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却偏偏喜爱欲说还休这古往今来排名让人憎恨举止榜前几位的必杀招,说道:“没什么,不过,你打算如何,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么?”
我抱起双臂,说道:“那也没什么…”
展昭毫不留情,一下戳中我的死穴:“如果真的如你所愿没什么,那你的弟弟会很有什么。”
我哀嚎一声:“靠…”
“什么?”展昭皱眉。
我展露笑容,大拍马屁:“我是说,那只好靠展大人你了。”
展昭定定地看着我,目光带一点点痴带一点点深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放电?我急忙跺跺脚整理一下衣襟,男人看吧看吧不是罪,本美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随便看不收费。
皇天不负有心人,展昭说道:“你的笑…”
“怎样?”我眨眨眼,一边调整面部表情让自己笑的更蒙娜丽莎一些。就让这来自异国震惊世界的美人之微笑,来征服南侠小猫吧哈哈哈!
“很讨厌,很虚伪,让人有些想要揍你。”展昭双眉一展,淡淡地说。
我忽然强烈的怀疑,展昭跟安乐侯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第六感之类的联系。那人说过诸如:“讨厌你那种虚伪的笑…”之类很是肤浅毫无建树让人不爽的话,让我记忆深刻极了,因为同时他说的时候还敲打过我宝贵的脑袋,这让我的记忆不鲜明不深刻都不行。
43 我就赌他是忠的
更新时间2010-3-13 8:18:40字数:1594
那明明是蒙娜丽莎的微笑好不好,虚伪你个脑袋,那是你不懂得欣赏。
我顾不上批驳展昭的不识货,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我的清雅小祖宗啊。
摇了摇头,我说:“好吧,展大人,事到如今就跟你直说了吧,我之所以甘心情愿坐牢,是因为想验证一件事。”
展昭问道:“哦?什么事?”
我说:“我一直在想柳藏川是被谁劫走的,偏偏又是在柳藏川刚从刑部要转到御史府的时候,这样尴尬的时刻,这样灵通的消息,何况护送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南侠展昭,”刻意看了展昭一眼,失败,对方睫毛都没动一下,我继续说,“居然敢在展大人头上动土,这动手的人恐怕大有来头,我猜他具有朝中背景…但也无非是两个可能,一,是受害者家属所为,二,就是…”
这比拍马屁还有效,展昭眼神深邃看我。
我不为美色所迷,继续说道:“展大人恐怕也明白了。那人不远千里让我来汴京为了此案,如今尚未尘埃落定反而满城风雨,更加他钦点的御史也锒铛入狱,若那人是想要替柳藏川犯案的,怎会就此善罢甘休?他必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我不会死,而他是清白的,但是假如…”
展昭不等我说完,接口说道:“假如他真的坐视不理,任凭你被杀,那么,就证明了他就是劫走了柳藏川之人。”
“正是。展大人可以向那人身上查去。”我点头。
展昭说:“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我吐一口气:“我本来是站在平地上,看世事如戏的主儿,是他推我入局的,想抽身谈何容易,来之前我也有准备,唯一放不下的是清雅…”
展昭轻声问:“你是想…”
我敛了笑容,后退一步,长揖到地:“展大人外刚内柔,侠义为怀,请展大人答应我这个不情之请。”
“你是想,万一你有不测,让我照顾…清雅?”
我点头。
展昭的神色忽然又有点难看,我顺理成章地转开目光:“这是我的最大心愿,让他健健康康,活泼可爱的,像其他孩子一样…”
展昭忽然说道:“凤大人,你可知道,他已经不是孩子了。”
我转过头来:“他是我弟弟,在我眼里,比我小的都是孩子。”眼睛眨巴眨巴看他。
展昭的脸上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你用这宗眼神看我做什么?”
我笑嘻嘻说:“展大人如此问,心底想必已经有了定论,那就不用我再说出口了。”
展昭哼了一声,忽然叹了一口气。
“长吁短叹,小心老的快。”我警告。
“你还是多操心些自己的事吧,你该是有法子保住自己的,是不是?我从未见过有人一心赴死…哦,除了柳藏川。”展昭说道。
我说:“我当然也不是真的想死,不过一切顺其自然而已。”
“只是如此?”他到底不信。
我摸了摸脑袋,说道:“其实,我是在打赌。”
展昭说:“神秘兮兮的,是什么?”
