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搔了搔头,摇头,“我最讨厌就是处理这种案子,你说你个社会精英干点什么不好,有钱有样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刘毅看了奥斯一眼,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容。
奥斯望天。
窗外,孙琦眯眼,“臭小子,得意个屁啊!”
安格尔很感兴趣地看了看孙琦,“这个表情你觉得被冒犯么?”
孙琦一挑眉,“我也最讨厌这种人,不过不是因为精英杀人,而是因为那小子一副杀了人还无所谓的样子!”
申毅显然没两个年轻后辈那么情绪化,他看完了整份报告,打开话筒对奥斯道,“奥斯,审讯开始吧。”

时间倒回去一些,大概两个小时前。
安格尔他们还在摄影师的工作室里,他们找到了骆琳的手机和姚倩的人头,但是当奥斯准备逮捕几乎是“人赃并获”的摄影师时,安格尔却说,他并非凶手。
于是,在众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莫飞却推断出了凶手真实的身份——经纪人。
莫飞的推理依据是,众人根据经纪人提供的线索完成了这一次怀疑和逮捕,于是,当怀疑和结论发生了偏差,提供怀疑依据的那个源头,就最值得怀疑。
而最开始给众人提供关键线索的证人,就是经纪人。
骆琳失踪之后,尸体出现,再到姚倩的死,以及他摄影师家里的证据,这原本是个完美的谋杀环,各个环节都扣死了。然而…就像艺术本身没有完美一样,这个圆环上出现了一些分叉或者说…漏洞。
首先让众人很在意又无法忽略的,就是那一阵“香水味”。
安格尔道,“虽然骆琳身材高大,但一个女人要将另一个女人杀害分尸之后再布置到现场,这还是个相当巨大的工程,我更倾向于有人帮她,特别是骆琳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到她死之前,要藏起一个大活人需要熟人的帮助…”
说到这里,安格尔叹了口气,“好烦,你们去那个经纪人家里找找吧,证据应该有一堆。”
奥斯等人面面相觑,不过还是来到了经纪人家中调查。
安格尔让人将原本准备找姚倩人头的那只警犬也带去了,很快找到了那一瓶“香水。”
鉴识科的人往香水瓶上喷了些药水,香水瓶上出现了血迹反应。
“哦?!”安格尔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那个瓶子看了起来,随后欣慰点头,“这个世界果然是处处有惊喜。”
另外,刘毅的药箱里还发现了骆琳服用来自杀的毒药,是装在一个“安定”药瓶里的。
“于是…骆琳根本不是自杀的?”奥斯皱眉,“她和经纪人联手杀了姚倩,然后伪造了犯罪现场,嫁祸摄影师?”
莫飞想了想,“也许她本来只是吃一定量的安定造成被伪装自杀的假象,送医之后可以转而指控摄影师,可没想到刘毅将她的安眠药换成了毒药,直接造成了她服毒自杀嫁祸摄影师的完美谋杀环。”
经过检测,香水瓶上的血迹是属于姚倩的。
另外,警方还在经纪人的家里找到了和骆琳家里同款的格子毛毯,用于误导监控,神不知鬼不觉进出别墅。

审讯室里。
奥斯将香水推到刘毅眼前,“这就是安格尔所谓的惊喜。”
刘毅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奥斯道,“香水瓶上到处都是姚倩的血迹!”
刘毅沉默了良久,开口,“骆琳有点神经质,分尸之后搞得浑身血,她就拿着香水瓶一直喷,房间里摆上尸体碎块之后,为了防腐臭的味道,她也一直喷…”
“你为什么要将香水带走?”奥斯突然很好奇,“如果留在那里,就不会成为罪证了。”
刘毅只是淡淡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申毅通过麦克风对奥斯说,“问问他,为什么要杀骆琳然后嫁祸摄影师,是情杀还是什么?”
其实这也是奥斯本身的疑问。
莫飞也侧脸,看着窗户里边。
“你和骆琳有十年的合作关系了吧。”奥斯将一份详细的报告放在刘毅眼前,“她还是学生的时候你还是个小经纪公司的公关,算是慧眼识英把她签了下来,之后她一路成为大明星,你也一跃成为了名利双收的超级经纪人。骆琳的确是个从小到大都挺能惹麻烦的人,不过你一直以来都处理得不错。她最近也没有要炒掉你的意思,你也不像是想跳槽,有什么纠纷直接一拍两散不就行了?干嘛搞到要死三个人那么严重?”
