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金也看着王娇娥眼中闪过疑惑。
黑妹说到,"二叔,二婶,你们还说胖丫是凭空诬陷你这长辈吗?"

王娇娥本来先还有一丝慌乱很快迅速镇定了下来,笑着说到,"黑妹,就算我们家的稻子多了一捆也不能说是偷了你家的吧,说不定是谁放错了位置放到我家稻堆下来了,我们不知道就码进自己稻堆了呢?"
王娇娥这样一说,场上的人家赶紧点自己家稻堆的捆数,数目对了这才安心,再围着她们看结果。
现在的场面很显然,王娇娥家肯定是偷了谁家的一捆稻子,但黑妹怎么证明这捆稻子是从她家偷的呢。

黑妹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她先叫大家帮忙数数她家稻堆上的捆数,大家一数都说是十五捆,刚好也零一单捆的。
黑妹还没说话,王娇娥抢着说到,"黑妹,你家有单捆的也不奇怪,你家稻子都挑完了就是零了一捆也是正常的。"
王娇娥这样说是堵了黑妹的后路,黑妹就不能再把自己家稻子的单捆数目和她家多出的一捆稻子联系在一起了。

黑妹就知道这二婶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让她得意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说实话王娇娥尽管是面对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心里却有点怵得慌。
冯金要说什么,她一个眼神就制止住了,然后等着看黑妹笑什么。

黑妹对着边上看热闹的人说道,"有一件事大家想必还不知道吧,一般咱们乡里人今年捆稻子的草绳是用去年打完稻子的稻草搓成的,可我家今年捆稻子的稻草绳是我昨天在稻场现搓的。"
这一句话一说众人里有人直接说到,"那简单了,一看稻草绳就清楚了,今年和去年的稻草落眼就看出来了。"
而王娇娥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一阵青一阵白的,冯金看了她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也有些尴尬了。
黑妹砖头堆冯金夫妇说到,"二叔二婶,咱们去你家稻堆上认认吧!"

王娇娥肯定说不出什么来,冯金赶紧出来打圆场,"大侄女,肯定是你二婶儿搞错了,我这就找出来还给你------"
说着赶紧在自己的稻堆上扒拉,很快找出一捆新稻草搓成草绳的捆子堆到黑妹家的稻堆上。
旁边的人看着也是啼笑皆非的,二叔二婶趁人家大人不在从侄女手上偷稻子还不是个大笑话啊。

黑妹一边看着他忙乎一边说到,"二叔,既然你叫我一声侄女,我也喊你一声二叔,我今天就给你个面子,原本我是打算报官的。"
周围人一惊,显然为了一捆稻子报官有点小题大作了,王娇娥也是嗤笑一声,低声嘀咕,"一捆稻子人家官差未必来这里。"
"是,二婶儿说得很对,因为一捆稻子报官官差是未必肯来咱们这么偏远的大叶村,但如果我说这捆稻子是我专门用来作为明年稻种的呢?"
"你------"王娇娥面红耳赤,气急败坏。

一捆稻子打出的谷子也就二十多斤,再脱成大米也就十六七斤,也就是说算上糠一起也就价值五十文钱左右,而官府是不接收小于二钱银子以下的报案,但若是庄稼人的稻种那就不一样了,官府是严惩偷盗稻种行为的,两斤以上就会脸,超过五斤就要判刑管押一段日子,这也是为了保证第二年的收成。
所以黑妹这样一说冯金和王娇娥肯定是又急又怕。

 

24、过招2 ...


冯金赶紧说好话,"黑妹,千错万错都是你二叔的错,你千万别记在心上啊,这样,我多给你一捆稻子当替你二婶的糊涂赔不是。"说着就又要拎一捆稻子给黑妹,王娇娥脸色更是不好了,眼珠子瞪得要把黑妹吃了似的。
冯金本来只是说说,他怎么舍得给一捆稻子呢,但没想到黑妹一点也不推辞,他说给,她还就真要了,算是吃了个闷头亏,心里也有些烦躁,吼着自家婆娘,"回家,丢人现眼的东西。"
王娇娥一听立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哭大叫,"冯金,你个缺德玩意儿,我嫁给你给你生大胖儿子,又作牛作马的,你竟然敢吼我,我就该象别的女人一样光生赔钱货,让你们冯家断子绝孙-------"

黑妹脸色铁青,这是明白着讽刺她娘。
看着冯金在一边哄她,王娇娥还哭喊得更厉害了。
黑妹深吸了口气笑着说到,"二叔,你这捆稻子我还是不要了,咱们还是公堂上见吧!"
王娇娥这才停下哭声,惊呆着看着黑妹,心里还是怕的。
别人这样说她未必信,但黑妹说这话她们还真没底,黑妹是个虎起脸来六亲不认的,要多狠有多狠的角色。

