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乙儿说出好字,才长出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好了。
严柏艺给阿大使了个颜色,马车又继续的往前走,童儿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这个严柏艺不是说自己是武馆的公子吗,他们的方向去的却是一条小巷,这边是京中最中心的地带,能在这边有宅子的都是达官贵人,少说也得正三品以上。
不是有钱还是没钱的问题,而是身份不对,根本就不敢往这待。
“乙儿姑娘,咱们这去的地方不对啊。”
乙儿好奇的看着童儿,“哪里不对?我们去严柏艺家里。”
童儿把刚刚心中想的重复了一遍,越说如欣的心就跳的越快,她早就这么觉得了,光看严柏艺的样子和平日行事,根本就不可能是个武馆馆主的儿子。
这话也就骗骗无知之人,可她的眼见也就在这里了,整个太原最大的官也就是孙勤和了,他才从四品,还是个地方官员。
结果童儿一说就是三品以上,她根本连想都不敢信,手中握着的糖画越发的显得可笑起来。
这样的人,哪里是她能肖想的,就好像是这个糖画永远的不被打开。
乙儿恍然大悟,就哦了一声,又继续的看着窗外。
“乙儿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像如欣那样才是正常的表现啊,她怎么一点吃惊的感觉都没有啊。
“我早就知道了。”
严柏艺其他的东西她都没注意,只注意到他说话的方式和走路的习惯,别看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吊儿郎当的,但是坐姿永远都是笔挺的,还有很多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教养和气质。
这些东西是根本就掩盖不了的,她身边只有一个人,严柏艺的这些与他有些相似。
这个人就是叔父顾洵。
说明接触到这些的严柏艺,一定生活的环境就是与常人不同。
还不等童儿的挫败感袭来,马车就停了下来,只听到耳边传来阿大的一声到了。
布帘被掀开,马车停在大门口,门口有一对威风的石狮子,门前还有士兵在把守,顺着大门朝上看去,就看到匾额上两个大字“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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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儿到京城又等于一个新的开始啦,从站稳脚找叔父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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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鸟(三)
阿大掀开了布帘, 客气的请他们下马车,童儿先一步跳下了马车,如欣跟着也下了马车, 最后再扶着乙儿走了下来。
门口的士兵一看到严柏艺, 就急忙进府去通报, 很快就有管家打扮的下人, 急匆匆的从里头跑了出来。
“您可算回来了, 将军从前几日起就一直在念叨了,您还是快些进去瞧瞧吧。”说着就一脸着急的要拉着严柏艺回府,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了乙儿从马车上下来。
停顿了片刻, 又回头看了一眼严柏艺,沉默了一会才道:“将军身子骨大不如前, 修养了些日子还是不大好,要不老奴把人先带去偏院?”
严柏艺这才知道陈管家是误会了,这也难怪,毕竟他一向在世人的形象就是如此放荡, 扬起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但是陈管家是全家第二个真心的关心他的人, 他也没有太过解释。
“不必了,你让人把马车牵下去, 这些人我自有安排。”
陈管家还是迟疑了片刻, 又回头看了一眼乙儿, 确实是好相貌,也难怪公子会做这些不合时宜的事情了。
“是老奴多嘴了,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老爷这会刚吃了药,应是还醒着,您还是先进去吧。”
说完就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下人赶紧上前去牵马。进府之前陈管家还朝着乙儿善意的点了点头,乙儿也朝着他抿嘴笑了下,算是见过礼了。
严柏艺等了他们一会,等到三人脚步跟了上来,才深吸一口气,大步的朝着门内走了进去。
他严柏艺,终究还是回来了。
府内也不知道是纪律严明还是真的没有人说话,竟然从进门起都是安安静静的。
即使有路过的下人,也是慌张的喊了一句公子,就又匆匆的跑开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童子有些奇怪的从落到了乙儿的后面,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人听到的声音轻声说:“这陈府怎么这么古怪,深宅大院的却毫无人音,总觉得有些渗人。”
顾府也少有人说话,但那是因为他家人不喜人多,喜欢安静,平日里就几个小厮走动,但该说话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压低了声音,总觉得这陈府处处都透露这古怪。
从大门穿过又绕了几处院子,严柏艺从进了府之后就收了笑容,神情不太高兴,走了几步步子就快了起来。
甚至有的时候他们没跟上也没有发现,还是他们追了上去,才勉强跟着。
等到穿过最后一个长廊,就到了一个大院子前,严柏艺却停下了脚步,在院子外迟疑了好一会,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才重新迈开了步子,走了进去。
乙儿一进院子就闻到了很浓的药味,院子里的木架子上晒满了许多草药,几个婢子看到严柏艺还险些打翻了手里的东西,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
“老爷可是睡下了?”
