貌一般,人又庸俗,全无能耐,怕只是一条听话的走狗而已,天下多的便是你这类人,那展昭自命不凡聪明一世,居然还肯听你的,真是自毁名声,让人不齿。”
我伸手揉搓双腿,内心叹息,说:“你说我可以,展护卫为人清正仁义,世人皆知,你再诋毁他,也无损他的威名。”
“你倒是很护着他…哼,要知道,你认为五爷是采花案的凶嫌,便是五爷的对头,现在落在五爷手里,你乖乖的便罢,少惹五爷生气,不然的话…”
我的心一跳:啊…忘记了,此人头上顶着一个“采花贼”的金光闪闪荣誉称号,很是吓人…又转念一想:罢了,就算他是真的采花贼,我又怕的什么?我现在是女扮男装来的,哈,他是采花么,不是采草啦。
安稳下来,看着他,说道:“听你的口气,仿佛不似是会犯下那种十恶不赦罪行之人,起初接这件案子的时候,展护卫也说过,你的品性,不像是采花案的真凶…只不过,按照流程是要请你回去配合调查的,并非故意针对你…白少侠,若你真正清白,最好便同我们配合,捉拿出毁坏你名声的真凶来,而不是将我劫来此地…”
“不必你说教我。”他哼了一声,又说,“昏官,你懂得什么?那展猫又有什么见识了,他说五爷不会是真凶,五爷就不是了么?哼,那些流言蜚语,五爷本也不放在眼里,凭什么要配合你们调查,五爷自己难道就查不出真相拿不住那冒名顶替的真凶了么?”
我啼笑皆非地听着。这白玉堂,怎样这般的任性赌气?我说展昭认为他不是采花贼,他偏要搞得模棱两可,后面却又说要自己去捉真凶…摆明是自相矛盾,罢了,我不管他。
“以白少侠的能耐,自然是会寻到真凶的,不过,少侠为何要绑架我呢?”小心翼翼地问。
此人身上,怕是有逆鳞,我要顺着他的毛抚摸…免得让他暴躁起来,适得其反啊。
这人不似展昭,展昭乃是温玉,乃是驯顺谦良君子,喜怒不形于色,而他,是…桀骜不驯七情上面或者不悦时候还会狠狠咬人一口的…一只野狗。
想到这个比喻,“噗”地笑出声来:明明是一只老鼠啊,很俊秀潇洒的老鼠。
白玉堂立刻看我,双眉微挑,目若朗星。
我低下头,避开那种略带挑衅的目光,假装摸腿,一边试着动了动,酸麻的感觉差不多已经退却,于是慢慢地起身来。
白玉堂看着我动作,自己却自始至终一动不动,只说道:“五爷要你来,自然是有理由的。”
“未请教?”我拱了拱手,顺便活动了一下全身:如果现在逃跑,是会死的很难看吧。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忽然淡淡地说道:“你来啦?”
咦,这…不是跟我说话吧?
一头雾水,却见白玉堂转过头去,看向一边,我不由自主地跟着看过去,便是这一瞥,让我浑身巨震,差一点便又重新跌倒了下去,双手下垂捏成拳,紧张地看着旁边那缓缓出现之人。
52 打破砂锅问到底
更新时间2010-3-23 22:51:44字数:2750
柳藏川。
来人竟是柳藏川。
恶名昭着出逃在外的杀人狂魔柳藏川。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那人脚步缓缓地走出,灰色的长袍外罩着一件华贵的白色裘服,看似并不合身,有些宽大。
比之先前在狱中惊鸿一瞥,此时映着雪色,他的脸色格外苍白,双眼却仍旧沉静如星,敛着光芒,整个人好似静水一样,在我跟前,但确实是柳藏川无疑,这个人,就算只是见过一面,也令人从此终生难忘。
“柳藏川?”脱口而出,惊愕地看着他。
柳藏川望见我,却并不如我一般惊讶,只是冲着我淡淡地点了点头,口称:“大人。”
他还是认识我的…只是,我望着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又扫了一眼旁边好整以暇的白玉堂,心头稍稍窒息。
这两个人,正恰恰是我正在办理的两件要案之中的头号嫌犯,如今这一出“三岔口”,主审官员对上两名犯人,而且一个是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头,另一个是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而本官员却是实打实的文弱书生一枚,平凡,庸碌,手无缚鸡之力,场面多么诡异,简直叫人哭笑不得:到底是我审他们俩,还是他们两个审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眼睁睁望着柳藏川走到我跟白玉堂的身边,白玉堂仍旧坐着不动,只看柳藏川坐下的时候,将手中的酒坛子递向他手中。
柳藏川伸手接过来,淡淡地说:“如大人所见。”
“是白玉堂将你劫来的?”我忍不住问。
白玉堂哼了一声,柳藏川却摇了摇头:“其实最初到底是谁劫的我,我真的不知。”
“那…”我一怔,“先前动手自展大人手中劫你的,并非白玉堂。”
不是白玉堂,怕…也不会是小侯爷,那…出手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对柳藏川又有什么意图?
