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位危险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皇帝王爷面前,毫无忌惮的掳走她——东方王朝尊贵的王妃!
楚旭尧一步步的逼近,像猫玩老鼠一般看着不断节节后退的溶月,眼里闪烁的是看到猎物的兴奋。直至溶月的后背靠上了冰冷的墙面,楚旭尧才将止住前行的脚步,两手撑在她的两侧,粗壮的手臂成功的阻住了她的逃路。
“逃啊,继续逃啊!得罪了我楚旭尧还妄想着逃之夭夭,真不知该说你大胆还是天真?!”楚旭尧故意将脸一寸一寸的逼近溶月,说话间,潮湿而温热的气息喷撒在溶月的脸上。溶月嫌恶的屏住呼吸,撇过脸,尽量不去吸入楚旭尧那略带酒香的气息。
察觉到了溶月的意图,楚旭尧微恼,猛地一把将溶月的脸扳正,故意将气息喷撒在溶月的鼻翼之间,使得她无可避免的被包围在他的气息之中。
楚旭尧的举动彻底惹恼了溶月。溶月迅速出手袭击楚旭尧的要害,奈何楚旭尧似乎是早有防备,钳住她作乱的双手,置于她的头顶,而他的双腿则紧紧的夹住溶月的下半身,想是防止她的再次偷袭。
楚旭尧的碰触让溶月在刹那间寒了脸,她盯着楚旭尧,眼底一片冰冷:“放手!”
溶月周围弥漫的杀气令楚旭尧感到一阵诧异。她想杀他?为什么?应该愤怒、想杀人的是他才对吧!楚旭尧万分不悦,探向她的冷眸深处,试图从中寻得些蛛丝马迹。可令他沮丧的是,除了看到冷淡疏离的冰冷外,他似乎无法谈得到她的内心一二。
见楚旭尧没有放开她的打算,溶月的脸色更加的冰寒,看向楚旭尧的眼中也有着骇人的凛然:“大胆狂徒,你可知你所掳的人是谁!识相点的话,就快快将我送回!”
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楚旭尧仰头大笑,讥讽的看着冷着脸的溶月:“你是谁?无非是个小小的王妃罢了!大不了我再送上十个或百个比你好上百倍的美人给王爷当赔礼就是!套用你那句话‘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想拿王妃的身份来压我,真是不自量力!幼稚的可笑!女人,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楚旭尧。”
她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那…一开始的相遇是偶然还是…阴谋?!他冰冷锐利的眸子犀利的锁住她,想从她脸上的每个细节中找出掩饰的痕迹,然而,没有!她仍旧如先前一般冷着一张毫无表情的寒面!
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溶月难得的解释道:“你先前提过。”
原来是这般!楚旭尧心下释然,可转而又冷声嘲讽道:“那你还当真是狂妄啊!听到楚旭尧三个字竟然是毫无反应的,恐怕在这个世上你是第一个吧!女人,你当真以为楚旭尧的名号是外面的人叫着玩的吗?!还是你以为我楚旭尧不敢动你?!别说你只是个小小的王妃,就是东方王朝的当朝皇后,只要惹恼了我楚旭尧,我都照样不会放过她!!”
冷酷狂狷,阴狠狂肆的表情看的溶月一阵心惊。
看来她真的是捅大篓子了!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楚旭尧还说她狂妄,在她看来,与他想比,她还差得远呢!听听他那狂妄的口气,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试问这世上谁能比得过他狂妄?
如果能倒回到初遇的那日,她定会让他自生自灭,不会多事的出手相救,更不会中邪似的对他出口不逊,惹恼了这头落入平阳中的猛虎。晚了,太晚了,这世上什么药都的卖,唯独没有卖后悔药的!
“怎么,现在才知道怕了?”察觉到溶月脸上的懊恼之色,楚旭尧的心情一阵大好。原来这个女人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无惧啊,她毕竟还是有些后悔了不是!
