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五日后离开这里,我想以林大人的能力五日足以布置妥当了吧。”
“足矣。”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眼睛瞥到了他受伤的手腕上,一狠心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抱着小玉就扬长而去。
等到沈烟容一走,林清朔就叫来了林尘,时刻关注赵驿凯的动向,眼中寒光微露,谢启文跑不了他赵驿凯也别想逃脱干系。
沈烟容回到院子的时候,淑妃母子还没有走,她刚刚抱着猫是不肯在林清朔面前示弱,实际上心里难过的很。
这会看到淑妃,手一松小玉跳了下去,她就眼眶一红的扑进了淑妃怀里,“苏姨,你说的对,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别看平时沈烟容自信从容的很,实际内心还是渴望别人保护的,越是习惯了坚强的人,受到打击更是一败涂地。
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长发,沈烟容趴在她怀里,小声的把前因后果都和淑妃说了,除了她不是真正的沈烟容,包括孩子是怎么来的,都告诉了淑妃。
淑妃才更是心疼她,“你怀疑的没错,赵驿凯这人心思歹毒,又善于伪装自己,若不是我在宫中多年与他打了不少的交道,怕也是不敢相信他是这样的人。但林清朔说的也是真的,杨家大乱,如今之计,你只有跟我走,才能避开他们。”
沈烟容正有这样的打算,又怕连累了淑妃,这会她提出来才觉得感动。
“苏姨,你待我真好。”
“又说傻话了,若不是有你,我的辰儿怕是还要长此以往下去,你比我小看着就像是我的孩儿一般。你别怕,有我在,谁都欺负不了你们母子。”
☆、36.第三十六章
“爷, 过了前面的山,再有半日就能到京城周边的鹿县了, 但这会天色已晚, 不若修整半日, 明早起来再赶路?”
原本此次的洪水来势汹涌情势又不容乐观, 少说也得两个月多才能结束,再加上他第一次以皇子的身份去到地方,很多人不买他的面子, 各处都有偷奸耍滑的现象。
但好在他的手段强硬,又有得力的幕僚协助, 最重要的是京中的粮草总能及时送达, 为灾民的安置起了很大的帮助, 前些时日更是派出了户部的几位大人, 从旁协助才让这件事迅速的解决了。
本来他应该在江南再多待些时日的,好拉拢江南的地方官员,就连他最心爱的女子, 诗语好几封书信表达了她的思念之情,他也只是多写了几封信多送了东西去安抚。
可杨文波的信以及京中留下的亲信送出的密函, 让他在江南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杨文波他从来都没有放在眼中, 可沈烟容却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那个女人竟然从杨家搬出去了,杨文波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送回去这么多次的书信, 她一封都没有回!就连这次的书信也是一看就是杨文波的口吻, 她难不成以为他赵驿凯是那种好糊弄的人!
沈烟容真的是变了, 以前他的一个眼神,即便没有说话,她都眼巴巴的把最好的给他,现在却连他的信都不回了,她凭什么?
赵驿凯坐在通体乌黑的骏马上,眼神越发的阴沉,“今日收到的信中可有什么特别的?”
侍卫赶紧让人去拿,一摞的书信中果然夹杂这一封带着香味的书函,侍卫面露喜色的抽出递了过去,“爷,有一封。”
赵驿凯脸色好了一些,伸手去拿,一看封面就是女子清秀的小字,是张诗语送来的。
以前大皇兄还未出事之前,他每每收到诗语的信,都会有一种安慰舒畅的心情。可不知为何,如今看到和以前一样关怀他的内容,他只觉得烦闷枯燥。
张诗语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从小温婉贤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他还是无人理睬的二皇子时,就对他体贴关怀,温暖了他那颗缺少母爱关怀的心。
就是这样的性子,注定了她的书信中都是问他吃了什么做了些什么,分享的都是她每日的闺阁之趣,以前看着有意思,可现在他是要成大事的人,哪里有这等闲心,日日陪她闲聊。
耐着性子的打开了信封,里面的内容果然还是千篇一律,冷不丁的眼前就出现了沈烟容那张得意嚣张的脸。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上次见的沈烟容不仅变得更好看了,还变得更有思想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赖着他的小郡主。
没有看完就直接递给了侍卫,“还有别的吗?”
