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回头看展昭,展昭含笑往前走,“你路熟是吧,去大人书房。”
白玉堂进门,磨牙,“死猫,敢奚落爷爷。”
两人进包拯书房将今天下午请夏国栋吃饭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白玉堂端着个茶杯跟包拯和公孙策从傍晚侃到天黑,乐得两人都笑个不停,连连称赞这个计策妙极。
出了书房,公孙策对两人道,“枢密院的回信来了,让我们明日去验尸并且可以提审两个犯人,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点头。
当晚,白玉堂客房不睡,挤在展昭的房里,坐在灯下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忙什么。展昭先是在床上靠着看卷宗,最后实在是好奇了,就凑过去看看,只见白玉堂正在画着一些盒子、钉子、木头什么的。
“玉堂,你忙什么呢?”展昭好奇地拿起白玉堂已经画好的图纸看。
“是船。”白玉堂道,“大船太笨,最近陷空岛一带的水路船太多,都是大船,挤在一起过不去,我想造几艘小点轻便点又快的,这样办事方便。”
展昭乐了,论轻便还要船做什么?直接把四哥往水里一推不就行了么。
白玉堂也乐了,将最后几笔画完,架着腿得意洋洋地拿着图纸给展昭看,“怎么样?”
展昭接过那几张图纸看了看,点头,“嗯,帅气。”
白玉堂伸了个懒腰,看看周围,道,“刚刚那顿吃多了,撑得慌,猫儿,咱俩去消消食。”
“去哪儿消食?”展昭瞄他,“你又有鬼主意?”
白玉堂笑着对展昭挑挑眉,“咱们去金庭驿馆逛逛。”
“也对。”展昭琢磨着点点头,“那夏国栋今天吃了饭后,估计会有些动作。”
商量已定,两人吹熄了灯,拿着刀剑出门了。
开封府的街头还是那么热闹,两人并肩往前走,拐过几个弯到了金庭驿馆的附近,抬头一看就是一愣——怎么好端端的驿馆前面围了那么多官兵,像是出了什么事似的。
“出什么事了?”展昭跑上前,问一个驻守的官兵。
“啊,展大人,您来了就好了,出怪事儿了。”守卫低声道,“死人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好的预感,问,“死谁了?”
“是那个夏国栋夏总兵。”守卫回答。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一听就急了,问那守卫,“好端端的怎么会死的?被人杀了还是别的什么?”
“不是啊…”守卫小声说,“夏总兵突然就着火了,而且火还是从嘴里往外烧的,可吓人了。”
“胡说八道。”白玉堂一皱眉,“这怎么可能,简直胡扯。”
“呃…是真的。”小兵无奈地耸耸肩,“不信你们问校尉去。”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分开兵将,快步走进了驿馆。
驿馆属于开封的重地,一般用来给外来使节或者进京受皇帝奉赏的官员居住,是有专门的守军负责看守的,还有一个轮职的驿馆校尉负责看守。这一下子出了那么大的篓子,今天负责守卫的校尉孔华急得团团直转。见展昭和白玉堂进来,孔华睁大了眼睛,“展…展护卫?”
展昭看了看四周,问,“人呢?”
“在…在里面。”孔华战战兢兢地引着展昭他们进屋,展昭边问,“死了多久了?怎么不去开封府报案?”
“死…死了大概半柱香时间…我们都懵了,刚刚想到派人去开封府送信。”孔华吓得面如白纸,道,“展大人,您看看吧,这死得也太蹊跷了。”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房间里,就见房间的正中央地面上平躺着一具尸体,这尸体全身的衣服都完好无损,但是尸体本身却是烧得焦黑了,而且还张着嘴,脸部烧得特别厉害,面目根本无法辨认。
展昭皱着眉头蹲下,边看边对孔华道,“派人去开封府报案,把公孙先生请来。”
“唉,好。”孔华赶紧吩咐人去办事了。
白玉堂也蹲下,细细地查看尸体,轻轻地揭开衣服的袖子,“猫儿。”白玉堂忍不住叫了一声。
展昭凑过去一看,就见尸体的手和胳膊都是烧成焦黑色的,但是衣服却完好无损。
“这身衣服就是刚刚跟我们吃饭的时候穿的那套吧?”展昭问白玉堂。
白玉堂皱眉点点头,自言自语,“这就算是人死后再穿上去的都有些太离谱了,怎么可能人穿着衣服能烧成这样?”
