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喊过他名字竟就在这危机时刻脱口而出,江瑾言忙调整方向盘堪堪与边上的车辆擦身而过。傅蔓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正欲严词厉色的告诫他几句,却听他沉声谦谦有礼的道歉,“抱歉。不过,江瑾言似乎比江局长好听些。”
傅蔓诧异的侧头瞄了他一眼,“您在开玩笑么?”
江瑾言不可置否的看着她,敛了笑意,正色问道:“我想问你,难道你永远都这么天真的活着?”
“什么意思?”
江瑾言勾唇笑,“算了。”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往下说。
随后想了想又问道,“除了季姿你还有朋友没?”
“朋友当然有。” 傅蔓嗤笑了声。
“女的。”
傅蔓默了,仔细算了算,除了季姿,特别好的严蓓蓓算一个,其他一般般不太联系的倒挺多,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她的异性朋友总是比同性没有多,加之后来跟钟易宁谈恋爱之后她的生活圈子便只剩下钟易宁及他的发小。
江瑾言见她不出声,便明白个大概,道,“你平时下班和周末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傅蔓狐疑的蹙着眉,“我记得您是规划局的,不是人口调查局的吧?”
江瑾言笑了笑,不回答,凝看了她一眼,静等着她的答案。
“我才刚回国,所以在国内作息都还不固定,大多窝在家里看碟,但有时候也会出去,像上个周末,季姿知道我回来就帮我办了个小型同学会。”傅蔓现在也已不喜欢这些社交,在英国的那几年除了教书偶尔跟林琛出去吃吃饭,日子怯意又舒适。
江瑾言想起江辰急匆匆拿起行李就往外冲的样子,沉眸道,“恩,以后离季姿远一点。”
傅蔓不悦,“为什么?”
“没什么,听话。”江瑾言眉峰蹙起,语气淡然。
傅蔓见着他强硬的态度心里不免有些好笑,压低声音喃喃道,“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你管我。”
车厢狭小,夜里本就静谧,这几不可闻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某人的耳里,软软的嗓音萦绕在他心头,撩拨了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强压着心底那抹冲动,故作镇静,“恩?”他其实好想问她,要不要跟他试试看,却终究没问出口。
傅蔓脸微微一红,心跳骤快,忙解释道,“没什么。”
两人相顾无言,不在开口,车厢内突兀的响起一阵电话铃声,江瑾言开着车习惯用蓝牙接电话,两人的对话便全数落入傅蔓的耳里。“瑾言,上次跟你说沈家那姑娘,后天来家里吃饭,你单位请个假回来一趟。” 电话那头穿来的是方芝的声音。
江瑾言不自然的瞥了傅蔓一眼,脸色微微一滞,想去关蓝牙已经来不及了,干咳了一声,“咳,最近单位有个案子,挺忙抽不出时间。”
“哎——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怎么,现在想反悔?我告诉你,那可不成,江辰已经放了一次沈一一的鸽子,你要是再给他们搞这么一出,弄得老爷子这辈子不敢见你沈爷爷,看他怎么收拾你。”
江瑾言眉宇间透着些微不耐,此刻恨不得抽自己,做什么嘴贱答应那饭局,声音略冷,“那周末,周三省里要派人下来,抽不出空。”
“行,我跟你沈爷爷说去,先去见见总成,中不中意再说。还有,江辰是不是在你那儿?你给他说说,沈一一没什么不好的,挺乖巧听话的,让他别挑东挑西的。”
“江辰的事儿先搁着吧,周末回去我再跟您说。”
方芝叹着气儿挂了电话。
江瑾言松了口气,侧头瞥了她一眼,却见她嘴角勾着抹淡淡的弧度,问:“很好笑?”
傅蔓顿时笑出了声,罢了罢手,解释道:“没,只是像江局长您这样的去相亲对方肯定会以为您有什么隐疾。”
“……”
***
车子停在余文华的楼下,期间,余文华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们快点。公寓的门开着,仿佛主人等了他们好久,两人一前一后踏进他的公寓。
江瑾言都洗完手出来,瞧见傅蔓蹙着眉在找拖鞋。余文华老婆很早就生病去世了,余果嫁人后便跟着老公去了国外,所以他一直是一个人居住,余文华在厨房忙活着张罗饭,她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只好自己光着脚到处找拖鞋。
白皙小巧的脚掌紧贴着地面,光洁发亮的趾甲修剪的很整齐很干净,没有抹任何指甲油,脚趾微蜷趾尖紧抵着冰凉的地板,看的他喉头一阵发紧,转身娴熟的打开鞋柜从中抽了一双拖鞋递给她。
傅蔓接过,轻声道谢,羞赧的套上拖鞋。
余文华正从书房端着菜出来,见他们来了,笑问:“你们怎么一起过来的?”
