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讨厌!毛毛愤怒地在池边的地上磨爪子。
夏皎根据阿福的提示,在黑森林里找到付辟过夜的树洞,将他带到安全通道附近,简单交代要他帮忙的事情,然后便留他在那里,等鸿堂的人前来接应。
昨天他们动手之前,付辟用特别手法,给鸿堂的人留了信,只要到玳瑁城送货的人回来,自然会知道如何与他联络。
付辟陪她到夏家大闹一场,后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救走,如果贸然独自回城,很可能会遭遇夏家人的报复,又或者被其他图谋宝物的人害了。
解决了这些事,夏皎准备一番,独自前往夏家祖坟所在的山谷。
这个时候,山外已经春意盎然,山中却不过刚刚冰雪消融,偌大的山谷中空无一人,只有数不清的坟茔,那景象说不出的凄清荒凉。
夏皎走到老祖宗的新坟前行了一礼,道:“老祖宗,还有这里的夏家列祖列宗,请你们保佑我江爷爷平安无事,他为夏家、为我已经付出太多,他吃了那么多苦,不应该为了一块破令牌而无辜枉死。”
“不想他枉死,就把令牌交出来吧。”赵庆宗冷冷的声音传来。
夏皎扭头望去,只见昨日那个白衣神秘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谷口的大石碑上。
那块石碑刻着夏家埋葬在此的所有人的名字,赵庆宗公然站在上头,绝对是存心侮辱。
不过夏皎对于夏家,早就不剩多少感情了,对于这种行为也没去多想,只是故意露出一副胆怯惊惧的模样,连连倒退了几步,紧紧靠在老祖宗的墓碑上。
她这样的反应,非常符合她的身份年纪特征,赵庆宗虽然是个很小心的人,但也无法想象,一个下界乡下地方长大,身体虚弱修炼不成,还未成年,更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能够对他造成多大威胁。
如果他昨日在夏家,看到夏皎那彪悍的表现,也许不会这么掉以轻心。
赵庆宗之所以选择扣押夏江,也是看准了夏皎年幼,好摆布。
她现在的表现,更让他放心,同时也有些担心——这小丫头一副没用的样子,不会没弄到酬字令牌吧?
夏皎故意结结巴巴道:“令牌我拿到了,但是他们说、说你会不守信用,让、让我将令牌藏起来,你……你让我见一见江爷爷,我再告诉你令牌在哪里。”
“他们?!他们是什么东西?你不想要夏江的性命了?!”赵庆宗重重哼了一声,右手凌空虚握,夏皎当即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提到半空。
“啊!”夏皎竭斯底里地放声尖叫。小女孩突然遇上这样的事,大概应该是这个反应。
赵庆宗不耐烦地喝道:“闭嘴!你把令牌藏在什么地方,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夏皎使劲摇头,哭道:“我不说!我不说!杀了你我也不说!你敢杀我和江爷爷,他们就去告诉夏家人,是夏骈的同门师兄指使我们抢令牌的!”
赵庆宗浑身一颤,懊恼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一直以为自己掩藏身份,就算夏江可以猜到端倪,一个小姑娘也不可能知道什么,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正文 078 一个意外
078 一个意外
心情激荡之下,赵庆宗也没留意夏皎话里的小问题。
“他们是江爷爷的朋友,帮我抢令牌的人,他们很厉害的!你让我见见江爷爷好不好,我会给你令牌的,不骗你!”夏皎哭得稀里哗啦,努力模仿小女孩的语气,尽力示弱,同时又摆出一副无知妇孺认死理的姿态。
赵庆宗被她哭得心烦,尤其想到,自己的身份随时有泄露危险,更是烦上加烦。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走远一点,到其他地方去,花点心思哄骗收买一批毫无关系的亡命之徒,替他闯进夏家夺宝杀人呢!
他想过自己动手,但是他在夏家住过一段日子,夏家能认出他容貌声音体形的人必然不少。
以秘术改变形貌,需要耗费大量真气。下界灵气稀缺,真气耗尽又没有足够的灵气吸收补充,他的实力会大打折扣。到时候,几个后天境界的鼠辈,就能把他收拾了。
这险他当然不敢冒。
满以为夏江和夏皎没见过他,由他们出面去夏家动手,能够转移夏骈的注意力,没想到这臭丫头找来的帮手,也不是省油的灯。
“好!我带你去见夏江,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们两个都要死!”赵庆宗冷森森道,他现在骑虎难下,全是为了那块武隆宗的酬字令牌,这宝贝弄不到手,他怎能甘心?!
