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图扭着身子心急如焚的挣扎,口里含羞带怨的低喝道,“宗政明月!”
每次他恼羞成怒的时候就是这么直呼他的名讳,叫的理直气壮,随着落音那个“月”字带着微翘上扬的语音,某人唇边亦上扬起优美的弧度。
就在白图得了空子伸手去挠的时候,宗政明月终于放手了。
一挣脱便快速的逃离他的身边,快速的退回车门边,像个受惊的幼兽一样戒备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宗政明月斜睨着他,一双凤眼儿艳光四射,衬得整个人带上一丝邪魅的诱惑之色,白图扭头不去看他。
宗政明月状若随意的说到,“那守身蛊本没什么,但本侯那会儿中了一种叫做离心的慢性毒,两种毒合在一起却能要人命。”
白图一怔,愣愣的看着他,心中一软,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些过往。
先前知晓谷先生为了驱除宗政明月身上的守身蛊耗费一身的功力,未老先衰,他心中还有些愤愤不解,心想这守身蛊不过就是中蛊后十二年需守身如玉,本身并无多大毒性,何必多此一举,没想到竟是这样…
想到谷先生的死,想到当年那个如同壁画里走出来的小男童,再看看宗政明月沉吟的神思。
白图面上不免呐呐垂眸,小声嘀咕到,“我也不是有意的,谁叫侯爷贪玩。”
心中早已想好,若是宗政明月问起他如何有蛊毒,他又该如何解释,可宗政明月迟迟未问。
宗政明月看他垂眸嘀咕的委屈模样心中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又说到,“你哨所不告而别可是因为美娜多?”
白图心思飞转,高度紧张的看着宗政明月,生怕他嘴里说出了血蛊二字。
“可是吃醋了?”
白图心中一松随即面上嗤然,看着宗政明月一声冷笑。
“侯爷脸皮也真够厚的。”
宗政明月摸摸面颊微微一笑。
宗政明月顿顿声又道,“可想知道本侯如何安置美娜多如何安置金蟾?”
白图一醒来最先打听的其实并不是阳起,而是美娜多,营他私下问飞羽他嘴严实得很,硬是问不出一个字来。
这些宗政明月又何尝会不知呢!
而白图自然不会蠢到直接去问宗政明月,这会儿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提起。
白图心中怦怦直跳的急切盼着他说下去,可面上却并不敢表露。
宗政明月招招手,“过来,过来本侯就告诉你!过来!”
再不情不愿,白图还是半推半就的挨了过去,侧身跪在他的面前。
宗政明月一把拽了他按在他的身前,快如闪电,直接点在他左胸胸下方肋骨处的鹰窗穴,白图毫无防备顿时无发动弹,转着眼睛看他,急着说到,“宗政明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宗政明月看他终于露出的焦急神情,心满意足,面上无声微笑,“这下好了,免得你觊觎本侯的美色!”
白图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模样惊愕得目瞪口呆,他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比他更不要脸的。
62 蜻蜓点水
白图又惊又怕又急,还悔,悔自己刚刚怎么就相信他了呢!
“我要觊觎侯爷美色我就不是个男人!”
他急着眼发誓,现在除了一张嘴和一双眼珠子能动,全身都动不了。
宗政明月听了笑意更浓。
“你堂堂一个侯爷竟然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欺辱一个属下?”白图心急之下只能拿话来刺激宗政明月。
他眉梢微挑,美目潋滟,几乎要和他面贴面的说到,“别急,本侯既然说了自会告诉你的。”
白图眨眨眼盯着他那两片嫣然薄唇。
宗政明月美眸轻扬,齿如瓠犀,凑到他的面前吐气如兰的说到,“美娜多已回云中郡,金蟾也在云中郡的…”
故意拿话吊他胃口似得。
随着话音的留滞,那双沁凉的大手竟又拂上了他的腰肢。
即使隔着一层侍卫服一层亵衣他依旧能感觉到那腰间优美的弧线,于是不自觉的向上滑去。
白图脑子一轰,完了,完了,宗政明月果真已识破他女扮男装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气冲开穴道,可这点穴的手法十分刁钻霸道,他提了几口气也不得门径,一时半会儿硬是冲不开,额头的汉都要出来了。
就在那双大手快滑向胸口的时候,白图大叫,“侯爷,侯爷,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和阳起是怎么认识的吗?你听我说…”
宗政明月看着他惶恐的神色,双眸软上一层重重的戏谑,笑意更深,“哦,如何认识的?”
