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手自然吹落,蒙尘四散的烟灰慢慢落下零碎的灰烬。
老爷子常说。
失意时多鼓励,得意时需反思,下决定要三思。
男孩子不能计较得失,爱一个人就应该要付出全部的精力,但不能攥着手里的小恩小惠指望对方回报。
他一直谨记。
于好今晚的表现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在回来之前,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柏拉图的准备,就算于好一辈子性冷淡,他也愿意陪着她。
如果不是她抱着他又亲又搂的,陆怀征原本只是打算回来跟她说一声就走。尽管他这几年来想她想得要死,那场景在梦里上演了没千把次也有上百次了,他也不会动她的。
陆怀征再上楼的时候,于好就跟小猫似的缠着他在门口又亲又抱的,彻底把他惹火了,抱着人就往床上送。
他两手一扯把t恤拽出来,赤着上身一路吻下去。
最后手指轻轻拨弄她衬衫扣子,一颗颗轻轻挑开,跟剥花生似的,瞬间露出雪白的温软,微微压低身,在她耳边哄着:“怕么?”
于好点头。
他似是笑了下,“别怕,我尽量轻点。”
“你也没做过么?”
“没有。”
……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怀征三两下将她剥了个精光,留了件内裤没脱,他低头看着那巴掌大的地方,拧眉忍了忍,先让她习惯两人的身体,于好是真的很白,他手顺着她的腰一路滑下去,那肤色对比强烈。
说是做爱,更像是一场现场教学。
陆怀征一步步引领她。
于好浑身战栗,心尖发颤,两人的情潮在房间里涌动,他特意打开床头的台灯,晕黄色的光把整个卧室照着春色旖旎,泛着暖暖的光,两道极尽缠绵的身影映射在雪白的墙壁上。
低低的缱绻嘤咛声在房间里回荡。
最后脱的一丝不剩,于好全程闭着眼,陆怀征贴上她,一只脚跪在床上,另只脚去顶开她的腿,沉腰顶入。
他双手拢着她的头,整个人撑在她的两边,柔情似水地低头看着她。
却发现于好双手紧紧攥在胸前,双眼紧闭。
那挺翘的东西刚碰上。
于好冷不丁:“你真的不用看下视频观摩一遍么?”
“……不用,观摩过很多遍了。”
“……”
陆怀征先用手指轻轻捻开,一遍一遍哄着她:“放松,嗯?”
什么叫放松。
于好浑身一紧。
“不是让你夹紧,是放松。”
来回几次,于好始终不得要领,看着满头大汗的陆怀征,有些愧疚。
身上的男人却耐心十足地哄着她,一遍遍吻她的唇,带动她的情绪,耳边故意说些让她昏头脑涨的荤话,她全然不知道,陆怀征这男人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吊儿郎当可也不是那种什么话都能往外蹦的人,甚至连脏话都很少骂,这听起来真的让她脸红又羞臊。
“你别说了呀。”
“不喜欢听?”他笑得格外混账,趁她不注意,一个沉腰重重顶进去。
与此同时,他封住她的唇,狠狠吮吸。
那一下突然,于好仿佛整个人被撕裂了一般。
陆怀征一动。
她全身就跟被用刀刮过一般疼,连呼吸都困难,她小口小口喘息着,想条小鱼似的,可这激得陆怀征越发兴奋,眼睛猩红地扣着她腰,沉沉挺动两下。
于好疼得眼泪下来,死死咬着唇。
陆怀征手忙脚乱的哄着,直到于好嘴角都咬处血来,他不忍心,终是退了出来。
“好了好了,我出来了。”
于好眼含泪花,往下一看。
陆怀征是真出来了。
总共不超过十下。
“你好快啊。”于好夸奖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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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骁爷摆脱史上第一快男主。
后继有人了。
另外这段小破车很快就要删,香艳车会在后面的章节放出来。
第65章 第七卷 青山隔两岸 愿君百岁安(01)
在去图斯兰之前, 陆怀征的结婚报告下来。
那天晚上, 他把那黄色的文件袋交到于好手上, 于好茫茫然接过, 怔楞低头一瞧,沉甸甸又厚重的一小碟,边角处还盖着个红戳戳的机密字样,慌得不行, “这啥?”