“那日…真对不起…我那天心情不佳,迁怒了你,实在抱歉…”这种心高气傲,优越感极重的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当日的她让他面子扫地,尊严受损,今日将她掳来,无非是讨回当日受辱的面子而已!既然如此,她就放下姿态还他面子!好女不吃眼前亏,她没必要为了可笑的面子而让自个身处险境。
溶月的低声下气倒让楚旭尧惊讶不已。虽然已经知道她已有悔意,可她如此迅速的认错速度还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这个女人莫不是在玩什么花样?斜眼睨着她,想从她悔不当初的神情中找出点别样的情绪,可楚旭尧有些失望的发现这个女人似乎真的是诚心悔过。
本以为想挫败这个女人的锐气和傲骨还需费多大的劲呢!没等他楚旭尧使出丁点手段,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倒是先举白旗投降了!真是没劲!不过,她当真以为她认了错他就会大发慈悲放下芥蒂的原谅她?那她可算是大错特错了!若是他肯轻易放过得罪过他的人话,那他就不叫楚旭尧了!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认个错、道个歉就没事了吧?当真以为我会那么便宜的就放过你?”楚旭尧趾高气扬的瞟着溶月,那不屑的语气似乎是在嘲笑溶月的自以为是。
“楚公子真会开玩笑!世上谁人不知楚公子为人宽容仁厚,虚怀若谷,心胸广阔,气量也非常人可比,试问这样的楚公子怎会与一介小女子斤斤计较?”虽然不知楚旭尧哪根葱,但恭维的话是人都会爱听的吧?
“哈哈哈——宽容仁厚?心胸广阔?这恐怕是我楚旭尧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女人,你拍马屁也未免太不着边际了!我楚旭尧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妨出去打听打听,等打听好了,再拍我马屁也不迟!”
连他自个都承认自己不是个善茬,看来这一次她真的是惹到棘手的人物了!依目前的情形看,他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只是不知他究竟会如何对待她?
“你想对我做什么?”稳下有些不安的心,溶月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没有丝毫畏惧的盯向他那同样没有温度的冷眸。
溶月复杂而深邃如漩涡般的眸子让楚旭尧有一瞬间的恍惚,可即瞬那点恍惚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她做什么?这个问题他似乎没怎么仔细想过。在抓到她之前,他只想挖地三尺将这个可恶的女人给挖出来,然后狠狠的折磨,蹂躏,让她生不如死以解心头之恨!如今终于逮到她了,可究竟该怎么折磨,如何蹂躏,他心里倒是没谱了。其实也不是没谱,他楚旭尧折磨人的法子没有千种也下不了百种,随便拿出一样就够这个女人受的。可问题是,对这个女人,他似乎是有些不忍,有些下不了手…
楚旭尧那诡异莫测的神情让溶月更是忐忑了。真是武功到用时方恨少!如若不是她自从嫁给了东方遥后,对自己放松了要求,开始偷懒倦怠,她会落得个如今这般受制于人,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的下场吗?怨天怨地怨不得人,自己种下的苦果最终还得自个来尝!
怀着最后的一丝希冀,她试着说服他:“可我毕竟是救了你一命啊…”
“救我一命?!”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激起了楚旭尧潜藏的怒气:“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那天你恐怕是将我当做了其他人别的人了吧!否则,就是在下到死,你也不会看我一眼,更别提出手相救了!哼,女人,想拿这个来求得我的原谅,你打错了如意算盘!本来还不想对你怎么样的,可是由刚才看来,你还是没有诚心悔过!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你想如何?”
“如何?”楚旭尧冷笑一声,面上有些狰狞:“你不是仗着自个有些拳脚功夫就妄自尊大、嚣张跋扈吗?我就废了你的双手,再将你弄到勾栏院里,让你日日倚门卖笑,千人骑,万人跨,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如何?”
她惹到了一匹狼,一匹嗜血、残暴、凶狠、残狞的狼!这是她此时心中唯一的想法。她丝毫不怀疑他话的真实度,因为从他的手掌不断收紧暗暗用力来看,他不是恐吓她,他是真的想废掉她的双手。古代的医疗设备落后,一旦被废,很难恢复,说不定她从此就会成为废人一个,后半生只能在男人的身下度过…
第一卷 梨花院落溶溶月 第十四章 脱险
楚旭尧的神色愈来愈阴狠,随之加在她手腕上的力度也愈来愈大,溶月觉得她的手腕几欲被那强大的力道给捏碎。不消片刻,她本是如玉般的双手就因血液的不流通而成暗紫,双手也逐渐冷了温度,凉的如死人的手一般。
难道她溶月今日真的要毁在这个男人手里吗?她凄楚的一笑,笑自己先前的狂妄,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自己的自以为是,更笑自己的天真…这个世界不同于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于她这位贸然闯入者来说有太多的未知之数,初来乍到,尚未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就按自己的性子一意孤行,意气用事,最终招惹了是非,陷自己于如斯险境,让自己落得个今日这般受制于人的下场!可笑她自诩深谙生存之道,却连这点认知都没有,真是可笑可悲可叹!罢罢罢,权当是用血泪换来的教训吧!