白图舔舔嘴唇,咽下一口唾沫,说到,“你先给我解穴我就说。”
“说了再解。”他淡笑着说到。
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先糊弄过眼下的情景再说。
白图一咬牙说到,“我在西蜀皇宫里被一个黑衣长斗篷的蒙面人抓了,关在地下室里,是阳起救了我,我这才活了下来。”
“哦,那你的武功也是那蒙面人所授?”
“不,我的武功是阳起所授!”
宗政明月看着他唇角微扬,“如此说来,那阳起还是你的师父了?”
白图一愣,“师父?”
他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心中,虽然武功全由阳起所授,但他还真没有将他当做师父,因为每日都是那黑衣蒙面人教阳起一两个时辰,然后由阳起再教授给他,更多的时候是他们二人的对练。
宗政明月看着他茫然的神情,眉心微皱,双目微紧,“既是传你功夫不是师父你当时是何人了?”
白图心念忽转,“是,是,是救我性命又传我武功的师父,就看在属下为侯爷忠心耿耿的份上放了我师父吧!”
宗政明月那双手又开始继续向上游移,“你倒是会见缝插针的!你对本侯下蛊的事本侯还未和你清算呢!”
那双手让白图心头大乱,“侯爷,侯爷,别这样,你要如何清算都行!”
宗政明月好笑的看着他,面前的少年娟秀的面容因急切,洁白无瑕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色,那双烟水秋眸里含羞带怯,红唇如早春细柳嫩芽一般美好。
宗政明月心头一热,轻凑那美好,蜻蜓点水般一吻而退。
两人四目相对,凤眼微眯,烟水秋眸里却是震惊的呆愣。
白图一口气猛的提了上来,终于冲开了穴道,他一得自由便伸手去抓宗政明月停在他胸下的双手。
宗政明月随即抽手,在他胸前划过,白图一边退身捂着嘴唇搓揉,一边恼怒的叫到,“宗政明月!”
宗政明月早已双手撤出,手里拿的正是他的那本画册。
他扬扬那画册,微眯了眯双眸说到,“还说没有觊觎本侯的美貌,天天看这些肖想本侯!”
掀起的门帘外是飞羽探寻的目光,他说到,“侯爷,午时了,下车歇息片刻吧!”
他又转头看向白图示意下车。
白图恨恨看了一眼宗政明月,终是随着飞羽下车。
歇脚的地点选在了开阔的水边。
伪装成江湖商队的银甲护卫们三三两两,看似随意,其实各个方位都防卫住了。
白图独自在最靠近水边的地方瘫坐草地,望着湖面出神。
飞羽拿了干粮和水送过来,看着白图有些欲言又止。
白图歪着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飞羽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到,“白侍卫,你当初进府是不是也是冲着侯爷来的?”
白图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飞羽的神色顿时一禀,“白侍卫,我真心服你,真的!”
不对,他冲着侯爷只是为了保护可不是因为容貌…
飞羽误会他了。
白图张口要解释,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是有口难辩。
气的他扭头去看那罪魁祸首。
宗政明月长身而立,神情肃穆吩咐着身边护卫,一副雄伟坦荡气概,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哪儿还有刚刚车厢里的邪魅挑逗。
白图狠狠咬了一口面饼,如今他还真是一口银牙咬碎也得合肚吞。
一边吃着面饼白图一边观察这些护卫的防守分工,以及周围的环境地貌,眼睛滴溜溜的转悠着。
再一上马车,宗政明月就说到,“你知道为何本侯知晓你一直躲在武郡吗?”
白图摇摇头。
宗政明月指指头顶。
白图不明所以,探头看天,这才发现天空中盘旋的影子。
那不正是黑虎吗?