他冷淡地靠在床头上,还在为刚才那十下愤愤不平,“结婚报告。”
“这么快下来了?”于好一惊,拆开袋子狐疑地看着他:“韩教授说我的政审不一定能过, 还以为要提审我呢。”
“提审?”他笑得漫不经意, “大清都亡了那么多年了, 谁提审你,我让领导找人帮忙疏通了,你那不是什么大问题。”
于好慢慢把那张申请表抽出来。
看见自己跟他的名字上下排列在一起, 那种命运相连, 生死与共感觉, 让她怦然心动。
陆怀征, ,96723,xx突击一队队长,空军少校。
于好,, xx科研院心理所,助理研究员。
底下是一串长长的两人简历,陆怀征归队那天让她发了一份简历过去,她二话没说就给人发过去了,现在才知是用来打结婚报告,早知道就多写一些获奖状况了,心里有些埋怨,“你怎么不早说呀,早点说的话,我得重新好好打一份简历,之前发给你那份都是我大学毕业求职那会儿做的,这几年还有好多奖项没写进去。”
床头灯照得卧室光线幽黄,两人在黑夜里低声细语。
陆怀征懒散地靠在床头上,半开玩笑地说:“准备把幼儿园拿几朵小红花的事儿也写进去?”
于好听乐了,抱着文件袋扑到他怀里,撒娇般的:“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听话,可大家就是不喜欢我。”她抱着文件袋躺在他紧实而贲张的胸膛上,脸贴着他硬邦邦的身躯,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平,仰头瞧他一眼才说:“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你默默把自己该做的事情一丝不苟的做完,大家好像觉得你就是应该的,而有些小孩什么都不做,偶尔做点事就能获得大家青睐,大人们都夸他能干,我小时候很不解,为什么总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知道是不是我目光太狭隘了。”
“有。”陆怀征捋着她的头发说。
“啊,你也有啊。”她困惑,“我以为你从小应该很讨大人喜欢吧。”
陆怀征去摸烟,“我小时候么?”
于好下巴搭在他胸膛上,两眼炯炯有神的模样,好奇心旺盛地看着他:“对啊,你小时候什么样儿?”
他取了支烟含在嘴里,虚拢着打火机,吸燃,随后骨节分明那葱长的手指夹着烟把打火机随手丢回床头柜上,淡声说:“也没什么人喜欢我。”
于好不相信。
陆怀征一只手搭在床头柜上,将冒着缕缕青丝的烟头对准床头的透明烟灰缸,低头柔情似水地看着她,另只手轻轻刮着她的鼻尖,说:“我姥姥姥爷很讨厌我,我记得小时候过年都是分开的,我妈回姥爷家,我跟我爸就回爷爷家,因为我妈怀我时,姥姥那边有个算命先生说我命格跟姥爷冲,不让生,我爸从小在军营里长大自然不信这些,我妈坚持要生,最后是躲着姥姥姥爷把我生下来了,后来我出生后,家里的长辈陆陆续续都去世了,我妈很自责,甚至也信了那算命先生的话。有一年,趁我父亲回队里的时候,我妈拿枕头蒙住我,她一边哭一边跟我道歉……”
于好听到这,整个人都呆了,手慌张地捂着嘴。
陆怀征捋着她的头发,轻描淡写地模样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当时拼命挣扎,我那时根本不懂我妈妈为什么要杀了我,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但我这性子从小就犟,也不知道跟人求饶,就憋着眼泪什么也肯说。”
“然后呢?”她声音哽咽。
“最后是我姑姑来了,救了我。当然我知道,就算我姑姑不来,她没下不去手,我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除开拿枕头蒙我的那天,她平日里都是一个很温婉贤淑的人,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那天一定是受了刺激。大概是觉得愧疚,对不起我,对不起父亲,当天晚上母亲就自杀了,死在浴缸里。”
天呐。
于好捂着嘴,眼圈泛红,眼泪泫然欲落。
陆怀征刮刮她的鼻子,仍是笑着:“吓到你了?”
