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抱着他，不愿撒手，她抵着他的胸膛，抱着他的腰，只想将自己融入这个男人身体里，然后今生今世再不分开。
她知道的，他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女人的依赖浓的化不开，那种亲昵仿佛羽毛狠狠掠过心尖，酥酥麻麻。温寒的心好软，软的他拒绝不了这个人，他从未如此接纳过一个人。在他寂静无声的岁月里，终于有这样一个人，他可以想着她，念着她，愿意为她奔波数千公里，只为见上一面。这种感觉好微妙，像是盛开在这个夏天最娇艳的花，占据了他的心房，全是她的香。
他忽然很想吻她，其实，温寒还从未主动吻过陈曦。
他吻她的唇。
男人的唇舌间萦绕着烟草清冽的味道，是这个现实世界最残酷的召唤，陈曦恍恍惚惚皱眉，她小声抗议：“你又抽烟了，不许亲我。”
温寒没心没肺的低低笑了。
-
陈曦洗完澡回来，温寒正坐在那儿，靠在枕头上，不知提笔在写什么。他安静的垂下眼，发梢上还蒙着淡淡的水汽，偶尔垂下一滴水珠，身上浅浅的沐浴过后的清香…陈曦心口砰砰的跳。
坐到他身边，陈曦好奇道：“你在写什么？”
温寒笑着掩起来，说：“日记。”
“日记？”陈曦不由滞住了，连头发都忘了擦。
现在这个社会写日记的人已经很少了…陈曦就这么又想到了他，想到了那本从新疆寄给她的日记。
她抬眼再看温寒，轻轻笑了。
陈曦心里忽然有个荒唐的念头，她找了他十一年，只有这个男人让她无限接近。
温寒坐着，陈曦躺到他的身边，伸手环住他，头枕在他的腰窝里——这个姿势让她觉得亲密与安宁。
温寒身上是件纯棉的T恤，陈曦眼睛靠在上面，只要轻轻眨一下，纤长的睫毛就会刮过衣服。那种感觉微痒，温寒低低的笑，笑声压得很沉，像暗夜的弦声。
陈曦慢慢亲吻着他的腰际，每一个吻都是虔诚的烙印。她的手顺势滑进男人的衣服里。没了一层衣服料子，指尖的触感更加真实，也更加敏感。陈曦捏了捏温寒的腹部，没有赘肉。
“陈曦。”温寒捉住她调皮的手。
“嗯？”
“别胡闹。”
“我没有。”
陈曦仰面，墨黑的眸子里泛着夜的旖旎，她眨了眨眼，问：“你不想我么？”
话里的“想”是什么意思，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温寒很清楚。握着她的手，他的心跳的格外的慢，每一下都是一个沉闷的回响，像是幽幽寺院里扣人发醒的晚钟。
温寒沉沉的说：“你确定？”
陈曦垂眼，虔诚的亲了亲他的腰窝：“嗯，我确定。”
他是个游离在红尘俗世外的人，他更是个早就脱离了欲海的人，他为了陈曦才破戒入世，所以，陈曦不介意再多勾引他一回，做一次渡劫的妖精。
她坐到温寒的身上，把他的日记抽出来放在枕边，然后将他的T恤慢慢脱掉。
男人劲窄的腰一点点露出来，是结实的腹肌，再往上，便是精瘦的胸膛。他外表看着瘦削，但是身材真的不错，唯一的不完美，大概就是腰部斜斜的那道伤疤。大概年代久远，如今只剩下消不掉的痕迹，乍一看，特别扎眼。
陈曦微怔，伸手抚上这道狰狞的疤。指尖的触感粗粝，并不平整，略有些奇怪。她来来回回摩挲着，却也不害怕，最后俯身亲了一口。
她的唇比她的手还要软，还要温存，温寒身体不免一绷。
“这是怎么了？”陈曦狐疑道。
温寒说：“有一年不小心伤到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陈曦微微嗔怪，伸手摸了摸，感觉像是某种钝伤，她心下好奇，委婉问道，“这是什么伤啊？”
轻轻眨了眨眼，温寒努力回忆：“大概零四年吧，去美国读书前的那个暑假，我一个人去徒步，结果稀里糊涂的从高处摔下来，这是岩石割破的伤口…”顿了顿，他淡淡的笑：“过去太久，都记不清了。”
温寒虽然淡然，陈曦却不淡定了：“零四年你去美国？然后…暑假还摔伤了？”
这么巧？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切又变得好恍惚。
陈曦绞尽脑汁回忆温寒的简历，可她只记得吴恙说过，这人大三被斯坦福破格录取读博，后来在普林斯顿任教…陈曦不免挫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还是那张脸！
可是这张脸…
陈曦的心跳的好快，快到那个荒唐的念头又破土而出，她找了他十一年，这个男人让她无限接近，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找到他了。
