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虽一视同仁,但江瑾言这孩子从小就孤僻,难免多了些关心,感情也比江昊、江辰深。
江瑾言轻轻推开雕花复古房门,书房内燃着熏香,这熏香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听人说有助睡眠,视线搜寻了片刻,便看见江淮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眉心紧锁。江瑾言慢慢踱上前,轻声喊道,“爸?”
江淮倏然睁开双眼,他有一个毛病,睡不熟,连睡觉都一直保持着戒心。年轻时在部队养成的习惯,到了现在却怎么都改不掉,吃了不少苦,见着竟是儿子回来了,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道:“怎么样,在青州习惯吗?”
江瑾言拿起桌上的杯子去倒了半杯水递给江淮,答道,“不错啊,山美水美。”话倒了嘴边才咽下那句,“人更美”。
书房的空调呼呼作响,但整个房间还是有些闷热,江淮笑了笑,“乐不思蜀了吧,行,多跟着刘军学学,这人在别的事情上糊涂了点儿,但办事还是门儿清,精明着呢。”
江瑾言点点头。江淮拍了拍他,道:“行了,去看你爷爷吧,老人家也惦记你好久了,到现在还在怪我把你外调的事儿。”
“刚刚你们为了这事儿生气?”
“不全是,是你大伯,你大伯前几年在外头搞了副业,结果,前几个月公司周转不灵,挪用了公款,你说这事让我怎么办,你爷爷护子心切我懂,但是,你大伯确实犯了错,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亘古不变的定律,怎么到了你爷爷这就成了我大义灭亲,见死不救呢?”江淮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气。
江瑾言点点头,“恩,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江瑾言刚起身欲走出去,便听见江淮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瑾言,那姑娘你是认真的?”
江瑾言脚步兀的顿住,笑着摇摇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江淮起身走到他身边,揽了揽他的肩膀,笑道:“别跟惊弓之鸟似的,要是认真的,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吧。家里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你要是能定下来,最好不过,有些不该想的,不要再去想了。”
江瑾言笑了笑,淡淡道:“恩,下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好啦任务完成,撒花奖励,不然……东哥要哭了……秦二又抗议了……兔纸先去把他收拾了!!!再回来找你们!!!
第十章
江瑾言走出书房随手替江淮轻轻掩上门,上了楼,轻轻推开江老爷子的房门,老爷子虽是耄耋之年,但身子骨却还硬朗的很,硬是从一楼生生搬到三楼住,说是锻炼身体,江敏州年轻时候是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习惯了指挥别人,直到现在也还是,固执的紧。大家劝不住他,也只能由着他折腾。
江敏州此刻正绷着个脸端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江瑾言嘴角微勾,喊道,“爷爷。”
江敏州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欣喜,随即轻哼了一声,“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是没指望见着你了。”
房间内燃着跟江淮书房里一样的熏香,还记得当初他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给江淮带了这东西助眠,老爷子睡眠一向都很好,江瑾言便给他带了一些补品,没想到老爷子还为此不高兴了好几天。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老爷子自从奶奶走后,便再也没睡好过。
江瑾言笑着勾着江老爷子的肩膀,道:“这不是回来了么?”
江敏州扭过头,声音略缓和了些,“江辰那混小子跑去找你了吧。”
江瑾言在他身侧寻了个位置坐下,轻轻“嗯”了一声,便靠着沙发阖上眼。江敏州眉目一冷,“就你惯着他,看看给惯成什么德行了,整天瞎混。”
江瑾言闻言,平心静气地问道,“您呐,就少操点心吧。阿辰不是学金融的么,让他去大伯的公司帮忙吧。正好在您眼皮底下,看的住。”随后,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上次您说给阿辰找的是哪家的姑娘?”
“是沈家的闺女,长的眉清目秀,也挺乖巧听话,你婶婶就见过,倒是喜欢的紧。那混小子死活不肯见,居然还放人姑娘的鸽子。搞得人家老沈死活听不进我的解释,见着我就冲我摆脸子,不肯跟我下棋了。”江敏州退休之后便每天都会去附近的公园跟人下棋,每天也就这点兴趣爱好,一想到最近为了避免见着他尴尬,好久都没有去往日最爱去的那个公园下棋,便恨的牙痒痒。
江瑾言眸底隐隐闪着熠熠光辉,淡淡笑道,“沈君成的爷爷?”
