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风吹就倒的千金小姐,竟然能为了未婚夫做出这么彪悍惊悚的事情,连那些好勇斗狠看不起女人的豪客侠士也不得不写个“服”字。

如果说之前大家认同白茯苓的地位是因为海浮石、因为她的显赫家世,甚至是因为她的容貌,那么今日之后就又再多一个重要理由——因为她这个人本身。

在目睹今日之事的江湖人眼中,白茯苓成了一个勇敢维护丈夫尊严的忠贞妻子模范。如果海浮石真的不幸死了,他们不但替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武功地位可惜,更可惜他错失了这么一个令人羡慕的好妻子。

模范妻子白茯苓回到摘星岭上,第一件事就是让白果白芍去准备洗漱沐浴的热水胰子以及烈酒,不但从头到脚洗了一遍,衣服全部换下来不要了,手更重点洗了无数次,还用烈酒反复擦拭,又泡又擦皮都快要擦去一层了还不愿意停下。

白果看不下去了,一手抓住白茯苓的双手,几乎要哭出来道:“好了好了,已经很干净了,小姐你不要再擦了……看你一双手都成什么样子了……”

白茯苓也知道自己这样过了,但是真的好恶心,一想到自己双手揪着那一大把死人头发的恐怖手感与沉甸甸的头颅重量,她就浑身发抖,恨不得把手上的皮都擦掉了换一层才好。

白芍沉默地取过一大盒滋润的药膏,与白果一人抓住白茯苓一只手,将药膏细细地均匀涂抹在她手上。她也很心疼,她的小姐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都是她们没用,总以为能够保护好她,事到临头却是她自己挺身而出去面对解决问题。小姐给了她们这么多,她们能回报的却太少了。

白芍一时冲动,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白茯苓被她这个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两眼圆瞪地看着她,白芍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轻声道:“小姐的手很干净,比我的要干净多了。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

白茯苓咬咬嘴唇:“真的好恶心,我会做噩梦的。”

白果挽住她的手臂道:“我陪你一起睡好了”

“小狸花也一起哦……”白茯苓斜了她一眼道。

白果挣扎一下道:“那、那有小狸花陪你,你也不用怕了”言下之意,她就不奉陪了。

白茯苓与白芍都忍不住笑起来。

◆◇◆◇◆

226 我要一个答案

白芍与白果一人抓住白茯苓一只手,默默给予她支持,淡淡的暖意自她们手上传来,带着柔软肌肤的细嫩触感,白茯苓终于觉得那种恶心惊悚的感觉淡去了一些。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自己的手,笑道:“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白果很怀疑,她家小姐十分擅长虚张声势、粉饰太平的。

白茯苓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主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冰凉软滑,像上好的丝缎,又伸手去揪住白果散落在肩背的头发,道:“真的我没事了你看我摸你的头发都不觉得恶心了。”

白果被她打败了,气道:“摸我的头发有什么可恶心的?我又不是死人”

“死的活的都是头发嘛。”白茯苓做个鬼脸,笑得狡黠邪恶。

“小姐你稍微好点就作弄人”白果愤愤不平,不过很快又一脸八卦凑过来拉长声音道:“海盟主眉梢上有颗黑痣?我眼睛这么好都没发现,小姐你跟海盟主得多亲近才能发现这个小秘密啊……”

白茯苓微微一怔:“我随口忽悠他们的罢了,你也当真?”

这下子轮到白果吃惊了:“那小姐怎么看出来那是个假货的?”

“我其实根本没仔细看……”那个头颅的五官轮廓太像海浮石,她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别人以为她是在凝视,其实她是视而不见,早就努力把心思转到了别的地方。

白果无语了,她很想问:万一那是真的怎么办?

幸好刚才离开大厅时,曾听大长老交待武林盟的人,说人死已矣,要手下的把那头颅装殓好妥为安葬。

她不用说,白茯苓也知道她的意思,她没有解释只是语带恨意道:“如果他这么容易就死了,活该我把他的脑袋当球踢”

真是好狠白果与白芍今日算是再见识了一次自家小姐的顽固凶悍,那位海盟主,真的好可怜的说。

午后,宿醉的白常山先醒了,白茯苓亲自送了一些清肝养胃的食物过去,白常山用过了,遣退房间里伺候的人,拉着她道:“你的事,你爹娘已经给我说过了……唉,爷爷也不是个食古不化的人,海家那小子你若喜欢,爷爷也不说什么。可是他现在生死不明,若是他一直没有音信,你莫非就要白白虚度青春?”

