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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凌幼灵配合着他们一起笑。
“吱——”孙东树猛地站起来，椅子的角划过地板，声音尖锐。
大鼻孔朝天，他看着凌幼灵嬉笑：“啧，听完凌宥同学有趣的自我介绍，我忽然想起……上次他请我吃了酸菜粉丝面，我还没谢谢他呢。”
“不用谢，喜欢吃还有。”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那怎么好意思。为了谢谢你上次的大恩，我今天特意带了十全大补汤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十全大补汤，这样没创意的词汇让凌幼灵顿升一股不祥的预感。
“凌宥同学，猜猜看我把好吃的东西放哪里了？”他提问的语调让人生厌。
凌幼灵偷偷握住了顾九歌的手，细心观察着四周。
“嗯，不知道的话……”
“问问老师吧。”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全班同学的哄笑。
反应不及，凌幼灵只来得及推开顾九歌，就被整桶浑浊的泥水从头到尾泼了个正着。
她的眼睛有一瞬间是睁不开的，只觉得泥土的臭味把校服和皮肤紧紧地粘在一起。水很冷，那种冰冷似乎要渗入骨髓了，让人牙齿发颤。
——顾九歌，还好吗？
胡乱抹了一把脸，她奋力地张开眼睛找他。
泥点落在白色的校服上，她亲手洗净的领子上，像某种有害的昆虫的爬痕一样狰狞刺目。
她的云朵呀，脏了一小块。
班主任拎着空了的水桶站在一旁，脸上仍旧挂着得体的严肃。
“哈哈哈哈哈哈……”害虫们，还在笑呢。
“哈哈哈哈哈哈……”知不知道你们，很烦啊。
炸了这个地方，用什么办法会比较快？
她按住手腕上的系统，满脑子想的都是——炸了这个害虫窝，炸了、炸了、炸了、炸了！
系统检测中……
“叮。”
顾九歌走过来，干燥的手掌毫不避讳地擦拭着她狼狈的脸，修长温暖的指尖扫过她的睫毛，带起微小的颤动。
凌幼灵一愣，脑内选定的系统物品被他的动作打乱。
“我的自我介绍还没说。”
他的声音朗朗，纯白的身影向前一步，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宽厚的肩膀为她隔绝了那个可怕的世界，连噪声都变得安静起来。
似是童话片里，善良正义的主人公，顾九歌冷峻的侧脸闪着光芒。
他有超能量，他是太阳。
“我是凌宥的朋友，我叫顾九歌。家族赋予我与季眠同样的黑色，如果必要，我会使用它。”
“呵，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
季眠嗤笑一声，打断他：“顾九歌，你算什么？”
“你是什么，我就是什么。”顾九歌的回答坚定。
同样的声音，他的比季眠的来得更有力量。
“叫你声好弟弟真把自己当我弟了吗？”季眠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顾九歌，或是叫你——顾九个。”
他的声音冷静平稳，却又让听的人止不住地发冷。
“地下实验室的产物，第九个存活的实验体。可惜再完美，再成功，你都是我的克.隆人。”
“行走的器官库，备用的替代品——顾九歌，你比较喜欢哪个称号呢？”
这是不能说的家族秘密，季眠越界了。
顾九歌不回答，只是不紧不慢地露出一个璀璨的笑。
精致的面庞犹如被人用笔勾勒上柔柔萤光，眼底配合着弯出一抹甜甜的笑意，这个表情让他像极了季眠。
“我是什么，你就是什么。”
当然，也可以解释为，季眠像极了他。
教室陷入短暂的寂静，大家默契地等待着。
半响后，仍旧是压抑着的、细小的交头接耳声犹如爆炸般传开，而主人公，已经不关心这些了。
“我带他去洗澡，请半天的假。”
顾九歌牵起小泥人，毫无等待李贤指示的意思，径直向外走去。
一直到他们都走到走廊上了，凌幼灵才回过神来。
“等会。”
她甩开了顾九歌的手，急匆匆地朝教室跑去。
他去挽留的时候，她已经转身。
崇云岛森森的树荫慢慢缚住走廊上黑色的影子。
顾九歌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忽然觉得好笑极了。
