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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凉一踏进病房耳侧就传来梅文芳的惊呼:“凉凉,你怎么了——”
秦凉忙用手捂了捂耳朵,解释道:“没事,就有点发烧。您轻点儿,爸睡着呢。”
众人齐齐看向秦南,见他缓缓睁开眼说道:“没事,没睡着。”
秦南嘴角微微抽了抽,小声的嘀咕道:“能睡着才怪。”
尽管声音很小,但病房也就那么点儿大,又寂静无声,还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梅文芳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叉着腰道:“嫌弃我?得,我走。”
刚欲走出去,秦凉忙去拽梅文芳,脑子却有些昏昏沉沉,一下子没站稳,身子轻轻晃了晃,季长风眼疾手快的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行了,坐着。”
梅文芳脚步滞了滞,确定秦凉没事轻轻的哼了声,别过头。
季长风笔挺的站着,手里还拿着秦凉的吊瓶,神态自若的冲梅文芳说道:“妈,等会会有人过来给爸换病房,您看看要带什么。”
“换病房?”梅文芳一愣,“换什么病房,换哪儿去?”
季长风还没开口,一边的护士笑了笑:“是我们医院最好的病房,季先生帮你们找的。”
秦南蹙了眉,神色肃穆道:“不用,我住几天就出院了,住那么好干什么?”
梅文芳撇了撇嘴没说话。
“那是独立病房,外头有一间给守夜的人睡的,您住这里妈没地方睡了,您总不成看她起早贪黑的来回折腾吧?”季长风盯着秦南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说道。
梅文芳身子徒然一顿,片刻后才制止了还欲再说话的秦南:“行了行了,你个臭老头,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病房的气氛突然缓和了些,秦凉笑着接道:“妈,你估计欠了我爸好几辈子。”
梅文芳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怒道:“是啦是啦,你妈欠了他的又欠了你的,还要照顾你这个倒霉催的孩子。”
秦凉悻悻的吐了吐舌头,身侧的男人却突然开口道:“妈,您照顾好爸就行了,凉凉这边不用管,我会安排的。”
秦凉错愕的看了他一眼。
梅文芳叉着腰走回去,拿起茶几上的苹果边削皮边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这老头子一看就没事。”
两人互视一眼。
“爸怎么摔的?”秦凉问道。
梅文芳认真的削着苹果皮,头也没抬,说道:“我刚在家里拖地嘛,都跟他说了地上滑让他别走出来,谁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没把我的话听进去,一走出来就摔了个狗啃泥。”
秦南避开秦凉探究的神情,面色有些难堪。
梅文芳削好苹果递过去,秦南刚想伸出手,她就冲季长风走去,说道:“吃点水果。”
季长风有些尴尬的看着两人,他本就有洁癖,不喜欢吃别人剥的东西,僵着双手,没动作。
突然,衣角被人扯了扯,他一低头就看见秦凉冲他眨巴着双眼,澄净的眸子闪着一丝未名的光芒,季长风沉了眸。
梅文芳没多想,只以为他有些不好意思,催促道:“别客气,吃吧。”
秦凉见不得尴尬,抢过苹果就咬了一口,嘴里砸吧作响,含糊道:“还是妈剥的好吃,一天没吃饭,饿死了——”
梅文芳气的猛推她的头,斥道:“死丫头!小时候跟你弟弟抢吃的,长大了跟你老公抢吃的。吃的比谁都多,就是不见长肉,浪费我十几年的粮食。”
秦凉不悦,小声嘀咕道:“他又不吃。”
梅文芳耳尖,轻轻拎了拎她的耳朵,说道:“少来!赶紧回去给我躺着。”
秦凉临走前才想起来,问道:“秦朗呢?”
“不知道,找不到人,懒得通知他。”梅文芳罢了罢手。
秦凉点了点头,起身离开病房,瘦弱的背影尽管站在季长风身侧看上去还是有些寂寞。
其实她哪能不知道,梅文芳跟秦南根本没告诉秦朗,基本上从小到大,家里所有的大事小事,他们都不会告诉秦朗,怕他担心。
***
两人才刚刚回病房,秦凉心底如小鹿般乱撞,偷偷撇了他一眼,低声问道:“你有洁癖?”
