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次征招,人已经先让你们司膳司挑了,你没挑中秋禾,如今又来横插一脚,真是可笑。”
被徐司诊这么说,曹司膳也没有不高兴,反倒是眯着眼好脾气的说,“让司膳司先挑那是养心殿缺人,整个征招都是为此才扩张,难道徐司诊是今日才得知吗”
顿了顿,看着徐司诊的气焰憋下去了,她又继续道,“至于没有挑中秋禾,就太过冤枉我了,秋禾原本就是司膳司出去的,若不是因为误会,她早就该是我司膳司的女史了,如今她回来,自然该回我司膳司才是。”
秋禾在心底冷笑,现在说要提她做女史,当初赶她出司膳司的时候,可曾问过她一句是否冤枉
如今说的如此大义,昨日又可曾信过她一分呢
“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如何能混为一谈,听说曹司膳当初也是浣衣局出来的,难不成现在还要回去”
曹司膳维持着脸上的假笑,“徐司诊也别太过气恼,这事也不是我自己做主的,昨日我把秋禾做的点心,给尚宫大人瞧了,尚宫大人也夸了一句极好呢。”
人家都把娄尚宫给搬出来了,再说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徐司诊气得瞪了曹司膳一眼,直接甩袖子就出去了。
吕司衣虽然也没抢着人,但只要不被司珍司抢去她心里也舒坦一些,说了句恭喜,就耸耸肩追了出去。
这种奚落徐司诊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
郝司乐知道这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只是有些可惜,送秋禾和曹司膳出去的时候还轻声的和秋禾说了两句。
“看来你终究是与我司乐司无缘,不过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天赋和造诣,切莫荒废了,这支箫就赠与你了,以后空闲,可来司乐司找我共赏。”
其实秋禾算准了曹司膳今日一定会来,如若是没来,她已经决定要选择司乐司了,只可惜两相对比,她还是得选择司膳司。
发自内心的向郝司乐行了个礼,“多谢郝司乐,秋禾不敢忘记。”
曹司膳就在前面微笑着看着她们说话,等着秋禾跟上来也没有一丝不悦。
“之前林琦的事叫你受委屈了,我的心中是一直看好你的,如今林琦也离开了司膳司,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
“多谢曹司膳关心,奴婢不觉得委屈。”
曹司膳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答案,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是个懂事的,我也一贯放心的很,对了,你与四殿下像是早就相识”
秋禾舔了舔下唇,眯了眯眼,她之所以如此笃定曹司膳今日一定会来,也是因为昨日周文衍的态度。
果不其然,她此刻就已经安耐不住了。
“奴婢不过是个宫婢,如何能与殿下相识,只是奴婢之前在永寿宫伺候过皇太后,殿下很是孝顺,时常会来探望皇太后,奴婢只是碰巧照料过几次花。”
曹司膳高深莫测的哦了一声,不认识四殿下会这么眼勾勾的盯着她这是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呢。
不过她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只要人一天在司膳司,四殿下早晚都会找上门来。
最近司膳司总是闹出事,娄尚宫很是不满意,她自然也是惦记尚宫一位的,若是能有周文衍在其中,说不准娄尚宫也会高抬她一手。
“定是你乖顺可人,又多才多艺,才会被殿下记住,这是好事,不必如此惶恐,好了,你去收拾行李吧。”
秋禾看着曹司膳离开,才放下心来,这司膳司到底还是让她进来了。
午后,养心殿内,周文衍正坐在众兄弟的最后面,翘着二郎腿,忍不住的打瞌睡。
自从入了夏,就越发的犯困,尤其是这样的燥热的天气,真是适合午寝。
上头成帝皱着眉,看着手中的折子,大儿子翅膀硬了,如今是被他逼着回了京,却一直告病在家,这被世人瞧着算怎么回事。
一时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偏偏周子煜这个时候又撞在了他的气头上,“父皇,河南知府上奏要银子,修黄河两岸的河坝河堤。”
成帝眉心一皱,将手中的折子一合,屋内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折子递上来,年年治年年涝,这国库的钱花下去,却从未见过有成效!”