白丑夫妇不放心女儿要来与女儿团圆过中秋,白茯苓的借种计划对于白常山而言太过刺激了些,所以他们通过书信与女儿事先商议好,只说白茯苓半路遇袭,被海浮石所救,为了逃避魔教的滋扰不得已与海浮石同行,结果日久生情,他们夫妇拗不过女儿,已经口头答应亲事,后来海浮石却出了些意外,至今未归。

白茯苓听了爷爷的话,想也未想就答道:“我当然不会这么傻,明年六月,他如果还没有音信,我就回家去陪爷爷还是有爹娘、弟弟”

白常山本以为要花一番唇舌说服“痴心”的孙女儿,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拿得起放得下,他一番苦口婆心全部用不上,不由得愣在那里苦笑起来。

他这孙女儿果然与常人大不相同

“你能这么想爷爷就放心了,不过还有一件事。”白常山摸摸白胡子,觉得这事必须现在就说定了。

“什么?”

“不管日后你的夫婿是不是海浮石,至少你生的第一个男孩儿都必须要姓白,当我白家的子孙”白常山知道就算海浮石平安归来,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入赘白家,儿媳妇肚子里的不知是男是女,如果是男孩子那当然好,如果是女孩……那也不妨,他还有孙女儿这个“生力军”,反正白家的香火绝对不能断在他这儿。

儿孙不嫌多,其实他恨不得白茯苓生的所有孩子不管男的女的都姓白,不过除非是入赘女婿,否则哪个男人愿意如此?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只要一个男孩儿。

白茯苓彻底服了,古人传宗接代的信念真是坚定无比,反正她多半不会有孩子了,答应下来让爷爷高兴一下又何妨?

所以她很痛快地点头答应下来,白常山乐得嘴都合不拢,连赞几声好孙女儿,不过开心过后又忍不住有些歉疚:“只怕日后我的孙女婿会因此生你的气……”

白茯苓抱住他的手臂傲然笑道:“他要敢为这点事跟我闹脾气,我就不要他了”

白常山只当她童言童语,哈哈一笑便不再放在心上。

下午白氏夫妇休息够了起来就听说了早上在武林盟大厅上发生的事,白家的人不会擅自把这些事告诉白常山,却不会隐瞒他们两个,白茯苓的封口令对于四个老资格护卫是没多大用处的,她也不指望他们会替她隐瞒。

两夫妻听了之后火冒三丈,同时也开始为女儿的处境担忧,这次是送来一个人头恐吓,下回呢?总有一天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会直接动手的,到时她岂不是危险?

白茯苓以盟主未婚妻的身份住在正气院,其实也称不上名正言顺,他们如果一家都住进来陪她,就更加不妥,而且容易招人闲话,所以两夫妻决定劝说白茯苓跟他们一起离开返回北关城,女儿的阳寿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两年多,他们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见她在身边。

白茯苓却不答应,沉默了一阵,挨着娘亲道:“我要等一个答案,只要一年时间,明年六月不管等不等得到,我都会回到北关城去陪你们的。”

木佩兰看了她一阵道:“有些事情明知道答案,你又何必花这个时间?”

他们两夫妻相信女儿的判断,如果海浮石已死,以白茯苓的性情,绝对不会这么拖泥带水的在这里等一年,最可能的做法是立即转身离开。

而如果海浮石未死,现在距离出事当日已经有近三个月时间,他却音信全无,明摆着是另有图谋的,把他们的女儿放在这么个显眼的位置上分明是有心算计。

白茯苓笑了笑道:“其实我有负于他,等他这一年就当是还了他的情,不管答案是什么,我们之间的情分都结清了,我也才好心无牵挂。”

白丑还是有些吃醋再加上为女儿担心焦虑,说话就有些直白了:“你将清白之身都给了那混小子了,他还这么对你,要说负心也是他负心”

木佩兰瞪了丈夫一眼,不过其实她心里也是赞同丈夫的话的。

没想到白茯苓的回答更直白:“他也是第一次的,我不算吃亏……”

