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笔挺,俊朗的脸上目光坚定,一字一句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口:“臣顾洵,与陛下与大周共进退!”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当年姜皇后手下五人,就剩下谢易邡一个了,看戏谢·活得久·阁老
等到这个大高潮结束,就是甜甜甜啦~然后会有番外,皇后的,乙儿和叔父的,小皇帝的,还有想看的吗?
☆、扬名(六)
表态之人不是社稷重臣, 那也是举足轻重的世家显贵, 就算都不是像周昱等人那也是才华横溢的后期新秀, 这样的一批人站在这,明明只有十几人,却像是代表了大周朝堂的小半江山了。
不免让瑄王身后的那些狗腿有些怯退, 尤其是看到顾洵游泓亦几人, 生理上的畏惧的就让他们天生的矮了一头。
方才因为沈绍的死让激起的波澜, 仿佛又被一堵弥天的空气墙给压下了, 甚至有几人已经被说的羞耻的低下了脑袋,不敢去看他们那股浩然正气的双眼。
瑄王不禁气愤,看看人家不过十几人, 就抵过了他身后这数百名大臣, 简直就是乌合之众不堪重用!
也就是沈绍了解他们,知道若是他不以死血溅大殿, 今日是绝对会无疾而终的, 但他此刻还不能发作, 不能给他们脸色看,他还需要他们为他造势声威。
而且他有五万亲兵, 即便是顾洵等人再厉害又如何呢, 他们还能以一敌百吗?再厉害也不过是肉身之躯不足为惧!
“小子休得狡辩!分明就是尔等巧言令色想要混肴视听, 沈阁老这样的肱股之臣难道他的鲜血还不足以让各位大人醒悟吗!”
瑄王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再加上他和先帝又有几分相像,倒也确实是有几分的龙虎之姿让人臣服!
“本王今日率五万亲兵,各个都是保家卫国的好儿郎, 不破不立!没有今日牺牲来挥断奸佞,又何来明日的大好河山!”
也许是瑄王的话语太过的激昂澎湃,渐渐的场面真的给控制住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大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眼前的几人再可怕又如何。
等到踏平血洗了这大殿,哪里还能有这些人的活路,他们此刻也就是趁口舌之快罢了,一想到趾高气昂的他们在自己的面前低头跪拜,就让人激动不已。
“臣愿为瑄王殿下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大周的明日,誓与奸佞小人不死不休,还政以清明!”
带头说话的就是吏部侍郎,他是沈绍一手带出来的好学生,看到沈绍死,别人或许是震惊和惋惜,而他是最为触动的一个。
他知道老师的意图,知道今日他该做什么,所以此刻只能由他站出来,完成老师的愿望!
随着吏部侍郎的振臂一呼,所有官员也效仿着表忠心,甚至连大军也跟着收到了蛊惑,他们或许一开始被上位者洗脑,可如今,他们也该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众人的高呼让瑄王心里的振奋越发的澎湃,抽出身侧亲卫腰间的长剑,长臂一挥。
赤/裸的直指着顾洵,嘴角微微上扬,“杀了顾洵,以祭奠沈阁老忠烈之亡魂!”
“杀了顾洵杀了顾洵!”瑄王大步超前跨出,与顾洵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二米不到,这让一贯淡定的乙儿也忍不住的手掌心微动。
用力的往下拉了拉顾洵的衣袖,面子上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实则还是担心了吧。
即便是如此千钧一发之际,顾洵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甜蜜,这世间没有什么比能和喜欢的人并肩御敌,更让人畅快的了。
“杀了我可以,瑄王甚至还能杀了这里的所有人,可你能堵上我们的嘴,却不能堵上天下人悠悠之嘴,谋逆叛乱,弑杀亲侄,你将永留大周史册,被世人所不耻!”
将乙儿轻轻的往自己身后一拉,朝前一步丝毫不慌乱的挺身面对着剑身,眼里连一丝动摇都没有。
也没有人惊呼没有人畏惧,所有跟随顾洵的文臣们,随着他的脚步一同坚定的朝前一大步。
“你以为本王不敢?你想用这个要挟本王,那就大错特错了,本王若是在乎,就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了!都是你们逼本王的,你,舅父,母妃,你们都在逼本王!”