孙琦八卦了起来,靠在麦克风旁边问奥斯,“他是不是喜欢骆琳,然后骆琳又喜欢摄影师,所以因爱生恨了?”
奥斯觉得这是一个可能性,但又似乎太八卦了,问刘毅,“还是你和骆琳合作杀了姚倩之后,怕最后暴露,所以你索性杀了骆琳洗脱自己的嫌疑?”
良久的沉默之后,刘毅摇了摇头,道,“我和骆琳没有任何感情关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路奋斗的战友,最了解彼此的人。”
奥斯皱起眉头。
窗外众人也不解。
奥斯翻看着一些技术人员搜集来的,关于刘毅和骆琳的报道,“骆琳也不是一帆风顺,她以前给你闯过不少祸,无论是乱吃药酗酒脾气坏,私生活混乱还是骂记者,你们都挺过来了,现在你俩都熬出头了,干嘛这个时候杀掉她?经济纠纷?”
刘毅忽然笑了,看奥斯,“怎么你觉得只有感情问题和经济问题才会导致谋杀案的么?”
奥斯嘴角抽了抽,“那你究竟为了什么?”
“以前的骆琳是如此美好。”刘毅自言自语,“无论她是活力充沛又或者是颓废放纵,她都是完美的存在,但是自从她陷入那个摄影师的三角关系后,人就变了。”
奥斯皱眉。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最后都逃不过这么个宿命。”刘毅似乎很疑惑,“陷入一段愚蠢的感情里,毁掉一个完美的自己。这个时候,亲情、友情、抱负、理想…全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嫉妒、怨恨、痴缠。”
以奥斯那个一根筋的脑袋,显然是完全无法理解刘毅所说的“理由”,琢磨了良久,道,“详细点。”
窗外,安格尔不经意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通过麦克风传到了奥斯的耳朵里,奥斯望天,这时候他都能想象到安格尔脸上挂着的一抹促狭,不过他的确是无法理解。就算骆琳陷入了一段愚蠢的三角恋,那也不构成刘毅杀人的理由啊!又说了不是情杀。
“骆琳人生最颓废的时候,哪怕是因为乱吃药抽搐到口吐白沫、喝多了发酒疯到呕吐不止、还是减肥过度瘦的跟一副骷髅一样面无人色、又或者因为压力过大暴饮暴食体重翻倍…她始终是她!在我看来,她还是美的,还是活的,还是那个我最好的朋友。”刘毅说着,脸上带出一丝冷笑,“但是后来,当我以为她经历过风雨终于变得强大成熟的时候,她却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失败者。我开始没日没夜地需要帮她解决感情问题,那三个人根本就是神经病,大把大把的时间全部用于谁更爱谁这种白痴问题上!我受够了,他们毁掉了我的生活,毁掉了我这么多年一起共同打拼的好友。所以当骆琳跟我说她恨那两个人,想要那两人都消失的时候,我就想——你们三个,都给我去死吧!”

刘毅简短的表述,以及最后一句提高了几分音调的话,在空旷的审讯室里产生的回音,也通过传声器,在众人耳边不断回响。
奥斯张着嘴目瞪口呆看着眼前那个愤怒的经纪人。
良久,孙琦问安格尔,“于是,他杀人的理由就是因为那三个人神烦么?”
奥斯缓了缓,摇着头拿了纸笔,问,“你详细说一下犯案的过程。”
刘毅道,“当我看到那一组解构主义的设计图的时候,有了这个计划,之后我跟骆琳动手杀了姚倩,再让骆琳去完成了那个妆容之后离开。本来骆琳是要吃安定假死的,我负责帮她报警,但是…我把安定换成了其他的药。骆琳吃了之后也睡着了,唯一区别就是她再也醒不过来了。之后一切都如计划所料,那小子来拍了一组所谓的照片满足他的半吊子艺术追求。”
奥斯皱眉,“你怎么知道摄影师会带走姚倩的人头呢?”