这话一说,白丑首先跳起来道:“他?怎么可能?他说的?”海浮石看年纪就二十五六了,怎么会还是童男?女儿一定是被这小子骗了正常男人,尤其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怎么可能到这个岁数还是童男?不过正常男人也不会把这个挂在嘴边讨好情人,这说来不是什么值得风光得意的事情。

木佩兰第一反应也是不可能,不过很快想到一事,忍不住笑道:“也不是不可能,当年我曾经看过一些关于魔教的老旧记录,说甘遂修炼的九转轮回神功大成之前,必须保持童身,一旦童身被破,功力就会停滞不前,再难有寸进……”

白茯苓想起甘遂将她偷出京城的那个夜晚,正是他神功大成的日子,难怪他对她的举动会放肆了那么多,想来那天晚上起,他就没了限制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了,他却等到她主动扑倒他才对她下手,也算是相当尊重她了。

木佩兰似笑非笑地横了丈夫一眼,道:“想来你母亲亲我,倒是吃了亏了。”

白丑脸上一红,神情有些尴尬,干咳道:“在女儿面前,你这当娘的怎么说这个?”

白茯苓偷笑起来,原来老爹当年不怎么老实哪……

木佩兰轻哼一声不理他,夫妻多年,她也不是真的介意这个,不过是趁机打情骂俏罢了。

果然白丑一见妻子生气,也顾不上女儿在场,当即指天誓地道:“我遇上你之后就没碰过别的女人,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白茯苓长长“哦”了一声,白丑马上补充道:“苓儿除外”

两母女忍不住笑起来,不过笑过后,木佩兰还是把歪掉的楼拉了回来:“不管如何,你留在别人的地方,我们实在不放心,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白茯苓道:“我没事的,娘亲你想想,地藏王菩萨既然说我的阳寿能到十八岁,那十八岁之前,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就答应我吧,只要大半年时间,最迟明年六月我就毁去见你们还有爷爷和弟弟。如果那家伙早些出现,说不定今年我就能回去了,好不好?”

两夫妻禁不住女儿的一再求恳,最终长叹一声答应下来。

木佩兰现在有了身孕,这个孩子在白茯苓看来就是他们一家人的命根,容不得一点疏失,所以几日后她便提出让他们先行离开武林盟这是非之地。

而且中秋已过,太晚上路遇上雪天就麻烦了,百里山虽然地处边城,但山中有地热温泉,环境要比别处更舒适不少,也适合木佩兰养胎。

两夫妻不愿女儿担忧烦恼,最终答应下来,两夫妻与白常山与八月廿一启程离开。

◆◇◆◇◆

大魔头下章可以蹦出来了,嘻嘻。


第227章彻底了断

父母与爷爷一走,正气院顿时冷清了不少,其实他们三个也不是吵闹之人,不过有他们在,白茯苓总觉得不管身处何地都平安喜乐。

冬天脚步渐近,天上开始飘起雪花,有时白茯苓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满院子白茫茫,会感到无比的孤寂。像她这样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人都觉得这样无聊等待的日子难熬,真不明白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是怎么熬过去的,不过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等的都是一个混账男人

王宝钏等待的日子里并不知道丈夫在外边已经另取公主,而她却是清清楚楚知道海浮石在利用她,与其说是等一个答案,不如说是等一个理由,可以让她死心的理由,可以让她心无牵挂地离开的理由。

说到底,她由始至终冷眼旁观,等着海浮石犯错,等着海浮石变心,等着自己可以光明正大与他分手的机会,她最爱的只是她自己罢了。

这样的自己,真是自私自利可恶透顶可是她的生命太过短暂,实在承载不起太多的责任与情爱,所以就这样……

正气院的日子平静得可以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十月,海浮石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不过白茯苓还是可以从一些最近发生的大事上猜到他的大致行踪。

五云门、飞琼宫等几个当日暗里投靠皇帝,迫使海浮石出面与魔教决战的门派先后遭到魔教的报复,起先是这些门派的分舵以及在外行走的重要人物遭遇魔教突袭,魔教的手段极是血腥,不动手则以,每次出手都不留活口,从七月至今已经有上千人死于魔教的血洗行动之中。

