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公主自然听得出她话里有骂十二公主与崔珍怡等人的意思,不过说这两人禽兽不如也确实不冤。

“苓儿怎样令那些老虎黑熊这么听话?”安泰公主听了御林军说进兽园救人的经过,心里真的很好奇白茯苓是怎么办到的。

“因为地藏王菩萨保佑我。”白茯苓态度很认真,安泰公主却觉得她是有心隐瞒,可是木佩兰的神情也异常虔诚,这就教她有些糊涂了。这种事人家不愿意细说,她也不好多问。

她听说过白茯苓三岁时因为地藏王菩萨的神恩而奇迹康复的往事,不过作为一个没有亲眼见过神迹的人,很难完全去相信这种事情。

其实白茯苓自己也不能完全明白原因,只是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她,只要稍具灵性的动物都会特别喜欢亲近她,对于这种特异功能,只能解释为地藏王菩萨给予的福利了。

安泰公主摇摇头放过这个话题,组织一下语言,吞吞吐吐道:“今日的事,确实是十二公主她的不对,但天同国眼看着就要与祁国联姻,事关重大,这个时候实在不便严厉处罚她……佩兰姐姐你可否、可否……”

她不会天真地认为木佩兰不提十二公主就是不打算报复,木佩兰越是这样,越表示她不会放过仇人,绝口不提不过是不想双方为难。

如果是往日,安泰公主也不会替十二公主求情,但今日这事却不得不提。

木佩兰眉毛一挑,话里就带了几分怒气:“蕴眉,若今日被推进兽园的是璁珑或是璎珞,你会如何?”

安泰公主咬牙道:“我会亲手杀了十二公主报仇,可是如果她们能像苓儿这般平安归来,就算是天大的委屈,我也忍了。”

木佩兰没好气道:“我不是你,我没有这么大的气量。”

“娘亲,那个……算了吧你不要让蕴眉阿姨为难了,你要真对十二公主做什么,爷爷他也会很麻烦的。”白茯苓忽然扯扯母亲的衣袖劝道。

安泰公主没想到她这个受害人竟然会替十二公主求情,顿时大喜过望。

木佩兰却十分诧异,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她心里有数,她绝对不具备以大局为重不计个人私怨的伟大情操,更没有以德报怨的宽广胸怀。

不过看见女儿偷偷向她眨眼睛,她便明白女儿另有打算了,所以也不出声反对。

安泰公主开心地拉着白茯苓的手道:“苓儿真是个好姑娘。”

“我们不追究十二公主了,可是崔氏这样一个女人在我义兄身边,我们一家寝食难安,她还是皇上赐婚的,大哥都动不得她,日后再来害我们怎么办?”白茯苓趁机提条件。

安泰公主沉吟一阵道:“此女确非良配,陆英是我祁国的栋梁,不能让这样一个失德妇人坏了家声,这次的事……也罢,我与皇兄商量,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白茯苓心满意足,真心替陆英道谢,安泰公主留她们在宫里用过午饭,那边皇后的丧礼也告一段落,上午进宫的命妇安排出宫返家,下午换第二批命妇进宫。

木佩兰与白茯苓顺利出宫上了自家的马车,确定马车附近没有外人,木佩兰才问道:“你想怎么对付那个恶女人?”

白茯苓嘻嘻一笑道:“她马上就要嫁到天同国去过‘幸福生活’,这时候出点什么事,婚事告吹了岂不是大大便宜了她,娘亲啊,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木佩兰一听就听出了她的打算:“你想在她出嫁后再下手对付她?”

白茯苓“嗯”了一声,道:“我们要杀了她太简单,而且我们答应过地藏王菩萨,不再沾惹血腥的,不值得为她破戒还弄脏自己的手。”

“娘亲你想,经过这件事,我吃了这样大的亏,皇帝总得补偿我们家一下吧,如果能够趁机解决大哥的婚事,那不是很好嘛?”