刘毅一耸肩,“我不知道,谁知道他会带走然后拍照反过来揭穿骆琳?他把人头带走这个我也没法理解。”
奥斯下意识地看了看窗户的方向。
其余众人也看安格尔。
安格尔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方面是因为之前莫飞说的,留下人头破坏画面的意义。另一方面,他将姚倩的人头做进了雕塑,骆琳的图片放进了电脑的‘情人’文件夹里,表示他对两人的爱和占有。”
众人都困惑。
莫飞问安格尔,“一个人头和一组照片,怎么代表爱和占有。”
安格尔靠着莫飞的肩膀,笑问,“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莫飞愣了愣。
“不要想,讲到爱情你脑袋里蹦出的第一个词。”安格尔戳莫飞的腮帮子。
莫飞下意识地看了看安格尔。
“说呀。”
莫飞无奈,“你。”
安格尔望天。
孙琦捧脸,“讨厌,秀恩爱!”
安格尔笑着道,“第二个呢?”
莫飞道,“全部。”
孙琦皱着脸,“太讨厌了!”
奥斯按着耳机听着,怎么变成讨论爱情了?
“那个摄影师提到过,姚倩是他选择的情人。”安格尔道,“对于他来说,姚倩吸引他的地方是实体的人,所以他选择了人头这一元素。而骆琳是他的事业以及艺术追求,他爱的只是照片里的骆琳而已,所以他有照片就足够了。”
众人都忍不住皱眉。
“香水也是同样的道理么?”莫飞突然问,“对于刘毅来说,这瓶栀子花香水所代表的,才是他爱的那个骆琳的元素。他们爱的只是他们需要的一部分,而其他不需要的,完全无法被包容…所谓的朋友和爱人。”

奥斯将需要记录的都记录了下来,最后可以结案了,收拾东西的时候,他看到刘毅神色平静,突然有些好奇,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刘毅道,“平静。”
奥斯伸出三根手指,“因为你死了三个人。”
刘毅摇头,“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奥斯嘴角微微地动了动,摇头出了审讯室。

当天晚上,结了案的奥斯和申毅等人到了安格尔的画廊。
艾玛做了很多吃的,众人聚餐。
安格尔依然不适应太热闹的环境,不过也并不排斥,只是坐在一旁画画。
莫笑跟奥斯打听了整个案件之后,觉得万分的不理解,“那个经纪人和骆琳都太狠了吧,不过话说回来,骆琳其实很信任他啊…自己生死这种事情都交付在他手上。”
沈隽也点头。
“莫飞。”奥斯拿着烤玉米,走到莫飞身边。
莫飞此时正坐在安格尔身边,给艾斯喂烤肉。
奥斯凑过来,拖了张凳子问他,“你怎么看?”
莫飞有些想笑,“什么?”
“刘毅的动机啊。”奥斯边说,边问回头瞄了他一眼的安格尔,“安格尔,你分析一下刘毅的心态。”
安格尔拿着油画刀,无所谓地说,“我是侦探,又不是感情专家,这种感情谁能理解,不然你们带他去测一下,说不定有精神问题。”
孙琦跑过来道,“我觉得刘毅本质上还是爱骆琳的,他爱的是他心里那个骆琳,所以当骆琳陷入别人的恋情里边之后,他觉得被背叛了,所以就开始恨了!”
“要是都这样岂不是死很多人?”申毅摇头。
“骆琳本身也有问题。”莫飞提醒,“别忘了她是杀死姚倩的人,姚倩有没有问题不太清楚,但那个摄影师一脚踩两船也问题严重。”
“说到头还是情杀而已。”莫秦轻蔑地一笑,“要去恨一个人太容易了,相比起来,爱要难得多。”
众人都看莫秦。
孙琦拍手,“深刻。”
这时,放下画笔的安格尔忽然略带促狭地看了莫秦一眼,“这就是你一直孤家寡人的原因?”
莫秦无语,果然说什么都会变成安格尔用来攻击他的武器。

聚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奥斯的电话忽然响了。
“喂?”奥斯听了几句之后,皱眉,“别急别急,慢慢说。”
身边众人安静下来,莫飞看着奥斯一脸严肃地听着电话。
“好的我马上过来。”奥斯挂掉电话,一脸怪异的表情。
“怎么了?”申毅问他。
奥斯看了看众人,问,“你们还记不记得警局门口那个老保安?”
莫飞问,“王伯伯么?”