我说:“我是在跟老天打赌,若是我输了,我就会死。”
展昭不解:“我仍就不明白,何妨说的清楚一些?”
我打一个哈欠:“此地无床,是我最大的困扰。”
展昭冷哼:“再不说,可让人打断你的腿,躺在稻草上也是好的,还有老鼠来按摩,待遇优等。”
“你这小哥,生的如花似玉,怎地心肠如此恶毒?”我向他抛一个飞眼,说道,“好吧,看在你诚心诚意问的份儿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展昭叹气:“我从来不知,你竟然是…”
我就知道他不会喜欢夸奖我的,虽然他没有说出口,我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当机立断截住:“停,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展昭看我:“那你就少罗嗦,说,是什么赌,会赌上命,你可有几分胜算?”
“我也不知。”我悠悠然看头顶,黑漆漆一片,也没有星星,一点也不浪漫,悻悻地又低下头来。
“…”展昭无言。
我只好说道:“其实我在赌我有没有看错一个人。”
“你是说…”展昭一惊,说道,“上…”
我忍不住一笑,说道:“你看,我们果然是应该合作办案的,如此心有灵犀。”
“那你是赌…”展昭显然没有意识到我的话中真正重点是“心有灵犀”这个暧昧的词,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让我的浪漫情怀又飞走。
“是啊,我是在赌他是忠的还是奸的。赌注就是我的命。”我耸耸肩头。
展昭深吸一口气,他也不忌讳此地空气不畅,不宜做如此举动。
“那你是赌他,”展昭艰涩开口,“你竟然认为他是…忠的?”
44 说曹操曹操就到
更新时间2010-3-14 10:29:36字数:1523
“你竟然认为他是忠的?”展昭不肯相信。
“安乐侯上水流是忠的?”展昭提高声音。
“哈哈哈,你去问问汴京城所有的人,上到王侯将相下到黎明百姓,哪个人会认为安乐侯是忠的?”展昭有些狂妄。
我吐气,喷的嘴唇嘟嘟作响,说道:“是啊,这样才有意思嘛,大家都站在对面,我一个人持不同意见,这是个著名的典故呢。”
展昭瞪我:“著名典故,是什么?”
我用孺子可教的目光含情默默地看他:“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好好,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昂起头,慷慨激昂地吟诵说道:“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而我独清。”
展昭竟掏掏耳朵:“我是有听过,但从没有听过这句话用在这件事上。”
我说:“这才有挑战性啊。”
展昭说道:“很好,那你继续挑战吧。我还要去缉拿白玉堂归案,还要追踪柳藏川的下落。”
我急忙叮嘱:“别忘了还有清雅,你要好好地照顾他。”
展昭竟嗤之以鼻:“我从未如此答应过你,要照顾他,看你的本事吧。如果那人真是忠的,哈,哈哈哈…”
他竟然笑的超大声,邪魅的表情在那张俊脸上又是一闪而过,吓得我双手掩嘴,还说我受刺激,分明是他受到刺激。
“展大人,展大人!”
望着展昭毫不留情地翩然要走,我急了,扑在牢门上喊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痴痴凝望那人背影如此绝情的离开,他竟然忍心看人家如此娇弱如此楚楚可怜的一个美少女孤零零地蹲大牢,真是没良心,再记大过一笔。
不过就算展昭嘴硬如此,我心底却明白:他定不会坐视清雅不理会的。
相对于我对于安乐侯的拿捏不定,对于展昭,却是十万分相信,所以,展昭根本不需要赌。
低下头来,叹一声,嘴角却露出笑容。
正在此时,有人冷飕飕地说道:“看样子你跟展昭相处的很不错啊。”
我身子一僵,本能地心跳,想转身去看,又硬生生地忍住。
“这大牢也蛮好的,你好像也很是喜欢,索性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日子。”那人继续又说。
这可不成。
我立刻转过身去,躬身赞颂:“原来是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那人“嘶”地一声,似乎不满,我自然知道,于是又带着经典的蒙娜丽莎的微笑抬起头来盎然看他,好好好,平日在你跟前,你看的我的笑觉得不爽,说这是“虚伪”的笑,要打我。
也由得你,如今呢,我在这牢里面,你在牢外面,除非你的扇子有三尺长,否则别想碰我一根毫毛。
我得意洋洋地想。
大概是得意的气场太强大,那人领会我的险恶用心,双眼漆黑两点地盯着我:“你笑的这么高兴做什么,真的喜欢这儿?”