她诺诺的说：“你有摔伤脑子么？为什么不记得了？”
这话有意思，温寒哈哈大笑。揉了揉陈曦的脑袋，他说：“有些事不想记得，所以把它忘了。至于这道伤疤——”温寒脸上是片刻的迷惘，他说，“那一天就像是突然死过去了一样，发生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知觉，再醒过来就已经这样了…”
陈曦呆呆看着温寒，下一秒，陈曦把他抱住了。
贴着他腹部的那道疤。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可是这一刻，在这儿，她觉得温寒是他。
她吻他。
他身上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全是诱人的气息。
从小腹一路吻到唇边，唇齿相接，她的舌头很软，软的像是糯糯的年糕，她的身体也很软，像是随风舒展的温柔柳条，拂过他的身上，温寒有点想笑。他就笑出了声，沉沉的，低低的。
陈曦故意瞪他：“你笑什么？”
摸了摸她半湿的头发，温寒还是笑。他身上欲念根本不重，整个人虽然笑，可那份清冷的禁欲还在。
陈曦趴在他的颈窝里，也哧哧笑了。
两个人笑够了，陈曦说：“我还想听下雨的声音。”
温寒说：“好。”
两个人衣衫不整，就这么躺在一起，听下雨的声音。
那雨声淅淅沥沥落在人的心间，偶尔夹杂着呼啸风声，沁凉无比，是闷热天气里最好的避暑良方。
那风声不小，很像台风…陈曦忽然发现自己一直遗漏的地方。
她记得温寒那晚提过好像台风来了？
“温寒，”她问，“这是你台风那晚录的么？”
温寒淡淡的“嗯”了一声。——他睡不着，想着陈曦，所以录了这段下雨的声音。
思索片刻，陈曦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温寒，台风过境，飞机航班没停么？你是怎么到西安的啊？还带着β？坐火车么？火车上能带宠物？”
这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温寒只是安静垂眸，他没说话。
陈曦眨巴眨巴眼，看着温寒。
温寒也在静静望着她，眉眼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到底怎么去西安的？”陈曦锲而不舍的问他，或者说，她已经猜到了，却又不敢相信。
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寒平静的说：“我开车去的西安。”顿了顿，他说：“你给我发邮件说找不到我的那个晚上，我正好在开车去西安的路上，那晚我随便找了个旅馆休息。到了西安，本想开完会再飞过来看你，结果办了号码又找不到你…我在西安租了辆越野，开了二十多小时到这边…”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陈曦觉得自己没办法再视若无睹了。
这个男人，为了她一路奔波，数千公里，从东边的沿海城市，辗转到了这片异域，只为了把β带过来，只为了见她一面，只为了她！
这个男人新买的手机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号码，只为了她，他才如此破例。
她没法不被感动。
她也没法再把他当成别人…
“温寒。”
“嗯？”
“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们的留言，好感动，谢谢。这文比较冷，谢谢大家给我的鼓励和建议，绝不弃坑，爱你们！
祝大家周末愉快~~
31
三一章
陈曦非常抗拒接下来的拍摄行程，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撂摊子走了，贺明估计会崩溃。
可是，如果要她进去，陈曦担心自己会崩溃。
越是临近出发，她的心里便越发不安，思来想去，陈曦只能拜托温寒留下来。
她说，温寒，现在是暑假，你还没有带研究生，不如和我一起去吧。
温寒这次只请了两天的假，他本打算见过陈曦后就走的，如今见陈曦担忧成这样，茶不思饭不想的，他虽不明白陈曦担心的缘由，但仍然答应下来。——温寒是数学系的教授，他的工作只要把脑子带上就好，反正走到哪儿都能思考。
他跟系里多请了好几天的假，在哈密买了装备，准备开着租来的越野跟贺明车队一起进入那片死亡之海。