季长风轻轻“嗯”了一声。
秦凉身子被他轻轻拥在怀里,步子有些飘,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微微怔了片刻,还是低声道谢:“谢谢你。”
季长风脚步一滞,低头瞧她,漆黑的双眸闪过一丝模糊的情绪,嘴角微抿,伏在她的耳侧低声灼热的气息蕴着她,道:“秦凉,我突然很期待后面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18:00还有一更。
求别放弃。
第 13 章
秦凉诧异的侧头瞧了他一眼,眼底充斥着浓浓的疑惑,姣好的细眉微微蹙起,思绪有些飘忽,脑海中浮现一张俊逸的脸庞。她纤细的腰肢被他紧紧的箍着,温热的指腹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的捏了一下,男人低笑一声:“想什么?”
季长风突然侧身挡在她面前,一只手穿过她的腰际步子往前挪了两步,随即将她压上冰凉的门板,他一只手高高举着吊瓶,伏在她的颈窝里深深汲了口,哑声道:“秦凉,当着我的面想别的男人是不是太大胆了点?”
秦凉心狠狠一跳,忙垂下眼帘,密实的睫毛微微发颤,沉闷的声音传来:“你怎么知道?”
季长风双眸沉了沉,他只是试探性的问了问,却没想到——
他粗粝的指腹捏住她的下颚微微提了提,拧眉问道:“当初为什么答应跟我结婚?”
秦凉心跳骤停,局促的瞧了他一眼,指尖狠狠的扣着掌心,断断续续道:“当时……不就说过了……我妈逼的紧,四处帮我张罗,一天相亲好几个男的,你……就从那几个男的脱颖而出了。”
你——就从那几个男的脱颖而出了。
季长风嘴角抽了抽,他应该感到高兴?捏着她下颚的指尖不由得收了力道,饶有趣味的问道:“嗯?那些男的都是干什么的?”
秦凉被他压的有些不舒服,坚*硬的胸膛牢牢地抵着她差点喘不上气来,“松开点儿,难受——”身子稍稍得到自由秦凉便歪着脑袋还是掰着指头细细数了起来:“有个公务员,家里有房有车就是有点娘我妈说比她娘没有安全感……有个小公司老板,秃头啤酒肚一见面就开了一张支票让我妈去给我换身行头结果我妈气的脸都绿了,还有个是我爸单位同事的儿子,我妈说同一个单位的不好万一单位倒闭了这两家人都得喝西北风,然后就遇上你啦,我妈说你比前面三个好一点。”
季长风听到后面脸色已经愈渐难看,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脸色顿时黑了下去,沉声问道:“只是好一点?”
秦凉被他咄咄逼人的眼神盯的有些心虚,忙低下头去闷闷道:“……好吧,我妈说你是极品,千年难遇,让我赶紧下手,第二天就牵着我来跟你领证了。”
季长风嘴角这才有了些微的弧度,“真话?”
秦凉在心里暗暗的腹诽:果然人都一样喜欢听好话。
“嗯。”
她昧着良心点了点头,暗暗道:妈,对不起啊。
病房静静流淌着一股暧昧的气息,两人靠的极近,鼻端都是对方的温度,秦凉小心翼翼的汲着呼吸。季长风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反而又往前挪了半分,鼻尖轻轻触上她的,柔软冰凉的触感轻轻撩拨着他的内心深处。
她的唇色很漂亮,好像擦过唇彩一样艳丽,晶莹水润,饱满的让他想一口含住狠狠品尝,气息渐渐逼近,秦凉身子死命的抵着门板退无可退,最终看着他渐渐逼近俊逸的脸庞缓缓的闭上双眼,身子微颤,喘息粗重,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心里那抹隐隐的期待她无法忽视。
却听他哑声开口:“抱着我。”
秦凉原本锤在身侧的双手发着颤缓缓抬起。
叩叩——
背后突然想起一阵敲门声,两人瞬间清醒。
季长风微微一滞,怀里似乎还残余着她刚刚的馨香,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门外的人却已经打开门进了来,是一拨人。
“哟哟哟—季哥哥你难道忘了大明湖畔的我们了吗?”
