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勇心中暗笑,他爹听到了还指不定气成啥样子呢。
皇帝略问了问沈一博的情况,沈勇一一作答,口齿伶俐反应也快,皇帝忍不住摇头,看看自己身旁的景逸,还有眼前的沈勇,想起当年那个敢在大殿之上跟自己吵架的沈一博,忍不住摇头,看来自己是老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良久,皇帝才鼓起勇气来,转眼看一旁的方一勺。
方一勺垂首站在沈勇身边,挺腼腆的,她也不会骗人,虽然之前众人教她如何应对了,但是始终很紧张。她本来个子就娇小,挨着沈勇的样子,更是有那么些小鸟依人的意思。皇帝一看这形态,脑袋里立刻出现了当年的云清。就是这样子,真像啊…
“抬头我瞧瞧。”皇帝对方一勺道。
一勺没办法了,只好抬头看了他一眼,端详了一下,觉得这皇帝没那么可怕,还是挺和蔼的。
皇帝看了看方一勺,也有些愣住了,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正这时候,他身边的老太监突然低声说,“皇上…沈夫人和皇上好像…”
方一勺听了一愣,沈勇也抬眼细看了一眼,心说…不是吧?本来想假装,没想到真的像,该不会,他家娘子真是金枝玉叶?
“你…叫什么?”皇帝问,一勺想了想。她知道,皇帝叫景云皆,本来众人说了要她说,自个儿小名叫云儿的,但是她越想越觉得对不住她爹,半晌没说出话来。
沈勇在一旁看到了,他自然知道方一勺的心思,一勺虽然多次说过他爹不好,但毕竟是生父,逼着她改名儿认别人做爹,正常人都受不住。想了想,沈勇一股血气上来了,心说,死就死吧,以皇帝和他爹的交情,估计也不会隔着老远将他家满门抄斩,大不了自己陪着一勺死了。
想罢,他便伸手抓住了方一勺的手,老实回答,“我娘子叫方一勺。”
一勺则是吃惊地看着沈勇,心中一股暖流涌上,也抓紧了沈勇的手,说不上话来。”
而再看皇帝,就见他彻底愣住了,一勺…乃是他当年与她开的一个玩笑…
想当年,他有两爱,一爱云清,二爱就是天下第一厨方大厨做的菜。
方大厨为了能让他多吃些不同款式的菜式,每一个菜都只做一勺的分量,他每次都是一勺接着一勺地吃。
那日云清跟他开玩笑,说,“日后生个娃,干脆就叫一勺得了。”
皇帝当时还笑呢,说好,那好,第一个叫一勺,第二个叫二勺,第三第四个,就叫三勺四勺。
沈勇和一勺拉着手等着皇帝勃然大怒呢,一勺的爹是厨子,一勺这么个名字,只能说明,她真是方大厨的女儿,当年云清姑娘的确是背叛了皇帝,与人私奔生子了,这可是重罪啊。
然而等了良久,皇帝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方一勺发呆,半晌,才问身旁一脸激动的太监,“真的像么?”
“像!”太监也是个明白事儿的,管他是不是呢?反正是个女儿又不抢皇位,关键是,皇上因为云清私奔这件事心里憋着一口气那么多年,若是说这方一勺是云清与他的女儿,那皇上一口恶气也就能出来了,多年的心结必然能够解开,是在是大喜了!
就因为这个,老太监是点头不已,像不像都得说像了,而且这人吧,也怪,越说像,就越像。
沈勇看方一勺挑眉——娘子,你娘跟你说过这事儿没啊?究竟是皇帝戴的绿帽,还是你爹戴的绿帽啊?
方一勺狠狠瞪他一眼——抽你!
沈勇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啊…如果方一勺真是公主,那他沈勇可是高攀了,不止得了个贤妻,还捡回来了棵金枝玉叶啊!
皇帝则是心潮澎湃,他那么多年都对当日云清离他而去耿耿于怀,他贵为天子,当然不愿承认自己的妻子会背叛他,跟别人生个女儿。可如今一见方一勺,他便自我安慰起来,有可能当年云清根本就不想跟着方大厨走,而且她已有身孕,可能是被诱拐或者是被绑架的,后来生下了女儿,还对他念念不忘,依然取名字叫方一勺,教她做翡翠煲。
景逸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是个蠢笨的人,就看出了些蹊跷来,特别是刚刚太监说了方一勺和皇帝像,他父皇一脸的愉悦。
一想到这里,景逸就将当年的事情都想通了,会不会是方一勺的娘亲就是父皇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而方一勺…那不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一想到这里,他立刻对皇上道,“父皇与一勺姑娘似乎有缘,不如守了做义女吧?”
