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定满意点头,“那就这么定啦。”
刚说完,外头一个小厮跑进来,“索将军,荣妃说请你喝茶。”
索罗定一摆手,笑道,“不用喝茶了,就说我答应了。”说完,进屋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
石明亮不满,“真不仗义!”
唐星治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指望他帮忙!”
白晓风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出院子里,晓月带着俊俊,去厨房。
当夜,索罗定在院子里准备弓弩,他好久没打猎了,手挺痒。
晓月走了进来,到了他身边,手里捧着个汤盅给他,“吃呀,炖鸡。”
索罗定拿着喝了一口,觉得美味,就吃了块鸡肉,还往晓月嘴里塞了一筷子鸡胗。
晓月美滋滋嚼着,索罗定跟她一对上眼有不自在了,看这丫头看久了心跳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了,刚才谢谢你背我爹回来。”晓月道谢。
“你爹?”索罗定纳闷。
“你早上碰到的那个呀…”晓月笑眯眯,“你还叫他老头。”
“噗…咳咳。”索罗定抽了口凉气差点把鸡骨头吞下去,边捶胸口边问,“那是你爹?!”
晓月点头,“是呀!”
索罗定立马想起老头说什么“我女儿喜欢上了个流氓”什么的…嘴角抽了抽,自言自语来了句,“幸好我没娘啊,不然糟了。”
“啊?”晓月不解。
“没…呵呵。”索罗定干笑两声,心说白丞相估计气疯了。
“我爹说你挺好。”晓月突然说。
索罗定倒是吃惊,“啊?这还好啊?”
“他亲口跟我说的。”晓月不忘补充一句,“我爹要求可高了!能让他说出个不错的可没几个人。”
“是么?”索罗定心情好了几分。
晓月又陪着他站了一会儿,等他吃完了炖鸡,就收拾汤盅准备回房睡觉了。
“你不问问我干嘛帮唐星宇不帮唐星治么?”索罗定问。
晓月摇摇头,“你肯定有理由的,我相信你,不过你要小心点。”说完,面红红带着俊俊走了。
索罗定摸着下巴站在院子里看晓月袅袅婷婷的背影,心说这丫头最近越看越顺眼啊,顺得都没法在顺了。
就听身后有人撺掇他,“老索啊,这姑娘多好,嫁了…不是,娶了吧!”
索罗定回头,果然是程子谦,“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有线索了!”程子谦翻开卷子,道,“最近的确有人招揽杀手,秘密进行,要求熟悉大平山一带的地里。另外,接头人和前后张罗的,查到最后,查到了晖公公。”
“果然是荣妃买通了人么。”索罗定摇了摇头,“看来围场狩猎那天,她不是想唐星宇赢,而是想唐星治死啊。”
“这么狠?”程子谦摇摇头,“玩得好大,其实之前月茹的事情我也打听了一下,貌似传出风声来的,可能是荣妃。”
“她是想嫁祸给丽妃和皇后,骚乱就嫁祸给唐星治。”索罗定摇了摇头,“哎呀,太平盛世往往都毁在几个女人手里。”
“那你准备加入那边,阻止他们行刺啊?”程子谦问,“她们是想拉拢你,就有了个筹码。其实皇上应该心里有数,不然也不会派人保护月茹和星治了。你确定要淌这浑水?不如直接来个人赃并获,交给皇上处理?”
索罗定摸了摸鼻子,摇摇头,“到时候再说。”
子谦叹气,“我知道你想什么,是想来个不伤和气平息这事儿吧,省的引起什么事端。”
索罗定接着不出声。
“那你就记住你那个妾有意的话。”子谦见劝不住他,只好拍拍他肩头,“小心为上。”
索罗定摆手——妾你个头。
次日…八卦传得沸沸扬扬,也不知道谁放出去的消息,说这次狩猎,索罗定决定帮助唐星宇,唐星治要孤军奋战。
为此,很多人都有些不解。
“索罗定和六皇子不是一个书院的么?”
“就是啊,没理由不帮自己人帮外人的!”
“别说啊,唐星宇品行不端又不是秘密,也许索罗定跟他比较合得来呢?”
“啧!六皇子要加油啊,别输给那个流氓!”