我当然要否认:“不不,疯子才会喜欢这里呢。”又想:我不喜欢这却是被关在这的,你呢?尊贵之躯,跑来这边是做什么,莫非你正是疯子?
安乐侯说道:“你讽刺本侯是疯子?”
我一口气没忍住:“噗!”笑了出来。
安乐侯怒:“你心底当真如此想的,是不是?笑的那样难看本侯就觉得有鬼。”
我立刻喊冤:“当然不是的,侯爷您怎么会是疯子,侯爷你如此的聪明睿智如此的天下无双如此的那什么…我只是觉得侯爷你那么说实在是…太不靠谱了而已…咳,咳咳。”
安乐侯饶有兴趣地听:“怎么不说下去了?”
“啊?”我看他。
“你说我如此的聪明睿智如此的天下无双如此的…”他看着我,用鼓励的、絮絮善诱的眼神。
我真想抽他一个大嘴巴。
“如此的…”我皱眉苦思,“皎皎如天上之月飒飒似玉树临风飘然出尘,哪里会跟疯子有什么关系。”
佛祖原谅我妄言吧,不过飘然出尘之后捏,就跟羽化登仙差不多了,哼,想他如此没有文化,也不会明白我的险恶用心吧。
“嗯。”点头,似领导首肯。
我一阵恶寒,察觉他颇为自得的表情,带一点点的喜滋滋,带一点点陶醉跟回味,他到底在高兴个什么,而且也不看看环境,我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远处的马桶,暗地里衡量我跟他,谁跟马桶的距离近一些。
然后我兴高采烈的发现,安乐侯跟小桶的距离比我要近上那么一根手指左右。
当然,如果你说我这是心理错觉自我安慰,我是坚决不会承认滴。
45 诗兴大发梨花体
更新时间2010-3-15 10:21:56字数:1771
趁着安乐侯被拍马拍的很高兴,我问:“侯爷您来这里是做什么?”
安乐侯从自我陶醉里清醒过来,看着我,说:“我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他久不见我蒙娜丽莎的虚伪笑容,十分想念?还是说十分想念扇子打我头时候的快感?
“多谢侯爷牵挂,下官感激涕零。”我伸手想擦泪,一边衡量,这样做是不是有表演太过的痕迹?
“哼。”他冷哼。
我不能解开这家伙这简简单单一个“哼”里面包含着什么神奇密码,只好不耻下问,问道:“侯爷,可知柳藏川被劫走之事情吗?”
“你…”此人眼睛一瞪,浓眉一皱,忽然停住,转开头去,重新开口的时候已经颇为不耐烦:“已经满城风雨,本侯又不是死人,怎会不知?”
真是变化多端,前一刻明明还好好的啊。
我看他又有几分凶悍表情露出,有些奴家怕怕:“抱歉,侯爷,是下官办事不力,有负侯爷重托。”这时侯擦泪,是不是时机会好一点点?
“罢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他仍旧有些烦躁,皱着眉跺跺脚说,手中的扇子没地方发泄,啪地打在自个儿的手心,好,打的好,用力!
“那侯爷…”我不知还要说什么,难道求他将我救出去?此人性格变化莫测,我怕适得其反啊。
“你想说什么?”他却忽然拿眼睛瞥我。
“我想说…”我是要说,还是不要说呢?
“说!”他忽然大了声音。
我决定不要说。
起码不要直接的说,我要选择迂回路线。
我低下头:“下官只想好好地办妥当柳藏川的案子,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侯爷要责罚的话,下官一力承担,毫无怨言…”我接下来要说的是——
“请侯爷再给下官一次机会…”
这样表达的话,是不是就完美多了?
我真聪明啊。
只是,我这迂回政策的完美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就被粗暴地腰斩了,安乐侯忽然连连冷哼:“一力承担,毫无怨言?”