江瑾言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口,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刚刚碰到的,教授,手艺不错。”
余文华看着眼前这一对人,心里一阵感慨,便脱口而出,“我说蔓蔓呐,你爸爸让我给你介绍介绍对象,我看着眼前这个就挺好,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俱是一怔,互视了一眼,忙又别开,傅蔓面色潮红,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忙道,“教授,您别开玩笑了,江局长这周末还要去相亲呢。”
余文华诧异,“噢?领导给你下命令了?”
江瑾言点点头。
“行,也好,赶紧把个人问题解决了,诶,说起来,这事儿……”余文华微微叹息一声,却被江瑾言倏然出声打断,“教授,吃饭吧,吃完我送小蔓回去。”
傅蔓低着头扒着碗里的饭,脑海中愣是回荡着刚刚余文华的话,说实话,当所有人都要把她和江瑾言扯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会产生一种异样的情绪,再看见他,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以前念大学的时候,班里有一对情侣,起初两人真的什么都没有,问女生对那男的感觉,她都说没感觉,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后来传的绯闻多了,她跑去跟傅蔓讲述她的心理变化,“起初是真的没感觉,但是他们说的多了,发现现在我每天去教室就好期望看见他,都会注意自己头发有没有乱,也变得臭美起来了,但更多的是更想看见他,故意跟身边的人大声说话,就为了能让他注意到我,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其实到现在她都弄不懂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吃完饭,傅蔓要去帮余文华洗碗,被余文华给赶到客厅看电视,但傅蔓真的不好意思让两个男人忙着家务事她却翘着脚看电视,最后江瑾言带着教授出了厨房,两人便在客厅聊了会儿。
“蔓蔓这孩子就是实心眼儿,出身官家,却没有官家小姐的蛮横跋扈,这点跟你倒很像,挺好。”余文华感叹道。
江瑾言嘴角勾着若有似乎的笑听着余文华继续说道,“我看你对她也不排斥,不像那段时间,你的个人问题早点结局,我倒欢喜,你们两人可以处着试试。”
余文华边观察着江瑾言的神色边说:“不过,我听钟省长说,噢,她爸爸是江省的省长,虽不及你家,但也挺厉害,不过不是亲生的,她妈妈是后来改嫁进钟家的,不过钟省长对她很好,视如己出,他说蔓蔓以前不这样,之前出了点事性子大变,现在有点畏惧陌生人,你们俩平时又不接触,很难擦出火花来啊。” 有点扼腕叹息的意思。
“出了什么事?”江瑾言心里能猜到个大概,双眸愈渐深邃。
余文华脸色有点不太自然,他跟钟远山也是老朋友,钟远山跟他说起这事儿都觉羞愧,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你先告诉我你对她什么感觉。”
江瑾言沉吟了片刻,缓缓道:“见过她这么几面,您认为我该有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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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江瑾言沉吟了片刻,缓缓道:“见过她这么几面,您认为我该有什么感觉?”
余文华和蔼的笑了笑,皱纹浮现,沧老的双眼染上一抹莫名的温柔,语速降慢道,"有的人,只肖看一眼,便知道她就是你要的人。"
闻言,江瑾言不禁抬眼朝厨房望去,心仿佛被鹅絮拂过一般难耐,心道,他,好像遇到了。随后,转头沉眸望进余文华探究的视线里,却依旧没有开口。
片刻后,余文华摇头叹气,道,"罢了,你要是没那心思我也不能放心把人姑娘介绍给你。过几日我那外甥快回来了,条件也不错这几年光顾着读书也没赶上找对象,人挺实诚的,老钟不放心她自己找,那我总也给她介绍个好的,蔓蔓这孩子招人喜。这事儿应该能成。"
江瑾言靠着柔软的沙发,原本轻轻敲打着膝盖的手指兀的顿住,目光阴鹜,半晌后沉声道,"教授,既然先把她介绍给我,您还想着介绍给别人?"