展昭想了想,看看旁边的人,凑近白玉堂,在他耳边低声道,“就这么死了,线索断了。”
白玉堂想了想,问,“你是说,他既然身份暴露了,也就是说这个夏国栋的身份没有用了,所以干脆死了,还留下个悬案给我们?”
“我赌一坛酒,他保证不是夏国栋。”展昭有些不爽地道,“分手的时候还好好的,说死就死不说,还是自个儿点起来的。”
“会不会是吃了火折子了?”白玉堂看展昭,被一眼瞪回来,“还有心思说笑呢?!”
白玉堂耸耸肩,抬头问站在门口还在团团转的孔华,“有多少人看见他死的?”
孔华走进来,道,“都看见了。”
“什么?”展昭更吃惊了。
“夏总兵房间的窗户开着。”孔华想了想,慢慢回忆,“然后灯突然熄灭了,在黑暗中,我们就看见一个光亮突然一闪,然后就看见他整个人都着起了火来,我们当时都吓傻了,赶紧上来看,他房间的门锁着,我们撞开门进来,就看见他这样子躺在地上了。”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了,对视了一眼,心说这都邪门了。
两人站起来环顾房间的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状况,展昭问,“他还有副将的吧,人呢?”
“吓晕了。”孔华摇摇头,“他的房间就在夏总兵的窗户对面,两扇窗户能看见对方的房间,好方便他守卫。他当时是第一个飞进窗户的…然后我们上来的时候先敲门,本以为他会给我们开门,没想到拍了很久人还不来,最后撞开门,才发现吓晕过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更加的奇怪,“一个武将胆子那么小,还吓晕过去?!”
孔华现在可没心思担心这个,只问展昭,“我说展护卫,你可给我作证啊,这事儿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被免职吧?”
展昭和白玉堂现在是又不爽又疑惑,这夏国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时,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公孙带着王朝马汉来了,连包拯也跟来了,公孙看了一眼尸体,就是一愣,走上几步仔细一看,摇着头连喊,“怎么可能?!”
第二十章 刀,奇异的长刀
“包大人!”孔华赶紧给包拯行礼,包拯对他微微一摆手,示意以后再说,转脸问公孙,“怎么了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公孙摇头看着展昭和白玉堂,道,“这人嘴里也着火了…奇怪啊。”
展昭和白玉堂睁大眼睛对视了一眼,看公孙,“真的嘴巴里着火了?”
公孙点点头,用竹片撬开那尸体的嘴,用另一根竹签挑出了一样东西,焦黑焦黑的。
孔华好奇地凑上来问公孙,“这是什么啊?”
公孙低声道,“舌头。”
“呕…”孔华赶紧捂嘴,有几个兵士也受不了了,都跑出门吐去了。
白玉堂和展昭凑过去仔细看,就见那根舌头都烧得跟鸭舌头差不多大小了,怎么可能瞬间烧成这样?!
公孙摇摇头,回头对包拯道,“大人,将尸体抬回去吧,我要仔细地检查,太蹊跷了。”
包拯也面色严峻,点头道,“驿馆的这个房间封锁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所有看到的人都集中到院子里,我要问话,那个晕过去的副将,也给我抬到开封府去!”
孔华赶紧下去照办,包拯叫展昭和白玉堂留下查案看现场,查完后将尸体运回去,自己带着公孙,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到院子里去审问案情了。
“猫儿。”等人都走了,白玉堂看展昭,“怎么看?”
展昭耸耸肩,在房间里仔细地查看起来,“除了邪门还是邪门。”
两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翻箱倒柜地看,看了半天之后,对视了一眼。
“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白玉堂问展昭。
“有。”展昭点头,“但是说不上来,你呢?”