“回公子的话,还没,刚刚用了药正在看信。”
“下去吧。”一听到这几个字,就慌乱的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急匆匆的小跑了出去。
乙儿好奇的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一个丫头的视线,那个丫头看到乙儿有些惊艳的睁大了眼,一个不注意险些撞翻了撞草药的篓子,像是被发现自己在偷看乙儿,又快速的跑了出去。
她们是在怕严柏艺吗?为什么呢,严柏艺虽然平时说话不太好听,做事情也很武断,但是却是个好人。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管的事情,她只要等算完卦,就能回去了。
“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姑娘随我进去吧。”
如欣有些不放心,乙儿摇了摇头,里面的人生了病,确实不好这么多人进去打搅他。
最后还是只有乙儿一人跟了进去,如欣和童子就留在屋外候着。
一进屋,乙儿就闻到了浓烈的药香,屋子里的窗户都糊了窗纸,阳光透不进来有些昏暗,走了两步就听到剧烈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咳了几声之后,就听到一声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谁来了?”
“阿公,是我。”
里面的声音马上听着就精神了许多,“哦?是阿艺回来了?快些进来。”
严柏艺身影又停顿了一下,才重新迈开了步子,这一次快速的走了进去。
“阿公,孙儿不孝,这么久才回来看您。”
乙儿终于见到了说话的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背靠在了靠枕上,身上缠了许多的布条,脸色并不十分好,可以看出确实是病重了许久。
“阿艺长大了,能替外公上战场了,阿公很是高兴,每每有人提起,阿艺都是我陈家的骄傲。”
严柏艺终于忍不住捂着眼睛良久没有说话。
乙儿也终于知道,严柏艺到底是从何处途经太原,原来他刚从西北前线回来,果然是非常的了不起了。
陈老将军像是才发现站在身后的乙儿一般,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睛上下的打量着乙儿。
原本只是靠坐着,但在看清了乙儿的脸时猛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喃喃,“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是我的大限之期到了?怎么可能会在这。”
严柏艺这才想起来,放下手掌重新站了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阿公,我忘了说,这次我途经太原,遇上了一神人,可断吉凶,定能有办法算出您的病尚有生机。”
“姜姑娘,这就是我要让你算的人,这是我外祖父陈老将军。”
陈老将军双手撑在床榻上,用力的坐直了身体,“阿艺,你再说一遍,她姓什么?!”
“阿公,她姓姜!”
“姜……姜,姜!这不可能,太像了,太像了!你走近些让我看看。”
乙儿有些奇怪的歪了歪头,这位老人家在说的是自己吗?他说的像是指什么?
但出于礼貌和尊重,乙儿还是慢慢的走近了些,越是走近陈老将军的神情越是激动,到了最后甚至想要翻身下床,若不是严柏艺眼疾手快的,可能真的要跌落下床了。
“阿公,您这是怎么了?”
严柏艺还是有些惊讶,他其实会找到乙儿也是有原因的,他以前不知是听谁人提起过,高祖皇帝在位之时,京中有一鼎盛之族。
族中惯有学些道术玄学之高人,上能知晓天文方术,下可算卜吉凶命理,甚至据说族中曾有人能逆天改命,替人延续生命。
原本他也只是听了一耳朵,权当是笑话听了,没想到原本身体康健的外祖父旧病复发,在他的眼前就这么倒了下来。
严柏艺承认自己第一次这么的慌,他从小命硬克父又克母,祖父一家都当他是丧门星,无人管教渐渐就成了对任何事都玩世不恭的样子,堂兄弟姊妹之中无人敢惹他,也无人敢与他亲近。
直到他得罪光了全家,祖父告到了京中,外祖父派人将他接进京。
初时,他也还是一样的顽劣,成了京中一霸。只是渐渐的外祖父看他天赋异禀,用心的教他学文识字,带他学武领兵之道,他才放下了心防。
年初是他第一次上战场,还没能与外祖父共同御敌,外祖父就因病先一步回京。
他在军中副将的辅佐下,领兵杀敌,力挽狂澜,杀了敌方一个措手不及,打了一个漂亮仗,再也没人敢说他严柏艺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可外祖父也只能靠着药石残喘与病榻只上,直到他途经太原,听到了关于乙儿的传闻。
又想到了她的姓氏,正好能吻合上,难道真是天见可怜,不忍夺走他这世上唯一真心待他好之人。
只是没想到外祖父见到了乙儿却会是这样的神情,难道他们认识?或者说,外祖父认识的不是乙儿,而是透过乙儿看到了别的什么人……
“你姓姜?你叫什么名字!”陈老将军的手都有些不可控的微微颤抖。
乙儿俏生生的站着,身姿笔挺,歪了歪脑袋,慢吞吞的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我叫姜乙儿。”
陈老将军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走似的,猛地又靠回了靠枕上,是了是了,他可真是太糊涂了。
那人离去的时候,满朝文武就像过节一般喜气,却从未想过若是没有那人,可还有如今的太平盛世,可还有他们高谈阔论的机会。
“是我认错了,只是太像了,太像了,是她的后人吗?”陈老将军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睛放空的看着床顶,眼角竟然还有泪水滑落了下来。
如今也轮到他了,岁月何其公平。
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他都经历过了,他什么都舍得,只是还未见到阿艺成家立业,还没看到他光耀门楣的一天,他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外祖父您在说些什么?我请这位高人,前来为您卜卦,您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说着严柏艺极其认真的走到了乙儿的跟前,恭敬的弯下腰,行了一礼,“乙儿姑娘,我想请你替我祖父卜一卦,这一劫可否平安渡过,若是不能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乙儿还沉浸在陈老将军口中的很像之中,到底是谁?他口中很像的人是谁呢,那日徐道长看着她的时候,是否看到的也是同一个人。
他们看到的到底是谁!