"你不是老在那儿端着吗?等你开窍了人姑娘娃娃都会打酱油了。"余文华是过来人,他可以看出江瑾言对傅蔓的心思,总得激激他才行。
良久,他听见江瑾言略低沉的声音,"您徒弟在追。"
余文华佯装诧异的端详着他,眉宇间微微皱起,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确定你已经放下了?"
江瑾言侧头盯着厨房在晕黄柔和灯光的映衬下显得那个忙忙碌碌的背影特别娇小瘦弱,他发现他在期待,期待每个下班的夜晚可以寻着袅袅饭香归家,打开门便可以看见她娇俏的小脸。
他不想错过,也许他已经用尽了一生的运气才能遇见这样一个人。
江瑾言微微一颔首,低声道,"教授,她是唯一一个让我想结婚的人,以前对小果,都没有过。"
余文华怔了怔,随即点点头,"行,那就好,既然喜欢那就追吧,蔓蔓是个好孩子。不过就是有点死心眼儿,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江瑾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客厅顿时陷入了沉寂,余文华想了想,又说道:"本来我打算着过一阵她考核通过便跟校长申请转作讲师,之后再慢慢升,但这孩子的性子这么淡又不去争估计一辈子也就是个讲师的命。老钟说这孩子不愿意在江城工作,想来青州,估摸着找个熟人带比较安心,如果老钟不来找我,我现在也许已经在英国陪你师母了。你也是我带出来的,你身边要是有什么合适的位置帮蔓蔓留意着,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连这都要我提醒你,不知道怎么说你。"
江瑾言嘴角微提,扬着一抹迷人得弧度,连余文华都看的微微有些失神。
"嗯,我秘书准备转行做全职太太,刚空出来的位置,正想问问您肯不肯放人。"
其实说来也巧,秘书刘云十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男方听说是个世家子弟,希望她能辞去工作专心在家带孩子,前几天刚告诉他已经怀孕了。
当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为你们两设好的局,甘之如饴。
傅蔓洗好碗出来跟余文华聊了两句,两人便起身告别准备回去。
临走前余文华一直思忖着该怎么跟傅蔓开口,趁着她洗碗之际,两人已把她给卖了。余文华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着,一直朝着边上的江瑾言使眼色,后者只含笑望着眼前的女人,总之气氛古怪的紧。
"蔓蔓,那啥,瑾言的秘书要转行,最近缺人手,过几天我又要飞国外开研讨会,你也没啥事儿,跟着瑾言打打下手能学不少东西,你看怎么样?"余文华和蔼的笑着冲傅蔓说道。
傅蔓怔了怔,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朝着边上的江瑾言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请多多关照,江局长。"
江瑾言握住那一方柔夷,淡笑着。
***
两人跟余文华道完别,傅蔓跟在江瑾言身后去取车,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修长,她跟在他身后一深一浅的踩着他的影子。
车子准确无误的挺在她身前,车门把刚好对着她,但她对这些小细节神经大条的很。
一路上,两人几乎不交谈,江瑾言专心开着车,时不时侧头看她两眼,怕她晕车不适,见她眉头微微蹙起便调整车速,这些傅蔓都没有察觉,她只手肘撑着车窗托腮专注的盯着车窗外看着过路的风景。
车子稳稳的停在她公寓楼下,傅蔓轻声道谢,"谢谢,江局长。什么时候上班您电话通知我吧。"说完便欲打开车门。
可车门被人上了锁,怎么都打不开,傅蔓转头疑惑的望着他,喊道:"江局长?"
江瑾言俊挺的五官轮廓在月光下衬托的更加清晰与精致,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散发着异样的光芒,薄唇微微一动,缓缓开口,"叫瑾言。"
傅蔓一怔,被他瞧的颊上一烫,尴尬的别过头,竟磕巴起来,"江.......江局长....."
江瑾言直直盯着她的双眸越发亮起来,竟隐隐闪着一丝绿幽幽的光芒,仿佛暗夜里的野狼,她身子忙朝后夺去,直到紧贴着车窗无法再退,两边的窗户缓缓升上去,遮挡住外界的风凉,和夜风吹动树木发出的微响。
月朗星稀,如水般的月光洒在傅蔓圆俏的头顶,额际的碎发有些散乱的垂挂着,皮肤白皙泛着微微的红光,圆润在脸颊此刻显得娇俏可爱,红艳艳的双唇仿佛被抹了唇蜜一般红润,看的江瑾言喉头阵阵发紧。
他探着身子微微往前挪了挪,灼热的气息离她又近了几分,傅蔓慌乱的欲往后褪去,却早已抵上冰凉的门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江瑾言!"