秦凉看着走在前面率先开口的俊美少年,活生生的一只受啊,即使不腐的秦凉都自行将他和季长风OOXX脑补了一遍,目光暧昧的在他们俩身上来回打量,头上突然一阵剧痛,季长风爆扣了她一记,沉声道:“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沈君成又嚷嚷道:“这就是我们大嫂子啊?一个字,美!”
秦凉笑着打了声招呼,面色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却听头顶上方传来季长风低沉冷冽的声音:“让你们进来了么?”
沈君成立马见风使舵躲在太子爷身后嘤嘤嘤了两声,太子爷不耐的挥开他,冲季长风挑眉道:“行了,我们明天就回去了,现在去喝点?”
“呀——嫂子,你血回流了,快把吊瓶弄高点。”沈公子惊呼一声。
秦凉被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细长的血管充盈着红色的液体,还未做反应,季长风拿过她手中的吊瓶迅速挂在钩子上。
“你们去吧,下次我带她去京都看你们。”季长风瞧了眼秦凉,淡淡的拒绝。
众人面面相觑。
沈公子直冲秦凉抛媚眼想让她帮忙说两句话,秦凉忙躲到季长风身后,他面无表情说道:“眼睛抽了?要不要帮你挖出来?”
沈公子大叫着跳开,“暴君。”
病房流淌着一种别样的气氛,秦凉扯了扯季长风的衣角劝道:“去吧,多难得的,我好多了,现在烧退了些。”
季长风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瞧了她一眼,秦凉这才有些羞赧的低下头,懊恼的紧咬着下唇,眉心微皱,她真是没脸没皮了,得了三分颜色就开染房,他不去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她疯了才会以为是因为自己啊——
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季长风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打横抱起她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伏在她的耳侧轻声说道:“早点休息,我等会就回来。”
秦凉错愕瞧了他一眼,脱口而出:“回来干嘛?”
季长风嘴角扬着抹好看的弧度,继续在她耳侧摩挲着:“当然是继续刚刚被打断的事情。”
秦凉腾的红了双颊,羞愤的狠捶了他一下,低斥道:“快走快走!”
直到季长风走远,秦凉的双颊仿佛被火烧一般灼烫久久未散去,寂静暗沉的病房内她依稀可以听见自己“砰砰砰——”有节奏剧烈的心跳声。
她心里花了好几年默默构筑的城墙仿佛就在一点一滴被击溃,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试图窜进她最深层的领地。
***
夜色愈渐深沉,月光皎洁如水一般静静流淌在这座城市,天际的尽头仿佛被笼罩上一层浓郁的黑墨,死寂一般没有一颗星星。
酒吧的门口,季长风上车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坤叔回头恭敬的开口,“要给您去买药吗?”
季长风摇了摇头,揉着酸疼的太阳穴,仰头靠在后座上。
“那送您回去?”
季长风动作微微一滞,头疼欲裂,脑中闪过他离开时她羞赧的表情握了握拳,硬生生的将萌动的念头强压了下去,淡淡开口:“恩,回去吧。”
车子迅速驶上车道,淹没在黑夜里,季长风突然盯着前方开口:“前面左转,去医院。”
坤叔方向盘一滞,无奈打了转向灯,“先生,大半夜还去医院?”
季长风嗯了声,没在开口,坤叔双眼沉了下去,暗暗咬了咬牙。
季长风只在病房门口探身瞧了眼,挺拔的身姿端端立在门口,黑睃睃的双眸深不见底,沉沉的盯着她,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了好久——
直到,身后寂静的长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邹铭往里头瞧了一眼,低声在他耳边汇报:“林董事刚下飞机,您看是现在过去还是?”
季长风双手插在裤袋里敛了敛眸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沉溺在这如水微凉的夜色中。
翌日,秦凉抱着被子辗转醒来,晃了晃脑袋,身体底子本身就好,身子爽利了些,突然想起昨夜的清醒,耳侧似乎还残余着他离去时的温度。
她睁着清明的双眼看着空空如也敞亮的病房心头隐隐有些失落——
病房的门被打开,坤叔拎着纸盒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淡淡道:“夫人,吃早点。”
秦凉接过她手里的包子,轻声道谢。
秦凉暗暗思忖了好久,斗着胆子状似无意的问道:“你先生——”
话还没说完,就被坤叔淡淡截断:“夫人似乎管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上,今天先这么点。
要去看电影啦,我男朋友已经抓狂了~~~木嘛爱你们~
这文基本进入状态了。
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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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第十四章
秦凉微微一怔,眼底的眸光渐渐黯淡下去,捂着杯子的双手紧了紧,秀气的指节处微微泛着白光,抿了抿唇低下头去没再开口。
病房流淌着一种诡异的气氛,秦凉尴尬的躺在床上静静喝着豆浆,坤叔则面无表情的望着她,良久才淡淡开口:“夫人,你是不是喜欢上先生了?”