怪不得呢,这几天八荒这么老实,乖乖的缩在他的袖子里睡大觉。
白图撇撇嘴,靠壁而坐,心中却是恨得牙痒痒,宗政明月这么好心的告诉自己知道他藏身武郡的原因不过是警告他休要打逃跑的心思。
午休宗政明月要求白图打扇,他的毛都竖起来了,又要耍什么诡计。
“打完扇,伺候本侯满意了,自然会告诉你美娜多和金蟾的情况。”
白图撇撇嘴,“我也就是有些好奇,侯爷告知与否属下并不在意。”
“是嘛?”宗政明月无声淡笑,侧身倚靠在软榻上,一手撑首,一手随意置于胸前,闭上双目。
白图撇撇嘴,终还是拿起那把宫纱团扇慢慢扇了起来…
他一边扇一边想,那美娜多上一世跟随西蜀太子似乎是因为西蜀一早就收买了纳西两族。
而这一世,宗政明月先下手拉拢了这两族,并且利用这两族一起剿灭了王曲大军,那么纳西两族就绝不会再得西蜀的信任,那么美娜多和金蟾自然不会归到西蜀太子贡生的身边,贡生自然也不会知道他的身份。
但美娜多和金蟾如今归了宗政明月,都是心机叵测的高位者,或许并无不同。
白图有些悲观的想着。
或许美娜多和金蟾这会儿就在云中郡侯府里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可这一路宗政明月寸步不离的看着他,何况头顶还有个黑虎,他当真是一丝逃跑的可能都没有。
这样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宗政明月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看着手中还拿着扇子歪倒在一边的人儿,唇边扯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鼻烟壶,打开来放在白图鼻下片刻,那呼吸声更加均匀绵长。
马车一颠,白图依旧未醒,宗政明月手臂轻带,已将那纤瘦的身影拂至软榻之上。
车帘摇曳间,外间耀眼阳光溜进一丝落在那沉睡的人儿身上,洁白的面容仿佛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宗政明月微俯着头注视片刻,随即出了车厢。
飞羽低声道,“侯爷,刚刚府里传来消息,甲一和伍灵仙一同失踪。”又恨恨的说到,“那甲一果然是罗生门的人!”
宗政明月点点头。
“侯爷,如今王曲大军已灭,即使他们抓了伍灵仙又有何用,罗生门会上钩吗?”飞羽有些忧虑的说到。
宗政明月低声道,“罗生门虽是为西蜀太子和北齐长公主所用,但实际上罗生门的主人亦有自己的私心。”
飞羽好奇道,“何私心?”
“如若情报不假的话,罗生门的主人应该是鬼洞族的幸存者。”
“啊!”飞羽大惊,对于鬼洞族他略知一二,“他们不是早被老侯爷剿灭了吗?”
“当年有一条漏网之鱼,鬼洞族的少主。算算年岁,如今应是四十来岁的年纪。”
“侯爷是说这个漏网之鱼利用西蜀太子和北齐长公主的力量报私仇?”飞羽眉头微蹙,怪不得这么多年罗生门一直就没放弃过刺杀候爷的勾当,不但是利益驱使,更多的是报杀父灭族之仇。
宗政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国仇家恨啊,虽说南平王和西蜀太子已停战,但他必是不会罢手。”
飞羽略一思索边说道,“侯爷是说罗生门若是抓到了伍灵仙必会拿她要挟南平王继续北上?”
伍灵仙既然是南平王唯一的私生女,那么她必是南平绝对的软肋。
“不仅仅是北上,很有可能是东犯后燕。”
飞羽大惊,“伍灵仙姑娘竟是如此重要?”随即释然道,“还好侯爷未雨绸缪,将计就计!”想想他又有些担忧的说到,“不知伍灵仙可否顺利完成任务查探出罗生门门主的身份来。”
“当年连同本侯父王一起剿灭鬼洞族的就是南平王本人,若这个人当真以为伍灵仙就是南平王的私生女,那么他应该会亲自会一会。”
飞羽点点头。
宗政明月沉吟片刻又说到,“此事对白侍卫不可透露分毫。”
“是。”
63 以身相许
“苏州出佳人,眉如翠羽,腰如束素,长矜绝代色,复持绝代色,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一阵清脆朗诵声传来,美娜多字字玑珠的吟到,身影渐近。
她跃步进水边凉亭,娇俏的依在南宫红衣的身边,杵肘凑近,嬉笑着说到,“姐姐真是个美人儿。”
南宫红衣这些时日一直郁郁寡欢,连着几夜都在亭中抚琴至更深露重才罢。
南宫夫人心知肚明,劝诫了两次便也随她去了,只要不出府,任她胡闹。
南宫红衣看着眼前这个娇笑的少女不禁由衷道,“还是你好,无忧无虑。”
美娜多认真说到,“谁说我无忧无虑了?”