柳藏川点点头,便默默地举起坛子,喝了两口酒,他动作之间,袖子顺着手臂向上滑过去,露出了手腕上未曾愈合的伤痕,我的目光在那两道伤上略略停驻,反应过来,那是镣铐留下的伤吧。
旁边白玉堂说道:“是非分不清,早说他只是个昏官罢了,哼。”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苦笑:“白少侠双目如炬,一眼就看出我的本质,让人钦佩。”
柳藏川说道:“大人临危不乱,近辱不惊,更是一等胸怀。”
我几乎捂脸,惭愧低头:“我也早就被免官罢职,柳公子就不用再叫什么大人了…”
“可惜。”柳藏川却仍旧一点也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倒好像是早有预知。
“柳公子可惜什么?”只好发挥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了,只希望柳藏川不要像白玉堂那样答非所问好了。
“可惜了大人这样的好官。”柳藏川直言不讳地说。
被赞美了!柳藏川这一句话,实在是让我在白玉堂面前面子大涨,心底对柳美人的好感忍不住嗖嗖也跟着上窜。
果然,白玉堂在一边发出类似“切”的一声,而后说道:“他算什么好官,昏官而已了。”
柳藏川却不反驳,只说道:“不过也好…”
“嗯?”
柳藏川说道:“伴君如伴虎,不如早些归去,做个闲人更好些。”说罢,仰头喝了一口酒,意态悠闲。
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算怎么回事,犯人正在教训昔日的主审官,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么…想到那个“犬”字,忍不住又刻意看了白玉堂一眼。
“柳公子,虽然我已经被免官,只不过…”回过头来,见这两个明明蹲大牢的主平安无事的在这里推杯换盏,白衣飘飘人物精致,真是风情无限,羡煞我也…
叹一口气,问道,“我的心中,仍然有一点疑惑,不知柳公子可否为我解开。”
柳藏川问道:“大人想说什么?”
他若无其事的,仍旧唤我为大人,以他的聪明,应该不至于明知故犯,难道别有深意?
我只好当没听出,问道:“听闻柳公子擅长用剑,最厉害的招是天一式。”
旁边白玉堂长眉一挑:“看样子展昭跟你的关系不错,告诉了你很多啊。”
我只好冲这位爷浅笑。而后仍旧只看着柳藏川,柳藏川垂着双眸,却不看我,只说:“怎样?”
他这么说便是默认了吧?我想了想,终于开口:“我只是想知道,柳公子,你,为什么要杀驸马都尉陆九烟。”
***************
昔日我曾对展昭说起,要开棺验尸,查探陆九烟是否死在柳藏川手下。
我却已经改变主意。
我不必开棺,也知道答案。原因来自,我对展昭的信任。
我已相信展昭的眼光。
陆九烟是他的好友,武功是他的擅长,跟随包大人多年的查案经验,他不可能出错。他说陆九烟是死在天一式下,那陆九烟必定就是被天一式所杀。
但我只是不解。
而这个问题,展昭也无法答。我去牢房中见柳藏川,就是为了解开些许迷题,不料柳藏川惜字如金,不肯对谈,后来便发生他被劫的案子,我又被罢官,真是一波三折,令人不得安心查探,苦恼之极。
虽然此刻已经不在监察御史位子上,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面对安乐侯的威逼,只想步步后退,哪里肯承认自己心头兀自有好奇跟不甘之心?