秦凉指尖紧紧抠着掌心,直到那如针扎般的刺痛狠狠的扎进她的心里。
喜欢吗?
她也在心底反问自己,她以为自己心理那道城墙已经够坚固了——
秦凉迟疑着没说话,眉心微微蹙着,垂眸紧紧盯着面前的杯子。
坤叔神色冷淡的继续开口:“夫人,先生不会喜欢你也不能喜欢你,我只是好心提醒您,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闭嘴!”秦凉突然冷着眸子呵了声,“我跟你先生没什么的,放心吧,麻烦你先出去我要休息了。”
坤叔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往外退去,怎么说呢,他是挺喜欢秦凉,不矫情不做作,但那也只是不存在任何矛盾冲突前提之下而已。
等在门口的邹铭见着坤叔脸色铁青的走出来,迎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走吧。”坤叔罢了罢手。
邹铭敛眸跟上周坤,低声问道:“坤叔,我总觉得先生有些喜欢夫人。”
坤叔脚步一滞,视线深深浅浅的落在前方叹息道:“那又怎么样,喜欢终究只是喜欢。”
毕竟不是爱,喜欢只是一种冲动一种欲望,当一个男人遇到一个容貌姣好又有些与众不同的女人难免会有一瞬的心动。
季长风也是人,也是普通人。
闻言,邹铭随即低头小声的嘀咕道:“那你还跟夫人说那些话,如果被先生知道——”
坤叔苍老的双眸凌厉的扫了他一眼,沉声道:“先生知道又怎么样?他知道自己的责任在哪里。”
邹铭瞥了瞥嘴没再开口。
***
秦凉抱着枕头紧紧缩在床头,双腿曲起。
目光呆滞空洞的盯着前方,这些日子沉浸在他偶尔展露的柔情里,她好像快要忘记两人起初的约定了,思绪有些飘忽,脑海里浮现的面孔不断在她脑海里重叠、散去、又重叠。
叩叩——
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敲响,秦凉迷茫的抬起头朝门口探去,季姿身姿轻盈的窜了进来,甜甜的喊道:“嫂子!”
秦凉一愣,扯着嘴角笑道:“你今天没事?”
“我每天都没事啊,以后都来陪嫂嫂好不好”季姿仰着小脸讨好般的傍上她的手臂,轻轻晃动着仿若一个讨要糖果的小孩。
秦凉看着她微红的侧脸心底流淌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不禁点了点头应道:“好。”
季姿喜欢秦凉带给她的那股亲切感,心里仿佛被一束暖阳充斥:“我哥哥其实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冷,嫂嫂你多撒撒娇他其实很吃这一套的。”
秦凉狐疑的问道:“你经常跟他撒娇?”
季姿笑嘻嘻道:“倒也不经常,只有想买东西的时候才会呐——”
秦凉有些无奈的冲她翻了个白眼,指尖轻轻戳着她光洁的额头,笑斥:“败家。”
两人又聊了会儿,季姿的性子跟秦朗有点像,都是被家里惯坏的小孩,秦朗任性起来秦南都拿他没辙。季姿跟她讲很多季长风的事,秦凉侧耳凝眉认真的聆听着。
“嫂嫂,哥哥其实很可怜的,你多点耐心,多关心关心他么。”季姿眼底透着一股未名的情绪,闪着忽明忽灭的光芒。
秦凉一愣,瞠目结舌道:“我——”
他需要她的关心?她简直快要被这群人弄疯了,她能感觉到坤叔不喜欢她,但又能感觉到季姿是真的喜欢她。
秦凉被她晃的有些头疼,揉了揉抽疼的太阳穴:“哎——别晃,头晕,他可怜?”
