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图想着找机会一定还给他。
月色下,白图身姿飘摇,月光下如夜莺一般灵巧飞跃,瞬间便消失无踪。
夜晚的红杏山庄灯火阑珊。
白图静静的趴在前殿屋顶上,和黑青色的大瓦融入一体,仿佛他就是那一片青瓦亦或是一束月光,没了任何生命的气息。
正如他这些年在镇国侯府当箭卫,无数个夜晚值夜护卫一样。
他双目迥然的巡看着山庄里的人事。
一直到了亥时,山下隐隐传来一阵暗沉的马蹄声。
不一会儿那一列人马已到山庄前。
所有马匹蹄裹包布,没有一丝火光,当前一人袍服雪白,一尘不染,月光洒落在他绝尘的面容上都不忍留下一丝阴影。
白图心中暗骂一声,最近运气真是太臭了,在这荒山野岭竟又遇到了雪衣侯宗政明月…


17 挑肥拣瘦

17挑肥拣瘦
月色明媚,宗政明月锦衣夜行,默默无声,浩浩荡荡。
随行的都是便装的银甲护卫,围剿黎族的影子军团没了踪影。
尽管已入亥时,但一对人马并未歇息。
隔得太远,白图不得不从怀里拿出海外东越国漂洋过海来的稀罕玩意儿千里眼。
这千里眼看上去像根短管,但扭出来却有半个手臂那么长,透过几层的透明琉璃可以看到隔着两个后院的距离。
宗政明月和卓公子一左一右于太师椅上饮茶。
卓公子笑魇蹁跹,“侯爷,事情还算顺利。”
宗政明月难得脸色温和的点点头。
“若没有轻山公子以身为饵,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找到黎族头领的老巢。”
“黎族本就是丛林部落,居无定所,又擅长隐匿,想剿灭他们的核心自是没那么容易。”
“这次轻山公子功不可没。”
“他是个明智人。”
“以往前南唐王也暗暗派兵围剿了多次未果,不想他们的核心领地就在这红杏山庄一涧之隔,只是谁又想得到呢。只是不知圭木庄主如何修的这样天堑变通途的暗道的机,又是如何被黎族和罗生门的人知晓利用了?”
“这已不重要了。”
卓公子叹息道,“可惜了圭木庄主的圭行机关怕是要失传绝世了。”
他说着忽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苦笑不得的说到,“一会儿褚布将军到了不知道是如何个哭丧法儿,他还蒙在鼓里呢。”
宗政明月面上也显露出一丝趣味的神色。
“他这会儿定是还以为自己保护不利害死了轻山公子,心中必是又怒又恨。”
宗政明月抬了抬眼,似是而非的瞟了一眼院门,“不叫他们知道桂柳州的凶险还以为此刻都天下太平着呢。”
有名黑衣劲装护卫进来禀报。
卓公子放下茶盏,一副看好戏的轻快样子,“真快,褚布这就到了。”
褚布满面沉重,一进门就跪倒在雪衣侯面前,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头压得很低,腮帮子似乎都在咬牙切齿着。
宗政明月画中仙一般轻抚茶盖,轻啜回甘,也不看他,“起来吧,你确实护卫不利,好在轻山公子安然无恙。”
褚布像是难以置信似得抬头愣住。
那烧焦的尸体明明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因为轻山公子是左手使剑,那具尸体左手骨节都比右手稍大。
连轻山公子的剑童念唐都确认说是他家公子,哭的稀里哗啦。
可…
卓公子淡笑着扶起褚布,“褚将军快快请起。”
他这才慢慢道明事情原委。
“侯爷英明,轻山公子有胆色。”
他口中称赞,心中确实在暗暗后怕。黎族和罗生门竟联手布了这局中局。
还好侯爷识破,将计就计,反转了局势。
卓公子诚恳的说到,“此前在下还在担忧褚布将军会因为顾念旧情和那些意图复国南唐的人有所瓜葛,如今看来是在下眼拙了,还是侯爷识人清明,对在下说,褚布将军可堪重要,这不,快看看,军令,侯爷在云州就拟好了的。”
褚布接过一看,“南军少侯?”