莫飞之前给安格尔做助手的时候,经常替安格尔和奥斯跑腿进出警局,那阵子跟门口那个王老头混熟了,老头对他很和善,经常给他带水果吃。
“他不是退休了么?”申毅知道王老伯和奥斯是很好的朋友,就问,“出什么事了?”
“老王打电话来说他老伴被骗了。”奥斯道,“诈骗案。”
孙琦忽然问,“是不是所有存款和首饰都被骗光了?”
奥斯点头,“是啊!”
申毅也皱眉,“谁骗她的?”
奥斯一挑眉,“他老伴说是一个长得很斯文的小伙子,戴着…”
“金丝边的眼镜?”孙琦忽然问。
奥斯点头。
孙琦牙齿磨得咯吱响,“又来了!”
申毅也点头,“最近这个月,这样的诈骗案连着发生了很多起,都是骗老太太。”
艾玛好奇,“怎么骗啊?”
“各种方法都有,一看就是团伙的!”孙琦不满。
说到这里,众人刷拉一下回头,看安格尔。
就见安格尔此时正端着红茶边喝边摇头,“竟然骗老太太?简直不可原谅啊。对付骗子最好的方法…”
众人都挑起眉。
安格尔微微一笑,“让他们也尝尝被骗的滋味。”


第53章 倾斜的天秤01骗子们
愚人节当天一大早,奥斯拿着厚厚的一叠资料,哼着小曲儿,跑进了安格尔的画廊。
莫秦和沈隽突然有事情回去处理,留下莫笑和三个小孩儿在画廊继续骚扰安格尔。
奥斯推开画廊的大门,“哐啷”一串铃声响起。
奥斯纳闷地仰起脸看了看,就见房门上和大厅的顶上挂了三串贝壳风铃,响声十分悦耳。
奥斯故意又开了几次门,弄得那几串风铃不断地“哐啷、哐啷…”
艾斯正趴在沙发上,它和奥斯也熟,原本见奥斯进门它就甩甩尾巴,这回响声大作,艾斯似乎是高兴了,仰着脸跟着“嗷呜”了起来,逗得奥斯更卖力地摇门。
“吵死了。”
楼上,传来了一个略不满的声音。
奥斯和艾斯同时停下制造噪音,抬起头,果然…是安格尔。
安格尔还穿着睡衣,打着哈欠顺着楼梯下来。
“安格尔!”奥斯精神爽利地跟他打招呼,“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话刚问完,厨房里,莫飞走了出来,“艾玛和莫笑带着小朋友们去吃早饭了。”
“哪儿来的风铃啊?”奥斯走到沙发边坐下,将一大叠材料放在了桌上。
“昨天艾玛和小朋友们去了海边,捡了一大脸盆回来,晚上串的。”莫飞将刚刚做好的三明治放到桌上,又去拿红茶。
安格尔打着哈欠坐在了沙发上,艾斯立刻亲昵地过来趴在安格尔腿上。安格尔无精打采地摸着艾斯的脑袋,怨念地看着那三串风铃。昨晚上那三只年幼的生物缠着艾玛和莫飞一直闹腾到半夜。身为未成年,竟然超过九点半都不睡实在是太不可原谅了!可是小动物的精力都是异常旺盛,今天一大早还没到人类起床的时间,楼下又是一阵“哗啦啦呼啦啦”的风铃响,还有小孩子的欢呼声,“艾玛我们去吃生煎包吧!平民早餐!平民早餐 !”
安格尔刚刚睡了个回笼觉,又被奥斯和艾斯联手吵醒了,超级不爽。
“你要的资料安格尔。”奥斯将文件推到安格尔眼前。
安格尔托着下巴,“奥斯,你竟然带着纸质资料过来,现在警局没有无纸化操作么?”
奥斯望天,安格尔明显没睡醒于是各种难伺候,“你不是讨厌电脑么?”