“就是…”
书院里,唐星治和胡开等人找了一片小林子先练习。
胡开抽空,跟唐星治说,“你听说过没,索罗定有一支人马专门打猎的,一下午进林子打到的野味够一个军营的人打牙祭。”
唐星治白了他一眼,“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星治啊,你别跟索罗定怄气了,这会儿不是时候。”石明亮也劝,“我看索罗定也是逗你呢,你要人帮忙,要开口说的,总不能让别人上赶着来帮你,你连声谢都没有。”
“也对啊,他都帮过我们多少回了。”葛范道,“你就为了白晓月跟他不对付么,其实…”
“哎呀。”唐星治嫌众人烦,“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了,好好练射箭吧!“…
另一边,索罗定带着人到了大平山,吩咐子廉埋伏好,做好准备。
他今天约了唐星宇下午连箭的,不知道那窝囊废射箭射得准么。
可是等到快傍晚了,唐星宇打发了个小厮过来,说他睡着了,让索罗定他们自己练吧。
子廉皱眉,“扶不起的阿斗。”
索罗定倒是一笑,“不来更好,省的麻烦。”

第42章 【子谦手稿NO42】

狩猎季如期而至,全城的男人都开始讨论弓弩、猎物之类的话题。
这天,皇宫的狩猎大会,将会在城东的围场进行。
今年的狩猎格外受人关注,因为据说,将会是储君争夺大赛。本来,众人都觉得唐星治是赢定了的,但偏偏索罗定关键时刻选择站在唐星宇这一边,于是…胜负就对半开了。
大早,围场里聚满了人。
皇上皇后也来了。
皇后向来不太喜欢这种狩猎杀生的事,但是今天竟然也到了,众臣都猜测,可能是给唐星治助威来了。
荣妃和唐星宇也来了,唐星宇昨晚上在窑子玩得有点晚,还喝多了,今早起来睡眼惺忪的,反正也不用他操心,有索罗定呢。
相比起来,唐星治就威风凛凛精神奕奕。
晓风书院的人也都来了,众人当然是帮着唐星治鼓劲的,只有白晓月,有些担心索罗定。
说来也奇怪,今天不止群臣来了,连卸任多年,很少参与政事的白相也来了。
晓月被白晓风安排坐在她爹旁边,省的她乱跑。
比赛开始前,索罗定也来了,一身黑,带着六个随从,都拿着弓弩。
这几人一出场,众人都替唐星治捏把汗——好么,都是高手啊!
“索罗定也真是的,竟然不帮皇兄帮外人。”月嫣捧着茶杯,就坐在白晓月身边,另一边是唐月茹。
“晓月看了看月嫣。”
“你说他怎么不帮自家人!”月嫣似乎不满,“我昨天跟娘说他,皇娘还说我小孩儿没见识不知好歹。”
岑勉突然笑了笑。
唐月嫣斜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岑勉赶紧摇头。
月茹无奈,月嫣对谁都挺好的,就是喜欢凶岑勉。
“你皇娘说的一点都不错。”月茹道,“可不能骂索罗定,不然就是不识好歹了!”
唐月嫣扁着嘴,也不知道众人说什么。
晓月更加担心。
一旁白丞相拿着个茶杯边喝茶,边好奇,“索罗定准备怎么做呢?”
晓月没吱声。
“他没跟你说起?”宰相问,“其实也未必需要帮着星宇的,无论输赢,对索罗定自己都没什么好处。”
晓月撅起嘴,瞧了他爹一眼。
呦…
白相爷有些吃味儿,为了索罗定瞪你爹啊!
其实今天一天,好多人都说过索罗定不厚道,吃里扒外背信弃义之类的,谁说晓月就瞪谁。
陈醒也来了,人瘦了一圈,在尚书的陪同下,无精打采的。
对于陈醒,不少人表面问候,背地里却是在嘲笑。陈醒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白晓月。
就见晓月捧着茶杯跑去了一旁索罗定休息的帐篷。
“你进来干吗,箭头上都是油,小心蹭身上!”索罗定往外撵晓月。
晓月伸手给他茶,边帮他正了正披风的结,问他,“你晚上想吃什么?给你做。”
索罗定见这丫头一脸担心,摇了摇头,“出去吃吧,我让老赖弄桌好的。”
晓月想了想,皱眉,“才不要,我又该吃胖了。”
索罗定摸鼻子,“胖点儿不挺好么。”
晓月嘴角又翘起来一点点——喜欢肉呼呼的呀?
正说话呢,外头唐星宇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进来,“索罗定,好了没?要开始了。”
晓月接过茶杯,又嘱咐了索罗定一句“小心点。”就跑出去了。
人走了,索罗定拿起弓箭,就听一旁唐星宇笑嘻嘻说,“你还挺有些艳福啊,白晓月是不错,你怎么不去提亲啊,要换做是我…”
没等他说完,索罗定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一会儿林子里母老虎母熊就有,你要不要留在里边挑一个成亲?”