江敏州点点头,“嗯。”
“嗯,您呐,别整天瞎操心给自己添堵了,君成跟我从小一起长大,肚量大着呐,他老爷子更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您放心吧。”江瑾言笑了笑,道。
江敏州一听这话心里就别扭的紧,斜眼横了他一眼,微怒道:“那是我斤斤计较、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江瑾言总算知道为什么说老人越活越回去,笑着安抚道,“得,您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等会我跟君成说,让他明天带着妹妹来家里玩。”
江敏州狐疑的看着他,“你会这么好心?江辰去找你不是让你来说服我们的?”
江瑾言眼眸闪过浓浓的笑意,随即举着双手,道:“这次,我举双手赞成!”
江敏州半信半疑的望着他,随后,底下便传来管家喊大家伙吃饭的声音,江瑾言搀着江敏州往门外走去,“好啦,吃饭去,吃完饭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您跟老沈都是多年的老战友了,感情哪儿这么容易破裂。”
“真的?”
“真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下了楼,家里人不多,江瑾言的大伯江凯最近由于挪用公款的事跟江淮闹的不愉快好几天没有回大院,江昊和他老婆两人常年在国外做生意,曾经江老爷子为了这事儿也闹了很久,最后两人拗不过老人家,只能将江季同留在他身边。
两人才刚刚坐下,众人也到的差不多了。
江敏州笑着往江季同碗里夹了块叉烧,和蔼的笑道:“来,同同,多吃肉。”
江季同偷偷地看了一眼边上沉默低头吃饭的江瑾言,稚嫩的声音反抗道,“同同不想吃。”
江瑾言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吃晚上就一个人睡。”
以往只要江瑾言回来江季同便一定要跟他挤一张床,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孩,父母又都不在身边,大家伙儿也都由着他。江季同撇了撇嘴,小心地夹起碗里的肉捏着鼻子往自己嘴里送,小嘴扭捏着咬了一口便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不敢再嘴里多做停留。“嚼碎了再咽下去,不然半夜胃痛我可不管你。”江瑾言见他含着肉难以下咽的那样子,淡淡的叮嘱了句。
江辰边扒着饭见此场景,便笑着打趣道,“二哥,我看你同同倒像你儿子。”江瑾言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嘴里扒了几口。餐桌上的气氛似乎被江辰这句话弄得有些僵硬,江老爷子拧着眉,神色微怒,声音中气十足,“少瞎扯,吃你的饭,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江辰说出口才知道这话有多么不合适,吐了吐舌,尴尬的笑了两声。
江瑾言快速的扒完,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说完,便起身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直到他洗完澡,房间的手机震了震,「快点,赶紧过来,我和嘉立等的花儿都谢了,磨叽死了!——沈君成。」
江瑾言看了眼短信,将手机丢到一边,扯开绑在腰上的浴袍。
他换好衣服顶着半干的头发,干净清爽的碎发顺滑地服帖在额前,换了一身宽松的运动装便下了楼,餐桌前只有江母忙忙碌碌的身影,见他要出去,便问道:“这么晚了还出去?”
江瑾言侧头看了她一眼,轻“嗯”了声便径直往门外走去。
***
江瑾言驱车驶了近半小时才到沈君成说的地点。
周末晚上是KTV的高峰期,更何况是全京里最红的一家KTV,门口的长椅上都还坐着一些学生打扮的人排着队,几乎快将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江瑾言顿了会儿,便走向一边的专属电梯。
顶楼包间。
江瑾言刚一推开门,靡靡之音落入他的耳畔,不由的蹙了蹙眉。沈君成总算是将他盼来了,笑道,“哟哟哟……江局长,可把我们想死了。”说完便起身迎上前一把将他抱住。
江瑾言不悦的看了他一眼,眼底充斥着浓浓的厌恶:“起开。”
沈君成一阵心伤,“操,这什么眼神?”