陆怀征用拇指刮去她的眼泪,抽了口烟,继续说:“如果我姑姑没有改嫁给霍廷,现在的我可能就会在大牢里蹲着,或者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于好安静聆听。
他抚着她耳侧的头发,说:“我姑姑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霍廷用我姑姑的名义建了个基金会,抚养了一批小孩上学,每年都有人想以这个基金会的名义搞点工程,简单的来说,就是想捞笔油水,霍廷爱钱,他比任何人都爱钱,唯独不会做的就是拿我姑姑的爱去圈钱,什么都可以动,唯独基金会他不让人动。我父母跟我相处时间不长,我最亲的两个人,是我爷爷和霍廷。是霍廷告诉我,爱比恨有意义。其实那个下午,我根本不知道如果我姑姑不出现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她真的会停下来么,其实我心里的答案是不会,但我仍然原谅她。”
安慰么,于好想他不需要,却忍不住心疼他,一抽一抽地疼,眼泪开了闸,怎么抹都止不住,反而越抹越多,跟断了线的珠子的似的。
陆怀征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地摸她头,“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么多?”
“要说。”她忙说,“你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以后不许自己憋着,什么都要跟我说。”说完,她点怜惜地去摸陆怀征地头,可怜巴巴地说:“霍廷真厉害,还能把你拉回正途。”
他任由她摸,低头笑笑,“结婚报告你先拿着吧,等我从图斯兰回来……”
说完他微微抬头,眉峰轻挑起,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无比,却饱含深情。
于好总觉得他要说很重要的话,于是他静静看着他,心里慢慢荡起蓬蓬涟漪。
满心满眼都是期待。
陆怀征军衬敞着,露出他麦色的身躯,手还搭在床头上,他低头思忖,那烟明明灭灭亮着微弱地星火。
他把烟摁灭在盛着水的烟灰缸里,发出“嗞啦”一声。
人罩过来,于好下巴被人捏住,轻轻往上一抬,嘴唇被人封住,湿热,带着苍烈的烟草气息,舌尖从她唇缘细细吮过去,最后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轻蹭着,低沉地说:“于好,嫁给我?”
语气虔诚,似庙里的撞鸣钟,一字一句,重重砸在她心上。穿过岁月的长河,男人的脸跟过去那张飞扬跳脱的少年面庞似乎渐渐重叠,她躺在他身上,灯影摇曳,心跳加速,面红耳热地看着他。
于好想起一句话。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他好像其实没怎么变,少年气还在,连求婚都是陆怀征式的简洁有力,却不容拒绝。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于好看了他半晌,忽然问道。
“晚上走。”
她勾住他脖子,主动回吻:“那明天早上去领证,我跟韩教授请个假,几分钟的事儿。”
陆怀征亲笑了,“这么急?”
“要听我的理由么?”
“嗯。”他心不在焉地亲她。
“其实也没什么理由,就是想把证领了,万一你这回从图斯兰回来又被哪个疯子给咬一口,回来跟我说,于好咱俩算了,我等不起也不想等了,既然决定在一起了,那就风雨同舟,就算你真的有什么事,我不想到时候连去看你的资格都没有。还有,我跟赵师姐已经加入了军嫂联盟……反正早晚都得……”
“什么军嫂联盟?”陆怀征停在她胸前。
“是你们栗参谋长夫人建的一个群,里面好多军嫂呢,我们是空军属的,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才知道军嫂不容易,不过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陆怀征低头去咬她,含糊不清地说:“赵黛琳凑什么热闹,她什么时候成军嫂了?”
于好被他亲得浑身酥麻,辗转低哼:“人家是预备役嘛!”
他想了想:“还是不行,等我回来再说,我好歹得先见过你爸妈,不然太不尊重他们了。”
……
结果第二天一早,陆怀征还是被于好连蒙带骗地坑到了民政局门口。
一米八几的英俊男人驾着胳膊大咧咧地坐在婚姻登记处的等候区,旁边几对登记的准夫妻都忍不住往这边扫了眼,大约是觉得这些目光太过赤裸,于好拿胳膊肘搡了搡陆怀征:“高兴点好吗?不然别人以为我花钱买了个小白脸。”
陆怀征横斜她一眼,反驳:“我不是小白脸长相。”说完,上下扫她一眼,谑道:“你看起来也不是很有钱。”
于好把手上的结婚报告丢还给他,激道:“你要不想结婚,那就算了,咱们现在走。”
陆怀征敞着腿,靠在椅子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做梦都想娶你。”
他大大方方地说,神情也相当坦然,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太坦荡了。
说得于好心神晃荡,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想扑过去亲亲这扑克脸。
结果一旁始终低头戴着墨镜和太阳帽的女人却侧头往这边看了眼,她把墨镜往下轻轻一推,狐疑地喊出声,“陆怀征?”
