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图在宗政明月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惊愕和疑惑,那神情倒像是释然,又像是怅然,叫他困惑不解。
“红杏山庄里你救轻山公子也是因为事先知道有埋伏?”宗政明月问到。
白图点点头,“上一世,轻山公子正是死于红杏山庄,而宝剑纯钧到了西蜀太子贡生的手中。”
“哨所塔楼遇袭呢?”
白图老老实实说到,“那次遇袭我并不知晓,前世我并未和侯爷有过多交集,但我在住进哨所已看出侯爷有埋伏。”
宗政明月放开手指,双手背后,冷声道,“站起来。”
白图站起身双眸含光带雾。
“何以看出?”
“八荒夜晚喜欢到处乱蹿,但那一晚它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再不出去,这说明周围好多的人隐在暗处。”
天边露白,宗政明月的侧脸显示出月光一样的皎洁之色,优美的弧度宛如春草伸展般美好。
白图心中疑惑万千,他说自己这一世是重生的,这样骇人听闻的事他竟然毫不惊愕,反而去追问那些早已发生过的,看似早已无足轻重的事。
但他顾不了这些,他现在心中最担忧的是宗政明月追问自己为何在哨所不告而别,又为何和阳起认识。
只要宗政明月弄清楚了这些,那么知晓他圣巴教圣女的身份不过是迟早的事。
到那时,他是会将自己作为军营中的灵丹妙药,每天放血做药治疗伤兵,还是对他威逼利诱夺走血蛊呢?
他不敢想象,但目前他必须得到他的信任,只有雪衣侯才能让他安然活下去,让阳起安然活下去。
他必须掩盖过去美娜多金蟾识血蛊的事。
白图再不犹疑,跪地恳切道,“侯爷,属下先前哨所因为窥探到侯爷布局,猜到有可能是引罗生门自投罗网,属下离开并不是通风报信,属下和罗生门也并无关系,只是属下的朋友阳起误入罗生门,属下想劝其离开。”
宗政明月看着他,似笑非笑,看得白图一阵发慌。
“可他还来了。”
“是,但属下并且找到他,只是跟在他后面追到了哨所塔楼。”
“你救走了他,可是一直和他一起?”
“没有,”白图否认,“我劝他离开罗生门,但他不听,我便和他分道扬镳。”
“在武郡可有和他接触过?”
“没有。”
白图了然,宗政明月明面上悬赏千金捉拿自己,其实早已知晓自己藏身武郡,他是如何知晓的呢?
他将赤练双手奉上,“只要侯爷放了我的朋友,属下愿听凭侯爷处置。”
宗政明月面色忽转冷峭,“本侯不放他,你也是要听凭本侯处置的!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白图微愣,他说过的话?什么话?
宗政明月看他茫然的神情,面色寒冰疾雨一般,“你若真想不起来,本侯现在就去一剑了结了那厮。”
说着抬脚就要走,白图一把抱住宗政明月的双腿,紧紧拽住他花枝蔓延的袍脚,“我生是侯爷的人死是侯爷的鬼!”
说着一脸惶恐期待的望着那张绝色之姿的面容。
宗政明月终于站定了,转身看着他,狠狠到,“这个时候记得你说的话了!”
白图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点头,双眸已莹泪于睫,“我生是侯爷的人死是侯爷的鬼!”
宗政明月看看那紧紧捏在他袍脚的双手,纤细白皙得犹如早晨的草菇白茎。
白图见他目光落在他双手,想起宗政明月不喜他人碰触,赶紧松开双手。
宗政明月抬指勾起他的下巴,“为了那个阳起你是不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白图点点头。
宗政明月盯着他的眼眸犹如星火燎原,又如灰烬淫灭,声音冰霜凛冽,“那你为何不帮他一起刺杀本侯?”
白图缩了缩身子,哀伤的说到,“求侯爷不要再逼我,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侯爷有事。”
宗政明月一声冷哼,“你会顾及本侯的安危?你是顾及你圣巴教的存亡吧?”
白图脑袋一轰。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
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不离不弃
58 不离不弃
宗政明月注视着眼前人,那双如梦沁雾的眼眸里震惊,恐惧,慌乱…
不过是瞬间那双眼眸已然恢复了惯常的镇定自若。
“侯爷可是也在谷先生的遗书里知晓了圣巴教?”