夏皎马上收了眼泪,用力点头道:“你带我见江爷爷,他平安无事,我一定会把令牌给你的。”
赵庆宗冷哼一声,正要从石碑上跳下来,突然脸色一变,恶狠狠盯着夏皎道:“臭丫头!你敢找人来?!”
“我没有!”夏皎也吓了一跳,她十分在意夏江的性命,连付辟都打发走了,确实没有找任何人在附近打埋伏。
赵庆宗看她的样子不似作伪,而且眼下酬字令牌着落在她身上,杀了她就再也找不着令牌了,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齿,手一伸就想提起夏皎,先离开此地再说。
他的手伸到一半,突然感觉一股奇特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他汹涌而来。他整个人像突然被塞进一团韧性极强的棉花中,距离夏皎短短一点距离,却是咫尺天涯,无从跨越。
赵庆宗大惊,匆忙收手,只不过他发现不对已经太迟。
连夏皎都感觉到,仿佛掉进了一个满是透明粘胶糨糊的池子里,本来简单的动作变得无比艰难,一举手一投足都似有无数阻力。
最可怕的是,连体内的真气都变得凝滞起来,几乎完全无法调动。
这样的情况下,她完全无法触发灵符,只能束手待毙。
发生了什么事?!夏皎意外至极。
“灵阵!”赵庆宗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他的见识比夏皎多得多,一转念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个山谷,竟然被人事先布下了先天级别的灵阵!
虽然只是非常初等的先天灵阵,但要在下界布下这种阵法,绝非一两天能够完成。
该死的!他自以为足够小心,没想到连连失算。
昨天来的时候,竟没发现这个山谷中,还藏着一个这么大的麻烦。
“夏皎,总算让你落在我手上了!你说,你把我的令牌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老实交代,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说话的人出现在山谷谷口,两眼通红,神情怨毒,正是夏纨。
在她身边,站着夏家的三长老、五太爷和另一个样貌陌生的老者。
这个老者乃是夏家供奉的两个灵师之一,夏家人都尊称他韩大师,他痴迷阵法,极少出门,夏皎这么多年也就远远见过他两次,如果不是脑子里那块芯片记忆力太过强大,她根本认不出这老头是谁。
四个人目光冰冷地打量着夏皎和赵庆宗。
夏皎心里着急,这几个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真是糟了个大糕!
白衣神秘人心有顾忌,轻易不会对她出手,还能谈谈条件。
但夏纨等夏家人,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她落在他们手上,绝对比落在白衣神秘人手上更惨。
就算她侥幸逃脱,与白衣神秘人交换人质的事,还能继续下去吗?江爷爷怎么办?!
夏皎来之前,想过无数种可能,唯一没想到的是,夏纨他们竟然有能耐这么快找上门来,正巧坏了她的事。
以夏家人一直以来的拙劣表现,夏皎绝不会想到,他们忽然会变得这么厉害,简直如有神助!
夏纨用吃人的目光死死瞪着夏皎,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你以为抢了我的令牌就可以远走高飞?令牌上有韩大师留下的标记,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能把你找出来!你老老实实说,你把令牌藏在什么地方了?你就算不说,我们花点时间,一样能找到,不过到时候,你就别想死得太痛快了。我要一刀一刀将你千刀万剐,为我娘报仇!”
夏皎不说话,只是看着赵庆宗。
夏纨他们是追着令牌来的,刚刚抵达就匆忙开动法阵,并未注意到,这背对他们的白衣人,是个“熟人”。
夏皎可以当众喝破他的身份,但是于事无补,她与夏家的恩怨,不可能因为她是被胁迫的,就一笔勾销。
既然如此,倒不如保持沉默,说不定这白衣神秘人,能够带给她一个惊喜。
好歹他是先天境武者,不至于这么弱吧?区区一个下界的灵阵,就能困住他了?!