皇帝正在尴尬,这口怎么开了,一听到景逸的话,觉得刚好,就看方一勺,问,“一勺…你觉得呢?朕也想收你做女儿。”
方一勺眨了眨眼,沈勇轻轻拍了拍她屁股,,像是说,娘子,认啊!好大一座靠山,这回不用担心砍头了!
方一勺哭笑不得,就跪下,认了皇上做干爹,一句父皇出口,皇帝就觉得一天云彩散开,多年来郁结在心中的那口恶气是彻底释放了,又想到方大厨早就归天了,也不用跟一个死人计较那么多,满意地点头,“甚好,甚好!”
当日,原本如临大敌去准备投死的沈勇和方一勺,却料不到竟然成了一出好事,方一勺还得了好些赏赐。
连老道士都有些傻眼,后来沈勇抓住老道问,“你当年不是跟他们走很近么?知不知道娘子究竟是方大厨的闺女,还是皇帝的闺女?”
老道更乱了,摇头,“这我哪儿知道去?不过啊,你俩可真是有福之人啊!这回化险为夷了!快谢菩萨吧!”
沈勇和方一勺也是放下了心头大石,长出一口气。
而更让众人高兴的是,皇榜也发出来了,刘袤金榜题名成了新科状元,当即要招入宫中册封。
为此,方一勺特意做了一桌登科宴,金榜脆排骨、一品三色鲜、前程似锦烫、步步高升煲…大吉大利的一锅菜。
另外,皇上还要向天下百姓宣布,封方一勺为公主。不过在方一勺的请求下,皇上答应可以不用住在宫里,而是做一个民间公主,和沈勇回东巷府去,奉养老父。
一切似乎都出乎意料的顺利也出乎意料的美满,而所谓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这愁的自然就是景熳了。
景熳听了这消息后,气得将贾大华抓起来关进了地牢,折腾了那么久,没想到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白白便宜了仇人之女,也让景逸更得皇上欢心。
而更让他发愁的是,前两天宫里传出来了消息,说是皇上准备将他派到边关去,这样可以为废长立幼做准备。
景熳一听就急了,想要废除了他,没那么容易!
第60章 皇庭宴和千钧发
次日,皇宫还沉浸在皇帝大寿的喜悦之中,就迎来了新科状元,再加上加封了一个公主,皇上心情特别的好,因此整个金殿之上都是喜气洋洋。
方一勺并不懂什么规矩礼仪,只是一派的天真可爱,皇帝从她身上找到了一丝宽慰。又因为对沈一博的欣赏转而欣赏起了沈勇来,再加上这几人又都是新科状元刘袤的朋友还都和景逸认识…种种喜爱加在了一起,皇帝对几个年轻人很是中意,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而另一方面,景熳则是特别的窝火,他派人去调查方一勺和沈勇的底细,方一勺父母早就死了,哪儿还有什么好调查的。而沈勇更是名门之后,沈一博在朝中有的是朋友,他也找不到他的错处来。
暗气暗憋,景熳越想越气,就吩咐秦仲赶紧准备,如果皇帝真要废长立幼,那他手上还有一些胜过景逸的筹码,那就是,他有一部分兵权。
方一勺没有危险了,沈勇的心也就定了下来,不过他也知道,如今还不能大意,要盯着景熳,此人心术不正。
为此,沈勇和和景逸商量了一下。
景逸比较纯良,对他大哥也很信任,并没有太多怀疑,并且觉得沈勇怀疑他大哥有些过度担心,他也没有要去抢皇位的意思,大哥不会为难他的。沈勇旁敲侧击了几回,景逸没啥反应,他就知道麻烦了,这景逸对景熳毫无防备,难免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几天,方一勺跟着沈勇,该去玩儿的地方玩过了,该吃的也吃了,京城的新鲜感已经没了。见沈勇整天忧心忡忡的,放一勺就拉着他来问,“相公,你担心什么啊?“沈勇跟她在院子里坐了,低声说,“我担心国事。“一勺忍不住笑,道,“你还关心国事呢…”
“我不能关心国事啊”沈勇伸手去拉她的手,道,“娘子,你有没有想吃酸的?”