周子煜脸色瞬间就白了一分,心里把上奏的人都狠狠的骂了一通。
那边成帝已经翻看完了奏折,寒着脸将奏折丢在了地上,“朕看这河南知府也别做了!就知道问朕要银子,也不知道有多少真的用在了修建之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再坐着了,全部起身跪下,“父皇/陛下,息怒。”
屋内的气氛已经千钧一发之际,最角落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椅子吱嘎声,所有人的目光朝着角落看去。
周文衍正老神在在的闭着眼,摇晃着椅子,根本不像是在议政,好似在自家的书房午休。
成帝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的拍了拍桌案,周文衍才恍若梦中惊醒,睁着半梦半醒的眼睛与成帝对视。
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不好!打瞌睡被师傅抓了!这个师傅还是他父皇,气不走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阿禾进司膳司啦
学渣小四在线睡觉被抓包了!!呵呵,今天又是在线拼演技的一天呢!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周文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周子煜忍不住露了个嘲讽的笑,当初父皇让四弟来养心殿, 他就觉得好笑,这回父皇总该知道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
其他大臣的心中也不免轻视起周文衍来, 只有周子渊给了周文衍一个眼神,自己磕头为这个弟弟说话。
“父皇恕罪, 四弟定是这些日子在外赶路劳累了未曾休息好。”
周子煜撇了撇嘴, 但也只能跟着帮他说话,“二哥说的对,四弟头次出京办差, 想来肯定是不习惯,看在四弟是初犯的份上,父皇就饶过他这次吧。”
成帝眯了眯眼, 不威自怒让人胆战心惊,尤其是周子渊,他是出了名的贤子,不管周文衍是否决定跟着他,今日他都该出头求这个情。
周文衍却好像感觉不到成帝的怒气,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坐正了椅子, “三哥说的是, 出趟京可把儿子累坏了,再有这样的好事可千万别挑儿子了。”
成帝气极反笑,“你这一身懒骨头也不知道像谁!便是因着这个, 朕也要让你多出去磨炼磨炼。”
周文衍整张脸都拧巴起来了,浑身上下都行写满了抗拒,他吃瘪成帝反而心情好了一点。
“要想让朕原谅老四也行,你们倒是给我出出主意,这河南的款是拨还是不拨。”
周子煜在下头打着如意算盘,他这些年管着黄河这事,从里头捞了不少好处,他有野心,就得取的更多臣民的心,银子自然是少不了的。
河南以及江浙的知府,都是他的派系。
每年拨下去的银子,他也知道只剩下一部分用在治理上,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明知父皇会生气,也还是把折子呈上去了,为的也是这个。
若是父皇一时气愤真的革了如今的知府,岂不是折断了他的臂膀,心里暗骂着河南知府的无能,却也只能想着法子的补救。
“父皇,河南知府是无能,但这黄河之水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根治的,儿臣只是怕更多的百姓受此天灾所害。”
成帝担心的何尝不是这个,所以就算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也还是无奈的每年拨了国库去固堤修坝,只求百姓少些罪。
周子煜与河南知府相互勾结,周子渊如何会不知道,“父皇既然不放心灾银所用,不如派位钦差大人护送,想来再有心之人也不敢挪用灾银。”
“依你的意思,朕该派谁为钦差呢”
“自然是派三哥了!”
