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是凌睿的第二大股东,和温家联姻,可以避免大额股票被收购,而且温家也是本地的名门望族,沈世康早就想促成这门亲事,偏偏沈长宁不愿意。
这会儿一听到温夏的名字,沈长宁眉头拧起来,他拒绝:“不行!温夏那性格我可受不了!”
“那就让平潮去。”沈世康淡淡威胁他。
沈家两个儿子互相不对付,沈长宁不想被赶下去,只能屈从。
…
客厅很大,余晚独自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
翻来覆去的看。
沈长宁下楼,余晚起身迎过去,“沈总。”
沈长宁双手插袋,不耐烦的说:“你尽快替我准备给温夏的东西。”
“温夏,温小姐?”余晚确认一遍。
“嗯。”沈长宁还是不耐烦,随便摆摆手,让余晚赶紧去办。今天就是温夏的生日,温家老爷子替她办晚宴,他得硬着头皮去见她。
余晚说:“好的。”
沈家的司机送余晚去挑选礼物。
车沿着山道往下开,密密的枝叶遮出遍地阴凉。这样一条路,余晚曾经用脚有过的…余晚怔了怔,偏头。
入目全是山野,那些别墅错落其中,又能看见什么?
转回头,余晚翻开温夏的资料。
照片上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干练,自信,而且极有魅力。女人看女人,总是特别准。
而温夏的履历更是吓人。
常春藤名校毕业,海归。她学传媒,回国之后自己成立公司,如今已是业界知名人物。更幸运的,她还被家里人宠着。
温家到这一辈就这么个女儿,从温寿山起就疼着,爱着,恨不得摘个星星来配她。
温夏与沈长宁过去所有的女伴都不同。
余晚仔细研究了她的那些兴趣爱好,最后决定去挑鱼竿。
余晚不会钓鱼,她也就那次和季迦叶钓过一回。
给这些有钱人买东西,认牌子就行。余晚记得季迦叶钓竿的牌子,于是直接跟司机说了地方。
导购笑眯眯的问:“小姐,要些什么?”
“钓鱼竿。”
余晚刚道明来意,就有人从里面的贵宾室出来。余晚望过去,不由一愣:“刘先生?”
刘业铭见到余晚,亦不免意外:“余小姐?”表情有些微妙。
余晚抿唇,笑了笑。
拂过刘业铭手里提的渔具包,她问:“来给季先生挑么?”
刘业铭没回答,只是微笑着和余晚道别:“余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再见。”
余晚客气颔首。
刘业铭侧身过去。
余晚悄悄转眸,视线落在那个渔具包未剪的吊牌上,默然看了看,又收回视线。
将渔具留在车里,刘业铭上楼,敲季迦叶的办公室门。
“先生。”
季迦叶从工作中抬起头,只是问:“办妥了?”
“嗯。”刘业铭想了想,又对季迦叶说,“先生,我刚才在店里遇到余小姐了。她也去挑钓竿,大概晚上也要去温小姐那边…”
季迦叶没说话,他只是摸过烟盒。
烟盒就在旁边,他取出一支,低头,点燃。
烟雾缭绕,季迦叶沉默,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淡淡的说:“明川怎么回事,还不回来?”似乎有些不满。
刘业铭没说话,季迦叶薄唇紧抿,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二叔。”电话那头声音清亮。
“明川。”季迦叶喊他。
似乎知道他要催促什么,那边敷衍着说:“我最近还在巡演,实在赶不回来。”
对于这个答案,季迦叶沉默。
他沉默的时候,气场总是悄无声息的压迫着人,让人臣服。
所以,电话那头开始努力抗争:“二叔,我和那个温夏根本不认识,我干嘛要听你的,和她结婚?!”
季迦叶就是封。建专。制的大家长,向来说一不二。他早就催促明川回来,又给他安排了这桩婚事,可他才不要听之任之呢!
