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图躲开他伸过来的纤长手掌,闪立一边。
轻山公子见他躲避自己的搀扶,也不在意,忧心忡忡道,“小白,刚刚若是侯爷要将你杖毙你又该如何自保?”
白图平静道,“白图的事还请轻山公子再勿多言。”
说着又将那辟邪珠递过去。
轻山公子看着他对自己疏离的态度有些黯然的说到,“你是怕当真跟了我,我无法庇佑你吗?”
21鞭刑伺候
21鞭刑伺候
“你是怕当真跟了我,我无法庇佑你吗?”
轻山公子凝视着白图缓缓说到,并不去接那辟邪珠。
他慢慢转身,遥望南方,幽幽道,“国已忘,我也不过寄人篱下,又拿什么护住你呢?”
白图心中一滞,出声到,“公子真以为刚刚侯爷会让公子带我走?”
轻山公子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他。
“侯爷既然派了鹰隼在库房埋伏,说明早已知道有人偷了那面皮,还会还回去,我既自投罗网,坦然承认,侯爷就应该将我交给管家詹老就是。”
宗政明月却并未如此,甚至这件事发生到现在管家詹老都未露面。
轻山公子心中本就有数,点点头,“那卓公子邀我花园喝茶想必也非偶然?”
白图不置可否。
“这么说来,侯爷早已盯上你了?”轻山公子眼眸雾迷,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心。
白图默不作声,想着刚刚宗政明月的一言一行,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轻山公子欲言又止,“三十鞭挞,你一个弱女…”
白图低喝道,“公子,在下堂堂三尺男儿,鞭挞不算什么?”
说完紧紧注视着轻山公子,漆黑的眼眸带着微微薄怒。
“公子若真为在下着想还请慎言。”
轻山公子看着白图索然离去的背影,目光幽然。
镇国侯府掌管刑罚的是副总管林墨,而鬼鲛则是直接经手人。
鬼鲛人在侯府,江湖上却有他的传闻,此人以鞭法成名。
府中关于他的传说白图已不止听过百遍。
什么一鞭叫人死,一鞭叫人活,说的无非都是此人使鞭的厉害。
每一次侍卫说起的时候,都是一副咬牙切齿又恨又怕的模样。
地牢里阴森困顿。
鬼鲛看了看白图,咧嘴一笑。
他身材干瘪,脸上几乎皮包骨,地牢碳火映照下显得皮肤更加惨白,这咧嘴一笑和地牢的环境反倒相得益彰,更叫人揪心切骨。
“这不是白侍卫嘛!犯事儿了?”鬼鲛笑的龇牙咧嘴。
白图面无表情,点点头,走到鞭刑刑架前,木然的抬手抓顶上横梁,再俯身在架上。
鬼鲛刚要伸手扣刑架上的扣子。
那扣子其实就是绳索,将受刑人腰身固定好,以免疼痛起来胡乱摆动身体。
但拉拢两边的扣子仿佛要将受刑人环抱着一样。
白图淡淡说到,“不用扣了,我若是动一下你可换成钉鞭。”
刑鞭是用藤制作的,俗称藤条,长四尺,大拇指粗。
鞭刑之所以用来惩戒,最大的好处就是既让受罚人体会到皮肉之苦,又不会伤及根本。
皮肉都会破裂,能在身上制造最大程度的疼痛,而产生最小程度的永久伤害。
这也是为何侯府里侍女或是侍卫犯错经常会实施鞭刑的原因。
而钉鞭则是用牛皮制成,鞭身带着钢钉,每打一遍一下必是皮翻肉溅,疼痛异常。
钉鞭一般都是用来逼问口供所使。
地牢里,白图的声音清晰简洁,更是铿锵有力。
“不用扣了,我若是动一下你可换成钉鞭。”
鬼鲛伸出舌头舔舔上牙,眼光放亮,“哦,这么有自信?”