☆、第17章 小泥人洗香香咯
——此仇不报，留着过年？
手里的炸弹蠢蠢欲动，不扔出去她就对不起自己的金手指系统。
季眠刚才怎么说偶像的？
“行走的器官库”、“备用的替代品”，呵呵。
用系统选定的物品握在手上，犹如凌幼灵心中的怒火一般，自燃了起来。
“唰——”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把拉开教室的门，把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去吧，臭死人不偿命超持久不挥发臭屁炸弹。”她选定的是这个没错。
扔完她就逃，帮忙关门不说，还随手关了个窗。
“噼里啪啦。”
凌幼灵感觉自己的形象就好比英雄片里不看爆炸镜头的终极boss。
任敌人炸成天边一朵劲爆鸡米花，她只管静静装逼，一转身深藏功与名什么的。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
踏着爆炸声，朝偶像奔去。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家家团圆会呀啊，少地给老地拜年呀啊。
等等，bgm怪怪的。
凌幼灵停下脚步，和顾九歌对望。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炸弹会炸这么久吗……
怎么听着这么像……放鞭炮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回忆一下，她选择炸弹的过程。
握住系统右上角第一个按钮，心中想着：炸、炸、炸！
系统检测中……
“叮。”
臭死人不偿命超持久不挥发臭屁炸弹x1
炸裂！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过大年长鞭炮x1
条目过多，省略中……
在她选择装备第一选项的前一刻，顾九歌走过来了。
擦了一下她的脸……
动作很温柔呢……
然后，脑内选定的系统物品被他的这个动作打乱了。
对！的！
所以，她选成了长鞭炮啊！！
世界再见，凌幼灵要去渡劫。
在这喜庆（？）的气氛里，顾九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所以你回去，是想给我报仇吗？”他好笑地问。
凌幼灵尴尬地点点头：是的，但是搞砸了。
鞭炮声嘈杂，吵着一时间也停不下来，同学一脸无语地捂住耳朵，拉开门鱼贯而出。
“跑吗？”他噙着笑问她。
“跑！”她展颜。
——“破坏课堂秩序，必须交检查，你们俩给我留下。”李贤气极地喊。
谁管他。
跑过空旷的长廊，穿过斑驳的树影，掠过快意的风，如果我们一直向前，脚步快些再快些。
说不定可以打破周而复始的时间，回到从前。
——凌宥，你介意吗，我是克.隆人。
——不啊，我反而觉得，很亲切。
冰冷的实验室，干净纯白的天花板，过剩的安静，空无一物的脑袋。最初的凌幼灵，为什么会喜欢上偶像季眠？
因为她，也想成为他那样优秀的、会发光的人。
他是她未来的模板，她努力的方向，她的信念。
她像弱者仰望强者一样崇敬他，她称他为偶像，她为他摇旗呐喊，声嘶力竭。
——人性。
偶像季眠拥有的，凌幼灵找寻的。
地下实验室里缺失的东西。
他是特别的，因为人性是无法复制的。
“顾九歌，季眠和你不一样，”她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
她的目光清澈，带着一种治愈人心的力量：“你是最好的，你是独一无二的。”
凌幼灵喜欢的，是顾九歌。
一直都是。
他看着她的眼睛，怔愣了片刻，忽地笑了。
笑容很浅，依旧是那样平静又温和的眉眼。他的眼里闪烁着某种晶莹的液体，仿佛只是一瞬，然后眨巴眨巴着，又消失了。
“嗯。”
“谢谢你，凌宥。”
末两个字，带了些许不明的颤音。像是刻意掩盖着什么，他匆匆背过身，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
“我回宿舍帮你拿衣服，你去洗澡。”
洗澡？
哦，对，洗澡！
所以她刚才顶着一张泥脸，忘情地跑了一路，脑内活动一大堆，煽情地鼓励偶像什么的。