王娇娥慌了,赶紧起身可怜兮兮地看着黑妹。
旁边的人也开始干活了,有人就插了句嘴,"算了,黑妹,再怎么说也是你长辈。"
"一家人的。"
这时候水生和冯贵一前一后来了,黑妹瞄了一眼他爹,对着这两人说到,"要是让我爹知道你赔了一捆稻子给我,我就撕破脸了非报官不可。"

黑妹一转脸笑吟吟地对着冯贵说到,"爹,睡好了,咱们赶紧打稻子吧。"
又对水生说,"水生哥,你今年动作也好快啊,我家估计晚上就能打完了,你今天可能要半夜来铺稻子打啊。"
冯贵还有点奇怪怎么冯金和王娇娥没再缠着要插队到水生的前面用稻场。
但看着自己沉甸甸的稻穗,再看看边上堆起的越来越多的别家稻堆他也没多想,就直接拉石磙打稻了,心里一心想着赶紧把稻子打出来让别人打。

黑妹在一边荫处歇着,胖丫已经被她打法回家了。
她嘴里叼着根稻草得瑟着,暗暗思量着一会儿怎么把从他二叔那里得来的一捆稻子在不让他爹察觉的情况下混进稻场里。
因为稻子都是冯贵一人捆的挑的,也是他一人拆开铺开的,所以他心里清楚得很。
他身边坐着的水生哥,忽然说到,"黑妹,那天谢谢你给大树的枣子啊。"
黑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谢什么,大树和我家四丫玩得可好了,再说那枣子也不是我家的。"
"我和你大胖嫂子忙着种田,大树他哥也就九岁每天还要打猪草,干家事的,大树性子又内,也没人管他,得亏你们照顾着。"
"水生哥,按辈分大树好歹也管我叫声二姑,给点吃的你还这么客气。"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水生看着天说到,"这一两天应该还是没有雨的,不过过个三五天可就不好说了。"
忽然起身拍拍屁-股上说到,"我去帮下忙。"
说着他拿了一边的扬叉沿着石磙滚过的地方番挑起稻子来,以便冯贵能节省时间更好地滚出谷子。
冯贵一边拉着石磙绳子一步步拉着滚一边说到,"水生,要你做这个干什么,你回家去吧,我打完了稻子叫黑妹去喊你。"
"贵叔,我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我帮你忙也是想你快点我能用场子啊。"
水生笑着说到,手上十分熟练地干着。
冯贵说了声谢也不再推却了。

等到这一场打完了,冯贵顺着风扬谷子,黑妹赶紧去收稻草,捆草垛,对着水生说到,"水生哥,帮我卸稻捆吧!"
水生二话不说赶紧卸稻子,丝毫没注意有一捆稻子用的稻草绳子不一样,黑妹一捆捆地解开,偷偷拿了那个不一样的绳子丢到一边藏起来,又对水生喊道,"水生哥,还差两捆。"
水生也没数拎了多少捆,按照黑妹说的再拎了两捆,黑妹铺好稻子对着冯贵说到,"爹,我回去送点绿豆汤来啊。"

黑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胖丫狠狠训一顿,为了不让她娘听到,拉了胖丫到灶房。
"胖丫,出了事,挨了欺负你就会哭,当时不会喊啊,扯开嗓子大喊二婶偷你稻子------"
训的胖丫眼泪儿都快出来,黑妹擦擦她的胖脸上泪痕,"遇到事儿,光哭有个屁-用,要动脑筋!-------"
最后看胖丫真快哭了才罢了,帮她洗了脸,又嘱咐了几句开始才熬绿豆汤。
想了想上次从镇上买的一斤白面还没吃,正好今天下了吃,他爹拉石磙打谷子太费力气了得补补。

于是黑妹从菜园子摘了两个丝瓜刨皮切丝打成一大锅的汤,然后又敲了两个鸡蛋进去,熟了就添在碗里,冯贵一个,秀姑一个,再在锅里下面条,细细的白面下到锅里马上软化了,一会儿就熟了,添成五碗,又在各碗面上放了点香油。
先端了一碗送到房里给秀姑,她一看上面又有个鸡蛋,连忙说到,"黑妹,鸡蛋拿去给你爹吃,这些天他累坏了。"
"娘,你吃吧,爹也有,咱家鸡蛋多着呢。"
其实秀姑自己在房里养胎躺着心里却也不是滋味,丈夫没日没夜地干着,黑妹还小又是下田又是当家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忙也帮不上。
"娘,只要你身体养好了,平安把孩子生出来了,我们累点也开心,真的。"黑妹怕她娘心里难过还反过来开慰她。