瑄王的双眼猛地瞪大,眼里满是血丝,甚至因为失控,剑身一抖险些就要划破空气碰到顾洵的喉间。
可顾洵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继续往前走,在与瑄王手中之剑只差分毫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逼你?陛下年幼视你如父般又敬又重,满朝谁人敢低看你一眼,心中无魔人间也是仙境,心中生魔,则桃源皆是地狱。”
“住口!你给本王住口,你以为你很懂本王吗?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求吗,你待在小皇帝身边还不是因为有所求有欲望,又何苦五十步笑百步!本王就不信,你真的不怕死!”
“怕,谁能不怕死呢。”尤其是他还没能和心爱之人携手到老,“可我更怕活的浑浑噩噩,似人非人,也怕像王爷这样,死后被人砭骨焚尸,王爷,您不怕吗?”
“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想死的其所,好啊,那本王就成全你!”
下一秒瑄王的剑就朝着顾洵刺了过去,顾洵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瞳孔里亮白的剑尖已至眼底。
身边就有一双冰凉的小手用力的将他往后拉。
而与此同时一声凛冽的声响,一道羽箭划破长空,带着肃杀的风声,从不远处的高墙上飞下,听的一声,正好击在瑄王的剑身上。
亮白的剑尖差了一厘,直接擦着空气被击落在了地上,毫无防备再加上破风的力道,让瑄王的手腕用力的一颤,手掌连着手腕瞬间就是一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惊,尤其是瑄王,愤怒值达到了顶峰!
犹如被惹毛的狂狮,还在按着发麻的手臂就四下去找,“是谁!竟敢阻挠本王!”
跟在瑄王身后的亲卫赶紧将瑄王围在中间,能在这么多亲卫保护下,将瑄王的剑给击落,一定是个武艺高超之人!
乙儿则是朝着箭羽来的方向鼓起了嘴,这个人是故意的!故意选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才射出这一箭。
他明明可以更早出手的,他却偏偏不,故意让她担惊受怕,好满足他看戏的恶趣味。他也不想想,若是方才失手了没有射中呢,这个该死的家伙!
早知道上回趁他不备的时候,就该狠狠的揍上几拳再走!哼!
“叫你小爷爷我做什么?”一个极其嚣张又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头顶传了出来。
宫墙上头稳当的站着一个身穿暗红色战袍的男子,明眸皓齿剑眉星目,迎着初夏的骄阳仿若战神降世,瞬间就劈开了混沌的世间。
“严柏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西北,就算是西北大捷,你也不该这么快就赶回来的!”
“为何不行,你小爷爷我就是做得到,姜乙儿,这次我救了顾洵一命,以后我就什么都不欠你的了。”
严柏艺嘴角带着熟悉的坏笑,好像此刻根本不是在生死一线,而是在个风月旖旎之所,但乙儿就是知道,他是很认真的在说。
他是在谢陈老将军过世之时她点醒他的话吗,乙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必的,能醒悟过来的只有他自己,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让他想通走出来的不是她姜乙儿,而是严柏艺自己。
两人隔空对望了一眼,严柏艺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还挑衅的朝着顾洵挑了挑眉,我如你所愿赶回来了,那你呢,可否做到你允诺的一切?
顾洵看了一眼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方才那般惊险他都没有皱眉,此刻却是眉头一皱。
严柏艺比离京的时候成熟了,肤色晒黑了一些,可即便是上了战场打了无数的胜仗,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样,可却能从骨子里透出杀伐果断的英气来。
而且严柏艺的他长相英俊是京中儿郎中少有的,得了历练之后更显得突出,不得不说陈老将军确实是有个好外孙。
这一点顾洵就不如他了,更重要的是,他比顾洵要年轻。
顾洵轻轻的将乙儿往自己的怀里拉了一下,不动声色拦在了两人的视线之间,“严将军不亏是行军打仗的人,就是准时。”
这是明里暗里的嘲讽严柏艺掐着时间在看戏了,严柏艺就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那是自然的,我这不是都按照顾大人您吩咐的办吗,唯恐错了一步,要受顾大人责骂呢。”
瑄王哪里还能不知道,这全都是顾洵设下的陷阱,而他就这么傻兮兮的送上门来了,可他不甘心啊!