没想到临出发，贺明忽然通知大家再原地休整两天。一来，他们这种拍摄团队进入罗布泊，需要上面的审批，现在手续突然出了点问题；二来么，还是资金不够。进罗布泊拍摄的费用太高，油费、向导、各种装备还有十多个人的补给…贺明捉襟见肘，实在没办法了。
陈曦找时间给许星竹发了一封邮件。
说是许星竹的邮箱，其实是他助理的，每天会帮他处理一些外部的邮件。许星竹这人爱玩，没心思折腾他家的公司，一天到晚就喜欢投资其他方面。对于这封邮件，陈曦没报太大的希望，因为她和许星竹最后闹得非常不愉快，她甩的他，许公子丢不下这个脸，所以…
陈曦在邮件最后留的是贺明的号码，她也跟贺明提了这事，让他等等许星竹的消息，说不定会有转机。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贺明还在发愁之际，周家年正巧给他打来了电话。
作为陈曦的心理医生，周家年了解陈曦。陈曦这人在某个方面心思压得重，但其他的时候都浮在水面上，一眼望过去，清澈见底。她最近不对劲，至少是对他隐瞒了什么。周家年察觉出来，他不动声色，从贺明这里迂回打听。
当得知陈曦的男朋友也在哈密时，周家年是十分震惊的。他推荐陈曦去贺明那儿，就是想断了陈曦跟那个男人的关系，没想到…事与愿违？
这么一来，周家年全部想通了。
难怪陈曦发短信让他别过去，追根究底，她不愿意周家年看到那个男人，不想自己的不堪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想当个鸵鸟，永远活在那个梦里！
可是，她一直这样逃避，就永远都好不了，亦永远走不出来！
略一沉吟，周家年问贺明，陈曦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温寒。”
贺明说，陈曦的男朋友叫温寒。
-
突然多出来两天的休整，陈曦无所事事，让温寒开车带她去附近采风。
两个人漫无目的，索性沿着一望无际的柏油马路一直开，一直往前，没有终点。陈曦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她拍天空，拍山丘，拍过往的行人。他们还遇到一对自驾拍婚纱照的新婚夫妻。女孩穿着婚纱，在茫茫戈壁狂野奔跑，那样的白，像天际流动的白云，那样的纯洁，像一个坠入凡尘的天使。陈曦连忙抓拍了一张，又替二人拍了一张合照。
天气晒得要命，她穿着温寒买的防晒衣，在戈壁上走来走去，像一株会移动的仙人掌。
温寒被这个比喻逗笑了，他点了一支烟，拿手机偷偷拍下一张陈曦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戴着鸭舌帽，帽舌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面容，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可他知道这就是她。
温寒觉得，这段时间他是快乐的，或者也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遇到一个女人，然后不用思考其他，只需要这样一直走下去，他忽然不希望这段旅程有终点，如果可以，他想永远留在这里。
与那对新婚夫妻分别时，对方问陈曦，要不要给你们也拍一张合影。
陈曦回头，看着不远处的温寒，他独自站在骄阳下抽烟，脚边的剪影笔直如剑，是止不住的孤独，却又莫名让人心疼。
陈曦拒绝了那对新婚夫妻。她自己端起相机，对着温寒。
取景框里，那人正微微偏头，脖颈被拉出一道有生命的弧线，他凝视远处连绵不绝的土黄沙丘，而陈曦摁下快门，拍下了那一刻的温寒。
这一刻，他是温寒，不是别人。
陈曦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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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晚上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扎帐篷宿营。
夜里的温度降下来，陈曦惬意的躺在高高的沙丘上，看漫天繁星闪烁。
温寒也看，却没有她那么痴迷，陈曦眼珠子一动不动，偶尔眨一下，像是要看进夜幕的深处。
温寒好奇了，于是问她：“陈曦，你为什么喜欢看星星？”