周子渊原本想说的是朝中一位大臣,那是他的派系,自然会全力去抓河南知府贪污之事,却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就有人抢在了他的前头。
周文衍懒洋洋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困意,但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周子渊是有些没明白,让老三去河南,岂不是狼狈为奸,这事到最后只会不了了之,四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多和四弟说一说如今朝中的局势,指望不上他帮忙,也就求他不添乱了。
而周子煜的神色也有些复杂,一方面他也想自荐去河南,一方面又觉得是周文衍帮他说的话,有些别扭,他何时需要这种人帮他了。
成帝疑惑的哦了一声,目光在周子煜身上扫了扫,“老四,你倒是说说为何让你三哥去。”
周文衍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很是直白的道:“三哥对河南最是熟悉,不说每年总是隔一年便去一次吧,是如今朝内最为了解之人,他又是皇子,河南知府就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欺瞒三哥啊。”
话音一落,大殿之内瞬间就寂静了下来。
方才还觉得周文衍什么都不懂的周子渊也愣住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诚如周文衍所说的,朝内没有任何一个大臣比周子煜更了解河南的情况,这灾银用在何处他如何会不知道。
为何年年治年年涝,为何河南知府有恃无恐,为何今日这折子会在此处,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
成帝如此英明之人又如何会不懂,周文衍隐没在角落的嘴角轻轻上扬,他的好父皇这是处置了大哥,又打算折掉三哥的党羽了。
他或许不是个好父亲,但却一定是一位好帝王,当初放任儿子们培养自己的势力,如今终于是坐不稳他的龙椅了。
周子煜也反应过来,周文衍哪里是要帮他,这是在害他,而且句句诛心,直接把他推上了勾结地方官贪污的罪名上。
他的心里已经把周文衍给骂了无数遍,但人已经跪了下去。
“父皇明鉴!儿臣虽常年关注黄河一事,却鲜少与河南的地方官接触,他们做了些什么儿臣是一概不知啊,至于这灾银儿臣就更是从未见过。”
周子煜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如今只想赶紧撇清自己的关系,姜还是老的辣,父皇为了今日这局,也不知道部署了多久。
成帝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看着下面的大臣们跪了一地,最后又看向了坐没坐姿的周文衍。
今日他是有意要说黄河一事,但所有人都没看出他的心意,唯有他这最不学无术的四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他真如表面这么什么都懵懂无知吗
就在殿内一片沉寂的时候,周文衍的椅子又发出了一声吱嘎的声响,打破了这一僵局。
“三哥怎么还跪上了,难不成也嫌出京太累”
此言一发,成帝是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随手拿起桌案上的御笔,就往他那个方向丢了过去,“让你多读些书,别整日就知道玩,真不知你何时能长大。”
周子渊也跟着露出了笑意,心里却还在琢磨,四弟说这话的时机真的是太好了。
但凡今日是屋内任何一个人说这话,都会被父皇猜忌,唯独四弟如此直白的点出来,反而还不会惹父皇的怀疑。
“父皇怎么好端端的又揭人短……”
“行了,都起来吧,这事朕已经知晓,与老三也什么干系,钦差的人选朕已经有主意了,也不能什么事都叫朕的儿子去做,免得被人说朕这满朝文武是吃干饭的。”
周子煜勉强的勾了个笑,顺着成帝的话往下说,心里却已经满是寒意,父皇这是嫌他们手伸的太长了。
“至于你,方才你两位哥哥都替你求饶,朕看在你刚回京的份上就算了。”
周文衍喜滋滋的说了声多谢父皇,就听到成帝继续道:“而且你说的也对,你是出京的次数太少了,今年的南巡,你就跟着朕一块去。”
想去没有被点到名字的周子煜一阵爆怒!!!
本来就不打算去的周子渊呵呵……
不想去突然要去的周文衍
成帝看着三个儿子神态各异,满意的露出了一个笑,看着儿子们都不如意他就高兴了,这就对了嘛!
秋禾入了司膳司,每日的生活就规律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林琦去了浣衣局的缘故,整个司膳司内的气氛还算融洽。
具体表现在,没有人来找秋禾莫名其妙的挤兑了,她能安心的空出时间来练习奉茶。
却是不知道,林琦被发配去浣衣局的原委,整个司膳司都传遍了,学婢们私下只要提起秋禾,全都是摇头闭嘴的状态。
林女史多少得意的一个人,眼瞅着都要当上掌膳的,说被丢去浣衣局就被丢去浣衣局,这么狠的人她们可不敢招惹!