江瑾言停下了继续往前探的身子,饶有趣味的望着她惊慌失措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唇角勾着笑,道:"瑾言。"
傅蔓被他逼的紧了,心底隐隐生出一股怒意,"江瑾言,玩笑开的过分了啊!"
江瑾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复又勾起,一字一字缓缓说道,声音竟透着丝丝危险,"开玩笑?嗯?"
随之,一张温热的双唇含住傅蔓冰凉的唇瓣,濡湿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红艳的唇瓣,好像,心里的不安跟空虚都在此刻被填满了。这么些年,他都快以为自己是不是有毛病时,却被她撩起了心底那股最深的欲*望。
傅蔓奋起双拳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身子却被他牢牢的禁锢在车门上,动弹不得。
他炽热的舌尖抵着她微启的贝齿试图想要探进去一攫美好。她死死闭着口呜咽着,不敢开口生怕他钻了空子。
可是,他很耐心的一点点攻城掠地,很是享受,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喃喃道,"我没有在开玩笑,蔓蔓。我是不是说的还不够明显?要我再明显一点?"
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喃,同样也撩拨着她心底的那根弦。但她依旧守着那颗支离破碎的心不肯跨出一步。
"我们.....不合适!"
江瑾言不悦的蹙着眉,复又猛然低头含住她娇艳欲滴的双唇,轻轻的咬了一口,道:"哪里不合适?你说。"
他温热的双唇含着她的,一个猛力长驱直入,探了进去,舌尖的温度全数渡进她的嘴里,一股陌生的男性清香在她腔壁齿边蔓延开来,汲取着她的味道,随后,又轻轻拖曳着她小巧的舌头逗弄。她急切的躲着,想推开他却又使不上劲儿。傅蔓被他压的有些透不过气来,身子微微发颤,眼眶泛酸,竟有些湿润起来。
江瑾言没想到她情绪竟那么大,看着她委屈的样子隐隐有些心疼,总算松开了她,坐直身子,盯着她看了半晌,几不可闻的叹气道,"对不起。"
傅蔓抹了一把眼眶,"江局长,如果您要找个人玩玩,那您找错人了,我没时间陪您玩儿也玩不起!"
一番话把江瑾言弄的苦笑不得,无奈的笑道,"嗯,傅小姐,看来我需要重新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江瑾言,下个月就满三十岁,工作还算体面,工资虽不是很高,但一个家还是能养活的。谈过一个女朋友,无不良嗜好,那现在,请问你对江瑾言女朋友这个身份有兴趣吗?"
江瑾言清清楚楚交代了家底,只除了太子爷的身份,这丫头这么抗拒他,罢了,慢慢来。
傅蔓怔愣愣的看着他说出这一长串的自我介绍,表情微微有些呆滞全然失了她往日淡定的模样。
江瑾言勾唇一笑,"不用急着答复我。好好考虑,我不急。"
傅蔓回过神,身上骤然消失的压力让她微微松了口气,咬了咬唇道,"江局长,谢谢您的欣赏,但每个人都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光鲜亮丽,如果您知道我曾经跟我的哥哥乱伦您还会这么问吗?"
