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皎从他们身上也学到了好些对战技巧。
黄昏时分，奚卦终于宣布今日的对战练习结束。
从任慎过到驰甘澜，个个累得气喘如牛，身上或多或少受了点儿伤，只有武画葇一个面不红气不喘，仿佛刚才连场虐人的不是她。
夏皎对于武画葇的体能，敬佩得五体投地，其他人却似乎觉得她这样很正常。
两个女孩子凑在一起讨论新的灵符攻击方法，商量完了各自回到房间，天已经全黑。
毛毛比夏皎早到一步，正懒洋洋趴在椅子上。
夏皎进门见到它，脑子里还琢磨着今日观战的心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它的脑袋，将它抱到桌子上，打开侍从送来的食篮，取出饭菜，分出部分给它，便默不作声地低头吃了起来。
毛毛等了半天，没等到预想中的拥抱顺毛，不由得有些生气，蹲坐着不吃不喝，只盯着夏皎看。
夏皎匆匆吃完饭，准备收拾碗筷时才发现，毛毛盘子里的东西，竟然完全没动过。
“毛毛，怎么不吃饭？不合口味吗？”她疑惑地打量毛毛，伸手去摸它的脑袋。
哼！毛毛没好气地一偏头，躲过她的手，眯起冰蓝色的猫眼睛斜睨她。
“你不舒服？”夏皎完全没理解它求关注、求顺毛的核心要求。
毛毛很精神，看起来不像是生病了，夏皎问了几句，见它一副不想理人的姿态，只好道：“你不想吃就算了，我给你一颗辟谷丹，你肚子饿了就先吃那个。我要抓紧时间绘制几张灵符明天用，你乖乖的，没事就先去睡觉。”
说完她放下一颗辟谷丹，就进了静室。
毛毛气歪了！
这算什么？！冷落它吗？！
它完全忘记了早上打算把夏皎哄回来的决定，只觉得夏皎对它冷淡了、不关心了，更不像从前那样，看到它先抱起来亲亲摸摸……它好像失宠了！
夏皎此刻满心都是各种灵符，前天才从鸿堂那里，弄到了所需要的全部符纸灵墨，三十六种基本灵纹，她还有十多种未曾绘制出来，更谈不上了解其特性，偏偏现在每日可以绘制灵符的时间还少了，她是一刻都不舍得浪费的。
深夜从静室里出来，夏皎到旁边的小隔间里沐浴过后，意外发现应该已经入睡的毛毛，井不在床上。
她四下一看，只见毛毛蜷成一团，躺在窗台上一动不动，银白的月光照在它身上，看上去说不出的凄清可怜。
夏皎心里一软，顿时忘了对阿故的气愤和对它的怀疑，走过去轻轻把它抱起来，放回床上的老位置。
说到底，就算毛毛跟阿故关系真的密切非常，她也不舍得迁怒它的。
今日从早到晚都没停过，夏皎身心俱疲，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次日起来又是忙碌的一天。
任慎过他们在武画葇和夏皎的轮番“虐待”之下进步神速，夏皎再用最开始的简单方法对付他们，已经很难快速凑效了。
好在她的灵符品种层出不穷，几个师兄师姐刚刚找到了应对之策，新的灵符又登场了。
而且夏皎的战法，也不是一成不变地先用灵符提升自己的速度和防御力，再用攻击类灵符强攻猛打。
她也在逐渐熟悉自己手上那些灵符的特性，有时甚至会彻底放弃防守，连爆四张高等灵符，以攻代守。
夏皎对于灵符之间的配合运用，一天比一天精妙刁钻，就是柳敛这么眼光挑剔的地级灵师，也不得不暗自惊叹，只不过他是绝不会轻易把赞美说出口的。
每日不断对战比试，夏皎和师兄师姐们也越发熟稔起来，她不再忌惮看上去恶毒阴鸷的二师兄任慎过，和长了一张淫邪面孔的三师兄窦雅才，倒是对慈眉善目的四师兄刮目相看了。
她发现，郑徘古才是师兄师姐们之中，真正的狠角色。
“四师兄，你想试试劲爆点的、火辣点的、清凉点的、还是沉重点的？”夏皎嚣张地抖开一大叠灵符，瞄了瞄对面温文尔雅的蓝衫青年，笑眯眯问道。
郑徘古轻叹一声：“还请师妹手下留情，大家都是同门手足，应该相亲相爱和睦相处，相煎何太急呢……”
场边督战的奚卦却没兴趣听他们的废话，敲了一下手边的云板，道：“我数三声之后开始。一、二、三！”
“三”字刚刚落地，先前还温文尔雅的郑徘古瞬间势若疯虎，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向夏皎挥出了八十多刀，刀刀直指要害。
夏皎跟他打过几场，对于他出手的凶狠暴虐风格，算是有所了解，也被这狂风暴雨般的疯狂攻击吓了一跳。
