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影无奈,拽住他往外走,黑影有些摸不着头脑,追上去问,“唉,小四子是谁啊?怎么跟王爷那么亲啊?”

等众人都离开了,朴明吉问身旁跟着的随从,“那个年轻的书生,和那个孩子是什么人啊?”
“太子,那个书生,应该就是昨天治病救人的神医,据说姓公孙。”
“哦。”朴明吉点了点头,道,“明日进宫之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太子。”随从有几分为难地说,“那些进贡准备用的神兽都被杀了…我们没贡品怎么进宫啊?”
朴明吉微微一笑,道,“不要紧,我自有办法。”说完,转身也走了。
公孙和赵普回到了开封府里头,就看到包拯的书房里头,陆明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发抖,似乎是吓坏了,一路赶来,黑影和白影也没给他好脸色看,弄得他是灰头土脸的。
“陆明,你因何陷害邢怀洲将军?”包拯问他。
“下…下官没有啊。”陆明赶紧摆手,道,“是…是邢怀洲里通外国…我有证据的。”
“证据?”包拯冷冷一笑,道,“好一个证据…你这封信是从何得来的?”
“是…微臣派人半途拦截而得,是那邢怀洲,飞鸽传书给大理杨氏的时候,截获。”陆明回答。
“这封信并未放在飞鸽传书的竹筒之中过。”公孙突然道。
那陆明一愣,转脸看公孙。
“放入竹筒之中的书信定然要折卷,痕迹会很明显,纸张也会有所破损,这张纸上一点折卷的痕迹都没有。“公孙道。
“这…”陆明额头见汗,道,“这个…哦,我截获了那封书信之后,一直都夹在厚厚的书本之中小心保存,因此,压平了吧。”
“是么?”公孙问,“你夹在什么书本之中了?”
“呃…下官不记得了。”
公孙点了点头,拿着那封书信看了良久,微微一笑,问,“陆大人祖籍哪里人啊?”
陆明抬眼看了看公孙,问,“呃…这位先生是?”
“他是开封府的人。”展昭道,“问你什么你就回答吧。”
“是。”陆明点头,赭影瞄了赵普一眼——嘴没展昭快吧?!
赵普嘴角抽了抽。
“呃,在下是…安徽太平人士。”陆明回答。
公孙听后笑了笑,摇摇头,道,“陆大人,我倒是觉得,你不是太平人士…而应该是太平附近的,宣城人吧?”
陆明一愣,身子不自觉地一颤,在场众人就对视了一眼,不免有些纳闷,这陆明为何要掩饰自己的籍贯?
“宣城生产宣纸,宣城人,凡是略微通些诗书的,都对纸有研究。”公孙道,“宣城人又大多喜欢书法,而练习书法最好的,是用三层宣。”
“三层宣?”赵普不解地看公孙,“那是什么?”
公孙道,“宣纸,乃是用纸浆沉淀而得,这种纸浆沉淀一层的工序制作而得的直是单层宣纸,也就是我们常见的,两层则是双层宣,而三层,就是三层宣了。”
包拯等都点点头,这个是有耳闻,三层宣是极厚的宣纸,用来写字,墨不容易化开,纸不容易划破,是写大字的上品。
“这种三层宣,最大的特点便是可以用来揭画。”公孙淡淡一笑,看那陆明,“陆大人就是用了揭画和接画的技术,移花接木,制造了这一封信吧?”
陆明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脸色依然有些发白,只是道,“先生,说笑的吧。”
“我不是说笑。”公孙道,“你这张纸,是三层宣之中的一层,拼接上其他宣纸作而得,要不要我在大人面前,重新做一遍给你看看?”
陆明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惶急。
“啪!”包拯手边没有惊堂木,就拿起镇纸在书桌上狠狠一拍,“陆明,你还想瞒骗抵赖,还不从实招来,想要本府大型伺候?”
“呃…下官…”陆明一时间乱了方寸。
“大人,他不认账也不要紧。”公孙道,“三层宣只有宣城的几个店铺有做,因为之前发生过有人用三层宣去骗名家书画,然后分成三份贩卖的事情,因此每一家售出三层宣的数量和去处都是有记录的…这种纸张是哪个店铺产的,让那家店铺的伙计一看便知道,然后按照他们的记录一级级查下去,最后,必然能查到是谁买了这种纸张。邢怀洲将军是个武人,应该没有写书法的爱好吧?”