白图出声试探,他迅速想到谷先生临终前的给他的那封信,借此探一探宗政明月到底知晓多少。
这双眼眸故作镇定的背后那小心翼翼的谨慎试被探宗政明月尽收眼底。
他的心中犹如那五月蔷薇藤蔓缠绕,有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在丝丝蔓延。
忽然,宗政明月转身移步,不再咄咄紧逼。
白图感觉呼吸都通畅了许多,眨眨眼,感觉胸腔又活络过来了。
窗外天光大亮,草长莺飞。
宗政明月淡淡道,“既是本候的侍卫又如此担忧本侯的安危,那就无论何种境地都该不离不弃。”
白图点点头,“是。”
“梳洗完毕到前帐侍候。”宗政明月说罢便拂衣离去。
白图如一滩烂泥一般瘫坐在地上,深深喘了一口气。
那营帐外并未走远的一袭白衣,在听到那一声如释重负的喘气时,脚下微微一滞,天光下,那双美目更为幽暗深邃。
白图木然的呆坐在地上,赤练孤零零的散在地上,八荒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绪,扒在他的膝头,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珠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八荒,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白图望着八荒像个泄气的皮球一般,索性瘫软在地上,八荒赶忙跳到他的肩膀上,小尖嘴戳戳点点。
白图极轻的气息的说到,“八荒,他既已知道圣巴教难道会不知道圣女的事吗?谷先生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呢?为何他又什么都不问了就走了?”
白图像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猛的坐起身,看看身上的衣物,他刚刚一直都没注意,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亵衣,之前的劲装早已不见。
这一世活了多久就扮了多久的男人,他有时候真当自己是个男人了。
伸手摸了摸胸前的裹布,还好,似乎也看不出端倪,应该是没被发现的!
外面穿来脚步声,他赶紧站起身,退守在门边。
那人并未进门,站在门边喊到,“白侍卫,请跟随在下去沐浴更衣吧!”
是个年轻浑厚的军士声音。
白图步出门外,果然是一张年轻黝黑的少年军士面孔,看那盔甲配刀,应该是个后勤军士。
“侯爷吩咐在下领白侍卫去沐浴更衣。”
白图点点头,“小兄弟,这里是哪处军营啊?统领是何人?”
那黝黑少年军士面无表情到,“侯爷特意吩咐过,若是白侍卫想知道些什么只管去前厅问个明白。”
白图撇撇嘴,不问就不问。第一次见面而已,这个小兄弟对自己的不善之意来自何处呢?
很快黑木就带着他到了一间营帐门口,“白侍卫,新的衣物也已备好。”
白图看看他似乎并未有离去之意,眨眨眼看着他。
黑木不解其意,看着他,“你看什么看?”
白图撇撇嘴,“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既然你看了我,我为何不能看你?”
这小兄弟一时无语。
白图咧咧嘴笑到,“黑木兄弟,难道你要为我沐浴站岗吗?”
黑木点点头,十分认真的说到,“侯爷吩咐了,不能让白侍卫单独相处,只要白侍卫不在侯爷身边,黑木就必须看着。”
白图斜睨他那无比认真的神情,撇撇嘴,“难道我更衣沐浴小黑你也要盯着?”
他慌忙摆摆手,讪讪道,“不,不,我只守在门口。”
白图点点头,正要进去。
黑木这才反应过来,呆愣着问到,“小黑?”他指着自己,疑惑的看着白图。
白图也认真的点点头,“是啊,你不是要跟着我吗,我是小白你不就是小黑吗?”