我对此表示不解:他干吗挑我这一句话出来经典回放?
难道是要表彰我的勇气可嘉正气凛然,可是听他冷哼的德性,不像是要表扬我的样子。
我再度怕怕:“侯爷,这的确是下官的错…”
“住口!”他的不耐烦忽然加倍爆发,而且高声:“你做什么说这个,事到如今你居然还…难道你是想…”
神奇,安乐侯他忽然开始断句了,而且断的如此离奇如此的莫名其妙,以我的浅薄功力坚决无法企及,更勿论解答。
“想什么啊?”我迷茫地望着他。忽然开始感激面前的栏杆,我看着那一条条竖立起来组成牢笼的栏杆,忽然之间诗兴大发,而且是著名的梨花体:
啊,
栏杆,
是你们,
用你们的,
并不粗壮的——
身体,
站在我的面前,
挡住了,
笼子外面的:
野兽。
*****************************
安乐侯异常的狂躁不安。
长发随着动作在背后荡开,让我联想到传说中的九尾狐的大尾巴摇动。
那华丽的裙裾在牢房的暗影里闪烁着华丽的光芒,他本就立体的轮廓,在暗影里面异常慑人,高高的鼻梁,有点深的眼睛,凶悍的抿着嘴角,有种类似欧美人沦落般的鲜明立体感觉。
“侯爷,下官愚钝,下官真的…”我惶恐啊,我又不是心理医师,我也不是幼儿园老师,怎会了解这臭小孩风云莫测的坏脾气?
“好。”他忽然咬牙。
我震惊看。
安乐侯说道:“你就安稳在这里吧,就看你的‘展大人’可会再一次的将你救出,哼,哈,哈哈。”
他哼一声,又连声笑,不知为何,笑的古里古怪,听起来也不很好听。
安乐侯说完,便转过身,作出一个要走的样子。
我冲上前:“侯爷,侯爷…”
他停住脚,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声音阴沉沉的,脸半侧,像是阎罗王,虽然是俊美的那个,可是更是邪恶的那个。
我看着这人阴阳怪气的坏模样,生死天注定,我何必总是抱住他的大腿不放,难道非要他一脚将我踢得远远的或者跌得重伤,再醒悟?
当初是这个罪魁祸害将我带来大宋的,他翻脸不认人也就罢了,还尽来毁我,我如今笑脸相迎已算是我功力超常发挥,何必再跟他尽多牵绊。
我忽然平静下来,慢慢说:“侯爷慢走。”
他居然保持那个样子,没有动。
难道他以为我还有话?其实我没有了,一句“慢走”,已经是仁至义尽。
可是他仍旧不动,似是雕像,难道愣住了?
嗯,我给他个解冻密码吧。
我想了想,非常大体非常客气非常体贴地又说:“此地污秽,侯爷千金之躯,不宜再来此地,侯爷慢走,下官不送了。”
在看到他有任何的动作之前,我松开抓住栏杆的手,后退一步,躬身做了个揖,而后转身,再不看他。
我忽然再度诗兴大发,不过这次是歌词:
一口粮一张床一面墙一扇窗,
我洒下一地月光一次种下一亩高粱,
一个人在北大荒一碗热汤啊温暖了我一个晚上,
一匹苍狼一身风霜走过丝路回家乡。
46 一步踏开万里云
更新时间2010-3-16 21:12:44字数:2594
一口粮一张床一面墙一扇窗,
我洒下一地月光一次种下一亩高粱,
一个人在北大荒一碗热汤啊温暖了我一个晚上,
一匹苍狼一身风霜走过丝路回家乡。
多么应景,这次不是梨花体了。
嗯。
如此过了两天,竟然都没有人来看我,除了来送饭的狱卒,所能见到的唯一活物也便就是牢房内的群鼠。
大概是看出了本大人天性纯良,杀伤力约等于零,从最初的试探到现在的大模大样,老鼠的进化十分快速。
鼠犹如此,人何以堪?