白玉堂也点头,“我也觉得有,但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喂,那边是那个副将的房间。”展昭道。
白玉堂点头,两人一踩窗框,施展轻功飞了过去,跃入了副将的房间里。
副将的房间挺干净的,桌上放着一把长刀,很华贵,刀鞘和刀身分离,刀身公公正正地放在桌子上面,刀鞘放在旁边,看样子,那副将是在擦刀。
展昭走进房间里后,环顾四周,回头,就见白玉堂站在桌边,正盯着那把刀出神。
“怎么了?”展昭也走了过来,“刀有什么问题?”
白玉堂摇摇头,“还是说不上来。”
展昭也盯着那把刀看了一会儿,突然“啊!”了一声,“我知道刚才那个房间缺了些什么了,兵器!那夏国栋是个武将,怎么随身一把兵器都不带。”
“对啊!”白玉堂也一下子醒了过来。
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视线都落到了那把刀上。
“玉堂,这什么刀?”展昭问白玉堂,知道他是个刀痴,对刀很着迷也很有研究,“看起来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白玉堂点点头,道,“这把是九星刀,很贵重,和副将的身份不太配。”
“九星刀?”展昭微微皱眉,“我只听过七星宝刀…还有九星?”
“不用刀的人的确不熟。”白玉堂道,“刀本来就重,所以刀上要镶金嵌玉都根据刀的重量来,一般越轻的刀,镶嵌的宝石珠玉越多,相反越重的刀,花纹就越多,但是珠玉却少,这是惯例。除非骑马打仗,或者武艺特别好,轻的刀施展不开,喜欢重刀,这把刀上有九处嵌了珠宝,很重,要武艺高才能使用。”
展昭眨眨眼,伸手拿起白玉堂那把龙鳞淬刃,抽刀出鞘,就见刀背上一条蛟龙掐金走玉,掂量了一下,道,“你这刀很重啊…有二十多斤吧?”
白玉堂挑挑眉,道,“一般如果不骑马打仗,都不会用很重的刀,一是施展不开,最重要的是武功低的根本控制不好。”说罢,指了指展昭那把巨阙,“剑就更加了,以轻便著称,能像你这样把十几斤重的剑舞起来的人更少。”
展昭点点头,“重剑一般都用来砍杀,很少能用上剑术,巨阙是古剑,大小和普通的剑一样,但是重量却是三四部,因为材料是古黑金的。”
白玉堂伸手拿起桌上那把九星刀,掂量了一下,道,“猫儿,少说三十斤,而且这长度…我不认为一个被焦尸吓晕的人能用这样的刀。”说着,把刀放回桌上,看见一旁的擦刀布,微微皱眉。
展昭也看了一会儿,道,“玉堂,你要是在这里擦刀,看到对过有一个人着火了,你怎么样?把刀还鞘?就这样放着?或者拿着直接冲过去?“白玉堂笑了笑,道,“我不会在这里擦刀的。”
“哦?”展昭笑眯眯看他,“为何。”
“贼猫。”白玉堂道,“谁会在桌上擦刀?自然是拿在手上。”
展昭看着那公公正正放在桌上,旁边还有擦刀布的刀,道,“如果是拿在手上擦的,急匆匆将刀放下为何会放得如此平整?”
“他并不是拿在手上擦的,是摆在桌上擦的。”白玉堂笑,“还是那句话,谁会在桌上擦刀,除非…”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他嫌刀重,拿着擦不得劲。”
“这刀根本不是他的。”展昭冷笑,“如果他不擦刀,也未必会第一时间看到对面发生的事情。
“如果这刀不是他的,那么最有可能是夏国栋的。”白玉堂道,“刀都是刀客的命,谁会把刀给属下擦?!”
“夏国栋故意把刀给部下擦,然后估计他会做到窗边的桌子上认真擦,也就会第一时间看到他烧死。”展昭低声道,“换句话说,他要这个副将第一时间到他那里去,为什么呢?”