黑木不解,挠挠脑袋,口中喃喃道,“小黑,小白,小黑,小白…”
依旧是一身干净的黑色侯府侍卫服,侍卫的佩剑。
白图拿起剑,那上面依旧是白图二字,还有几个他无比熟悉的小凹坑,正是自己的原版侍卫佩剑,没想到它没丢。
白图跟着黑木一直来到了营地最前面的大帐。
抬目展望,周边是一片丘陵平原,小幅的山坡起伏跌宕,再远是整片的高山密林。
他看不出这里到底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这里离武郡又有多远。
但肯定的是这里绝对是一处秘密营地,因为没有飘扬的后燕国旗帜,也没有嘹亮的号角,有的只是快要腐朽的马桩还有斑驳的铁钉。
白图进到营帐的时候,里面满满的将士,森严杀气扑面而来,不由的叫他心头一震。
宗政明月坐镇主位,虽是一袭白衣,但凌然杀气更甚。
他悄然进账,侍立一边。
满屋的人不过眼风扫过,未曾停留,倒是飞羽对他点头示意。
白图无声点头回应,心无旁骛,静心守立。
为首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精壮将军,在地图上指着,一一布局旗下将领把守之地,众人得令这才退出帐外。
不大一会儿帐内就只剩下那名精壮将军和雪衣侯,飞羽,白图四人,门口是黑木肃然守立。
“侯爷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属下也告退了。”那精壮将军说到。
宗政明月拂拂衣袖,点点头。
于是这精壮将军也告退了出去。
白图瞟了一眼墙上挂的地图。
宗政明月不动声色的瞅了他一眼,不紧不慢说到,“听说你在武郡堵坊压了泸州城破。”
白图点点头。
“那你可知现在的战况?”
白图将这些时日前后发生的事情连贯在一起,前后思索,抬眸回答道,“王曲大军困在南平王的阵营中,双方应该处于胶着状态。”
飞羽得到示意,取了一副局部的地图放在宗政明月面前的矮几上,随即也出了营帐。
宗政明月面无表情,又说到,“过来。”
白图本是站立在一旁,闻言,小步上前,垂手低眸。
宗政明月看着眼前人貌似乖巧的模样,再想到那天在妙心山庄他一人一剑鏖战十几位罗生门高手的情景,简直判若两人。
他冷声说到,“到本侯身边来。”
白图一愣,又靠近了一些,那散落的袍脚上蔓延的花枝就在他脚边,他优美的侧颜就在他眼前,草木的清香在鼻尖萦绕,他梗着脖子略略避开。
宗政明月抬指,点上地图一处,“你可知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白图了然,怪不得连飞羽也退了下去,宗政明月是在问自己前世的记忆。
他略一思索便说到,“前世,我只知道王曲大军陷在桂郡以东的密林里,后来得了后燕南军一个将领的接应退守泸州城。”
“这个将领可是名叫郑源?”宗政明月问到。
白图摇摇头,“详情我并不知晓。”
“那时,你身在何处?”
白图垂首默然到,“我一直被人软禁着。”
“可是西蜀太子将你软禁在西蜀皇宫之中?”
白图抬眸看他,点点头,心中疑惑他为何能猜到,自己对于西蜀太子的恨意这么明显吗?
白图看看面前的地图,说到, “侯爷,刚刚可是派人去边界伏击那王曲大军?”
他有些担心,这些伏击的将领中有西蜀太子的人,反而助那王曲大军逃离南平王的围困。
白图有些担忧的望着宗政明月说到,“侯爷,南军不可用,南军里有西蜀太子的人!”
宗政明月点点头,“南军里我已彻底清洗,哪些人是西蜀太子的人本侯心里有数。”
白图看他胸有成竹,欲言又止,若是王曲大军安然退守泸州城,那西蜀太子必然会和南平王谈判,最终一致对外,这个外便是后燕国。
宗政明月不动声色,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淡淡说到,“前世的事,这一世未必依旧。”
白图木然一惊,呐呐细语,前世的事这一世未必依旧,这倒是,比如他自己。
上一世,他手无缚鸡之力,这一世他武功高强。
上一世太白楼主台炸毁,银甲护卫队死伤大半,但这一世安然无恙。
上一世轻山公子猝于大召十二年,纯钧到了西蜀皇宫,但这一世如今已是大召十三年夏。
也许是自己最初的举动改变了,所以连带着一系列的变化,事情早已不是按照上一世的轨迹去发展了。
白图又很奇怪,既然话问到这里了,宗政明月为何没有问他上一世因何被软禁。
宗政明月慢慢说到,“这里是本侯直辖的一处秘密军营,此次去执行剿灭王曲大军任务的正是这支军队。”
白图轻哦一声,如此甚好。
“我们在此候上一些时日便可知分晓了。”
“是,侯爷定能收获捷报。”
“泡茶。”宗政明月说到。
白图环顾四周,起身取茶壶,哪知下摆的袍脚被压住,一个趔趄便直直栽倒向前。
面前就是宗政明月端坐的侧身,他心中一慌,刚勉力稳住身形,谁知宗政明月的手已经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细腰更甚!”他调侃道。
白图一愣,赶忙恼怒道,“侯爷自重!”
