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缘挺直腰板,时刻等待着,与他的再次相见。
……
东煊娱乐。城停业后,刘嘉和小琪暂时的失业了。
上头没有通知他们缘由,拖欠的半月工资也同样找不到人结算。
刚开始大家传“东煊垮了”,没有人信,渐渐地,那处的招牌越来越灰,到最后索性不开了。
最亮的那处霓虹灯不再闪耀,一条街的颜色似乎都随之变得黯淡。
年轻人不愁工作机会,青春的脸上虽有愁容,也是短暂。
小琪看到刘嘉有天打扮得挺漂亮,以为她要去新的工作单位面试,没想到刘嘉是去若是有缘的见面会。
“说是见面会,但只是她的小说改编电视剧,那部电视剧主创的见面会。不知道有没有安排单独的粉丝见面环节,能让我跟若是有缘握握手,要个签名什么的。反正我做好准备,把书带着吧。”
刘嘉正往手提袋里装书,见小琪盯着自己看,解释了一番。
“没有单独的见面环节,你就等散场了追到后台去呗,”小琪出谋划策道:“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后台有无限可能啊。”
……刘嘉倒是想这么做,但是人家的后台不让进的。
虽然不是因为颜值粉上的若是有缘,但她喜欢了这么久的作者君,比她想象中的要年轻得多,漂亮得多。
真好啊,这姑娘书写得好,长得也好,更喜欢她了!
刘嘉看着台上的若是有缘,感到有一种微妙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她似的……越看越觉得,自己和她有缘分。
真可惜,这次没法要到缘大的签名啊!!
刘嘉不死心,在外面徘徊到了挺迟。
一直没有等到若是有缘回家的车,也许再早之前已经在她面前开过去了。
秋天的夜晚有些凉,她吸了吸鼻子,决定放弃。
踢着石头,她无聊地往公车站走。
这会儿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她要去的那个车站有点偏。刘嘉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在街上走着,难免会比较警惕。
她注意到前面路边的转角处停着一辆银色面包车。
或许是她疑神疑鬼了,刘嘉觉得那辆车有点眼熟。车玻璃上的花纹,似乎在哪里见过许多次。
她稍微地放慢了脚步,脑子里思考着。
有车从刘嘉的后方驶来,她转头,看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由刚才见面会的场地后门不快不慢地开出。
车外面贴有主办方的商标,刘嘉心中一喜,想着那辆车上可能正载着若是有缘。
不过就算看到了,半路拦车好像也不太好。
唉!要是她刚才迟一点走就好了,在若是有缘上车之前的时机跟她打个招呼,说不定还能跟她说上话!
刘嘉默默伸长脖子,在原地等待着轿车驶过的那个瞬间。
——嗷!里面真的是缘大啊!没白等!!
她超级开心地蹦起来,目送小轿车的远去。
……在开过前方的路口时,轿车遇到了一个意外。
之前那辆停着的面包车忽然发动,拦住了它的去路。
两车僵持间,面包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他去敲了敲小轿车的窗户。
隔得有点远,加之夜色已深,刘嘉眯起眼睛,隐约可见那边的小轿车把窗户降下来了。
“砰——!!”
猝不及防,时间仿佛跟着她僵直的肩膀,呆滞了一下。
事情发生得突然,作为唯一的目击者,刘嘉还没反应过来那边的人遭遇了什么。
直到她听见女人高分贝的尖叫……
继而,她看清了那个男人手上黑乎乎的东西。
——枪。
——车窗上飞溅的,是血。
尖叫声被人为地按下了暂停。
窗子已被毁坏,车门强行被拉开。
男人用枪指着里面的人,一手抓小鸡似的,从车内揪出一个长发的女人。
她是谁,毋庸置疑。
浅蓝色的礼服上沾了血迹,在平静的路灯光线下,它呈现一种诡异的橙黄。
枪抵住她的后背,她在发抖。
秋风的吹拂下,她是一片挂在枝头的,摇摇欲坠的叶子。她虚弱得好像下一秒,她的脚就要软掉,带着她跌落到地板上。
这个女人,可能刚刚目击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她的眼前瞬间消亡。
刘嘉用力捂住嘴,别无他法地选择掩藏自己,原地蹲下。
刚才的声响,消散的速度极快。
四周静得可怕。
她眼睁睁看着女人被强行拖上了面包车。
……事件从发生到结束,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那辆车不动声色地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攥成拳头的手一片汗湿,刘嘉吞了两口口水,掏出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颤颤巍巍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绑、架案!这里是东……”
“带走她的车往哪个方向开了?”一个男声突然从她的背后出现。
“啊啊啊啊——!!!”