看着赵驿凯铁青的脸,侍卫仔细的翻找了一下,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的书信,最后只能发抖的摇头。
赵驿凯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明知道以前段时间见过沈烟容的形势来看,她是决计不会给他回信的,眼底的阴霾更深。
“不歇了,今夜就到鹿县。”扬了马鞭绝尘而去。
沈烟容走后,林清朔就仔细的把如何离开的路线给布置了,力求不会有地方出错,以他的意思是把沈烟容先带出去。
直接就带到他的府中,他是另立府邸的,不会有什么人不长眼的冲撞了她,若是她不喜欢可以再做调整,只要等到他把沈晖元无罪的证据一放,沈家恢复往日荣焉,沈烟容自然就能回沈家了。
等到他写完这些的时候,手上的伤口已经有些红肿了,其实一开始只是细细的一条血痕,就是他没注意又来回的研磨写字给擦着了,反而还严重了起来。
阿和正在给他上药,林清朔就在想到底是哪里惹到了那对主人和猫,也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就歇下了。
等到第二天他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小玉一晚上都没来,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啊。
失笑的摇了摇头,准备亲自带着布置好的详案带给沈烟容看,再当面致歉,就算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他们两的关系也不该如此冷下去。
可谁知,刚换了外袍要出门,林尘就带人急报,“大人,宫中急召,陛下昏迷不醒,二皇子一行人已于昨日到了鹿县。”
林清朔的眉头轻皱,“赵驿凯何时动身的,为何没有消息传来,竟然提早了这么多日回来到底意欲何为?”
想到昨日沈烟容问起过赵驿凯,心中就有些不虞,杨文波不算什么,可赵驿凯实在是个变数,偏生沈烟容还这么在意赵驿凯。
“属下失职,二皇子行迹诡异,还留了心腹在江南,只身带人先行回来,这才躲过了我们的眼线,却不知他回来是为了什么。”
往日林清朔思考事情都果决的很,今日却有些犹豫了,他拿不准赵驿凯提早回京到底和沈烟容有没有关系。
“我先回城,林尘你带人留在这,好生的照看好沈姑娘,若是有人图谋不轨,你们只管以我的身份将人拿下,不管何人!”
林尘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人,有他在也算是放心了,只是没办法当面和沈烟容道歉,希望等他过两日回来她和猫儿的气都能消了。
路过别院的时候,王平正当值,还朝他客气的行了个礼,马过院门的时候林清朔还回头多看了两眼,只可惜并没有看到里头的人和猫。
巧的是,淑妃的院子门口也停了一辆大马车,下人正在搬行李,林清朔了然,这是陛下昏迷他们也准备回宫了。
林清朔心中装着事,不疑有他快马加鞭,只想着处理完赵驿凯能早些回来。
至于回来做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马车内的淑妃看着林清朔远去的背影,确定他肯定不会回来了,才重新下了马车,带着人去找沈烟容。
“他走了,现在该来说说,我们怎么走了。”
林清朔进了宫才发现赵文帝不过是普通的发热,昏睡了半日等他到的时候已经醒了,但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拉着他不肯放人。
“驿濯他心浮气躁,这么多的孩儿里面,朕最属意的还是辰儿,只可惜……”
听了赵文帝一席话,林清朔不得不对如今的朝堂重新审视起来,以前他觉得谁做皇帝都无妨,甚至他起初当官也是为了姐姐和母亲。
等到如今没有了想保护的人,为官也就成了每日的习惯,因为离了这个他也找不到更让他上心的人和事。
说起保护的人,他就想到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和消瘦的身子,表面看着凶巴巴实际却是个外厉内荏的小家伙,还真是个需要保护的人,还好有他在。
可如今大皇子被贬,三皇子是个胸无点墨的庸才,四皇子又羸弱,难道这江山真的要交给赵驿凯?