正当她对自己的双手不抱任何希望之时,从门外处隐隐传来的嘈杂声令溶月眸子一亮,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媳妇,媳妇你在哪里…”
“皇兄,我媳妇是在哪间屋?”
“媳妇,我来救你了…”
遥哥哥!遥哥哥来救她了!从前也是,现在也是,只要她一有难,第一个找到她的一定是她的遥哥哥!溶月的双眼泛了潮,一波又一波的暖流在胸口荡漾,冲走了她的恐惧,融化了她的冰冷。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溶月趁楚旭尧分神之计,奋力挣开了他的钳制,激动而欢喜的朝着门外奔去:“遥哥哥,我在这,在这——”
“媳妇!我媳妇的声音!媳妇,媳妇——”东方遥循着声音,焦急的朝着声源处狂跑,待看到泪流满面的溶月后,更是不顾一切的往溶月那冲去。
“遥哥哥!”
在触到东方遥那一刻,溶月突地嚎啕大哭,就如于大海中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一般,紧紧的将双臂环着东方遥,整个人也窝在他的温暖的怀中,贪婪的吮吸着属于他的独特男子气息,久违的安全感和充实感让她的委屈于瞬间烟消云散。
心疼的看着溶月苍白而泪痕斑斑的小脸,东方遥在心里更是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救他的媳妇。就如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一般,东方遥轻轻的拍着溶月仍瑟缩不已的后背,怕吓着怀中人儿似的,柔言软语,轻声慢哄:“媳妇乖啦,不怕不怕——怕怕飞走,飞走,不会再回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投射在地上的影子美好而缠绵。这一刻,在场的所有的人都被这幅温馨的画面感染,没有人嘲笑东方遥的傻气,傻话,相反的,他们为东方遥的傻话而感动,也羡慕。易得千金宝,难得有情郎,在无情的帝王之家,亲情、爱情都淡的很,重的只有地位、利益、权势、荣耀…东方遥是傻,但也正是由于他的傻,才使得他的情真,情切,不掺杂任何的虚假,任何的杂质。 真情,在几乎没有情爱的皇宫中是多么的难得可贵…
“咳咳!”最先打破这种温馨的沉寂是位雍容华贵,气势迫人的老妇。她,正是东方王朝的太后。
如刀子般的眼神扫了一下神色不定的众人,她将龙头拐杖用力的往石板砖上狠击几下,发出几声闷闷的碰击声,听的众人的心也没由的乱蹦了几下。
“谁来告诉哀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后威严的声音中有着难以察觉的凛厉和怒气。众人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瞅向倚在门口若无其事的罪魁祸首——楚旭尧。
为什么他们相拥的一幕让他感到刺目,心里没由的不舒服?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变数,让他以往的许多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比如他那一贯冰冷如铁的脸,就因为她仅仅的几句话而出现了缝隙,比如他那明明可以收放自如的情绪,却因她时有时无的挑衅而冲破禁锢,如山崩地裂,一发不可收拾,再比如他对女人从没有过的可怕的执着,更让他隐隐的察觉到他并不仅仅是为了报复而要找到她…这些的变数意味着什么,他或许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不想不愿也不敢明白。他楚旭尧潇洒豪放,孑然一身,从不会为任何人驻足,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有了牵挂就等于有了弱点,聪明的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感到太后犀利的目光投向了他,他自嘲的笑笑,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情,跨步向前,下拜行礼:“草民楚旭尧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庄主不必多礼!哀家想问问,楚庄主弃东方王朝的典法于不顾,将王妃擅自掳来,究竟所为何事?楚庄主能否给哀家一个满意的解释?”