惊魂未定,刘嘉以为凶犯去而复返,猛地把手机当成武器朝后掷去。
“别过来!我已、已经报警了!”她边退后边哆哆嗦嗦地说。
“我就是警察,正好在附近,”接住她的手机,林天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我是循着枪声过来的,车往哪个方向开了?”
“那、那边……”刘嘉抬起头,为他指出方向。
林天快步走向黑色轿车。
车钥匙还在,司机死在车里了。
——叶哥要他保护好骆缘,稍微几分钟的没看紧,就被敌人钻到空子了。
林天满心的愧疚。
刚才那个跟他说话的姑娘好像想起了什么,趁他去追车之前,她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嗯……我不是百分百确定……”
人命关天,所有她能提供的信息都知无不言。
惊吓之中,灵光一闪,刘嘉想起了车玻璃上的花纹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那个开走的面包车好像是东煊的……我是根据车上的花纹判断的……”
她之前在东煊娱乐。城打工。每天上班下班在娱乐。城外,包括在员工宿舍附近,都常看到轿车的窗子上有那种花纹。
东煊不都停业了吗?
缘大怎么惹上的他们啊?是不是和东煊有关的人要求财?
事情的严重性,可能要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有人死了啊……
刘嘉惊骇地盯着车内血肉模糊的尸体,重重地打了个寒颤。


第45章 惨
玩完了。
一个前一秒还能说话的活人, 在自己的面前被打穿脑袋。
那时骆缘就知道,她的生存希望渺茫。
头上被罩了个布袋, 手被结结实实的捆着,有人拿着枪抵住她的腹部。
——坏人们,大写的杀意已决。
车还在行驶,她判断不出行驶了多长时间,判断不出所在的方位。
骆缘思考着, 在这种情况下, 她要做点才能什么才能自救……
小说情节里,主角一般会说自己要去尿尿?
按照自己当前剧本中坏人的凶残程度, 应该会嫌她麻烦, 直接把她的膀胱打穿吧!
是什么人绑的她?果断得可以到直接杀人的程度。
第一种情况:她是见面会后被绑走的,绑匪也许是因为知道她是若是有缘,所以绑架求财。
第二种情况:她长时间不出门,见面会是近期内唯一可以绑走她的时机……难道说,跟叶冶有关?
分析之后, 骆缘更偏向于二的情况。
不论是一,还是二,面对敌人,她的心态应该调整得像一。
若他们求财,那么她心态是一, 顺理成章;若他们是因为叶冶,她不能表现出她知道叶冶的身份,甚至她要跟叶冶的关系撇得越清楚越好, 这样她的命就不能被拿来要挟他。
分析完坏人身份,说回自救……
脑袋在布袋里,但嘴没有被堵上……她要不要试着跟身边的绑匪聊聊天?
好像报纸有报道过,人质用语言感化绑匪内心的坚冰,从而获救。
额,聊点什么好啊?
在这种极度尴尬的情况下,骆缘感到自己的社恐之心,不合时宜地发作了……和陌生人完全不知道要聊啥啊?!!
——怎么回事?!她一个写小说的,竟然不会聊天,连区区感化犯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业界之耻啊!!