当即跪地叩恩。
南军和北军一样都设最高统帅中候和少侯,宗政明月正是南北军中候,这少侯仅低于中候,也就是说褚布将是南军的副总统领。
褚布此刻心中当真有些不解,既然这军令是早就拟好的说明侯爷心中还是信任他的,但为何这次侯爷利用轻山公子顺藤摸瓜找出黎族头领的计划却是瞒着自己的。
宗政明月像是早知他会有这番心思似的,正言道,“你心中不必耿耿本侯和轻山公子的计划瞒着你,并非不信任,而是让你做到自然。”
卓公子说到,“侯爷曾说过褚布将军其人英武正直,战场上有勇有谋,但为人过于耿直。”
卓公子这番话说得婉转,但任谁都听得出言下之意是说褚布若知晓必会露出马脚。
听他这般解释,褚布心头一热,没想到侯爷私下对他的点评竟如此高,他双目一热,“属下惭愧,属下忍耐力不足,若是侯爷提前告知,属下确实难以自然。”
宗政明月又提点了几句上任后的重点关注事项,褚布这才欣然离去。
下一个进来的竟然是一个商人,乐善。
白图还疑惑为何在这深夜面见一个商人,上次还在镇国侯府亲自设宴款待他们一家。
很快他不得不心服口服了。
雪衣侯这次虽和轻山公子将计就,外合里应,一举剿灭了黎族通统领主力,但毕竟岭南道还有更多的少数民族,这些少数民
族和黎族关系匪浅,多年的通婚甚至已经和前南唐人融为一体了。
宗政明月暴力摧毁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利用贸易往来对桂柳两州进行经济上的制约,让桂柳两地依赖内陆平原地带。
而商人乐善就是宗政明月第二步计划实施的关键。
这乐善看上去斯文憨厚,但在苏京也是颇有盛名的。
即使白图不过是在苏京逗留几日也是有所耳闻的。
看看天光有些泛白了,白图心道他是不是该开溜了,若是天亮了他怕是更难得开溜了。
只是这宗政明月怎么还不歇下呢!
只要他歇了,去了后院,这些护卫也能后撤一些范围,他离开得才更悄无声息啊!
不想这乐善竟然告辞前领进两位美女来。
白图稍一松弛的神经又绷起来了,不会吧,在外面办公这么辛苦还献上美女?
这不是分明和他过不去吗?
他这么辛苦在镇国侯府当侍卫,夜防日防不就是怕宗政明月十九岁前破身了吗?
白图不禁心中将那乐善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好你个乐善,深夜面见还不忘拍马屁献媚,知不知道你送的这两个美女若是宗政明月一个把持不住,他就会立马毒发身亡啊?
白图这边恨得牙痒痒也没用,人家雪衣侯翩翩然领着两个大美女走向了后院寝室。
别啊!
白图心中一千一万的呐喊也没用。 .
他急得冒险从前院屋顶飞跃到了中段屋脊高处,伸着千里眼紧张的盯着。
这一看不要紧,白图暗吸一口气,那寝室里的布局竟然和镇国侯府里侯爷的起居殿居安苑一样,竟然摆满一室的花草。
窗边一排琉璃盏点亮,烛火明亮间,盆花摇曳,紫罗兰,粉蔷薇,紫罗兰,铃兰,百合…
似乎将半个花园搬进了寝室之中。
白图暗叹,真是奢侈啊!
宗政明月爱花成痴,果然无花夜不能寐。
他一进寝室便俯身窗台前那株钦差百合。
灯光下他冷峭的眉眼似乎温和了不少,玉雕的容颜和洁白的淡雅百合花瓣交相辉映。
当真叫一个芙蓉月下妖娆色,明媚的似乎要挥夏唤春。
白图撇开注视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下已经趴了几个时辰的双腿。
再举起千里眼,却已看到那两个美女半遮半掩的宽衣解带了…
白图拿着千里眼的手不由紧了紧,心中暗叫糟糕,难道宗政明月守了十七年的处子之身打算今日破了?
那可就大事不妙了,难道他今晚真要为了拼死守护宗政明月的处子之身暴露自己吗?