这些曹司膳都看在眼里,但她并不想放秋禾去做奉茶女官,虽然奉茶隶属于司膳司,可因为她们是伺候养心殿的,渐渐脾气都大了。
很多时候曹司膳感觉已经拿捏不住这些人,秋禾还是个主意大的,若是她真的去了奉茶那边,岂不是更加的不听使唤了。
故而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秋禾去做奉茶女官,更是有意无意的暗示她,只要一直留在司膳司,女史的位置马上就该是她的了。
但没想到,秋禾表面对她的话很是顺从,私下又偷偷的练习奉茶,让曹司膳像是一拳捶进了棉花里,很是不得劲。
为了让秋禾没有时间学习这些,曹司膳故意让秋禾做些跑腿的事情,不是让她送这个就是去别处拿东西,总之不让她闲下来。
“秋禾,把这份豌豆黄送去永和宫。”之前都在尚宫局内,今日干脆让她去永和宫。
秋禾知道她的打算,也不生气。
他有张良计自己也有过墙梯,秋禾用几朵珠花就买通了同屋的一个学婢,晚上休息的时候,她会把今日所学再演示给秋禾看。
虽然她学的也不算标准,但秋禾也能自己领悟一些,这么下来倒也日日没有落下。
尤其好的一点是,这给了秋禾能出尚宫局的机会。
等从永和宫回来的路上,她就去找了玉君夫人一趟。
“玉君夫人,上回是您帮了奴婢吧。”秋禾念着碑上的诗文,玉君夫人就出现了。
“你是我这些年来,最懂我之人,我也不愿意你受罚。”
原是那日玉君夫人看到林琦要去掀竹叶,就将沈弘宁直接移走了,许是她头次做这样的事情不熟练,本想把沈弘宁移去侍卫所,却没想到放错了地方。
让沈弘宁直接从树上摔了下去,人是醒过来了,但也被同僚们笑话了许久。
真想看看她这爱面子的二哥,是如何在众人面前摔下树的样子。
秋禾忍不住的捂嘴偷笑,难怪那天沈弘宁看到她的时候脸色不好,这是出了丑心里在埋怨她呢。
看到秋禾如此可爱的样子,玉君夫人也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浅笑。
“玉君夫人,奴婢已经想了法子,到时候让我那二哥把您的尸骨取出,再送出宫去。”
秋禾连怎么骗沈弘宁都已经想好了,原本她是不想搭理沈家的人,可她这二哥非要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就当他给姑姑报仇出出力了!
没想到玉君夫人却皱眉不展,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不必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此生怕是都没有机会与玉郎同葬一处了。”
“夫人为何如此说”
“这鹦鹉冢内所葬的,确是我的两只鹦鹉,而我的尸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何处,等我有意识的时候,便一直待在这片竹林,哪里都去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影帝周小四,拼演技我就不在怕的!先搞大哥再搞三哥嘻嘻嘻
来自成帝的恶趣味,吼,我儿子都过的不如意,我就高兴了!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秋禾想了一下, 才明白这个他指的是先帝,先帝对玉君夫人大约是真的求而不得的爱。
但她真的不想看到玉君夫人一直被困在这孤寂的竹林, 永远只做一个怨魂,尤其是她还帮了自己。
“玉君夫人可是有什么法子或是能记起先帝曾经常会去的地方, 不论如何,奴婢一定会想法子找到您的尸骨。”
玉君夫人摇了摇头, 方才的那些愉悦此刻已经尽散, “以前我总把他当兄长,从未想过他会嫉妒我与玉郎的情谊,现在想来或许我也有不对之处。”
原先她也是恨先帝的, 若不是他玉郎不会上战场,若不是他成了皇帝,姚家也不可能把她送进宫, 种种的缘由都是因他而起。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如今想起来最恨的居然不是他,而是姚家,她的恨已经随着漫长的岁月消磨殆尽了。
而先帝,不过是个比她还可怜的人。
秋禾这就犯难了,宫内唯一了解先帝的大概是皇太后,可她下意识的就不想和皇太后打交道, 那个老谋深算的女人是秋禾鲜少看不透之人。
就在秋禾还在想去找谁了解先帝的事, 玉君夫人就突然道,“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物。”
“夫人请说。”
“是他的起居录,我刚进宫那会还不知道他们联起手来骗我, 有次他喊我去赏画,我见过一次。他每日都会记录去了哪做了些什么。”
秋禾也眼睛一亮,这个她听说过,会由贴身的太监来记录皇帝每日的言行起居,为的是能流传千古。