唔,仔细想一下,这类的聊天重点应该是:用天真不设防的姿态,递出麦克风,循循善诱地让绑匪说出他背后的故事。
——噢!我亲爱的绑匪,你不如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花花草草吧;世界这么美妙,请问你为什么要去做绑匪呢?
天呐骆缘,严肃一点,你马上就要死了啊!!!
玩完了。
写小说这么多年,除了会玩梗之外一无是处。
在危机生死的时刻,满脑子的不正经搞笑段子。
……因为刚才想到“主角为了脱身常常尿遁”这个梗,这会儿,她的下。腹竟然有了淡淡的尿意。
这就让人很忧愁了啊。
如果跟绑匪说自己真的是去尿尿,保证尿尿完会回来,他们会相信吗?
这个保证怎么也好像,被曾经的人质前辈用过很多次的样子。
就没有人真正考虑一下,人质有一天真的单单纯纯地想尿尿了要怎么办吗?
骆缘在一路的强忍尿意中,错失了用语言感化绑匪的机会。
——是得到了bad end的节奏吗!
她被人推搡着带下车,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车门一开,外面的空气清新,是在一个开阔的空间。
骆缘的鼻子一通,闻到随风飘来的,一股高级的香水味。
气味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在闻到的同一时刻,她的脑子里就已经恢复构建出了,那个人的模样。
茶色大波浪卷,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一位女老板。
她的头上的布袋被人拿了下来。
女老板毫无掩饰。
气味是她,她本人也站在这里。
这就很悲伤了,骆缘制定的战术是装傻保命,但对方选择对她明牌。
——当女老板面对她的时候,她身上有一种“面对死人没必要掩饰”的有恃无恐,是她的错觉吗?
“嗨,骆缘。”女人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
被绑架的,也要讲礼貌:“……嗨。”
骆缘打量着她,顺带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他们在野外的,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屋里。
女老板笑得那么灿烂,如果不是她的手下之前在她面前杀了一个人,她还以为她是邀请她来野外BBQ的。
——跟她说一说,让自己去上个厕所,她会同意吗?
做了个手势,女老板让手下放开抵在骆缘腰间的枪。
“骆缘,我已经把你查清楚咯。”她意义不明地说。
“嗯,我是写小说的。”
骆缘承认得坦荡,都被绑来了,对方了解她也不足为奇。她的身份这么明了、小说内容健康,也不怕被查。
“我严格按照国家的规定,紧紧把控文章尺度、不抄袭不刷分不掐架,十几年来内容一直保持和谐清水……”
“江胜把我那批货扣哪了?”
人质风趣的插科打诨令她心生烦躁,赵老板打断了她的话。
——谁啊?啥?什么?
骆缘真心实意的茫然。
“哦,你不知道这个名字。”
赵老板盯着她,眼神凉凉的:“或者叫他的真名……叶冶?”
“咕嘟——”
咽了口口水,骆缘表演着真心实意的茫然。
所谓蛇蝎美人,就是她置你于死地时,还能露出美艳的微笑。
红唇微弯,赵老板对着她,笑得非常好看:“现在我不管你们是条子还是别的,告知我那批货的下落,不然你就去死吧。”
“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东西是什么、在哪里,我为什么要去死啊?”
事关小命,骆缘强烈表示自己听不懂她的逻辑。
自己这种正直纯良的无关群众,杀人灭口都灭不到她的头上吧?!
“你什么都不知道,留你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赵老板挑眉反问她。
骆缘算是服了:这也行啊……
“所以,你坚持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
从手下那边接过上了膛的枪,赵老板用它瞄准了骆缘的脑门。
“我知道的!”
思想觉悟很高,骆缘秒答。
“那批货不经我手,我确实不明它的去向。不过,我可以告知你其他信息,你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不知道你的货是吃的用的还是玩的,瞎蒙很容易误答。
——不然你问点简单的,我还能看着给你编一编。
“那么,告知我叶冶的藏身之处。”赵老板这个老滑头,可不是容易打发的。
——这个简单。
骆缘感觉自己张口就能来。
……但是,该说哪里?