灶房里黑妹带着胖丫四丫喝绿豆汤,吃面,平常胖丫话多着呢,现在因为刚挨过训不敢多说话,低着头猛吃,四丫也睁着大眼不敢说话。
黑妹看她那可怜模样儿,又于心不忍,默默胖丫的头说到,"胖丫,姐训你是为你好,咱们不动脑筋光软弱哭鼻子就会被欺负,知道吗?"
黑妹说了软话,胖丫和四丫明显神色明朗了起来,又嘱咐两人吃完饭刷碗。

吃完饭,黑妹盛了两碗绿豆汤,再加上一大碗面放在篮子里去了稻场。
稻场上水生和冯贵肩并肩地一起拉石磙子,黑妹心中一喜,有水生哥的帮忙他爹明显轻松多了。
她在边上等了一会儿,他们就下来了,这一场应该是滚完了,那现在应该只剩下两场了。
黑妹赶紧招呼他爹吃面喝汤,也端了一碗绿豆汤给水生,他不肯喝说是回家吃了饭再来。

"怎么这么早吃饭?"冯贵大口吃着面问到。
"怕你饿着了,先吃碗面垫垫,我一会儿回家再烙点饼子带来。"
冯贵笑了笑,"心疼你爹了?"
"那肯定的,我爹是家里的顶梁柱啊!"黑妹笑着说到,父女两人之间温情洋溢。
冯贵吃完了站起身抖擞抖擞精神说到,"我先把谷子挑两担回家,你在这里看着等我来了你再回家。"

黑妹等的时候也没闲着,在他爹把第一担谷子挑回家的时候把新打出的稻子剩下的空稻草捆了,堆上草垛,稻草很轻,黑妹一手就能拎起来,双手举着使劲儿一甩就上去了。
接下来就该扬稻子去草屑了。
冯贵转头来挑第二担谷的时候,看到黑妹在扬稻子笑了起来,"别累着啊!"

等到他交了谷子进箩筐挑着往回走的时候,黑妹终于知道他爹为什么叫她别累着了。
因为扬稻子这个活儿看似简单轻松但其实不然。
原本扬稻子用的工具就是一个象铲子一样的东西,只是是木头做的,而且柄很长,这样顺着风的方向高高扬起的时候利用风就会分出谷子和空壳稻草碎屑,谷子重一些就落在近处,而空壳子和稻草轻一些就会落得远些。
但因为要这样不断地扬,纯属于机械运动,不一会儿双臂就酸痛肿胀了。

黑妹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硬是在冯贵回来之前把谷子扬干净了。
冯贵看看黑妹笑着说到,"就会逞强,看你明天手臂还不要抬不起来。"
黑妹笑了笑,催着他爹赶紧交了稻子挑回家。
冯贵再一次转来稻场的时候黑妹就回家做晚饭去了。

回家的半路上遇到水生哥,他还真来帮忙了。
黑妹谢了他赶忙回家做饭。
回到家中看到堂屋里靠墙对着的高高的谷堆心中顿时被丰收的喜悦填满了。
门外晒戗里的那担谷子晒了一整天应该是干多了,又找来粗布袋子留了胖丫在那边慢慢装袋,她进屋看了她娘以后就带着四丫去了灶房做饭。
晚上黑妹想好好做点吃的,煮了纯大米饭,又用猪油炒了一大盘子菜,去后房拿了最后剩下的一块野猪肉炒得香香的。
又用猪油打了个瓠子汤端给她娘秀姑吃,自己也赶紧吃完了饭,再赶去稻场。

她没想到因为水生哥的帮忙他家的稻子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本来还预计是要入夜才能打完的,此刻看来应该还有大半个时辰就能彻底搞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列队期待男主登场啊。。。。。扭动。。。。

 

 

25、生日宴会 ...


黑妹在场边等了一会儿,两人滚完了以后她赶紧跑上去捆稻草,叫冯贵先挑一担回去,水生帮忙把谷子交到一边,他终于可以用场子了。

黑妹在一边扬稻子,这一次显然没有先前扬得那么高了,手臂肿胀得厉害。
冯贵很快回来了,他没有吃饭想赶紧把谷子收回家再彻底安心地坐下吃饭。
终于在太阳彻底落下地平线,暮色来临的时候父女两人一个挑着沉甸甸的谷子,一个拿着许多工具一前一后地回家了,尽管满大汗,全身又臭又脏但面上却挂着幸福的微笑。