陈曦默了默说：“我觉得那些星星会眨眼，会说话。”停顿片刻，她问温寒：“你不觉得么？”
温寒觉得这个答案实在有意思，很像陈曦会说出的古灵精怪的话。
“那下雨呢？”他问，“你那么喜欢听下雨的声音，也是因为它会说话？”
陈曦这回沉默的更久了。
半晌，她侧目看向温寒，看着星空下的那道剪影，陈曦轻声说：“他真的会说话。”
她这个样子，看上去格外委屈，温寒心里就软了，他难得傻乎乎的附和：“其实不止下雨，下雪也会说话。”
陈曦轻轻笑了，她忽然问：“温寒，你为什么要叫温寒？”
温寒眨了眨眼，没有回答，他摸出烟含在唇边，轻轻咬着，烟草味淡淡飘散开，让他有片刻的好过。良久，他淡淡笑道：“有可能我母亲喜欢寒冷的天气，说不定她也想听下雪的声音。”
“你母亲？”陈曦愣了愣，“你父亲呢？”
“…”温寒顿住了，少顷，他说，“他很早就去世了。”
手拢着火，温寒低头点燃了含在唇边的那支烟，火苗窜起来，照亮了他英俊的眉眼，清冷又孤寂，瞬间又黯淡下去。
陈曦默默坐起来，靠着男人宽厚的肩膀，温寒搂住她，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茫茫天地间，漫漫黄沙里，万丈红尘中，只有你和我，孤独相伴。
陈曦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晚上的。
她吻他，温寒躲开了，他说：“我抽过烟了，现在不亲你。”
她说的话，他都记得。他硬的像冰的那颗心为她开了一道口子，将那些点点滴滴都放在那个口子里，然后细心保存。
他吻她的额头，无比虔诚。
温寒，你就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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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第二天晚上回到哈密，准备明天随大部队出发去罗布泊。
这里的天气实在太热了，陈曦最近的胃口一直不好，她吃不下别的，每天只喜欢吃甜到掉牙的水果。
一想到在沙漠里风餐露宿，什么都没有，温寒便趁陈曦去洗澡的工夫，独自去外面买些水果。甜瓜容易存放，他一口气买了好几个，又另外买了一些不容易坏的杏子，还挑了一串新鲜的葡萄回来，打算给陈曦今天晚上吃。
温寒在外面抽了两支烟，这才提着满满几袋水果回去。
夜深了，路灯晕黄，整条街都没什么人，有人在旅馆门边吸烟。温寒懒得多看旁人一眼，他目不斜视正要走进去，那个人突然喊他——
“温先生。”
温寒脚步一滞，乌黑的长眉微微蹙起，他疑惑的望过去。
那人从阴影下走出来，是一张斯文的脸。
他说：“温先生，你好，我是周家年。”
温寒记得这个名字！
目光沉沉的打量着对方，他冷冷问道：“有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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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曦洗完澡回来，看到温寒留的纸条，说他出去抽支烟。陈曦笑了笑，将纸条折起来放在一边。
明天要出发，她得收拾好行李。她的东西不多，最值钱的就是那台相机。
把相机妥帖收好，陈曦想了想，又拿出来翻看。里面是她这两天采风的照片，她一张一张翻着，最后定格在温寒那张照片上。画面里他的面容淡薄，身形挺拔，宛如一株苍劲的白杨，藏着这个男人最深的骄傲。
她正静静欣赏着，门开了。
温寒回来了，手里还提着许多水果。
陈曦把相机收起来，诧异道：“你不是去抽烟么，怎么买这么多水果，也不怕路上坏了？”
温寒抿唇涩涩笑了一笑。他把水果放在桌上，慢慢收拾着东西。他的东西很少，就一个背包，还有一只猫。他俯下身看β，β也在看他，喵喵卖萌叫了两声。自从陈曦上回说它太胖了，温寒就没有给它吃太多。他如今却抓起一把猫粮放在水里泡软，通通倒进猫盆中。
陈曦说：“你别给它吃这么多呀。”
温寒背对着她，没说话。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正是贺明，陈曦过去开门，疑惑道：“贺大哥，什么事？”
“周家年来了，在我那儿呢。”贺明说。
温寒身形一僵，随后垂下眼挠了挠β。
“家年？”陈曦猝不及防，她回头看了温寒一眼，那人还是背对着她，也不知听没听见。“他来做什么？”陈曦问。