以前是不知道赵驿凯的为人,谁做太子都与他无关,如今知道了赵驿凯残害手足,更是不惜拉整个沈家陪葬,这样的人如何能任太子之位。
就连赵文帝都不知道赵驿凯已经秘密回京了,看来赵驿凯也不是为了差事办的更风光,那么他提早回京到底是为了什么。
出了宫门,就没急着出城,一是因为皇帝还未清醒,二是他打算盯着赵驿凯的行踪。
赵驿凯回到京城,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府邸,而是修整了半日,就直接的派人找了杨文波。
杨文波是深夜来的,披麻戴孝看到赵驿凯就是上前表忠心,赵驿凯也是感动的很,两人相谈甚欢,赵驿凯也是话中透露出了对他的欣赏。
这让杨文波更加的高兴了,但没多久,赵驿凯就把话题引到了沈烟容的身上。
“离京数月,心中甚是思念邵阳,不知今日可否登门一聚。”
杨文波赶紧拿之前的话来应对,“二皇子是知道邵阳郡主的脾气的,她嫌下官府上住着不舒服,您走后就搬出去了,每回都是她身边的下人来取信送信的,下官也不知道郡主如今人在何处。”
赵驿凯心中冷笑,这漏洞百出的话,也就是骗骗他自己,但他不能表露出不满来,继续装作一副宠溺的样子,“邵阳就是有些小脾气,杨大人多担待了。”
杨文波看他这么好说话就安心了,两人分别之后,赵驿凯就让人直接跟上了杨文波,料到他会在几日后有动作。
果然,在两日后的一个午后,杨文波往城外去了。
赵驿凯带着人直接就尾随着出城而去。
另一边,林清朔和沈烟容约定的日子本是明日,这会正在书房写明日上禀的折子,就听到阿和打翻了东西,一股子的酥油味道传了进来。
“打翻了什么,怎么行事这般的不小心。”
阿和就捧着食盒跑了过来,“大人,是上回沈姑娘送来的月饼,您一直忘了吃。”
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闻着这闻到倒是有了些食欲,“拿来瞧瞧。”
林清朔看到放着的杏花月饼只觉得眼熟,食盒因为打翻了,帕子包裹着的信函就掉了出来,两指轻轻擒住慢条斯理的打开。
原本淡定是神色,从看到内容起就再也无法安然了。
脑子里回想着前几日看到沈烟容的样子,她的身材匀称纤细又怎么会有小肚子呢,现在想来分明就是怀有身孕!
阿和看到林清朔脸色不对,赶紧上前询问,“大人,您怎么了?”
脸色微沉,“沈烟容有孕的事,你为何知而不报!”
“大人,不是小的不报啊,当初林尘去查杨文波的时候就把邵阳郡主的事情,放在一块给您了,小的记得您看了两眼就放在一旁了。”
林清朔记起来了,确有其事,他因为对杨文波的事没兴趣,便一直没看林尘送上来的东西,这会去翻就看到了后面的一张仔细的写着,邵阳郡主沈烟容身怀有孕,算算日子是六月怀上的。
六月,六月!
他与那个她缠绵之时也是六月,怎么这般的巧。
心神有些恍惚,一低头才看到盒子里还散着一块粉色的帕子,不知为何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小心的捡起打开,帕子上赫然绣着几朵娇艳的杏花。
这图案即便是寥寥数笔他都不会忘记,竟与他私藏的那块肚兜上的花样,一模一样!
林清朔的双眼微睁,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帕子,手指止不住的发颤。
脑子里那个模糊的窈窕身影突然之间就清晰了,那张本来在暗夜中看不清的脸,也显露出了她娇艳的样貌,是她!
猛地起身,直奔马厩,上马飞奔而去。
他怎么这么傻,就让魂牵梦绕的人在自己身边待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是她!
沈烟容,你怎么让我找的这般的苦。
但这一回,他不会再让她逃走。
☆、37.第三十七章
一路快马飞奔, 眼前出现的全是沈烟容的音容面貌,从第一眼在囚室外的惊艳, 再到这些时日的相识相知, 只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的愚钝过。
他从未对任何女子倾心过, 甚至因为父亲的绝情, 从小就寡言冷情,甚至于心中早早就对沈烟容有了喜欢却不知,直到她成了自己心中魂牵梦绕的女子。
才有些恍然如梦, 他或许在第一眼看到沈烟容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个特别的女子, 有了情愫。
甚至于他也是今日才知道, 那一晚竟然就让沈烟容的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儿, 沈家逢难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将孩子保护下来的?她是不是也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感?