到今天为止黑妹家的丰收终于收关了,所有的谷子终于回家了。
看着堂屋堆积的谷子冯贵和黑妹此刻还没感觉到丝毫的疲累。
吃过晚饭一家人老早就洗澡睡下了,这时候黑妹才感觉到全身散架了一样地累,想到他爹冯贵身上肯定更是酸痛,于是悄悄对胖丫和四丫说了些话。

冯贵回到房里放在床上,秀姑看着他肩膀上拉石磙勒出了烙印眼泪都下下来了,"我要是能早点给你生个儿子,有人帮忙也不至于叫你一个人这么辛苦。"
"瞎说什么,黑妹也不比儿子差,可能干了------"
胖丫和四丫进来说要给她爹按按身子的时候,秀姑才破涕而笑。

另一边房里,黑妹动也不想动,双臂象灌铅一样,后腰也酸的厉害,这种感觉她一点也不陌生,前世她也是这个年龄初尝这种滋味的。
那时候她刚刚进入省级运动队,训练的强度加大了很多,那时候几天下来她全身肿胀酸痛难忍正是如现在这样的感觉。

接下来几天黑妹很轻松了,做做饭就行了,晒谷子收谷子都是冯贵在干,中间他还去帮水生滚谷子滚了一个小半天的。
几天下来,渐渐的,很多人家的田里只剩下稻茬了,更多的人挤在稻场上排队等场子打谷。
下村的叶姓人家虽然稻场有两三个,但人家儿也多更是激烈得很,也有发生口角的,更有打架的,反正这些天村子里白天黑夜那是热闹得很啊。

估摸是水生哥的稻子打完了,冯金开始打稻子了,冯婆子又来了,无非又是叫冯贵去帮冯金一起拉石磙子打稻。
冯贵不好拒绝,但黑妹不干了,直接拦着冯贵不让去,对着冯婆子十分认真地说到,"奶奶,二叔二婶说了,以后她家的农活不再需要我爹帮任何忙了,不信你去问问他们。"
说得冯婆子和冯贵都将信将疑的,但又看黑妹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也不再说什么,冯婆子走后,冯贵问黑妹,黑妹也懒得说,直接说到,"爹,他们确实亲口说的,你要不信也可以去问。"

黑妹猜死了他二叔二婶明白她的意思,冯婆子问到她们肯定不敢说二话的。
日子过的平静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黑妹去了吉祥家,她无非是担心吉祥又被她婆婆拉去田里当男人使,还好,这次吉祥是在家做饭,不过叶婆子还是最心疼她的遗腹女腊梅,腊梅在家里照旧啥活儿也不干的,就等着吃现成的。
"姐,你家种了那么多的田估计啥时候才能打完谷子啊?"
"就这两天了,连我小叔子都去帮忙了。"

吉祥说的小叔子叫叶静,是叶婆子的第三个儿子,因为小时候摔坏了腿,留下了毛病,现在走路还瘸着,一颠一颠的,但叶婆子很心疼他,还让他读书识字的,现在也有十六七岁了,很少出门,不喜与人来往,但却写一手好子,谁家办红白喜事的对联还有过年的对联都是找他写的。
"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啊,他们怎么这么快啊?"黑妹很吃惊,二三十亩地那可不是一点点能忙完的。
"不快能怎么办,吴地主要求都是每年最晚十月十五之前交谷子的,再说我婆家有一头牛一头骡子啊。"
黑妹想想也对,有牲口无论是挑稻还是打稻那是快多了,又和吉祥聊了聊便回家了。

上村的人田少,收的稻子自然也不多,所以大家也差不多快忙完了。
大叶村下村的叶姓人也都大丰收,个个喜气洋洋地各自在家晒谷子,准备着歇息一段时间后好开始下一轮的耕作。
黑妹在家歇了两天吴宝儿开始来家里找胖丫玩了,前段时间一直没来,她估计是吴地主家不让他来打扰她们农忙。

再过上五天八天的,就应该有官差来收赋税了。
按一亩水田半两银子,一亩旱地两钱银子的标准,也可以直接用谷子或大米抵,一斤大米三文钱,要是谷子就只能抵两文半,所以有人乐意拿大米来抵,也有人乐意拿谷子抵的。
不过舂米也是很费力的活儿,一般劳力少的人家都乐意拿谷子直接抵,冯贵也是直接拿谷子,象他家一共要上缴一两六钱银子,换成谷子相当于要收上去快两百多斤的谷子,几乎是收入的三分之一了。
如果再碰上征兵或是征劳力的再上缴个三钱半两银子的,农人所剩就仅仅是个口粮了。
而不幸的是,听说今年朝廷就打算秋后征兵了,叶里正也说收到风声了。