这世界上,也只有这个人能违抗季迦叶的话。
季迦叶仍旧沉默。
许是怕他生气,电话那头的人开了个玩笑道:“二叔,反正我还没有婶婶,要不你勉为其难…”
“胡闹!”季迦叶冷下脸训了他一句,克制下脾气,他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明川,你总不能一直躲着我。”
听他口吻松动了,那边就笑了:“二叔,等这事过了我就回来。”
他耍赖,带着天然的亲昵,季迦叶就算心里不悦,也不舍得说他半句。
挂了电话,季迦叶沉色起身,吩咐道:“去温家。”
刘业铭一怔,试探着问:“先生,你这是…”明川不回来,难道季迦叶要娶那个温夏么?
季迦叶转眸,冷冷盯他,直到盯得刘业铭不自在了,他才嫌弃的说:“我去找温寿山。”
温寿山是温家的掌门人,明川既然坏了季迦叶的安排,他就得重新另做打算。
“先生,那今天的生日礼物用谁的名义送?”刘业铭继续问。明川不回来,似乎只能用季迦叶名义送了。
“不用送了。”季迦叶淡淡的说。
晚上是温家的宴席。温家这辈就这么个女儿,疼都来不及。所以每年温夏生日,都办的格外隆重。
今年亦是。
余晚陪沈长宁一道过去——沈长宁无论出席什么场合,还是习惯将余晚带在身边。
沈长宁准备的礼物是一个钓竿,送到温夏面前,笑道:“温小姐,改天请你钓鱼。”
温夏今天穿着一袭黑裙,尤其贴身,将身段勾勒的窈窕动人,头发用碎钻发卡别在脑后,愈发显得漂亮而干练。
看了看沈长宁,温夏笑意倨傲的呛道:“沈先生以前没有请我,现在倒转了风向?”
说话带刺,被她这么一噎,沈长宁尴尬笑了笑。
温夏叫佣人收下来,再没有搭理这人。
她看不上他,太明显了。
作为礼数,余晚也和温夏打了招呼:“温小姐,你好。”
“你是?”温夏不认识余晚。
余晚自我介绍道:“我是沈先生的助理,余晚。”
“哦,余小姐啊…”温夏这么说了一句,再没接话,只和旁边的人聊天。
这人眼界高,看不上沈长宁,自然更看不上他的助理。
余晚被潘菲悄悄拉到一旁。
挽着她的胳膊,潘菲和余晚咬耳朵:“小余姐姐,这个温小姐可傲了。”潘菲今天也在。在这种时候,大概是生出一些同仇敌忾的感情来,这小姑娘明显将余晚当成了自己人。
余晚笑了笑,没说话。
她比不得任何一个人,只能谨小慎微。
温夏性格爽朗,朋友众多,笑声阵阵传过来,衬得他们这儿都黯淡了。
她是明亮的星辰,那他们都失了色,沦为陪衬。
余晚一直沉默。她今天其实想回去休息的,但沈长宁要带着她,大概是怕遇到以前的那些女伴,所以不得不拿余晚做挡箭牌。
余晚只觉得累,她想去外面抽支烟了。
温家别墅里人来人往,有人离开,就有人被迎进来,衣冠楚楚。
和友人说话的温夏忽然停住了,转眸望向外面,她问友人:“这人是谁?”带着好奇,又带着狩猎的兴致。
余晚也望过去,又默然垂眸。
潘菲摇她的胳膊:“小余姐姐,季叔叔来了。”
这话声音有些大,温夏往她们那儿看了看,撇开视线。
余晚“嗯”了一声,只是错身,往更里面走过去,等她再回头——
季迦叶已经被温寿山请上楼。
楼梯精致,巨大的吊灯从天花板垂下来,落下男人修长的身影,他的面容清冷,仿佛又变回那个遥不可及的佛。
余晚撇开脸。
潘菲又过来,跟她咬耳朵:“小余姐姐,快看快看,那个人也上楼了。”
余晚没有看,她当然知道潘菲说的是谁。
这道楼梯就是个结界,隔出天与地。
…
季迦叶下楼,迎面就遇到沈长宁。
很多事情没有彻底摊开前,大家都不会明说,而且沈长宁也拿不准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季迦叶。这会儿只是笑着打招呼:“迦叶兄。”
“沈先生。”
视线拂过沈长宁身后,季迦叶没再说话。倒是潘菲走过来,喊他:“季叔叔。”
季迦叶略略点头,缓了缓,问:“余晚呢?”