郑徘古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打架害人的时候，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范儿，一旦动起手来，立马变身穷凶极恶阴险刁毒的狠人，仿佛对手是跟他有杀父夺妻之仇的死敌，非要将对方打残打死，而且是死得惨不忍睹，才肯停手。
夏皎虽然有闪电符、疾行符这样的加速灵符，但终究身体感官还停留在后天五层，反应速度摆在那儿，只要起手稍慢，马上便先机尽失。
她身上还有石盾符这样的防守利器，只不过就算高等灵符，也是有法力极限的，郑徘古这八十多刀倾尽全力，加上他手上的刀也是高等灵兵，每一击都有重创后天八层、甚至九层的狂猛力度，夏皎靠着石盾符连挡八十多下，石盾符的法力也去了九成九了。
她的体质原本就比同级武者弱得多，石盾符虽然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刀劲，但也对她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她头脑被震得昏昏沉沉，尽是刀锋与石盾符法力对撞发出的轰鸣声。
幸好她脑子里还有“芯片”，最危急之际，她改而用芯片控制身体，隔绝一切不良反应，终于抓住郑徘古刀势稍竭的片刻，动用了一张千针符，将他击败。
此战算是夏皎惨胜，千针符一出，郑徘古就被冼华冰扯出战团，倒是没受伤，只不过他瞬息之间连出八十多刀，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整个人脱力软倒在场边，跟同样狼狈的夏皎不相上下。
奚卦对弟子的表现很满意，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徘古进步颇大，回去好生休息，这‘万刃连斩’刀法，你可算是练到家了，师父没骗你吧？实战才是提升武技的最好方法。”
冼华冰和柳敛见他猛夸自己的弟子，却忍不住了。
尤其冼华冰，看到自己心爱的小徒弟难受得站都站不住了，更是恼怒。她不气差点儿逆袭成功的郑徘古，却气教出郑徘古的大师兄奚卦。
“皎皎给师兄陪练，现在师兄得了好处，她却受了伤，你这当师伯的，总该有点儿表示吧？！”冼华冰挑眉道。
柳敛把夏皎视作自己的衣钵传人，平日虽然端着架子，不肯随便夸奖她，可他是绝对见不得她吃亏的，听冼华冰这么说，马上开口狠狠补了一刀：“大师兄的陨星木枕，最适合小八疗伤养神。”
奚卦的微笑立马变成了苦笑：“你们这是明火执仗的抢劫！同门一场，相煎何太急……”
正文 177 师妹都是可怕的生物
177 师妹都是可怕的生物
柳敛和冼华冰冷笑不语，都是一副铁了心要为弟子出气的强硬态度。
奚卦无奈，只能咬牙取出一只尺长的银白色木枕，肉疼无比地递给夏皎，道：“你的两位师父没白认，给你要的陪练工钱，请个地级强者都够了！”
两个师父联手给她打劫回来的，必然是好东西啊！
夏皎忍住头疼脑胀，笑得十分甜美，道：“谢谢师伯，我一定好好努力，让你和师兄师姐们都觉得，这工钱物超所值。”
自任慎过以下，五个师兄师姐齐齐打了个冷颤，小师妹的意思是不是指，接下来的日子，她会更加凶狠地履行陪练职责，不把他们虐得哭爹喊娘决不罢休？
说好的温柔乖巧小师妹呢？！大师兄，你眼睛怎么长的？！这分明又是一个惹不得的鬼见愁！
身在亿万里之外另一个小世界的尉迟，忽然连续打了五个大喷嚏。
“啧啧，一定是师弟师妹们太过想念我的绝世风姿，盼着我回去了，人长得太帅太受爱戴，也是没办法的事！”尉迟洋洋自得地抖了抖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加快脚步往附近的传送阵而去。
想到再过不久，就可以看到心心念念的美人师父，还有一众可爱的师弟师妹，尉迟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自从增加了与师兄师姐们比试的重头戏，夏皎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十分紧密，毛毛同样争分夺秒，日日跑到养琮泉边修炼。
一人一猫只在吃饭睡觉的时候才会聚在一起，同床异梦的日子一晃就是七天。