宗政明月已然放开双手,端坐如初,不咸不淡的说到,“离了本侯,你都成皮包骨了!”
白图一脱离开他的钳制,便赶忙站起身退后散步,见他早已恢复一副不食人间烟火姿态,便讪讪道,“是的,是的,哪儿都比不了侯府的伙食!”
说着赶紧转身去泡茶。
宗政明月斜睨他一眼,唇边似笑非笑。
好色之徒
59 好色之徒
黑木嗤之以鼻,“还贴身侍卫,自己站都站不稳,还要侯爷去扶?”
面对黑木的嘲笑,白图脚步顿了顿,眨眨眼,笑的暧昧,“哟,小黑吃醋了?”
他又故作神秘的凑近说到,“知道吗,这做下属和做后妃一样,需要情趣。”
黑木轻哼了一声,扭着面孔瞥过一边。
看他一副不屑的样子,白图奴奴嘴心情大好的离开。
前面那一身白衣并未走远,白雪袍脚清扬。
黑木一见来人去而折返,立即跪地行礼,“侯爷。”
宗政明月点点头,不着痕迹的看看白图离去的方向,对黑木说到,“把他看紧了!”
黑木应声允诺。
白图坐在矮几前啃猪肘子。
边啃边叹渭到,这军营里的猪肘子虽然比不上侯府小米的手艺,但贵在原汁原味,肥而不腻,干净爽利。
黑木愤愤的看了一眼,小声嘀咕到,“每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唉,以前听戏本子,只知道后宫妃子争宠严重,没想到这下属争风吃醋也是有的。”
“谁吃醋了?”黑木恼怒道,“侯爷如此待你,我倒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本事的,吃上面倒是本事很大!”
想到那天侯爷抱着一个一身血迹斑斑的人进了营地,还亲自看守,如今不过是倒个茶水就跌倒了,如此不中用不知怎么就当上侯爷的侍卫,还让侯爷如此看重。
白图撇撇嘴,伸手摸摸鼻子,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也是,这两天宗政明月和他那些将士们密谋鼓弄的,他倒是吃了睡,睡了吃的。
白图也不言语,径直回了营帐又是倒头就睡,气的守立在门口的黑木直跺脚。
白图一进了营帐就赶忙从床底拿出事先偷来的一套军服,匆忙换上,再放下帘子,一跃出了后窗。
营地并不大,但营帐遍布,还十分分散,他觉得自己想一次就找到关押阳起的地方很困难。
黑木站在营帐外,小声嘀咕,“早上起的那么晚,中午又要睡,一会儿天黑了还得睡,真是个猪!”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黑木心想,不对啊,就是午睡也差不多了啊!以往也就睡个把时辰啊,心中有些不放心,想到侯爷的叮嘱,要把他看紧了,侯爷还从未如此两次重复命令呢!
再看他不顺眼,但只要是侯爷的命令他都应该赴汤蹈火。
越想越担忧,黑木一掀门帘,大步进门,“白侍卫,你在不在?”
哪里还有什么人?
黑木急了,一把掀了床上的被子,又去看耳房,还是没个人影,心急如焚,火急火燎的就跑去前帐。
一看雪衣侯正在里面和军士议会,他想进又不好进的,只得一个劲儿的朝飞羽使眼色求救。
飞羽一走出营帐黑木就迫不及待的说到,“飞羽大哥,不好了,白侍卫不见了,怎么办?”