陆英与崔珍怡的婚事是皇帝所赐,她又替陆英之母守过孝,就算她再如何讨人厌,甚至犯下七出之条,只要皇帝不点头,陆英就休不得她。白家即使狠下心暗地里派人把她做掉了,她仍是陆英的原配夫人,陆英成了鳏夫不说,日后娶的妻子都是续弦,要对崔珍怡的牌位行礼,地位也只比妾好些。

白茯苓当然不愿意大哥日后的生活因为这个女人蒙上阴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由皇帝去解决这桩婚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必皇帝也不至于留这么个女人在自己的重臣身边恶心他,万一因此惹得陆英对他生怨,那是十分不值得的事情。

“等崔珍怡跟大哥再没有关系了,我一定会让她活得‘充实又有意义’,再也没办法出来害人。”

白茯苓笑得狡黠,木佩兰摸摸她的脸蛋,道:“好吧你既然有主意,娘亲也随你了。以后不管再有什么事,娘亲都绝对不会让你进宫去了。”

“嗯嗯,那个地方最讨厌了,每次进去都没好事”白茯苓深有同感。

“这次回去,也得好好谢谢夏家那位馨馨小姐才是,如果没有她托人传信,娘亲说不定现在还在宫里乱转,到处找你呢。”木佩兰原本对夏馨馨没什么好感,不过今日的事,全多得她传信提醒,这份情足以抵消她心里头的成见。

白茯苓点点头道:“嗯,明天大哥要带人去诱捕毛家的残部,我不好出门,而且夏家不见得赞同她的做法,我离京前偷偷去见她一面,亲口谢谢她好了。”

十二公主是皇后所出,与夏馨馨是表姐妹,真正的一家人,她向木佩兰通风报信的行为,很可能在夏家人眼中就是一种背叛。十二公主的事,夏家早晚会收到消息,如果白茯苓高调与她接触,很可能会连累她受族人责难。到时候就不是多谢人,而是害人了。

两母女回到阁老府,白常山已经听到消息赶了回来。宫里努力想把今日的事压下,但白常山在京城经营数十年,发生这样的事,惊动了不少人,他又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自家宝贝孙女儿无端被害,差点小命都没了,只把白常山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白茯苓与父母一起劝说,恐怕他已经忍不住冲进宫里去找皇帝讨个说法了。

晚饭时分,阁老府收到消息,镇北大将军夫人崔氏失德无礼、言语无状,冲撞宫中贵人,被太监押解回崔府,皇帝大怒之下命总管大太监到崔家重重训斥了一番。

按说崔氏嫁给了陆英就是陆家的人,她要在宫里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应该是押回镇北大将军府,皇帝要训斥的对象也应该是陆英,现在却把矛头直指崔家,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要把陆英与崔家划分开了。

事已至此,崔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第二天就由崔珍怡的兄长上了一道请罪的折子,连称自己在陆英镇守边关为国尽忠期间,没有好好管教约束妹妹,辜负了皇帝的厚爱,更辜负了陆英的托付,导致崔珍怡恃宠生娇、变得悖狂无礼,崔氏女实在无颜再为陆家妇,自请下堂,求皇帝替陆英另选贤妻。

这道折子一上,不少家有适龄女儿的都动起了脑筋。

而京城的茶楼酒馆,也开始四处流传关于崔家当年如何嫌贫爱富,拒绝承认陆家的婚事,待陆英崭露头角,又是如何出尽手段将女儿塞给陆英的故事。一些本来对陆英的“冷血无情”心有疑虑的人家,顿时明白过来,难怪陆英不待见崔家,原来还有这么段往事。

至于皇帝为什么会给陆英赐下这样一桩婚事呢?传说那是陆英为了完成父母心愿,主动请旨的,现在皇帝发现真相,自然不忍委屈祁国的栋梁忠臣了。

皇帝面子里子都赚到了,成了民众口中体恤忠良,主持公道的一代明君。

这些流言,是白茯苓找人炮制散播的,白家别的不多就人多,这么一来,也算是平息了皇帝被迫收回成命怨气了。

发生这些事的时候,陆英正带兵前往毛氏残兵聚集之地的路上,待他凯旋而归,崔珍怡已经被家人送到京城外的一座庵堂里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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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5 我替你出气

175 我替你出气

没太多人关心崔珍怡究竟犯了什么错,导致皇帝大发雷霆连带拖累家里上折请罪,也没有太多人深究崔家上这道折子的种种不合理处,大家只关心,皇帝接下来会替陆英选哪家的女儿为妻。

陆英回京后得知崔珍怡的消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既有放下心头块垒的轻松,也有挥不去的疲倦与无奈——就算现在他与白茯苓之间再没有任何障碍了,难道他们两人还能回到最初那种关系吗?