难得此刻他不在,机会又是大好,我自然是要试上一试。
陆九烟跟其他的被柳藏川所杀的人不同。
其他的死者,生前都是柳藏川的好友,称兄道弟,推杯换盏,据说好的跟一个人相似。
但是陆九烟,跟柳藏川只是点头之交,关系淡淡。
我也曾询问过展昭,以展昭跟陆九烟的交情,也不知柳藏川跟陆九烟有过什么瓜葛。
如果说柳藏川杀人案之中有个最大的疑点,那毫无疑问就是他,为什么要杀陆九烟。而且根据仵作记录,陆九烟是在第一个被害人出现之前就已经遇害了的,我心头分析,陆九烟,或许正是柳藏川这看似沉静无懈可击的外表之下的一处弱点,也未可知。
因此,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双眼一直紧紧地盯着柳藏川看。
试图看出他面上,会有什么反应。
一直等我说完,柳藏川仍旧是双眸微垂,丝毫反应都没出。
但是,那一双长长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对他这样油盐不进心机深沉之人,这一点点已经是足够。
一时间,连旁边的白玉堂也不再言语,似乎也在等待什么。
“为什么,你说陆九烟,是我杀的?”柳藏川不答,反问。
“因为…”我一笑,“展大人说,是你的天一式所杀。我信他。”
“你信他?”他问。
我依稀似又看到白玉堂脸上露出了不屑之色,我忍着,未曾回头去看他。
“我信他。”点头,回答。
柳藏川这才抬起双眸来,看向我:“很好。”
“很好是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很好的意思。”柳藏川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陆九烟?”
柳藏川看我,目光淡淡。
我的心却蓦地一沉。
我之所以如此确定地追问柳藏川,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信展昭,而另一个原因,无非是因为…我潜意识之中,想听到柳藏川的亲口否认。
可是他…却好似要承认了。
果然我是没有什么退路的么?如果柳藏川承认他杀了陆九烟,那,无论其他五人是否死在他的手中,那,他也是必死无疑的了。
一瞬间,我不知自己是否还要听柳藏川接下来的话。
一切只因,杀人者死。
他握着坛口,散淡斜倚,面白如玉,连薄薄的嘴唇都是一丝苍白色双眸似开似闭,白裘绕身,长发无风而动,宛如一副轻浅雅致的画中人,叫我怎能想到他,下一刻人头落地,满面血污的样子?
真相仿佛就在眼前,我却忽然心生退意。
53 无语凝噎对小白
更新时间2010-3-25 0:20:40字数:3009
柳藏川此人就好像是一个谜,嘴角噙着一丝笑容,眼睛看着我,淡定超然到丝毫内容都透不出。
我最讨厌猜谜,这人生已经够杯具了,与其愁眉苦脸愁肠百结的去猜那难解的谜,不如听一百个笑话来的开心。
眼巴巴地看着他,期待下文,柳藏川却忽然停了声,虽然先前话语里有“未完待续各位观众不要走开”的意思,但是此刻却淡然若神,那迎着风衬着雪喝着酒飘飘若仙廓而忘言的样貌意境,就算是神是仙,也还是那种让尔等善男信女沐浴熏香顶礼膜拜三天三夜之后,才会偶开金口的上仙。
我忍不住想说话讲半路就停住是很不道德的。
白玉堂却在一边若有所思地开口:“展昭跟你很亲近么?”
我不想理会他,只仍旧含情脉脉看着柳藏川。
白玉堂又说:“五爷问你话呢你敢当听不见的?”