索罗定也不知道在说笑还是在调侃他,不过面色可有些吓人。唐星宇心说这人有毛病,夸白晓月都不行么?不过还是不敢招惹他,一会儿还靠他呢,于是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索罗定撩开帐篷帘子出来,正好看到前边不远处的陈醒。
陈醒瘦得都快脱相了,好好个人,折腾成这样,不过索罗定注意到,陈醒正望着对面呢…那眼神,似乎有些怨毒。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索罗定注意到那是晓风书院的人聚集的地方,晓月正跟白晓风说什么呢。
白晓风刚巧抬头,见索罗定站着回头看,有些纳闷。
索罗定头微微一偏,示意白晓风——看陈醒。
白晓风皱眉看了一眼陈醒后,心中咯噔一下——莫非陈醒,迁怒了晓月?!

晌午的时候,狩猎正式开始,众人进入林子。
唐星治和胡开等人很快找到了一只狍子,追着就过去了。
索罗定背着手,溜溜达达进了林子,一摆手,那几个黑衣人的手下就四散开了。
唐星宇等了半天,没见索罗定动手抓猎物,眼看着一只梅花鹿从眼前跑过,索罗定还摸了摸它的脑袋。
“喂,你不打猎啊?”唐星宇抱着胳膊问,“我娘请你回来不是让你来玩的吧?”
索罗定抱着胳膊,看了看他,淡淡一笑,“其实大概两三个月前,皇上已经派侍卫,全天保护唐星治和唐月茹的安全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唐星宇微微一愣,看索罗定。
索罗定找了块石头坐下,“你娘为了你,做了不少事,不过你真的想当皇帝?”
唐星宇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四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和索罗定。
“大平山藏着的不是山贼,而是你娘雇来的几个杀手,这阵子熟悉地形呢。”索罗定捡了根树枝,掏出匕首削了起来。
“我都收到风了,你觉得皇上有没有收到风啊?”索罗定笑嘻嘻问唐星宇。
唐星宇咽唾沫,只觉得脚底往上冒寒气。
索罗定却当做没听见似的接着说,“今天你别说杀不了唐星治,一旦那些刺客动手,你和你娘什么下场,你比我清楚。”
唐星宇脸煞白,看了看左右。
“那些刺客埋伏在哪儿?”索罗定问。
“我…”唐星宇紧张。
索罗定突然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唐星宇面颊贴着坚硬的地面惊叫了起来。
索罗定将手上的树枝插在了他眼前,惊得唐星宇叫都不记得了,他养尊处优的,哪儿见过这场面。
索罗定笑了一声,“今天要是出了事,不止你和你娘要死,陈尚书要死,你们家族成百上千的人都要死!拔出萝卜带着泥,我敢保证连你怡红院那几个相好的都没有好下场。现在能救你的只有我,你说,那么保住命,你不说…等死。”
“在…再树干里!”唐星宇结结巴巴地说,“他们,原本在山坳里的,但是为了行刺…躲在了树干里。”
索罗定站了起来,走了。
唐星宇趴在地上,吓得都尿裤子了,其实…好端端的他才不想当皇帝呢,做个王爷吃喝玩乐最开心了,都是他娘和叔伯们一心要逼他做什么太子,这回好了吧,惹上索罗定了。
唐星治和胡开追一只狍子追到林子深处,最后还是跟丢了,已经抓到两只兔子了,但是没抓到像样的大点的东西。
胡开突然拍了拍唐星治,“有动静!”
唐星治和他一起隐蔽到一棵大树后边,“什么东西?鹿么?”
“我怎么好像听到呼哧呼哧的声音了?”胡开四处转,忽然…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蹲下。”
两人微微一惊,本能地一低头。
一支箭“嗖”一声飞过。
唐星治刚刚幸亏一低头,没叫箭射中,抬头一看,好家伙,箭射进了树干大半截,谁这么狠啊。
唐星治和胡开一转脸,就看到索罗定拿着弓站在不远处。
唐星治气不打一处来,“索罗定,你…”
没等他开口,索罗定又举起弓弩,对着四周围几棵粗树连射了几箭。每一箭都射进树杆很深。
唐星治和胡开狐疑地看着索罗定,心说——这人有病啊索罗定射好箭之后,四外看了看,随后转身去了别处。
“星治啊,他干嘛?”
胡开问了唐星治一声,星治没反应。
抬头看了看,只见唐星治盯着身后的树杆看。
胡开问,“星治?”