“没有。”赵普撇嘴,“他还书法?!一提写东西就头疼!”
“陆明。”包拯颜色稍微缓和了些,道,“你今日若是从实地招了,便也罢了,你若是要等到我查出来了,那你可就是欺君罔上,罪无可恕了,你好自为之!“半晌,陆明才哭丧着脸,给包拯磕头,道,“包大人…您饶命啊,下官我说”
赵普听到他说肯招供了,也觉得来劲,转脸看公孙,公孙正好也转过脸,两人对视,就见赵普对他点头——书呆子,有本事!
公孙挑起嘴角,轻轻地笑了笑。
赵普就看着这个笑容…觉得有些头晕。
随后,陆明招认了,原先他因为邢怀洲不给他面子而怀恨在心,有一回,他去喝花酒,跟一个名妓提起此事…后来一来二去熟了,两人情投意合,一夜欢愉之后才知道那是杨氏派来的钓饵,是骗他上钩的。最后,他无奈,糊里糊涂地就跟杨氏的人合作,他悄悄给邢怀洲下了毒,然后杨氏的高手打伤了他…但是邢怀洲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自己逃走了,还被白玉堂给救了,最后,他只得派人追捕。
包拯点头,这案子算是了解了,当即,包拯和赵普带着人上金殿去,好当着赵祯的面,给邢怀洲开脱罪责。
问公孙要不要去,公孙笑了笑,道,“宣城出才子,皇宫之中,必然还有宣城的文官,只要找一个去,将书信给他一看,一定会马上见分晓,我就不去了。”
赵普早知道这书呆子对皇室颇有些微词,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和包拯一起,先带着人进宫了。
赵祯果然找来了朝中几位宣城的才子,几人一看书信,就说是用的揭画与接画,有一个善于此道的,还当场演示了一遍给皇上看,所用的工具,正是包拯他们带去的,也就是公孙之前给他们准备的。
赵祯看得啧啧称奇,但是赵普进宫前,公孙嘱咐他了,千万别在皇上面前提什么大才子啊,神医之类的,所以他和包拯都只是将公孙一带而过,但即便如此赵祯对公孙还是印象深刻,下令,赏了他银两。
赵普见赵祯封赏完了公孙、痛斥了陆明并判处斩首,最后还让人接来了邢怀洲,在宫中修养,并且亲自跟他赔礼认错,邢怀洲激动得就快哭了,赵普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原本,他娘叫他好好地刁难一下赵祯,但是赵普始终不太善于此道,便也没有再开口。
赵祯一如过去一般,拉着他喝酒聊天,很是亲密,赵普与他吃了顿晌午饭,赵祯还想留他,他推说要回去给娘请安了,也就离开了皇宫。
等赵普走了,赵祯独自坐在书房里头喝茶,老太监陈班班给他奉上差点,问,“皇上,有心事?”
赵祯轻轻叹了口气,道,“皇叔几年未见,越发英姿勃发了。”
陈班班笑了笑,道,“九王爷的确英雄气概。”
赵祯点了点头,“相比起来,朕就差远了。”
“皇上何出此言啊?”陈班班问,“皇上乃人中龙凤。”
“我听说,军中不少人都拥护皇叔为帝。”赵祯道,“他也有兵权,若是要翻了朕,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陈班班微微笑了笑,道,“皇上,多虑啦。”
“哦?”赵祯看他,笑问,“如何多虑?”
陈班班低声说,“自古英雄,无帝王!”
赵祯一愣,伸手,摸了摸下巴,道,“你这话…倒是值得琢磨。”
“杂家认为皇上大可不必担心九王爷。”陈班班道,“九王爷毕竟是外族所生,别说他无心为王,就算真的要篡位,朝中势力复杂,不是那么容易的。”
赵祯听后,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啊。”

开封府中。
公孙下午无事,被展昭拉去卷宗放帮着整理卷宗,等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
院子里面,一大群赵普的影卫正围成一个圈,小四子在中间,蒙着眼睛,摸瞎。几个影卫在一旁起哄,“小四子呀,抓到了人还要猜到啊,猜不到要亲亲的!”
