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暂时没有爱,他宁愿相信,有一天,她会爱他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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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邹天杰的事,大大们,请看《恋爱无公式》。
痛苦和无奈(1)
肖诺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心情也调整得差不多。半躺在床上,合上眼假寐中,很想睡一会,又担心睡过头,醒来会发生令自己无法挽回的事。
他倏地睁开了眼,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一会就通了。
“莲姨,杰怎么样?”
莲姨是邹天杰家中的佣人。在邹家,只有二个人,一个就是莲姨,一个就是邹天杰。邹天杰的父母在一起意外中去世了,说来,和蔓君的遭遇很相似的。(PS:详情,请看《恋爱无公式》。)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妇女的温婉的嗓音,“诺少爷,今晚你就在家休息一下吧。少爷睡了,睡得很安稳,不用担心,还有医生和护士在呢。”
“我晚上过去。”
“您已经有三天没有睡觉了,这几天少爷不是很清醒,若他好起来瞧到好朋友的样子,他只会更难过的。您要来,就请精神奕奕的来。”
“是。”肖诺明白的。“那就拜托莲姨了。我明天再去看他。”
肖诺挂了电话,在床上短暂地休息了一下,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看样子是打算出门。刚下楼,他就看到蔓君在餐桌前忙着。
蔓君见到他要出门的样子,即问了,“不吃午餐吗?”
肖诺凝望时她的目光之中,片刻,即收了回来。像平常一样,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他不想她担心,虽然不知道她懂不懂,但他要尽量做到不让她担心。
忽而,他心底自嘲一想,三天不回家,也不打电话,恐怕已经够担心了吧?但是,就是这样,也没有听到她一句怨语,或者质问。
她真的有担心吗?担心到不闻不问?!
痛苦和无奈(2)
“你煮的?”他走近了餐桌前,看了一眼,挺丰富的,不瞧见肚子还饿不起来。
蔓君浅然笑了笑,“不是,外卖的。”
“嗯,我想也是,正想着老婆的厨艺怎么会一下子这么厉害呢。”
“你想吃我做的饭吗?”蔓君也不明白自己,只是想为他做一点点事。如果他说想,她会为了他学的。再说,学东西对她来讲并不难。
“想,当然想。”肖诺自己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嘴里一边嚼着饭菜一边说,“老婆,你也吃啊,别光瞧着,都老夫老妻了,不用客气的。”
蔓君温柔点了点头。觉得“老夫老妻”这一词有点怪怪的。
肖诺三两下就吃了一碗。他原本想自己来的,但蔓君离得最近。他拿着空碗有点发呆——要让老婆侍候一下不?
“给我。”蔓君注意了,伸出手接了过来。“多吃点。”
肖诺就看着她盛饭的东西,心里莫名有一丝涌动。但是,他强压了下来。
“老婆,我一会要出门到公司去。”
蔓君一听,动作顿了下来,望着他问,“你不休息吗?”
“没去公司几天了,有些事还是要我亲自去处理的。”
“嗯。”她把盛好的饭递给他,肖诺说了一句谢谢老婆,就接了过来。
“今晚我会回来的。给你做饭,怎么样?”