他才好吵…这男人,我回头看他一眼:“虽然听到了可是要不要说也在我。”
随时随地拉人下水,务必要现场不止是我一个得不到答案嗷嗷待哺坐立不安的,哼。
白玉堂怔住。柳藏川轻轻一笑:“呼…”
我见美人笑若清风拂过,越发大胆,问道:“柳公子你方才的话还没有说完。”
柳藏川一双细长的眼睛瞟了我一下,才说:“你那么想知道,又怎样,你不是不做官了么?不在其位,不谋其事,省省心也罢。”
“我向来就是个劳碌命,嘿嘿,柳公子不必怜惜我啦,”笑了笑,说道,“何况我还不太习惯心底埋着解不开的谜题。”
柳藏川看着我:“听说凤大人先前在定海县的时候便是查案的好手,旧习未改啊。”
白玉堂看看柳藏川,又看看我:“他?”
柳藏川点头,说道:“先前白兄你说凤大人是靠安乐侯才升迁到汴京,其实这话过于片面了,以凤大人的能耐,做个区区的监察御史,还是大材小用了。”
柳藏川说完,白玉堂哈哈大笑:“他?!不是吧,你看他的样子…放在人群之中立刻就会认不出来,泯然众人罢了,哪里像是个…”
“白兄,千万不可以貌取人。”柳藏川一本正经的说。
“啊…莫非他还有内秀不成…”
本大人在一边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底颇为不是滋味。
他们扯得倒是顺其自然,我心底的谜团尚未得到柳藏川的亲口确认,他们却又在我的样子…哼,难道我真的长的很差么?若是评心而论,也算是中等偏上的清秀佳人吧,凭什么一个傻兮兮地说我“泯然众人”,一个说什么“不可以貌取人”,不管怎样,表达的都是本大人“姿色平平”这个观点,实在是气煞我也。
什么内秀外秀,本大人分明是秀外惠中,两个笨蛋。
当然,无论是柳藏川还是白玉堂,都可算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他们的眼光高点,也是应该的,可人家是女孩子啊…忸怩地想。
然而转念:他们是男子,我是男装,他们也当我是跟他们一样的男子,所以说,对我的要求,怕也是想让我像他们一样出色吧…
那边,柳藏川面对白玉堂的疑问,慢悠悠说道: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我还是觉得…”白玉堂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对上他的目光,我的心底生出无限幻想,诸如“逃学缺课”,“品行不端”,“打架泡妞”,“不良少年”,甚至“锒铛入狱”“下场凄凉”之类的字眼交织飞来飞去,全部属于这个叫做白玉堂的家伙。
咳嗽一声,才又说:“我已经非官员,柳公子也不再是我的疑犯,若是公子肯说,自然是好,若是不肯,在下也不强求。”
柳藏川说道:“不是我不肯说…”
我看向他,他却重新垂了眸子,说道:“说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人还会活过来么,哈,好笑…”他虽然是用嘲讽的语气,但这一低头的风情之间,颇见一丝凄凉,莫非是我错觉?一刹那心底闪过一道光,竟隐隐感觉他对陆九烟之死,竟带一丝…愧疚?不安?或者…
内心疑惑,我正想擦擦眼睛,再接再厉再问,那边白玉堂提高声音:“凤宁欢,你还没回答五爷的问题呢。”手中的剑,轻轻地敲了敲旁边的树桩,发出“邦邦”的声响,似提醒,又好像威胁。
我悻悻回过头来,看向白玉堂,说道:“展大人曾奉命跟我一起查案而已,至于亲近,还算不上。”
白玉堂看着我,忽然一笑:“我就知道,以展昭眼高于顶的个性,怎么会跟你这种人亲近。”
我倒吸一口冷气,脑中又蹦出诸如“欠抽”“使劲打他的脸”之类的词,咬咬牙说道:“那展大人想必跟白少侠格外亲近了?”
白玉堂呆住,眨眨眼问:“嗯?”
我说:“白少侠这么懂得展大人心底在想什么,不是最亲近的人是不能够的。”
白玉堂一呆之下竟也悻然说道:“谁跟那猫亲近了?哼。”
我咳嗽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原先我倒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展大人跟白少侠很亲近。”
白玉堂眨着眼睛不知所措,一边的柳藏川倒露出一丝浅笑来,我扭过头去不理会两人,径直斜斜走了两步,看周围地势。
身后传来低低交谈的声音,接着是白玉堂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