陆怀征顺势望过去,还眯着眼,于好却比他更快认出那女人来。
“胡思琪?”
作者有话要说:
军嫂联盟是一个很萌的组织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哥肯定会重振雄风的。
第66章 第七卷 青山隔两岸 愿君百岁安(02)
民政局人不多。
尤其像胡思琪这样戴着墨镜还有太阳帽的女人就更不多了, 一眼望去, 在厅里尤其乍眼。她确实比从前漂亮很多, 一身名牌, 气质高贵,扎在人堆里,尤其出众。
只不过她的打扮更是‘出众’,长衫长裤, 天鹅般的脖子上还缠着一条细细柔柔的丝巾。
于好下意识问了句,“你不热么?”
像是被人误闯了禁地,胡思琪神色慌乱,极其不自然地扯了扯丝巾, 把脖子遮得更严实, 淡淡回了句:“还好。”随后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最后目光定在陆怀征身上,淡淡开口:“恭喜你啊,等了这么多年。”
陆怀征没接茬, 胡思琪将目光转向于好, 有些嘲讽地:“我还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怎么又想到回来找他?是不是发现外面的男人都不如他好?”
于好神色微变, 想说你不用这么说话吧。
却被陆怀征抢了先。
“是我去找她的。”
胡思琪自嘲一笑,不再说话,旁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细白纤瘦,骨肉匀称, 葱断般的手指捏着一张名片递到她面前。
她狐疑看过去。
于好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笑着说:“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打我电话。”
胡思琪踌躇半晌,刚接过去,她老公就来了。
男人风尘仆仆地扯着领带从门口匆匆进来,西装革履地在胡思琪面前站定,目光随意地往边上侧了眼,顿住,有些诧异:“于好?”
剩下两人目光全往于好身上看去。
胡思琪冷笑着看那人。
男人却没搭理她,径自朝于好这边过来,“好久不见。”
于好维持礼貌,点点头:“好久不见。”
男人看了眼边上的陆怀征,又问于好:“来领证?”
于好没什么耐心:“不然?”
男人非常习惯她的冷言冷语,一点儿都不识趣地坚持跟于好搭讪,下巴还非常不屑地点了点一旁的陆怀征,轻佻地开口:“不介绍一下?”
那挑衅的一眼,让陆怀征瞬间火冒三丈,哪来的野崽子?
不过他仍是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先是用目光扫了那人一眼,无语地撇开往别处看了眼,咬着下唇低头笑了笑。
不等于好开口,他又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哎,哥哥是过来人,劝你再考虑考虑呗。”
陆怀征觉得他再说一个字他就要拔枪了。
却听于好笑眯眯地冷不丁说:“考虑谁,考虑你么?那我还是死了算了。”
噗。
憋着那股子劲儿瞬间散了。
陆怀征听乐了,靠在椅子上,笑得肩颤,手捋了捋于好的脑袋,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男人有些恼羞成怒,可又深深吸了口气,手指隔空狠狠点了点于好。
胡思琪忍无可忍,站起来,攥紧拳头咬牙道:“够了,狄朗!”