“树在流血。”唐星治指了指树杆。
胡开凑过去一看,果然!就见那只箭射中的树洞里,有血往外冒。
“哎呀!”胡开伸手一指。
唐星治就见他指着树杆的地方,有一个窟窿,一边有一把匕首,正对着他腰腹的位置,但是握着匕首的手已经不能动了。树干里藏着的那个刺客,被索罗定一箭射死了唐星治和胡开对视了一眼。
胡开一拍腿,跑去看其他几棵树,发现粗大的树杆原来都是空心的,里边躲了人,都拿着匕首。
“好阴险啊!”胡开拽着唐星治,“你别靠近树啊,有人要暗算你!”
唐星治脸也有些白,刚刚若不是索罗定一箭射死了那个刺客,自己可能已经被捅了一刀了。
“你猜谁动的手脚?”胡开问唐星治。
唐星治想了想,叹气。
“八成是荣妃了,我看索罗定是知道了他们的阴谋才上他们那头帮忙的吧?”胡开小声说,“看来咱们还错怪他了。”
唐星治搔了搔脸。
两人也无心打猎了,往林子外走,到外边的时候,他们几个随从也回来了,都捉到了不同的猎物,简直是大丰收。
唐星治看了看那几个跟班的,平日都挺饭桶的,今天这么能干啊?
“皇子啊,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猎物都从天上飞下来的。”一个随从傻里傻气地说,“我刚伸了个懒腰,天上掉下来一只狍子!”
唐星治和胡开对视了一眼,叹气——八成是索罗定安排的那几个侍卫在帮忙吧。

第43章 【子谦手稿NO43】

等狩猎结束,皇上亲自带着群臣来清点猎物。
就见唐星治和胡开率先出来了,身后的侍卫们拖着不少猎物,非常风光。
荣妃一看到唐星治完好无损地出来了,微微皱眉。
这时,就见唐星宇也出来了,蔫头耷脑的,身后侍卫连只兔子都没抓到,而且索罗定还没在。
荣妃跑过去问唐星宇,星宇皱着眉头一个劲摇头。
这时荣妃才发现,唐星宇的腮帮子上擦伤了一大片,而且身上还有些骚气…这是怎么了?
晓风书院的人都去给唐星治庆祝了,白晓月四外看,找不到索罗定,有些担心,就往林子的方向走了几步。
她还没走进林子,忽然,一个人从后边抓了她一把,捂着她的嘴,将她抓进了林子里。

皇后夸赞了唐星治几句,转脸,笑问唐星宇,“星宇,你这次一无所获么?”
唐星宇忽然觉得平日慈爱的父王,有那么点阴森,结结巴巴点头,“嗯…”
“索将军呢?”皇上边问,边笑着看荣妃,“朕可是特地安排索将军帮星宇的,怎么还是无功而返?是否你个娘,教得不够好啊?”
荣妃此时脸刷白,张着嘴,唐星宇想起了刚才出来时,索罗定教他的话,赶紧求饶,“不…不是娘的错啊父王,都是儿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饶了我娘。”
荣妃惊讶地看着唐星宇——这孩子一直不生性不长进,今天患难见真情,竟然替她求情自己承担罪责。
皇上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唐星宇的肩膀,“星宇,还是孝顺的啊。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这次就算了,记住,下不为例。”
唐星宇和荣妃赶紧点头,也算逃过一劫,不过,未来日子估计就不好过了。这会儿,他们别说想抢皇位的念头没有了,能好好过下半辈子就不错了,最好是离开皇城,不然皇后和丽妃都不会善罢甘休。
白晓风去看了看唐星治,回来就找不到白晓月了,赶忙走过去问白丞相,“爹,晓月呢?”
丞相正喝茶呢,点头,“嗯…这个索罗定还真看不出来,大将之风宠辱不惊,啧啧…”
“爹!”白晓风着急,“晓月呢?!”
白丞相左右看了看,“不是去你那儿了么?”
白晓风一惊,回头,就见陈尚书也在四外转圈——岑勉不在他身边。
“糟了!”白晓风暗道一声,赶紧往林子的方向跑去。

“哎呀!”
白晓月被人拖进了林子里,最后被人重重往地上一甩。
趴在地上,晓月坐起来,手都擦破了,抬头一看,吓了一跳——是陈醒。
陈醒这会儿双目通红,脸又白,看来病的不轻。
晓月见他凶神恶煞的,皱眉,“你干嘛?”
陈醒指着晓月,“都怪你,你害我名誉扫地!”
晓月睁大了眼睛看他,完全不明白他说什么。
“枉你是宰相千金名门淑女,光天化日的,跟索罗定拉拉扯扯不知廉耻!”陈醒伸手掏出一把匕首,“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喝醉了被那群窑姐捉弄,都是你害我!”