蔓君摇了摇头,那样奔波很累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瞧他的神情,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用了。今晚我还叫外卖,等你回来一起吃。”她也许可以学着自己做。下一次等小纪来,向她请教一下。
“也好。我回来给你电话。”
“嗯。”
肖诺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道个歉,“对不起,这三天没有给你电话。”
“没事。回来就好。”
他稍稍动容,她这是体贴吗?还是不在乎?他不敢确定…
痛苦和无奈(3)
肖诺吃完饭就说要出门。
蔓君送他出门,直到他的车子看不到了才回到屋子里。坐在沙发上,蔓君突然的,很想找人说说话。第一次,她有想找人说话的念头。
说什么呢?她不知道。
她走上了楼梯,这个世上有一件东西是有趣的,那就是互联网,把希望距离遥远而又陌生的人联系的在一起。聊聊天,吹吹水,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不满。
刚走了一半楼梯,她让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了。
发泄心中的不满?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似乎没有吧。不管怎么想,她还是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在网上闲逛了一阵,没找到有趣的,但看到了有趣的文文。说什么两夫妻相处,就是坦承或者不能有秘密什么的。可她偏偏又看到另一个论调,说人就要有秘密不是吗?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不是吗?再亲密的人,都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长久。
晕了!她都被弄糊涂了,索性一笑置之,反正她不觉得全对,但又不全错。
这时,她看到邮箱里有一封新邮件。点击打开一看,显示是苏默的。里面全是关于柳媚的资料。
蔓君很认真看完了,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苏默也把公司的一些事情向她汇报了。常常她就会远距离地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她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苏默,先谈了一下公司的事情。
在末了,苏默含蓄地提醒了一下。
“执行长,今年又快要到最后一季了。”
“明白,我会抽时间回去的。”一年中,最后三个月,是公司最忙的一段时间。很多事情要亲自洽谈和处理。
“要不要我安排人去接中国您?”
“嗯。”蔓君轻嗯了一声,突然,她说,“再安排人,帮我再查一件事…”
痛苦和无奈(4)
傍晚时,肖诺打了电话回来,说要加班,晚些才回去。晚餐让她先吃着,蔓君就随意吃了一点,再把东西都放到锅里,等他回来,热一下就行了。
深夜了,寂静的家中,只有蔓君一个人。
肖诺并没有回来。
在卧室里,她坐在高级的转椅上,背靠着椅背,阖着眼睑,放逐着思绪飞扬。这种一个人呆着的日子,在来中国之前,她几乎都是这样过的。
然而,自从肖诺的出现,时不时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的,动不动就抱抱她,亲亲她,或者用手指她的脸颊捏来捏去的,说着有趣的事儿给她听。一开始有点别扭,慢慢的,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存在。
现在呢?又是一个人呆着,为什么脑袋中会空荡荡的?胸口也会闷闷地呢?想他…希望他再呆在身边,就是不说话也行啊。
甚至,她有种想法,不择手段地把他捆在身边,哪里也不许他去…
她的眉越拧越紧,这样的自己太过陌生了。
从来没有对任何事情,产生想要的念头,或者有一点点占有的念头。
突然,楼下传来的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他回来了吗?蔓君赤着脚,迈出了卧室。
在楼上往下望,在调得昏暗的灯光下,她见到了肖诺。
他正在喝着闷酒,神情落寞又令人心酸。稍显得凌乱的头发散落在额前,垂着头盯着杯中的酒发着呆,动作生硬的送到唇边,一口气就喝个精光。
这种喝法,想不醉都难。
痛苦和无奈(5)
蔓君看着那英俊又明显带着几分憔悴的侧脸,一刻也没有移开。
他在痛苦吗?不知道。
她体会不到。但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她不希望见到他这个样子。他要她像以前那样,开心地,笑着,围在她身旁转着。
只是心像有东西在揪着,呼吸都不顺畅一般。
慢慢的,轻轻的,悄悄的迈着步伐走近他。想近,她越能看清他的侧脸,越能清楚看到他的痛苦,深锁的眉,紧抿的薄唇,眼角的泪?
他又悄悄哭了,这一次又是为谁?
肖诺见到她出现——整个人愣了一下。他有点心虚一样冲着她温和一笑,柔声询问,“怎么还没有睡吗?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
肖诺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瞟见她赤着小脚,心疼的一皱眉,起身一下子即横抱起她,往楼上走去。“下一次出来,记得鞋子。”
“…”
“都凌晨二点了。咱们就早点休息吧。”
“…”
肖诺低头,带着深情的目光柔柔的凝视着怀中的人,那微红的小脸上,细瞧还是能看出一丝担忧的。
他很快把她放到床上,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带着歉意细声说着,“都怪我不怪,吵到你了。”
他半支着身子,那俊脸和她靠得很近。
她摇了摇头,像能感受到什么,学着他本时一样,双手捧起他的脸颊,稍抬头轻轻的,在他额前落下一吻,再慢慢地把他拉近自己怀中。
他心莫名在悸动着,此时的她很特别,那一闪一闪的眸子流转的不一样的光芒,不像平时那些沉静无波。
她在关心我吗?真在关心我吗?!!