情商智商都进化的太慢。本大人百无聊赖之际,便每每长吁短叹,只可惜牢房内无窗气闷的很,想再如此下去,恐怕我不死,也要被郁闷而死或者被那股挥之不去的浓浓腐烂霉味给熏死。
幸好,我不必再等多久。
算算时间,大概也差不多了。
原本我的耐心不够,想以前若是遇到此事,必定惶惶然不可终日,但是沧桑漂泊的世事历经,酸甜苦辣痛心彻骨的生死尝过,hellokitty也要变成加菲猫。
现如今,我也知道,刑部的大人们捉了我这个有名无实新鲜热辣的监察御史,不是要让我在暗无天日的牢房内被郁郁闷死或者老死,杀鸡给猴看这样的戏码何其精彩,古今通用,用的人解气,看的人刺激,怎可错过,我就是那只无辜的鸡,而那只猴子除了安乐侯上水流大人,还有何人?
哈。
果然,这天早上我从墙根的茅草里醒过来的时候,跟一只出来散步的老鼠碰了个面对面,对方用一双乌溜溜发光的眼睛看着我,啊,这样的眼神若是生在美女的脸上必定楚楚可怜,但是…幸好我不是娇弱的个性,这两天给老鼠们也厮混的熟悉,自然不会惊声尖叫,于是友好一笑,打个招呼:“咳,鼠兄早安啊!”
本大人这等的善解人意,礼貌待人,鼠兄却很不给面子,只用那水汪汪的乌豆儿般的眼睛瞅我几眼,便又慢吞吞地爬走了,我张望它肥硕的体型,一身短毛油光发亮,想本大人我在这牢房内,宁可饿得前心贴后心也不肯吃他们的可疑物饭食,两天下来体重骤减,自我感觉手腕儿都细了很多,长此以往身材将不复身材甚至没有身材,而我落下的膘怕是都被这鼠兄给继承了去了,这大宋牢房真是鼠辈居家旅行吾辈减肥修炼的良好所在啊。
“凤大人!”一声略带熟悉的叫。
我昂头去看,认出是这几天负责给我送返的狱卒兄,往常他都是在吃饭的时候才出现的,这早饭刚过,不尴不尬的点儿,他来做什么?
本大人不由地精神一振,问道:“我在,不知兄弟有何事?”
这位倒是好相处的,我来之后他都没有对我疾言厉色,甚至我挑剔饭食不好吃不肯用,他还会偷偷地弄点民间的普通餐饭来给我吃,不然的话,本大人恐怕早就在这牢房之中奄奄一息了。
“不是什么好事,”他说,脸上带着忧色。
“但讲无妨。”故作淡定的回答。只是心仍旧忍不住砰砰乱跳了。
“大人,据说上头下了令,要追究大人的失职之罪…”
“怎么,不经过审讯就定了罪吗?”眼皮跳跳,不好的感觉。
“是…”他说。
头底下,好似是痛心疾首。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不知是什么罪名?”
“大人,这一次据说是众位大人联名上书要追究大人的失职之罪,所以…皇上竟也同意了,决定…”
“怎样?”
“将大人的官职革除,遣返原籍,终生不得录用。”
“呼…”又吐了一口气。
好极了。我狂跳着的心,略略地放松了下来,看他吞吞吐吐欲说还休的,我还以为是人头不保了呢…现在这情况,却是我求之不得的,已经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哈,哈,哈,我当大笑三声以示庆祝。
来这汴京本就非我所愿。只是趟了浑水之后,欲退也不能退而已,如今倒好,众位大臣施力,皇帝一句话,我哪里来的也便自哪里去,我本是女子只求安身立命照顾好唯一的亲弟,这庙堂之争青云之志本就没有多做奢望,终生不得录用其实也无妨,我就回去定远县,依旧做我的小小文吏养家糊口就可。
这朝不保夕的日子,我只为了清雅,活的一日,是一日。
这样的结局大概是最好的,远离这些是非生死的险恶争斗,仍旧跟清雅过着安定平和的生活,虽然清苦,但不必劳心劳力钩心斗角,也不必对谁曲意逢迎,最大限度是受点沈端然的压迫,相比较这吞龙吃虎不吐骨头不留渣的汴京,想起定海县的沈端然来,颇有些“沈大人乃是很好的人了啊”之类的唏嘘感慨,所有的穷凶极恶无尽压迫都逐渐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