晓月大概明白了过来,赶紧爬起来,“你胡说什么,你自己喝酒闹事管我什么事。”边说,边看四周的路,见离开林子的边缘不是很远,晓月蹦跶着就喊,“救命啊!”
不过她一喊,陈醒却是惊了,举着刀就要抓晓月,晓月左右闪躲了两下,转身就跑,陈醒在后头就追。
晓月跑得慌不择路,后边陈醒追的也紧。
晓月边跑边喊救命,边还要回头留意不让陈醒追上,这一慌,脚下一滑…
“哎呀!”晓月没留神前边有个陡坡,一下子滚了下去,最后“噗通”一声。
“啊!”晓月呛了一口水,知道自己掉河里了,她是不会游泳,且之前淹过一次,最最怕水。
晓月挣扎了几下喝了好几口水,很快就觉得力不从心了。
陈醒在上边看得真切,想了想,转身就跑了。
晓月在水潭里挣扎着,呼喊了两声,最后没力气也呛得透不过气来了…就开始往下沉…同时,她听到了“嘭”一声,似乎是又有东西落水了,之后…就感觉有人把她托出水面了,能喘气了!
晓月边咳嗽边喘气,这种差点闷死又黑又冷,突然就得救了的感觉,似曾相识。
晓月睁开眼往上望,那一刹那,以为自己又睡着了,做了那个这些年一直在做的梦。
她又看到了黑色的衣服,厚实的胸口,还有那个好看的下巴,和文弱书生一点不一样的大英雄。
“晓月。”
晓月感觉被晃了两下,喝进去的水也差不多晃出来了,睁大了眼睛一看…果然是索罗定把她救上来了。
“哇…”
晓月本想张开嘴叫一声“索罗定”,没想到张开嘴就开始哭鼻子。
索罗定被她吓一跳,伸手挠头,能哭就表示没淹死…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其实他刚才准备在林子里找一下有没有漏网之鱼,就听到有人喊救命,貌似还是晓月的声音,他赶来就看到陈醒逃走,也来不及去拦住他,到山边一看…果然晓月掉水里了。
晓月哭了半天,拿索罗定的衣袖蹭眼泪,蹭了一会儿,也有些奇怪,怎么索罗定的衣服都没湿?
总算停下哭了,有些纳闷地四外看。
索罗定哭笑不得,“你真行啊,在水坑里都差点淹死。”
晓月眨眨眼,朝他身后一看,原来自己刚才滚进一个水坑里了,根本不是滚进河里,这水还挺清。见底,最深的地方大概也就到腰吧…呃…
索罗定将外套脱了,捡了干的地方给她裹上,把她抱起来往回走,“你等着啊,我把你给白晓风送去,之后去找陈醒,爷拔光他的牙给你出气!”
晓月扁嘴,靠着索罗定胸口——就你最贴心。
刚想到这儿,上边传来了“哎呀”一声。
随后,就看到陈醒咕噜噜滚了下来,一直滚到索罗定脚边。
索罗定一脚踩住了,有些纳闷地看上边。
就见白晓风出现在坡上,一看下边索罗定抱着白晓月呢,晓月都湿透了,裹着索罗定的衣服缩他怀里,应该没受伤。
白晓风松了口气,关键时刻还是索罗定比较靠谱。
“找到没?”
这时,上边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没一会儿,白丞相为首,来了一群人,还有晓风书院的差不多也都来了,程子谦不知道去哪儿吆喝了一圈,连皇上都来了。
晓月赶紧缩进索罗定的衣服里。
索罗定无语问苍天,“你们都来干嘛?”
“索爱卿,晓月没事吧?!”皇上扒着一棵树往下看。
“陈醒,你简直,你…”陈勤泰那样子像是要气死了。
索罗定看了看趴在脚边的陈醒,摇了摇头,抱着晓月上了山,月茹和月嫣赶紧带她去马车,好让晓月换衣服,别一会儿冻出病来了。
“索爱卿啊。”皇上拽住也要去换衣服的索罗定,“女孩儿家名节很重要的,你看…”
索罗定眨眨眼,看皇帝,“我看什么?”
“你看晓月姑娘被你又搂又抱的,是不是?”边说,边示意索罗定看后边黑着脸的白丞相。
索罗定回头,跟白丞相对上眼了,白丞相略显尴尬,摸了摸下巴。
索罗定突然“噗”了一声,想到他那个“女儿被流氓拐走”了的问题。
丞相上下打量了一下索罗定,叹口气,就这么定了吧,身边已经有不少大臣来跟他道喜了。
晓月躲在马车里换好了衣服,就看到小玉跑回来,钻进车里,“小姐小姐,宰相把你许配给索将军啦!”