夏皎焦急无奈之际,心里不期然升起强烈的荒谬感觉,刚刚她还在心里盘算着,如何阴死这个白衣神秘人,转眼她竟然指望这人,为她带来活路转机。
夏纨见夏皎不语,完全无视她,只盯着身前的白衣人,更是火冒三丈,侧头身边三人道:“小贱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先杀了她的帮手,再看我慢慢收拾她!”
她的帮手?!白衣神秘人吗?!
如果不是因为处境堪忧,夏皎几乎想放声大笑。
三长老与五太爷点点头,双双望向韩大师,道:“韩大师,劳烦了。”
韩大师矜持地摆摆手道:“夏家祖上设下的沉水阵确实非同小可,今日有幸亲手操控,我是求之不得的。”
夏氏传家数百年,中间也曾出过个别先天境强者,其中一人就在这夏家祖坟所在的山谷中,设下了这样一个沉水阵。这种法阵在上界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只要能给得起灵石,许多大商号都有阵盘出售,将阵盘按照要求安置好,就能自然成阵。
沉水阵的威力也不算大,布阵安置阵盘也要花好些时间,先天人级境界的武者或凶兽,它只能勉强制住片刻。
不过比斗搏杀之中,只要让对手有片刻的反应不及,就足以彻底改变战果。
再怎么说,沉水阵也是能够对付先天境强者的法阵,三长老他们自觉拿来对付夏皎和她的“同党”,完全是杀鸡用牛刀。
所以韩大师启动阵法后,他们都认为万无一失,可以安心摆布两个“猎物”。
他们根本没料到,困在阵里的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先天境的。
韩大师专研阵法,夏家这个沉水阵,乃是他接触过的最级别法阵,虽然未曾研究透彻,但早已熟悉无比。
他手持三长老送上的灵石,手法精准地抛入阵眼,同时双掌舞动,结出一连串繁复的手印。
大阵中的空间顿时变得更加粘稠窒闷,虽然主要攻击目标不是夏皎,却也让她难受得两眼翻白,几乎无法呼吸。
赵庆宗身上承受的压力更胜她十倍百倍,只不过他的实力却胜过夏皎千倍。
韩大师专心操控法阵,满以为赵庆宗应该当场窒息而亡,浑身骨骼连同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破碎,死状惨烈无比。
没想到他不断加压,对方却还是好端端杵在阵中。
三长老最先发现不对,随即五太爷也看出问题了,只有夏纨完全外行,依旧瞪大眼睛等着看夏皎和那赵庆宗的下场。
刚才赵庆宗心里闪过无数念头,包括趁着身份未被揭露,趁乱杀死夏皎,然后马上离开。
就当一切并未发生过,他得了夏江身上的财物,也勉强够本了。
可是当韩大师操纵法阵,想先将他重创甚至杀死,他再多的想法,都只剩拼命这一条路了。
区区几只蝼蚁,想凭着一个该死的法阵,就置他于死地?!简直就是做梦!
今日他干脆就把这几个姓夏的统统弄死,横竖把人死光了,他的秘密也不会传出去了。
赵庆宗下定决心,嘿嘿一笑,一手扯下身上臃肿可笑的白色斗篷,肆意释放出身上属于先天境强者的威猛气势。
“先、先天境!韩大师,拦住他,不能让他出阵!拦住他!”三长老目瞪口呆,一手拉住夏纨,转身就跑。
五太爷也反应很快地掉头飞奔。
至于操控法阵的韩大师……大难当头,谁还顾得上他?!
韩大师心里把这三个夏家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问题是他如果撤手,阵里那个煞星立马就能冲出来,他就是多长几条腿,也跑不过先天境啊!
正文 079 你是灵师又如何?
079 你是灵师又如何?
赵庆宗也不说话,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向着韩大师那边走去。
他的步伐并不算快,每一步都会迎来巨大的阻力,但是能够在沉水阵中走动,本身就说明,阵法对他的束缚能力很有限。
就在赵庆宗距离韩大师已经不到十丈,缓缓举起手掌之际,他的动作再次停顿下来……
山谷外又来了不少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后天境界中的顶尖好手,更有一个,身上带着浓厚的灵师气息,甚至超过了面前这个什么见鬼的韩大师!