此刻,心情不止用激动二字便可以完全形容得出来。
痛苦和无奈(6)
肖诺坐着不敢动,索性把俊脸深埋在她怀中,脸颊上传来温暖的感觉,还有鼻子里闻着属于她的香气。
半晌——
“难过的,原来是你这样子的吗?”
“你能感觉到吗?…”
“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难过。”她感觉他身子一颤,马上就有一双手臂紧紧搂住她的细腰。她把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想安慰又做得很笨拙。
但这样,足矣让肖诺放下一切的思想包袱,放任起自己的感情。
他在她怀中,克制不了的放声地哭了出来。沉沉的,郁郁的,诉说着心中的苦痛,“老婆,我胸口痛,很痛!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怎么办?”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人,总是会有脆弱的时候,哭出来不丢脸,要看在什么人面前哭。尤其是一个骄傲又自负的男人,愿意在一个女人面前哭,不行不提一下,这个女人对他来讲有多少的重要。
而蔓君对于肖诺来讲,无疑是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的存在。
他又落泪了,她说过,人掉眼泪,一般都是因为很伤心的。搂住肖诺的手在加紧,下颌抵住他的头顶,有规律地轻轻碰着。
“蔓君,我最好的朋友快要死了。我难过,他明明就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不会这样?前几天,他精神状态不好,差点自杀死掉了,我很害怕,我守住他一步也不敢离开…”他在她怀中落泪,在她怀中颤抖着。
他的害怕,似乎也在传染着…
痛苦和无奈(7)
蔓君觉得自己的心给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有一种如刀尖刺到的痛。“我不懂,也不会问…我只是想你不难过。”难怪他会哭,原来是真有人出事了。
“他深爱着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不爱他。蔓君,你说怎么办?”
“没有爱,很痛苦…”
肖诺得不到蔓君的爱,原本就很痛苦。如今邹天杰的事,更是令他崩溃,像是一根导火线,把他心底的悲伤全引爆了出来。
“我以前不明白,但现在我理解他了。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真的很痛苦…”他在哭着,也在诉着,把心底最深的渴望也说了出来。
“蔓君,你明白吗?”
“…”
“蔓君,告诉我,你明白吗?”
“…”
埋在她怀中的肖诺听到不回声,当他悲伤抬起头望向她时——瞬间,他愣住了!她迷惘的眸子里流出是什么?她曾经说过,她不懂得流眼泪的!
“眼泪…”
她感觉到了吗?终于有感觉了吗?
肖诺忽而坐了起来,兴奋地扶着蔓君的肩膀,把她给拽了起来,那眸子带着期盼盯着她瞧,焦急说着,“蔓君,你知道吗?眼泪,你的眼泪…你是不是在难过?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难过?!”
为了我?她在难过吗?那是不是说,在她心里我很重要,或者说,她爱着我呢?
“我不知道…”蔓君紧紧地咬着唇,伤心的眸子望着肖诺,眼泪还在掉着。她真的不知道这是不是难过,但是心里好难受。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想要这种感觉。”
忽而,她无助的扑向肖诺,搂着他的脖子一个劲地哭着。
像要把二十几年积蓄的眼泪全哭出来,肖诺怎么擦也擦不完,心疼啊,不知道应不应该替她高兴。
唯有紧紧地把她搂在怀中,陪着她,一起落泪…
痛苦和无奈(8)
蔓君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三天来,她一个人在家也不见得睡得安稳,现在有他在身边,莫名安心着。
这一刻,肖诺倒有一点睡不着了,轻抚着那微红的脸颊,稍稍显得肿肿的眼眶。他是为了好友而伤心,她是为了他而落泪,说到底,他并没有失去她。她是爱他的,从今晚开始,他已经相信了,她是真着爱他的。
即便她不说,不承认,他都认定了,他在她的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不会再迷惘了,也不会再觉得不安。这一生,他决定懒上她了。把脸轻贴在她的脸颊,微扬起唇角,慢慢地合上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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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晚,云儿时不时地挡住了一轮弯月,偶尔还是会放它出来,给漆黑幽然的夜,添一点光亮,抹一分颜色。
肖诺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竟见到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再抬头看时间,不由眉头一皱,早上十点多了!