他永远记得在他沦落街头,受尽饥寒折磨与其他人的冷眼欺侮,以为自己就要卑微地死于几个乞丐的拳脚之下时,有个漂亮的娃娃娇声娇气宣布:“我要带他回家,我喜欢他,我就要他”

然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日陪在那个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女娃娃身边,听她用娇嫩的童音指使他做这个做那个,要他背着她到处走,还擅自决定,他要变得很强很好,只喜欢她一个,只听她的话,以后做她的备选丈夫。

三岁小娃娃哪里懂得什么是丈夫?说的话怎么可以当真?

十三岁的男孩子却已经懂得何谓夫妻,他被小女孩的直接搞得尴尬非常,满面通红,最后在女娃娃的“威逼利诱”下僵硬地点了点头。他心里其实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的,就算只是备选……

这个承诺他很认真地放在心里,从那以后义父义母所给予的所有严格锻炼都变得不那么辛苦了,甚至从军的那几年,当别人被残酷的训练、血腥的厮杀折磨得哭爹喊娘的时候,他依然甘之如饴,因为他越强越出色,离女娃娃的要求也将越近了。

当他意外得到贵人相助,加上自身的不懈努力,终于算是功成名就的时候,上天给他的好运气到了尽头。

因为亡父的承诺、因为缠绵病床的母亲的期盼与求恳,他不得不与一个他万分厌恶的女人成婚。

女娃娃因为这个大发雷霆,她最生气的不是他“不听话”不守承诺,而是他竟然这样草率地就把自己的终生幸福毁了。

再然后他发现女娃娃虽然待他仍如从前亲近,但是态度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地亲昵,那一点点暧昧的情愫慢慢从她眼中消失,他知道自己这一生连备选丈夫的资格都没了,只能是兄长。

少了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又如何?他真心想娶的妻子,已经成了他的妹妹,只是妹妹了。

皇帝隐晦地试探着他的心意,表面上笑得如同一个和蔼的长者,问他喜欢哪一家的千金,但是皇帝眼底里闪烁的幽光,分明是极不愿意他提起白茯苓的。

皇帝早看出他对白茯苓有情,一开始甚至暗示会为他重新指婚,撮合他与白茯苓的好事,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白茯苓是内阁首辅白常山唯一的孙女儿,如果他成了白常山的孙女婿,以皇帝的多疑,将不得不评估他日后可能对祁国皇位继承人造成的压力,在白常山的影响力没有真正彻底淡出朝堂之前,皇帝绝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英想起这个就想冷笑,皇帝对他有知遇之恩没错,但是却从来不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热衷权势,喜欢把一切作为换取巩固权势的筹码。

所以他婉言谢绝了皇帝做媒的“一片好心”,他不想白茯苓再次为他草率决定而生气。所以就这样吧,他依照白茯苓的心意,等待命定之人的出现,虽然他根本不觉得期待,也不认为自己还会为谁心动。

陆英用诱敌之计成功地把毛氏流落在外的余孽一次清剿干净,毛氏与夏氏的中坚人物不是倒下了,就是被控制住,再翻不出什么大浪,但是皇帝却并不觉得开心。

尤其是秘密接见过某个神秘人物之后,皇帝的脾气越发暴躁。

皇帝寝殿后的一座小楼乃是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均不可内进的禁地,皇帝每次心事重重,就会独自进入楼内,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

里面没有什么重大机密,只是一面墙上挂了两幅仕女画像,画上两个女子容貌有五六分相似,一个温柔婉约,一个冶艳娇媚,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皇帝正坐在画像前出神,口中似是与人商量又似是喃喃自语:“青兰、碧麝你们说,那两个小子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偏偏都喜欢上佩兰家那个小丫头?”