该死的!这处荒山野岭,怎么却不断有人往这儿来?!赵庆宗神情变幻不定,心中疑虑更甚。
琉璃城一带,后天八层以上的武者都十分稀少,哪来的这么许多高手?他们是打头阵的还是另有图谋?
能够调集那么多后天高等武者的势力,绝不简单,背后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靠山。
事情越闹越大,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赵庆宗低咒一声,不敢浪费自己的真气与时间,当机立断运气于双臂双脚,以最快速度,强行挣脱沉水阵的束缚,纵身一跃,向着来人的反方向疾驰而去。
韩大师莫名其妙逃过一劫,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手脚发软,眼见赵庆宗突然掉头离开,当场一屁股坐倒在地,再顾不上什么法阵。
被困阵中的夏皎同样全身一松,掉头就想去追赵庆宗,江爷爷还在他手上呢!
然而赵庆宗早就跑得踪影全无了,哪里是她追得上的?
就算夏皎不要命地用上高等疾行符,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
赵庆宗刚才托大扯开斗篷,夏家人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过后肯定也会想起他的身份,他还敢不敢继续图谋酬字令牌,都很难说了。
但夏皎如今唯一还能跟他谈条件的,就只剩这块令牌了。
夏皎咬着嘴唇,只能无奈选择先把令牌拿回来再说。
正在此时,谷口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席扬才带着十数名后天境高等武者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夏皎,我有办法可以找到夏先生,也有特殊手段对付一般先天境武者。如果你愿意信我一回,这就跟我一起来。”席扬才学聪明了,一句废话不说,直接说明条件来意。
夏皎大喜,她不是个死要面子不知变通的人,现在的形势,她最好的选择,就是跟席扬才合作,先把夏江救回来再说。
“好!”夏皎几乎没有犹豫,甚至也没问席扬才要她拿什么交换,就直接爬上他们带来的一匹无人骑乘的骏马,跟着他们跑了。
“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江爷爷?”她一点儿不客气地问道。
如果方法不靠谱,她立即调转马头,去拿回酬字令牌再说。
席扬才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是灵师。”
短短四个字,透出无穷自信与傲然,似乎足以解释一切。
“然后?”夏皎完全不懂他低调淡然的显摆,坚持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是灵师就了不起了?
她也是灵师!而且是有圣血传承的灵师呢!
他在她面前得瑟什么啊?切!
席扬才:“……”
跟在他们身边的薛掌柜看不下去了:“少爷有灵术手段,可以大致推算出夏先生所在的位置。”
乡下丫头就是没见识!
灵师乃是诸天万界最受尊崇的一群人,神奇的手段多了去了!找一两个人算得了什么?
没见识的夏皎完全不觉得惭愧,反而懊恼道:“你不早说?!”
如果昨天席扬才拦路时,直接告诉她,可以找到她江爷爷的下落,她怎么会赶苍蝇一样把他赶走?!
席扬才继续无语。
昨天与夏皎碰面之后,他便找了一处清静之地,施展灵术推算夏江所在的大致方位。
这里群山连绵道路难行,席扬才身边人手不足,无法在山上直接开路前行,左绕右绕走了不少冤枉路,路上不还不断有野兽出没,大大拖延了他们的脚程。
昨夜与前来增援的采宝阁属下汇合后,前进速度才算快了一些。
今晨他们的人无意中发现三长老与夏纨他们的踪迹,席扬才直觉跟着他们会有收获,而且他们前行的方向,与他用灵术推算到的夏江所在的地方,相差不多,所以便带人匆匆追了上来。
刚才赵庆宗突然爆发出先天境强者的气息,席扬才在山谷外也感觉到了,再次确定他的推算并无错误。
在这里遇上夏皎,算得上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夏皎之所以被席扬才一句话说动,也是看在他两次找准了她的踪迹,应该有几分实力的份上。
既然他真的有找人的方法,她也不再隐瞒,简单把昨日到今日发生的事说了。
席扬才皱起眉头道:“这白衣人在夏家人面前露了脸,只怕会对夏先生不利。”
夏皎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
白衣神秘人之所以找上他们,是怕身份败露,如今真的败露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只希望他对酬字令牌足够重视,未得手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你将令牌藏在何处?可会被人发现找到?”席扬才也想到了这个关键物件。
夏皎坦然道:“我把令牌放在黑森林边缘某个树洞里头,夏家的人据说在令牌上做了手脚,他们有可能找得到。现在我需要先确定江爷爷的安全,令牌就算让夏家人找到了,我回头也可以再夺回来。”
现在是白天,黑森林相对安全,只要做足了准备,离开安全通道在林子里逛一圈,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如果韩大师真的在令牌上动了手脚,那他们很有可能,会进入黑森林找出令牌。
夏皎可以这就掉头去取令牌,但是她不放心也不想浪费时间,她怕江爷爷会出事,她必须尽快找到江爷爷,确保白衣神秘人不会伤害他,再作其他打算。
她能把令牌从夏家抢出来一次,就能抢第二次、第三次,何况这次,她可以公然指使席扬才的人出手。
夏皎最最担心的,是那个白衣神秘人。
他铩羽而归又暴露了身份,会不会一怒之下,回去先将江爷爷杀了出气?