“草民惶恐!一切只是个误会!只因王妃娘娘极似草民的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初见王妃以为是故人到来,惊喜兴奋之余忘了典数,才贸然将王妃掳来。直到刚刚草民才知道这是场误会,冒犯了王妃娘娘,草民实在是罪该万死!”楚旭尧作势撂下衣摆,下跪认罪,虽然面上是一副惶恐状,可眼底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还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嘲弄。
太后看在眼里,也未动声色,任由楚旭尧双膝着地,叩首伏地。
见此,在一旁的东方烈却变了脸色。楚旭尧是何等人物,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傅,除此之外,他何曾向人跪过?他骨子里骄傲至极,不愿向人屈膝,若不是他免了他的跪拜之礼,恐怕就是用龙撵来请他,他也未必会给他三分薄面。旁人不知,难道他母后还不了解?楚旭尧作势下跪只是给她母后一个台阶罢了,而他母后竟然就真的由他跪拜,这让铁骨铮铮的他情何以堪?
歉意的瞥向伏地的楚旭尧,却意外的发现他竟然没有丝毫的不豫之色。半晌,见太后仍旧没有让楚旭尧起身的意思,东方烈终于按捺不住,刚欲出口,却蓦地被他母后厉眸中的阴狠和一闪而逝的杀机给给摄住了心神。顺着他母后的目光,东方烈看向了不远处相拥的两人,心里万分震惊:他母后莫不是想…
没等他细想,太后就对着伏地的楚旭尧单手虚扶一下,语气淡然道:“楚庄主严重了!既然楚庄主也说了,刚才是场误会,如今误会也解除了,楚庄主何罪之有?只是哀家希望楚庄主能明白,误会若是给人造成了困扰,那就是错误!相信这样的错误楚庄主不会犯第二次,楚庄主认为呢?”
“太后教训的是。给太后带来困扰,草民实在是万死也不顶其过!草民定当谨记太后教诲,不会让错误再犯第二次!”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转向不远处的东方遥,目光立即由威严而凛厉变的慈爱而温和,就宛如寻常人家唤子的慈母:“遥儿,到哀家这来。”
听到太后的声音,东方遥浑身一震,圈住溶月的胳膊蓦地收紧,让心情已平复的溶月,心莫名的被揪了起来。不解的抬起头看向东方遥,却怔愕的发现他本是清澈透亮的瞳子竟流露出丝丝的恐惧。他怎么了?太后不是他的生母吗?他母亲唤他,他恐惧什么?
这回换成溶月轻轻拍打着东方遥的后背,安抚颤栗发抖的他。其实溶月所不知的是,当朝太后宠小儿,而小王爷却惧太后如猛虎,这种怪异的现象在东方王朝已不是什么秘密。而据从宫里传出的八卦说,小王爷本来也不是个傻子,不仅不傻,而且还聪明伶俐,思维敏捷,小小年纪就在诗词歌赋上崭露头角,做出的诗赋常常令宫里的夫子也大为惊叹。但不知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年仅五岁的小王爷一夜成疯,痴痴傻傻,见他母后如见妖魔鬼魅,每次与他母后相遇,无不连滚带爬尖叫的躲避。御医看了无数,方子开了无数,药更吃了无数,可他的痴病仍有增无减,尤其是见到他母后的时候,痴病尤为严重。见此情形,先帝也万般无奈,只得将五岁的他早早封王,搬离了皇宫。没有人知道十五年前东方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好好的他一夜之间变成了傻子,天妒贤良,对于无法解释的秘密,也只能将一切归罪于上天…
第一卷 梨花院落溶溶月 第十五章 生死一线间
最终,溶月他们夫妻俩还是跟着太后来到了慈宁宫。毕竟即使他再不愿,他媳妇要去,他能不跟着去吗?而太后命溶月去,溶月敢不从吗?