检查完了副将的房间,展昭和白玉堂又从窗户跳了下去,来到了夏国栋房间的窗户下面,展昭低头看地下,白玉堂仰脸看上面。
“玉堂。”展昭伸手拽了拽白玉堂的衣服,“看。”
白玉堂蹲下来,看展昭手指的地面,就见有一些黑色的东西,像是灰烬。
展昭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东西捡起来,拿到眼前一看,感觉像是烧焦了的木片或者布帛的残渣。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白玉堂也捡起一片闻了闻,皱眉,“臭。”
展昭凑过去,闻了闻他手上的那东西,也觉得那残渣上有一些古怪的臭味,但是白玉堂身上又有一股淡淡的熏香的味道,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都收起来,回去问问先生这是什么。”展昭将纸包收好,两人顺势跃上了窗户,进入到房间里头。
细细查找,就见尸体的四周也略微有一些残渣,展昭都捡了起来,叫进了开封府里负责画像的老先生,将尸体的位置画了一下,然后命衙役抬着尸体回开封府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出门,有几个衙役留下看守,两人到了院子里,就见包拯和公孙站在院中。负责守卫的兵士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个个地问过去,兵士们说的都大同小异,就是在外面看见那人站在窗边,突然就开始往外喷火,然后就一把火烧了起来。
到了深夜,众人都回到府中,听说那副将醒了,众人都去看。
副将姓刘,叫刘峰副。白玉堂一听名字就乐了,怎么名字里也有个副字呢,注定了一辈子都是副将啊。不过邪门的是,那副将竟然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疯疯癫癫地,只是不停喊,“火啊!火啊!”
公孙策想上前给他把把脉,但是他张牙舞爪地差点伤着公孙,展昭眼疾手快将公孙拉回来了,白玉堂抬手就点了他的穴道。刘峰副这才安静了下来,躺在床上还是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
公孙上前看了看,摇摇头,“他像是吓坏了。”众人满腹狐疑但也很无奈,只得先分头行事,公孙连夜检验尸体,其他人回房。
展昭洗漱了一下之后刚想熄灯,就从窗外翻进了个人来。展昭无奈,只见白玉堂已经洗漱过了,穿着轻便的衣服,白色的里衣料子上乘,进来后关上窗就直窜展昭的床。
展昭拦都拦不住,怒,“白老鼠,你自己有房间,干嘛跟我抢床?!”
白玉堂挑挑眉,“你们开封府的客房住的人多了,谁知道之前睡过谁,被子也都冷冰冰的,我才不住。”
展昭哭笑不得,走到床边,见白玉堂睡在正中间,就道,“过去点!你睡满了我睡哪里?”
白玉堂往外挪了挪,示意展昭睡里头。展昭眯起眼,心说睡里头好啊,等到晚上,踹你下床。想罢,翻身进了床里,躺好,脸冲外,用手撑着腮帮子对白玉堂道,“晚上不准跟我抢被子,我那抽屉里还有一床被子呢,刚刚下午晒过收进来的,你睡那个。”
白玉堂伸手将展昭身边的那床被子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挑挑眉,“我就喜欢这一床。”
“你非跟我对着来是不是?”展昭抢被子,“已经猫床鼠占了,还想占我的被子?!”
“错!”白玉堂挑眉,一把抢过展昭的枕头,“还要占枕头。”
展昭伸手抢回来,于是两人就一个抢被子,一个扯被子,一个抢枕头,一个扯枕头,闹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展昭睡着半个枕头,盖着半床被子,盯着眼前的耗子。白玉堂睡着另外半个枕头,盖着另外半床被子,盯着眼前的猫。两人离得近,几乎鼻子碰鼻子,但是为了那一个枕头,谁都不让。
又睡了一会儿…
“猫,过去点。”白玉堂对展昭指指枕头后面,“你超过一半了。”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没有,我只睡了一小半,你那半大了一点!”