季姿垂下双眸,软软的语调继续说道:“嗯,哥哥很小的时候被弄丢过,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七八岁大了,变得沉默寡言也不爱说话,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知道那几年他遭受了什么,问他他也不肯说——”
秦凉微微恍了恍神,紧了紧拽着被单的手指,晶亮、秀气的指甲微微泛着白。
直到季姿走后很久,秦凉都有些没缓过神来,脑中漂浮的思绪令她久久不能回神,她似乎可以体会他当时的无助、绝望,心立时紧紧揪成一团,窒息的令她难以呼吸。
自己奋力构筑了很久很久的心墙,好像快要崩塌了——
连最后一点防线似乎都在倒戈。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起,秦凉扫了眼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响起辛琪有气无力的声音:“凉凉。”
秦凉心蓦地抽紧,忙不迭问道:“怎么样了?”
辛琪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好几夜没睡了:“他醒了,要告我故意伤人罪。”
“恶人先告状?”秦凉拔高了音量,身子气的有些发抖,“你的验伤报告出来了么?有没有拿给律师看?”
辛琪苦涩的一笑,“律师说凭那份报告就要告他强*奸有些困难。”
“那怎么办?”秦凉蹙眉声音有些低落。
“不过还好,律师说只要有证据证明我跟他进房门的时候我有过挣扎再加上夜场老板的供词还是有一定的胜率。”
秦凉提着心忐忑的问道:“怎么证明?”
辛琪仔细的在脑海里搜寻那天的场景以及每个细节,“我记得我当时有在走廊拿包打他,如果能调出走廊的监控事情就好办了。”
秦凉眉头这才舒展了些道:“监控能拿到么?”
“应该可以。”
秦凉长舒了口气,问道:“嗯,你好点了么?”
辛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眼底闪过淡淡的愁绪,心底滑出一丝酸涩。
那天之后她便再也没见过范郁哲,那个带她入这个圈子的男人,她的老板。
辛琪经历过这件事后突然发觉无论哪里都不好混,即使她还怀揣着年少时的梦想,她朝着这个光源不断奔跑不断靠近,却从没发现,绚烂的光芒背后隐藏着多少令人汗毛的事迹。
辛琪挂了电话便打好了辞职报告往范郁哲办公室走去,雕花木质大门严实的紧闭着,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公司了,可以说一个星期没有跟她联系了。
辛琪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将辞职信放在他的桌上。辛琪痛恨自己没用的同时也很无奈,其实人家根本就没跟她表示什么,她自己这边反而先自乱阵脚。
甚至人家连孩子都有了。
想到这里,辛琪心头酸涩难当,眼眶微微泛着红,突然蹲下身子,嚎啕大哭,寂静的办公室响彻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都说初恋是用来怀念的,她的初恋会不会太悲惨了点?差点被人强*奸,竟然还是用这种方式结束这场偷偷的暗恋。
是啊,其实只是暗恋——
是要多疼,她才能彻底让这场暗恋无疾而终。
***
季姿有事先走了,小姑娘眼底隐着点点的羞涩,秦凉心中清明始终没有点破她。
正是正午时分,窗外日光明媚,暖洋洋的太阳高悬在空中,晕黄的光线透着薄薄的薄纱窗帘照射进这宽敞的病房,秦凉坐不住,便下楼去看秦南。
行至病房门口,秦凉脚步顿住,听见里头穿来压抑的争吵声。
“你也看见了,你姐夫这样子,我们哪里还有钱!”梅文芳绷着脸说道。
“没钱还住这么好的病房?你们没钱,你女婿有钱啊!”
秦凉听出这个声音是她小舅舅的,她这个舅舅年轻的时候好吃懒做现在上了中年生活无依无靠,儿子又不成器。整日里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没钱了就跟梅文芳拿。
后来被秦南知道后两人没少因为这个吵架。
可是总归是自己弟弟,梅文芳见着他被人追债打得鼻青脸肿的,始终狠不下心不管他,每次给完钱说了这是最后一次,却永远都有下一次。
嘭——
里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秦凉忙探了一眼,秦南摔了床头的玻璃杯,地上落了一地的玻璃碎渣子,他脸色铁青的吼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