“哦,你还有烦心事?”
美娜多曲眉,嘟嘟嘴说到,“肯定有啊!”随即嘻嘻一笑,“不过和姐姐想比,我的确实不算什么烦心事。”
南宫红衣娇嗔了她一眼,“又来打趣我?”
说完又轻叹了一口气。
美娜多呸了一声,“姐姐大好年华老是叹气作何?不会是想你的侯爷想得要呕心沥血了吧!”
南宫红衣噗嗤笑了出来,“这个词可叫你用歪了。跟我母亲学了好些时日的诗词,用起来倒是一套套的了!”
美娜多得意一笑,“那是,我美娜多天资聪颖,你们中原的诗词歌赋还能难得倒我。”
自她进了南宫府,拜了南宫夫人为干娘,便整日跟着南宫夫人学习一些诗词歌赋,倒也进步神速,换上大家小姐的行头,倒也看不出是个来自边境山林部族的丫头。
南宫红衣一直被关在府中,南宫夫人一直看得紧,她正无聊呢,平白得了这么个干妹妹心中也有些欢喜,又听说是雪衣侯亲自送来的人更是对美娜多照顾有加。
而美娜多的部族里多为男子,她甚少玩伴,哥哥又看的紧,这不能做那不能行的,如今进了南宫府什么都新鲜,还得了个姐姐,心里亦是欢喜。
是以,不过短短一两月的时间这两人便结下了姐妹情意。
“这么晚了,妹妹还不去睡觉?”
美娜多嘻嘻一笑,说到,“我去睡觉可以,只是姐姐听了我的消息可要睡不着了?”
“什么消息?”南宫红衣忘了她神色急切的问到。
美娜多嘻嘻一笑,就是不说,故意卖关子。
南宫红衣伸手去挠她,“好妹妹,快告诉姐姐吧!”
“你猜!”
看着美娜多那双娇媚眼眸里鼓励的神色,南宫红衣眼前一亮,“侯爷回来了?”
美娜多点点头。
南宫红衣惊喜万分,算算日子已经快三个月没见到雪衣侯了。
“这就是诗书上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美娜多古灵精怪的说到。
“讨厌!”南宫红衣眉眼本英气十足,这会儿却也是含羞带媚。
凉亭不远处的南宫夫人隔着一片半人高的绣球花看着亭中两姐妹,深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对身边南宫红衣的乳娘豆嫂说到,“唉,女大不中留啊!红衣的心思不趁早灭了,日后吃亏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豆嫂轻声说到,“夫人还是早些歇下吧,小姐打小倔强,这事也急不来,好在小姐年岁还小,慢慢来不迟。”
“还小?都十五了,”南宫夫人嗔道,“你就知道宠她!”
豆嫂不好意思的低头浅笑。
南宫夫人到了二十才有了身孕,合着才生下南宫红衣,她又何尝不将这个唯一的女儿当个宝呢!
镇国侯府里现在最大的焦点不是雪衣侯也不是那个关在地牢里的罗生门小头目,而是价值千金的白侍卫。
此刻白图跪在前厅堂下。
詹总管神色肃然,呵斥到,“别忘了当初你进府时立下的誓言,”说着扬扬手中的纸张,“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十年契约…”
白图听得昏昏欲睡,他横了心,如今他向宗政明月坦言了自己重生的秘密,很多日后事情发展的事态,宗政明月还要靠他细说,是绝对不会杀他的,主要不死他就能翻身。
隔着窗廊,宗政明月目光紧紧盯着那台阶下跪伏的身影,眼眸深沉如暮色萦绕。
卓公子在他身后说到,“侯爷,伍灵仙已有了消息,那人应该藏匿在西蜀皇宫之中。”
见侯爷不做反应他继续说到,“四十多岁的男人能躲在西蜀皇宫这么多年,不是侍卫就太监,是否启动我们在那边的人暗中调查?”