他松了拿扣子的手,看了看眼前纤细腰身,拿起刑架边的刑鞭响亮的甩了一把…
以前和箭卫兄弟们谈天闲聊时,白图就听说鬼鲛刑鞭的厉害,没想到今日难得,他倒是亲身体验一把。
鬼鲛确实是个人才,怪不得一向注重容貌仪态的雪衣侯能破例重用他。
这鬼鲛每一鞭子竟都打在不同的地方,而巧妙地避开已经打破的地方。
背上拨皮刺骨一般的痛…
白图咬着牙想,以前老是觉得侯府侍卫服背后黑色丝线十字绣的花色多余,如今让他倒得亏了这块绣花,让他此刻不至于破衣褴褛衣不蔽体的狼狈。
三十鞭挞下来,白图只觉得后背完全没了知觉,凭着丹田一口气撑着才能勉强清醒住。
鬼鲛收了鞭子笑得邪气,深深看了他一眼。
白图仍旧像刚进来的时候神色坦然,对着鬼鲛咧嘴一笑,“早闻鬼鲛神鞭今日总算见识了。”
惨白的面上,嘴角还流着血,这么咧嘴一笑,叫鬼鲛看的一愣。
牢房外秋日艳阳高照,照的人一瞬间睁不开眼。
眼前恍惚着一个人影。
“小白,你…”
一向云淡风轻的轻山公子一声惆怅叹渭。
白图有些僵硬的向他行礼,避过他伸过来搀扶的手臂,目不斜视的像前面居安苑方向走去。
尽管他疏离的态度轻山公子早在意料之中,但此刻真切的看到心中依旧隐隐。
他背上的黑色的绣花图案在阳光下浸透着血渍光泽。
轻山公子心底一紧,只怕那后背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他可还撑得住…
白图只想尽快赶到居安苑。
他不知道宗政明月安排他受完鞭挞就去见他的目的。
尽管这五年的侍卫生涯里,他对宗政明月观察入微,但这人的心思却如千年古潭一样叫人看不见底。
“八荒,你说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圈套呢?”白图喃喃低语。
八荒探头看他,乌溜溜的眼珠子里仿佛太多内容。
白图无力一笑,“别怕,也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总能度过难关的,不是吗?”
八荒叽叽几声嗖的又缩进袖中安稳的蜷了起来。
居安苑院子里白色的木芙蓉和凤尾兰开得如火如荼,纯白一片。
白图恭谨的立在殿前。
宗政明月从寝殿门内优雅踱步而出。
淡淡的花香纷沓。
眼前少年面容清丽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湿漉漉的后背带着阵阵淡淡的血腥之气,黑色单薄的身影和背景中朵朵攀爬的木芙蓉,指天怒放的凤尾兰,融成一副绮丽的画面。
“滋味儿如何?”
宗政明月问的云淡风轻,眼眸里如冰山寒雪一样冷酷,问完悠然赏花看景观人。
白图许是被他轻巧的语气或是舒展的眉目刺激到了。
到嘴的话本是打算回一句“痛彻肺腑”,鬼使神差,他竟然回答一句“毛毛雨”,脱口而出。
说完自己也有些愣了。
随即一想,自己当侍卫也好,偷面皮去救轻山公子也好,还不是为了眼前这个喜欢看人头顶,鼻孔出气的侯爷,如今被打个半死,竟还有心思问他滋味如何。
他当这是吃烧鸡呢?
宗政明月神色间微微意外而又略带迷茫,忽而粲然一笑,“有点意思,跟本侯的黑虎倒是很像。”
白图腹诽,黑虎?黑虎是谁?他可从未听说。
他平静的说到。
“往后你就在府中种花吧!”
白图亦平静应下,心道,老子辛辛苦苦保护你,落得如今的下场,还真不如种花呢!
“可喜欢种花?”他斜睨了他一眼神色到。
白图咬咬牙笑的灿烂说到,“喜欢的不得了。”
“哦?”
宗政明月略一思索,又问到,“那你觉得本侯这园中花色如何?”
在镇国侯府五年多的侍卫生涯中,那次宗政明月在太白楼遇袭,他杀了假的轻山公子跪在他面前,那是他和宗政明月的第一次正面相对。
而一个多时辰前,八荒在小花园被鹰隼所抓,他去追,碰到宗政明月,这是白图第二次和宗政明月正式面对。
眼前这算是第三次吧。
宗政明月的套路太深,他感觉有点玩不起了。
他一个大男人问他园中花色如何?
他心中万马奔腾,千万个腹诽,园中花色太美了,只是和他本人太不配了,应该种些什么食人花?曼陀罗?一品红?虞美人?
反正都有毒!
白图脑门一热,小声嘀咕到,“满园□□怎及雪衣侯颜色!”
“放肆”,宗政明月双眸带着薄雾,好看至极。
白图赶忙说到,“侯爷息怒,这话可不是属下说的,整个云中郡的百姓都这么说的!”