方一勺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
沈勇皱了皱鼻子,“还没有啊?那要不然再接再厉?”
“呸!”方一勺推了沈勇一把,正闹着,外头老道进来了,见两人似乎正在亲热,赶紧捂着眼睛往外头躲,“哎呀,罪过罪过,你们继续…”
“老爷子!”方一勺急了,瞪沈勇,“都是你。”
沈勇叹了口气,对老头道,“老爷子,什么事儿啊?”
老道嘿嘿笑了笑,凑过来道,“唉,终于有行动了!”
“什么行动?”沈勇不解。
“皇城外有一部分兵马集结,我们刚刚打听了一下,应该是秦仲的兵马。”老道低声说,“今日御花园要摆宴,皇上要宴请百官说有要事宣布,你们说,太子会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兵变?”
“兵变?”方一勺吓了一大跳,问,“真的么?”
“会那么快么?”沈勇问,“我觉得景熳的羽翼还不够丰满啊!”
“大概是听说皇上要安排他去边关,架空他的权利废长立幼,因此慌了吧!所以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变招了。他原本如意算盘打得挺好,想利用一勺的事情让皇上恨二皇子,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皇上更加宠爱二皇子,还收了一勺这个公主,因此他狗急跳墙了吧。”
“那对我们有好处啊。”沈勇道,“反正我觉得景熳对付景逸和夺位是迟早的事情,与其等到他羽翼丰满了行事,还不如就现在收拾他呢!我们也好阻止…那个秦仲是谁啊?”
“秦仲是景熳的心腹,景熳曾经有恩于他,因此他对景熳是言听计从。”老道叹气,“现在麻烦的是,景逸不相信景熳会夺位,就算相信了,也没有兵权,他毕竟年纪还小。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叫来皇城周围的驻军来救驾。”
“附近有皇城军么?”沈勇呢们。
“有!主帅是刘伟,但是这支人马直接隶属皇上管辖,没有皇上的印信是不会动的,更关键的是,他们没有准备,恐怕集结起来出兵都要几个时辰,这可耽搁不起,等到他们集合完了,估计这儿景熳和秦仲已经攻入皇城,杀了景逸了。”
说话间,外头有人敲门,刘袤带着众人,都走了进来。
“如何了?”老道问苍满云和莫凡堂。
冬冬抢着说,“秦仲绝对今儿个宴会的时候起兵,他的人离都城最近,一下子就能杀入宫里,如果没有准备,估计景逸铁定能兵谏成功的!”
沈勇皱起了眉头,“得先找人通知那个刘伟才行啊!”
“谁去呢?”方一勺问,“还是去禀报皇上,让他想办法?““等皇上那边下命令再调度,那就来不及了。”沈杰摇头,马上就要到宴会的时候了。“正在为难,就听刘袤说,“不如,让我去一趟刘伟的军营吧?“众人都看他,你去“?
“他也姓刘,我也姓刘,算是本家,也许说话还比较方便呢。刘袤倒是不着急,还有心思打趣,“你们都有功夫,我一个书生也帮不上忙,不如就让我去找刘伟,想法子让他准备好发兵,皇城这里一有动静就立刻出兵!”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理。
沈勇虽然欣喜但也有些担心,“那可有劳你了!可是,你…有法子说动刘伟?”
“呵呵,有劳这话怎么说的?”刘袤还有些不高兴了,“兄弟一场,再说了,我是新官上任,好不容易才考上了状元,若是兵变了没个官儿做,那可就对不起父老乡亲了。至于法子么…总会有的。”说完,不慌不忙就要走。
沈杰赶紧追上去,“我陪着你去,以免路上生出事来!”
刘袤想了想,点头觉得妥当,与他一起走了。
老道见事不宜迟,就吩咐“沈勇,你与一勺入宫去,想法子说服景逸让他快快躲起来,这景熳的兵马一旦提早杀入,别的不说,最先要杀的人就是他!