总证明月依旧岿然不动,仅轻应一声,片刻又说到,“一旦身份核实立即取而代之,同时出击将已掌握的罗生门门徒绞杀,绞杀的事你不要出面,由轻山公子去做,也不要用我们的人,让轻山公子联络那些江湖门派出手。”
“是。”
卓公子随即明了宗政明月的用意。
本来上次西蜀太子密约轻山公子,而王曲大军覆灭,轻山公子没有任何举动,西蜀太子一定怀恨在心,这次再由轻山公子出面绞杀罗生门,那他一定心中确定轻山公子绝不会背叛后燕国,既叫那西蜀太子断了挑拨离间的念想,也是为了让轻山公子再无退路,只能一心后燕。
即使有一天西蜀太子发现了那天赴密约的轻山公子是侯爷所扮也为时晚矣。
詹总管义正言辞了好一会儿,他也是要借此机会,杀鸡儆猴给旁边围观的侍卫看。
箭卫的几个侍卫跪了一地,即使知道白图这次难逃一劫,但他们还是要试试。
以前侯府的侍卫也有出逃的,抓回来一般都是挑断手筋脚筋废了功夫送到庄子上去做苦力,要不就是发配到前线军营去。
大悟和小米早已成亲,住在白图水陆街的小院里一宿没睡,就是怕白图落的这两个下场。
一早大悟便来跪地求情,尽管詹总管疾言厉色他依旧不起。
“自断手筋脚筋,日后就留在府上做个杂役,又或是去生死营当差,两条路自己选,老朽也算是给箭卫兄弟们一个面子了,免得说我这个总管不近人情。”
白图撇撇嘴,“我没什么好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我好歹也是自己回来了,千两黄金的赏钱我不要,跟詹老换三天时间可好?”
詹总管一时竟无言以对,压根没想到白图竟然还有脸提千两赏金的事。
他冷笑道,“还好意思提千两赏金?”
白图撇撇嘴嘀咕到,“侯爷金口玉言可得算数。”
马车一进云中郡的时候,飞羽就让白图下了马车,自行回府。
白图心里明了,先前在妙心山庄带走他的应该是“轻山公子”,若是他现在和雪衣侯一起下马车侯府,有心之人必会推测出其中蹊跷。
所以白图确实是自己回到侯府的,詹老一时也无言以对。
卓公子还要说些什么,就看宗政明月的侧颜扯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来。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外面跪着的不正是白图吗?
糟糕,他忘记嘱咐詹总管对白侍卫手下留情的事了。
他这心中暗道不好。
那边宗政明月拂衣踏出门外。
“本侯就依你。”
宗政明月站在堂前眉眼冷清,俯首看他。
白图神色自若,低头叩谢。
三天的时间,所有人都很疑惑白图拖延的三天里干什么重要的事。
结果第一天他呼呼大睡一整天,谁也不见。
第二天他要出府,詹总管不让。
白图淡定的说到,“詹老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死囚临死之前也能吃顿饱饭,我临刑之前回趟家也不为过吧!”
最终他得以出府,回到水陆街。
吃喝叫卖声依旧不绝于耳。
大悟和小米还在婚假之中,两人前日就去詹总管那里求情了的,昨日又去侍女楼找白图,谁知吃了个闭门羹,这会儿两人在家里坐如针毡,听到敲门声一看,竟然是白图,十分惊喜。
“小白,你为何出逃?”两人亟不可待的问到。
白图眨眨眼,“我就看那刺客长得俊美一下被迷的神魂颠倒就…”
大悟喝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他急得直挠脑袋。
白图嘻嘻直笑,“杀头也就碗大个疤,再说也没说要我死啊!”
大悟无语了。
小米反倒冷静了很多,看着白图认真的问到,“你和罗生门是什么关系?”
白图眨眨眼,认真的说到,“什么关系也没有。”
“好,我相信你,”说着从怀里一个小木牌,“拿着这个小木牌去西街找虎威镖局当家的,他自会安排你逃走。”
大悟一愣,红着脸嚷叫到,“你咋认识虎威镖局当家的?”
小米眼光一扫他当即闭嘴,看着他目露凄惨的可怜样子。
白图看着嘻嘻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果然怕媳妇儿的都是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