法不责众。
宗政明月那双盯着他的双眸怒气渐渐褪去。
白图对上宗政明月凝视的双眸,讪讪一笑,“侯爷是后燕国栋梁,心中装着天下国事,岂是这些花花草草能比的?只不过是城中百姓尊敬侯爷仰慕侯爷的比拟之词,还请侯爷息怒!”
这话说得带着点儿谄媚,宗政明月神色上看着倒是有些享受。
白图心中更是奔腾,他这后背滴血着呢,这位侯爷却在说着花花草草,到底意欲何为。
很快殿内走出一人,正是一脸风霜,神色晦明的老谷。
白图根本没料到殿内竟然还有人,而且是老谷。
宗政明月深深看了他一眼,眉目间警示意味。
“往后你就跟着老谷种花。”
他手中端着的正是当日白图去花房找他拿的那一盆浅粉色的大碗香水月季。
那天他正是以去花房拿这盆花为由头,去的库房后面,趁机放了八荒从花房侧门出去溜进库房后门。
看到这盆花,白图不由面上讪然。
后来为了追那只抓八荒的鹰隼,他一直忘了放下这盆花,直到跪到宗政明月脚下,他才放下花盆,过后一番心惊胆战便忘在了小花园里。
老谷不紧不慢的放下花盆在白图身边,“白侍卫的花。”
这位老人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淡然和随意,但似乎全身都在极力的隐忍着颤抖,看着他的目光仿佛落在他的身上又落在他身后的湖光山色。
这老人像是强忍着移开他的目光,随即往院前和湖水相接的那片低矮灌木走去。
白图立在那里,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越来越清晰,他心里清楚,他体内的血蛊修复像鞭挞这样的皮外伤顶多一两个时辰,这会儿只怕是伤口的血早已止住了。
而面前宗政明月的目光如炬,这注视的探寻的目光让他想起冬日雪地上的阳光,没有任何温度的光亮,忽然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老谷再次走回来的时候,苍老得犹如树皮一样的手里拽着一把黄褐色的草,上面依稀还有几朵浅紫色的小花。
“这是夏枯草,最能止血化瘀消炎减痛,白侍卫跟我来吧!”
白图立即跪伏在地,言辞恳切,“属下谢过谷老,即是侯爷责罚不敢止痛。”
老谷一愣,止步转头看着他,又看看宗政明月。
宗政明月迈着细碎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他,温凉的手指一闪,捏在他的下巴上。
白图就那么直直的仰头和宗政明月两两以对。
这么近的距离看这张俊美容颜,他忽然觉得眼前光亮得瘆得慌,随即垂下眼膜。
“这个忠心表得倒叫本侯心服口服了?”他嗤笑一声说到,随即收手退到原位。
老谷神色有些怪异,刚一挪步凑近到白图身边,白图立即转身,避开背部,面对他道,“属下听从侯爷吩咐,以后就跟随谷老种花了,还请多多指教。”
老谷点点头,再看看宗政明月,眼中神色晦明,告退离开。
白图不知宗政明月何意,刚想也告辞退下,却见门口施施然进来一位娇柔女子,她一进院门,顿觉院前一亮,所有的花草皆为其背景。
正是西蜀南平王赠予宗政明月十七诞辰的礼物,西蜀第一美女伍灵仙。
22谁是黑虎
22谁是黑虎
伍灵仙今日着了一件鹅黄渐变青绿的对襟缎衫纱衣,渐变幻色紫丁地花刺绣抹胸。
娇嫩的颜色衬得伍灵仙肤若凝脂雪堆就,细柳扶风摇曳行。
尤其引人瞩目叫彩的是她那条绿色的极相思花前月下裙。
这种裙子是西蜀南方特有的一种布料所制,无数均匀褶皱排列,让裙间的绣花显出实体的感觉,尤其是移步间当真是妙生花影。
心事孤山春梦在,到思量、犹断诗魂。
水清月冷,香消影瘦,人立黄昏。
尽管伍灵仙低眉垂眼,柔弱矜持,但这条相思裙却表露了她的心意。
白图心里暗暗意外,算上养好伤腿不过是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她竟然已经可以自由出入居安苑了。
伍灵仙唇如樱花水光闪烁,轻启到,“今日妾身为侯爷炖了雪梨银耳莲子羹,秋燥,侯爷润润肺吧!”