傅蔓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说出那句话。她曾经在国外用这句话吓跑了几个孜孜不倦的追求者,她以为江瑾言会低声咒骂一声怒请她下车,可是他却没有,他眉眼弯弯笑意如旧的望着她,道,"嗯,让我考虑一下。"
见她眉心微微蹙起,才扑哧笑出声,"你没遇见我以前,我允许你偶尔走点弯路。"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新时间都要晚上了捏,最近在培训。没电脑,用手机码的,标点符号错别字什么的见谅。哈哈哈来来来,不要大意的收藏我吧,潜水军可以出来咩,每天求撒花求到胃疼。哈哈,群么一个。发现一个bug,额,女朋友谈过一个,但绝对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


第十六章

见她眉心微微蹙起,才扑哧笑出声,"你没遇见我以前,我允许你偶尔走点弯路。"
夜凉如水,月光稀疏的打在车顶上,尽管是夏日的夜晚却也依旧凉风阵阵,傅蔓出神的看着他微提着嘴角,跟她深情并茂的讲出这句话时,心里仿佛升起一股难言的情绪在撩拨着她。
静谧了良久,江瑾言并没有催她,而是淡笑着耐心的望着她。
这时,"咚咚"两声手指轻敲玻璃的闷响传进两人的耳里,江瑾言不悦的抬眸望去,钟易宁修长的身躯斜倚着车门微俯着探头朝他们勾着嘴角。
江瑾言沉眸瞥了眼傅蔓,缓缓降下车窗,倏然听见钟易宁清冷的声音传进而里,"小蔓,下车。"傅蔓看着往昔这张深刻在脑海里俊俏的脸颊近在咫尺,顿时有些措手不及,"哥。"
她以往怎么都不愿意喊出口的称呼却在此刻脱口而出,小脸惊慌失措的看着江瑾言,在钟易宁看来就是迫切跟江瑾言解释什么,如果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解释?心里顿时燃起一股怒气,面对江瑾言这种沉着、冷静、睿智、绅士的男人,他心里没谱了、慌乱了,刻意忽略了那股叫嫉妒的情绪。
之前是江辰,现在又来一个江瑾言,他们江家的男人是都找不到女人吗?暗自在心底咒骂一声,"shit!"
钟易宁脸色铁青,声音冷冽,"下、车!"
傅蔓听出了他语气里压抑的怒意,稍稍滞了滞,于是转头看了眼边上的江瑾言,见他神色平淡,道,"江局长,我......"
还不待她说完,便被江瑾言沉声打断,"蔓蔓,我刚刚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嗯?"
说完便伸手揉乱了她的散发,傅蔓怔愣着缓缓点了点头,两人的亲昵之姿全数落进了钟易宁的眼里,眸光一沉,冷冽如刀。
傅蔓轻点了一下头,便开车门下车,钟易宁心一紧,对上江瑾言深邃的眸子,两人虽无正面交锋,却暗流涌动。
傅蔓才刚一下车就被钟易宁阴沉着脸拽着手往楼上拖。江瑾言目光阴鹜的盯着两人交握的双手,眼眶微微眯起,浓墨的瞳孔透露着丝丝危险,强忍着心底的不悦,过了片刻,拿起边上的电话。
军区总部的电话辗转才接到沈君成手里,嬉笑着打趣道,"哟哟哟,难得啊,小爷我好感动,能接到言少的电话。"
江瑾言沉声问道,"部队最近怎么样?"
沈君成笑的越发肆意,揶揄道:"还行,就那样呗,我说你丫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事儿了?"
江瑾言眸光微动,视线稳在前方某一处,柔和而又坚定,"君成,你可能很快就有嫂子了。"
沈君成笑声戛然而止,正色道,"什么意思?"
江瑾言轻笑出声,"就字面儿上的意思,你帮我盯着点儿钟易宁,没把你嫂子搞定前,少让他出来添乱,不然......"
沈君成心里突地一跳,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然什么?"
某人勾唇一笑,道,"不然就把你扒光了五花大绑送到叶思的床上,顺便赠送两根蜡油小皮鞭。"
"江、瑾、言!"
***
钟易宁拽着傅蔓的手腕渐渐收紧,却怎么也消抹不了心底那股嫉妒,直到身后的人发出一丝低呼,"痛......"
钟易宁回过头阴沉着脸色望着她,冷冷道,"你刚回来就不肯住家里,不肯在江城找工作,偏要跑来青州,就是为了他对吗?"
傅蔓被他的质问彻底惹火了,斜眼横了他一眼,挣脱开他禁锢着炽热的手掌,暗自咒骂一声,"神经病!"便径自踏步上前开了门。
"呵,难道不是吗?三年前是江辰,三年后是他哥哥,你说啊,你下一个又准备勾引谁?"钟易宁只觉一股气血涌上心头便再也难以克制,却没料到出口的话竟这般不堪入目。
傅蔓诧异的回过身子望着他,眼里充斥着震惊、失望、还有一抹难言的情绪,她颤着手指着门外,"滚!"
这些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没有他那么伤人,他漆黑的眼眸盯着她,满满都是讥诮和讽刺。"难道不是吗?你敢否认吗?你他妈的敢明明确确告诉我你这辈子只喜欢过我一个男人吗?"那他三年前看到的那一幕是假的吗?那他三年前听他同学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