“拉了点资金过来。”贺明笑道，“你待会过来一趟，我有后续的安排要说。”
陈曦心不在焉的关上门，只见温寒已经转过来了，他淡淡的问：“你朋友来了？”
陈曦“嗯”了一声，说：“我去看看，顺便开个会。”
温寒说：“我也去看看吧。”
对于这个要求，陈曦莫名心虚。她下意识的不想温寒见到周家年，也不希望周家年见到温寒这张脸，说来说去，她是个自私的人，她自私到没有办法面对这荒唐的一切。
陈曦看着温寒，心忽然跳的很快，而温寒只是眉目淡然的望着她，薄唇抿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曦说：“你还是休息吧，明天还要开车。”
偏偏温寒只是平静的反问：“不行么？我不能见见你的朋友？”说完，他轻轻一笑，那道笑意很浅，比流星还快。
温寒极少这样，他虽然不好接近，冷的像块冰，可他一向都很宠她。
对着这样固执而反常的温寒，陈曦心头一跳，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终究是躲不开的…
那一刻，她的心忽的就坠了下去。
她说：“我回来再跟你说。”她说着往外走。
“陈曦！”温寒却突然唤她，快步走过来，牢牢攥住她的胳膊。
陈曦不得不与他对视。
他的面容沉峻，眉眼间阴鸷的吓人，她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
下一秒，温寒不发一言，俯身吻她。
他的唇舌间全是烟草的味道，浓烈的像是火，烧的她好难受，呛的她快要窒息。陈曦挣扎着，他却越发攻城略地，像是厮杀，像是一场注定两败俱伤的战役。陈曦逼急了发狠咬了他一口，温寒低低的笑，笑到最后眼底是猩红一片，完全是杀红了眼的血色。
他说：“陈曦，你不是讨厌我抽烟亲你，而是根本不喜欢我…”
他问：“陈曦，你还骗了我什么？”
陈曦沉默。
“陈曦，你为什么喜欢看星星？为什么要给猫取名β？为什么喜欢听下雨的声音？为什么要招惹我？”
他歇斯底里，一字一句，把他们之间那些美妙的泡影通通戳破，可最后，却是语带凄凉。
温寒说：“陈曦，你给我一句实话，他叫什么名字？”
陈曦低低垂眸，面无血色。她像是失了魂，那种穿云裂石的痛楚，像是子弹直接射进胸膛，血液迸裂。
“他叫陆雨，陆地的陆，下雨的雨。”
陈曦说完抬头望向眼前的男人。
温寒飞快的别开眼，根本不敢看她，他松开手背过身去，是天地间最孤独的一道背影。
他心上的那个口子、那个藏着陈曦的口子，有一把刀狠狠扎进去，将所有的活生生剜出来，痛彻心扉。
温寒走了，他把猫留下来，把手机也留了下来，他什么都没带走。
他的手机里只存了她的号码，他的手机里还有一张偷拍的照片，他也留了下来。
茫茫戈壁上，她穿着那件防晒服，像一株带着刺的仙人掌，他抱着她，注定满身是伤…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实在抱歉，我的出版稿本月底要交，明天停更一天，周一再见。
32
三二章
拍摄团队第二天清晨准时出发，陈曦出现的时候，背着包，手里提着猫笼和许多水果。
她站在那儿，站在微薄的晨曦里，像一个孤魂野鬼。
周家年替她拿东西，陈曦只是冷冷看着他，又冷冷的问：“你为什么要找他？”
他是谁，不言而喻。
周家年说：“陈曦，你不能永远这么自欺欺人，你也不能永远欺骗他。”
陈曦惨然笑了，她说：“家年，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条活路？”
她的笑容太过悲情，周家年心口一窒，劝慰道：“陈曦，别胡思乱想，你病了。”
“我没有。”陈曦笃定摇头，像是一个坚定的守望者，守望着她最后那方贫瘠的希冀，“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是陆雨？他们真的很像！”
“他不是！陈曦，他是温寒！陆雨早就死了，死在十一年前，就死在前面那片沙漠里！”周家年红了眼。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往陈曦心窝上面开枪，里面早就血肉模糊，残破不堪。陈曦眼圈瞬间红了，“你骗人，他没死，我们只是找不到他。我能感觉到，他一直活着，活在我们不知道的某个地方，跟你我一样…家年，我要找到他，我们要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