“先是珩儿拒绝我给他指的婚事,非要把正妃之位留给那丫头,然后是小祢那混账竟然说要杀了十二为那小丫头出气……夏氏虽然死不足惜,可十二怎么说也算是他妹妹……这个六亲不认的混账听说我想替那丫头赐婚,竟然敢要挟我,说除了他之外,要娶那丫头的人都要死。”皇帝越说越气愤。

“十二果然是夏氏的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由着她闹她竟然也没能伤到那小丫头一根寒毛。那小丫头是个祸胎,说不得,我也只能对不起佩兰了。不然,我担心总有一日他们会为了那小丫头自相残杀,他们是你们替我留下的骨肉,如果可以,我实在不愿伤了他们。”

皇帝阴沉着脸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坐了好一阵才起身推门离开。

白茯苓不知道皇帝已经对她起了杀心,正指挥着丫鬟们收拾行李准备返回北关城去。

白常山本来舍不得孙女儿这么早离开,不过自从皇帝流露出很关心白茯苓婚事的态度之后,他也开始感到不安,尤其是白茯苓正月十七进宫所遭受的无妄之灾,更让他觉得,孙女儿留在京城,早晚会出什么祸事。

他虽然已经将请求辞官返乡的折子递了上去,但皇帝并不真正放心,明里暗里必然还会继续各种削权的举动,他不担心自己,就怕万一发生什么事牵连到儿孙。在他看来,最好是儿子一家都离开京城,可是木佩兰现在的情况是绝对不愿意离开的,儿子口上不说,心里也放不下让父亲一个人留在京城里。那就只有让孙女儿先行一步了。

白茯苓忙着把这些天来京城各大管事替她搜罗的有趣玩意装箱打包,白果笑眯眯拿了一封信进来递给她道:“小姐,海大盟主派人送信来了。”一边说一边还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白茯苓一听脸色就变了,脸上没有半丝白果期待见到的娇羞,反而是更接近于心惊胆战、僵硬、不情愿一类负面情绪。

白果心里很是奇怪,不过不敢多问。白茯苓拿了信进内间拆开一看,上面只写几个字:午时之前到十步巷,我要见你连抬头落款都没有。

我顶你个肺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要见就见啊还限时出现?去你的白茯苓的火爆脾气顿时被这封充满了命令口气的信给刺激起来,一手把信揉成一团就扔到旁边的炭盆中烧成了灰。

但是转念一想,却又不能真的置之不理,甘遂那个大魔头发起火来可不是好玩的,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要对他采取怀柔政策,少不得要忍气吞声虚与委蛇应付他一番。

算了算了,反正今日下午也约了要与夏馨馨在玲珑阁见面的,就早点出门去见见那大魔头,看他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非要现在见她不可。

白茯苓满心郁闷地换过外出的衣裙,叫白果去吩咐准备马车,只带了白果、白芍与杨梅三个人就往十步巷而去。

白芍本来话少,白果、杨梅见白茯苓绷着一张小脸,噤口不言,白果只能在心里嘀咕,怎地不像是去会情人,倒像是要去见杀父仇人似的?

主仆一行四人抵达十步巷老宅,才进门海浮石就来了,白茯苓在车上已经做过一番心理建设,当下主动把白果等三女遣退,只留海浮石一个在厅上跟她说话。

海浮石对她的识趣举动十分满意,等人全部走了,便将白茯苓一把拉入怀中,笑问道:“几天不见,想不想我?”

白茯苓努力不作无谓挣扎,扁嘴嗔道:“你做了什么好事值得我想你?”

“说说看,你想那两个害你的贱人怎么死?你家不便出面对付她们,我替你出口气。”海浮石闻着白茯苓身上熟悉的甜暖体香,心情好了不少,一番狠话说得十分温柔。

“别别别我没想要她们死的,你千万不要动手”白茯苓吓了一跳,连忙制止道。他大爷要杀谁可别扯上她,万一连累她功德被扣分,她不冤死了

再说,那十二公主再怎么龌龊可恶也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就算是被面前这只大魔头杀的,皇帝一样会把账算到她头上,她可不想连皇帝都得罪了。

海浮石不久前才为这事与皇帝顶撞了一番,没想到白茯苓竟然毫不领情,脸色当场就沉了下去。

白茯苓察言观色,知道他又要发火了,连忙主动伸手环着他的脖子,放软声音道:“我知道你是想替我出气,不过我觉得,有时候让仇人痛苦地活着,比让她们痛快地死掉要更解气得多啊。”

海浮石哼一声,火气降温了一些。

白茯苓凑到他耳边,柔声道:“我想了个好主意出气,你帮帮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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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6 劳动改造

176 劳动改造

心上人的软语求恳,是海浮石最爱吃的那一套,当下什么火气都没了,笑道:“说来听听。”