这画面能看吗？
显然是不能啊！
“好的，你快去吧。”凌幼灵的声音细如蚊声，作为一个爱干净的（？）、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她的内心已然羞耻感爆棚。
孙东树，放学憋走！我要打死你！
——小泥人闻了闻自己臭气熏天的衣服，默默握紧了拳。
现下顾九歌去帮她拿衣服正好，她洗澡可不能被他看见。
在男校的这些日子她养成了洗澡超快的好习惯，顾九歌还没回来，她已经都洗好了。
等了一小会儿，她听到了顾九歌的脚步声。
“有拿浴巾吗？”凌幼灵从浴帘后伸出一只手，朝来人晃了晃。
嫩白的手臂像脆生生的藕，蒸得粉扑扑的煞是动人，一口咬上去，大概也是香的。
“没拿浴巾的话，直接把衣服给我。”
见他没有反应，有点婴儿肥的手指调皮地朝他勾了一下，更招人了。
“哈喽~”
他顺应着自己的心情，轻轻咬住了她的食指。
口腔被沐浴后的清香包围，他用力地舔了一下她的指腹，然后舌纠缠着指头往肚里吞咽。
大量透明黏稠的唾液滴在食指与中指的交接处，仿佛是腐蚀性的溶液将皮肤侵蚀，让她灼痛。
想要抽出，他却咬得更紧了。
拇指和无名指按住他的脸颊，却始终无法挣脱，发麻的疼痛愈烈。
“啪。”
左手从浴帘中窜出，使了狠劲地朝那人的脸呼去。
他被打了个正着，踉跄了一步坐到地上，她的手指才终于出逃。
在凌幼灵把上半身缩回去前，顾九歌正好踏进了浴室。
她用双手遮住自己不慎露出的胸，与他正好四目相接。
顾九歌在这里，那咬自己手的……
季眠，又是这个变态！
“咳。”顾九歌的表情微妙，把浴巾扔给了凌幼灵。
她接的倒是挺准。
但是……
接的时候，手又给空出来了，被坐在地上的季眠和对面的顾九歌看了个正着。
“啊——”
我可怜的黄花大闺胸啊！凌幼灵叫得凄惨。
季眠笑得一脸淫.荡，眼里是春意无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心情这么爽。
顾九歌看着他的表情，一下子怒了，抱着衣服就冲进了凌幼灵的浴帘。
☆、第18章 开启红区的地
“嘶——”
浴帘被季眠整片地扯下来，狭小的空间彻底暴露在了他眼前。
在那之前，宽大的棉浴巾已经包住了凌幼灵的身体。
两条腿笔直修长，沾着圆润的水珠。她光着脚，脚趾头干净白皙，衬着玫瑰色的指甲盖很是显眼。
没有戴眼镜的脸尖尖小小的，一双用水润过的眼睛明亮。
不喜欢被他盯着看，凌幼灵往顾九歌身后躲了一步。
季眠歪着头，视线仍旧追着她：“说说看，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围浴巾？”
围浴巾的方式？
围住胸和遮住那啥，有哪里不对吗？
“浴巾不是这样围的吗？”她挺了挺自己平平的胸。
“只有女人会这样。”季眠扫过她的胸，皱着眉头开口。
……好像是，男的一般不遮上半身。
“还有，被我看了胸，为什么要尖叫？”他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浴巾一样直接。
“因为我是娘娘腔。”凌幼灵回答得坦然。
“……”他竟无言以对。
“娘娘腔就娘娘腔，你昂什么头，这小自豪的神态是怎么回事啊！”他忍不住吐槽。
她是在为自己的机智应对感到自豪好吗。
“好冷，快把衣服给我。”
凌幼灵不与季眠纠缠，麻利地给自己的浴巾打了个结实的结，空出一只手问顾九歌要衣服。
不知为何，顾九歌的神色有点复杂。
“额，不知道你要穿哪个，我就都拿了。”
只见他先用左手掏出一条女式的乖女孩花内裤，再用右手掏出一条男式深#&*%诱爱丁字裤。
眼神和凌幼灵交会的瞬间，还不好意思地躲闪了一下。
啊……
偶像好贴心地帮她拿了内裤。
晴天霹雳！她要被认为是奇怪的人了！
花内裤是她的没错，毕竟身为女孩子的凌幼灵是比较喜欢三角、棉质加一点夏威夷风情的小碎花内裤。
但那个丁哗哗——绝对不是她的！上次在浴室不小心捡回去后，正好没机会扔，就塞衣柜忘了拿出来。
偶像肯定是看到花内裤感到奇怪，就又找了一下，结果找到了更糟糕的东西！
啊……
这个玄幻的世界。
啊……
渡劫专用九天玄雷，现已进入火热预售。
“咦。”惊讶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会有我的内裤。”季眠一把夺走了丁字裤，嗔怪地斜了凌幼灵一眼。