说完,她转身离去,高跟鞋踩在大厅的地板上噔噔作响,不等于好等人反应过来,胡思琪已经转身上了二楼离婚处。
等两人走远。
于好一回头,看见陆怀征一脸狐疑地打量她。
她不打自招道:“我同学的哥哥。”
狄朗是狄燕妮的哥哥,狄燕妮跟于好是复读班的同学,狄朗就追了于好一年,后来知道于好上了北师大,又追到了北师大,还曾在北师门口摆过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那种俗套的招数。
于好不喜欢狄燕妮,对她哥自然没什么好感。
陆怀征哦了声,拉长音调,一脸表示理解的模样,倒没追问。
反倒于好坐立难安起来,心虚得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迫不及待全抖落出来了:“他以前追过我。”
“看得出来,他现在还挺喜欢你的。”陆怀征叹了口气,勾着她的脖子往自己怀里扯,低头看她一眼,幽幽懒懒地说:“论莺莺燕燕,你还真不比我少,所以,咱俩扯平,以后别拿这些不相干的人跟我闹脾气了啊。”
“谁跟你闹脾气了。”
“那你刚才用那种眼神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胡思琪怎么了。”
这回轮到于好叹气:“这么说吧,你跟她这几年有联系吧。”
陆怀征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点头。
“咱俩这几年没联系吧。”
“嗯。”他淡淡点头。
于好坦白说:“我不是怀疑你跟她的关系,你要是跟她有点什么早就有了对么,哪儿还能等到今天,我也不是吃醋,就是觉得很可惜,就觉得可惜,这种感觉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当然,我知道,这不怨你,我只是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冲动,如果我不那么冲动……”说到这,她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地忽问:“如果我不离开的话,你会把话挑明么?”
“我让家冕给你送了一张纸条,你是不是没收到?”
陆怀征看着她。
“什么纸条?”于好狐疑。
“你那几天不是不理我么,我又在训练,就让家冕带了张纸条给你,家冕去班级里找你,说没找到你,就交给尚晴了。”说完,他瞥她,“怎么,尚晴没转交给你么?”
“没有。”
沉默,半晌,于好问:“你纸条上写得什么?”
“忘了。”他敷衍地说。
于好拧他耳朵,“说不说。”
陆怀征抬胳膊把她手格开,“证儿还没领,你倒是先凶上了。”
陆怀征这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于好反应贼快,口气软了,“那你告诉我好不好呀。”
男人凑到她耳边咬她耳朵,慢声逗她:“我不告诉你。”
于好气势汹汹瞪他,“还有一件事。”
男人逗够了,收起松垮,正襟危坐,听她娓娓道来。
高一学年快结束时,全市中学举行篮球联赛,十八中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打入决赛,校领导给校队那几个特别批了假,除了几节正科,副科全都不用上,还封闭了篮球馆给他们训练用。
陆怀征的笔记跟作业都是于好做的。
她买了个小本子,每天笔记都抄两遍,他那份儿还特意用红蓝水笔标注重点整理好,每天傍晚送去篮球馆给他。结果于好有天吃完饭才想起来自己笔记还没给,估摸他当时应该还在球场训练,打算送回去的时候就在路边看见陆怀征跟他的朋友们大概是刚打完球坐在烧烤摊吃饭,他倒没怎么吃,穿着件白色衬衫靠在椅子上边抽烟边看手机。
他旁边坐了个女生,是胡思琪。闷热炎夏,晚霞绮丽,绯红的云层拢在他们头顶,特别和谐安静。姑娘脱了校服挂在椅子上,就穿着件黑色小吊带吃烤串,一边吃还一边拿手来回扇风,惹得少女浑圆的胸脯此起彼伏好不壮观。
男生们都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胸前的风光,有人捅了捅看手机的陆怀征,他不明所以地抬头。那人眼神暧昧,朝他边上一指,陆怀征就顺势看过去,很快就转回。然后他把烟灭了,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跟那男生侧着耳朵不知道交流了什么,两人都笑了。
那眼里的风流气,是她从未见过的。
那笑起来格外勾人。
于好原本对异性抗拒这点陆怀征了解,她原以为陆怀征跟其他男孩儿不一样,那天看见陆怀征跟那些男生一样,那目光让她不寒而栗,甚至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抗拒,冷战是从那会儿开始的。
尽管她尝试说服自己,可她说服不了,所以那阵子总是躲着他。
陆怀征听得懵怔。
“就因为这个?”
“这个问题在我这里可以判死刑了。”
彼时,说这话时,两人已经被工作人员请到了婚姻登记处。
两人各做一边,陆怀征的坐姿潇洒,大喇喇敞着腿,人靠在椅背上,于好则端正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