“你知不知道,天同国的皇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白茯苓觉得海浮石抱她的姿势让她有些不舒服,干脆自己扭了扭身子,找个舒适点的坐姿,直接把他当人肉坐垫用。

看着懒洋洋靠在自己怀里的白茯苓,海浮石心情无比地好:“一个蛮子,没打听过。”

“孤陋寡闻了吧我知道,那位太子是个两百斤重的大胖子,早年参加皇室秋猎的时候出了意外,从马上摔下来成了跛子,还被碎石刮花了半边脸,又胖又丑可怕得很。最最糟糕的是,他脾气暴躁又好色,宫里头的妃妾多得数不过来,孩子都十多个了”白茯苓之前特地向父母打听过十二公主的这位婚配对象。

“他与十二公主简直就是天生一对你觉得呢?”白茯苓笑得像只小狐狸。

海浮石最爱看她这狡黠的模样,一双漂亮的眼睛波光流动,比天上的星星更璀璨迷人,一时情动忍不住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一口。

白茯苓暗自咬牙,忍了

“嗯,不错确实很配。”海浮石已经明白白茯苓阻止他动手杀死十二公主的原因了,这么个长得不出色,性子自私残暴的公主嫁给一个又丑又胖,妃妾成群还身带残疾的暴躁太子,对于他们双方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

当然,天同国太子看不上十二公主,还可以另寻可人的妃妾,十二公主却是彻底完了。她在祁国已经被皇帝所厌弃,嫁到天同国去,受了委屈也不会有人替她撑腰,到时候有的是苦头让她吃。

白茯苓不过是一个从小生活在边城,到京城不过两三个月的小小女子,却能够对千里之外的天同国皇太子了如指掌,不用问定是依靠她家的情报网,海浮石心下恍然,也不追问她消息的来源。

“可是万一他们两个臭味相投了怎么办?”白茯苓故意提问道。

海浮石配合地点头:“嗯,你说该怎么办?”

“十二公主如果到了天同国水土不服,脸上长些什么,变得更不好看了,想必好色的皇太子也不会愿意多看她一眼了。她到了天同国才发病,那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了。”白茯苓笑道。

“你顾忌宫里那个老头子?”海浮石不以为然道。

“我怎样都没所谓,但是我爹娘还有爷爷还要在这京城里过些日子才走,万一皇帝对他们下手怎么办?他们总不能公然犯上吧。而且十二公主这事始终关乎两国盟约,她如果现在出事了,皇帝就要另外挑人去和亲,我记得宫里头适龄未嫁的公主就只有她一个,那很可能皇帝会在宗室之中挑选闺秀封为公主送去,挑别人就罢了,我真有些担心皇帝会趁机把我嫁去……”白茯苓叹口气道。

虽然她只与皇帝见过一面,但是从爷爷以及父母平日所透露的种种信息看来,她有理由相信,皇帝已经动心要处置她,只是一时没想好具体方案罢了。

皇帝不待见她的理由很简单,一是因为杨珩与海浮石对她表现出的明显兴趣,就算一个普通父亲,看见自己两个最得意的儿子竟喜欢上同一个女子,恐怕都不会对这个女子产生好感。

二是皇帝担心她爷爷会通过她的婚事联合朝中某些势力对皇权造成威胁。

她爷爷已经上书请辞,不过朝野上下一片挽留之声,皇帝为了显示自己厚待有功老臣,也装模作样地再三挽留,事实上,经过除夕叛乱之后的祁国朝廷,非常需要她爷爷这样一个镇得住场面的老臣,这点皇帝也知道,所以他既要用人又要提防戒备。

海浮石听了她的话,沉下脸色道:“放心,他敢将你嫁给别人,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不会留下小命跟你成亲。”

这家伙除了打打杀杀能不能动动脑子想点别的解决方式啊白茯苓只想翻白眼,不过她好不容易暂时把他安抚住,实在不愿意再激起他的野蛮脾气,只得转过话题道:“现在既然有现成的人选,我们也不必担心这个。这个忙,你帮不帮?”

“帮让我亲一口,我就帮”海浮石想到上次那个仓促被打断的亲吻就浑身发热,不等白茯苓答应,托起她的脸蛋,对着他垂涎已久的嘴唇就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