夏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毛毛却忍无可忍地焦躁起来。
小丫头最最亲密的伙伴应该是它，而不是她那些风骚貌美的师长同门。
再这样下去，它在夏皎心里的地位会越来越低，甚至变得可有可无，这怎么可以？！
毛毛盯着房门恨恨甩了甩尾巴，决定等会儿夏皎回来，就脸皮一抹扑上去死缠烂打，反正它现在是只猫，猫黏人向人撒娇卖萌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夏皎对小猫小狗向来没什么抵抗力，随便来只野猫，只要干净可爱肯冲她喵喵叫两声，她就走不动了，它肯拉下脸讨好，她肯定高兴得什么都忘了！
毛毛一旦下定决心，便再不犹豫。
大丈夫能屈能伸，它既然认定了夏皎，暂时讨好她一下又怎么了，大不了将来等它的真身降临，再从她身上讨还好处就是了。
夜幕降临，夏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挪回自己的屋子，刚刚开门，就有一团白影向她扑来。
鸳鸯宫一直没有外人，夏皎在自己的地方更不会防备什么，直到那一团白影撞入她怀中，她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那是毛毛。
她有些惊喜地伸手抱住小白猫，笑道：“怎么了？你等我等急了？”
毛毛自然不会口吐人言，它毫不客气地顺势往夏皎香软的怀里拱了拱，又蹭了几下。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而且小丫头根本不觉得，它在吃她的豆腐。
可惜胸太平了……毛毛一边挑剔一边又蹭了几下，脑子里忍不住想到，将来它给夏皎解除禁制后，她长成大美女的光景，到时候这个位置应该会更软更饱满……
夏皎不知道它的龌龊心思，反而因为它的主动亲近大感惊喜，抱着它走到桌子旁，从食篮里取出饭菜排开。
毛毛如今学聪明了，吃饭之时不断弄出些动静，引夏皎的注意，吃饱了还故意凑到夏皎跟前，要求洗脸擦爪子。
夏皎今日累得够呛，但毛毛难得表现出这样依赖黏人的一面，她无论如何不忍拒绝，于是毛毛顺理成章占用了她大半晚时间。
她进静室绘制灵符，毛毛照旧趴在桌子上陪她。
其实夏皎从没有拒绝毛毛进静室，只不过前几天它自己拉不下脸，宁愿独自在外头发脾气罢了。
看着夏皎在明珠的柔和光晕下，认真绘制灵符的清丽身影，毛毛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犯傻。
它故意连续好几天疏远夏皎，可这迟钝的小丫头根本不知道它是在闹脾气，由始至终难受的只是它自个儿，简直傻得冒泡。
也怪它之前架子端得太高，从来不肯轻易主动亲近夏皎，导致她认定它就这样的性子，连它生气都没发现。
今后必须改变策略，抓紧一切机会在她跟前刷存在感。
因为毛毛今日格外可爱亲近，晚上睡前，终于又再得到久违的顺毛抚摸外加晚安吻。一人一猫心满意足地靠在一起沉入梦乡。
夏皎对毛毛这类可爱的小动物，是从来没什么原则可言的，之前几天没有特意亲近，最主要是因为太累，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对于阿故与毛毛之间真正关系的怀疑，拿不定主意该怎么与毛毛相处。
夏皎一直以为毛毛是阿故的宠物，他可以借由毛毛与她梦中相见，但自从禁制事件发生后，她猛然发现，阿故很可能不但通过毛毛窥视她的日常生活，还能借毛毛对她暗中动手脚！
这已经触犯了夏皎的底线，她不舍得因此送走毛毛，又不放心继续像从前那样与它亲近，所以干脆得过且过，放任不管。
可是当毛毛刻意凑过来卖萌讨好，夏皎马上心软了，什么怀疑警惕都暂时扔到一边。
反正阿故也没有真的想害她，做坏事的人是阿故，又不是毛毛。
毛毛多可爱多无辜啊！它就是偶然被坏蛋阿故利用罢了，阿故如果真的再不出现，那便罢了，他再出现的话，她肯定会警告他不许再利用毛毛。
夏皎明知道自己的警告，对阿故不太可能有效，但对毛毛的喜爱轻易战胜了对阿故的气愤，所以毛毛没花多大力气，就顺利“复宠”了。
为了巩固战果，第二天毛毛连养琮泉都不去了，跟着夏皎先到柳敛那儿修习灵术。