沈勇和方一勺赶紧起身换了衣服,先进宫找景逸去了。
苍满云是个儒生,也没什么大用处,众人让他在家里和莫冬冬、小结巴这俩小孩儿一起等消息。
老道带着莫凡堂率先潜入皇宫,他原先是大内侍卫,年纪大了也砍开了才出家做了道士。他也曾保护皇上多年,皇帝对他也很是赞赏,因此这次,他要潜入禁宫一趟,将这事情告知皇帝,让他好有个准备。
众人商量已毕,四散办事去了。
放下别人不提,单说一勺和沈勇。
两人原本是奉旨进宫饮宴的,却直奔了二皇子的住处。
“你俩怎么来了?“二皇子正在换衣服呢,见方一勺还一身平民丫头的装扮,就笑道,“皇姐你怎么穿着便装来了?”转念一想,也对,方一勺被封的是民间公主,并没有公主的华服,不过今日是饮宴,女孩儿家自然要穿好些,不然该叫人笑话了,就到,“走,我带你去皇娘那儿,她衣裳多,让她好好给你装扮装扮。”
“二皇子!”沈勇无奈摇头,“大难临头了你还有空装扮呢?”
“啊?”景逸很是不解,“什么大难临头了?”
沈勇就将秦仲在皇城之外集合人马的事情说了一遍,景逸听后一惊,皱起了眉头,“大哥他…真的要兵谏?”
“他兵马都已经集合了,你说不是兵谏是什么?”沈勇皱眉,这皇子不知道该说他天真还是呆了。
“为何要兵谏?”景逸很是不解,“他已经是太子了,我又不跟他争皇位!”
沈勇一挑眉,“你不跟他争,可他觉得你会跟他争啊!你自己君子坦荡荡,可是别人未必如此想啊!”
“可是我已经跟父皇说了,我要去边关啊!”景逸说得颇有些无奈,“我都不留在皇城了,大哥还在意我什么?”
“什么?!”听到这里,沈勇和方一勺都一愣,两人对视了一眼,“要去边关的是你?”
景逸点点头,“是啊。”
“可是…”沈勇不解,“外界传言说是皇上要贬太子去…架空他,然后废长立幼!”
“怎么可能!”景逸一脸的震惊,“这是谁放出来的谣言?肯定是宫中那些自作主张的奴才们!这事情我只跟父皇说了,从没告诉过别人!“沈勇微微皱眉,觉得事有蹊跷,莫非…
“秦仲真的在附近集结了人吗?”景逸不满,“我算懂了,大哥就是因为听到这种谣传所以要兵谏?他难道就不顾兄弟之情与父子之情了么?”
沈勇和一勺对视了一眼,觉得景熳这次冲动了,“可能他真的误会了吧。”
“我去找父皇…”景逸的话还没说完,传旨官员就来了,传皇上旨意——景逸今日不准入宫,派他与沈勇一起去刘伟军中视察,方一勺今日留在宫中,给皇上再做一个翡翠煲,然后去花园一起饮宴。
“什么?“沈勇刚刚嚷嚷了一声,就见传旨官员眼眉一立,”大胆,还不接旨?“沈勇被方一勺拽着,心不甘情不愿梗着脖子接了圣旨。
等传旨官走了,连景逸也纳闷了,“为何叫你我去刘伟那里?”
沈勇撇了圣旨,“我才不管呢,你自己去吧!也好,刘伟那儿铁定比较安全,这兵荒马乱的。你走你的,我不走,留下娘子一个人我可不干!”
一勺劝他,“相公,”那样算是抗旨的。“
“抗旨怎么了?”沈勇拉住她,“我那么大人了,他一道旨意让我抛下你我就抛下你啊?没门!”
一勺心中莫名感动。
景逸看了看两人,笑着摇头,“公主好福气,驸马宁愿舍命也不愿离你而去,叫人感动。”
方一勺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做什么公主呢,我就想和相公回东巷府去,若不是身世不堪,怕危及了相公和公公他们,我才不来。“沈勇见一勺伤感,赶紧扯开话题,对景逸摆摆手,让他别往心里去,娘子只是有些怨气。好端端地摊上这种事儿,任谁都生气的,并对他使眼色,让他赶紧走。
景逸心领神会,别过两人,道了声“保重”,就带着侍卫一起从偏门出宫,去刘伟的军营,准备搬兵来救驾。
第61章 一勺菜和兵祸乱
御书房中,景云皆正在看一封信,刚刚派去传旨的太监回来,道:“皇上,圣旨宣完了。”
皇帝点点头,问:“反应怎么样?”