“所以我明显是在夸你。”安格尔拿起一分资料翻看。
莫飞拿着红茶走了出来,又给奥斯倒了一杯咖啡,最后拿起茶盘里的小碟子,放到窗台上。
碟子里有杏仁饼,伊莉莎蹦蹦跳跳地从窗台上新建造的小窝里钻出来,捧着杏仁饼啃起来。窝里还处于哺乳期的小鼯鼠们一个个都已经睁开了眼睛,好奇地望着外边的世界。由于莫飞精心的照顾,小家伙们圆滚滚肥嘟嘟。
“莫飞。”安格尔叫了正在跟小鼯鼠们打招呼的莫飞一声,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垫。
莫飞走了过来,在安格尔身边坐下,拿起咖啡,安格尔顺势斜靠在他肩膀上,犯着懒继续看资料。
“这些就是被骗老人的资料?”莫飞看了看数量,微微皱眉,“不少啊。”
奥斯点头,“总共有九起了,分布在S市各地,十分的嚣张啊!几个被骗的老人家好可怜。其中有一个年级特别大的,因为一时激动,中风过世了。”
“警方之前没有调查?”莫飞皱眉。
奥斯一摊手,“调查了,但是对方很狡猾!没有线索。”
“确定是同一伙人所为?”莫飞问。
奥斯点头,“都提到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特征是斯斯文文。可我找她们做了拼图,你看这些。”
奥斯拿着好几份拼图的打印稿、还有画像师的画稿给众人看,“每一次都不一样,那些老人家都说不准是个什么样子。”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问,“那些老人家眼神都不好?”
“都有一点白内障。”奥斯一摊手,“对方肯定是看人来骗的。”
莫飞皱眉,“怎么这么恶劣!”
“白内障啊…”安格尔摸了摸下巴,问,“那为什么都那么确定,那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呢?”
“和那天王伯老伴的情况一样,那年轻人很热心地帮搬东西,随后撞到头之后眼镜掉了,还摔碎了,是老太太帮忙捡起来的。她们都注意到是金丝边的,看着挺别致,镜片也厚,感觉近视很厉害。”
安格尔脱了拖鞋,蜷着腿将脚丫子伸到艾斯的肚皮地下,脚趾头蹭着艾斯柔软的腹部,头靠着莫飞的胳膊,继续摸下巴。
之前,众人去了王伯的家里,详细询问了被骗的老太太,了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事情是这样的。
王伯喜欢钓鱼,每逢周六周日,女婿一定陪着他去钓鱼。而王伯的外孙每个周末都会到他家来住,周六下午一点到三点,他女儿会带着外孙去上钢琴课。也就是说,每个周六的下午一点到三点这两个小时,王伯的老伴儿都自己在家。
王伯的老伴儿年纪也不是特别大,六十几岁,就是有一点白内障,正准备去做手术,目前在调整身体,因此她平时都不怎么出门。
周六这天下午,当她一个人在家里抱着猫晒太阳听收音机的时候,忽然楼下传来了门铃声。
王伯家住二楼,老房子,五层没电梯那种小公寓,楼下有统一的门铃,还有通话的系统。
老太太打开通讯器,问是谁,就听到有个年轻人说,送快递,并且报出了她外孙的名字。
老太太么,都是疼孙儿的,平时没少给零花钱,她外孙爹妈管得严,不让玩游戏、不让看漫画什么的,小孩儿偷偷从网上买了漫画,都寄到外婆家里,老太太负责给藏着,等外孙单独在的时候再拿出来看。
平时快递的确经常到,但是最近没听说小家伙买了书啊,于是老太太让他送上来。可是那小哥说快递太多了,你自己来拿一下吧,我放楼下了啊!说完就走了。
老太太无奈,只好自己下楼拿。到了楼下发现箱子好重,根本拿不动。正原地团团转,这时,旁边一辆很高档的车子停正停车,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小伙子从车子里下来,从她身边走过,见她为难,就问是不是箱子太重了?还问她几楼,他帮忙拿上去。
老太太感激不尽,小伙子就帮忙搬着箱子上楼。
老太太边走边问他是不是住这里,以前没见过,小伙儿就说不是,是来看那谁的。
老太太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楼上住户家的女儿,二十几岁,挺漂亮的。于是就以为是邻居家闺女的男朋友,那小伙儿还挺不好意思,说还没成呢,人家姑娘的爹妈不同意。
老人家总是八卦的,特别是闲着没事的老太太们,于是就问他,家里大人干嘛不同意啊?
说话间已经到二楼了,小伙子蹲下将箱子放门口,还很热心地说让老人家别自己搬,等家里人来了再搬,小心闪到腰,自己也不进门,生怕引起什么误解。老太太正觉得这小伙子好稳重,小伙儿一转身,“嘭”一声就撞在门口的门框上了,眼镜掉了,脑门还砸出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