即便严柏艺在此又如何!他能带来多少人马,若是有这么多人马逼近京师附近,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除非是他们虚张声势。
来的只有严柏艺和他的亲卫,而他手下的那些士兵是绝对不可能入城的,想通这些,就冷笑出声。
“严将军来的正好,本王这是在替陛下清君侧!顾洵结党营私还带着妖女迷惑陛下,如此恶行人神共愤!严将军该助本王拿下这些奸佞!”
严柏艺嗤笑了一声,“你们听见了吗,瑄王说顾洵是奸佞,说姜乙儿是妖女,弟兄们,你们怎么看?”
“回将军!末将只知道顾大人辅佐陛下有功,多次解决西北军政粮草能危机,是社稷的功臣!”
“回将军!末将才刚回京,就听说京中有一姜家沉冤得雪,满族上下皆是忠君之士,更是活神仙可卜吉凶知天象方术造福百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妖女!”
……
随着严柏艺的一句问话,原本他只身一人所在的宫墙瞬间站满了人,原来方才这些人都是半蹲着身子呢,这会看去,四周的宫墙上乌压压的毫无空隙全是士兵。
所有士兵的手中拿着箭羽,箭头已经对准了下面的所有人。
“这些可都是我们这些远在西北的人都知道的事情,王爷这是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孩子,想要诓骗我们吗!”
瑄王气得牙痒痒,这个严柏艺太让人可恨了,干脆就撕破了脸,“看来顾洵和严柏艺已经暗中勾结,好在今日我等进宫救驾,不然陛下安危难保!我瑄王府的好儿郎们,随我杀了这些逆贼,救出陛下!”
严柏艺长臂一挥,一道圣旨从兜里掏了出来,高高的举过头顶,“瑄王谋逆!本将军奉陛下圣旨,诛杀逆党生擒瑄王!”
随着严柏艺的话音落下,蹲站在宫墙上的士兵们的羽箭就举了起来,耳边不停的有振聋发聩的叫喊声突破天际。
越来越多的将士从不同的宫门冲了进来,与瑄王那些所谓的雄兵对峙而立。
“陛下的圣旨在此,若是此时弃械投降者不杀!不然一律当做谋逆,诛连九族!”
说完这个顾洵就带着乙儿,还有游泓亦等人往后退回了陛下的寝殿,即便是瑄王的亲兵,那也是大周的子民,他不愿看到自相残杀的场面。
而且剩下的也不是他能涉及的范围了,这是严柏艺的战场,也是他扬名立万,成就功绩之时。
一开始只是一个人丢下了兵器,很快的就有接二连三的人丢开了手里的兵器,他们有的还很年少,他们有的是不愿意牵连家族。
可瑄王到底是许下了重诺的,减去这一部分愿意归降的人,其他人还是很快就和严柏艺的军队厮杀在了一块。
那些人前气定神闲的高管们,面对这样的场面早就逃的逃躲得躲,一场血流成河的拼杀,历时一个时辰,在瑄王被生擒中落下了帷幕。
史称“武华殿之乱”。
作者有话要说:反复的写了好久,终于把这一章磨出来了真不容易,今天不做短小君。
我严柏艺小哥哥终于杀回来了!哈哈哈,叔父小媳妇被人看一眼就吃醋了,大周醋王。
#哼唧,不许和我小乙儿眉目传情#
☆、扬名(七)
等到一切的喧嚣结束, 整个武华殿外血流成河, 据说是苍天怜鉴, 竟然连下了三日的大雨,这是在控诉瑄王的谋逆和要洗刷大周之垢污。
小皇帝被乙儿推进了寝殿之后,反而没有害怕的退怯, 反而站在糊着白纸的窗子前静静的看着, 汹涌后的内心竟然格外的平静。
萧清荷被小皇帝的神情所吓到了, 即便是太皇太后薨逝, 小皇帝再伤心之时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想着若是表姐在这那就好了,她一定会有办法安慰小皇帝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比他大,是姐姐, 能罩着他。
可到头来, 每回都是周以世在给她收拾屁股, 萧清荷竟然生出了一丝的无力感来,若是以前在家的时候, 多听嬷嬷读书学礼, 是不是现在就能帮上他的忙了?