白图这正内心焦急着,忽然觉得似乎有些怪异。
再仔细一看,宗政明月端坐在寝床之上一动不动,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看着面前两位美女宽衣解带。
灯光下白玉一样无瑕的后背,优美流畅的弧线,娇嫩的隆起,再惊人的收紧,再丰腴的扩开…
尽管白图是从千里眼里远远的看着,但似乎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香艳气息…
眼前的两位女子一个相貌端庄清秀,一个娇俏妩媚。
乐善似乎很是贴心,在不知道他品味喜好的前提下送来两个不同风情的女子。
宗政明月举目远眺窗外夜空,唇角不自觉带了一丝淡笑。
鲜花簇拥的灯光下,宗政明月头发墨黑,优雅洁白的脖颈散发着珍珠般的诗意光泽。
而这一抬首间昙花一笑的笑魇绝代风华,举世无双。
那面前的两个美人本还含羞带怯,此刻却已是面露痴迷的望着眼前伟岸的男子…
白图握着千里眼的手再紧了紧,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宗政明月准备破身,他就是拼死也要拦住,为了宗政明月的性命,更为了后燕国的存亡。
即使他暴露了身份也在所不惜。
宗政明月十九岁之前决不能破身。
宗政明月转回目光注意到眼前两位美女看着自己迷恋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唇边捎上了点儿冷意。
“腰太粗了!下去吧!”
宗政明月站起身赏花,再不看这两人。
原本温香软玉惹人绮丽的寝殿刹那间冷意翩飞。
两位美女显然早已被训诫得十分温驯,被雪衣侯当面如此嫌弃,两人面面相觑,盈泪于睫,却又不敢出声,仓皇的穿上衣裙,系上腰带,匆匆退下,背影狼狈。
白图心里不觉不松一口气,看来宗政明月今夜处子之身是不打算破的。
但下一秒他心底对宗政明月的臭骂犹如万马奔腾,这男人对美女的口味之刁当真是绝世仅有!
这样的美女,这样的芊芊玉腰都显粗,到底是个怎么样儿的才能入他的眼?


18芊芊玉腰

18芊芊玉腰
正所谓“杏脸香销玉粧台,柳腰宽褪罗裙带。”
尽管白图从千里眼里没有看到那两位美女的正面,但背影看来那两位都是芊芊玉腰,体态婀娜,光背影就让人遐想无限。
但宗政明月那口型吐出的话明明是嫌弃她们腰粗了。
白图在心里将宗政明月万马奔腾般臭骂,这男人对美女的口味之刁当真是绝世仅有!
如此芊芊玉腰他竟然嫌粗了?
怪不得自成年以来宗政明月心无旁骛不恋女色,他还以为是这雪衣侯居安思危兢兢国政,原来是人家心比天高,一般女色根本未能入眼。
他在心里忽然很同情南宫红衣起来,若是他告诉她,宗政明月好细腰,很细很细的腰,南宫红衣不知道是何表情。
白图忽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趁着宗政明月寝室烛光熄灭,白图赶紧后撤,晨雾掩映中飞快隐身下山。
刚好南宫红衣来了第三趟信鸽,他匆匆看完信上她的牢骚,提笔写到,“侯爷好细腰。”特意在“细”这个字下面画上很粗的一笔。
他不禁噗笑起来,都可以想象到,南宫红衣收到信的时候哭丧着脸,死掐自己腰身的模样了。
面对美食肯定也是一副馋嘴又克制的神情。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对着肩头探头探脑的八荒说到,“八荒,你姐红衣以后可要惨了哦!”
八荒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逗得白图莞尔,“怎么,你想她了?咱们休息半天吃过午饭就赶路回云州吧!”
八荒在他肩膀上跳蹦了起来。
白图神色晦暗,“唉,你也适应侯府的生活了是吧?若是有一天我们离开,你会不会很想念呢?”
……
红杏山庄格外安静。
甲一像往日在云州镇国侯府一样,丑时一刻准时在寝室外等候雪衣侯去练剑。
从昨晚的亥时宗政明月一行回到红杏山庄,陆续见了褚布将军,商人乐善,他也不过睡了大半个时辰。
丑时一刻寝室内有了动静,侍女贡菊没有随行,甲一亲自端水进屋伺候宗政明月洗漱。
丑时三刻,宗政明月准时提剑出门,两人行至红杏山庄后花园幽静处。
依旧是甲一看护,宗政明月专心练剑。
辰时已是用过午饭了。
卓公子却一直未现身。
宗政明月淡淡说了句,“看来昨夜收获颇丰。”
一边的飞羽点点头,“回侯爷,昨夜甘统领带着箭卫的兄弟忙活了一晚上,只要是桂柳两州出入的信鸽全都活捉了,只怕这会儿卓公子都没验完呢!”