毛毛先前不太喜欢往柳敛跟前凑，先天境地级灵师不可小觑，它虽然不怕柳敛，可也不想在对方态度未明之前太过惹眼。
但前几天柳敛他们发现了夏皎身上的禁制，更怀疑到它头上，它干脆跑到养琮泉去，相当于隐晦地跟柳敛交了底。
试探的结果它还算满意，柳敛虽然怀疑它的身份，但识趣地没有对夏皎多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它就没必要继续躲躲闪闪了。
卯太宗如今风流云散，只靠鸳鸯宫、玄阴宫和灵剑宫的零散门人弟子，想要重建宗门，力量差太远了。他们若想成事，就必须借助更多外力，而且尽量避免再招惹强敌。
毛毛大致确定鸳鸯宫的现状，以及奚卦等人的想法和处境之后，适当泄露自己天级强者的背景，奚卦他们只要脑子正常，都不会跟它为难，反而乐于与他结一段善缘。
天级强者不但自身实力足以傲视诸天万界，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庞大的势力根基。
能够跟他们打好关系，将来重建卯太宗会有许多便利。在卯太宗这些门人弟子还未有足够实力之前，能得到天级强者以及他们背后宗门世家的庇护帮助，更可以避免无数麻烦滋扰。
柳敛见夏皎抱着毛毛前来，淡淡看了两眼，便不再理会。
武画葇有些意外：“毛毛来了？之前几天怎么都不见它？”
“它前几天懒得出门，今天非要跟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夏皎对毛毛的古怪脾气从来难以理解。
柳敛伸手敲敲椅子扶手，两个小姑娘马上坐直了，不再议论小猫小狗，专心听课。
夏皎把绘制完成的三十六种灵符一字排开，请柳敛检阅。
柳敛这段时间被夏皎无数次刷新三观，在看到这么“壮观”的场景，还是有些无法淡定。
除了在灵宫大殿，他还没试过一次看到这么多完美的基础灵纹！简直跟拓印在纹玉上的一模一样。
柳敛自问,他也可以做到夏皎这个地步，但他是高龄好几百岁的先天境地级灵师，而夏皎只是个后天五层的黄毛丫头。
而且他也做不到像夏皎这样，绘制高等后天灵符百分百成功。
回想当初，他修为达到后天五层之时，绘制一张低等灵符都战战兢兢，在夏皎这个年纪的时候，绘成一张普通中等灵符，能得意上半天了。
他还是卯太宗灵术天赋最高的天才弟子之一！
人跟人的差距，大得让人很想死一死。
柳敛深深吸一口气，目光无意中落在夏皎怀里的毛毛身上。
这家伙是发现夏皎的恐怖天赋，所以才赖上她的吧，难怪了……
徒弟这么生猛，柳敛表示压力很大，这些天他稍有空闲，就会翻阅一些关于制符之道的书籍，天赋不如弟子不要紧，至少在见识底蕴上，不要丢了地级灵师的脸。
夏皎的聪明程度，也是他平生仅见，很多事情只要他提点一两句，她就能举一反三，甚至发现许多他从前未曾想过的问题。
柳敛表面上教导夏皎的时间不如教导武画葇的多，实际上花耗的心力却是前者远多于后者。
正文 178 和解
178 和解
虽然教导这样的弟子，十分的劳心劳力，但柳敛却明白，有这么一个天天刺激他、却也给他启发灵感的弟子，他也许可以更快触摸到，那无比艰难飘渺的登天之路。
柳敛怕夏皎少年得志好高骛远、目空一切轻忽修行，所以很少夸赞她，可内心却早已认定，这个弟子将来成就必然远高于他，就是登天成圣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对夏皎寄予厚望，对她的要求，自然要比对武画葇更加苛刻。
幸好武画葇与夏皎钻研方向不同，而且对灵术都是发自内心的真爱，所以对于柳敛的高标准严要求，从来不以为苦。
最让柳敛心塞的是，每次他以为自己对夏皎过度苛求，想通过不断压迫知道她的承受底线在哪里，结果总是以夏皎轻松完成任务告终。
那些千难万难、甚至在柳敛从前看来不可能做到的要求，到了夏皎手上，仿佛立马变得易如反掌，是做成了也不值得夸耀的微末小事。
为此，柳敛甚至一度质疑自己从小到大建立起来的、属于灵术天才的自信。
他的三观标准一次次被粉碎刷新，可直到目前为止，依然没能真正跟上夏皎这个小妖怪的变态程度。
“你可从这三十六种后天灵纹中，看出些什么？”柳敛问道。
正常来说，后天境的灵师，能够掌握两三种灵纹，绘制灵符时能够有五成以上的成功率，就算很不错了。