“二皇子似乎是有些诧异,沈勇像是急眼了。”太监回答:“若不是公主拉着他接旨,他都不肯听。”
皇帝笑了笑,点头:“豁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只有他们的女人才能管得住那暴躁脾气。”
太监笑了笑,皇帝对他一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按照我吩咐的呢去办。”
“是!”太监答应一声,就离去了。
皇帝放下书信站了起来,在房中踱步,走了一段后,就听房顶上咯噔一声。
景云皆是戎马皇帝,年轻的时候多年征战,武功不错,他笑了笑,摇摇头:“这回又是谁啊?”
俄顷,就见房门外头落下了一个人来,是个穿着破烂衣衫的老道士,跪下给皇上行礼。
景云皆愣了愣,打量他一番后,“哎呀”一声,赶紧走出去:“是你啊?”
老道士笑着道:“多年不见,皇上别来无恙?”
“唉…说什么别来无恙啊。”景云皆轻叹了一口气,道,“那几年可都不好过,你们一个个离朕而去,就剩下朕一个人在这里煎熬着。”
老道失笑:“皇上这怎么说的?”
“头一年,你给我引来个方大厨,让我是尝尽了人间美味啊,日子过得正开心呢,你好好地大内侍卫不做,偏要跑去出家,你可是朕的心腹侍卫啊。”
老道笑了笑,道:“那时因为年纪大了嘛。”
“你走了也就走了吧,来了个沈一博,能干归能干,天天跟朕吵架。”皇帝接着苦笑,“不过他倒是真有本事,吵了一两年,朕都想让他当宰相了,偏偏为了个青梅竹马的女子,悬印辞官,连招呼都不跟老子打一声就风流快活去了,还生了个儿子,不过听说他儿子不怎么听话,让他烦了十几年才变好,那我也稍微痛快了一把!”
老道摇头:“沈勇之前的确不怎么听话,不过后来乖巧了,我见他是个可造之材,又算出了他与一勺有缘,所以才撮合他俩的。”
“唉…吵架的人没有了,朕有找到一个一生挚爱,可这挚爱吧,偏偏跟我的厨子跑了…如今找见个姑娘,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不说,还是沈一博的儿媳妇,偏偏会做翡翠煲,名字还叫一勺,云清就是聪明啊,我跟我方都不及她,一个名字一碗粥,就把我镇住了,一动不敢动。你与老方本来就是把兄弟,你倒是说说,这方一勺,究竟是我的闺女,还是他方家的?”
老道淡淡一下,问:“皇上…其实…”
“我知道。”皇帝自嘲一下,“我下令追杀老方和云清,看着像是老方抢了我媳妇儿,其实是我抢了他方家的媳妇儿。”
老道一愣,看皇帝:“皇上早就知道?”
“我就是因为好奇老方每天将那最好吃的菜都留给谁了,所以才偷摸派人跟着他去了琴阁,听说他有个绝色美人的小情人。”皇帝叹气,“我本来只是好奇去看看有多绝色,没想到一眼看中了,不顾别的就抢回了宫,是我卑鄙,他俩私奔也是被逼无奈,都是我活该。”
老道也长叹一声,原来皇上早就知道,怪不得嘴上总说追杀方家人,可实际上并没有拍什么人出去,后来看到云清和老方的坟,他还黯然神伤了许久,原来是心生愧疚啊。
“我这家务事本来就处理不好,也亏得你们来了。”景云皆突然话锋一转,伸手操起了桌上的那封信,道,“你别看你学了仙法,道行非凡武艺超群,不过啊,还有个人比你门槛儿精,他早就是心知肚明啊。”
老道士一愣,伸手接了皇帝递过来的书信,一看信封,就见是沈一博寄来的,上头的话很简单,大概意思是,知道皇上最近家务事处理有些棘手,特送上自家儿子儿媳妇给他做饵。他让皇上将这出戏吗演全了,吓唬吓唬孩子也好,见见世面。特别是沈勇,多谢历练,也好快些长大。至于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众人为沈勇和方一勺伤心卖力,特别是哪老道士不仅撮合了沈勇方一勺这对姻缘,还教沈勇功夫成了文武全才,实在是无以为报,沈一博让皇上代为道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