宗政明月点点头,“大家辛苦了!”
早饭后不过三盏茶的功夫,卓公子就脚步略显轻快急切的进来了。
飞羽和甲一对视一眼,齐齐退下,在屋外守立。
“侯爷,好消息!”卓公子眉开眼笑。
说着他拿出一张清单放在宗政明月面前。
“侯爷请看,这,这还有这个,应该都是暗语,涉及到了黎族,罗生门和南军。”
立在一边边等宗政明月查看边说道,“侯爷,有疑点的信息均已抄录下来,原件已放回鸽子身上,只等侯爷定夺追查对象,我们再放出鸽子,只要追踪鸽子顺藤摸瓜就可以个个击破。”
皑皑雪衣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彻底击破连根带起。
昨日白天秘密收押了那些和黎族往来的官员将士,然后随即派卓善将军封锁了桂柳两地,不进不出。然后派出大量的箭卫队活捉空中进出信鸽。
卓公子满眼的喜悦和钦佩,望着宗政明月说到,“侯爷如何知道还有漏网之鱼的?”
宗政明月默默看着那张清单,头也不抬的说到,“别高兴的太早了,一个黎族一个罗生门,若是没有朝中势力的支持敢如此作为?”
“侯爷是怀疑朝中还有人妄图分崩前南唐?”卓公子紧张的问到。
“只是以防万一。”
卓公子面上一缓,笑到,“根都挖出来了,还怕枝叶末梢的?”
宗政明月轻瞟他一眼到,“黎族可算不得根!轻敌是大忌!”
卓公子看侯爷目光锐利,神情严肃,想到对后燕国虎视眈眈的西蜀心中不由一紧,赶紧正色道,“侯爷教训的是,属下轻浮了。”
宗政明月忽然轻皱眉头,指尖点在一处凝视。
卓公子轻凑过去一看,那是抓到的信鸽其中一只身上所带的信件,“侯爷好细腰”。
那个“细”字似乎还特意加重了笔迹。
“这封信属下并未能看出什么疑点,只是上面提到了侯爷二字,所以这才留意抄录下来。也不知是何意?”
卓公子轻锁长眉。
宗政明月默然不语,对着门外唤到,“飞羽。”
飞羽迅速进门听候吩咐。
“昨夜守本侯寝室外的当值护卫是谁?”
飞羽恭敬应答,“昨夜是属下护卫的。”随即又解释道,“昨日侯爷见客均是机密,再又换了个新环境,属下担心兄弟们守护不力便亲自值夜。”
宗政明月点点头,“你考虑周全。”
接着他像是随意似的又问到,“昨夜有何异常否?”
飞羽一愣,随即迅速答道,“一切正常,并未有任何异动。”
宗政明月挥手让他退下,嘱咐卓公子将那张写有“侯爷好细腰”信件原件留下,不必追查。
两月前,白图从云州出发南下时因要装着腿部受伤所以坐的马车代步。坐着马车自然就慢了,从云州出发到苏京再到岭南道都快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但如今回程路他一人一骑,白天赶路半天游玩,晚上就投宿休息,即使这样,算算也可以在他假期完结之前回到云中郡镇国侯府报到的。
九月白露接秋分。
白图回到云中郡那天正是秋分时节。
正应了那句, “金气秋分,风清露冷秋期半。凉蟾光满,桂子飘香远。”
秋分时节的云中郡整座城都洋溢在桂花香中。
穿城河道两边都是大株的金桂树,河道边的青石板路上散落的桂花像铺上了一层金粉似,踩在上面软绵绵的,脚底飘香。
不知道是因为回到了云中郡还是秋天本来就是一个舒适的季节,秋风送爽,白图觉得身心都是一阵惬意。
白图直接回的是他自己的住所,云中郡西城的水陆街。
他回的正是辰时时分,正是水陆街一天最热闹的时分。
在水陆街过早,是云中郡人最欢喜的事。
水陆街两旁都是古老的银杏树,此刻树叶虽未完全金黄却也黄绿斑驳间。
清晨的阳光就虽未浸透,但清新的空气已被街道两边的烟火味儿打得零零散散,热气腾腾的摊位飘着香,闻着味儿就偷偷咽口水。
做三鲜豆皮的阿斌并不知道白图是从南边儿回来的,还以为他是从侯府回来的,热情打着招呼,“小白,休沐了啊,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啊!”