……
…………
喂，厂家，你们有卖有省略号吗？来一份特大的。
这究竟……
是什么鬼！！
“顾……听我解释，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和季眠也不是那种关系……”凌幼灵脸上完全是那种八点档男主角欲辩无言的神情了。
“没事，我懂的。”顾九歌把乖女孩花内裤连带着干净衣服塞进了她的怀里，一脸的了然。
偶像似乎脑洞很大地懂了什么？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我死了算了呜呜呜……
“哎呀，凌宥好坏的，收藏人家的内裤做什么啦。”
季眠羞答答地笑着，撑着丁字裤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糟糕的事。
都怪这个死娘炮、真变态！穿丁字裤她就不说什么了，居然还要把这种东西留在浴室，害她误拿回去了。
这下在偶像心目中的好兄弟形象全毁了。
凌幼灵愤恨地抱上自己的衣物，朝带锁的厕所冲去。
话说……刚才偶像冲进浴帘时，自己还什么都没穿，那不可言说的嗯嗯……有被他看到吗？
他那么平静，大概是没有吧。
**
季眠对凌宥起了兴趣。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坏消息。
“凌宥，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凌幼灵刚从厕所出来，就被恬不知耻的季眠勾上了肩。
她正要推开的时候，他又在她的耳边加了一句：“敢推开，就把我的丁字裤塞你嘴里。”
“……”这什么威胁，为何听上去如此不正经。
凌幼灵面无表情地推开季眠，小碎步跑到了顾九歌身后，牵他的手。
偶像的反应却有点不自然，他微微地僵硬了一下，身体不是很放松。似乎是被她的动作吓到了。
“我们去红区的食堂吃饭吧。”是错觉吗，偶像的脸有点红。
“好呀。”她仰头对他微笑。
说起来，来学校这么久了，去食堂吃饭还是第一次。凌幼灵心里有几分期待，红区食堂会有什么好吃的？
走在他们身后的季眠慢下脚步。
看着前方那对勾肩搭背的身影，他捂住嘴，缓缓地挤出一个娇媚的笑。
既然她推开他了，那意味着，她同意自己把内裤塞她嘴里的事了？
很好。
再讨厌他一点，更好。
更糟糕的对待他，好得不能再好。
把她从顾九歌身边夺过来，把顾九歌喜欢的东西弄坏。
被讨厌的人侮辱的疼痛，被脏东西污染的身体，不再正义的光芒。
——想象着这样的凌宥，真是让他很兴奋呢。
彼时的凌幼灵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间触发了不得了的隐藏剧情。
盯着红区的食品自助区，小粉丝情不自禁地规划了起来。
啊！这里有蛋糕，说明食堂有烤箱，可以给偶像做生日蛋糕了。啊！这道菜的摆盘方式不错，学习了。啊！这个盘子花纹好可爱，等会儿问问能不能拿一个回宿舍。
不同于凌幼灵的欣喜，寥寥几个在红区吃饭的学生因为季眠的到来变得惶惶不安，一律低头快快吃饭，之前在聊天的也默默噤了声。
疑惑于突然安静的环境，凌幼灵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一看，她还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发抖同学今天依旧抖得很厉害，低垂的脑袋快要埋到脖子里了，看上去很不自在。
他的名字似乎是——吴欺？
顾九歌说过，学校的第一名，以前脾气很傲什么的。
他和三个红领子的学生坐在一桌，面前没有饭菜。
反而在地板上，有一个空空的碗。吴欺瘦小的肩膀弯成了一团，似乎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这场景太过怪异，凌幼灵不由地往他桌子的方向迈了一步，然后，她看到了……
他的脖颈上戴了一个项圈。
红色的项圈上写着很多字，银色的铆钉发着冷光，卡着细细的脖子，尖利得仿佛要刺破他的咽喉。
最恐怖的是。
这项圈连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被一个红领子的男学生掌握着。