“小余姐姐身体不大舒服,已经先回去了。”潘菲指了指外面。
第38章 三八章
余晚直接打车回家,车停了,提着行李下来,却突然没有力气上楼。
她这一天从香港飞回来,马不停蹄忙到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余晚才发现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在飞机上是没心情,后来便忙忘了,也不知道饿。
手边还有那个小提琴手送的小吃,余晚拆开,吃了一块。
是甜的。甜而不腻,还很酥脆。
好像已经饿过了时间点,每一次吞咽都不得不放缓,不然胃里承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涨满的痛楚。
余晚吃了小半口,放在旁边,人倦倦的,还是想抽烟。
这个时间点已经没什么人了,她独自坐在楼下的花坛边。夏夜没有风,烟雾直直从她的指缝间溜成一缕,往上,忽而又消散了。
有不大熟识的邻居加班回来,经过余晚,满脸疲惫的和她打了个招呼。
“余晚。”
对方疲惫的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余晚从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她笑了笑,也是疲惫的,为着生活奔波又忙碌,哪儿有外表看着的光鲜亮丽,更比不上温夏那么恣意洒脱,那人连笑声都是直率爽朗的,不像她…不知想到什么,余晚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那盒子包装精美,上面的奢侈品牌子更是明显。这是余晚挑的领带,却和她身处的这个地方万般不配。
拿在手里,她看了看旁边的垃圾桶。
垃圾桶静悄悄的。
夜色亦静谧,余晚低头吸了一口烟。
垂下来的视野中,有人走过来,是一双男式皮鞋,还有熨得笔挺而直的西裤,男人的腿很长。
余晚顿了顿,抬头。
暗沉的夜里,季迦叶双手插在兜里,下颌微扬,还是面无表情。
他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一副冷漠且疏离的模样,让人难以接近,也难以琢磨看透。
就像他出现的那么突然,突兀,而他所有的一切,都令人困惑,迷惘。
视线往下,拂过余晚,又继续拂过余晚手里的领带盒,季迦叶无比自然的说:“这是给我买的?”
余晚哑然:“…”
她就没见过这么自信、这么不要脸的人!
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余晚说:“不是。”
“那是给谁?”他问。
余晚回他:“反正不是给你。”
“那就是给我的了。”季迦叶这话接的无比顺畅,也不知他怎么会这么笃定,就像天生会看破人的心思,让人无处遁形!
余晚微恼。余光拂过仅吃了小半口的饼,她默了默,示意说:“有人送了我盒点心,这领带是我本来打算回礼的。”
季迦叶闻言,半眯起眼,打量余晚身旁的点心盒子。
那是红色的包装,惹人注目,上面用繁体写着“老婆饼”,出品日期还是昨天。
就是在香港本地买的。
如果余晚没有撒谎,看来她在香港肯定发生了什么…
定定看了看,季迦叶移开视线,复又望向余晚。
“谁送你的?”他淡淡的问。
余晚说:“一个男人。”
季迦叶仍然面无表情,从西裤裤兜里抽出手,抬起余晚的下巴。四目相对,他说:“别人只送你这么一盒点心,你就要还他一条名贵领带?余晚,你是不是蠢?!”——他总是这样嫌弃她,极尽刻薄,咄咄逼人,又戳破她的小心思。
余晚不看他,只是说:“他夸我眼光好。”
随着这句话,季迦叶面色登时沉下来,薄唇抿着,不发一言。
指腹凉凉的摩挲着余晚,许久,他说:“出去一趟,倒是学会勾人了。”
听不出情绪的语调,很平。
直视他的眼,余晚平静的问季迦叶:“你这是在吃醋么?”
这是余晚第一次这么问他。
她反击并且试探季迦叶,试图探进他那深不可测的心底。那儿是没有被人窥探过的地方。封闭着的,很黑,一团阴暗。
三十多年,也没有人敢窥探。
因为,这个男人只需要遵从。
有什么在轻轻拨动二人之间固有的那种平衡,像是平衡木在支点上轻轻摆了摆。季迦叶俯视着余晚。
肃穆,沉默。
他的眸子依然很黑,薄薄的唇依旧抿成一条线,带着些许由内而外的冷厉。
这人气场终究太过强悍,又冷又硬。
在这场博弈里,余晚再度败了。
她别开脸,却又被季迦叶掐回来。不疾不徐的,他说:“又该罚你了。”
上一次他这么说的时候,直接捉着余晚的手,让她自己做那些羞耻的事,这一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这人一旦不高兴了,逆了他的鳞,就会想方设法折磨人,直到别人服软。余晚头皮顿时发麻,还没来得及反应呢,面前的人就将她单手抱了起来!