“嗯。”小四子蒙着眼睛跑来跑去,一下子抱住了紫影,众人捏着鼻子问他,“小四子,你抓到的是谁呀?”
小四子道,“嗯…影影,青衣服的。”
“错啦。”紫影揭开了小四子蒙着眼睛的布,凑上去道,“小四子猜错了,来亲我一下。”
“嗯。”小四子笑眯眯凑上去亲紫影,亲完了,就见公孙铁青着脸站在一旁,道,“你们…”
几个影卫一缩脖子,转身就跑了。
公孙上去一把抱起小四子,“小四子,我怎么教你的,不准给人占便宜!”
小四子噘噘嘴,道,“爹爹,是我亲亲他们呀,小四子占便宜,没有被占便宜!”
公孙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这小呆子,真是…
正这时候,就见包拯缓缓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大人,怎么了?”展昭见包拯一筹莫展的样子,就走上前问。
“嗯…这首藏头诗。”包拯拿着那日白玉堂交给展昭的藏头诗,自言自语道,“似乎是…牵扯到了前朝的一幢旧案。”
“旧案?”公孙和展昭都一愣。
“又有冤案啊?”赵普正好从外头进来,伸手接过公孙怀中的小四子抱住,道,“书呆,冤案咱们晚点说,你先跟我回趟王府吧,给我娘看看风湿。”
公孙点头,“好。”

第二十五章 小四子一出,谁与争锋==+

赵普让紫影赶来了车,将公孙和小四子送上马车,自己则是骑着黑枭,赶奔王府,回家,给他娘亲治风湿去了。
马车一路行来,小四子趴在车窗边看着外头的热闹街市,公孙对他说,“小四子,待会儿见到皇太妃,要记的叫人啊,这回可别叫成皇皇或者妃妃了。”
“哦。”小四子噘了噘嘴,走过来挨着公孙坐下,问,“那,叫…什么呀?”
“皇太妃。”公孙耐着性子教小四子。
小四子琢磨了一下,问,“那个是九九的娘亲么?”
“嗯。”公孙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能叫婆婆?”小四子问。
“她是皇亲国戚,所以不能跟平民百姓一样的叫。”公孙解释道。
“那九九是不是也是皇亲国戚。”小四子凑到公孙身边,双手拖着下巴,胳膊支在公孙的腿上,笑眯眯地问。
“嗯。”公孙点点头,道,“是啊。”
“那为什么九九可以直接叫?”小四子歪着头问。
公孙也答不上来了,伸手捏捏小四子的腮帮子,道,“小四子,哪儿那么多问题啊?”
小四子在公孙怀里蹭了蹭,问,“爹爹,九九的娘亲是不是也和九九一样好?”
公孙听后,轻轻叹了口气,这位公主他是略有耳闻,据说年轻时极为泼辣能干,是个谁都头疼的老太太,赵普能有今日的成就,估计也都是托了他娘的福了。
因此,公孙心头还是略有些忌惮。
正想着,就听在一旁驾着马缓行的赵普对小四子说,“小四子,见了我娘啊,叫婆婆也行,叫奶奶也行。”
“真的么?”小四子高兴,心说,这个好记,比那个什么皇什么妃好记。小四子也有些纳闷,他说话的时候,明明没问题的,换做记药名字,也是一记一个准,就算再长都能记住的,但是每次只要一让他记人名,立刻就糊涂了,什么都记不住了。
马车缓缓地在王府门口停了下来,一大群管家来迎接,公孙的那位同窗也在,多年未见,两人寒暄了几句,一听说公孙和赵普是在路上巧遇的,不禁大呼有缘。
赵普和公孙对视了一眼,想了想…嗯,是还挺有缘的。
两人进了王府里头,赵普带着公孙,向后院走去,那里是他娘亲长年住的祠堂。
“皇太妃为何住在祠堂里头?”公孙微微皱眉,觉得作为一位身份显赫的皇妃,住在这黑瓦白墙的一井院子里,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亭台楼阁,着实让人惊奇。
赵普淡淡一笑,道,“我在外征战,即便是保家卫国,那也是杀生害命的勾当,我娘每日为我祈福六个时辰,每日只吃两顿,从不食荤腥。”
公孙微微一愣,心中对那位皇太妃的印象好了起来,却听到身旁小四子幽幽地说,“九九的娘亲真好,小四子的娘亲都不要小四子。”
公孙一皱眉,伸手去抱小四子,道,“小四子,不是你娘亲不要你的,娘亲不是过世了么?”