两人吵了两句之后,都觉得耍嘴皮子没意思,于是开始行动——抢占枕头,白玉堂往前,展昭也往前,两人一起行动,动作统一,一个没留神…双唇相贴…
第二十一章 吻,吵闹和劫持
那一瞬间,两人的感觉就是嘴唇上传来的柔软而湿润的触感,于此同时,两人都愣住了。眼对眼,嘴巴还碰在一起。
震愣了片刻之后,两人突然就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的让开,可能用的力气太猛的,白玉堂的脑袋“哐”地一声撞到了床柱,展昭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到了墙壁。
“嘶…”两人疼得直唑牙花,赶紧都爬起来,然后脑袋又“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死猫,你就会跟爷爷过不去!”白玉堂揉着前后两处撞疼了的地方,展昭也揉着头,道,“怪你才对,谁叫你跟我抢的…”
两人话一出口,脸更红,白玉堂揉着脑袋站起来,道,“你屋里怎么这么热啊,爷爷去睡屋顶。”说完,逃也似地就翻窗出去了。
展昭揉了一会儿脑袋,赶紧躺下拿被子蒙头,心里暗骂,“死老鼠。”
白玉堂上了屋顶之后,四仰八叉地躺在瓦片上,任夜间的凉风吹着自己热烘烘的脑袋,直到脑袋和身上都凉了,嘴巴上还是热热的,刚刚那种湿热的触感还在。白玉堂翻身挠头,满眼还是展昭刚刚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可爱”两个字不自觉地就蹦了出来,白玉堂死命挠头,在屋顶上翻来翻去,嘴里嘀咕,“要死了,白玉堂你不正常!”
白玉堂在房顶上跟被火燎了屁股的耗子似地,展昭在房间里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用被子蒙着脸就感觉一张脸火烧一般的烫,刚刚白玉堂嘴唇的触感还在自己的嘴上,微凉微湿…满脑子都是那耗子一张俊脸,展昭翻了几个身,但是那耗子的脸还在眼前转啊转。郁闷得他霍地就翻身坐起来,抬手捶脑袋,“死耗子,给我滚出去!”
当晚,展昭在床上滚了一夜,白玉堂在屋顶滚了一夜,展昭听着上方的屋顶嘎吱吱响,更加的睡不着,白玉堂听着下方屋里的床铺嘎吱吱响,也更加睡不着,两人一个死命骂“死猫”,另一个使劲骂“死耗子”…就这样,折腾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清早,马汉他们来找展昭,但是却看见展昭的房间大门开着,展昭抱着巨阙坐在门槛上,无精打采的。
“展大人,你今儿个怎么起得这么早啊?”马汉走过来问。展昭想跟他说,不是起得早,而是我一晚上都没睡着,撩起眼皮看了看马汉,展昭不吱声。
马汉和王朝对视了一眼,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啊,该不会病了吧?
“展大人…白五爷呢?”王朝看了看房里,就见床上的被子都叠好了,没有白玉堂的影子。
展昭愣了一会儿,猛的抬头瞄王朝,“干嘛要问我啊,他有手有脚,上哪里去了谁知道啊,我跟他又不熟?!他上哪儿去我管得了么?他是老鼠我是猫,我怎么可能知道他那颗老鼠心在想什么,谁知道他是掉米缸里了还是掉油罐里了还是被哪只瞎猫叼走了!”
王朝和马汉深吸了一口气,对视一眼,两人心说,该不是又吵架了吧?怎么火气那么大啊?!
正想着,就听到房顶上幽幽地传来了一声叹气之声,两人退后了几步,仰脸一看,就见白玉堂和展昭保持着一样的造型坐在屋顶上面,抱着龙鳞淬刃,单手托着腮帮子,“我说猫儿,至于么,这次纯粹是个意外,又不能怪我,我都看开了,你还没看开啊?!”
展昭支着下巴狠狠地往上飞了一个白眼,王朝和马汉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这两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意外了?
“死耗子,以后不准再进我的屋!”展昭越想越不服气,心说这老鼠风流天下,不知道亲过多少个了,他可是第一次,这么冤枉就没了。
白玉堂撇撇嘴,道,“我说猫儿,要不是你跟我抢枕头,也不会这样的吧!你也有责任的!”
展昭怒了,道,“那是我的枕头!”
白玉堂望天,“哎呀,想开点吧,不就碰一下么,跟手碰手、脚碰脚不是都一样么?咱俩都一个酒坛子里喝酒了,有什么关系啊。”
王朝和马汉都竖起了耳朵,什么碰一下?跟喝酒有什么关系?
展昭霍地站起来,走到院子里盯着屋顶上的白玉堂,“死耗子,谁说一样的,你手也是五个指头,脚也是五个指头,你怎么不用脚趾头使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