最后萧清荷也只能走到周以世的身边, 强迫着自己去看窗外的景象, 触目惊心的大片红色,让她下意识的就心生退意。
但只要一想到她现在不止是萧清荷了,还是周以世的荣妃, 她应该做的是像表姐站在顾大人身边那样,勇敢的陪伴在周以世的身边。
这个小男孩也不再是当初红着脸找皇奶奶的小奶娃了,他肩上担负的是整个大周,而在她决心要留在宫里的那一刻起,她也应该同样的承担起她作为宫妃的使命。
可看了一眼屋外的血肉模糊的狼藉场面,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颤抖着睫毛咽了咽口水,表姐可真是勇敢啊。
“没什么好看的,不如你玩投壶有意思,别呆在这了,免得晚上做噩梦,还要躲我被窝哭。”
过了一年,周以世已经比萧清荷高了一些,这会看她也是微微的低眉看了一眼,还以为她看到就会哭呢。
没想到萧清荷比他想象的要勇敢多了。
萧清荷皱着眉,一张白皙的小圆脸嘟着红粉的小嘴,衬着这刀光剑影的场景下,格外的生动有趣。
她不就是刚进宫有过一回,做了噩梦睡得模模糊糊的,还以为在萧家表姐睡在同一屋呢,就摸到了小皇帝的被窝里,睡过一次!
没想到就这么一次,被小皇帝抓了小辫子一直不停的提!真是太过分了,她才不会哭呢。
可冷静下来,就发现周以世嘴角得逞的笑,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从太皇太后薨逝之后,他终于又露出笑容了。
方才沈绍死时,看到周以世的样子,她还以为他会受刺激呢,没想到他竟然笑了。
周以世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是喜欢看到萧清荷无忧无虑的样子,瞪眼的嘟嘴的扮鬼脸的,好像看到她就能想象自己无忧无虑的样子。
真是让人艳羡,但他和别人又不同,曹宝娥没有的东西就想要毁掉,而他则是想要保护萧清荷的这股天真。
或许在这幽幽深宫之中,谁都有可能会改变,就像他自己一样,从不学无术整日做梦的小皇子,不就成了如今的被人逼宫的小皇帝吗?
谁都要成长,可他希望萧清荷不要改变的这么快,永远都能是无忧无虑的她。
方才沈绍的话点醒了他,他姓周,他是大周的皇帝,他已经抗拒这件事四年了,如今他也该正视自己的身份了,该做对得起百姓的事才能无愧于皇奶奶守护的江山。
屋外的这场压倒性的闹剧就此结束了,严柏艺亲手擒住了瑄王周文茂,将人押到了殿前,而跟随瑄王谋逆的其余大臣,一并都被拿下了。
顾洵等人打开了寝殿的大门,周以世重新的站在了众人的眼前,“皇叔,这就是您想要看到的吗?”
外头同族相残,同胞厮杀,血流成河,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外头乌压压的跪了一地,他们都是顺势起得贼心,看到情势不对,这会一个个都在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瑄王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溅满了一张脸,抬头阴狠的看了周以世一眼,“呵,成王败寇,如今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本王又有何话好说,我只想知道严柏艺到底是何时入的城。”
严柏艺挑了挑眉,手下副将押着瑄王的动作又往下了一分,脖颈上就有了一道血痕在往外渗着血珠。
“将皇叔松开,严将军不妨解答皇叔的这个疑问。”
周以世这般的行径,反倒是对瑄王的一种自尊心的打击,是他有自信,就算是松开了瑄王,他也做不了什么。
严柏艺应了一声,“在接到顾大人的八百里加急之后,我军就直接拔营返京,日夜兼程的赶路比原定时间早了三日就到了京师附近。”
虽然严柏艺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能听出他治军之严,若无严明的军纪又如何能做到这么快速的大规模移动,这也就难怪他为何能屡屡得胜了。
“当然这也不能让我能快速的入城,但巧的是,我在城外见到了一人,自称是瑄王妃的子侄,带着我混入了他的队伍之中。”
瑄王一听这个整个人就疯了,“你说什么?王妃的子侄,不可能的,王妃是不可能背叛本王的,若是本王成事她便是皇后,她做这种事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严柏艺怜悯的看着处于愤怒边缘的瑄王,可怜的摇了摇头,这人还不仅是蠢,更是连自己的枕边人在想什么都不清楚。
治国齐家平天下,他连一个小小的瑄王府都治理不好,又何来的国呢。
可似乎是刚刚怒吼出声,瑄王就像是想起了什么,颓然的跪坐在了地上,他记得王妃是个极温雅的性子,在知道要离开京师去浙南的时候,却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她好似刚嫁入瑄王府的时候,就一直是那样恬静不争不抢的,甚至他喜欢哪个侧妃她就捧着,以至于他一开始还对王妃用心,到了以后乏了也就没有耐心一直哄着她了。
但他却从来没想过王妃会背叛他的,就像他仔细的想起来,王妃喜欢什么心中想的是什么时,他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与其说是真的想当皇帝,不如说是他很想证明什么,很想得到所有人的关注,这么多年他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不受人待见的小皇子了。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什么也没能留下。
“可你入城了又如何呢,你一人能跟着他们入城,那你这些成千上万的人马又是如何入的城?”