小四子搂住公孙,小声说,“小四子没娘亲。”
公孙见小四子眼圈红红的,心疼不已,在他腮帮子上亲了一口,道,“有爹爹呢,怕什么?”
“嗯,爹爹以后要给小四子找个好娘亲。”小四子小声嘀咕。
公孙笑着摇头,问,“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嗯。”小四子笑眯眯,“要九九娘亲那样的…嗯,或者九九那样的。”
“唉。”公孙瞪了小四子一眼,“尽胡说八道!”
赵普在一旁可听进去了,心说——小四子还挺有眼光的…起码比这书呆有眼光!
几个影卫跟在身后,听得直甩头。
紫影瞟了赭影一眼——王爷听明白小四子说的是什么了么?咋认他做娘都那么痛快啊?
赭影挑挑眉,示意紫影算了——唉,你没听外面传么,说王爷让狐媚子迷上了。
紫影一愣,瞪大了眼睛——当真啊?!
赭影无奈拍了怕他肩膀——你真可爱!
“夫人。”这时候,一个在祠堂门口浇花的丫鬟眼尖,一眼看见了赵普,赶紧跑进去报信,“夫人,小王爷回来啦!”
皇太妃赶紧将手中的念珠放下,一旁有丫鬟婆子将她从蒲团上扶了起来,皇太妃腿脚已经不是很麻利了,扶着下人们略动了动筋骨,半天才能走路。
这举动正好让走进来的赵普看见了,他心头一酸,赶紧上前扶住他娘,扶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皇太妃早就看见跟着赵普进来的人了,就见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书生,老太妃眯起眼睛看了看…心说,哎呀,这书生怎么那么好看呢?这眉眼鼻口,端正秀美,这男的还有长得那么好看啊?
看着看着,老太妃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记得几年前,赵普出征在外的时候,老太妃为了给赵普祈福,特意舟车劳顿去了一趟杭州的灵隐寺,见了那里的慧通方丈,让他给赵普测测命数。
慧通法师当即为她问禅,得出的结论是——赵普人生之中会有劫难,若要有惊无险地度过,得靠一个“竹”字。
老太妃当年不解,便问了慧通这“竹”字何解?
慧通只笑着跟她说,天机难测,他问禅之时,只看到了一片黑暗之中有漫天的大雪铺天盖地而下,眼前是一片辽阔的蛮荒之地,像极了漠北一带的寒冬。而在这一片荒芜之中,有一株翠竹迎风站立,枝杈虽然纤细但是柔韧异常,随着寒风轻摆却不曾折断,翠如碧玉是秀若兰芝,偏偏还有一番极硬气的傲骨在里头,让人是过目难忘,只记得了一个“竹”字。也就是说,赵普历经磨难之时,这棵翠竹,会是他的续命药竹,并将终身,伴他左右。
老太妃当时是听了个一知半解,当晚她在禅房之中过夜,夜间因为这慧通法师的几句话而辗转反侧,最后忍不住跪倒佛祖面前参禅,半梦半醒间,就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当时只匆匆一瞬,皇太妃没看清那人容貌,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坐禅还是已经睡着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记得那男子穿着飘逸的白色衣物,缓缓向她走过来,样貌之类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是莫名地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份气息,便是慧通大师说的那句——翠如碧玉秀若兰芝,偏偏还有一番极硬气的傲骨在里头。
当时,皇太妃问那人,“阁下可是竹?”
那人仿佛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皇太妃接着道,“恳请这为竹先生,切莫舍弃我家泽岚,伴他度过风雨,我不求他声名显赫左拥江山,只愿他平安快乐一世,有人陪伴永不孤单。”
那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对她微微笑了笑,笑得皇太妃心头豁然开朗,随后…睁开了眼睛,天已大亮。
当日一梦,已然时隔多年,皇太妃今日猛地看到公孙走进来,那身影形态举手投足,竟然就跟梦中那位竹先生一般无二…莫非…这便是天意么?