白衣神秘人今日没把江爷爷也一起带来,夏皎已经暗暗心忧,只恨自己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可以搞清楚江爷爷的现况。
现在白衣神秘人和江爷爷都不知所踪,她更加越想越怕。
席扬才深深看了夏皎一眼,以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而言,她现在的表现,绝对是出人意料的冷静理智,无需他劝说解释,就能分清轻重缓急,做出最好的选择。
他想了想,终于从自己的储物腰带中,取出一只用符纸折成的小鸟。
薛掌柜与从后赶上的燕薰柔一见这符纸小鸟,顿时急了,后者忍不住大声喝止道:“杨才,不可!这是你掌教师尊赐下的宝物,怎么可以随便使用?!”
席扬才对她微微摇头,道:“我自有分寸,六婶婶放心就是了。”
这符纸小鸟是宝贝?!看样子也是一种灵符!
如果不是情势紧急,夏皎真想把它抢过来拆开看看,说不定她就能把其中的灵纹学到手了!
席扬才不等她动手,就主动将符纸小鸟递向她,示意她用手掌捧住,正色道:“这是师尊赐给我的‘鹊符’,我触发后,你将它按在眉心,专心默想夏先生的音容形貌,它会带我们找到夏先生的位置。”
这么神奇?!夏皎捧着符纸小鸟用力点头,表示可以随时动手。
席扬才闭起双眼,双手结印,两手食指并拢点在自己的眉心,一团几乎微不可见的白光从两者相触之处缓缓亮起。
他的食指一点一点离开眉心,顶着那小团白光,似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方才点落在符纸小鸟的头顶。
“快,贴到你的眉心!”席扬才的声音有气无力,几天几夜没睡觉似的。
夏皎不敢怠慢,依言将符纸小鸟按到自己眉心,同时不断在脑中尽力回忆夏江的形貌声音,甚至连芯片都同时发动起来。
无数关于夏江的影像声音,一时间占满了夏皎的脑海。
符纸小鸟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使劲扇动双翅向空中飞去。
“走!跟着它!”席扬才强忍一阵阵头晕目眩,一提马缰,当先追了上去,
一行人追着那小鸟,跑了几十里山路,终于在一处峭壁前停下脚步。
符纸小鸟在峭壁中段附近转来转去,不再继续往前飞行。
席扬才怕那白衣神秘人在附近,于是示意两名手下先上去探路,自己则坐在马上闭目调息,暗暗警戒。
薛掌柜默默算了算时间路程,轻声对燕薰柔道:“斗符宗掌教真人所赐的鹊符,果然厉害非常,竟然能以如此快的速度,一举飞越数十里路,简直闻所未闻。等闲鹊符,这一路上少不得要停下十次八次,不断补充精神力。若是如此折腾,少爷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
燕薰柔没好气道:“杨才这样还叫轻松?!”
正文 080 神魂封禁
080 神魂封禁
薛掌柜觉得跟这种不懂行的人,着实没有共同语言,心里暗道:少爷只触发鹊符时,注入一次精神力,还不算轻松么?如果一路上要不断停下,给鹊符补充精神力,只怕明日这个时候,我们都不一定能找到这里呢。少爷能不能受得住这么大的精神力损耗,更加难说得很!
他并不知道,这鹊符其实没什么特别,能够如此“高速低耗”,完全是因为夏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