那些圣界顶尖宗门世家里，千挑万选的天才弟子，在后天境时，与普通灵师的差别，也只是掌握的灵纹达到十多种甚至二十多种，绘制灵符的成功率更高一些，偶然能够绘制出中等级别的灵符罢了。
说要他们自个儿从灵纹中看出点什么，那压根不可能！
就算先天境人级灵师，也极少有能够将三十六种基本灵纹，掌握到像夏皎这般纯熟的，能全部通晓的都不多。
夏皎跟柳敛从前见过的灵师，像是完全不同的生物……除了真气修为，柳敛完全想不出，她跟先天境的灵师还有什么区别！
按照她这个发展势头，等她的修为达到后天七层，大概就可以绘制先天级别的灵符了，而且很有可能一出手又是高等！
柳敛想到这里，既觉得欣慰自豪，又无法抑制一阵阵的心塞。
夏皎听了他的问题，没有丝毫迟疑地点头道：“我分析过这三十六种灵纹的相似与不同之处，看到一点点端倪，不过还没有时间尝试验证。我大概只知道，改变灵纹中的某个部分，可以让灵符的法力爆发得更快更猛，或变得更慢……”
柳敛脸色变得十分古怪：“你自己看出来的？”
“对啊！”夏皎又是一脸“这么简单我一看就懂”的理所当然，一边说一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三张灵符，分别是她最早绘制的、由烈焰符改成的保暖符，以及惊雷符的加强版和终极版。
她把三张灵符一字排开放到柳敛跟前，把她修改灵纹的经过和心得仔细讲了一遍。
柳敛面无表情地听着，内心却似有万马奔腾，而且一只只全都是草泥马！
就算是他，想要为某件灵器修改调整一套灵纹，都要花上一年半载，甚至更长时间去仔细琢磨，可是夏皎……她第一次修改灵纹，竟然是在她十二三岁，修为只得后天三层的时候，花的时间甚至不到十天。
忽然森森地觉得，自己一把年纪都活在狗身上了！
虽然夏皎暂时只是发现了这些基础灵纹中，关于操控时间的部分，但这也足够让人吃惊了。尤其最后那张终极版惊雷符，改到这个程度，已经隐隐有几分接近先天境灵符。
还好柳敛修为精深，只片刻就驱除了心中所有负面的念头，平复了心境，转而考虑起接下来，该如何教导这个过份天才的学生了。
“后院藏书库里的典籍，凡是关于后天境灵术的书籍，你统统看完，到时候再来找为师，学习炼器之术。”
经过这十多天的教学相长，柳敛对自家弟子充满信心。
后天境灵术的基础知识，以夏皎的聪颖悟性，自己看书就能解决，柳敛没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这上头，反而对她看完书后，会提出什么奇葩问题，有些期待。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夏皎在炼器之术上，是否能够再给他惊喜，又或者惊吓。
他之所以拉下脸去问师妹要弟子，就是想让自己炼器之道后继有人。目前夏皎的修为太低，武画葇的灵术天赋优势在炼丹之上，暂时都未到可以开始修习炼器之术的时候，只能先将她们的基础打扎实了再说。
武画葇那边也许还得等上一两年，夏皎大概明年就可以接触炼器之道。
这么一想，柳敛的眼里，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于是，夏皎变得更忙，看书、跟师兄师姐们对战、还有绘制灵符修炼，每天晚上倒在床上，都累得闭眼就睡。
不过只要想到，沉睡在黑森林地穴灵泉边的夏江，夏皎便又再咬咬牙坚持下去。
她连先天境都没到，如果还拖拖拉拉三日打鱼两日晒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天级灵师，把江爷爷救活？
毛毛把她的努力看在眼里，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小丫头这是明摆着不打算靠他了，就算清楚知道他是大有来历的天级强者，想要求助同级灵师比其他人容易得多，也宁可花更多力气，靠自己日夜不断的修炼来达到目标。
不过也是，在夏皎看来，阿故对她立心不良，又已经跟她闹翻，怎么还会想去依赖他？
想到这些，毛毛更郁闷了，它压根没想跟夏皎闹，是夏皎发脾气不理他而已。
要不它今晚再入她梦中，哄哄她跟她和解？
都有十多天没见了，她有什么火气，也该消了吧？他又没有做很对不起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