蔓君已经起床了。他快速的洗刷一下,穿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时候,他心中想的可是邹天杰,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肖诺按了一下电话给邹家,响几下电话就接了,是莲姨。
“莲姨,我是诺,杰怎么样?”
“咦?您醒了。”莲姨的话中有一点点惊讶。
肖诺想着邹天杰,大意地忽略掉了。“刚醒,睡过头了。杰怎么样?”
“少爷,他——在和您夫人见着面。”
“我夫人?蔓君。”肖诺一怔,眼里尽是意外,蔓君去见杰了?!
“是的。”
“她什么时候去的?”
“刚到一会。”莲姨刚想说,早上她打电话给他时,接的人就是蔓君,而她也是因此找到邹家的。
可她还没有说出来,肖诺就扔下一句,“我马上过去。”就挂掉了电话。
痛苦和无奈(9)
邹家,邹天杰的卧室中。
只有两个人。
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原本极度消沉的邹天杰,在见到一个气质翩然、纤尘不染的女子,淡然地伫立在床沿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认识她。
肖诺的结婚宴会,他参加了,虽然觉得诺很儿戏,但在见到新娘的那一刻,意外的,他觉得他们很般配,就像上帝刻意造出来的一对。
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开口。
她就是那么看着他,而他也有点愣愣的注视着她。在那一双纯净又迷茫的眸子里,还看到了某一丝的坚决。
最终,还是邹天杰退让了,移开了视线。一开始听说她的哑吧,后来听诺说过,她不是的。但她的事实,他也很了解,诺的心事,他都知道。
没有感情的人,是很可悲的,本质上应该是痛苦的,但是她或者连痛苦也不懂。
蔓君眸光一敛,幽然的朝邹天杰伸出了小手,连声音都觉得有一丝虚无,“来,把你的手给我。”
邹天杰稍睁开眼睑,先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再把视线移到伸过来的手掌。
“你——”邹天杰很多天没有说话,突然想开口,竟沙哑得说不出话。
“把手给我,我帮你。”她的声音依然柔柔细细的。
“…”
邹天杰并没有伸出手,但蔓君主动的把他的手握了起来。“起来,我们去一个地方。”他没有动,也动不起来。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身子很软又无力,主要是靠医生吊的点滴活着,是诺喊来的人,强迫性的给他输着。
生死一念间(1)
蔓君弯下腰,缓缓的把他扶坐了起来。
“能走吗?”