武林盟里人人自危,想要联合起来共同对抗,魔教的人却滑溜非常,来无踪去无影,要想组织起来攻打魔教总坛,甘遂的师弟曹梓却放出话来,魔教随时准备放弃总坛,但只要哪个门派参与此事,就准备接受魔教上下无穷无尽的追杀报复吧。

本来跃跃欲试的各个白道门派一看五云门等几个大门派损失惨重的境况,便纷纷偃旗息鼓不再提攻打魔教的事情。武林盟里也曾商议过要选出一位有实力号召各门派携手、德高望重的大侠为代盟主,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前任盟主赤地榆,这赤地榆却称病不出。

另 外找了符合条件的几个人,却仍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能够在江湖中混成老资格的除了武功之外脑子也十分灵光,当日五云门与飞琼宫联合起来,藉着三皇子的威 势意图逼迫哄骗白茯苓承认海浮石死讯,最终被白茯苓整得灰头土脸的事已经风传整个武林,大家不见得完全相信白茯苓所说的海浮石未死的话,但是却从中嗅出了 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白茯苓年纪小又是女子还可以说是一时情痴糊涂,可她的爷爷乃是大名鼎鼎的首辅白常山,他竟然放任唯一的孙女儿留在武林盟霸着正气院,甚至连三皇子的人都敢随意驱赶得罪,这说明什么?

要么海浮石真的未死,要么就是某个强大的势力在背后主导支持白茯苓的行为,目的暂不明确,可是这样就够了。

这个时侯为了个“代盟主”的名头去跟疯子一般的魔教妖人拚个你死我活,值得吗?流血流汗到最后,多半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傻子才会去干。

五云门等被迫无奈,只得将各处分舵关闭,将散落在外的门人弟子以及重要人物全数召回,紧守山门,静观其变。

他们现在悔得肠子发青,当日急急投靠皇帝以为从此就能飞黄腾达,没想到好处没沾上,反而惹下这样的大祸,到了这个时侯,京城里却再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给他们庇护帮助,由着他们自生自灭,面对可怕的魔教报复。

这都算个什么事啊?

魔教的报复行动十分聪明,针对性也强,他们只对付上次主导攻打魔教总坛的几个大门派,其余白道门派世家秋毫无犯,这样的举动使得那些摇摆不定的门派世家更坚定了作壁上观,绝不插手的决心。

幸好魔教大举攻击白道门派的同时,内部也不断内讧,几个不太安分的舵主长老频频扯后腿,五云门等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海浮石忙于在幕后组织魔教报复铲除武林盟中的异己,无暇继续对皇帝下药,京城里皇帝的病体在一大帮太医的联手救治下似乎有所好转,京里几个皇子日日进宫去献慇勤,希望能够得到皇帝的欢心进而成为名正言顺的接替人。

杨珩仿佛对京城里的事情毫不关心,上了奏章陈述宁安河两岸灾情严重,自请留在宁安河一带赈灾,救助流离失所的可怜百姓,同时组织民夫工匠,准备来年逐步重新修筑河堤,以免再发生类似惨剧。

朝廷无法提供足够的赈灾钱粮,杨珩便轻车简从带人向附近未受灾荒的州县调借筹措,行踪比魔教妖人还要飘忽,皇帝派去催他回京的钦差追了他两三个月都没能追上,圣旨更无法送到他手上。

皇 帝想指使言官藉着自己重病而杨珩拒不回京,弹劾他沽名钓誉不孝君父,杨珩却早一步派人大张旗鼓入京送上请罪奏章,大谈宁安河百姓血泪苦况,称自己恨不得插 上翅膀飞回京城伺候在君父病榻之前,但眼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想到君父平日教诲,要以万民为重,所以含泪忍痛留在宁安河继续赈灾工作,为了表示对君父 的孝心与歉疚,他决定每日茹素焚香、并念诵抄写佛经百遍替君父祝祷安康。

奏章写得情真意切,又暗中派人四处流传,搞得京城人尽皆知,百姓交口称赞杨珩仁孝,皇帝拉不下面子逼他回京,不由得暗叹自己之前实在太过失策,竟然放这小子离开京城,现在想重新控制他,谈何容易?