脚踏在慈宁宫铺就着黑石玉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盘旋在死寂无声的慈宁宫上方,刺耳而压抑;明黄色的纱帐映上了黑石玉的暗色,远远看去,竟仿佛是黑色的纱帐迎风鼓动,猎猎作响;纱帐没有束起,经风一吹,更是如黑色的妖魔一般张牙舞爪的四处舞动,甚是诡异瘆人!呜咽的风声犹如冤魂索命,配合着这样的场景,听在人耳中更是毛骨悚然;两旁的宫人就如在棺材中呆了数千年的僵尸,面色苍白,无嗔无喜无怒无哀,如僵化了般一动也不动的垂首立在两旁…慈宁宫诡异的的一切让溶月莫名的恐慌,更让她不由的想起了以一个场所--灵堂。
握着东方遥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东方遥一怔,随即回握了她一下,让她不安的心顿时平复了下来。
“楚旭尧,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冉月宫里,东方烈重重的放下楚旭尧手中的玉瓷杯,冷着脸质问斜坐在太师椅上的楚旭尧。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一场误会罢了!”有些自嘲的弯了弯冰冷的唇角,楚旭尧重拾桌上的酒杯,将满杯的佳酿一饮而尽。酒应该是甘冽的,可为什么到了他的口中却是那么的苦涩…
“误会?!”东方烈按上了楚旭尧倒酒的手,声音不由的变冷:“误会会让高傲的你开口求人,只为寻佳人踪迹?误会会让百花丛中过的你执着不弃,万里寻人?误会会让以冷静自持的你当众掳人,不计后果?误会会让你如今借酒消愁…”
“够了!我说是误会就是误会!我的事你莫要再管!”如被人踩到了痛处的猫一般,楚旭尧倏地从椅子上跳起,手中的酒杯也不知何时被他给捏了个粉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面色对面色同样难看的东方烈歉意道:“对不起,我…”
“算了,你既然不想承认朕也不逼你。你自己认为是误会,那朕就当是场误会!朕只是希望你将来哦最晚明天,不会后悔不会伤心就是…”
楚旭尧的神情一顿:“什么意思?”
东方烈斜了他一眼,重新换上玩世不恭的模样,也不急着回答,搬了个梨花木椅斜靠着,双腿搭在桌子上,手里托着玉盘,漫不经心的磕着盘里的瓜子。
“东方烈!”见东方烈藏头露尾的不肯将话将清楚,楚旭尧当下恼怒,单手劈向东方烈手中的玉盘。
东方烈眼明手快,拿着玉盘迅速侧移,躲过了楚旭尧的攻击。
“停停停!朕说,朕说还不成!你瞧你,明明心里头在乎的要命,干嘛非得装出一副不惯己事的模样…诶,行行行,朕说,朕说!”东方烈敛了不恭的模样,脸上竟显出少有的严肃:“旭尧,听朕的劝,你就当她是过眼烟云吧!”
“说清楚!”
“她死了…”
“你胡说八道的什么!她刚不久还好好的呢,她怎么会死!”楚旭尧惊骇的一跃而起,猛地抓起东方烈的前襟,扭曲的俊脸显示了主人此时内心的恐惧。
好友的失态让东方烈艰难的叹了口气,看来楚旭尧这回是真的栽了,只是不知栽的是深还是浅,可笑他自个可能都不知吧!若是以前,他定会如看戏一般瞅着楚旭尧的惊慌失措,没准还会嘲讽他两句,当然前提是事情都在他东方烈可控制的范围之内的时候。可如今,波动楚旭尧心弦的那个女人的生死不由他控制,他怎么能有心情再火上加油?
那个女人除了刁蛮狠辣以外有什么好,真不知到底是用了什么妖术,竟然能得到眼高于顶的旭尧的关注!
看楚旭尧那急切慌乱的神情,东方烈有些不忍,可还是狠下心说道:“旭尧,母后向来就偏袒小儿,总是将最好的留给遥弟。本来,母后是想把柳家二女留给遥弟的,可硬生生的让朕给搅和了,遥弟只得娶了柳溶月。柳溶月的名声向来不好,与乖巧懂事的柳如絮自是天壤之别,母后对她本就心存不满,可念在毕竟是亲戚一场的份上,也未对她多加刁难。可如今你们这…唉,母后的眼里向来容不下渣子,朕估计母后是留她不得了!柳溶月必死无疑,恐怕此时已经被母后给赐死了吧…”
“你的意思是…太后怀疑我们…”
“你们毕竟是在屋里头呆了半个时辰,孤男寡女的,你让母后怎么想?”
颓然的松开东方烈的衣襟,楚旭尧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脑中空白一片。
她死了,她死了…她被他害死了,害死了…呵,呵呵,他该高兴的不是?那个侮辱他,咒骂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终于要死了,他该举杯相庆的不是?可,可为什么得知她的死讯,他的心却仿佛失去了什么,空空的…
溶月茫然的看着倒下的东方遥,看着他被侍女小心的抱住,送到太后的怀里,由太后爱怜的搂着,轻柔的抚摸着他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唇…