说着从臂弯的食盒里取出一小碗稠黄的甜汤来,轻悠悠的送到宗政明月手边。
宗政明月并不接手,倒是门口守立的甲一立即上前接过食盅,从怀里掏出一根银勺,动作十分娴熟的舀起一口送入口中食下,又盖好食盅放在廊下小几之上。
甲一做这一切的时候,宗政明月目光深远前视,白图始终笼罩在这余光之中,而伍灵仙则一直低眉顺眼静候一旁。
宗政明月面色稍稍温和一抬手,伍灵仙即刻会意,连忙喜出望外,上前端过炖盅递上前。
他竟喝了几口。
白图心中不禁警铃大作,这伍灵仙如此多娇体贴,尤其是生了一副好细腰。
这不正是某人所好吗。
宗政明月又正是年轻力壮之时,长久以往,两人当真要一拍即合,水乳交融…
白图呆立在那里,心中各种焦虑,他恨不得直截了当的告诉宗政明月,“你中了守身蛊,十九岁之前你宗政明月必须保持处子之身,否则你将毒气攻心,七窍流血而亡。”
可他不敢啊,若是他直接说出告之,那宗政明月必定就会知道他中守身蛊的罪魁祸首是他白图。
他能饶得了他?
“侯爷,可觉得甜腻?也不知侯爷的口味,不知这甘糖放的可还合适?”伍灵仙柔声细问。
“尚可!”
宗政明月的回答简洁淡然,伍灵仙闻言一副娇羞欢喜之态。
白图心中暗骂,还西蜀第一美女呢,这么不矜持,相思之意绣在裙子上,讨好取悦挂在脸上,西蜀国的女子都这么下作…
不想他刚腹诽完,一抬头,已见伍灵仙离去的背影,宗政明月注视着他道,“你对伍灵仙姑娘可有不满?”
白图茫然道,“侯爷这话从何说起?”
他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白图感受到后背的疼痛在缓解,一会儿的时间体内血蛊就慢慢修复了他的鞭伤,但他不能叫宗政明月看出端倪。
于是匆忙行礼告退。
离去的时候他故意显得每一步都迈得艰难。
背后宗政明月注视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后背看出一个大窟窿来。
花房里老谷依旧在园中弯腰搭理花草,见白图步履艰难的回来,对着琉璃花房最里头一指,随意的说到,“日后,你就住在花房最里间的那个小杂房里吧。”
“谢谢谷先生,日后有劳了。”白图恭敬说到。
老谷点点头,继续俯首干活。
从外面看琉璃花房似乎并不宽大,但纵身却十分深长。
最外面的一间摆着各式花草,都是些娇贵点儿的花儿,比如瓜叶菊,四季海棠,蒲包花,大岩桐,一品红,旱金莲,扶桑,凤梨,君子兰,蝴蝶兰这些的。
貌似平常很少有人得老谷的许可进入琉璃棚的,所以白图不免多看了几眼,那一片吊钟海棠后面竟有个小门儿,穿过去里面竟别有洞天。
白图回头透过透明的琉璃正看到老谷注视他的那一双苍茫的眼眸,那神色竟叫他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似熟悉又陌生,似遥远又亲近。
这里间的琉璃房里似乎是老谷专门用做发苗用的,一方方土胚上是看不出所以然的小苗,有的稀稀拉拉,有的密密麻麻。
白图略扫了几眼,依稀看到几株有些奇形怪状的小苗,当下心中并未在意。
此刻他一心想着去自己的小杂房,只求静静躺下歇息片刻。
那小杂房还真是除了放的下一张单人床板,就只剩下角落巴掌大一块儿了,还放了几把刨锄。
这一夜,他竟睡得无比安宁,晨起时后背的鞭伤已痊愈,晨起时神清气爽的出现在老谷面前。
“谷先生,早啊,我做什么还请谷先生尽管吩咐。”
晨光中他嘻嘻笑语。
老谷浑浊的双眸一瞬间给白图有一种老泪横生的错觉。
他微微一愣,又喊了一声,“谷先生,我干什么活儿。”
老谷这才恍然,“哦哦,把这些花盆搬到那边去。”
白图吹着口哨欢快的甩手干了起来,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老谷注视着的复杂神色。
箭卫队那边似乎并不知道白图因何受三十鞭挞,又因何被调去花房养花。
他们的不知情更让白图心中忐忑,对宗政明月的意图摸不着头脑。
他只能对自己说,日后一言一行更要谨慎。
阳光灿烂的花房院子里,大家一边喝茶一边寻根问就白图,侯爷为何罚他鞭挞三十,又调去花房。
既然宗政明月没公开,他自然不能说穿此事,于是打着马虎眼。
“小白,你就直说吧,兄弟们难道还会笑你不成。”
“唉,其实也不是我不直说,只是这话真不知从何说起。”白图故作为难之色,这倒叫侍卫们更是起劲儿刨根问底了。
白图又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我其实就是夸了句侯爷长得好看。”
有个兄弟对着白图就竖起了大拇指,“兄弟,我真服了,这话你也敢说。”
大悟叹口气,“唉,小白,你说你真的是…”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箭卫队统领甘宁瞪大了眼珠子神情似是
怒极反笑,指着白图半天说不出话来,“你啊,你,小白啊,你这性子,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要不知道了。”
“小白啊,你来府里好歹也有这么些年了,难道不知道侯爷的性子吗”,边说边摇头,“你竟然不怕死的去评说侯爷的容貌,知道吗,你这往轻了说那是私议高位者,说严重点儿这叫亵渎天家。”
白图挥手嗤笑,“别欺负我没见识啊,说得这么严重,瞎得我好腿软,一会儿晚上做噩梦了。”
众人对白图装模作样做出的恐慌状一阵哄笑。
转瞬大家好奇的重点又落在了鬼鲛的鞭刑手法上。
大悟对着白图的后背惊魂,“小白,整整三十鞭啊你竟然还站在这里清醒着?”