皇帝在病中左思右想,再加上江湖上的种种动静以及杨珩的所作所为,已经知道自己上了两个儿子的恶当,可是他现在已经分不出精力去对付两个不肖子了。

留在京里的几个皇子个个巴望着他的皇位,小手段日日花样翻新,趁着他病在床上无法亲政,明里暗里四处拉拢大臣,国库空虚,人心涣散,各处地方灾荒叛乱此起彼伏,朝廷里连平叛的军饷都拿不出来,皇帝每天听着这些让人心烦的坏消息,烦躁不已。

他的病情起起伏伏就是不见好,御医们想尽了方法都只能缓和,无法根治。这病来得奇怪,皇帝暗下怀疑是甘遂动的手脚,可是他明明已经很小心防范了,青衣卫中也有用毒的行家高手,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出他有中毒的迹象。

这日皇帝精神稍好,青衣卫六当家王松和秘密进宫禀告三皇子私下联络五云门、飞琼宫等几个门派意图吓跑白茯苓谋取武林盟主宝座失败的事。

“蠢货朕竟生出这么一个蠢货”皇帝听了恨恨骂道,不过很快又舒展开眉头,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把这丫头忘了?要收拾那两个逆子,有这个小丫头在手就够了”

王松和犹豫了一下,问道:“皇上是说,白阁老的孙女儿?”

皇帝笑得太开心,浮肿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忽然觉得身下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出,裤子被褥顿时湿透,一股子尿骚味传来,竟然失禁尿了一床。

皇帝的脸色一阵青白转而变成了猪肝色,用力拍打龙床,嘶声暴喝道:“滚滚马上滚出去”

王松和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吓得急急退出寝宫,待站到门外隐约听见皇帝的怒骂,又见太监宫女们匆匆跑进去伺候,慢慢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方才醒悟过来自己竟然倒霉地撞上了皇帝最不体面的一幕,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他在寝宫外站了不知多久,寒风阵阵吹来,只觉得心脏都要结冰了,忽然见雷公公走出来木着脸道:“皇上传王大人觐见。”

王松和努力调整脸部表情,让自己看上去恭敬严肃,与寻常一般无二,咬了咬牙跟雷公公重新走进寝宫。

寝宫里的熏香浓烈了许多,似乎是想掩盖某些不雅的气味,地龙烧得极旺,王松和只觉得一阵气闷,努力保持平静地下跪行礼。

面 前摆了一道屏风,他在看不见皇帝的身影,只听皇帝的声音冰冷阴森仿佛自九重地狱中传来:“你去传令青衣卫调集三千精锐秘密分路潜伏到武林盟总部,不惜一切 代价,务必将那小丫头生擒到京城来。如果这次任务失败……青衣卫的规矩你们知道的,你们几个青衣卫的当家再不必来见朕了”

王松和一个自不敢多说,俯首领命而去。

剩下皇帝一个咬牙切齿坐在新换上的被褥之中,冷笑道:“你们两个逆子不是很喜欢那丫头吗?且看看你们知道这丫头在朕手上时,会怎么做。”

他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需要一个筹码,一个可以让两个太厉害的儿子与他坐下谈判的筹码,推己及人,他不认为他们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放弃他们准备多时的计划,可是如果把手上这个筹码运用好,说不定就能破坏这两个儿子之间的联盟,这样他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就算两个儿子对白茯苓的深情执着只是做戏给他看,想必对她也是有几分真情的,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哪个男人可以全不动心?

当务之急,是让小弥替他解毒治病,至于小六……说不得就要吃些亏了皇帝推敲着利用白茯苓挑拨离间杨珩与甘遂两人关系条件细节,唇边露出一丝丝阴狠的笑容。

白茯苓并不知道皇帝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自从娘亲怀上了身孕,她做善事便越发大方起来--人家地藏王菩萨已经表现出诚意,她自然要给力一点回报。

为娘亲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也罢,为父母与爷爷平安康泰祈福也罢,她写了信让白商陆将今年属于她家的那份红利拨出来,一部分用作购买合适的灾民家庭为白家奴仆,一部分用作调集人手物资就近开设新的培训基地安置培养这些人,剩下部分则交由济困堂代为赈济普通灾民。

岳老四听闻白茯苓白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去救助因洪灾而流离失所衣食无着的贫苦百姓,感动得两眼发红,连连夸赞她菩萨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