白图微笑着点点头,掏出几个铜板要份豆皮当早点。
阿斌接过铜板熟练的铲起两块豆皮,又加了一大块上面,笑容满面的递过来,“不够吃再添。”
金黄的蛋皮下是一层厚厚的粒粒饱满的糯米,咬一口软糯香滑,里面还有厚实的牛肉粒。
白图狼吞虎咽,面上一副无比满足的神色,感觉到袖中八荒的蠢蠢欲动,赶紧捡了几颗牛肉粒塞到袖子里给它。
白图前脚进了自己的小院,后脚屋门就被人推开了。
只见穿着一袭长长短短桃红雪纺纱衣女子斜靠在门上,三千青丝泼墨般未绾未系的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瑰丽眼眸。
正是白图小院前面春风楼的姑娘白芍。
白图看她无骨妖孽般的懒懒靠在门上风情万种的模样,有些没好气的说到,“你就不能好好站着,软骨头一般靠在门上。”
白芍嘟囔着红唇委屈道,“我一个弱女子无亲无故,无依无靠,你不让我依靠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门都不让靠!还让不让我一个弱女子活啊!”
说着竟眼泛泪花了。
白图给自己甩了一巴掌,“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
白芍瞬间破涕而笑,看得白图一身鸡皮疙瘩,“不愧是卖笑为生的,变脸比六月天都快。”
白芍立即沉了脸,她见不得白图提她卖笑。
“我青楼卖笑,你侯府卖身,咱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起码我还没有性命之忧,你,呵呵…”
白图讨好的笑着,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是,是,是,咱们半斤对八两,给,苏京的桂花糯米芝麻饼。”
白芍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这么久没见了想我波?”
白图抽抽嘴角,女人心海底针,变脸和话锋转的跟车轱辘一样快。
见他不予理会回应,白芍娇嗔道,“这会儿脸皮倒薄了,当初来春风楼招惹本姑娘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嘛!”
白图叹口气,“唉,白芍姑娘,你就当我那次是鬼迷心窍吧,能不能不提了。”
白芍咯咯直笑。
不过一会儿,院门推开一个小丫头搂着油布包进门。
是白芍的丫头小翠。
她气呼呼的将油纸包放在他面前,脆生生的霹雳吧啦说到,“白侍卫,也不知道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叫我家小姐日思夜想,心心叨念的,就这醉仙楼的都知道我去买酥油鸡一准就是你休沐了。”
白图讪讪的笑了笑,感觉到靠在门上女子柔情目光,后背又僵了僵,有些自嘲的说到,“都姓白呢,同姓情意,同姓情意…”
白芍垂下眼睑,神情黯然。
丫鬟小翠看看自家姑娘,再看看白图吭哧吭哧只顾低头大快朵颐的模样儿狠狠瞪了他一眼。


19 自投罗网

19自投罗网
南宫红衣面前一摊子的南方特产,桂花糕,糯米粑粑,牦牛肉干儿,她一副馋涎欲滴又英勇抵抗的神情。
“小白,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图眨眨眼,一脸无辜,若有深意的说到,“细腰。”
南宫红衣舔舔嘴,又叉手比比自己的腰身,愁眉苦脸的说到,“侯爷好什么不好,偏要好细腰。”
娇憨模样儿逗得白图哈哈大笑。
白芍的小丫鬟小翠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两人嬉笑的场面,对着白图狠狠啜了一口,头也不回的跑了。
白图看着她一阵风跑走的背影哭笑不得。
正准备开口取笑,院门再次被推开,去而复返的小翠一马当先,“小姐,枉费你对他一片真心,你看他!”
后面是面色铁青的白芍。
她一进门双目紧紧盯着南宫红衣上下打量,见南宫红衣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心中又怄又气。
“哟,这是哪家的姑娘啊,小白可真是桃花运不断啊?”
白芍挑衅的看着南宫红衣。
白图一看南宫红衣那兴奋的小眼神儿就觉得头皮发麻,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女人的性情,若是互掐起来怕是比一台戏更闹腾了。
果然,南宫红衣杏眉一挑,“你是谁?”
说着她还故意往白图身边挨近了些,一副亲昵的模样。
白图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哀求,明摆着就是说,南宫大小姐,你就别挑事儿了,行吗?
南宫红衣回以他幸灾乐祸的飞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