邹天杰很想问,她要带他去哪里?什么地方他都不想去,面对着她——他顾忌着肖诺,不敢朝她发脾气。
人有一种很奇怪的天性,就是见到陌生的人,往往会不自觉地隐藏自己恶劣的本性。
邹天杰原本就是一个君子,不需要隐藏,挑不起他的坏脾气就行。补充说明一下,蔓君就属于那种不会让人忍心生气的类型,偶尔只会把在意的人气个半死罢了。
看着他的目光,意外的,蔓君懂得,“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帮你。”她拐起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扶住邹天杰的腰。
他有一点好奇,她想干什么?除了难以启齿回忆的过去,他没有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这么近。她身上有一种令人亲近的气息,形容不出来。
她扶起他,慢慢地往外走。
对邹天杰来说,去哪里,一点区别都没有,人生已经要走到尽头了。唯一留恋的,也变成永远达不到的奢望。他任由她扶着,慢慢地顺着她的脚步出了房间。
“你是正常人吗?”她的声音很轻柔,不再是平时的漠然。
邹天杰疑惑看着她,“你——”
“我不是。我没有感情的,不懂得爱,伤心,甚至连快乐也不明白。”蔓君细细说想了自己的过去,“小时候,或者是懂的,但太小,不明白…”
“懂事后,就没有机会懂了。妈妈不在身边,家里的人,都排斥我,除了爸爸偶尔会找我聊聊天,说说事。但他太忙了。忙得一年里,我也难得见到他一面。”
生死一念间(2)
邹天杰很意外,她竟然会跟他提及过去。诺曾经说起过,她极少会表达的,话也很少。
“后来,他们都死了…”
“再后来,只剩下我一个人。哦不,我还有一个奶奶。”蔓君一边轻轻说着,一边带着邹天杰往楼上走去。
她说着自己的过去,也说了许多从来没有跟人说过的事。包括,她只能算是半个人,残缺不全的人生,悲凉的童年和孤独的过去。
听得邹天杰动容不已,她不是在演戏,也不是在撒谎,傻瓜都能瞧出,字字的真情,他相信她是有情的,只是痛苦的环境,让她变得麻木了,拒绝了浮动。
蔓君稍仰起首看着邹天杰的眼睛,认真问,“我是不是很可怜?”
邹天杰轻轻摇了摇头。
“不要摇头,你不像我是一个哑吧,心灵的白痴。”
“不是的…”他说出了三个字,但声音沙哑不清。
“我们是陌生人,没有负担的。彼此之间,都不认识,不需要防备,对不对?”
“对…”他点了点头。
慢慢的,两个人已经走上了最高的顶楼。出了楼台,阳光一下子照在两个人身上,同时,令他们眯起眼睑,缩了缩身子。
两个人靠得很近的,却没有陌生的感觉。适应了外面的光线,蔓君扶着邹天杰步出了,双双站在阳光下。
“阳光太炫目了,你说…是不是不适合我们?”
邹天杰低头,凝望着蔓君,他不明白她想说什么。不会,是想借阳光来说服他不要寻死吧,心中不由苦笑。阳光,多少奢侈的存在。
生死一念间(3)
蔓君继续问着,“听说,人死后有天堂和地狱的,你相信吗?”
“不信。”慢慢的,他已经恢复了一些。
“我也不相信。人,渺小的比微尘还不如,哪里还能得到那么多?”今天,她的话真的太多了。她还想继续说下去,想说到自己累了,不想说为止。
“我懂得流眼泪了。”
“…”
“昨晚我流眼泪了。是真实的,像——小孩子一样,哭了很久。”
“…”
“诺也哭了,他也哭了很久。”
“…”
“我知道他是因为你。但我不是,我是因为他——他难过,所以我也懂得难过了。第一次懂。难过了,却又高兴吧,复杂。”
“…”
“高兴只是因为我终于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掉眼泪了。”
邹天杰轻按了一下她瘦削的肩膀,努力开口说着,“你本来就是一个正常的人。”他的心情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她的影响。
“哦,也许是。”她一只手还搂住邹天杰的腰,伸出空闲的一只手,在空间比划了一下,努力在张开大拇指和食指间的距离。
“你瞧瞧——”她望着自己的手指,感悟一样,“生命的距离,如果就这么长,合起来就是终结。慢慢的,慢慢的,…”
她把两指间的距离缩短在一厘米左右,“咱们一下子合上它——接着,会怎么样?”
“???!”他在想着她话中的意思。
“我也想做,你想做的事。”精致漂亮的脸上没有笑,带着一分严肃,更多的是消沉。
邹天杰望着蔓君,一抹寒意自心底闪过。
生死一念间(4)
邹天杰望着蔓君,一抹寒意自心底闪过。
他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求死…
缓缓的,完美的嘴角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其实,这么多年,不做…也和死人差不多了。上一次,我生病就是故意弄的,但遗憾啊,让人给撞上了。”她说的,无疑就是上一次高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