余晚忍不住压低声惊呼:“你放开我!”又着急:“我的东西!”
季迦叶只推她的行李,至于别的…他面无表情的漠然宣布:“通通扔了。”
那盒老婆饼就这么被季迦叶丢在花坛边。
成群结队的蚂蚁闻着甜味儿爬过来,抬起小小的碎屑,一点点往回搬。
今天是他司机开的车。
余晚被季迦叶丢进车里,司机接过余晚的行李,放到后备箱。后座,余晚向季迦叶抗议:“我要回家。”
季迦叶冷着脸,并不理会她。
他这个人强势又专。制,还很横,薄唇紧抿的时候,更显阴鸷。
“先生去哪儿?”司机在前面问。
季迦叶说了一个地方。并不是山上的别墅,而是城中心的一个公寓名字。余晚知道那地方,离这儿近,地段贵,但很私密。
将他们送到那儿,司机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上楼。
余晚被季迦叶径直带进电梯。这人摁下顶楼。电梯门迅速阖上,余晚还是要打他,季迦叶一言不发,紧揽过她的肩,死死将余晚压到胸口。
“你是不是就喜欢这样?”他压低着声问。
“嗯?”
又故意问一遍,呢喃而低沉。
余晚耳根发烫。
季迦叶肩背平直,身材峻朗挺拔。被他这样揽着,紧靠着他,抵着他坚实的身体,余晚鼻尖便全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很淡,却足够叫人意乱情迷。
通通是他会诱惑人的该死的荷尔蒙,诱得人飞蛾扑火,诱得人…犯傻,他就是魔鬼。
余晚别开脸,不过一个晃神,她又被季迦叶稍稍一用力,就托了起来。这儿电梯入户,门打开,就是宽敞的客厅。没有开灯,一切很暗,只有朦朦胧胧的外面的光影。
余晚什么都看不清,她被他托着,客厅的一切事物都在倒退,沙发,茶几,简洁的柜子,直到后背一凉——
季迦叶将余晚直直抵在大面的落地窗上!
余晚慌得扭头——
这楼很高,入目是这座城市繁华的天际线,在暗沉沉的夜幕中,依旧绵延而恢弘,震撼极了!
没有人看见他们,而她却能够俯瞰众生。
余晚心慌的转过头来,她的面前,是那个说要罚她的男人。
余晚穿了高跟鞋,这会儿就踢他。季迦叶仍将她狠狠往后一抵,余晚抬手就要打他,季迦叶单手就制服住她。
余晚彻彻底底被他抵在落地窗上,手被他钳制在身后,动弹不得。
四目相对,季迦叶慢条斯理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又扯下来。
他一掌扣住余晚的双手,领带绕到余晚手腕那儿,一言不发的在两手手腕上缠了好几圈,再打了个结!
余晚:“!!!”
季迦叶淡淡的说:“你不是喜欢这样么?这么暴力!”
“滚!”余晚骂他。
“不喜欢啊?”手背凉凉的刮过余晚的脸颊,他说,“可是我喜欢。”
这个男人,这一刻,阴鸷到可怕!
这人的阴暗彻彻底底展露在余晚面前,没有丁点保留。
余晚死死盯着他,季迦叶也不再说话,他的手绕到后面…余晚今天穿得是一字肩的拉链裙,拉链往下,她便直接抵着落地窗,生凉!