若真有记录,或许能从上面发现些什么,只是秋禾又犯了难,当今圣上的起居录她想想法子还能弄到,可先帝的起居录上哪去找啊。
秋禾也不好打击玉君夫人的信心,只说是她记下了,会想办法去找,就与她分开了。
回到司膳司,心里还在想这个事情,就看到一个小太监大摇大摆的进了司膳司。
秋禾对上他的眼就露了个笑,是小喜子。
如今小喜子已经是周文衍身边除了小冬子,最得用的人了,走到哪都有人喊他一句喜哥哥,见他来了,曹司膳放下手头的事笑盈盈的招呼他。
“奴才见过曹司膳,我们爷说了,最近司膳司做的点心都吃腻了,有没有新花样”
“有有有,这几日正在做酥糖粉糕,都是依着四殿下的口味做的,等过几日就送去给殿下尝尝。”
小喜子也乐呵呵的同曹司膳说话,“您是不知道,我们爷近来口味变了,喜甜酸的东西,蜜饯乾果也是爱吃的。”
秋禾在一旁听着,只觉得眉心一跳,总觉得小喜子这是话里有话,蜜饯和乾果好像是之前送给她的,周文衍什么时候也口味变了
“乾果蜜饯我们司膳司最为拿手,四喜乾果:虎皮花生、怪味大扁、奶白葡萄、雪山梅,四甜蜜饯:蜜饯苹果、蜜饯桂圆、蜜饯鲜桃、蜜饯青梅,殿下保管喜欢。”
“那就每样来一些,一会让人送到西五所。”
秋禾抽了抽嘴角,干脆不去多想,尽量让自己躲在人群的后面不被人看到,没想到躲来躲去,还是被点着了名。
那边伺候着小喜子喝茶吃点心,然后把方才说的乾果蜜饯都给装好了,曹司膳就送着他出去。
然后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笑眯眯的喊了声秋禾,秋禾头皮发麻,只得站出去,“你陪着喜公公把东西送过去。”
小喜子装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好像不认识秋禾一样,高傲的抬了抬眼就扭身出去了,秋禾只能认命的接过木托盘,小步的跟在小喜子身后。
等到出了尚宫局的宫门,小喜子把其他小太监遣远些,就露出了原来的样子。
“你在司膳司可还好之前听说有人难为你,殿下气得要死。”
然后就听小喜子压低了声音,悄悄说:“昨儿,浣衣局那个上吊了。”
秋禾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说的是林琦,那日她说自缢是有气愤在,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吓退她,没想到她会破罐子破摔真的应了。
让她被发配到浣衣局,其实秋禾还是觉得太过轻饶了她,但有别的事情耽误了,又把这事给忘了。
没想到周文衍就先一步替她把人给处理了,他难道不会觉得自己很凶暴吗……
“你也真是个傻姑娘,受了委屈也不和殿下说。”
秋禾之前也不觉得自己委屈,以前和娘亲相依为命也觉得很自由,等到了沈家因为有姑姑在,就算被章氏苛责一些,她也不曾放在心上。
如今这条路也是她选的,就算是再多的挫折她也过来了,今日之前她从未觉得这些是委屈。
直到这一会她好像才反应过来,她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过得更如意她都没有,或许是有些委屈的吧。
而让她有这样想法的人,是那个什么都纵着她由着她的人,有一瞬间秋禾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填满了。
又联想到之前的梦,圆润的耳垂瞬间就红透了。
小喜子现在已经完全的被周文衍给洗脑了,觉得他好的不行,一路上也给秋禾洗脑,直听得秋禾耳朵起茧了,才算是到了西五所。
所内周文衍正在写信,早上他装傻充愣,也不知道瞒过了多少人,原本可以再慢些的等时机,也不至于这么惹眼,可他已经等不住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皇位和她,每一样他都想要。
小喜子指了指屋子,就捂着嘴溜走了,秋禾只得敲了敲门,周文衍的声音传了出来,比往日更加要低沉,不似往日的痞气,多了些许的冷冽。
秋禾只觉得心口一颤,掩下自己的失态,推门进去,就看到他穿着一身青碧色的长衫,以为午后屋内有些闷热,挽着袖子束着乌黑的发,整个人干净又利落。
此刻正站在窗边的案桌上,提笔写这些什么,这是秋禾从未见过的一面,认真又专注,甚至没有注意到进来的是她。
午后的阳光从香樟叶的缝隙间洒下,让周文衍也显得不真实起来,这也是秋禾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着他的眉眼,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确是秋禾见过之人中最为俊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