她能把他身在何处,身在那处的理由,都编得妥妥当当。
怕就怕,会被她蒙中了。
自己蒙中叶冶的概率,高得出奇啊。
“……你那什么表情,又想装傻?”女人的声音寒了几度。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骆缘脑子里的想法可多得很呢。
——随便说一个,不会中的,哪有那么倒霉。
——万一呢……
她思来想去,哪有一个地方是有绝对的概率,他不会在那里。
当她开始思虑,就注定无法获得完美的解答。
“行了,想这么久,一看就是想骗我。”
赵老板这等明眼人,一下就看穿了骆缘胆小怕死的本质,于是死踩着她的这一条,绝不放过。
“不愿意说就是一死,既然想死,你就说遗言吧。”
——遗言?
——告诉叶冶我爱他。
下意识蹦进脑子里的是这一句。
这个好像不够煽情啊,容她再想一想。
骆缘这一想,感觉自己的银行。卡密码要留一下;家里藏金手指玉镯的方位要告知一下;作者后台这个月的提现还没有提,需要有人去操作……
给叶冶带话了,总不好不给她父母带话;给父母带话了,更长一辈的老人也要有;然后是家族里的小辈,她要以自己的成功,来勉励他们……她以后不能写文了,那么多读者会苦苦等待,所以也要跟读者说一声。
“有纸和笔吗?”骆缘问:“遗言有点长呢!”
“哈?”赵老板不理解了:“就算死,你也不愿意说出叶冶的所在之处?”
“当然不是!”
大声答完,骆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吼,那我想遗言干嘛呢?”
“……”
对于她拙劣的拖时间技巧,赵老板已经没有耐心再观看更多。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她冷笑一声,示意手下把她绑起来。
“你是写小说的对吧?你的手对你重不重要?”
“重要。”骆缘毋庸置疑地抢答。
但是答得快没用、态度正面也没用,她还是被赵老板的手下五花大绑了。
绳子紧得,让她看上去犹如一颗肉粽。
“哦。那么,你就要对我说出,那批货在哪,或者叶冶的藏身之处……”
赵老板抓起她缩成鸡爪的手。
低下头,她一根一根地轻抚她的手指,嘴里的语调悠悠的。
“不然,每隔十秒钟,我就剁掉你一根手指哟。”
骆缘害怕地抖抖抖,想要抽回自己的爪子。
“误报,就剁掉,这一整只手……呵呵。”
她想抽回,她就抓得更紧。
赵老板的皮肤滑而冰凉,触上她的时候,骆缘感到手是被冰块冻住了。
“这样算起来,不到两分钟,你的所有手指,就都没有了哦。”
——太太太太可怕了。
骆缘想象了一下,以后自己用没有手指的手来码字,只剩圆圆的中间一整块,仿佛哆啦A梦。
敲一个拼音,必定会不小心按到旁边的。
再按删除,又肯定会同时误触到回车。
太惨了。
那样的话,可能只能锻炼自己,用脚趾码字了。


第46章 救
只要文章和影视不是走虐心或虐身路线,一般来说, 主角遭遇危险只是为了推动剧情, 到最后肯定能全身而退的。
一般来说……
赵老板掐表算着时间, 眼神淡淡扫过被捆住手脚的骆缘。
对方一脸憋尿憋得很辛苦的神色, 左顾右盼地等待着来救她的人。
怕, 她是够怕了, 但心中希望也足,这会儿仍旧嘴硬得狠。
“十秒钟到了。”赵老板轻声道。
白晃晃的刀光亮了出来。
下巴朝天空一仰,骆缘嗷地一声哭叫了出来。
“啊啊!!好——痛——啊!!哇——!!!”声音尖细,用尽全力, 她两腿打着颤,叫得像是一只被阉割的鸡。
披着夜色,站在荒郊野外的赵老板, 本来是很淡定的, 被来人惊悚的尖叫叫得, 她给吓了一跳。
——至于吗?这叫得太生动了吧?