说话间懊恼自责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飞羽一听愣了一下,他一直跟在侯爷身边,侯爷对于白侍卫的态度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他还猜不透侯爷对于白侍卫是个什么心思,但他却清楚一点,那就是侯爷十分看重白侍卫。
若是白侍卫再不辞而别,亦或是被罗生门的人…
想到这里飞羽在不多言,赶紧吩咐两个护卫,“去营地前后门把守,千万不能让白侍卫出了营地。”又对黑木说,“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急冲冲的回到白侍卫的营帐,撩帘一看,那歪靠在床头正津津有味翻看一本小册子的人不正是白图吗?
黑木气冲冲的吼道,“你刚刚去哪里了?”
白图眼皮子都不抬的回到,“我能去哪里,我这不是在一直都在房里看画册吗?”
黑木气的目瞪口呆,“你说谎,刚刚明明就不在房中。”
白图抬头看了他一眼,奇怪的望着他,“小黑,你看我不顺眼我可以理解,但你可别冤枉人啊,这里除了一口猫才能钻出去的小窗口,四面围困,门口可是由你亲自把守,我插翅也难飞的,我能去哪儿啊!”
“你…”黑木气急了,又无言反驳,只得一个劲儿对飞羽急着说到,“飞羽大哥,黑木真的没有骗你,刚刚他确实不在屋里,我都找遍了…”
飞羽深深看了白图,转身对黑木淡淡笑到,“好了,好了,黑木,白侍卫没有不见就好。”
飞羽一走,黑木气急了,对白图横眉冷对,偏偏白图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气的他牙痒痒。
哪知道第二天,黑木又发现白图不见了,这次又去找飞羽,结果情景和上一次一样,等到他回来,白图还是在房中。
看到黑木气的直挠头的模样儿,白图心里偷笑不止,觉得这无聊的军营时光也不再那么难挨了。
第三次的时候,飞羽什么话也没说,在营帐外拉着黑木语重心长的说到,“黑木兄弟,你可是哪儿得罪白侍卫了?”
黑木微愣,不解。
飞羽摇摇头,这个愣头青,话不说明白怕是不行,于是他接着说到,“这白侍卫性格乖张狡黠,你可要少惹为妙。”
黑木不以为意,心中义愤难平。
他找到木板,索性将那小洞口钉死。
白图撇撇嘴说到,“小黑,光都堵上了,还叫我怎么看画册啊?”
黑木没好气的说到,“天天搂着那本画册看,真不知道上面是不是有金子。”
白图嗤声一笑,“小小年纪就知道那些俗物,我这画册可比金子吸引人多了。”
黑木毕竟也就十四五岁的少年,一时还真有点心下好奇,便微微凑过去。
白图也不闪避,大方给他看。
黑木仿佛被蛇咬到了一般,指着他,面露鄙夷,又羞又气的说到,“你,你,你真是太恶心了,竟然看这么龌蹉的东西…”
白图翻着白眼呛声说到,“你哪只眼睛看到龌蹉了,明明就是绝色男子嘛!”
黑木看着他像看怪物一样。
白图指指画册上其中一个美男子,故作神秘的说到,“你觉得他和侯爷像不像?”
黑木气的目瞪口呆,指着白图支支吾吾的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竟然…敢…敢亵渎侯爷美貌…”
白图看他那震惊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哈哈大笑,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黑木看他那笑的停不下来的样子,气的扭头跑出。
即使封上了唯一的一个小窗口,但黑木还是时不时的进营帐里查看,见白图躺在床上看那小册子,神情更为鄙夷。
白图看他那样子倒觉得更好玩了。
黑木再一进营帐里,发现白图还是不见了,那小窗上钉的两条木板也不见了。
黑木赶紧拿起那木板重新钉好,又喊来两个将士替他把守营帐门,自己一溜烟的跑去前帐向侯爷报告。
飞羽出声说到,“黑木,莫不是待会儿我们去了,白侍卫又正躺在床上看画册呢!”
宗政明月放下手中文件,站起身淡淡说到,“走,去看看吧。”
果然白图还是躺在床上看画册。
黑木恼羞成怒,十分委屈的说到,“侯爷,属下真的不是欺骗侯爷,刚刚属下见房中无人,而且小窗上两根钉着的木板被拆了,属下还重新订上了,门口也喊了两个兄弟把守,真不知道他怎么又冒出来了。”
宗政明月抬眸看了一眼白图,不紧不慢的说到,“那人本侯早已押解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