“那就得多谢王爷您了,我们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您兵马驻扎的地方,潜入了营中,早就策反了您在西城门的人马,跟随着您一早的号令自然的入得城,又有何难呢?”
这一次瑄王倒是仰天长笑一声,“是本王输了,本王愿意写下书信让其余几处城门驻扎之人全部归降,但是本王有个条件。”
不等有人问是什么条件,顾洵就抬了抬眼,“若是王爷想让陛下放过王妃和世子,为何不直接问问陛下的意思。”
瑄王收了笑,怔怔的看着顾洵,这个人真的能看透人心吗?
还不等瑄王思考些什么,小皇帝郑重又认真的看着他道,“朕愿意。”
瑄王像是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这个皇侄儿,“我知道了,但我希望选个体面的死法,死之前,我想见一见王妃。”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不是要赐皇叔死,相反的朕会将武华殿空送给皇叔,以后的余生皇叔可以在此处渡过,一切用度不减,只是不能离开此殿半步。您要好好活着,看着朕治理下的大周,可否如太/祖皇帝时的盛世长歌!”
之后关于瑄王以及一干参与谋反大臣的惩处,都有大理寺和督查院来处理,也完成了大周自先帝以来留下的老旧势力,整个的来了一个大清洗。
远在谢府的谢易邡好似早就知道了结果,给姜裕恒斟上了陈酿,正在把酒言欢。
“世叔好似对此结果一点都不惊讶。”
姜裕恒年轻的时候好酒,但娶了乙儿她娘之后,就很少沾碰此物,等到妻子过世之后又开始嗜酒如命,这几年倒是彻底的不碰了,如今小酌竟然有几分雅意。
“从姜家平反开始,我就知道早晚会有今日,又有何好惊讶的,能让我感到诧异的是那么怕疼的沈绍沈相公,竟然选了个这般的死法,但也算是全了皇后当年的仁义了。”
说完饮尽了满满一杯的陈酿,喊了一句畅快,从怀中掏出了一纸公文,放在了桌案上。
“世叔这是何意?”
“我与其他四人不同,他们都有所牵绊有所顾忌,只有我是独来独往一人,当年被皇后重要时我是一身布衣,如今其他四人都以先后离去,我也该还了皇后这一身朝服,换回我的布衣去。”
纸片被风吹着掀开了一页,上面端正的写着,辞官二字。
“世叔真的舍得这搓手可得的滔天富贵?没了沈绍,这京中可就无人能与谢家抗衡了。”
“皇后伴着陛下,他们也都走了,留我一人看尽京师繁华又有何用,小皇帝也已经长大了,他身边有的是堪用之人,留我这碍眼的老骨头做什么。”
谢易邡看着窗外茂密生长的杨柳,眼里露出了向往,“当年若不是皇后,我可能只是个游历山水的墨客,如今我也该做回想做的事情了,带着妻儿游历大江南北,出去看一看外头的世界。”
姜裕恒恭敬的举杯,“那小侄就在此祝世叔一帆风顺。”
仰头饮尽杯中之酒,前途是风是雨也是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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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自游泓亦和裴嘉齐接了下面的活,乙儿就勾了勾顾洵的手指,悄悄的拉着人,从偏殿溜了出去。
此刻人人都在关注着殿内的生死,谁还能管得了他们两去做什么。
“阿洵,我前几日在宫中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我带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