晓月一惊,想了想,问,“那索罗定呢?”
小玉听到这里,突然乐了,捂着嘴笑。
“你笑什么?”晓月不解。
“小姐你自己看看,我第一次看到老爷这么没辙。”
晓月纳闷,扒着马车的车窗往外看,就见不远处,索罗定正和白丞相一起往回走呢。
索罗定一手搭着白丞相的肩膀,边说话边还揪揪他胡须。
晓月张大了嘴,“我爹不恼啊?”
“爹恼什么,这女婿他不知道多满意。”
这时,白晓风说话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晓月探头看。
白晓风抱着胳膊,“总觉得便宜索罗定了。”
一旁程子谦也飞快做记录,“老索这次可谓因祸得福。”
正说着,就看到唐星治走到了马车边。
晓月看到他,缩了回去。
白晓风看唐星治——这小子算是没戏了,晓月和索罗定两情相悦了,皇上都开口了。
唐星治有些颓丧,不过,最后还是开口,“索罗定人还挺不错的,应该可以照顾好晓月姑娘,我也放心了。”
白晓风有些吃惊,马车里,晓月微微笑——唐星治不是因为皇上开口而服气的,而是因为真心服了索罗定。
想到这里,晓月撩开车帘想往外看一眼,却看到索罗定一张大脸在车窗外面,对她笑得一脸的痞子样,“嘿嘿。”
晓月一惊,“啪”一声,车帘子盖了索罗定一脸,坐在马车里想——莫非真的是个流氓?

次日,八卦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最近皇城百姓被各种八卦激得情绪高昂,但哪一条都没有这一条八卦。
唐星治竟然独自战胜了有索罗定帮忙的唐星宇。皇上设立他为太子,成了真正的皇位继承人。本来这可以说是关乎天下的大消息,足够占满皇城百姓整个月的晚饭时间了,然而还有另外一条更劲爆的——索罗定和白晓月定亲了。
这一条消息好比晴天霹雳,整个皇城的人都在问——为什么?!
子谦手稿写得隐晦,众人传阅,得知是白晓月不慎落水,索罗定舍身相救,于是白晓月以身相许了。只是皇城百姓都纳闷——大平山有河么?最多下雨天积起几个水坑。
不过无论外面怎么传,晓月这几天,可是美满了。
自从知道订了婚之后,晓月晚上可睡不着了,早早钻被窝里翻来覆去,月嫣和月茹总来骚扰她夏敏和元宝宝开始帮她张罗婚礼的事情,晓月更加紧张,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晓月一惊,醒过来——哎呀,忘了给索罗定煮面了。
刚想穿衣服,就听门响了两声。
晓月以为是小玉给她拿衣服来呢,喊了声,“进。”
话音一落,门打开,索罗定探头进来瞄了一眼。
晓月惊讶,“索罗定?”
索罗定拿着个食盒就进来了,往晓月身边一坐,托着食盒给她,“吃早饭。”
晓月打开食盒看了一眼——小笼包。
索罗定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晓月穿得也单薄,索罗定又瞄了一眼,赶紧目不斜视望天。
晓月拿着筷子夹了个小笼包吃,拽拽索罗定的袖子。
索罗定低头看她。
晓月笑眯眯往他嘴里也塞了一个包子。
索罗定嚼了起来,继续望天…耳朵红扑扑的,这丫头怎么穿这么少啊,要死看得人脑袋嗡嗡响。
晓月乐得都不行了,继续逗索罗定,这大将军纯情得嘞!
门口,程子谦蹲在门槛边,边写东西边摇头。
白晓风凑过来,问,“怎么样了?”
“你妹子调戏索罗定呢。”程子谦摊手,“老索这辈子都没跟谁谈情说爱过,第一回啊第一回,嫩得跟个傻子差不多。”
“哦?!”白晓风摸了摸下巴,“索罗定原来是个雏?”
子谦嘿嘿点点头,“这一对,纯情啊!”
“这一对?”白晓风不解。
子谦勾了勾手指,“走,带你去看第二对。”
白晓风跟着程子谦出了白晓月的院子,往另一个院子走。
到了岑勉的院子里。
岑勉正坐在书桌边看书呢,一旁站着唐月嫣。
岑勉不解地看月嫣。
月嫣手里拿着个汤盅,往他眼前一放,“吃!”
岑勉一脸茫然,“什么啊?”
“人参炖鸡!”月嫣道。
岑勉打开汤盅看了看,又看唐月嫣,“黑…黑色的?”
月嫣扁了扁嘴,“乌骨鸡。”
岑勉嘴角抽了抽,“乌骨鸡…为什么汤也是黑的?”