余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男人将她又往上托了一托,俯身吻她。
也不吻她的唇,而是沿着脖颈往下…
余晚又想打他了,偏偏这人用领带束缚她的手腕。其实力道不算重,那领带的质地更是最上等的柔软,还带着季迦叶若有似无的气息,可就是怎么都挣脱不开。余晚完全动不了了,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落地窗对面,有一面镜子,正默然无声的呈现着一切。
最后,余晚直视他,眼睛都红了,季迦叶慢慢抚过她的脸颊,他终于开始一点点的爱怜亲吻,吻她的眼,吻她的眉,还吻她的耳朵。难得温温柔柔,像是安抚。
气息凌乱的纠葛着,这便是夜。
那个时候,余晚的胳膊还被季迦叶绑在身后,男人的手绕过去,覆盖住余晚的手,慢慢的,将她握进自己掌心里。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牵她,之前在寺庙里就是如此,那次在机场也是。
然后,季迦叶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突然没有了凉意,余晚被他压在怀里,他摩挲她的脖颈,凉凉的安抚着,一下又一下。
余晚头抵着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坚实而硬,像是山,又像是树,总是让她依靠,又让她…恍惚。
这一瞬,许许多多莫名的情绪涌上来,委屈,心酸,难受,痛苦…说不出缘由的,只是将她的心挤得很满,却没有任何的发泄渠道,余晚张口,直接咬在他的肩膀上!
她咬的有些狠,季迦叶却没有动,仍然紧紧拥着她。
两个人都痛,但都没有挣开对方。
季迦叶摸了摸她的脑袋,贴着余晚的耳边,说:“以后不许收其他男人的东西。”
余晚一怔,眼圈微红,就松了口。
余晚失神的望着他,季迦叶也看着她。
男人眸子漆黑,望不见底,根本猜不透,却总能勾的人心甘情愿往里跳。
余晚有些绝望。
季迦叶拥着她,再度吻她。
两人身上都有汗,合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
余晚又变成了一条鱼。被他颠来倒去,里里外外的煎熬。这人尤其喜欢掌控一切,强势,说一不二。
这儿没有别人,只有她和他,堕落而颓废。
似乎不用再考虑其他。
只有不停的占有、索取,再占有。
…
余晚第二天仍是腰酸背痛,又要断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行李已经在房间里摆着了。眼珠再一转,季迦叶在衣帽间穿衣服。这人常年商务打扮,身材好的像男模。
看着这个人,沐浴在晨光里,余晚的现实意识一点点回归。
公司的收购案,背后只手遮天的那个人,还有,她对他所有的怀疑,包括夹杂其中林林总总的人,潘梁生,温夏…昨天现实的这一切全部被这个男人用他的凶狠和强势给掩盖压了下去,如今她却不得不面对。
余晚一时恍惚的坐起来。
听见余晚的动静,季迦叶转过身来。
他刚打好领带,还没有佩戴领带夹,这会儿领带柔顺的垂在胸口,随着他的转身,轻轻动了动。
余晚认出来了。
这是她在香港买的那一条。昨晚两个人还为这个拌了几句嘴。他都没问过她的意见,今天就自作主张带上了。这人笃定的,似乎从来不会错。
白色的衬衫,暗色的斜纹领带,普普通通的物件,被他穿在身上,就是不一样的。
气度沉稳,还很致命。
余晚愣愣看着,季迦叶回过身去拿西装。大概是没来得及整理,这人领子后面微微有些褶皱…拂过他几眼,余晚终于说:“等一等。”
季迦叶一滞,偏过头来,“怎么了?”他问。
余晚不答,只是走过去,稍稍一顿,抬手,将他的衣领抚平。
女人的手是温温柔柔的,从他脖子后面抚过去,一直延伸到平展而直的肩膀,仔细而妥帖。
无比自然的一个动作,轻轻的,全部是余晚的温存,罕见,却又最为真实,贴着人的心,软软的抚过…季迦叶微微一怔,垂眸。
余晚已经收回手,还没放下来,就被这个男人捉住了。
摩挲着她的手,再度将余晚揽到怀里,贴着他的胸口。默了默,季迦叶只是说:“余晚,我们过段时间去新西兰出海吧,那儿水清。”又说:“我教你钓鱼。”
宁静而安稳。
这一刻,余晚迷迷糊糊的,忽然生出一股懦弱。那股懦弱令她害怕现实这所有的一切,只要,他对她是真心的。
季迦叶开车送余晚上班,然后回公司。今天他照例很忙。
谢佳坐在外间,忽然,有人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谢佳抬头,“温小姐。”她不禁有些诧异。身为助理,这些人哪怕没见过,也会第一眼认出来。
温夏倨傲说:“我来见季迦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