一会又想到了那日她抱着小玉决然的神情, 难怪他当时心中会这般的心如刀割,此刻心中的怜惜心疼几乎要冲破胸膛,他不会再让她和孩子受到一丝的伤害。
他现在只想飞奔到她的身边, 拥她入怀再不分离。
以前的他孑然一身失去了所有至亲,可从此刻起他林清朔也不再是一个人。
原本从城内到别院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林清朔快马加鞭一刻不停不过半个时辰就要看到门前的小路了, 原本跟在后头的侍从早就被甩开好几条街。
从未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的欣喜和失态, 心中的百感交集胜过人生在世二十八载,如今真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情爱。
远远的都能看到淑妃的院墙时, 林清朔就发觉不对劲了, 前头的小路上停着几辆宽敞的马车, 还有不少持着兵刃的官差,看打扮也不是来接淑妃的人马。
刚过午时天有些压抑的阴沉,之前一直关注前头赶路,这会马儿缓下来一抬头才发现前面院子火光冲天,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刺鼻的烟火味。
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详的预感,一瞬间背脊发寒,握着缰绳的手有些轻微的发颤,赶紧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脚下一踢快马上前。
就算是心中再不想相信,也还是看到了让他通体一寒的画面,沈烟容的院子整个都烧了起来。
火光中天,火舌窜起数米高,如今已经吞噬了整个院子。
不过是在原地愣了数秒,身体就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朝着火光之中冲了过去,全然不顾外头围着的数十人。
还不等林清朔要进去,才刚一靠近屋子,就被院子前的人给拦住了,根本就不让他进去,杨文波在看到林清朔的时候整个人都腿软了。
他是来找沈烟容讨个主意的,还带了杨可琳过来,没想到刚一到这就发现火势大猛,先把自己和女儿给吓懵了,刚刚还以为是赵驿凯追来了,没想到来的竟然会是林清朔。
难不成他藏沈烟容的事情,已经被林清朔知道了?牙齿颤颤巍巍的打了个寒颤,“下官参见林大人,您怎么到这来了!”
林清朔此刻没有功夫和他纠缠,眼神深幽骇人的朝他瞥了一眼,“何时走的水,为何还不灭火救人,你们还在这等什么!”
“林大人,下官也是才到一会,这就取水灭火!来人啊,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提水来!
一声压抑着怒气的吼声,直接让杨文波给懵了,赶紧指挥着下人去找水桶灭火,水才刚提来,就看到林清朔一把夺过,在这飒飒冷风的深秋往自己身上直直的浇下整桶水。
推开眼前的众人,直接就往院门冲了进去。
阿和紧赶慢赶才追上了他家大人的身影,这一晃眼的功夫,也看到了冲天的火光,还来不及感慨就看到自家大人已经朝着火光冲了进去,忍不住的失声惊呼。
“大人!不可啊!”
慌忙着跌落下马,跟着冲了进去。
杨文波这会是真的吓傻了,林清朔是谁,那可是当今陛下最敬重的先皇后的亲弟弟,陛下跟前重用的第一人,若是让他因为自己受了一点伤,那真的是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他了。
可林清朔已经不管任何的阻止,朝着院子冲了进去,杨文波一咬牙也往身上浇了一桶水冲了进去。
马车上原本看到着火很是开怀的杨可琳,这会是根本坐不住了,她想让沈烟容死,只要沈烟容死了她才能得到二皇子的喜欢。
在她看来,沈烟容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皮囊,二皇子能喜欢她,也一定会爱上自己的,巴不得沈烟容葬身火海,刚刚才会拉着父亲不让他第一时间救火。
没想到他们都准备走了的时候,偏生杀出来一个林清朔。
林清朔长得俊美,是京中贵女圈人人心中的未来夫婿,她以前年纪小,也曾幻想过有一日能嫁入林家,当初知道沈烟容被赐婚的时候,还在家中扎了沈烟容的小像。
当初沈家被抄家,她高兴的不得了,可她见过林清朔几次,他从没正眼看过自己,久而久之的就打消了这份念想,倾慕上温文尔雅的二皇子。
可林清朔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难道是知道沈烟容在里面?