一晃神才听到严柏艺又重复了一遍。
他说要卜什么?这一劫,是指陈老将军的病吗?
“我不是医者,我不会看诊,严柏艺,你该去找大夫,而不是卜卦。”
而且即使她不是大夫,她也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位老将军的状况并不是很好,而且可以说是非常的糟糕了。
若是遇上什么神医也许可以延续一下生命,至于康复恐回天乏术。
“全京师哪家的大夫我没试过,不行啊的,乙儿姑娘你能算的,你可以的,你有办法的,我知道你们姜家人可以的。”
严柏艺有些失控的上前一把抓住了乙儿的手臂,眼神陌生的甚至让乙儿有些害怕。
“不行的,天命没有人能改变的了。而且,我族有规矩:一不测寿缘,二不问天命,三不改命格,乙儿无能为力,抱歉了,严柏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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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取本侯的刀来!”
“...侯,侯爷三思!奴家活着,只折腾你一人,奴家若是死了,折腾的可是你十八辈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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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鸟(四)
自从那日之后, 乙儿和如欣他们就被严柏艺带到了一处小院,每天都有下人来送吃喝,就是不让他们离开。
严柏艺好像就是认定了乙儿可以做到,只是不愿意帮他,就这么将人困在了府上。
“乙儿姑娘,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童儿后来才觉得不对, 他那日明明看好了路,他们是要从西门入城的,后来才听如欣说起来,他们竟然是从东门入城,这样就难怪会碰不上大人。
现在虽然没有什么性命危险,可是一直这么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要怎么才能出去呢,或者是怎么才能见到大人呢。
“等。”乙儿从那日见过陈老将军之后就又有些呆呆了, 整日困在这小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童儿泄了气,这正主都不着急,他一个小童跟着着什么急呢,无趣的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他们明明都已经在京师了, 还不能回府, 他都这么久没回去了,可想府上的那些玩伴了。
如欣正好从外面拿了午膳走回来,就看到小童丧气的样子,“怎么这般有气无力的,今日有烧鸡, 你不是最爱吃了吗。”
童子也没什么兴致,哦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苦恼,他现在可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出去!
感情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担心,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发闷呢!
“我知道你想离开,可现在院子里到处都有下人看守着,我们连这小院都出不去,你还不如多吃点东西,养足体力再想想办法。”
童儿没办法的点了点头,接过饭碗用力的咬了一口鸡腿,到底该怎么出去呢。
而去了西门没有找到乙儿的顾洵也急疯了,那一定是童儿的笔迹不会错,但人能去哪里呢。
他问了所有的城门守卫,都说没有见过他们两人进城,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没能及时进城,二是根本就没有从西门过。
若是第一种童儿肯定会再送书信进府,可都过了这么多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是第二种,童儿肯定会直接带人回府,也没有他们的踪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现在遇到了什么危险,联系不上他。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乙儿你一定要等着叔父,叔父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
可越是慌乱,就越是烦心事多,葛太傅根本就油盐不进,也不见他,更别说是放姜裕恒了。
他刚回京那几日,倒是见了姜裕恒一面,知道乙儿平安无事,他倒是安了心,对于自己的处境像是心中有数,一点都不担忧。
越是这样,顾洵就越是没有头绪,偏偏还碰上了陈老将军重病,满朝文武因为这件事已经快剑拔弩张了。
他父亲与陈老将军是旧相识,毕竟都是辅佐过高祖皇帝,又效忠于先帝的老臣已经不多了。
故而虽与京中大多数的官员只是点头之交,却与陈老将军一直联系较多,年前陈老将军旧伤复发,能从鬼门关被拉回来还是他举荐的大夫。