邓嘉立靠着沙发微微翘着双脚,举着高脚杯,问了句:“东子没回来?”
包厢里环绕着恼人的音乐,江瑾言一把推开沈君成按下了静音的按钮,在邓嘉立的身边寻了处位置坐下,答道,“恩。”
邓嘉立,江瑾言,沈君成,温为东四人从小一起长大,也就是传说中发小,温为东警校毕了业便被招进了警队,丝毫没有动用温家的背景,年纪轻轻便被提拔为队长,长的又英俊帅气,除了脾气急躁点儿,也不失为一个青年才俊。沈君成跟邓嘉立两人本欲跟着江瑾言外调,但家里的长辈们死活不同意,两人反抗无果。
他们从小在京里长大,这个圈子的那些事儿,那些人大多都认识,知道他们身份的人也不太敢得罪他们,从小到大,这一路走来,四人的一切几乎都是靠着家里的背景得来的,他们只是想试试看,如果换到一个新环境,是否还是这般顺风顺水。
沈君成忙跟在江瑾言身边打转,“在青州怎么样?有没有比京里自由?”
江瑾言闭着眼仰头靠着沙发,薄唇轻启,“自由自然是比京里自由,至少,目前我很享受。”
沈君成顿时有些眼红,道:“青州的姑娘有没有比京里的漂亮?以前就听人说青州是个好地方,怎么样,是不是真的?”
“骚包,就知道问姑娘。”邓嘉立横了他一眼。
沈君成顿时炸毛,“你丫有本事这辈子别找姑娘啊,老子骚包行情高,怎么你嫉妒啊?”
“噗——”邓嘉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噱道,“嫉妒你?嫉妒你比我矮啊还是嫉妒你浑身骚味啊?”
沈君成拍案而起,一副要找邓嘉立练练的意思,江瑾言无奈的揉了揉眉骨,道:“你俩一天不掐会死吗?”说完便长舒一口气,道,“恩,君成,明儿个你带上你妹妹来我家吃饭。”
沈君成脸色一摆,“不去。”
“嗯?”江瑾言瞥了他一眼,道。
“你那该死的弟弟放我妹妹的鸽子,这事儿我还没跟他算账呢,你丫还让我上你家吃饭,我家老爷子脸都给气绿了,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他,万一他老人家一个生气把我发配边疆,我还泡啥子妞?找哪门子快活?”沈君成心有余悸道。
“这不是正如了你的意么,你不就是想着要自己去打拼么。”江瑾言笑道,“你家老爷子哪能真生气,你把她带过来,我让江辰乖乖陪她吃饭。”
沈君成疑惑的盯着他,“不对啊,你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江辰不喜欢我妹妹,以前你不是最惯着他么?怎么这么急着把他们俩送作堆,江辰惹着你了?”
“恩,惹着我了。”江瑾言沉眸,淡淡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有点晚,但是以后都会保持日更的,更新时间一般都是在晚上。木嘛~~~群么一个……养肥党快粗线呐,求撒花中……
第十一章
周六一早,傅蔓睡的迷迷糊糊中,电话铃声大作,她胡乱接起。
“蔓蔓,你来青州都不来找我,良心被狗吃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是她大学时候的舍友,季姿,两人关系一直不错,后来傅蔓急匆匆的出了国,便断了联系。
季姿长的漂亮,当时是她们院的院花,傅蔓的美丽让人赏心悦目,动如脱兔,静若处子。季姿有一种妖艳的美,两人风格大相径庭,甚至连性格也相反,但往往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很和谐,毫无违和感。
傅蔓一个激灵,忙坐起身,道,“季子?”傅蔓跟班里的同学那时候嫌季姿的名字念着拗口,都喊她季子。
“还算有点良心,这几年你丫跑哪儿去了?老子想死你了。”季姿家世很好,听说背景家大业大,还有一个很有钱的哥哥,但是丝毫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说起话来总是没遮没拦的。
傅蔓被她的一句“老子”引的发笑,顺着她的话接道:“恩,家里出了点儿事,最近才刚刚回来。你怎么知道我来青州了?”