☆、第19章 快救救发抖同学
这里是崇云高中。
即使跟偶像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过的很充实开心，也不能改变，他们身处地狱的事实。
校园欺凌。
吴欺的样子分明是在说着这四个字。
他是来读书的，成绩也好，是为了光明的未来而来到这个学校的。
白区没有班级，他也照样去教室自学，这样的人，是该在天空翱翔的雄鹰，不是被拴在笼子里，惶惶度日的家犬。
凌幼灵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
上次，亲眼看到颜子玉被那样对待，她都没有挺身而出。
规避风险。
她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个词。
心安理得地当个帮凶不好吗？
对不公不义沉默，对腐化荒谬习以为常，当一个沉默的大多数，把虚伪堕落当作人理伦常。
“别人，也是这样做的。”
——这样想的话，一切都会变得轻松起来。
吴欺不是顾九歌，他只是一个和她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所以，凌幼灵，不要多管闲事，顾九歌还在你身边，不要连累他了。
那三个红区学生似乎吃完了饭，牵起吴欺的绳子站了起来。
他跪到地上，低下头，用嘴咬起那个空碗。绳子往前一扯，他就温顺地向前爬。
凌幼灵！不要多管闲事，吴欺不是顾九歌。
白色的领子不平整地翻出一小块，没人帮他理好。
纯洁无辜的白色，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色。
白区的待遇，顾九歌也体会过吗？如果被这样对待的是他，她会多么希望有人可以站出来，帮他一下啊。
凌幼灵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心里那个小小的声音：如果这样活生生看着凶手行凶，那她和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上一次没有帮颜子玉，她已经默默后悔了很久，这一次，不能再姑息坏人了。
三个男同学走在前面，牵着吴欺低调地避开季眠，向食堂的后门走去。
凌幼灵一咬牙，三步作两步地冲了上去。
“等等。”她叫住了那个牵着吴欺的绳子男同学。
他转身，用视线扫了一眼她的领子，然后才去看她的脸：“有事吗？”
“我命令你放了吴欺。”凌幼灵的底气十足，虽然身高不够，也强行仰头用下巴看他们。
男生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把绳子攥得更紧：“你有什么权利命令我，看清楚了，我们是同个等级的。”
“呵。”凌幼灵板着脸，把声音压低却不失气势：“我当然不能命令你，可是，你看到季眠了吗？”
闻言，三名男生都微微僵硬了。
“黑区看上的东西，你还敢留在手上啊？”她的声音不大，威胁的意味传达的倒是很到位。
他们没敢和季眠对上视线，只恭敬地把吴欺的绳子交到凌幼灵的手上，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狐假虎威，实在是个美妙的词。
权利，在这个学校代表了一切。
“站起来吧，他们走了。”凌幼灵蹲下身子，把红绳还给了吴欺。
他应该自己掌握自己要去的方向。
吴欺没有说话，沿袭着他的特色，趴在地上抖得厉害。
她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蹲着陪了他一会儿。直到顾九歌过来，把她叫走。
凌幼灵起身，吴欺竟也跟着站了起来。
然后她往前一步，他也跟着往前了一步。
“不用跟着我，刚才说的……”她降低音量地对他耳语了一句：“是骗他们的。”
看不清吴欺的表情，他没有抬头。
凌幼灵其实根本没有看过他的长相，唯一露出的一点下巴线条，看着倒是挺顺眼的。
所幸这次听了她的话，吴欺有所行动了。
他用双手捧着项圈的绳子，有些缓慢地转身，像是给凌幼灵留下叫住他的时间一样，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