太夫人站起来,见公孙给她行李,赶紧上前去扶,道,“先生免礼。”
赵普有些吃惊,心说——这书呆子真的人见人爱不成?怎么他娘亲看到他都如此激动?
“呃…先生贵姓?”皇太妃问。
“学生复姓公孙。”公孙温和地笑了笑,回答。
老太妃反复琢磨了琢磨,没有竹字,不过刚刚公孙那一笑已然笑进了皇太妃的心底…让人好生畅快,就又接着问,“敢问公孙先生的大名和表字。”
公孙微微一愣,道,“学生单名一个策字,字遥烛”
“噗…”赵普差点笑出声来,公孙转回脸看他,心说,我名字又怎么碍着你了?
赵普小声对公孙说,“公孙药竹,舍你其谁…”
公孙剜了他一眼,赵普才收敛了一些。
赵普是笑了,皇太妃可是傻眼了…策字,策字便有竹,而那遥炷二字,续命的药竹,谐音又可同瑶竹…瑶即为美玉…碧玉一般的翠竹!冥冥之中果然又注定么?皇太妃扶着身旁的赵普深吸一口气,暗自庆幸——我儿有福!
小四子凑过来,挨着公孙的腿边,小声说,“爹爹的字很好听的,而且也有意思的。”
赵普点头看小四子,“是啊,药竹么。”
“才不是。”小四子认真道,“我五行缺木缺金,爹爹五行却火,这个表字,是爹爹的老师给他取的,他是老神仙的。”
听小四子说得振振有词,赵普看公孙,“这表字何解?”
“哦。”公孙笑了笑,道“当年恩师说夜里梦我独自漫步在漫天大雪的荒漠之中,孤立无援,幸好前方有一盏烛火,虽然身处狂风之中却仍然烧得炙热,像是在引领我走出荒漠一般…所以才取字叫遥炷的。”
赵普挑挑眉,道,“嗯…还有那么点意思。”
皇太妃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一阵欣喜却并未表达出来,而且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小四子。
小四子此时,正站在公孙身边,小半个身子在公孙身后藏着,睁大了一双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皇太妃看。
小四子心说,九九他娘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呀,而且…好好看喏。
而皇太妃则是被小四子一双大眼睛瞧得魂魄都快出来了,身旁几个丫鬟也都窃窃私语,“这娃娃真可爱呀!”
“真的很可爱啊。”皇太妃对身旁的下人说。
“嗯。”几个跟在太妃身边时间很久了的丫鬟都道,“老夫人,这孩子比菩萨身边的金童还可爱呢。”
公孙自然知道小四子有多可爱,只是小东西自己不知道,总觉得自己是个傻呵呵的小胖子。
“小四子。”公孙将小四子往前让了让,道,“叫人,这是皇太妃。”
小四子往前来了一步,还是抓紧公孙的衣摆,看了看老太妃,脸红红叫了一声,“嗯,奶奶好。”
“呵…”公孙和赵普就听到一派抽气之声,正在纳闷是怎么了,就见那老太妃一拍大腿,“哎呦…要了我的命喽,来,心肝儿给奶奶抱抱!”
小四子就凑了过去,皇太妃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放到腿上,赵普心说…娘亲不是连重东西都不能拿么?怎么看到小四子就好了八九成了?这样子看来都不用开药了,没事多抱抱小四子吧?
“你叫小四子呀?”皇太妃伸手捏着小四子胖鼓鼓的小手,手心里那一把肉腻得老太妃肠子都打结了,揉着小四子蹭来蹭去,吩咐丫鬟弄点心,上果子,冷不冷?热不热?
赵普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再看公孙,就见公孙略带俏皮地对他眨眨眼——小四子一出,谁与争锋!
赵普心头猛地一跳,心里骂娘——你个书呆子一个男人长一双凤眼,没事儿抛什么眉眼啊,看得人心慌意乱的,真是!
好不容易才让激动异常抱着小四子死不放手的皇太妃将小四子放了,公孙坐下,给太妃把脉。
把了一会儿之后,公孙微微皱眉。
赵普见公孙的神色心里七上八下的,就问,“书呆,能不能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