“你吃不吃?!”月嫣伸手给他看,满手缠了好几圈的纱布,“本公主第一次下厨,你敢留下一根鸡骨头你就完了!”
“好好…”岑勉硬着头皮吃鸡汤,月嫣是不是把卖盐的打死了?好咸!
月嫣笑眯眯坐他身边,“多吃点,一会儿中午吃炖水鱼,我已经炖上了。”
“咳咳…”岑勉捂着嘴——不是吧?吃一顿还不够?鸡都炖成这样,水鱼该成什么样啊?
程子谦又记录了一下,转身出院子。
白晓风也跟出去,心说月嫣这算是看上岑勉了?难怪前几天听唐星治说,月嫣答应了和岑勉的婚事,不过岑勉貌似还蒙在鼓里。
“夫子。”
子谦和白晓风脚步一停,回头,就见是小玉。
白晓风问她何事。
小玉笑眯眯说,“三公主煮了茶,问你要不要去喝一杯。”
白晓风想了想,一笑,欣然前往。
程子谦拿出卷子,写上,“第三对”,之后,乐颠颠跑去偷看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世间万物生生不息,这世间的八卦也是永生不灭,且八卦根据看客的喜好而不断变化。
当皇城百姓全都觉得一切已成定局,八卦之血渐渐降温的时候…新的八卦又开始流传。
这回,更加精彩纷呈,大多是晓风书院里一对又一对的风流韵事。
今日也许是索罗定和白晓月赏月,明日也许是白晓风给唐月茹画眉,后日又或许是岑勉被唐月嫣拽进了房,大后日,也许是唐星治碰上了哪个外族的姑娘,打得火热。
总之书院里有书院里的精彩,书院外有书院外的精彩。
最精彩的当然是程子谦,他的子谦手稿成了皇城最抢手的东西,才子佳人文人骚客纷纷传阅,连不少外地来的过路客,都点名要买一页子谦手稿,窥探一下,这晓风书院的八卦趣事。
END~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正文部分完结了。
顺祝各位2013和蛇年快乐。
过年的时候会再写个春节番外~
【关于结尾的一点补充】
晓风的结尾有筒子觉得少点甜蜜,其实是有的,不过按编编要求放在实体书里了,网上结尾是含蓄版。因为没V没有存稿完结过早,出版又夹着过年假期,要到明年三四月,所以编辑要求留点东东在实体书里><,等书出版一段时间之后我再贴上网~抱歉啦筒子们,众口难调呀。我其实个人比较喜欢含蓄版的~~

第44章 番外一将军很害羞

自从白晓月和索罗定定亲之后,两人不知不觉成了皇城八卦的中心,众人都很好奇一个问题——这两人一个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一个是野蛮人粗鲁放肆,怎么谈情说爱?晓月姑娘会不会被索罗定欺负?
可是自从程子谦在子谦手稿中特别开了个关于晓月和索罗定的专栏之后,真是看得天下人大呼不可思议——原来,索罗定这莽汉从来没跟姑娘家谈过情说过爱,对这方面一知半解,关键是,还挺害羞!
这“害羞”两字,用在一个威武的大流氓身上,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皇城不少姑娘最爱看子谦手稿的这一栏。
比如说,前阵子索罗定半夜抓贼的段子就被传了好久,事情是这样的…
据说那天夜里,和往常一样,索罗定吃了晚饭练了会儿功夫,就准备睡了。
不过临睡前,发现几个姑娘聚在中庭的院子里小声说着什么,似乎还挺气愤。
程子谦在院门口听得津津有味的,索罗定就凑过去,“干嘛呢?”
“嘘!”程子谦对他挑挑眉——闹贼了!
“闹贼?”索罗定一听就来劲了,“什么被偷了!”
“姑娘们的衣服。”
“哈?”索罗定嘴角抽了抽,“搞了半天就几个偷衣服的啊。”
“那你给不给抓?”程子谦笑眯眯问,“昨儿个晓月的衣服也被偷了!”
“是么?”索罗定皱眉,“没听她提起啊!”
“那你一会儿去问问呗!”程子谦收了手稿。
“这会儿去问吧?”索罗定就要出院门去问那些正小声说话的姑娘们。
“别啊!”程子谦拦住了,“要你多事啊,人姑娘自己有人负责,你管好你家晓月就好了,别抢别人如意郎君的活儿干。”
索罗定听了,搔搔头——我家小月啊…
于是,大将军心情尚可,转身去晓月的院子,找了张躺椅靠着,抱着胖猫等晓月回来。
不多会儿,回白府看她爹娘的晓月回来了,看到院子里的索罗定,立刻眯眼笑。
“你还没睡啊?”晓月带着俊俊溜达到了索罗定身边。
索罗定一笑,“丫头,你是不是有事情要我帮忙?”