众人一阵惊叹,纷纷竖起大拇指,“真是条汉子,在鬼鲛鞭下撑过三十鞭的你怕是头一个…”
白图翻着白眼一副回味的神色,“挠挠痒,小爷正后背长痱子呢。”
说得湖天海地的,大伙儿又是一阵嬉笑。
大悟语重心长,佩服得五体投地,“小白,你真坚强。”
被大家一阵嘻嘻哈哈惊叹佩服,白图真不好意思了,讪笑着说道,“我哪儿懂什么坚强啊,全靠死撑罢了”。
“那也要死撑得住啊…”
…
莫了,白图忽然想起来。
“甘大人,大悟,你们知道黑虎是谁吗?”
白图问到,宗政明月说他和黑虎很像,他一直纳闷,在侯府这么久他还从来没听说过黑虎这个人的。
甘统领和大悟都茫然的回说不知。
白图心想这黑虎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连甘统领和大悟也不知道,看改天问问甲一去,看他知道波。
卓公子施施然进了书房,在硕大的书桌上放下一叠奏报,见宗政明月正在桌前看信也不打扰,直接坐在下首静侯,甲一进来亲自送了茶水,还捎上一碗冰糖燕窝,说是刚刚伍灵仙姑娘送来的。
宗政明月看完信这才抬首。
卓公子窥了一眼,见侯爷面色稍缓,笑着出声道,“伍灵仙姑娘倒是有心了?”
“送到卓公子面前吧!”宗政明月看了一眼那碗冰糖燕窝,对甲一吩咐道。
卓公子抿嘴一笑,“倒是便宜在下了。”
喝了一口,调笑到,“甜意甚浓啊!”
宗政明月慢悠悠说到,“她未必不知本侯不喜甜食。”
伍灵仙既是南平王赠予雪衣侯的十七生辰之礼,作为美姬妾侍的身份,她必是被教导得迎合雪衣侯的喜好才是,不可能不知他不喜甜食的。
“哦?那为何…”
宗政明月意味深长的瞟了他一眼,看得卓公子后背一寒,赶紧闭嘴。
“不至于吧,侯爷应该是想多了,以侯爷的天人之姿,她必是爱慕的很。”
宗政明月也不否认,懒懒道,“别忘了那天太白楼遇袭,是谁救了伍灵仙?”
他这样一提,卓公子这才惊觉那天还真是自己一扫之下,将伍灵仙卷至内堂主座边,这才避免了被乱箭射中。
被宗政明月如此一说,卓公子坐如针毡一般,尽管侯爷并未正式临幸伍灵仙,但她既已住进侯府的后院,就算得上是他的人了,若有什么误会还真是不雅。
卓公子呵呵干笑着,手里端着的冰糖燕窝再难以下咽,赶紧转移话题。
“侯爷,刚刚的信可是乐家来的?”
宗政明月点点头,“嗯,大网已经开始撒出去了,铺开怕是要个两三年了。”
“这本就并非短期可见的效果,不过如今岭南道算是暂时安稳了下来。”
卓公子想想又说到,“刚刚来时属下去见了詹老,詹老至今还未查到当初后山那个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