深吸一口气,赵老板没好气地对她说:“你冷静一下, 只要你愿意说出……”
“呜呜呜……呕……”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骆缘已经完全进入神智昏迷状态,哭着哭着竟然干呕起来,仿佛哭得吐了。
“好痛好痛……呜呜呜,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呕……”
——额……痛个屁啊,只切到点皮肉,还没断呢。
——这他妈的胆子也太小了, 稍微吓吓就被吓疯了。
被她哭得烦躁,赵老板想着,索性切她一根手指,让她清醒清醒。
刀光一晃,还没有付诸行动呢,就见面前的人两条腿软趴趴地一扭,姿势奇怪地冲她跪了下来。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呜,我的手我的手……”她理智全失地嚎啕大哭,抱着自己的手打滚,好像正在经历断臂之类的莫大痛苦。
——你的手指只是破皮了好吧?!
“把她给我拖起来。”
赵老板有点后悔用剁手指来吓骆缘。这下连正常的沟通都做不到了,她还能问出什么?
“不要啊不要啊……”屁股着地,用重量死赖在地上。
绑匪们拽她,像拽起一个沉重的沙包。
双手被紧紧地藏在腹部里,骆缘似捂着个宝贝,不让别人靠近她的手。
怂成这样,真是让威胁的人都觉得没意思了。
“最后问你一次,你什么都不知道?”赵老板冷着双眸,声音中渐显杀意。
她不认为,被吓成这样的人还有能力掩得住事,所以……要不然,就是骆缘意志坚定、演技极佳,这种情况也说明了,她打死不会配合他们,告知正确的信息;要不然,骆缘就真的是一无所知。
事情到这一步,骆缘心知对方是要到做决定的时候了。
不知那决定是什么,她心里慌慌的,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继续顺应心理的真实反应,胆战心惊地害怕着。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赵老板示意手下:“套上麻袋,把她处理掉。”
——好吧,不论是哪种情况,都没有必要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听到这句话的那个瞬间,代替惧怕地,骆缘的眼睛左看看又右看看。
——怕死吗?她怕。
——信叶冶会来救她吗?她信。
可能是留在人世的最后一点时间,最后一眼,她在找他在哪里。
哪怕是信错了,哪怕是信错了也还信。
骆缘知道,她和叶冶会再见的。
叶冶离开的日子里,幻想过太多次和他的相遇。
因为想得太多了,好像他真的回来过似的。
其实她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有没有如她期望地,在暗中看着自己;不知道他亲吻她时,有没有一刻是发自于爱意。
阅尽天下言情小说,听过五花八门的套路,骆缘没有学乖,反而变傻。
她信,真心能换来真心,兜兜转转,该在一起的人会在一起。
没有理由,可是相信着……
正义能打败邪恶,善良的人们会迎来胜利。
手下按照吩咐一拥而上,她的视线很快被一片漆黑遮蔽……
骆缘还有闲心想着:憋着尿死,这点有点惨啊!
想完这个,她又想到:自己死后一定会有真人的高清大照出现在报道里。早知道不参加什么见面会了,在人世留下自己的音容倩影,还不能监督主办方那边把照片P一P……
一脑袋的胡思乱想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这是骆缘最后的小把戏。
小时候到医院打针,护士小姐让她看窗外,找找蓝天白云之中有没有飞机。
她这么怕痛的人,只能死命瞪大眼睛,去想那架不存在的飞机,以催眠自己忘记,疼痛即将降临。
“砰——”
一声枪响,穿破了冰冷的夜色,直直冲向骆缘的方向。
原来死亡来临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砰——”紧接着,又是一声。
绑匪松了她的手,骆缘甚至察觉不到,子弹没入了哪里。
“砰——”是没有打准吗?怎么打死她要这么多发的?
“砰——”骆缘瞬间觉得,自己成为了抗日剧里打不死的铁血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