季姿轻笑,“江辰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傅蔓听着电话里微微有些失落的嗓音,胸口堵的慌,无力而彷徨,道:“季子……”电话那头的季姿淡笑着打断,“蔓蔓,我们好久没见了,听说你回青南工作了,晚上出来聚聚吧,好多同学也都挺关心你的情况的,好歹出现一下让大家知道你还安在吧?”
傅蔓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滞,良久才缓缓开口,“行,你们定吧。”
傅蔓准时准点的踏进了季姿说的包厢,里头的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天、侃大山,班里五十几个同学来了近半数人,俨然就是一个小型同学会,傅蔓暗暗在心底佩服起季姿的组织能力,才这么一会儿工夫。
其实有好几个同学都是本地人周末大家都没事儿喊几声一般都能出来,还有几个跟傅蔓一样是江城的,开车也就是一个小时多点儿的路程,除了一些家里比较远的、出国的,季姿把能喊的都喊上了。
久别重逢喜悦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包厢,傅蔓前脚刚刚踏进去,便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耳畔传来季姿银铃般的笑声,“蔓蔓。”傅蔓淡笑着任由她搂着,轻声应道,“嗯,季子。”
“咦,这么些年蔓蔓你变化好大,有点朝着知青发展的趋势啊?不行不行!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傻乎乎的你。”才这么会儿功夫季姿就察觉她的些微不对劲儿。
傅蔓勾着唇角笑,“不,是老了。”
往昔的同学一个个都围了上来,都纷纷询问道,“蔓蔓,你走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我们都好担心,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了。”
“是啊,是啊,你这家伙怎么搞的?”
“江辰跟辅导员都急红了脸,差点没闹到院领导那里去,但也拿不到你的任何联系方式……”
“……”
众人喋喋不休,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
傅蔓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却不知该解释什么。人群中有人疑惑的问了句,“咦,季子,怎么江辰没来?”
季姿眼神微微一闪,道:“应该等会儿就来了。”
“蔓蔓,我出去一下,你先坐下休息会儿。”季姿对着傅蔓叮嘱了几句,便转身出了去,
季姿手握着电话举步走到包厢外,“啪”带上门,将噪杂的声音都阻隔在里头,不断地拨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那头却一直都是“嘟嘟嘟……”的声音,冰冷的女音直凉到她心底。
***
那头沈君成一大早便带着妹妹沈一一过了来。江瑾言一身运动装刚跑完步回来,湿哒哒的汗水顺着额头,手臂滑下,深色的背心早已汗湿的服帖在后背上,一进门,便瞧见两人,冲着他们微微一颔首,道:“你们先坐,我上去换衣服。”说完顺着旋转楼梯而上。
沈一一捅了捅沈君成的手肘,盯着江瑾言修长的背影说道,“瑾言哥找女朋友没?”
沈君成侧头目露凶光的瞪着她,一字一句叮嘱道,“关你什么事?老实呆着,少打他主意,你能驾驭的也就江辰那小子了。”
沈一一撇了撇嘴,不言不语。
佣人沏了一壶茶,放在他们面前的小几上。江辰妈连忙从屋里头出来,笑着上前拉住沈一一的双手,和蔼道:“一一啊,来让伯母看看,是不是又漂亮了?”
沈一一回以羞赧的一笑,低下头,声音轻柔婉转撒娇道,“伯母,您最近气色真好。”
江辰妈听后开怀大笑,被她哄的乐呵呵。
江瑾言洗完澡出来便进了江辰房间,掀开被他捂的紧实的被子,道,“起来,沈家妹妹来了。”
江辰猛然清醒过来,神色一凝,“她来干什么?”拧着眉暗忖了会儿,顿悟,问道:“你让沈君成过来的?”