这怎么可能!她沈烟容怀着孩子,是个失贞之人,到底何德何能,让二皇子和林大人都对她如此的倾心。
但这会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杨可琳赶紧跟着下车,惊恐的命令着下人,“你们这些蠢货,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没看到我父亲和林大人进去了吗,还不快跟进去救人!”
林清朔冷静的冲进院子,他虽然只来过两次,可院子的结构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凭着记忆穿过庭院烧着的树木直接一路到了正屋。
横七竖八冒着火光的家具横在堂前,让他的瞳孔里倒映的根本不止是火光,还有不停充血的血丝。
他在第一眼看到着火的时候,是浑身发抖的害怕,可真的冲进来之后又冷静了下来,她若是真的带着孩子遭遇了不测,今生他们不可同生,也可共死了。
带着这样的冷静,即便是翻下来的木梁他也没有躲避,任由火星灼烧他的衣袖刺痛他的手臂。
直到找了一圈才发现,屋内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林清朔有些思绪浮现了出来,这场火或许有些蹊跷。
同样冲进火里的阿和,找到了还在发愣的自家大人,他家大人果然是真神仙,他都捂着口鼻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大人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在发呆!
“大,大人,郡主他们在屋内吗?”边说边还能看到边往外吐的白烟圈。
林清朔自若的撕下烧出了一个洞的外袍,抬脚往外走,“院中无人,走吧。”
杨文波好不容易躲着到处烧着的火,追到了堂前,就看到沉着脸的林清朔已经往外走了。
一身狼狈头发也散了,衣帽也烧坏了,就连后背也被烧伤了一大块的杨文波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甘心的也朝屋内看了一眼,一个人也没有……
早知道这样,他就在外头等了啊!何必遭这个罪!
林清朔安然无恙的从火光中走了出来,身后是冲天的火舌,让他往日清冷绝尘的身姿中平添了几分肃杀。
而赵驿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林清朔,他这个便宜舅舅,原来还有这般修罗的一面。
赶紧担忧的上前,“舅舅,方才我听他们说,您与杨大人冲进了火中,正打算进去找您,好在您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我这便让人去请太医,过府给您瞧瞧。”
林清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双眼清冷的扫了他一眼,“不必,不知二皇子到此所为何事。”
饶是巧舌如簧的赵驿凯也一时语塞,看着林清朔背后的杨文波心中冷笑,好你个杨文波两面三刀,又把沈烟容的消息卖给林清朔。
这时杨可琳慌忙的上前,柔柔的一福身,“林大人,是小女方才见您与家父进了火中,惊慌失措,碰巧遇上了途经的二皇子,才恳求他来施救的。”
赵驿凯含情脉脉的看着杨可琳,把杨可琳看得娇羞的低下了头,“正如杨姑娘所言,我从江南回来抄了小路进京,途经此地碰上了杨姑娘,只是不知,舅舅怎么也这般的巧在这。”
“我来寻我未过门的妻子,与你何干。”
林清朔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两,也没回应赵驿凯的那些恭维,丢下一句话,就自顾自的要走,是全然不打算给赵驿凯面子。
既然沈烟容根本就不在院子里,那要么是她自己跑了,要么就是又被杨文波换了地方,林清朔更偏向于前者,以杨文波的脑子光是杨老夫人的病逝,就够他折腾的。
可若是她自己走的,又去了哪里呢,她为何不等等自己。
刚准备要走,就听到杨文波的手下来报,“大人,在外头的田间发现了王平等护卫,他们都中了迷药昏迷不醒。”
“那其他人呢?”杨文波控制不住的问道,才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说话的下人身上,让他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还有院中的厨子,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不过方才路过的农人说,着火前看到有一辆马车,朝着渡口去了。”
话音刚落,林清朔已经翻身上马,朝着渡口直奔而去。
渡口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人群和正在卸货的船只,远处入江的河道上,一艘艘楼船已经向着远处缓缓而去。
“大人,属下问过渡口的船夫,两个时辰前,确实有一艘坐满女眷的楼船往江南去了,雇了几个船夫,船像是秦家的船。”
林清朔眼神一黯,秦家……
是淑妃帮她离开的,这么一说便对的上了,一方面怕她真的已经往江南去了,一方面又怕是沈烟容使得障眼法,人却往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