黑妹不想想那么多,她现在只想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再做上一批凉菜进城换银子,于是这两天除了一日三顿饭以外都在家一心做凉菜。
这天吴地主家的老仆一大早就过来了,黑妹很奇怪,这老仆没事很少离开吴夫人身边,除非是来接吴宝儿,可一大早的吴宝儿肯定是去学堂了,不在她家啊。
等到老仆拿出一张鲜红的帖子黑妹才明白过来,原来明天是吴宝儿的十一岁生辰。
一般讲究人家的宝贝儿子未成年之前的生日宴都会提前一天做,寓意吉祥些。
所以老仆代表的是吴老爷吴夫人邀请黑妹三姐妹去她家晚上吃吴宝儿的生日宴。
黑妹仔细看喜帖上果然有胖丫和四丫的名字,她的名字还是正名冯如意三个字。
黑妹想不到她人生收到的第一个宴帖竟然是个小屁孩儿的生日宴,但她还是很高兴的,起码吴老爷吴夫人承认并鼓励了她们和吴宝儿之间的情谊。

这天整整一个下午,黑妹都在教胖丫和四丫到吴地主家参加生辰宴的规矩,从一进门的行礼说吉祥话儿,到饭桌上夹菜吃菜的忌讳,尽管她家穷也是个土生土长的乡里人,但在大户人家面前她也不想十分狼狈。

胖丫和四丫因为一心想去参加所以学起来也十分用心,最后黑妹还排练了一次,见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放心了。
老早把她爹娘的饭菜准备好,她们三个就等着快到戌时的时候出发。
到了时间黑妹姐妹三人拿了小礼物就去了吴地主家。
三人被老仆让进院门,前园景色十分大气,都是高大的香樟树和桂花树。
其实这前院的景色大叶村的人多多少少窥视了一番,但除了叶里正外还真没人进过吴地主家的后院。

穿过前院的堂屋直接走穿了就是后院,里面顿时别有一番景致。
假山花草的影影绰绰,大片的蔷薇花依旧开得轰轰烈烈。
胖丫和四丫都看啥了,黑妹扯了扯两人的小手拉着跟紧老仆走进右边潇湘竹围成的拱门里,静幽小道另一头是处开阔地,有座红漆飞檐的大台子。
象是个小高台,两边贴着一幅对联,"秋水接天长,一网收来鱼满载。东风吹地暖,千锄种下谷盈仓"。

看到吴老爷对于今天生日宴会的布置,黑妹心里真的很感动,因为处处透露了吴老爷夫妻对吴宝儿真心的爱,不期望他大富大贵只希望他平安健康快乐一生,在古代,父母能有这样的觉悟真是太难得了,心中不免对吴老爷夫妻更敬重了。

高台上面吊着一排红灯笼,虽然已经暮色渐浓但此处却是灯火通明。
台下面有一张大圆桌子,圆桌子后面正对高台的有一排太师椅,古朴气派。
当中坐着的正是吴宝儿,一身大红精致的缎袍更衬得他眉清目秀,小胖脸粉嘟嘟的。

他看见黑妹三人来了,一改脸上的小大人儿模样,立马跳下来迎过来叫到,"黑妹姐,胖丫,四丫。"
黑妹连忙说了祝福吴宝儿的话,胖丫拿出礼物,是胖丫亲手用狗尾巴草编的一个小动物,十分可爱,吴宝儿十分喜欢。
他收了礼物就要带胖丫和四丫去茶几那边吃糕点,两人看着黑妹投来征询的目光。

忽然身后想起吴夫人的声音。
"让她们去吃吧,随意些,我们没这么多讲究。"
黑妹回身一看吴老爷和吴夫人出来了,赶紧行礼作揖,胖丫和四丫叶反应过来了跟着一起行礼,异口同声地说着吉祥话儿,听得连严肃的吴老爷也是面上带笑了。
黑妹冲她们点点头,胖丫和四丫这才跟着吴宝儿去了那边吃糕点。

吴老爷和吴夫人都向黑妹投来赞许的目光,又客气地引着她入座。
很快有人上茶,一闻就是上好的茶叶,黑妹来这古代有多少年就有多少年没有喝过了,她半开盖子置于鼻下轻轻闻着,过后才轻轻抿上一口,一边说话一边喝茶,一直坚持着小口仔细品尝,不发出任何声音。
吴老爷和吴夫人看着黑妹两人对视微笑了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楠竹出来鸟。。。

 


26、男主露眼 ...


一盏茶过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高台上的灯笼亮得更明晃晃了,也更喜庆了。
吴夫人和吴老爷对身边老仆说可以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