但到底是回天乏术,听说这几日病的越来越严重了,清醒的日子也越来也少了。
“大人,陛下派人来接您入宫了。”
顾洵点了点头,陈老将军就像是维持着文武平衡的天平,若是他出事,谢易邡的武派一定会受打压。他一直希望看到的平衡之势,也将会瞬间倾覆。
“雷颉,找乙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带着我的令牌,不管是谁府上,只要与这件事有牵扯的人,你只管去搜,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顾洵回头看了一眼蹲在房梁顶的小乙鸟,乙儿你一定要等着叔父来找你。
这才换上官服匆匆入宫。
*
“阿公!您不会有事的,大夫已经换了一味药,吃了就会好了。您还没教完我拳法,还未亲自带我上阵杀敌,我还有很多的兵书看不懂,您一定会没事的。”
一早陈老将军又咳血了,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严柏艺现在已经不敢再离开半步了,日日都守在病榻前。
“生死有命,阿艺,能看着你长这么大,阿公已经很满足了,也许是我杀戮太多,老天要惩罚我,一生也只有你娘这么一个孩子。你长得很像你父亲,咳,当年他就像你一样年轻,郑重的要像我求娶你娘亲,你娘亲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竟然红了脸,原本只想招婿上门的我,竟然同意了这门亲事。咳咳。”
严柏艺还是第一次听到外祖父提起他的爹娘,记忆中爹娘确实是很恩爱,父亲总是斯斯文文的,娘亲的脾气很爆,却每次看到父亲都是娇柔的样子。
他曾经也以为,这种幸福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父亲缠上疾病,突然离去。母亲因为太过思念成疾,没多久也跟着一块去了。
他们刚离去的时候,他很恨,为什么要留他一个人在这硕大的严府。他要的不是锦衣玉食,要的也不是无忧的生活,他只是希望能有爹娘的陪伴,再也没有比这更自私的爹娘了。
渐渐的性子也就变了,从以前的开朗天真的小孩,变成了严家的小霸王,人见人怕,把自己伪装的无懈可击,其实内心却还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阿公,别说了别说了,等您病好了,我再继续听您说。”
“没多久,你娘就有了你,她高兴的给我写信,我当时人还在前线,等我打完那场长达数年的战役,终于平定了西北的动乱回来。你爹娘却出了事,这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严柏艺终于忍不住双手掩面痛哭了起来,“您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再听。”
陈老将军也许是没气力了,又昏睡了过去,严柏艺慌乱的伸手放在了他的鼻下,感觉到微弱的气息才重新瘫倒在地上。
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交代了下人快步的出了屋子,进了乙儿的小院。
“乙儿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乙儿原本还在看着窗外发呆,听到严柏艺的声音转过头来,直直的点了下脑袋,他还是来了。
避开如欣和童儿,两人到了隔壁的侧间说话。
如欣担忧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会被严柏艺困在家中,但她能感觉到严柏艺身上的悲伤和难过,是什么让一个这么爱笑的人,露出这样的神情。
“乙儿姑娘上回说不可逆天改命,可卜却还未我算,今日我想让姑娘算的是,我外祖父到底能不能康复。”
“好,那银子。”乙儿摊开了白嫩的小手,严柏艺赶紧从兜里掏出了一两银子,放在了她的手掌心。
乙儿将银子郑重的放进了兜里,掏出了铜钱,认真的看着严柏艺的眼睛。
“命钱可卜吉凶,命盘可定五行,我族规矩,一不测寿缘,二不问天命,三不改命格。三年之内的运势吉凶皆可断,卦已起,吉凶速断!”
铜钱轻轻的向上一抛又回到了手掌心,这一次她没有急忙打开盖着的手掌,严柏艺的眼睛一直看着在被盖上的铜钱,一刻也不敢错过。
乙儿的右手慢慢的打开,平放在手掌心中的铜钱,阴面朝上,直指西方。
严柏艺也有些耳闻,她的铜钱一出,阳面为吉阴面为凶,眼睛有些干涩不敢开口确认。
就听到乙儿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大凶之兆。铜钱直指西方,白虎入卦,白虎主丧事为孝服,三步为一卦,三日之内必有祸事。”
“我不信,我不信!不可能的,刚刚那位大夫还说,他还能熬过今年,你说谎!”
乙儿的眼神里竟然带了些动摇,“卦在辛酉之间,确还有生机,若能熬过三日之期,或许还有转机。”
“三日三日,只要熬过三日,我知道了!多谢姑娘,那还要委屈姑娘再多留三日了,待到三日之后我定万金赠与姑娘,亲自送姑娘出府。”
说完严柏艺很是郑重的朝着乙儿施了一礼,不等她有所回应,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这三日他定要寸步不离外祖父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