江瑾言沉沉的眸子不置可否的看着他,江辰明了,心里一阵烦躁,一把夺回被子蒙在头上,“你什么意思?江瑾言,我告诉你,我就喜欢蔓蔓,就喜欢她!谁我都不要,我就要她!”一脸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赖在床上死活不起来。
整个空旷的房间都回荡着他信誓旦旦的声音,江瑾言沉眸蹙眉,漆黑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盯着床上的江辰,一字一字缓缓道,“起来。”
江辰不甘示弱回视着居高临下睥睨着他的男人,心里却有些虚。江瑾言虽是他的表哥,但三人都是独子,但也跟亲兄弟差不多,从小到大,江辰就对江瑾言言听计从的。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从小就对什么事儿都不在乎,待人处事永远是一副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的样子。但是,如果你的童年身边一直有着这样一个众人夸、人人喜的角色存在,自己一犯错儿老师长辈便说,“你多学学你哥哥,瑾言就没这么多事儿,听话又懂事,又让人省心。”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好像自己做什么都很无力,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拼尽了一百分的力气取得的成果却不如他只用五十分的效果好。
从小,江敏州便用军队的自律管理方式管教他们,比如叠被子,吃饭,晨跑……在江辰和江昊被老爷子魔鬼般的训练下折磨的哭天抢地时,江瑾言淡定的完成一系列的训练背起包去上学。
他一直便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很厉害,但是也不需要身边的人一遍一遍的提醒他,他也明白自己做的不够好,可是他已经很努力想要靠近,很努力想要做好,但往往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虽有时候心里会觉得难过、不甘心,但是江瑾言话不多,甚至有点孤僻,但是对他们兄弟也是真的好,江昊和江辰犯了错,他便会替他们背黑锅。江敏州可怜他从小没了妈,也不忍多责骂。所以他们顶多抱怨几句,却也没有发生过大矛盾。
这么久以来,他们从来没见过江瑾言生气,发火的样子,这次他甚至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对傅蔓那股强烈的占有欲。狠狠盯着他的眼神不免有些虚了,但一想到那张忽明忽灭的小脸,和那柔弱无骨的身躯,心间便涌上一股气。
江辰猛的坐起身,急红了眼,声音低沉,犹如靡靡之音,“哥,从小到大,我就没跟你争过什么东西,我也不敢跟你争什么,这次,就这一次,你把她让给我好不好?你们才认识没多久,感情能深到哪儿去,我不一样,我从大一就开始喜欢她了,我喜欢她七年了,整整七年了!哥,我用了七年时间都没能忘掉她,我忘不掉了,忘不掉了……”
此刻的房间,连空气都凝结了,紧张的气氛四处蔓延,江瑾言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情绪,脸色如常,没人知道他此时的情绪,江辰的痛苦,他看在眼里,第一次,感到茫然。
他淡淡的回过身,脑海中又浮现那张恬静的容颜,瞥了一眼床上狼狈的江辰,“先吃完这顿饭,你上次放了人家鸽子至少也要赔个礼,道个歉,其他的事,再说。”说完便快步走出他的房间。
午饭吃的很热闹,只除了江辰和江瑾言不说话,闷头吃饭之外,其他人叽叽喳喳的聊着家常,加之江季同小朋友各种卖萌撒娇求关注,餐桌上的气氛好不欢喜。
江辰妈盛了一碗乌鸡汤递给沈一一,道:“一一啊,女孩子多吃乌鸡对身体好。”
沈一一含羞接过,道:“谢谢伯母。”
江辰妈欣慰一笑,眼色使过边上埋头扒饭的江辰,道:“一一难的来我们家,等会你陪她出去逛逛。”
江辰的筷子微微顿了顿,语气略冷,“不去。”
江敏州闻言,一撂筷子,厉声道,“去!”
江辰不悦的蹙着眉。
沈一一面露窘迫,低着头,沉默了会儿,懦懦的声音传进江辰耳朵里,“江辰哥哥,去吧,我有话跟你说。”
江辰沉眸盯着她半晌,不语。
吃完饭,两人便出了去,江瑾言回房便接到温为东的电话,“你突然查钟家干嘛?”
江瑾言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紧,淡声道,“没,说吧。”
“没什么政治问题,八卦倒有一些。”
江瑾言蹙眉,“嗯?”
“钟易宁跟他妹妹乱伦。这消息当时被钟远山压下来了,知道的人不多。靠,原来钟易宁还好这口,不知道妹妹的滋味尝起来是不是比较刺激。”
“啪”手中的电话狠狠的被砸到对面雪白的墙壁上,只留一具支离破碎地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