晓月一愣,“什么事啊?”
“听说你院子里闹贼了?”索罗定笑问。
奇怪的是,索罗定一问完,晓月脸通红,支支吾吾说,“没…没有呀。”
索罗定一边的眉毛就挑起来了——哟呵!这丫头有所隐瞒!
索罗定就闹不明白了,被偷了又不是偷了别人,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
“真的没丢东西?”
“没…没有。”晓月赶紧摇头,边往外撵他,“你不困啊?不困陪我下棋!”
索罗定一听非同小可…跟晓月下棋那还了得?别看是大才女,不过棋艺不怎么样。其实不是棋艺差就是人老实,下棋总输给他。索罗定跟晓月下棋那简直是遭罪,赢了她,她不乐意,输给她吧,她还挑理说你有意的,拽住了还不放走,要下一整天。
晓月搬出下棋,索罗定立刻吓跑了。
不过老索多留了个心眼,躲在院门口埋伏着…看看今晚,究竟出个什么贼来。
等晓月屋子里的灯熄了,索罗定又溜进院子里,到俊俊的窝边,一座假山后边埋伏着。
俊俊摇头晃脑凑过来对他甩尾巴。
索罗定无奈地看着这条漂亮的细犬,捏了捏它耳朵,“你说你也是,人家的狗都看家护院,就你,看到谁都摇尾巴。
俊俊往他旁边的草地上一趟,翻身表示要索罗定揉肚子!
索罗定正揉着呢,忽然…就听到有动静了。
索罗定往墙头望,就见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翻墙进了院子,黑巾蒙着面,悄悄往晓月房门口,晒衣服的架子跑了过去。
姑娘家晒衣服的架子都是用白布遮住的,里头衣服都不叫人看。
索罗定正纳闷——这背影各种眼熟啊。
就见俊俊站起来,跑了过去。
索罗定纳闷——俊俊莫不是要英勇一回?
那人走到白布帘子前边,掀开,伸手到里边掏东西。
这时,俊俊跑过去了,不叫,反而对着他摇尾巴。
索罗定无力——果然!
俊俊摇了一会儿,那人拿着一团衣服出来,塞进了自己的腰包里,然后摸了摸俊俊的脑袋,转身走…俊俊还屁颠颠跟着他。
索罗定摸了摸下巴——从俊俊的反应来看,莫不是晓风书院的人?
想到这儿,索罗定窜出去,一把拽住了那人腰间鼓鼓囊囊的腰包,道了声,“小贼,哪里跑!”
“哎呀!”
那人惊叫了一声。
索罗定一挑眉——男的?一个男人偷女人衣服有什么用?卖啊?
索罗定这一下扯得还挺大力的,一扯之下,包袱破了,衣服都掉出来了。
索罗定也没管,将那贼踹趴下,扯了蒙面巾——就见是书院的一个小厮。
“将军饶命啊!”小厮赶忙求饶。
这时候,屋里晓月也醒了,披着衣服跑出来。
院子外边,程子谦也跑来了,“抓到啦?”
索罗定将那小厮拽起来,交给程子谦,“就他了,书院的人,交给白晓风处理吧。”
程子谦摇着头揪着那小厮的耳朵,将人带走了,边走边熟络,“你看你这点出息!”
索罗定见晓月披着衣服站在屋门口,还挺得意,“你也是,闹贼就跟我说么,别说个小毛贼,江洋大盗都给你抓回来…”边说,他边蹲下帮忙捡衣服。
这一捡,索罗定傻眼了.
就见满地都是姑娘的肚兜…
“呃…”索罗定拿着已经捡到手里的肚兜发呆。
还没回过神,晓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了,阴测测问,“你看到啦”
“没…没。”这回轮到索罗定结巴了。
晓月眯着眼睛,“你手上拿着什么?”
“没…没。”索罗定赶紧把手里那条肚兜丢了,然后仰脸望天,脸通红,“哎呀,今天天气不错啊…你看这太阳亮的!”说完,赶紧跑了。
晓月仰脸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无奈,将肚兜都捡起来,回屋继续睡觉去了。
这段子传了好几天了,索罗定又一次成了全城的“笑柄”,姑娘们都觉得好玩儿,原来索罗定这么纯情,这么害羞的啊!还蛮可爱的么!
就连那天索罗定去参加晚宴,皇帝都指着中天的明月问他,“索爱卿,今晚的太阳,亮不亮?恨的索罗定直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